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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瘋女情史


  宋青山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往昔的記憶,從此消失,現在他腦海里,是一片空洞,什么也沒有。
  骷髏教主為什么不能開宋青山的迷藥,這自然有他的用意,下文自有交代。
  再說來青山与沈春昌一路飛奔,眨眼之間,已經消失在几里之外。
  當下沈春昌一停腳步,心里又難過,又痛苦的望了宋青山一眼說道:“宋弟弟,你當真不認識我?”
  宋青山微微一笑,搖了插頭說道:“不認識,那個骷髏人既然說你是我的哥哥,我就記不起來的,我那里來你這個弟弟?”
  沈春昌猛然一拍宋青山雙肩,厲聲喝道:“朱弟弟,你當真忘了你以前的事?”
  宋青山被沈春昌這一抓,愕了一愕,睜著一雙大眼,惊怵地望著沈春昌,說道:“我以前什么事?”
  沈春昌心里一陣難過,滾下兩行淚水,久久說不出話來。
  宋青山會在一夜之間失去記憶變成第二個人,怎么不使沈春昌難過?
  宋青山不解地望著沈春昌淚垂雙頰,說道:“沈哥哥,你為什么流淚,到底我發生了什么事?”
  沈春昌道:“宋弟弟,你再想想看,你當真對你以前的事,一無所知?”
  宋青山沉思俄傾,說道:“我記不起來了,你說說看,我以前是什么樣的人?我不就是現在這樣嗎?”沈春昌說道:“宋弟弟我想起來了,你是不是記得,你有個未婚妻子叫做桂秋香?”
  宋青山愕了一愕,奇怪道:“未婚妻?桂秋香?沒有呀,我几時認識這個女人?”
  “當真沒有?”
  “沒有呀!我根本記不起來了。”
  沈春昌此刻心情反而泰然起來,他知道未青山此時已把以往記憶消失,自己急也沒有用。
  心下咬了一咬牙,說道:“朱弟弟。告訴你。你現在中了那個骷髏人的毒手,把你往昔的記憶磨滅。使你變成了另一個人,你有未婚妻子、五指酒丐叔叔。以及你父親……”
  宋青山道:“我父親是誰?”
  沈春昌苦笑了一下,說道:“你父親死了,听說他被人圍攻死了!你還沒有替他報仇呀!”
  宋青山怔了一怔,使道:“我父親死了?被人殺死,我還沒有替他報仇?”
  “正是,你還沒有替他報仇呀!可是現在你卻中了那個骷髏人的毒手,把以前的事全都忘記。”
  “我知道,你是說我還有一個父親,被人殺死了,我以前……不對不對,我不是就這樣子嗎?……”
  沈春昌痛苦地說道:“你不是現在的這樣子,昨天,你還幫我報了殺父之仇,可是現在,你卻記不起來了,因為,你已經中了那個骷髏人的毒手。”
  宋青山晃了晃腦袋,他腦海里一片空洞,沈春昌所說的事,似是對他太遠了,遠得他不知所以然!
  他把以前的事全部忘了,他最重要的一件事——到毒龍潭去看那百眼女人的事,也忘得一干二淨!
  這不能怪他,他并非有意,而在毒龍潭那個不幸而可怜的少女,卻一天一天地期待著宋青山的腳步聲!
  當然,她會失望的,她也不舍諒解他。
  宋青山迷惑地看著沈春昌,道:“好像我真有殺過人?剛才跪在地上的那個老頭子也說我殺人,我怎么會殺人呢?請你告訴我。”
  沈春昌知道跟宋青山再談也談不出一個結果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必須先找五指酒丐。
  除了五指酒丐之外,再也沒有辦法能使宋青山恢复記憶。
  可是天涯茫茫,他上那里去找五指酒丐呢?這确實是一個問題,此時想找到五指酒丐,當不是一個容易之事。
  可是事情也只好走到那里算到那里了。
  當下望了一下宋青山,說道:“宋弟弟,事情已經變成如此,我也不愿多說,很多重要的事,你已經全部忘記,以后的事,你必須全部听我的了,只要找到五指酒丐叔叔,你便有救。”
  話落,就待縱身躍去,宋青山倏然一拉沈春昌,道:“沈哥哥,你慢一點。”
  沈春昌被宋青山這一拉,愕了一愕,忙道:“什么事?”
  宋青山道:“你既說我中了骷髏人的毒手,把以前的事忘記,那么,我們現在再去找那骷髏人。”
  沈春昌心里一震,心忖道:“不錯,我為什么不回去再找那骷髏人,使宋青山能恢复記憶。”
  心念中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們再去找他,不過,他既然向你下手,一定不會解開你的迷藥。”
  宋青山道:“如果他真不解開我的以往記憶,我便殺死他!”
  沈春昌說道:“你打不過他才會中他毒手,不過,我要求他解開你的迷藥就是。”
  宋青山道:“好吧!我們就走吧!”
  當下兩個人一轉身,又向那古廟奔來。
  眨眼之間,古廟——骷髏教總堂,已經在望,可是,這片刻之間,這廟門似与先前不同……
  相同的,依舊的是松濤如嘯,鬼火秋螢,而古廟之內,卻靜靜地,毫無動靜。
  沈春昌一馬當先,仁立在古廟大門,伸手一推緊閉的大門,不想這一推競沒有把大門推開。
  沈春昌愣了一愣!
  沈春昌一推沒有推開大門,宋青山陡然一聲暴喝,雙掌一按大門,全身功力,運足雙掌,霍然推去——
  轟然一聲,門閂應聲而拆!
  眼光過處,廟內大殿,与先前截然不同,只見廟內此刻一片漆黑,景物一無所見!
  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沈春昌淡淡說道:“他們走了。”
  “走到那里,無論如何,我們得找他回來。”
  沈春昌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不知道他住在那里,何處去找他?”
  宋青山雖然不知自己真會變成第二個人,不過,沈春昌既然這么說,大約不會有假。
  于是,他怀疑了,他想了一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變了第二人?
  可是,饒他机智過人,聰慧絕頂,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沈春昌無奈,也只好長歎一聲,說道:“宋弟弟,人家既然走了,我們也只好走了。”
  宋青山一邊奇怪,一邊想了又想,他依舊對昨日之事,一片空洞。
  這日,沈春昌与宋青山又來到開封。
  開封為我們古代一大都市,行人如過江之鯽,街道繁榮。諒不必多費筆墨累敘。就在宋青山与沈春昌向前走路之間,倏見前面一個小巷,圍著一大堆人,似在看些什么……
  驀然,人群中有几個頑童開口叫道:“瘋子,瘋子……”
  “瘋女人,瘋女人……”
  人群中,有人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气,走開了去。
  一個人走開了,又有人湊了上去。
  沈春昌与宋青山一陣好奇,兩個人互望一眼。也向人群中走去……
  兩個人一探頭,因為擠看的人太多,也看不到什么,能見到的,是無數人頭!
