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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荒村、野居、隱諸葛


  “霹靂居”是一座雅致而清靜的建筑,小橋流水,野花竹篱,綠草如茵,林木蔥郁中,一座小小的亭閣,陳設簡單,的确是一處修心養性之所。
  戰飛羽自怀中掏出了一封柬帖,紙色已被汗水漬成黃色,雙手恭恭敬敬的遞給霹靂神婆。
  顫抖的雙手,微微的隱現出霹靂神婆的心境,似不在意的隨手掀開了,柬上字体入目,隨著上下移動的目光,霹靂神婆的眼色,由不屑,憤激,而悲傷、而憂歎,最后,在一聲長長的歎息中,將信遞給了百靈仙子。
  百靈仙子調侃的戲謔心情,霹靂神婆的憂傷的點點頭,百靈仙子竟意外的訕訕的笑笑,雙目移向信札。
  百靈仙子看完信后,突地向戰飛羽道:“我記得你似乎是說,有要事辦理,可就是信上所說之事?”
  戰飛羽道:“信上如何說,弟子不知,然而我自踏入江湖那天起,就負了一個使命,那就是找師母返回師父新居之處!”
  百靈仙子道:“信上即是此意,那么你此事己辦完,往后的事,由我來辦,你呢,還有事嗎?”
  戰飛羽道:“弟子尚需將亡友之子,安排妥當,与游云庄之約履行之后,即返師門!”
  百靈仙子道:“先赴約,抑是先安頓朋友之子?”
  戰飛羽道:“時間關系,我決定先赴約!”
  百靈仙子道:“你一個人?”
  戰飛羽道:“比較方便點!”
  霹靂神婆關心道:“雙拳難敵四手,你一個人不是太單薄了嗎?”
  百靈仙子看了一眼霹靂神婆,笑一笑,意思是好關心徒弟啊,老姐姐!但卻并未說出口來,銀鈴般的聲音,說出來的卻是:“以他現在的武功,是可以去得,只是‘游云庄’卻比不得八极庄這么簡單,你要知道,八极庄不過是游云庄利用的一處地方,說得真切點,易天虹不過是被游云庄利用的傀儡而已,換句話說,八极庄僅如游云庄的一處分舵一般,你們五人今天能夠直入腹地,那不過是湊巧了,鐘大俠懂奇門陣法与机關之學,而入极庄也未料到你們竟然如此的大膽,五個人即向內直闖,才能夠使你們直入腹地,假若他們有備,恐怕沒有這么容易呢!”
  戰飛羽點點頭道:“這是我們的運气!”
  霹靂神婆道:“運气也罷,本事也罷,事情已過了,就不要再說了,什么游云庄竟然是這儿的后台老板,你們說的,可就是被你無相神功制住穴道,成了瘋子的那塊料的庄主嗎?”
  百靈仙子道:“正是他,不過他們是三胞胎弟兄,你治的那個就是他們的老三,說清楚點,庄主有三人,我江湖上卻只知一位,最厲害的倒是他們的胞妹,游云庄的一切,都是出自她的計划,那是個心思細密又歹毒的女人!”
  霹靂神婆道:“你是江湖的檔案,什么秘密也瞞不了你!”
  百靈仙子道:“有一件事,可就使我差點儿栽了筋頭!”
  詫异的,霹靂神婆道:“什么事?”
  百靈仙子一指戰飛羽道:“他——”
  戰飛羽惶惑的道:“我?……”
  百靈仙子道:“對!你的師門!”
  戰飛羽道:“仙子不是已知道了嗎?”
  百靈仙子笑道:“那是我在知道了你已走向八极庄這個方向時,突然想到了老姐姐隱于此地時才聯想到你們之間的關系,始解開了這個謎!”
  霹靂神婆道:“你說游云庄那女人歹毒,難道她比‘蛇蝎美人畢淑玉’還狠嗎?”
