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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天池逢异士七日 囚洞三陰神功


  范公達立即派兩個儿子,帶領几十名壯士,攜同弓箭器械,弓上弦刀出鞘的過去一看,不禁目瞪口呆!原來就在距离營幕不到二里的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不少死狼,這些豺狼的死相十分特別,每一只都是平著頭頸,齊齊斬斷,也有少數是由頭到尾劈成兩截。連肚腸也滾了出來,明眼人一望而知,這些死狼是被刀劍之類斬斷頭頸而致命的了!
  狼血狼尸遍地都是,真個是尸骸山積,腥聞數里,死狼數目看去約在一千頭以上,如果這些狼是人殺的,那么,這個能夠力殺千狼的人,本領大得不可想象!范金駒范金驥兄弟站在如丘陵的狼尸里,雖然是大白天,也覺得心膽俱寒,凜乎不敢久留,立即返回營去,把一切情形向智禪上人和范公達報告。
  智禪上人不由嚇一大跳!多日以來,一向沉默的史存明,這時候突然開口了,他道:“昨天晚上,狼群來襲,如果被它包圍過來,我們這班人簡直無一幸兔,好在有兩位老前輩及時赶到,把狼群殺散了,除了天池三怪之外,哪一個能夠有這樣的本領呢?”天池三怪這四個字一說出來,智禪上人恍然大悟,史存明的話真是一點不錯,普天之下,只有天池三怪那樣武功的人,方才有殺散狼群的本領,老禪不由自主的說道:“唔,昨天晚上見的兩道劍光,一定是天池三怪!”
  話雖然這樣說,經過昨天晚上狼群之險后,范公達手下這班由白熊谷撤退出來的壯士,無不人心惴惴,智禪上人知道不能夠再逗留了,未到晌午時候,索性下令全隊拔營,繞過狼尸堆積的所在,向昆侖山進發。
  智禪上人由白熊谷撤退這一支人馬,人數有二千多人,昆侖山崎險异常,只有土人窮年累月開出來的小路,可以行走,這些小路勢若羊腸,回旋曲折,不少狹窄所在,只可以通過一人一馬,大隊人馬只好分成單行,蜿蜒攀登,這一天人走了十多里路,紅日西沉,天色漸漸的黑下來,前面隊伍的壯士突然叫喊起來,他們异口同聲的喊叫道:“看哪!那邊有飛人哩!那邊有會飛的人哩!”
  智禪上人和范公達吃了一惊,連忙抬頭看時,果然不出所料,只見積雪皚皚的冰峰上,現出豆大一顆黑點來,這黑點分明是個活人,在冰崖雪岭上,起落如飛,朝著自己隊伍沖到,這人飛行的身法,非常怪异,兩臂一拍,身子便凌空直掠起來,向峭壁懸崖上一點,便自飛越參天危峰,陡峭削壁,落到別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方了!像這种御气飛行的功夫,以智禪上人和范公達那樣老江湖的人,也只听見過一般前輩口說罷了,哪知道今日經過昆侖山,居然遇個正著,這兩個老俠正在看得目瞪口呆,說時遲,那時快,那御气飛行的人影,已經疾如猿鳥飛到。
  這人影似乎是個女子,外面披著一件黑色斗篷,里面是銀灰色的夜行衣,只一剎眼之間,便由十几丈高的峰頂上,朝著蜿蜒行走的人馬飛掠下來,這黑衣女子的面上,還戴了一個黑紗綢面罩,她向人馬行列凌空滾落,不扑智禪上人,也不扑范公達,卻照准隊伍行列中腰的史存明當頭扑到!
  史存明恰好和金弓郡主并馬行走,孟絲倫見他悶悶不樂,不住的打開話盒子,要史存明說出當年和伊麗娜同上昆侖山主母天池,取龍腦草的故事,史存明心神不屬,有一句沒一句的漫應著,等到黑衣人影在遠處峰頭出現,隊伍前面的人异口同聲大叫飛人的時候,史存明霍然醒覺,他失聲說了句:“不好,真個來了!”盂絲倫以為那御气飛行的人影是鐵爪魔娘,不禁面上變色,赶忙拔金胎弓在手,就這眨眼功夫,陡覺眼前一花,一個巨鳥也似的黑衣人向史存明和自己當頭攫到!