  這當儿,人群中有人歎聲說道:“唉!老馬,我說像這么一個漂亮的妞儿,會是一個瘋子,這未免太過不幸?……”
  人群中又有人接道:“可不是,唉,也真可怜,看她這副樣子就是我們開封府,也找不到第二位。”
  人群中又有人打趣道:“馬先生,你可別打歪念頭,當心你家里那只母老虎……”
  先前說話之人冷冷哼了一聲,說道:“哼!笑話,我馬三儿時怕過老婆……”
  聲音未落,倏然響起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說道:“老不死的,回家有你瞧的,想不到你竟敢……”
  被稱為馬三的是一個中年漢子,聞言色變,放眼望去,一個胖大女人,雙手往腰上一叉,怒視著馬三。
  馬三這一惊非同小可,忙打笑臉,笑嘻嘻道:“太太,我不知道你在這里,否則我怎么敢說……”
  馬三話猶未落,人群中已響起一片哄然大笑……
  連沈春昌与宋青山,也不由笑出聲來。
  兩個人望了一陣,也看不到什么,正待离去,倏然人群中有人說道:“這瘋女人從前天便到這里,看來并不是開封府的人。”
  “不錯,開封府向來就沒有听過這么漂亮的瘋女人……”
  “……喂!我說,這個女人准是受了刺激,才變瘋的……”
  “……不錯,會不會她丈夫死了……”
  “……這也說不一定,真是紅顏薄命,像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會變成瘋子,上蒼确實太不公平了……”
  “唉,真可怜,不知道她是那里人氏,否則,我們派几個人把她送回去……”
  人群中,一片歎息之聲,每一句話無不說這個瘋子可伶,美麗……
  宋青山与沈春昌因站在人群外,也看不到這女瘋子到底長成什么樣子,自然不會相信這女瘋子是如何漂亮。
  這當儿,喧嘩之聲倏然停了下來,倏聞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來說道:“你們看什么呀?……我是在等人呀……喂,你們這些王八蛋,我剛才……丟了一兩銀子?……你們撿到……沒有……喂!你們還我銀子呀……”以下是凄厲的狂笑……
  話無論次,挾著那狂笑之聲,听得令人毛骨悚然!
  沈春昌与宋青山也不由听得心里“震,那瘋女人的聲音,又語天倫次地說道:“你們……哈哈……你們過來呀,讓我親親你們……他以前也親過我呀……可是他死了……我看到了他的人……不,是鬼,好可怕的鬼……”說到這里,下面又變成了凄厲的痛哭。
  聲音一停,又轉為長笑,說道:“他長得好英俊呀……我要等地……他會來……他會來看我……”
  人群中,倏然有人問道:“那人是難呀?”
  瘋女人的聲音傳來笑嘻嘻道:“你的父親呀!”
  瘋女人話落,又引起一片哄然大笑,先前問話之人,呸了一口痰水,狠狠說道:“真是瘋子……”
  人群中有人笑道:“黃牛,你才是一條瘋牛呢,既知她是瘋子,為什么要跟她說話呀?”
  被稱為黃牛之人,被人這么一說,臉上一紅,簡直恨不得地上長個窟窿鑽進去——
  當下狠狠瞪了那瘋女人一眼,一推左右人群走了出來。
  宋青山与沈春昌乘那人走了出來之后,乘隙擠了進去。
  這一來,他們已經可以看清楚這個瘋女人是什么樣子。
  沈春昌与宋青山眼光過處,心里也不由叫了一聲道:“好美!”只見這瘋女人大約只有二十歲左右,秀發散亂,粉腮污垢,東一把泥,西一塊沙,兩條鼻涕,隨呼吸一進一出,而她的衣裙,也破爛不堪。
  可是秀發的散亂,以及污垢泥沙,掩不住她的一張嬌好的容貌,只見她眉若柳葉,口如核桃,鵝蛋型的粉臉,配合著直挺的秀鼻,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她的智慧,多情……
  “是個不幸的女人……”沈春昌与宋青山心里這么想。
  那瘋女人眼光突然一轉,語無論次又道:“他來了之后……他會好好愛我,再親我……哎喲……我受不了,我要殺死他,他這個坏人……”
  宋青山与沈春昌兩個人下意識地望了一眼,他們覺得她可怜,這樣一個人,會變成瘋子……
  天呀!如果宋青山不是失去往昔記憶,他一定認得,這個瘋女就是誰呀!
  可是,現在,她認不出,他覺得她陌生!
  親愛的讀者朋友,這個瘋女人是誰?就是救過宋青山的命,而一直深愛他的索魂嫦娥呀!
  索魂嫦娥為什么不在飛鯨島,而突然出現在開封,又變成瘋子?難道“海王子”司馬雁遺棄她?
  這段不幸的故事,下文自有詳細交代。
  索魂嫦娥瘋了,她為宋青山而如此,可是現在,宋青山已經來到她的面前,而又似陌生人。
  一個瘋子,一個失去記憶!
  如果宋青山不失去記憶的話,他見了現在的素魂嫦娥之后,不知會變成如何?
  于是,不幸的事,也就從這里開始……
  這個畢生深愛宋青山的少女,如今,竟會落得如此不幸下場。
  天涯茫茫,他們在冥冥中,又碰面了!
  而不同的,他們已經變成了生命之外的第二個人。誰也不認識誰!
  如果宋青山不失去記憶,他見了索魂嫦娥這副模樣之后,他一定會向她扑去,抱她,親她……
  可是現在,命運折弄了他們!
  相識,又何必在此相逢呢?這相逢,是多么賺人熱淚?
  然而,他們不知道!
  宋青山只是可怜地望著這個他感到陌生的少女,他會知道嗎?在以往的生命中,這個瘋女人在他腦海中,印過多么深的影子?
  這當儿,只听索魂嫦娥又厲聲狂笑長笑,眼光落在宋青山的臉上,笑嘻嘻說道:“你就是他呀……來親親我。你知道我想你多么苦?”
  宋青山心里一陣默然神傷,這情緒是他覺得她可怜,他并不認識索魂嫦娥呀!
  當下他笑了一下,回頭向沈春昌道:“沈哥哥,我們走吧。”
  沈春昌一點頭,兩人撥開人群,走了出來。沈春昌与來青山走了,而這個不幸的女人,卻依然坐在地上,語無倫次念著……沈春昌与宋青山走不到十步,驀听索魂嫦娥失聲念道:“你們替我找天下第二人來呀,他偷了我的心……還我呀……天下第二人,他害我……”
  索魂嫦娥這天下第二人五個字一出口,使沈春昌心里一震,陡然止步,望了宋青山一眼。
  宋青山根本毫無所覺,沈春昌倏然似有所悟,說道:“宋弟弟,你認識不認識這個瘋女人?”
  被沈春昌這倏然一問,宋青山怔了任,說道:“不認識呀,我根本不認識她呀!”
  沈春昌淡淡說道:“既然不認識就算了,我們走吧——”
  吧字猶未出口,倏覺不對,宋青山此時失去記憶。說不定他以前認識這個瘋女,現在記不起來,否則,這瘋女人為什么會叫出天下第二人?
