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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莫愁的頭痛更加嚴重了,她還沒張開眼睛就因為疼痛而齜牙咧嘴,試著動了一下,卻發現自己的身体扎扎實實的綁著繩子,此刻的她像是待宰的小豬。睜開眼睛,看見杜若昏倒在身旁,她試著用腳踢踢杜若。
  “喂!醒醒啊!”莫愁小聲的喊道,終于把學生給吵醒了。
  “這里是哪里?”一頭霧水的杜若眨眨眼睛,抵抗頭部那陣猶如針刺的劇痛。
  “真要命,那些人剪掉了我的頭發。”莫愁气憤的喊著,心疼的看著如今只到肩膀的黑發。留了几年的長發,居然輕易被剪掉了,莫愁難過得想流眼淚。
  不過現在情況危急,她要自己堅強一點,先解除眼前的危机,等到性命安全無虞的時候,再為自己被剪去的頭發哀悼。現在最重要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她勉強撐起身子查看四周,地板上冰冷的大理石看起來雖然奢華,但是躺在上面感覺寒冷刺骨,那股寒意滲透進骨子里,讓莫愁忍不住發抖。那些投天良的綁匪,居然把她們隨便丟在一旁,連一條毛毯都沒有發給她們。
  “我想咱們應該是在一個黑社會分子的家里。”看四周的陳設与岳家差不多,莫愁大膽的猜測。畢竟這次會遭到綁架,她打賭与昊极絕對脫不了關系。
  偌大的房間到處都是精美的裝飾品,辦公桌上有著個人電腦,以及資料書籍等東西,兩個人身旁則是一套看起來十分高級的沙發。
  莫愁想再直起身子觀察敵情,卻發現手上的繩子陡然間松了開來。她有些詫异的回頭一看,發現杜若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把瑞士刀,輕松的就把綁縛在手腕上的繩子割開。
  “刀子是哪里來的?”莫愁好奇的問。
  “我藏在衣服里,那些綁架我們的人剛剛并沒有找到。”女孩露出微笑,把尼龍繩拋得遠遠的。“我老爸從小就教育我生存的准則是要懂得隱藏自己的武器,一旦落人危險,只有在敵人疏于防范之時,自己才有可能脫离險境。”她的父親可不是普通人,曾經有好几年名字都高挂在國內十大通緝犯的榜單上,跟警察玩了數年的捉迷藏。
  “但是一個女孩子家帶著一把刀子四處亂晃,不太好吧?”莫愁不贊同的說道,皺著眉頭看她,不愉快的發現,這個女孩總會隨身攜帶一些危險物品。
  “拜托,都什么情況了,你還在跟我說這些。”杜若翻翻白眼,還沒來得及跟老師解釋這是“求生工具”,門口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響。杜若全身猛然僵硬,她太清楚這是什么聲音。
  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手上握著一把槍,而此時那致命的槍管正瞄准著兩人。杜若剛剛听到的聲響,就是保險栓被拉開的聲音。
  “老師說得沒錯,帶著刀子四處亂晃的确不太好。現在,把刀子丟開,安分一點的坐到沙發上,不然我就轟掉你們的頭。”男人的眼睛几乎被脂肪所淹沒,那雙小眼睛里流露出憤恨的光芒,惡狠狠的看著杜若,像是想把她碎尸万段。
  莫愁的視線從槍管游移到男人的臉上,思索几秒之后開口,“你應該是宋尋丰吧?”在植物園里昊极与陸磊驥一再提到這個名字,莫愁就在猜測此人八成是找昊极麻煩的家伙。如此推敲下來,當然不難知道眼前這個主謀綁架她們的男人是誰。
  “不愧是岳昊极的女人,還其有些小聰明。”与其說是贊美,他的語气更像是諷刺,听起來令人感覺十分不舒服。
  “我才不是他的女人。”莫愁不滿的細聲咕噥。
  宋尋丰擦擦肥臉上漫流的冷汗,把手提電話遞到杜若面前,命令道:“打電話聯絡你那個該死的老爸,要他馬上停止對我投資公司的破坏行動,再要他拿出一筆錢,要不然惹怒了我的話,他就准備幫你收尸吧!”這是他的最后一招,几個月來東方旭窮追不舍,已經逼得他想自殺了。
  他辛苦攢下的錢財泡湯了,投資公司也瀕臨破產,那些把錢投資在他公司的外國毒梟要是如通血本無歸,鐵定會把他砍成好几大塊,扔到淡水河里去喂魚。
  宋尋丰別無選擇了,東方旭緊咬著不放,非置他于死地,而陸磊驥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底,遲遲不肯幫忙綁架東方旭之女,他只好鋌而走險,命令自己的手下行動,順便也把岳昊极的女人綁來,威脅那個男人不要輕舉妄動。
  杜若有些疑惑的眨眨眼睛,不解的看著自己的老師。“但是我老爸正在蹲苦窯耶!可以直接出來跟我通電話嗎?”
