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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霹震、百靈、和合仙


  易天虹雙目噴火,吼道:“戰飛羽,老夫不同你開玩笑。”
  戰飛羽淡淡地道:“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大庄主對嗎?”
  易天虹沒好气地道:“你知道就好!”
  戰飛羽道:“你認為我是在同你開玩笑?在這個時候。錯了,大庄主,我是在告訴你,你那些江湖上稱得上一流高手的部屬,如掌刑院的千命一刀邢昶,同那以獸為號的五弟兄,曹家五霸天,劍狼曹仁,刀虎曹義,銅狐曹禮,鞭狽曹智与刺彪曹信。怎么也不會敗在天下第一名捕郭大公師徒手中,江湖上的人,任何人都會相信,若在江湖道上,這六位仁兄,即或是不能合力傷官家之人,也不會傷在對方手中,最起碼在三十六計中,采取上上之計是絕對的有把握,如今在你們的勢力范圍之內,尤其是在你們的腹地之中,即占地利,又占人多勢眾之強,怎會被他們師徒二人,如同探囊取物般的那容易的解決了?這一個原因你不想知道?我再告訴你一件你想不到的結果,當他們的右臂,那一條執兵刃的右臂,在郭家師徒的鋼刀刀背落下去,砍個切實的時候,你該舍命去阻擋才對!你沒有做,是一大失策!”
  冷冷的,甚不以為然的,易天虹道:“危言聳听?”
  戰飛羽笑笑道:“危言聳听?那你才是少見多怪!”
  激烈的,易天虹道:“胜敗乃兵家常事,他六人學藝不精,敗在人手,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再拿起兵刃,重新來過,姓郭的師徒,我相信不會再那么輕松的贏得他們!”
  戰飛羽道:“你那么自信?”
  斬絕的點點頭,易天虹道:“不錯!”
  戰飛羽道:“你不試試?”
  易天虹扭頭向邢昶道:“邢院主——”
  話到此處,突地停住。
  因為邢昶的表情,是一种苦痛的難以為力的神情,那是一种既慚愧,又羞郝的力不從心的神情。
  戰飛羽冷冷地道:“現在,大庄主想不想知道為什么?”
  易天虹扭頭怒瞪向戰飛羽,那神色中,現出著“你說”的無聲的語言。
  戰飛羽冷凜地道:“先告訴你,他們以江湖中以一等好手的功力,何以為敗在僅比他們高上一等的師徒手中原因,你可听說過江湖中有一种神功叫做‘迷睛鎖神’的?”
  神情大變,易天虹的臉容,如同被蝎于螫了一下的屁股,紅紫一塊,但在旋遺間,驀地仰天長笑,一指戰飛羽道:“戰飛羽,你是在表現你的見聞廣博,還是在掩耳盜鈴?”
  戰飛羽道:“你以為我騙你?”
  易天虹道:“你沒騙我,那就是我眼睛瞎了,分不清男女!亦或許是眼前有個人妖。”
  笑笑——笑得相當的神秘,戰飛羽道:“大庄主,你的意思是說‘迷睛鎖神,神功是女子練的對嗎?”
  易天虹道:“你的腦筋似是沒有混亂!”
  戰飛羽道:“相當清醒,請問大庄主,天下武功是誰限定了男女所練的各有一套?”
  易天虹一怔,突道:“你又听誰說過‘迷睛鎖神’由男子練過?”
  戰飛羽一指凌子影道:“我听他說過,因為他練過,而且相當成功,你那六位部屬,就是被他‘迷睛鎖神’功所制,同時——”
  易天虹不信的道:“同時怎么樣?”
  戰飛羽道:“同時被他的‘鎖穴銀芒’鎖住穴道。”
  邢昶等六人,一听到“鎖穴銀芒”的名字,突地個個臉現灰白,雙目中露出了惊恐与恨怒的神色,注視著郭大公師徒。
  郭大公望著邢昶道:“邢大院主,沒什么可怕的,我們最后那一刀,雖然砍掉了你的兵器,卻也同時為你們吸出‘銀芒’,只是中過銀芒的人,在起出來以后,因為銀芒上被我的徒弟媳婦在上面加了點作料,所以一個月內,中芒人不能隨便動手動气,否則那將后患無窮,所以我勸六位,安靜地呆一段時間,此處事情一過,就麻煩你老兄,隨老夫去一趟衙門,銷一銷己過時的度案。”
  邢昶廢然一聲長歎,道:“姓郭的,你不如殺了我的好!”