  沈春昌心念一動,說道:“宋弟弟,你一定認識那個瘋女人,可是現在你忘記了。”
  宋青山搖了搖頭,說道:“不會的,你不要多心,我決不會認識這個女人。”
  沈春昌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宋青山必是認識這個瘋女人,而現在他忘了這件事。
  沈春昌心念這一動,說道:“不對,宋弟弟,你一定認識她,要不然她怎么會叫你天下第二人?也許現在你失去以前記憶,記不起來。”
  宋青山被沈春昌這一說,不由動搖起來,反問說道:“你認為她一定認識我?”
  沈春昌道:“很明顯的道理,她一定認識你。”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
  宋青山這一問,沈春昌也不覺一怔,久久答不上話來。
  這委實是一個難題,他既不知道宋青山到底是真的与這瘋女人認識,他會想到這瘋女人是跟宋青山認識,而是他听到瘋女人叫出天下第二人五個字。
  如果真的認識,這個瘋子怎么救法?
  沈春昌這一念,不由猶豫起來,他也拿不出一個辦法。
  宋青山一見沈春昌怔怔站在一旁,說道:“沈哥哥,我說我不認識她,你偏不信,我們走吧。”
  沈春昌說道:“如果你以前認識她呢?——
  宋青山道:“不會的,我怎么會認識這么一個瘋女人。”
  沈春昌回心一想,也覺得有理,當下說道:“好吧,此事我無從知曉,自然不知道你是否認識這個瘋女人,我們就在開封住上几天,看看這個瘋女人走到那里,我們便跟她走到那里。”
  宋青山點頭應好。
  當晚,沈春昌与宋青山,投宿在一家“振丰客棧”之內。
  每天,沈春昌与宋青山便一定去看瘋女人一次。
  一連三日,瘋女人依然沒有走,而每次均有念著天下第二人這么一句話。
  這么一來,沈春昌斷定她一定与宋青山相識,而宋青山記不起來,不過,他用什么辦法救她呢?
  沈春昌因想不出救她之法,只好眼看索魂嫦娥瘋了去了。
  當晚,沈春昌又看了索魂嫦娥回來,沈春昌終于忍耐不住道:“朱弟弟,我已經斷定這個瘋女人一定跟你認識,否則她怎么會天下第二人不离口地念著。”
  宋青山因失去記憶,也沒有感覺如何,被沈春昌一再說這個瘋女人跟他認識,他的一顆心也動搖起來。
  他想了又想,心忖道:“我當真失去以前的記憶。”
  可是他想不出,他認為道:“我就是我呀,怎么會變成了第二個人?這根本不可能的事呀。”
  沈春昌想了片刻,說道:“宋弟弟,有了,現在我們就去找她,此刻夜間人靜,沒有人再去找她,圍著她,只要我們先問她……”
  說到這里,覺得不對,瘋女人怎么能問出一個結果來?
  當下改口道:“這樣吧,我有一個辦法,現在我們就去。”
  宋青山無奈,只好与沈春昌一推窗戶,飛身掠出窗外。
  寒風抖肅,寒意侵人!
  夜深,万籟皆寂,除了几個更夫,傳來了几聲零落的腳步聲之外,除此便是鳥啼虫鳴!
  一陣寒風拂過,使兩個人打了一個冷顫,夜深了,天涼了。
  万家燈火皆媳,沈春昌与宋青山兩個人放開腳步,向原先那條大巷走來。
  眨眼之間,兩個人已經來到這條小巷,放眼望去,索魂嫦娥倚靠在牆角,微微在發抖……
  敢情,她也耐不住這冷天?
  沈春昌与宋青山兩個人來到索魂嫦娥身側,她也似有所覺,微微一睜眼,嘻嘻一笑!
  沈春昌望了她一眼,說道:“姑娘,我問你,你是否認識天下第二人?”
  索魂嫦娥狂聲一陣尖笑,一扑身,倏然扑向沈春昌,抱住他的身子,叫道:“好情哥,你為什么到現在才來呀,你不愛我了,親親我呀!……你知道我想你多苦?”
  沈春昌被索魂嫦娥這一扑,抱住身子,事出突然,他臉上不由一紅,好在此時并無圍看之人,否則,他心里不知道要如何難受呢。
  當下用力一推索魂嫦娥,說道:“我不認識你,姑娘請別誤會。”
  索魂嫦娥被沈春昌這一推,砰的一聲,又坐回地上。
  沈春昌何嘗不知道他這么一問,一定問不出結果來,可是,他不死心,他希望万一能閃出頭緒來。
  當下推開索魂嫦娥,又急道:“姑娘,我問你……”
  宋青山站在一旁,笑著接道:“沈哥哥,別問了,你能問出個什么來,看你有什么辦法救她?”
  沈春昌一想不錯,當下咬了一下牙,雙指迸進如戟,疾如閃電,點向索魂嫦娥的睡穴!
  只听索魂嫦娥嗯的一聲哼,便不醒人事!
  宋青山奇怪問道:“沈大哥,你這是干什么?”
  沈春昌說道:“我點了她睡穴之后,馬上要她再醒來,讓她腦筋清醒一下,等她睡穴解開之后,看是否認識你。”
  宋青山輕輕地笑了一下,說道:“我想不會的。”
  片刻之后,沈春昌右腕一吐,伸手又拍開索魂嫦娥的睡穴。
  索魂嫦娥終于又醒了過來,似是凝望了眼前一切之后,眼光,倏然落在宋青山的臉上——
  只見她睜大了眼睛,惊愕,怔住,煥然一縱身,扑向宋青山的怀里,叫道:“你就是天下第二人呀……你怎么到現在才來,我想你好苦呀……”
  說到這里,又倏然掙開宋青山怀里,望了宋青山久久,才說道:“不,不,你不是,他不像你長得這么丑?……”
  她緩緩又坐在地上!
  宋青山下意識的回頭望了沈春昌一眼,眼光里帶著一份疑惑!
  沈春昌苦笑道:“宋弟弟,不錯,她确實認識你。”
  宋青山道:“你不能憑這一點說她認識我呀,她剛才不是抱過你?”
  沈春昌被宋青山這一說,也覺有理,不過口里卻說道:“錯不了,宋弟弟,若不然她不會叫你天下第二人。”
  宋青山道:“那我們又該如何?”
  沈春昌雙手一攤,做個無可奈何之狀,他也想不出一個辦法來。
  兩個人出了一會神,雙雙歎了一口气,宋青山道:“既然沒有辦法,我們只好走了。”
  沈春昌無奈,淡淡地應了一聲道:“好吧!”
  兩個人帶著沉重的心情,緩緩地向振車客棧走回。
  沈春昌心知這瘋女人必与宋青山有關系,可是現在他也想不出一個妥善辦法,也只好算了。
  倏然——
  就在兩人緩步向前走去之際,一個人影向沈春昌与宋青山方向,飛身急奔而來!
  這條人影奇怪無比,瞬時,已与沈春昌与宋青山擦身而過
  沈春昌倏然噴了一聲!
  那條人影已同時嗔了一聲,雙方同時止步!
  轉臉望去,沈春昌心里一陣惊喜,倏然向那人影扑去,口里叫道:“董叔叔,還認識昌儿嗎?”