  金弓郡主不禁大駭,急忙在馬上把纖腰一扭,正要翻身下騎,避其鋒銳,只听見史存明惊叫一聲,整個身子被那黑衣女挾在肋下,那黑衣女子身手快得惊人,一照面便把少年壯士由馬鞍上直抽起來,挾在右肋,凌空飛起,孟絲倫不由分說,施展連珠彈法,刷刷刷,一連串十三四顆彈子,朝著空中人影飛去,那黑衣女子卻是不慌不忙,右臂挾住了史存明,左掌往回一掃,一股強烈罡气,把金弓郡主打上來的彈丸,沖激得像天女散花一般,繽紛亂飛,黑衣女子打落了孟絲倫的彈丸,更不停留,兩腳向山壁上一點,猿猱攀木一般,直向崖頂升去。
  智禪上人和范公達在前隊看見黑衣女子把史存明劫走,一急非同小可!范公達苦于雙腿折斷,沒有能力阻止,智禪上人卻拔出凌霜劍來,一聲大喝,連人帶劍飛起,直向黑衣女子追去,這位峨嵋派的掌門,明明知道自己本領決不是這類飛仙劍俠一般异人之敵,可是為了舐犢情深,救徒心切,他也不顧本領懸殊,拼命的向山頂追上,那黑衣女子到了峰頂,看見智禪上人起落如飛似的追蹤上來,鼻孔哼了一聲,左手揚處,嗤嗤,打出一對銀光閃閃,三角形的暗器,向著智禪上人胸口面門齊齊飛到!
  智禪上人看見這黑衣女子在距离自己還在二十几丈以外,只一舉手,便把暗器飛到自己面前,腕力之勁,手勁之強,真是一時無兩,那兩件暗器形如菱角,似乎是白鋼打造的,帶著一股勁風,智禪上人身懸半空,不敢用手去接,他用峨嵋飛蝗步身法,左腳尖向山壁一撐,身子直彈起來,讓過暗器來路,反手一劍,“迅雷貫頂”,施展雷電披風劍法,叮當兩聲,竟把兩只鋼鏢凌空打落,骨碌碌跌落下面人馬隊伍之內,黑衣女子看見智禪上人有這樣的超卓身手,不由喝了一聲:“好本領!”她挾著史存明,頭也不回,追風逐電似的,直向鄰峰跑去,智禪上人還要銜尾追赶,半峰間突然升起一團山云,晃眼之間,几座山峰瞑迷一片,黑衣女子挾著史存明不知去向!
  且不說智禪上人這一隊人,在山道上忙作一團,再說那黑衣子挾著史存明,一路上御气飛行,疾如奔馬,史存明覺得自己的身子,好像騰云駕霧一般,兩耳呼呼風響,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片,過了不知多少時候,黑衣女子方才翩然下墜,在一座積雪的峰頭上停了下來,叫道:“到了!”
  把史存明向地上一放,史存明覺得這地方奇寒刺骨;他向下面一望,展開在自己眼前的,竟是一幅群峰環拱的奇景,中間有一只大湖,湖面結著堅冰。
  少年壯士忽然覺得這個地方似曾相識,他一骨碌跳起身來,細心一看,不禁恍然大悟!原來這里是王母天池,那黑衣女子也除下面罩,赫然是天池三怪里面的瀟湘仙子蕭玉霜,史存明哎呀一聲道:“原來帶我來的,竟是蕭老前輩!”
  少年壯士這一句老前輩,又触了瀟湘仙子的忌諱,蕭玉霜面容登時一凜,史存明方才知道失言,改口說道:“原來是蕭女俠,弟子有失迎近,尚乞恕罪!”這本來是晚輩見長輩的客气話,瀟湘仙子由鼻孔里哼了一聲,說道:“恕罪?
  哼!你的罪孽比山還重啦!”史存明嚇得寒意全消,背心直冒冷汗!
  忽然背后一個蒼老口音道:“師妹還是那一副不近人情的怪脾气,有話慢慢的說吧!如果嚇破了這小子的膽,那不是好玩的一件事哩!”