  郭大公道:“我沒權殺你,但從現在開始,你也無權殺自己,因為那种芒刺穿心的滋味不好受,我說的你不相信是不,不信你就試試看,只要你自己動手在你身上重力拍一下,你即會有一种螞蟻鑽心的麻痒,你動气過大的時候,也是一樣!怎么相信了?”
  這真是一种絕毒的暗器,中過以后,那种后遺的威力,竟然可以使人有“動輒得咎”的感受,邢昶六人,在試引運气后,已嘗到了滋味,那种酸麻無力,實在不是人受的滋味。
  易天虹一見此情,不由气得破口大罵道:“郭大公,你這個鷹犬,你用這种絕子絕孫的辦法對付武林同道,你簡直不是人,你是個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老匹夫。”
  郭大公道:“大庄主,我不過是同你一樣的,對什么人,用什么方法罷了!”
  咬咬牙,驀地轉身,易天虹面向郭大公道:“姓郭的,我現在就叫你現世現報,我要不剝你的皮抽你的筋,將肉剁了包包子吃,我就不姓易!”
  戰飛羽深沉地道:“還輪不到他們,大庄主!”
  易天虹頭也不回的怒吼:“先從他們開始!”
  陰冷地語聲,狠辣已极地戰飛羽道:“這由不得你!”
  虎地轉身,怒視戰飛羽,牙齒咬得咯吱吱響,右手戟指著敵人,易天虹道:“戰飛羽,我告訴你,你說話得斟酌一下,不要以為我的兵刃失手被你拿去,你就可以在這儿唬爹唬儿的頤指指气使的窮吆喝,要知道,這儿不是你的一畝三分地,這儿是八极庄,我是這儿的主人,庄主!”
  戰飛羽冷然道:“不錯,你是庄主,可是你作不了主!關于爭斗的對象。”
  气极反笑,易天虹道:“我作不了主,難道會是你作主?”
  斬絕的,戰飛羽道:“正是!”
  易天虹暴然的道:“戰飛羽,你大自視過高,你大自不量力,你也大自以為是個人物,我告訴你,你今天找錯了人,我不是任你胡行的人,我這一生也不向不信邪,我偏偏要從他先開始,你能如何?”
  戰飛羽陰沉地道:“不怎么著,只是你非得同我先解決了以后,才可以同別人動手!”
  易天虹道:“我倒看不出不行的理由!”
  戰飛羽道:“很簡單,你將永遠面對著我!”
  易天虹道:“老子不信邪!”
  邪子尚在齒縫中,人已飆向郭大公而去。身形之快,直如一道渾圓如斗的光流,宛如一顆流星曳尾橫過穹蒼,一剎那已到郭大公身旁!
  但當他身形停住之時,面對的,卻并非是他所想的,眨眼之間,戰飛羽已擋在了郭大公身后,臉上顯現著一种從未有過的,冷凜中的挪揄笑意。
  易天虹驀地狠毒地道:“戰飛羽,你是找死!”
  郭大公卻于此時道:“戰老弟,就讓我來向庄主領教几招吧!”
  戰飛羽,不理易天虹的話,卻同郭大公回道:“不行,我已同鐘老哥約好,我得替他師門清理清理敗類,同時我也答應他,絕不傷他,你若同他對上手雙方一有閃失,我就不好交待了!”
  易天虹驀地向鐘怕純道:“他說的可是實話?”
  鐘伯純道:“沒有理由對面撒謊。”
  易天虹道:“你認為他有那個能力?”
  鐘伯純道:“最起碼比我的能力要高。”
  易天虹道:“你是想借外人之力,消耗我的功力,然后——”
  鐘伯純搖搖手道:“我沒那個意思!”
  戰飛羽道:“是我自行請纓的。”
  易天虹倏然轉面,惡毒的凝視著戰飛羽,眼中似要冒出火來,狠狠的道:“戰飛羽,你說不傷我?”
  戰飛羽道:“不錯,你的耳朵沒聾,我的口齒也不模糊!”