  來人正是与宋青山二別數日的五指酒丐。
  五指酒丐自与宋青山分別之后,卻赶往地陰教,但他也找不到地陰教路徑,只好再回到開封。
  于是在這里,突然与宋青山等相遇!
  五指酒丐望了沈春昌片刻,哈哈一笑,說道:“哈!原來是春昌,一別十九年,想不到你已經長得這么大了,你父親還好吧?”
  提起獨目閻羅,沈春昌心里一痛,說道:“我父親死了。”
  “死了?什么時候死的?”話落,深深一歎!
  “被人殺死的。”
  “誰?”五指酒丐臉色倏然一變!
  沈春昌歎了一口气,說道:“等一會我才告訴您,叔叔你還認得來青山弟弟嗎?”
  說到這里,回頭一望未青山,說道:“宋弟弟,快過來給董叔叔見禮。”
  沈春昌也許還知道宋青山与五指酒丐相聚經過。
  五指酒丐道:“不必了,我們才分別几天,你們怎么碰在一起的?”
  宋青山望了五指酒丐一眼,說道:“我几時有這個叔叔,我不認識他呀?”
  宋青山此話一出,使五指酒丐吃了一惊,當下臉色一變,怒道:“怎么?你不認識我?”
  “對呀!我根本不認識你!”
  五指酒丐臉色一變,瞪著宋青山,沈春昌見情形,知道五指酒丐誤會,當下急向五指酒丐說道:“董叔叔,您原諒他,他中了人家毒手失去記憶,才不認識你。”
  沈春昌此話一出,五指酒丐心里又是一惊,望著沈春昌一語不發,這片刻之間,使他摸不出一個頭緒來。
  久久,五指酒丐才說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沈春昌只得將如何碰見宋青山告訴他父親之死,兩人到古廟之內,宋青山中了骷髏人的毒手,失去記憶的事說了一遍。
  這一番話听得五指酒丐勃然大怒,說道:“那人現在何處?”
  沈春昌道:“我們后來才再去,古廟之內已無半個人影,不過,据說那個骷髏教主并非邪派人物,而宋青山怀中一本什么七彩鐵券的書,也被那人取走,看來他似有所用意。”
  五指酒丐心里一惊,急道:“什么?那本奇書也被骷髏教主取走了?”
  沈春昌道:“正是。”
  五指酒丐沉思片刻,說道:“此事我非弄個水落石出不可,宋青山所中的,可能是一件迷藥,這迷藥叫做‘迷魂失憶’藥,不過此藥早已失傳!”
  五指酒丐說到這里,望了一眼來青山,喝道:“你給我過來。”
  宋青山被五指酒丐這一喝,心里一駭,乖乖地走了上來。
  五指酒丐說道:“宋賢侄,你當真對以前的事,一無所知?”
  宋青山搖了搖頭!
  沈春昌倏然開口說道:“董叔叔,那個骷髏教主說,你一定可以救他。”
  五指酒丐這一來,也對這個骷髏教主莫測高深,加上沈春昌所言,這骷髏教主對宋青山所為,的确似有所用意。
  當下沉思一陣,依然想不出一個結果,開口向宋青山道:“你既然中了人家迷藥,我也不怪你,讓我看看我是不是救得了。”
  宋青山痴痴地看著五指酒丐,動也不動!
  五指酒丐雙指一點,點襲宋青山麻穴!
  麻穴被點,五指酒丐回頭向沈春昌道:“你快去取陰陽水來,我等著用。”
  沈春昌應了一聲是,飛身奔去,不久,便取了一杯水來,說道:“叔叔,這就是陰陽水。”
  五指酒丐道:“是不是井水与溪水各一半?”
  沈春昌點了點頭應聲是!
  五指酒丐微微一沉忖,掏出一顆藥,納入宋青山的口中,吸了一日陰陽水,噴人來青山的口中。
  藥物入口,五指酒丐等藥力發作之后,右手一伸,微微一用力,向宋青山后腦扣去——
  來青山后腦被五指酒丐倏然拍去,晃了兩晃,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五指酒丐拍過宋青山后腦,使宋青山昏迷過去,右掌一抬,突然扣在宋青山的天靈蓋上,推出一股熱气。
  沈春昌站在一側,心里怦怦跳個不停。
  久久,只听五指酒丐吁了一口气,說道:“所幸他中藥不重,馬上即可醒來。”
  五指酒丐話聲甫落。只見來青山溢出一口黃水!
  五指酒丐微微一笑,說道:“現在他迷藥已除,我拍開他穴道之后,他便恢复記憶。”
  話落,伸手一拍宋青山穴道,果然——
  宋青山輕哼一聲,已經醒轉過來,凝望了眼前一切,眼光倏然落在五指酒丐的臉上,不由一怔,脫口叫道:“師叔,我怎么會在這里?”
  沈春昌一見宋青山真的恢复記憶,心里大喜,說道:“宋弟弟,你現在什么都可想起來了吧?”
  宋青山奇怪道:“我不是在古廟之內?怎么又會跑到開封?”
  沈春昌微微一笑,把他被骷髏教主中了迷魂失憶毒藥的事說了一遍!
  這番經過說得宋青山有若夢中,根本記不起來。
  久久,才听他喃喃吟道:“我跟那骷髏面具的人動手,倏聞一股藥味沖入腦中,我便失去知覺。”
  五指酒丐淡淡說道:“你那本七彩鐵券也被那人取走了。”
  宋青山霍然一惊,伸手一摸怀中,果然,那本七彩鐵券已不在怀中!
  宋青山臉色微微一變,殺机倏起,狠狠說道:“我若不殺死這個骷髏人,誓不姓宋……”
  五指酒丐道:“這骷髏教主看來并非邪派人物,大約取走七彩鐵券,是引我到古廟一行,好吧,現在我們就去。”
  說完,就待縱身躍去——
  宋青山倏然想到一件事,喊了一聲道:“糟!”
  宋青山這一聲糟,叫得五指酒丐与沈春昌心里一駭,回頭望著宋青山,急急問道:“沈大哥,我到古廟距今,一共几天?”
  沈春昌也不知道宋青山為何有此一問,當下應道:“六天了。”
  宋青山臉色微微一陣惊駭,脫口說道:“六天了?”
  “不錯,整整六天了。”
  “這怎么辦呢?我答應她在三天之內,到毒龍潭,想不到耽誤了這件事,真該死,該死。”
  五指酒丐也不由心里一惊,說道:“什么,你還沒有到毒龍潭?”
  宋青山搖了搖頭,心里暗暗忖道:“這件事都為骷髏教主起,我非找他算這筆賬不可。”
  心念中,開口說道:“叔叔,我非要先到毒龍潭去不可,我已經失了約,決不能再讓人家久等,否則,她決不原諒我。”
  說完,就待縱身躍——
  沈春昌陡然喝道:“宋弟弟,我有話問你。”
  宋青山被沈春昌陡然一喟,一停步,回頭問道:“什么事?你快說?”
  沈春昌微微一笑,道:“宋弟弟,你何必急去毒龍潭?反正你已經失了約,等一下再去向她解釋,不就可以了?”