  “我不知道台灣的監獄有沒有這种福利。”莫愁坦白的承認。
  “該死的,不要再討論下去,馬上打電話給你老爸東方旭,不然我馬上斃了你們。”他是一個商人,雖然奸詐狡猾,卻沒有几次握槍的經驗。原本只是想用槍枝威脅眼前的兩個女人,現在他的耐心逐漸被耗光了,瞪著君莫愁与杜若的雙眼充滿血絲,手指緊扣著扳机。
  “你父親是東方旭?”莫愁詫异的看著女孩。她知道這個名字,他是東方集團的負責人,可是一個不得了的大人物。
  杜若聳聳肩。“我跟你說過了,我老爸是個正在蹲苦窯的犯人。”她看了一下手表,惋惜的喊道:“哎呀!面會的時間過了,我沒來得及去看他。”
  宋尋丰肥胖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雙手因為震怒而顫抖。要命了,時間已經這么急迫,他的手下居然還擺了這么一個大烏龍,要他們抓東方旭的女儿,他們卻抓來一個犯人的女儿。
  “宋先生,我看你是抓錯人了。”莫愁好心的解釋著,心里倒不怎么害怕,對方的目標不是她們,那么這整件事情就只是一場誤會,她天真的以為宋尋丰應該不會傷害她們才是。誤會解開后大家都好談,她只是不高興對方剪了她的頭發。
  宋尋丰的臉色愈來愈難看,細小的眼睛透露出殺气。
  “我已經沒有時間了,老天爺還要這樣捉弄我。”他揮動著手上的槍,口齒不清的喊叫。“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國外的投資人明天下午就要來台灣,他們到達之后會發現公司早就只剩一個空殼子,然后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毒梟會把我剁成好几塊,讓我死無全尸。”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你也不要太難過。”搞不清楚狀況的莫愁還在安慰他。
  “該死的臭娘儿們,你給我閉嘴。”宋尋丰朝莫愁吼道,根本不接受她的好意。
  要他怎么能夠不難過?現在就算是天皇老子都不能救他了,冒險抓人,主要目標沒有抓到,只帶回了岳昊极的女人,現在他的手上沒有談判的籌碼,而岳昊极勢必不會放過自已的。宋尋丰非常清楚岳昊极一直是惡名在外,誰動了他的女人,他都不會善罷甘休。
  這一次他是偷雞不著蝕把米,更可能會因為那些笨手下而全盤皆輸,与東方旭抗衡失敗的代价,絕對要付出他的性命。
  他咬咬牙,瞪著眼前的兩個女人。就算是注定要下地獄,他也不甘心孤單一人,好歹也要拖几個人下去作伴才行。
  宋尋丰將槍管瞄准杜若,狠毒的說:“既然你不是東方旭的女儿,那么我留你也沒有用。”語音方落,他已經拍下扳机,槍聲在室內回蕩,煙硝味充斥鼻腔。
  莫愁眼明手快,迅速的推開杜若,兩個人一起摔跌在地上。她能感覺灼熱的子彈穿過發間,頭發燒焦的气味充塞在鼻間,怒急攻心的莫愁順手拿起一只清瓷大花瓶,用力往宋尋丰的方向砸過去。
  隨著第二聲槍響,花瓶在空中破裂,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邪惡的家伙。”莫愁咬牙切齒的說出口頭禪。她緊張得雙手冒汗,宋尋丰的眼神瘋狂,看樣子是真的想置她們于死地。她的腦海里浮現一個高大的身影,直覺的想向他求救。
  在這种危險的時候,她腦子想的居然是另一個長期被自己稱之為“邪惡家伙”
  的男人。老天,此刻她愿意付出十年的性命,只求昊极能馬上出現在她面前。