  百靈仙子笑道:“老姐姐,你以為畢淑玉是她什么人?”
  霹靂神婆一震,道:“你如此問法,她倆可有關連?”
  百靈仙子道:“豈止有關連,她們是師徒母女!”
  霹靂神婆道:“不對啊?畢淑玉她并未嫁人!”
  百靈仙子道:“這又是一件武林秘辛,畢淑玉雖未嫁人,你又不能說她不能養漢呀!游云庄老庄主江漢与畢淑玉已曾有一段情,生下這女孩儿后,畢淑玉即帶著她离開了中原,一直到江漢死前三年,她們母女才又回到中原,到了游云庄,那時江漢之妻已亡,畢淑玉在苗疆,染上了隱病,与江漢在同一年死去,以后,游云庄在同胞三弟兄与這异母妹的合力經營下,和有如今的聲勢,這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呢!老姐姐,你看如今的江湖情勢如何?”
  霹靂神婆搖搖頭道:“我對江湖情勢陌生得很!”
  百靈仙子道:“游云庄本身勢力不談,凡江湖中武林人物,稍有名望,略成門派架子的,沒有哪一門派之中,沒有他們的人!三十年來,他們派在各處臥底的,那真是無不計數,這話你相信嗎?”
  霹靂神婆未作聲,因為她知道百靈仙子從不同她打誑語,尤其在談到武林秘辛之時,可說是無根無据者,向不能在她那儿成立。
  戰飛羽听得心神大震,不由得想起自己近來的遭遇,似乎是處處碰到的,都似同一個故人,難道与自己為敵的是“游云庄”人不成?
  百靈仙子看了戰飛羽沉思的態度,不禁一笑道:“戰大俠,你又有所疑惑?”
  戰飛羽道:“我在想,我近來的遭遇,似是同一個敵人,除了‘代執役’的人以外!”
  百靈仙子道:“代執役?你可碰到過‘獨臂煞君’祝義全那一幫人來吧?“要不你不會同媚媚弄到一起!”
  戰飛羽道:“你是說他們也是——”
  點點頭,百靈仙子道:“我知道媚媚的,她不碰到使她寒心的事,不會改變的,她是個好女孩,只可惜太任性,也太自信了,你大概同她曾有過不太平凡的遭遇吧!”
  戰飛羽點點頭道:“那么骷髏幫的死灰复燃,金家園子臥底,關東十獸的狙擊,以及‘保風險’的瓦解,武林地牢的找碴,都与游云庄有關?”
  百靈仙子道:“除武林地牢是在時机未成,雙方尚未合流的時候,就被你挑了以外,其余的都是他們的外圍,讓你給忙了個不已樂乎?如今,你已走進了他們的大門,并且直接向他們投了戰書,你想想看,該怎么辦?”
  霹靂神婆道:“既然游云庄有如此大的勢力,你怎他說飛羽一人可以去?”
  百靈仙子道:“你可知道,你這個徒儿已是功入化境,百毒不侵,達于武功之极境了嗎?”
  霹靂神婆道:“以他對游云庄那小子的功力來判斷,你這話有點替他吹噓!”
  百靈仙子道:“時日不少了,近几日恐怕更有進境了,你不見他對你那寶貝干儿子的情形?簡直就是要——”
  霹靂神婆道:“這么說你是贊成他一人去了?”
  百靈仙子道:“他一人去雖然方便,可是游云庄畢竟不同于其他地方——”
  霹靂神婆急道:“別賣關子,你到底想怎么?”
  百靈仙子笑道:“你什么時候能改一改這害你一輩子的脾气?”
  霹靂神婆与無相神君夫婦反目,即因她的霹靂個性,以致使一雙神仙眷屬,分別數十年,此次若非戰飛羽代師負荊,恐還難使霹靂神婆改變心意,好在她已甚悔自己的個性太暴,故而始有意返山,如今听了百靈仙子半開玩笑半勸諫的話,不由得老臉一紅,歎道:“唉!有道是山難改性難易,你說,老妹子,你叫我怎么辦?你明知我性急,偏偏的慢條斯理的賣關子,豈不是有意折磨我?”