  宋青山道:“不行,既然耽誤了六天,我無論如何也得現在去。”
  沈春昌道:“宋弟弟,你認識一個瘋女人沒有?”
  “瘋女人?”宋青山惊愕地跟著了一句!
  沈春昌微微一笑,道:“不錯,一個千嬌百媚的瘋女人。”
  宋青山訝然道:“沒有呀!”
  沈春昌道:“剛才你失去記憶之時,已經見過了她,當然,你不認識她,可是,她卻叫你天下第二人名字。”
  宋青山奇怪地哦了一聲,眼睛閃露著奇怪的光芒。
  沈春昌道:“現在我們去看看,你到底是否認識那個瘋女人。”
  宋青山心里一陣好奇,點了點頭,沈春昌一轉身,領著五指酒丐向原先那條小巷走來。
  顧盼間,索魂嫦娥已經在望,只見她倚靠在牆角,口中語無論次地吟著……三個人稍稍地來到她身前。
  沈春昌道:“宋弟弟,就是這個瘋女人,你認識她吧?”
  宋青山舉目一望“呀!”的一聲惊呼!他的臉色驟變,全身實感一陣冰冷,怔立不動!
  沈春昌一見情形,已知道自己所言不差,宋青山确實認識這個瘋女人。
  看情形,關系倒是不淺?
  宋青山全身一陣冰冷,身子晃了兩晃,他心里默默叫道:“天啊!她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眼眶一紅,兩顆淚水,終于循腮而下,他惊叫了一聲道:“嫦娥姑娘,你怎么會變成如此?……”
  聲音變成了沙啞,他瘋狂地奔向地上的索魂嫦娥。
  五指酒丐冷冷地望了宋青山一眼,心里暗暗忖道:“好小子,父仇末報,卻弄得滿身情債,你將來怎么得了?”
  宋青山也不管索魂嫦娥身上多髒,他瘋狂地抱住她,索魂嫦娥喃喃念道:“你是難呀?我不認識你……”
  宋青山急道:“嫦娥姑娘,你怎么會不認識我,我是天下第二人呀。”
  索魂嫦娥似是覺得“天下第二人”這五個字非常之熟,望了宋青山一眼,說道:“你不是他,你別騙我……”
  宋青山帶著沙啞的聲音說道:“是我,你再看看,我就是天下第二人呀,嫦娥姑娘,你怎么會變成如此?……”
  以下的話,他再也說不出口。
  靜靜的夜,寒風輕拂,現在眼前呈現的,是一對不幸的人……
  這場面令人圇然淚下,沈春昌、五指酒丐也不由緩緩地側過了頭……
  索魂嫦娥,她為宋青山而瘋,她畢生,怀念這個初遇的男人,可是現在,宋青山已經在她的身邊,她已經瘋了,她不認識他。
  這場面确實動人,賺人熱淚……
  索魂嫦娥一推宋青山,說道:“你會是他?不是的……他曾愛我,親我,你沒有呀?你快滾,我要等他,他會來看我……”
  宋青山被索魂嫦娥這一推,身子几乎仰身栽倒,當下他難過的叫道:“嫦娥姑娘我就是呀……我沒騙你,你再看看我……”
  “誰愛看你,走吧,天下第二人說愛我……我非等他不可,他會好好愛我……哈哈……”以下是一連串狂笑。
  宋青山心里一陣難過,淚如泉涌……
  使他難過是索魂嫦娥一生愛他,而他卻忽略了這個少女的愛情,如以她口中所說,她一定是為自己而瘋。
  他心痛如絞,說道:“嫦娥姑娘,我該向你說些什么呢?
  宋青山話猶未落,倏覺肩膀被人一拍,一個聲音說道:“什么話也不必說了。”
  宋青山抬眼上望,映在眼帘里的是一張慈祥的臉孔,那正是五指酒丐,宋青山黯然叫了一聲道:“師叔……”兩行熱淚不由奪眶而出!
  五指酒丐微微一歎,說道:“賢侄,你認識她嗎?”
  “是的,我認識她,師叔,你肯救她嗎?”
  五指酒丐搖了搖頭,說道:“我試試看,瘋病比較難醫,是否能醫得了,我還沒有多大把握。”
  五指酒丐這一句話只不過故意嚇宋青山,因他出現江湖碰見宋青山之后,便發現宋青山父仇未報,便弄得滿身情債,除桂秋香不談,天仙魔女,如今又蹦出來這個瘋女人。
  宋青山急道:“師叔,無論如何您得救她一救。”
  五指酒丐臉色一沉,倏然問道:“宋賢侄,我問你一句,除了這個瘋女人与天仙魔女外,你還有沒有別的女人?”宋青山被五指酒丐這一說,心里微然一駭,把一股幽傷的情緒化作惊恐,望著五指酒丐,一語不發。
  五指酒丐怒道:“我問你話你听見沒有?”
  “師叔,我……我听見了……”
  “你為什么不回答我之所問?”
  “師叔,我做錯了什么?讓你生气?”
  五指酒丐望著來青山吃惊神情,歎道:“你并沒有做錯什么,我只是要知道你除了這几個少女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女人?”
  “沒有,師叔,請恕罪山儿……”說完,伏跪下去。
  五指酒丐黯然一聲長歎,扶起未青山道:“你起來,我不過隨便問問,男女之間,本來就是微妙的,師敘不反對你去談儿女私情,不過,你身負父親血海大仇未報,不能把儿女私情看得太重……”
  宋青山接道:“師叔,我知道了。”
  五指酒丐黯然道:“你知道就好,你要知道叔叔也不會多說。”
  “師叔,她有救嗎?您一定不能讓她永遠瘋下去。”
  “我知道,我會救她,這种瘋病,是思念過深,致使精神散亂,只要我真力,洗她腦筋,再把她記憶力集中,便不妨事了。”
  “那么,叔叔你就出手救她吧。”
  五指酒丐也不回話,緩緩向索魂嫦娥走去,陡然一聲暴喝這一喝有若惊雷倏鳴,使索魂嫦娥精神一震,這當儿,五指酒丐雙指疾如閃電,拍向索魂嫦娥睡穴。
  五指酒丐見索魂嫦娥昏睡過去之后,右腦扣在她天靈蓋上,左腕扣住她命門穴,推出內力修為!
  片刻之后,倏聞五指酒丐說道:“宋賢侄,請你拍開她的睡穴!”
  “師叔,我不知道睡穴在何處呀!”
  五指酒丐望了沈春昌一眼,說道:“春昌你來,先輕拍睡穴之后,然后拍地返魂穴。”
  沈春昌應了一聲是,走過去拍開了索魂嫦娥睡穴。
  睡穴被解開之后,索魂嫦娥已經倏然轉醒,五指酒丐心知索魂嫦娥一醒來之后,理智可能變為模糊,如再一見宋青山在此,她可能控制不住沖動情緒,使他前功盡棄。
  當下在沈春昌拍開索魂嫦娥之后,低聲在她耳邊喝道:“姑娘,請閉住雙目,揉合我真元,循經各處經脈。”
  這當儿,索魂嫦娥理智倏覺一清,只覺天靈蓋上一股熱流,緩緩迫進大腦……
  她不瘋了,醒了……
  她睜著眼睛,第一個闖進她眼帘的,是兩個模糊的人影!