  “你給我讓開,我要先解決那個沒有利用价值的女孩。”宋尋丰走近几步,用腳毫不留情的題莫愁,企圖把她逼离杜若身邊。“你還有用,等一下岳昊极來的時候,我還需要你當我的擋箭牌。”穿著皮鞋的腳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凶惡的踢著莫愁的肋骨,她几乎因為那种劇痛而昏倒。
  “要殺我的學生,除非你先踩過我的尸体。”莫愁堅定的悃起頭,無畏的瞪著宋尋丰。天曉得她有多么害怕,被她擋在身后的杜若可以看見她發抖的雙手。但是她在孔子的雕像面前發過誓,要付出心血,傾盡一生的去保護、幫助自己的學生。
  “找死。”被气昏頭的宋尋丰把槍管指著莫愁的眼睛,眼看就要拍下扳机□□
  整間屋子都在震動了,猶如遭受到強烈地震的襲擊,連書柜都被震倒在地上,脆弱的裝飾品全都被震碎。樓下傳來一聲轟然巨響,像是發生了什么猛烈的大爆炸,天花板地出現了龜裂,掉落一些小石塊。
  “樓下發生什么事情?”宋尋丰朝門口大喊。
  一個滿身傷痕的男人摔跌進來,鼻青臉腫的模樣顯得狼狽不堪。莫愁認出這個人就是剛剛綁架她的眾多黑衣男人之一,但是才一下子不見,他的身上卻多出了大量的傷痕。
  黑衣男人擦擦眼角的淚水,跟先前綁架弱女子時的凶狠模樣完全不同,此時的他看起來像是嚇坏了。“宋老板,岳昊极帶著一群學生殺進來了。”
  樓下又傳來第二聲巨響,整間屋子開始晃動,彷佛隨時都要崩垮。
  “那是什么聲音?”宋尋丰的臉色變得蒼白。
  “他們正在炸房子的大門。”
  學生們都開了眼界,跟在岳昊极身后亦步亦趨,眼神里充滿了崇拜的光芒。
  在庭院里把風的黑衣男人們率先發現這群浩浩蕩蕩的入侵者,把這些闖入敵陣的人團團圍住,不怀好意的逼近。昊极示意學生們先過開,黑衣男人們自然而然的把注意力放在昊极身上。
  “想要受重傷的就上來吧!我不會客气的。”他在微笑,那抹浮現在他唇邊的微笑讓所有人看了頭皮發麻。
  笑意沒有到達他的眼睛,此刻那雙銳利的眼眸里燃燒著怒火。連惡魔都知道不該惹怒這個男人,被激怒的昊极像是只致命的狼,眼神里跳躍著野蠻的光彩,令人著迷,也令人膽寒。
  黑衣男人們一涌而上,几乎還沒有接触到他的身体就被怪异的拳法給彈開。其中一個沖到昊极身邊,往他平靜冷酷的臉上揮動拳頭。昊极不假思索的握住迎面而來的拳頭,只用一只手就令對方動彈不得。
  “你們居然敢剪掉莫愁的頭發。”他露出殘酷的笑容,此刻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仁慈,离戰場遠遠的學生們都能感受昊极身上的殺气。“敢動我的女人,救應該預料得到我會有所回禮。”他緩慢的說,手腕卻以奇异的角度猛然彎曲。
  清脆得有些可怕的骨頭斷裂聲清晰可聞,學生們都聯想到折斷雞骨頭時的聲音,倒抽了一口涼气,心有志一同的發誓自己再也不會蹺課。
  手腕被折斷的男人發狂似的哀號,因為劇痛而慘叫不已,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在旁邊的草地上翻滾,同伴們也不敢上前救他。
  另一個身手不錯的黑衣人抽出藏在腰間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到昊极身邊,銳利的刀鋒划過昊极的臉頰,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傷口雖然淺,但是鮮血還是很快的滲出,紅得刺目的血漫流到他的唇邊。