  易天虹道:“你不覺著你大狂妄!”
  戰飛羽道:“有道是‘女人要浪,男人要闖’,對你狂妄一點,不正是‘闖’嗎?”
  易天虹道:“你知道,闖不好后就饒上你的性命!”
  戰飛羽道:“這我有把握!”
  易天虹道:“你有把握‘找死’!”
  戰飛羽道:“正好相反!”
  易天虹道:“戰飛羽,你是個大言不慚,不自量力的無知之徒,無知得可怜!狂妄得可恨!”
  戰飛羽古并不波地道:“他們都這么說……就是沒兌過現!”
  易天虹大吼一聲,道:“今天就兌現給你看看?”
  看字甫從口邊說出,人已宛若流光,狡然扑至,掌影有若一串流星般,撞向了戰飛羽。
  更怪的事情跟著出現了,戰飛羽的身体,居然“呼”的飄浮起來,就像失去了重量似的,隨著易天虹的掌風勁道,轉動回蕩,易天虹的掌力,老是差上那么半分,硬是沾不上戰飛羽的身体,易天虹的掌勁硬是吐不了實。
  于是,掌掌落空,易天虹的神色隨著落空的掌招在變幻,狠厲,獰惡,剎那變做狂怒,激動,又轉變為震惊,恐懼。
  一剎時,已由恐懼到惊震,而激動,狂怒,獰惡,狠厲,循環的變幻著。
  掌勁力道,也隨著情緒的高低,神情的變幻,而變化。
  易天虹驀地雙臂拋起,頭下腳上,閃電般倒仰著,仿佛怒矢离弦,猛射對方。
  戰飛羽,“嘿”的吐气開聲,飄浮的身体,立即下降,卻在下降的瞬間,硬生生的,完全運反力道運用慣性,往旁邊移出三寸,易天虹的倒仰腳嗽便跟著落了空。
  身軀借蹬踢之勢,一翻之間,易天虹狂叫一聲,右臂倏揮,袖口中一抹細如針的銀絲,已激射而出——連破空聲也沒帶出一絲儿,即已到了戰飛羽胸前。
  腳甫沾地的戰飛羽,姿勢尚未穩,目光一閃,冷冷一笑,他猛的縮肩吸腹,同時右手一揮,寬大的袍袖一揮,那抹銀絲即倏后又倏出的射向剛剛落地的易天虹側身。
  強力的一扭,易天虹“吭”的一聲,并未能躲過那一抹銀絲的倒射——
  “扑通”一聲,雙膝點地,易天虹竟然落地又起。
  受自己暗器的襲擊,在諸多的手下之處,“神龍”易天虹,八极庄的庄主,只气得臉色紫漲,猛然舉掌向天靈蓋拍去。
  然而,他的手臂又不听他的使喚了,用盡了力量,人反易被慣性作用,仰跌地面!
  戰飛羽冷冷地道:“大庄主,被我點了穴道的人,得由我作主,別人是無能為力的,就是你自己也不行,我已遵約,達成了我的諾言,不傷你——”
  驀地,一個蒼勁的老婦人之聲,傳了過來道:“是誰敢在這儿大言不慚,說是點了穴道,別人無能為力?皮康,你的穴道,可就是他點的?”
  即時已傳來了皮康极端恭敬的聲音道:“是的,就是他!婆婆!”
  自庭院北面的一扇大門中,此時突然出現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雞皮鶴發,容顏憔悴,然而卻雙目烙烙有神的老婆婆,手扶一支短拐,身后跟著十余個年齡大小不一的女人,環肥燕瘦妍媸不一,然而一眼望去,即知個個武功,不在皮康之下,即連最年輕的十余歲的姑娘,也似是無一庸手。
  戰飛羽一見,心下大凜,思索江湖人物,就是想不出這位老婆婆是誰,然而從她的气度來看,她不該是江湖中沒名的人物。
  瞬間,老婆婆已到易天虹身側,略一審視,臉現惊容,倏的抬頭,望向戰飛羽。
  兩道冷電似的目光,由腳到頭,每一寸,每一分都不放過的審視戰飛羽一周,就如同丈母娘看女婿似的那么仔細,直看得戰飛羽,怪不好意思的。
  鐘伯純父子,郭大公師徒,此時已迅快的站到戰飛羽身后,老婆婆僅略微掃視他們一眼,即向戰飛羽道:“年輕人,剛才是你在夸海口,蔑視武林人?”