  以往,像一場夢!
  她一無所知,然而,她的理智,依然是有些模糊,她像是有些迷惑,這剎那,她像在想道:“我做了什么?”
  那兩條人影,她看清了一個她不認識,而另一個,正是她日夜怀念的宋青山呀!
  她愕了!愣了!
  久久,她倏然一晃身,扑向宋青山的怀里,叫了一聲道:“天下第二……”淚珠循腮而下。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默然道:“嫦娥姑娘,不幸的已經過去了,你終于好了。”
  索魂嫦娥泣聲道:“我做了什么,你告訴我呀!”
  “你曾忘記一切,在街上流浪,你為什么會變成如此?”
  “我為什么不知道呢?”
  “因為你瘋……”宋青山說到這里,倏然止口!
  索魂嫦娥睜大了眼睛,望了自己破爛,污穢的衣裙,倏然掙脫身子,幽幽說道:“我瘋了?你說我瘋過?”
  “是的,不過現在,已經過去了,你好了。”
  宋青山話落,攀听索魂嫦娥一聲尖笑,聲若夜裊哀鳴,又著斷腸深閨,令人聞之酸鼻。
  笑聲嘎然而止,凝望了宋青山片刻,幽幽說道:“是的,我瘋了,我承受不起精神上的打擊,我精神散亂,我曾經想過我一定會瘋,真的,我變瘋了。”
  “你不是回到飛鯨島了嗎?”
  索魂嫦娥凄婉一笑,幽然情傷說道:“在那里,我沒有得到我所需要的……”
  “你們不是很幸福嗎?”
  索魂嫦娥狠狠瞪了宋青山一眼,冷冷一笑,反問道:“你認為,我們會幸福嗎?”
  宋青山報給她一個苦笑,說道:“我認為你們會幸福的,他不也對你很好?”
  “很好?”索魂嫦娥冷笑了一下,說道:“往昔,我認為我從你身上失去的,在別的男人身上可以找回,可是如今,我才明白,我想法錯誤,那是不能叫別人代替。”
  她凄婉地笑了一下,又說道:“我們萍水相逢之下,我為你獻出一顆少女的心,我傻嗎?我認為不,因為我愛你,可是你給我什么?
  絕龍岭事畢之后,我返回飛鯨島途中,曾受他痛毆一頓,于是,我對人生,全部失望,我是平凡的女人,我承受不了心靈上的打擊!
  她拭去了淚水,又道:“你們醫我瘋病,索魂嫦娥畢生不忘,現在,索魂嫦娥后悔已經晚了,往事如夢,我也要走了。”
  話落,就待縱身躍去,宋青山忙叫道:“嫦娥姑娘,請留芳步——”
  晃身立在索魂嫦娥的面前,索魂嫦娥道:“我們還有什么可談的嗎?”
  “錯誤已經過去,以后,我們為什么不好好在一起?”
  “在一起?你看得起我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嗎?”
  宋青山苦笑道:“過去就讓它過去……”
  “過不了,也忘不了,我是一個殘花敗柳啊!現在請你讓路,否則,我對你不客气了!”
  五指酒丐微微一歎,說道:“宋賢任,你讓她去吧,天涯海角,何處不相逢?”
  索魂嫦娥回頭感激地看了五指酒丐一眼,說道:“老前輩,醫病之恩,索魂嫦娥以后再謝了。”
  “不必言謝,只要你以后好自為之就好。”
  索魂嫦娥苦笑了一聲,一望宋青山,黯然道:“天下第二人,以后再相逢的時候,希望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話猶未落,身影一縱消失不見。宋青山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悵惘若失,呆立出神!
  五指酒丐說道:“宋賢侄,你不必阻她,她是一個傷心的人,走就走吧,反正以后還有碰面的机會。”
  宋青山道:“師叔,我害了她的一生。”
  “你沒有害她,而是她接受不起時間的考驗。”
  “她會上那里呢?”
  “你不必去管,現在我們該去找骷髏教主,取回那本七彩鐵券,然后,你再到毒龍潭不遲。”
  宋青山道:“也好,反正已經失了約,以后總有解釋机會。”
  話落,三條人影,取道向古廟奔來。
  夜黑風高,這座古廟周圍,依然是靜靜地……
  這當儿,三條人影,雙雙在這古廟門口住腳!
  五指酒丐問道:“就是這里嗎?”
  宋青山道:“正是這間古廟!”
  五指酒丐微一點頭,說道:“現在我們就進去,看看骷髏教主是怎么樣一個人。”
  話落,當先欺步,向廟內走進!
  就在這當儿,大門突然“呀!”的開了起來,眼光過處,一個帶骷髏面具之人,已經站在門口!
  骷髏教主微微笑道:“來人莫非就是董老前輩嗎?骷髏人已恭候大駕多時。”
  五指酒丐、沈春昌与宋青山心里不覺一怔,他們來到這古廟之內,事先并無來人知曉,而這骷髏人意似知道他們要來。
  當下五指酒丐冷冷說道:“老前輩可當不起,引老叫化到此,意在何為?”
  宋青山在這當儿已經忍耐不住,暴然一喝,倏向骷髏人扑去,喝道:“裝鬼嚇人,我倒要看看你是一個什么樣人物,竟敢取我七彩鐵券?”
  話落,一掌擊去——
  來青山這一掌發得突然,力道奇猛無比,骷髏人冷冷笑道:“閣下何必如此火盛!”
  冷笑聲中,身子曼妙一划,宋青山一掌已告落空。
  宋青山正待發掌,五指酒丐忙喝道:“宋賢佳不得無禮。”
  宋青山被五指酒丐這一喝,退到五指酒丐一側,狠狠瞪了骷髏人一眼,說道:“如果不交出七彩鐵券,看我是否毀了你。”
  這當儿,五指酒丐已經發話道:“閣下引老叫化來此,意在何為?能否明言?”
  “請老前輩進來一談如何?”
  五指酒丐回頭望了宋青山与沈春昌一眼,道:“你們在這里等我,我進去不妨事。”
  說完,舉步向古廟之內走去——
  宋青山怒目而視,也不敢說些什么,當下望了沈春昌一眼,閉口不語!
  就在五指酒丐進人古廟之內不久,遠處倏然一聲金鐵交鳴与叱喝之聲!
  這聲音遠在一里開外,宋青山与沈春昌聞聲同時臉色微變!
  宋青山脫口說道:“好像有人交手?”
  “是有人交手,我們進去看看再來如何?”
  宋青山一點頭,兩人同時朝發聲處扑去——
  叱喝之聲,越來越近,兩個人眨眼之間,已來到离交手之處不遠,驀聞一個女子的聲音喝道:“你們找死!”
  宋青山与沈春昌疾身飛奔之間,倏聞三聲蕭聲,破空傳來!
  宋青山聞聲色變,忙喝道:“沈大哥快退,這是惊濤一曲。”話落,當先退去——
  沈春昌也不知所以然,一見宋青山倏然暴退,心里一惊,也急忙向后退去——
  宋青山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天仙魔女竟在這里出現。
  當下又縱退十丈,沈春昌望著宋青山吃惊神情,惊問道:“宋弟弟,這簫聲有什么可怕!”