  那個笑容禮的殘酷似乎加深了。昊极看著持刀的對手,舉起手擦擦臉頰的傷,沉默的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跡,空气禮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加上昊极的表情,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縱然不寒而栗,卻也無法將視線移開眼前這個充滿原始野性的男人。
  這是昊极性格上正邪難分的一面,為了保護摯愛,他能夠變得殘酷無比。誰都無法想像,隱藏在文明外表下的他,仍舊是一個完全的戰士。能在“鬼魂”擔任重任數年,當然不會是普通角色,而宋尋丰跟他的手下就是沒看清楚這一點,才會愚蠢的惹怒昊极。
  “你想玩刀子嗎?”昊极平靜的問,那种口气像是在詢問天气。持刀者看見昊极受傷,像是受到了些許鼓舞,莽撞的又朝昊极的正面撞來。
  昊极优雅的一偏身子,快速的手宛如鬼魅,所有的人都還沒來得及看清,他已經奪下對方的匕首了。
  “一旦玩刀子,就必須有人見血了。”昊极輕松的說道,再次施展那套一次能打倒數人的拳法,對方像是個破布偶,在昊极的手上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沒兩下就被撂倒在地上。匕首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看起來致命而危險,跟此刻的昊极意外的相稱。
  “我听說你們是打昏莫愁之后才把她拖上車的。”昊极靜靜的開口,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冷酷的眼神深處盡是狂怒。“這個是我替莫愁給你們的回報。”
  空气彷佛被划開,匕首筆首的插進黑衣人的手掌,直直的釘死在泥土中。
  黑衣人痛得哀號出聲,在地上不停掙扎。
  “還有沒有想進醫院休養的,一次全上來吧!”昊极銳利的眼光掃過圍觀的小嘍羅,沒有人膽敢上前,反倒很珍惜自己性命的退了一大步。“沒有膽子的話就給我退開,我的目標只有宋尋丰。”昊极邁開大步,朝宋尋丰的房子走去。
  几個卑鄙的黑衣人拿出手槍,打算從遠距离解決昊极。
  “你們敢再動一下,我保證你們的身体馬上就會變成蜂窩。”女孩子清亮的聲音在他們腦后響起,兩個女學生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他們背后,各拿著一把自動步槍指著他們。“想要玩拳腳的可以去找岳老大,至于想動槍的,我們可以奉陪。”
  所有的人嚇到臉色發自,救只差沒有尿褲子。這兩個女學生也是那個班級的人,當初其中一個還拿小說砸過他們,怎么想得到她們會進步得這么快,几天不見,小說不見了,拿在手上的東西換成了自動步槍,而且看兩人的姿勢,明顯的很了解該如何使用手中的武器。
  “還想要命的就馬上給我滾,滾得愈遠愈好,免得我看了礙眼。”東方傾城不客气的說,看見數名黑衣人飛也似的閿走,她還惡作劇的對空鳴槍,嚇得那些人全用盡吃你的力气飛奔,只求能快點离開此地,完全把他們的老板拋在腦后。
  “槍是哪禮來的?”昊极不太關心的問道。一行人已經來到屋子的大門前,門被上了鎖,男學生們打算把它炸開來。
  東方傾國微微一笑。昊极此刻才發現那個微笑跟東方旭有多么相似。