  史存明回頭一望,自己背后不知哪個時候,來了兩個老人,一個是長身偉岸的紅面斷臂老者,一個是干枯瘦子,貌若猿猴的缺腿老翁,原來天池三怪里面的天殘叟和地缺翁,已經雙雙來到!
  少年壯士赶忙掙扎起來,向著天池三怪叩頭,地缺翁叫了一聲:“且慢!”雙手一抬,一股無形勁气直推過來,竟然把史存明上半身格住,拜不下去,史存明不禁大惊,正要用強跪下,那股無形气勁卻把史存明身子一彈,少年壯士几乎立腳不穩,身子向后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地上!天殘叟笑了笑,他把斷臂衣袖一揚,一股罡气射來,向史存明背后一擱,少年壯士藉這一墊之力,方才跳起身來,僥幸沒有躺在地上!史存明真個吃惊不小,心中暗想,這兩位老前輩能夠把自己的罡气,由虛化實,排成一道气牆,本領之高,可以想見!
  天殘史又把面孔一板,說道:“存明,你不用叩頭了,你的過失就是叩一千個頭也補償不來,我來問你一句,你上次和伊麗娜一同上王母天池向我們討取龍腦草,我們給你一柄离火劍和一卷圖譜,你把它弄到哪里!”
  史存明嚇出一身汗,當黑衣人影出現的時候,他已經約略估到來的是瀟湘仙子,所以瀟湘仙子凌空飛落,把自己擒捉時,史存明沒有人一絲一毫反抗,少年壯士知道天池三怪把自己挾來,多半是追查离火劍和圖譜的下落,可是他卻不明白天池三怪,許多年來,足跡從來不下昆侖,怎的知道自己把离火劍和圖譜失掉了?難道他們是神仙不成?
  史存明低頭說道:“弟子下山之后不久,把這兩件東西失落了!自知罪深孽重,請老前輩治罪!”
  地缺翁斷喝一聲道:“小子!你怎樣把圖譜失去?快說!”
  史存明戰惊了一陣,他便把伊麗娜帶走劍譜,自己當時為了營救落在清軍手里的金弓郡主,沒有窮追,直到中土歸來之后,方才知道圖譜落在鐵爪魔娘手里,白熊谷兩次劇戰的經過,一一說了,天池三怪听了史存明的話,不禁駭然,瀟湘仙子恨聲說道:“果然不出所料,難怪人人說甘翠蓮得到昆侖秘技,原來這小子不爭气,把它交到這女魔頭的手里,豈有此理,先把這小子廢了!”話剛說完,劍光一閃,瀟湘仙子的劍,已經向史存明劈到!
  一劍迅若風雷,別說是史存明這一點儿武藝,就算他的本領再高几倍,也難免這一劍之厄,地缺翁卻是手疾眼快,瀟湘仙子才一遞劍,這矮老儿已經把支腿的短杖閃電也似的輪起來,向著瀟湘仙子劍峰一擋,叮當兩聲,劍杖交擊,進出一溜火星,原來地缺翁的挂腿短杖,是用昆侖星宿海海心鐵木所制,堅逾精鋼,所以能夠擋開瀟湘仙子的金劍,天殘叟喝了一聲:“師妹還是那樣火爆栗子的脾气!
  把這小子殺了,便可以得回圖譜嗎?”瀟湘仙子被兩個師兄一喝,只好按劍在手,史存明羞愧無地,說道:“弟子自知失了重寶,罪戾如山,請三位老前輩從嚴懲處!”