  就在沈春昌話猶未落,簫聲再度傳來,只听這簫聲有若惊魂奪魄,海水翻騰,罩身涌至,使人端不過气來。
  宋青山急喝道:“沈大哥,快運功抵住簫聲……”
  話猶未落,已當先閉目靜坐,只听那簫聲越來越高……眨眼之間,只見兩人的額角微微出汗!
  這兩個人之間,以沈春昌功力較低,只見他臉色泛白,精神极為痛苦……
  片刻之后,那簫聲才停了下來,宋青山當先從地上一躍而起,一縱身,向簫聲發聲處扑去——
  宋青山飛身一扑,疾如閃電。這當儿,沈春昌也已從地上躍起,飛身如矢,急向宋青山背后追去——
  兩個人一先一后,眨眼之間,已來到發聲處。
  极目一掃,頓使兩個人暗吃一惊!
  宋青山喃喃念道:“她又變了……殺了人,這無可救藥的女人……”
  只見地上躺著三具尸体,口吐鮮血,這三個人是一個青年人与兩個老者。
  只見他們太陽穴泛起兩個紫紅指印!
  那正是被天仙魔女所殺!
  宋青山打了一個冷顫,身子搖搖欲墜!
  這剎那之間所發生的事,令他震惊,也令他難過,天仙魔女終又出現江湖,而又殺人如麻!
  這件事,怎不令宋青山心痛?
  天仙魔女再次出現,難免又要為武林掀起另一片殺劫!
  宋青山閉上眼睛,晃了晃腦袋,他的心情是一片痛苦。
  沈春昌余悸猶存,打了一個冷戰,問道:“宋弟弟這是誰?好厲害的簫聲!”
  宋青山苦笑道:“那是天仙魔女。”
  “天仙魔女,你的情人?董叔叔不是說過了嗎?”
  “以前是的,現在,她傷心走了,傷心之后,又出現在江湖殺人.今后,陰司地府,不知要平添多少冤魂。”
  沈春昌道:“宋弟弟,有一點,頗令我費解,你的愛人,為什么都是江湖上的女魔,如索魂嫦娥,天仙魔女……”
  “可是,她們本性難移,天仙魔女以后再碰到我手里,我一定不放過她,這個女人留她不得。”
  “你要殺她?”
  “正是,雖然,我跟她有一段不平凡的故事,可是,她已經重燃舊火,有一天,她一定會死在我手里。”
  “你不會忍心殺她。”
  “你等著看好了,我是否敢殺天仙魔女。”
  沈春昌又道:“宋弟弟,天仙魔女為什么老愛殺人?”
  宋青山搖了搖頭,報給沈春昌一個苦笑,說道:“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愛殺人,這個可怕的女人。”
  當下兩人望著三具尸体出了一會儿神,宋青山心里又恨又气,痛恨這個可怕的女人!
  天仙魔女愛他,這是千真万确的事實!
  她在傷心之后,复又東山再起,重燃舊火,殺人如麻,這确實是一件可怕的事,如果天仙魔女無法控制,這件事難免又使江湖上平添一番殺劫!
  可能,還要變本加厲!
  宋青山恨她,恨這個無可救藥的蛇蝎般的女人。
  當下他咬了一咬牙,狠狠忖道:“這個女人該殺。”
  該殺?他殺得了嗎?
  就在兩個呆立出神之際,古廟之內,飛出一條黑影,向來宋青山与沈春昌立身處奔來。
  沈春昌轉臉望去,說道:“董叔叔。”
  五指酒丐飄身立在他們身側,眼光一掃三具尸体,臉上也不由微微一變,望著宋青山問道:“剛才分明有人交手?”
  宋青山點了一下頭,緩緩走了開去。
  “是什么人在此交手!這三個人怎么死的?”
  “死在天仙魔女之手。”
  五指酒丐心里一駭,脫口叫道:“什么?天仙魔女,天仙魔女又出現江湖殺人了?”
  宋青山點了點頭!
  五指酒丐這一惊非同小可,他也真想不到,天仙魔女在數日之別,复又重現江湖殺人!
  好可怕的一件事!
  五指酒丐倏然想到追風俠走時告訴他的一句話道:“江湖上在數日之后,可能要另外掀起二場殺劫,而這殺劫應在一對女子身上,莫非天仙魔女也是其一,另外一個女人呢?……”
  五指酒丐一念,心里不由打了一個冷戰,當下向宋青山說道:“天仙魔女今重現江湖,這件事為你而起,所謂解鈴還需系鈴人,以后也許只有你才能解這個危了。”
  宋青山道:“以后碰在我手里,我一定殺了這個女人。”
  “為什么?”
  “留她在江湖上多殺人嗎?”
  五指酒丐道:“話不是這么說,只要她回頭向善,一切便能饒恕,佛家所謂放了屠刀,立地成佛,也是這個道理。”
  說到這里,又說道:“春昌,剛才我碰見了那骼髏教主之后,才知道她跟你有一段關系,那個教主是女的,算起來,她還是你妹妹。”
  這話說得沈春昌怔了一怔,猶墜在五里霧中、不知所以然!
  丑指酒丐道:“這是你父親的一段往事,你父親還在沒有娶你母親之前,跟一個女人有關系,后來把那個女人遺棄,使那個女人几乎自殺,可是那時候她已經怀了孕,生下現在的骷髏教主,她并非想殺死父親,只是她門下与你父親有仇,對這件事,她也頗感痛心,她跟你們無法談清,才引我來此,現在你快去古廟之內,她要你共掌骷髏教。”
  沈春昌道:“她有過失,我才不去。”
  “你一定要去,你父親說來也有不是之處,死者已矣,你不必記挂在心。”
  “我不去。”
  五指酒丐正色說道:“你非去不可,以后宋青山到地陰教報仇之時,也許還要仗骷髏教大力,難道你不幫宋弟弟一個忙嗎?”
  沈春昌一听五指酒丐這么一說,心里一陣猶豫,久久才問道:“我在骷髏教干什么?”
  “她要你掌副教主之職。”
  “什么?副教主!我當不起,我武功不行。”
  五指酒丐微微笑道:“放心,她先前取走宋青山的七彩鐵券,目的就是想到你,她也知道你武功不行,如果當副教主,教中長老一定不服,于是她抄錄了七彩鐵券几种絕技,使你演練,然后,才与教中長老比試,那時,你武功已可与江湖上任何一個高手對抗,教中長老,一定不是你的對手。”
  沈春昌聞言后,暗忖道:“原來她引五指酒丐來此,是這個用心。”
  心里思忖間,開口道:“好吧、我去。”
  看了宋青山一眼,說道:“宋弟弟,我們就在此分別了,希望你有事,會來找我。”
  一望五指酒丐,又道:“叔叔,以后有暇、請您多來傳我武功,如要替宋弟弟報仇,春昌万死不辭,昌儿就此告辭了。”
  五指酒丐微微一笑,道:“你走吧,好好把骷髏教發揚光大,為社會做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
  沈春昌道聲道:“謝謝叔叔關心,昌儿謹記。”話落,向前縱去。
  不說沈春昌到骷髏教,再說五指酒丐見沈春昌去后,探手入怀,掏出七彩鐵券,交給宋青山道:“七彩鐵券好好保存,當心失落,對了,那銀色鐵盒呢?”