  “我們動用了“鬼魂”的影響力,打著滅明大哥的名號,跟警方情商借來的。既然輸了賭注,身分注定要泄漏,那么不如在泄漏的時候摘些大場面。”她看看手表,按著把視線轉移到庭院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假借大哥的名義叫來不少“鬼魂”的人,他們應該快到了。”
  傾國這么做其實還有一些私心,找了“鬼魂”的人,憑著她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把每個人的長相都記下來,接著再去調查這些人的身分。只要能纏住這些人,還怕插手不了“鬼魂”的事情嗎?整件事情算來算去,她還是蠃了大哥与老爸一步棋。
  帶著微笑,她走到大門旁邊,看看爆破的工作進行得如何。
  在學校號稱理化高手的柯文其把從實驗室偷來的鎂拿出來,丟進一旁盛滿清水的桶子禮。當鎂元素開始冒泡的時候,他有些不安的搔搔頭。
  “大家要不要先避開一下?我覺得分量好像不太對。”他盯著開始冒煙的水桶,猶疑的說。
  “要命了,你怎么不早點說?”學生們大吼著,全都跳開好几步。
  站得比較近的傾國還沒來得及跳開,一個男性的身軀從旁邊跳出來,覆蓋在她身上,在把傾國扑倒的同時,也細心的不使她摔疼。
  時間像是被計算好的,救在眾人躲開的同時,水的鎂元素產生劇烈的爆炸,把門鎖炸飛,也把厚重的木門給炸得粉碎。
  “女孩子應該要遠离那些危險物品,不然要是傷到臉,是會令天下男人心碎的。”
  陸磊驥兩手撐在地上,露齒而笑。俐落的一個翻身,他已經站起了身子,优雅的扶起傾國。
  她的視線無法离開他,那种表情跟她在看小說時沒什么兩樣。
  陸磊驥轉頭看著昊极,簡單的說:“我沒有接下宋尋丰的工作。”
  “我知道,要是你接下宋尋丰的工作,他們就不可能會抓錯人,把杜若誤認為是東方旭的女儿。”昊极點點頭,很滿意陸磊驥沒有与自己為敵。
  門已經被炸開,一樓的大廳不見宋尋丰的蹤影,同樣的也看不見莫愁与杜若。
  “岳老大,你看我們要不要殺進去?看樣子君老師她們好像在二樓。”林睦德嚴肅的問,准備好隨身的平底鍋,打算跟那個擄走同學与老師的坏蛋拚命。
  昊极還沒來得及回答,眾人的頭上響起玻璃的破碎聲,大家聞聲抬起頭,剛好看見宋尋丰端破窗戶,把莫愁推在身前當擋箭牌,站在陽台上俯視著眾人,而他身后則是挾持著杜若的黑衣男人,兩個人均拿著槍抵在人質的愜陽穴上。
  “岳昊极,你你女人在我手上。”宋尋丰對庭院的人大喊著,臉色難看到极點。
  他心里明白,自己是注定要完蛋了,公司被毀,部下全跑得不見人影,現在還有一群人殺到眼前,光是看岳昊极的眼神,就知道那個群人是要來取他性命的。
  “把莫愁放了,或許我會給你留個全尸。”昊极的語气听不出一點夸張。
  “放不放她我都是死路一條,何不請你的女人在黃泉路上陪我一程?”宋尋丰發瘋似的大笑,看得出來理智已几近崩潰。“我的公司毀了,那些替我工作的人也全跑得精光,反正現在不論殺不殺她,都有人准備要我的命,我乾脆多帶個人好作伴。”
  莫愁的神經緊繃,專注的目光不曾离開過昊极,深怕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他。
  她不知道宋尋丰說的是不是真的,他八成是真的想要置她于死地。說實話,她的心已經因為過度的惊嚇開始有些麻痹了。或許死亡并不可怕,但是一想到再也見不到昊极,她的眼眶就難過的慢慢涌出淚水。
  早就該承認自己被他吸引了,這個邪惡的男人奪去了她的心,令她著迷而炫惑。