  百靈仙子道:“其實,你練一練無相功,也就行了!”
  未等答話,百靈仙子道:“以我說,戰大俠干脆就來個明著拜庄,使他們無法使用詭計,明挑了他們伎而較為便利!”
  霹靂神婆道:“那不行,這豈不是讓他們有備了!”
  百靈仙子道:“正是因為他們有備,才不至于有詭計。”
  霹靂神婆疑惑的道:“你這話豈不是自相矛盾。”
  百靈仙子道:“听來是如此,實際卻不然!”
  霹靂神婆道:“說個理由听听!”
  這理由豈止她一人想听,即連郭大公師徒,在一旁不開口的,也睜大了眼睛望著百靈仙子,想听個明白。
  百靈仙子望望眾人,只見戰飛羽卻在微微的笑著接口道:“我看戰大俠你自己說吧!”
  霹靂神婆望向戰飛羽,道:“你懂她的意思就說出來。”
  戰飛羽道:“因為這明明我一人拜庄,他們只要准備人將我收拾就行了。”
  霹靂神婆道:“你是說他們不需動用詭計,只要合力將你擊敗就行是不?”
  戰飛羽點點頭:“這叫做予敵以可乘之机,實際上是已有所乘。”
  霹靂神婆道:“那么,就干脆一點向他們約期挑戰!可是你們确定飛羽一人就行?”
  百靈仙子望向戰飛羽,戰飛羽道:“他們想傷我不大容易,最糟我也可以逃离他們的庄子。”
  霹靂神婆道:“好!把游云庄那小子找來,向他下戰書,定日期,解決算了!”
  面靈仙子望著門外道:“恐怕這戰書得另行設法下了!”
  霹靂神婆道:“為什么?”
  百靈仙子道:“你問你干儿子吧!”
  果然,此時那院門處,走進了鐘伯純父子,与易天虹三人,形色憤怒,匆忙!待得三人進屋后,尚未開口,霹靂神婆道:“虹儿,那游云庄的小子呢?把他找來!”
  易天虹气憤的道:“江可利己逃走,并且將庄中大部分人都已帶走!”
  霹靂神婆白發齊豎,猛然立起,拐杖一頓,呼叱道:“有這等事?”
  百靈仙子道:“坐,坐,老姐姐!這是常情,人家帶走的,是他們自己的人,叫誰誰也不會留著任敵人牽制,一個徒弟就已夠人受了,把人家各處的勢力,給弄得七零八落的,現在再加上個師母,他們不走,難道等著讓你們師徒宰?做你們母子的俘虜不成?”
  一頓話說的霹靂神婆气消人笑道:“好!好!老妹子,我說不過你,我這一生就在你面前吃癟,永遠抖不起來,現在下戰書是沒辦法了,下一步該如何?你倒是說說看?”
  百靈仙子道:“老姐姐,你同你這個徒儿,第一次見面,就這么疼愛他,什么事情都要想得周周到到的……”
  話尚未完,霹靂神婆,搖手笑罵道:“好啊!又在轉彎抹角的罵我,損我是不是?好!好!我不管,一切由飛羽自己去做,行了吧!”
  百靈仙子銀鈴似的笑聲,響在室中,扭頭向郭大公師徒望了望道:“你們師徒兩人的公事,可以說是完成了,私事還沒有眉目是不?”
  郭大公疑惑的不知百靈仙子話中所指,而鐵捕凌子影眼珠儿一轉,突然意會到百靈仙子的話中之意,恭恭謹謹的,深深向百靈仙子,長施一禮,道:“老前輩,您可是指賤內師門之事?”