  宋青山接過七彩鐵券,掏出銀色鐵盒,交給五指酒丐。
  五指酒丐望了一下銀色鐵盒,慨然說道:“為這銀鐵盒,歷年來,武林不知喪命了多少高手,連一代奇人狂笑一君,也難逃這銀色鐵盒之手,這銀色鐵盒沾滿血腥,你還是不要放在身上,我們就把它埋在這地下,讓血腥永遠過去。”
  宋青山道:“也好……”
  話落,倏然記起一件事,忙道:“慢著、里面有一顆鬼谷神尼送我的避毒珠。”
  五指酒丐掀開盒蓋,里面果然端放著一顆藍光閃閃的避毒珠。
  當下五指酒丐把避毒珠取出遞給來青山,在地下挖了一個窟窿,才把這帶著血腥味的銀色鐵盒埋下。
  五指酒丐埋完銀色鐵盒之后,開口向宋青山道:“宋賢侄,現在你可以到毒龍潭了,我還是開封等你,事情辦完之后,馬上回來,要飯叔叔十几年沒有喝過酒,現在要去大吃一頓了。”
  說完,當先縱身躍去——
  宋青山因為天仙魔女再次出現江湖,殺人如麻,心里十分難過,在五指酒丐走后,他依然站在那里出神。
  久久,他才挪動腳步,取道向毒龍潭走去。
  黑夜,開始消失——
  黎明,開始疊出——
  又是一天,平淡而又傷神的一天!
  宋青山在這一天之中,他又遭受了几件心靈上的痛苦。
  索魂嫦娥与天仙魔女的出現,都為了他!
  他痛恨女人,卻依然沾了滿身的情債,使他開始又變成痛苦与懦弱!
  這天中午,他已經來到毒龍潭畔,抬眼望去,使他心里猛覺一震!
  景象如昔,而靜坐湖畔的盲眼少女,已經不知去向!
  宋青山猛覺心頭一跳,似是泛起一股不祥的預兆!他离開這里,已經是經過第七天了,盲眼少女在他走后,是多么渴望他早一天來?
  可是,他給她失望!
  三天,他沒有來,四天……五天……也听不到他的腳步聲
  他不會知道……
  她也不會諒解他,她認為宋青山欺騙了她。
  宋青山呆望了一下潭水,向四周尋找了一遍,依然沒有發現那個盲眼女人的蹤跡!
  他暗念道:“莫非她走了嗎?不會的,她見不到路,根本無法走,她會上那里?……”他想了又想,就想不出結果。
  而盲眼女人,已不在毒龍潭畔,是千真万确!
  他想叫她,可是,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先前,他并沒有問她叫什么名字。
  宋青山在潭畔的四周,一遍又一遍地找著。
  天黑了,他沒有找到盲眼女人。
  她真的走了嗎?
  宋青山找了一個下午,沒有找到盲眼女人,心里不由悵惘若失,呆立潭畔出神!
  久久,他才歎了一口气,抬眼望去,倏然瞥見左面有一個岩洞,心里一喜,忖道:“莫非那就是她的住處?”
  宋青山心念一動,忙向那岩洞奔去,几個縱落之間,已經到洞口,放眼瞧去,洞內一片漆黑!
  宋青山叫了一聲道:“洞內有人在嗎?”
  聲音過后,一切又沉于死寂,沒有回音。
  宋青山怔了一怔之后,昂步進人岩洞,宋青山黑夜視物,已是常事,眼光過處,只見這洞內寬大异常,大約有十五步之遠,便是盡處。
  只見洞內擺著一張石床,其他什么東西也沒有,而在地上,卻有一些果皮。
  宋青山心知這些果子必是盲眼女人的食物。
  當下,他又緩緩退了出來,他心里感到一陣失望!
  他心里突然泛起一陣愧意,喃喃念道:“宋青山呀宋青山,你欺騙了一個盲眼的不幸少女,以后,你怎么向她解釋?
  他念聲甫落,心里又想道:“她會走到那里呢?會不會中了人家的毒手?……”
  一想到中了人家毒手,他心里不由一惊,繼又想到道:“不會的,她的武功奇高,平常人決不會是她對手。”
  他心里想到這里,反而泰然起來。
  他知道她已經离開了毒龍潭,宋青山站在洞口出了一會神,倏然忖道:“我為什么不在這里練七彩鐵券?”
  心念中,他忙掏出七彩鐵券,翻至“七彩神功”這一頁,微微笑道:“我若學會這七彩神功,我便要真正成為天下第二人了。”心里慰然而笑,又掏出那紅色紙包里的藥丸,伸手啟開,里面赫然擺著七顆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豆大藥丸。
  宋青山把七彩藥丸,納入口中,這七顆藥丸,花去上古一代奇人百年心血,才制造這七彩的七顆藥丸,功力奇大。
  宋青山在靈藥入口之后,突党周身奇熱難耐,運聚畢生功力,也抵擋不住,熱得他終于昏死過去……
  久久,他才醒來,只見全身出了一身奇臭無比的熱汗,他暗叫一聲道:“好厲害!”
  當下從地上一躍而起,候覺身輕如燕,全身适暢無比。
  宋青山還不知道這七顆藥丸的威力,此刻他不但身輕如燕,百穴皆通,內力足在兩甲子之上,而且百毒不浸,更不懼寒冷奇熱,飛行之間,只能見到一團白影,根本無法見到其人。
  當下他照七彩鐵券所載之“七彩神功”演練……
  這七彩神功為七彩鐵券所載至高武學,內含旋身、錯步。身法、掌式、內力等揉合為一。
  宋青山日夜不停地演練,一遍又一遍……
  一天……兩天……
  几天過去了,宋青山已經把“七彩鐵券”所載的七彩神功全部練就,此刻,他的武學憑七彩神功,已可以打遍天下了。
  第五天,他离開了毒龍潭,依依不舍地望了那岩洞一眼,喃喃念道:“我一定要找這個盲眼的不幸少女。”
  可是那里去找她呢?
  他想道:“是到避日岩去吧,我要找穿天一劍報殺父之仇,然后,再去找玄龍一子算帳。
  心念一定,一展身,只見一團白影,疾如星瀉,根本見不到人影,所見到的,是一團白色的幻影!
  好快的白影,因他身上的七彩發生作用,飛行之間,只能見到一團白色幻影!眨眼之間,已經离開毒龍潭几里了。
  取道向北,奔向桐柏山“避日岩”。
  就在宋青山飛奔之間,倏然——
  三聲惊魂奪魄的簫聲,破空傳來!
  宋青山聞聲色變,這蕭聲竟出自天仙魔女的“惊濤一曲”,他咬了咬牙,狠狠聲道:“這個魔女,又在殺人了!”
  身影一起,一團白影,猛向簫聲之處,飛身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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