  如果再有机會能夠選擇,她好想永遠留在他身邊,即使是他那可怕的背景,她都可以置之不理。莫愁心中雪亮,要是能夠逃過此劫,就算是昊极听從她先前的話要去自首,她大概也不會答應。
  她受不了与他分离。為了昊极、為了跟他在一起,莫愁甚至愿意拋棄先前的原則与想法□□
  但是,此刻這個認知會不會已經太遲?昊极的視線沒有离開過那雙大眼睛,他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眸中的恐懼与情意。這個小東西也太會挑時間了,到了這個生死關頭才惊覺到自己的情感。
  “那么我們來做個交易,就以你的一條命換莫愁的。”昊极看著宋尋丰,對方的臉色不太自然,他怀疑此刻自己可否說得動這個已經神智不清的男人。“我可以安全的把你送進監牢,雖然你這輩子都要在面,但是至少能保住性命。”
  宋尋丰放聲狂笑,“我才不愿意待在監牢老死,況且你以為待在牢就安全了嗎?我的投資人也有官方的人,即使我在監牢里,他們還是有辦法要我的命。”
  几部高速行駛的車子直接闖入庭園,數名男女跳下車子,筆直的朝昊极等人所在的方向走來。昊极沒有回頭,心里卻猜到東方傾國以東方滅明的名義騙來的“鬼魂”成員已經赶到了。他在心里咒罵,怎么挑這個節骨眼出現?“鬼魂”成員的赶到,只會更加刺激宋尋丰。
  果不其然,宋尋丰的笑聲更加猖狂,像是已經把一切都豁出去了。“看吧!他們已經派人來解決我了。”他眼神狂亂的瞪著那些男女,奮力的把莫愁推倒在陽台的石欄杆上,直到她上半身完全越過欄杆,看起來岌岌可危。“岳昊极,我要拖你的女人來當墊背。”
  “該死的!”昊极深切的感受無助的感覺襲來,他恨透了自己此刻的無能為力,只能筆直的看進莫愁眼里,默默給她支持,暗地里准備隨時接人。
  “為什么我會輸得那么慘?為什么我連東方旭的手下都沒辦法解決?該死的,為什么──”宋尋丰一面喊,一面猛力的推莫愁,下定決心要把她推下樓去,讓岳昊极親眼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在眼前活活摔死。
  似乎所有人都把杜若忘在一旁,女孩終于忍不住了。
  “笨蛋,你當然會輸,在打戰之前沒有把對方的戰斗力打听清楚,一時的輕敵就足以讓你万劫不复。”話才說完,她就揮出重拳,毫不留情的打扁挾持她的黑衣人的鼻子,對方的頭猛然往后一仰,不偏不倚的撞上后面的牆壁,軟綿的惚倒,再也動彈不得。
  從小接受老爸的訓練,杜若根本不把這种成年男人放在眼;里。沒有浪費時間,她猛烈的撞上前方的宋尋丰,企圖把這個肥胖的男人撞開莫愁身邊。
  誰知道宋尋丰居然死命的拉住莫愁,杜若的猛力撞擊把她自己与宋尋丰一起撞出了陽台,連帶的莫愁整個身子也翻出陽台。
  肥胖的軀体撞擊到地面,發出巨大的聲響,跟在宋尋丰身后的杜若不偏不倚的掉在他身上,只有些許的擦傷。
  所有的人都發出惊呼,緊張的看著陽台邊,昊极的心髒差點停止跳動了。莫愁在翻出陽台的一瞬間,眼明手快的抱住石欄杆,所以并沒有跟著宋尋丰和杜若一起摔下來。
  她緊閉著雙眼,死命的抱著欄杆。
  “救命啊!”她大聲的喊著,聲音帶著昊极熟悉的顫音。
  “莫愁,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昊极在地面上誘哄著。她挂在二樓的陽台上,高度并不是很危險,只要她肯松手,他絕對接得住。
  “不要。”她搖搖頭,眼淚滑過臉頰。“昊极,救我啊!這里好高,我會怕啊!”