  百靈仙子微笑著點頭稱贊的道:“還是凌少俠少年英雄,心思細密,老身正是講的俠妓宓小小之事。”
  戰飛羽一旁道:“這是愛的力量!”
  霹靂神婆笑叱道:“羽儿不可如此!”
  頓時一室中,笑聲哄起,老一輩的直將這鐵捕凌子影笑得怪不好意思的,倏而間,腦際靈光一閃,微紅著臉,向戰飛羽道:“戰大俠是過來人吧!要不你怎么知道這是愛的力量?嗯——”
  又是一陣哄笑,戰飛羽的臉上也抹上了一陣紅云,輕松的道:“厲害厲害,鐵捕快成了鐵嘴!”
  百靈仙子向鐵捕凌子影道:“我看娃儿去將你那對媳婦請來,由我來她細細的研究研究,當日俠妓宓小小所遭之事,可与我所知道的相同?印證以后,我想追索起敵蹤來,恐怕會很容易!”
  鐵捕凌子影一躬身,邁步就走!
  突的鐘伯純道:“凌賢侄且慢,讓雨儿同你一起回去吧!莫讓庄中人老耽著心!”
  易天虹道:“雨儿,將你娘接來住在這儿,不要在那里了!”
  鐘伯純道:“那恐怕辦不到,她那种個性,住到你這個不能亂動亂走的地方,豈不是如同殺了她?尤其是她的那些鄰居,她怎么舍得下,我看,就讓昔年在道上的几位朋友進庄來吧,其余的人,都隨他們的意,誰愿來誰來,不用勉強,堡中庄中還不都是一樣?”
  易天虹胖臉一歪,道:“那怎么成,師兄,你不來,那些朋友……”
  鐘伯純道:“放心!堡中庄中一体,我兩面跑著,反而可以松散松散,這面仍然由你來主持,有事我們商議著辦,江可利帶走了他的爪牙,我們自己的人,我想還是能掙扎這個地方,你不用怕他們以你不了解,絕不會的!他們都是跟了我多年的朋友!”
  易天虹道:“師兄,我不是這個意思,難道說我們老弟兄還要分開,同以前一樣的如同陌路嗎?你還不了解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易天虹了?”
  鐘伯純道:“師弟,你這是想到哪儿去了?我可從沒把你看作另外的人,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我的師弟,就是今天以前也是這樣,你或許不知道吧!我不到這儿來,只不過是住慣了那個村子!你知道,我在任何地方,可都沒有住過十年以上,而那個小小的村子,我卻住了三十年,孩子們在那儿長大,孫儿們在那儿出生,朋友們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的安閒度過那么多的歲月,你想,我會舍得离開?何況,我已習慣了那种早出晚歸的老圃生活,也更享盡了那含怡弄孫的樂趣,而這儿的事,你可也是駕輕就熟,再說,村子里,總有人要搬來的,因為不甘雌伏,不愿隱沒一生,不甘寂寞的朋友,和急著要在江湖上闖的年輕一代,還是多得很,談句不好听的話,即或是江可利沒把他的人從庄里面帶走,我若是想進入八极庄,雖然不能說如履康庄,然而相信,最低也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這有一點你必得注意的,就是你們占了机關削器的光!”
  易天虹道:“我知道,三十年來,我不愿与師兄為敵,除了師兄的恩德以外,這也是一個重要原因,我也知道,我想攻你的庄子,同樣的是困難重重,討不了好的!”
  鐘伯純道:“所以,我不需要加入武林是非了,這儿有你主持,已足夠了,放眼武林,真能挑得了我們的,恐怕找不出几家,你就仔細的計划一下,我們今后的行事准則吧。”
  易天虹道:“那么師兄是放手不管了?”
  鐘伯純道:“想想看,用得著我瞎操心嗎?我再給你一句話,你也只需听听報告,下下決心,而不需出主意呢?”
  易天虹眼珠儿一翻,略加思索,點點頭道:“我懂了,師兄,我們就這么辦吧!只怕金總管不能服眾呢?”