  戰飛羽抱拳道:“不敢,那僅是對他個人而發!”
  微“哼”一聲,老婆婆道:“見机得快!不老實!”
  戰飛羽道:“事實擺在眼處,在下不愿睜著眼說瞎話,不過——”
  老婆婆道:“不過什么?”
  戰飛羽道:“能解在下所點穴道,放眼當今武林,只有老婆婆一人而已!”
  老婆婆突地怒道:“你既知道,還要老身費手腳嗎?還不赶快解了虹儿的穴道,難道你要廢了他的武功?你要知道,一個時辰以后,你這摘葉飛花的點穴手法,就將廢了他的武功,當那時我就不會饒你。”
  戰飛羽正容道:“在下正是要廢他的武功,只可惜他在被點上以后,妄動真气,以致要自受一個時辰之活罪,否則早已廢除武功了,再說,這解穴之權不在在下!”
  老婆婆怒道:“可惡!你憑什么要廢他的武功?為什么解穴之權不在你?”
  戰飛羽道:“在下是受人之托,為師門清理門戶而廢他的武功,解穴之權,當然在他師門之人?”
  老婆婆道:“他師門的人在哪里?”
  鐘伯純道:“是老朽……”
  話尚未這,老婆婆怒道:“好啊!你就是虹儿說的那個庄外小村中隱居的鐘伯純了,他能容你,你竟然不容他,找外人來群毆……”
  戰飛羽道:“老婆婆,群毆一詞,不能用到我們身上!”
  鶴發直豎,老婆婆一頓拐杖,叱道:“不管群不群毆,你若不解他的穴道,待我自解之后,我就要看你們五人對我群毆的本領!”
  倏然,一聲清脆的嬌聲,又起自第婆婆來時門中,道:“霹靂神婆的霹靂個性,霹靂手段,真真是越老越辣,戰大俠,你還不赶快解穴,難道要……”
  話尚未定,戰飛羽在听到來人聲音時,即已知道是百靈仙子到了,一聲叫出了霹靂神婆的名字,不由得心下大震,迅快的,走到易天虹身后,一腳踢在臂骨之上,將易天虹踢了三個滾,然后,邁步一丈,向霹靂神婆,面前一跪,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頭,口中道:“無相門第三十六代弟子戰飛羽,叩見師母!”
  老婆婆突地道:“什么,你就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神手無相戰飛羽?”
  戰飛羽道:“正是弟子!”
  霹靂神婆,突地臉色一變,向易天虹道:“虹儿,你為什么不向我講,他來到庄內?”
  易天虹尚待支吾,老婆婆的拐杖已猛然舉起,杖下忽然飆來一條藍色身影,嬌脆的聲音道:“吆!老姐姐,怎么又發霹靂了,可別打錯了人!”
  老婆婆拐杖收得很快,笑向兩步外的百靈仙子道:“妹妹,你怎么來啦!”
  百靈仙子道:“我是碰到了戰大俠差回去的袖里乾坤崔太平,才知道他走向這個方向,突地想到了老姐姐你在八极庄,如果我不來,你們可能錯過相見的机會,哪知我一來,卻差點看到師娘打徒弟,和干娘打干儿呢?”
  霹靂神婆道:“都是虹儿他——”
  百靈仙子道:“好啦!好啦,易庄主,你最好是把你庄中那些牛鬼蛇神轟走,尤其是游云庄的,為什么間問你師兄就知道了,現在就去辦,鐘老俠不妨幫幫你師弟的忙!”
  易天虹向鐘伯純一揖,鐘伯純笑笑道:“辦事要緊,別客气了!”
  師兄弟倆同鐘雷招了招手,他同金大瘤子,齊齊向霹靂神婆,百靈仙子施一禮,向大廳中走去。
  百靈仙子卻笑向霹靂神婆道:“悲劇變成喜劇收場,怎么,老姐姐,舍不得招待招待我們到你那“霹靂居”去一趟啊!”
  霹靂神婆笑道:“我敢嗎!老妹子,請,飛羽也起來,同你的朋友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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