  地缺翁把短杖一揚,說道:“姓史的小子听著,鐵爪魔娘是崆峒派的教主,她和我們昆侖派一向存有血海深仇,她的出身十分奇怪!”地缺翁便把鐵爪魔娘甘翠蓮的出身學藝經過,說了一遍,史存明方才恍然大悟!地缺翁道:“平心說來,我們的師際冷霜梅當年做事也未免太過任性一點,令到甘翠蓮無地自容,跟我們昆侖派的人結下不解之仇,本來甘翠蓮最大對頭是昆侖三蛛,可是這十年來,三株里面的錢月霞已死,冷霜梅北游蒙古,不知下落,只剩下我們蕭師妹,跟著咱們師兄弟二人隱居在天他之巔,不管世事……”說到這里,瀟湘仙子恨恨的說道:“一切都是你們不好,如果不是你兩個极力阻擋我,我已經下了昆侖山,找那女魔頭決一死戰,看看這老乞婆這些年頭,究竟練了些什么惊人的本領。”
  天殘叟笑說道:“三妹,你又來了!鐵爪魔娘的本領,雖然有些進境,怎會及得上我們三個人呢?俗語有說,得放手時且放手,可饒人處便饒人,武家應以仁恕為怀,甘翠蓮早年的遭遇大凄慘了!咱們都是年將就木的人,就對她忍讓一下吧!”瀟湘仙子方才不再言語。
  地缺翁道:“話雖然這樣說,當日你們在白熊谷跟她劇斗的情形,可說危險已极,如果你們六個人不是刀中生計,結成陣圖,恐怕數十回合之內,無一幸免,個個遭了魔娘毒爪,她說過一年之后再來,就是要在這一年的時間,參透离火劍圖譜里面几個招式,卷上重來,如果她真個參透了這精要的話,你們師徒再遇著她,真個休想活命!”史存明听到這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嚓!
  瀟湘仙子哼一聲,向天殘地缺二老說道:“兩位師兄,如果指望這姓史小子,別想把寶劍圖譜得回的了,即使這小子再練十年本領,也敵不過鐵爪魔娘一個手指頭!老乞婆能夠躲到哪里?不外是躲在青海崆峒山鎖陽洞里面練功夫罷!讓小妹下山一次,向她討回兩件東西便了!”
  天殘叟把面一沉,說道:“師妹,你難道忘記了我們歸隱天池的時候,所說過的誓言嗎?”原來天池三怪當年跟昆侖派同門發生意見,負气离開星宿海之時,曾經向各同門面前說了一句話,他說自己雖然背离了昆侖派,仍然要回到昆侖山,他們三個人如果不把本門絕技練成,替昆侖派做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決不下山入世,跟俗世的武林斗胜爭雄,如果違背了這個誓約,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天殘叟一說出這兩句話來,瀟湘仙子便不敢再說下去了!她气憤憤的說道:“照師兄這樣的說來,我們只有老死在昆侖山吧!”
  史存明忽然想出一個主意來,說道:“前輩,弟子這里有一個意見,三位前輩雖然因為當年誓約,不能夠下昆侖山,何不想個法子,把甘翠蓮引到昆侖山上,由三位前輩出頭,向她取回重寶呢?”少年壯士以為自己這一條計策十分高明,天池三怪一定贊成,哪知道地缺翁當堂變起臉來,呸了一聲,罵道:“小子,沒有出息,好不要臉!”話未說完,嘴巴張處,白光一閃,唾出一口痰涎,射在史存明的面上,史存明出其不意,哎呀的一聲喊叫!
  原來地缺翁這一口痰涎,含了混元勁气,唾中史存明的面頰,猶如鐵彈相仿,几乎連少年壯士的面皮也穿透,史存明身子一晃,扑通坐倒在雪地上,瀟湘仙子冷笑道:“你的師傅也是一派掌門,怎的教出像你這樣不成材的徒弟來?
  自己失了圖譜,還要我們給人奪回來嗎?”史存明方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聲說道:“弟子知道過錯了,寶劍圖譜是弟子失掉了的,應該由弟子想方法取回來,請三位老前輩給我一個自新的机會吧!”說著又要叩頭,天殘叟把鋼杖向地一頓:“站起來吧!我們看不慣這樣膿包相!”
  史存明捧著面頰,站起身來,天殘叟忽然說道:“小子!
  你過來!”史存明不知道天殘叟叫自己走近身邊,有何用意!
  可是他曉得天池三老脾气古怪,卻又不敢不上前!只好戰戰兢兢地過來,天殘叟突然伸出右手來,閃電似的向史存明頂心命門一按,叫道:“坐下!”史存明不由自主,一跤坐在一塊積雪布滿的山石上!