  鐘伯純道:“金大瘤子雖不一定讓眾人敬服,可是總管這件事,可也非他莫屬,一則是他內外都熟,二者,我們可不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何況我們并沒有換朝代?所以說,總管由他繼續干,而對我們今后的對外行動的一切事情,倒是可以換個人,咱們將內外管家的事,歸于總管,將對外行動的事,划出來總調,不就行了嗎?”
  易天虹道:“師兄的意思是總調在總管之上?”
  鐘伯純道:“行動在總管之上,其余卻在總管之內。”
  易天虹道:“這豈不成了兩不協調?”
  鐘伯純道:“怎么會?各有執掌,各盡本份,除非他們有鬼?”
  易天虹道:“就怕如此!”
  鐘伯純道:“用人得當,何事不可行?”
  易天虹道:“難就難在這儿了!誰當總調呢?我這儿可沒有一人能夠使金瘤子相處不生問題的人!”
  鐘伯純轉向鐘雨道:“雨儿,你同影儿去吧!回去向陳大爺說一聲,請他來這儿一趟!”
  鐘雨同凌子影,施禮出寬,易天虹道:“師兄,你那儿有無此一人選?”
  笑笑,鐘伯純道:“等會儿人來了,你看合适不合适?”
  易天虹詫异的道:“你是說你剛剛叫雨儿請的那位陳大爺?”
  鐘伯純道:“正是他!”
  易天虹道:“他是干什么的?在江湖上姓陳的……”
  鐘伯純截口道:“他是專門教書的,是雷儿雨儿的老師,也是孫輩們的老師。”
  易天虹惊奇的道:“師兄是說要一個教書先生主持行動的事?”
  鐘伯純故作神秘的道:“行不行你見過這個人才行,你現在可別早有成見,影響了你以后的決定!”
  易天虹道:“我擔心金大瘤子!”
  鐘伯純道:“先別擔心,人來了,你總會有個決定的,現在時候不早了,你何不找人弄點吃喝的來,我們慢慢的商談?”
  易天虹道:“那還不簡單,要他們送來就是了,現成就有!”
  郭大公突地道:“我有件事想請教兩位!”
  易天虹道:“郭大哥,我可不是驕情,你這個稱呼法,那就使我無地自容了!”
  郭大公道:“要這么著你就受不了,以后我常來常往,甚或是來個常住不走,天天同你斗嘴,你怎么辦?”
  一怔,旋即會意,易天虹咧開嘴,笑得肥腮亂顫道:“好,好!老哥哥,沖著你這句話,我再也不敢說什么了,你沒把我看成外人,我怎能不知好歹,不過,以后看來,我得在嘴皮子上練練才行,否則恐怕要成了老哥哥取笑的對象了!”
  郭大公道:“我雖沒把你看成外人,卻也不敢把你看成‘內人’啊!那還得了!”
  易天虹笑道:“來了,又來了,老哥哥你就口下留情,有啥說啥,別拐彎抹角的占人便宜了,我講不過你,不就得了。”
  郭大公道:“我看,這個問題還是不提的好,要是提出來,你又來個無地自容,甚或鑽到桌子底下去什么的!”
  易天虹雙手急搖道:“行了!行了!老哥哥,你有話就請說吧!我……”
  郭大公望著易天虹急得肥臉變赤的樣子,正色道:“你真想知道?”
  易天虹道:“是你要問我啊!可不是我問你呢!”
  郭大公道:“你不怕無地自容了!”
  易天虹道:“怕能免了嗎?”
  郭大公笑道:“剛進庄,鐘老哥哥叫了你一句‘天狗星’,我不知這是什么來源。”
  易天虹剎時變得尷尬万分,但人卻毫無不滿之狀,嘿嘿的直笑,望著鐘伯純,不開口。
  鐘伯純也只是微微的笑而不答。
  郭大公看在眼里,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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