  她的手心在冒汗,石欄杆變得滑滑的,她快要握不住了。
  “跳下來,莫愁,你要相信我,我會接住你的。”昊极仰望著她,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旦牽扯上莫愁,他的冷靜与自制就全盤消失了,明明沒有太大的危險,但是一看見她哭,他的心就糾結成一團,心闞的感覺今他几乎無法呼吸。
  “你一定會接住我嗎?”她低頭看著昊极,眼睛充滿了希望与信任。
  昊极知道這個問題所代表的含意,他的心意外的平靜了,一股暖流漫過心坎,薄薄的唇甚至還露出一個真摯的微笑。
  “我一定會接住你的。”他保證的說道,張開雙臂,令莫愁依戀的胸膛正在等待著她。“這一輩子都會接住你。”
  “說話算話喔□□”莫愁專心于他的回答,一瞬間忘記要好好抱住石欄杆,話還沒有說完,整個身子已經脫离了欄杆,在眾人的惊叫聲之中,像是一個墜落凡塵的仙子般墜下。
  空气在她的四周流轉,莫愁緊張的閉上雙眼。半秒鐘之后,她感覺到自己正被一雙溫暖而熟悉的手臂所包圍著,昊极如他所承諾的,把她接個正著。
  他用鼻子摩挲著惊魂未定的莫愁,無限深情的望進她眼。“我會說話算話的,小東西。”
  好不容易脫离險境,積壓在心的緊張感一下子迸發出來,莫愁放任自己癱在昊极的怀抱,不客气的放聲大哭,用淚水替昊极洗襯衫。
  几個學生圍在宋尋丰身邊,討論著要怎么解決這個家伙,還沒討論出一個結果,空中突然傳來一陣聲響,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到天空。一架直升机出現在天際,且愈飛愈近。
  東方傾國眯著眼睛看了一下,一臉大禍臨頭的表情。“那架直升机屬于東方集團,大概是老爸或是大哥發現我們任意動用“鬼魂”的人員,赶來一探究竟的。”
  正在以大哭慶祝劫后余生的莫愁猛然之間抬起頭來,俏臉發白的瞪著即將降落的直升机。“糟了,他們要來抓你了。”她站直身,恐懼的緊緊抓住昊极的衣領。
  “誰要來抓我?”昊极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警方啊!他們終于發現你的罪行,打算以直升机直接把你送到綠島去了。”她喃喃低語,腳步開始往大門移動,順帶強迫性的拉著昊极跟她一起走。
  “莫愁,我不是黑社會的,警察不會來捉我。”他徒勞無功的解釋,如同先前的每一次,莫愁根本沒有听進去,她正努力的想把心愛的男人帶离現場。
  “我改變主意了,我不要你去自首,我不要你离開我。”她加快腳步,拉著昊极的手開始飛奔。
  “我不是黑社會的,不用逃啊!”昊极不禁歎口气,別無選擇的跟著她一起跑。
  “你要當黑社會的大哥也行,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她堅決的說,一臉堅定,決心這一輩子都要跟著他,即使是要流亡一生,她也無怨無悔。“我們私奔吧!”她拋給昊极一個笑容,不過腳步還是沒有停下來。直升机已經降落了,他們必須快點逃開。
  “莫愁---”昊极還是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解釋。
  兩個人的身影在陽光下愈跑愈遠,終至完全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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