  只覺得天殘叟一雙手掌,放出一股奇暖無比的气勁來,由自己的命門穴灌入,透進自己的身体里,成了暖流,入紫閉奪玉海,運行全身,史存明覺得自己百脈責張,心頭暖洋洋的,有一种說不出來的感覺,這樣過了一頓飯光景,天殘叟突然把手掌一收,笑道:“很好!估不到你的功力,深厚如斯,可以了,我拼出七天的時間,傳授你一門絕技,雖然談不上克制鐵爪魔娘,至少可以跟她打個平手,知道沒有?”
  史存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武技之道雖然學無前后,達者為師,可是自己從來不曾听說在短短的七天里面,可以練成一門絕技,這絕技還可以跟鐵爪魔娘打個平手,這不是白天作夢嗎?天殘叟這句話一說出來,地缺翁也吃了一惊,說道:“師兄,你剛才用三陽神功試過這小子的根骨,是不是打算傳他三陰滅陽掌的本領?”
  天殘叟點頭笑道:“不錯,我決定在七日之內,將咱們昆侖派的絕技三陰滅陽掌傳授給他,這小子練成功這套絕技,便不用怕甘翠蓮的鐵爪神功了!如果他不負所托,我們還可以差遣他到阿爾泰山去,訪尋冷霜梅師妹的下落,連帶我們的面上也有了光彩,發揚光大咱們昆侖派的武學!”
  天殘叟說到這里,十分興奮,他倏地仰起頭來,朝著天空,啊的一聲長嘯!
  這一聲長嘯并不打緊,厥若龍吟,恰好這時候有几只西域盤雕,飛過他們几個人駐足山峰的上空,距离峰頂還有十几丈高,說也奇怪,天殘叟振吭一嘯,那几只盤雕突然像中了矢一般,凌空急瀉下來,几乎撞落在峰頂的突石上,它們急不迭忙的把雙翼連拍几下,方才沖天飛起,掠空而去。
  史存明看見天殘的嘯聲可以震落盤雕,心里更加欽佩,天殘叟陡的伸出右手,抓住了史存明的衣領,叫了一聲:“下去!”史存明猛覺身子一輕,兩腳离地由峰頂上飛身直落,嚇得他連忙閉了眼睛,可是一剎那的功夫,已經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史存明睜眼一看,原來自己站在王母天池邊一塊突石,仰首望望自己剛才存身的山峰,已經隱沒在一簇岫云里,他不由咋了咋舌頭,向天殘叟說道:“老前輩,你們的本領真個達到神仙的地步,晚輩真是望塵莫及哩!”
  天殘叟笑了一笑,說道:“少說閒話,那邊有一個山洞,咱們進去再說!”史存明抬頭看時,果然,离身百步左右,一座峭壁下面,現出一個黑黝黝的岩洞來,洞口高可及人,只有三尺多寬,天殘叟握著史存明的手臂,向那山洞走進去。
  這山洞由外邊望去,似乎十分厭狹,可是一進洞口,史存明方才知道自己的推想,完全錯誤,原來這一座山洞里面竟有兩丈多高,三四丈深,整座山洞全是石質,干洁异常,洞頂垂下不少鐘乳,宛如瓔珞,山洞正中放著兩個蒲團,史存明心中明白,這山洞必定是天池三怪平日練功的地方了,天殘叟向史存明道:“小子!你把蒲團拿來,我跟你面對面的坐著,你照著平日練內功的法子盤足跌坐在蒲團上,知道沒有?”史存明立即坐下。
  天殘叟卻在史存明對面的蒲團坐下,他吩咐史存明伸出左手掌來,天殘叟伸出不曾斷折的右掌,跟史存明的手掌心對掌心的抵住,說道:“你要在七天內學成本領,切要凝神絕慮,心無雜念,好像老僧入定一般,把自己身外的一切,付之無聞無見,方才可以成功,能不能夠學成我的三陰滅陽掌,那就憑你的造化了!”史存明點了點頭。老少兩人剛才伸掌相抵,洞口外邊突然轟隆一聲大響,洞中光景立即暗晦起來,史存明不由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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