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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下午六點半婚宴人席
  熱心的卡車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將兩人載到東方飯店,也虧得司机對于台北市的街道十分熟悉,才能避開了塞車的路段。
  在車上司徒鈞已經用行動電話与東方飯店的人聯絡過,一到了飯店門口,保全人員已經在門前待命了。他率先跳了下來,之后轉身去扶助提著裙子、正在凝聚勇气准備跳下車的杜沁妍。
  負責泊車的小弟看著卡車,飽受惊嚇的張大嘴,終于鼓起勇气上前詢問,“先生,需要我幫忙停車嗎?”他看著卡車,開始覺得頭皮發麻,暗忖必須把這個龐然大物停在哪里。
  杜沁妍甜甜的對他笑。“不用麻煩,這位先生是好心讓我們搭便車的。”
  泊車小弟看著她的笑容,看得痴了,只能呆愣愣的點頭。
  “司徒先生嗎?”一個管理階層打扮的男人走上前來,必恭必敬的問道。
  司徒鈞點點頭,手里還牽著猛跟卡車司机揮手說再見的杜沁妍。“我之前踉你們的保全負責人通過電話。”他簡洁的說道。
  東方飯店是台北市內裝潢豪華的高級飯店,在這里進出的國際大人物不知凡几。今日富麗堂皇的大廳前擺放著各廳的宴請主人大名,柳、冷兩家的一對新人赫然在上,几個熟人經過時,還向司徒鈞招呼著,要他快些人席。
  “陸先生正在等著您。,之前也已經交代所有保全人員戒備,注意可疑人物,也不能惊扰客人。”那人示意司徒鈞跟著他走,卻轉身對杜沁妍露出禮貌性的微笑。“小姐就請到風廳旁的准備室,跟著新娘一起准備人席吧!”
  司徒鈞滿意的點頭。來人口中所稱的陸先生,是東方集團的駙馬爺陸磊驥,集團總裁的女婿,長年來負責東方集團一切的保全系統,在警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動用了陸磊級這等人來抓黃靖文,實在是太過大才小用了。
  杜沁妍不悅的瞪大眼睛。“想要撇開我嗎?這件事情我也有分,讓我參加。”她要求著。
  “你只會愈幫愈忙,再說若是將你卷了進來,我還要擔心你的安危。有你在一旁,反而絆手絆腳,你給我回准備室去,乖乖的待到事情了結。”司徒鈞不留情面的馬上拒絕她,甚至不愿意浪費時間考慮。
  “難道我沒有半點幫助嗎?不要忘記了,當初要不是我牛刀小試,你到現在還叫不到車,只能呆呆站在路旁。”她拿出先前的功勞,在他面前炫耀。
  發現跟她說道理是一件最浪費時間的事情,他直接把社沁妍交給一旁的服務生。“把她帶去風廳的准備室,要确定看見她跟新娘眾人會合,乖乖入了席。”
  訓練有素的服務生點點頭,兩人一左一右的將杜沁妍包抄住,拉了她的手臂就往電梯的方向走。一路上就只見她不停的掙扎,企圖要再度沖回司徒鉤的身邊。眾人看得傻眼了,不曾見過這么美麗的女子,更不曾見過這么美麗的女子亟欲向男人投怀送抱,還要動用到服務生拉開的。
  “該死的,你不能撇下我。”杜沁妍呼喊著,絕望的看著電梯門在眼前關上。
  司徒鈞揮揮手,臉上又是那抹她看了就生气的笑容,隨后轉身跟著那個前來迎接的男人走入某個更高級的電梯之中。
  風廳的准備室里,重复著早上柳家的兵荒馬亂。
  因為結婚禮服早被柳凝語脫了下來,几個伴娘只能一邊罵著,一邊幫她重新穿上。柳凝語嘴里咬著糖果,認命的重新穿上“盔甲”,准備迎接今天最后一場重頭戲。
  房門再度打開,進來的是遲到的杜沁妍。兩個服務生苦著一張臉把她“請”進來,身上都有几處淤血,其中一個的帽子還被打飛了。
  “放開我,放開我。”她喊著,不悅的把背包一甩,滿意的听見一聲吃痛的悶哼。
  “娃娃,怎么這么慢?”柳凝語招呼著她,不怀好意的開玩笑。“該不是司徒偷偷把你載到某個地方去談心了吧?”
  “是車子拋錨了。”她對著新娘浪漫的幻想澆了一桶冷水。
  正在幫柳凝語補妝的蔡芳儀抬起頭來,專心的問了一句,“沒有什么大礙吧?”
  杜沁妍搖搖頭,避重就輕的回答,“車子停在原處等著維修公司的人拖去修車厂,我們隨手攔了車子赶來,不過還是遲了一些。”
  新娘揮揮手,不當一回事的笑著。“赶得上吃飯就好。”
  杜沁妍看著好友,羡慕她能夠這么的開朗。她心里怀疑,要是讓凝語知道有個喪心病狂的酒鬼在一旁虎視眈眈,她是否還笑得出來?
  一個伴娘從門外進來,神色緊張的向大家報告餐廳已經上了冷盤。伴娘分成兩批,一批先行到所屬的桌子邊坐好,另一批幫著新娘牽裙擺出去。
  最后的整裝結束,媒人婆探頭進來催促著,高大俊朗的冷冠爵走了進來,牽起妻子的手往外走去。當兩人手牽著手時,臉上的笑容讓分人看了都覺得心甜。
  杜沁妍。已里還惦記著黃靖文的事情,牽著新娘的裙擺往前走時,都還會被自己的裙子絆倒。她還在气憤司徒鈞把她撇在一旁,卻也暗暗發誓,自己沒有那么簡單被打敗。
  黃靖文既然對她的朋友造成威脅,基于道義上,她也必須出面給那個家伙一點教訓。
  還在沉思著,門被打開了,新娘与新郎在數百位賓客的掌聲之中踏進鳳廳。喧囂的鼓噪聲迎面而來,恭賀的聲音不絕于耳,在行走的時候,無數的鮮花迎面洒了下來,跟在新娘后面的杜沁妍与蔡芳儀有些狼狽,盡職的牽著裙擺走著,等把新娘送到了主桌,就連忙回到事先安排好的座位上,疲憊的喘著气。
  冷盤上了又撤,第二道菜是龍蝦沙拉,伴娘們齊聚一桌,全都累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埋頭吃著。
  杜沁妍用眼角偷偷看了一下,确定奉命看守她的兩個服務生是否還在監視她。她跟隨眾人低頭苦吃,腦子飛快的轉動,思索著黃靖文可能的動態。
  一個喝酒成習,就連打威脅電話前都要喝得醉配目的人,應該是离不開酒的。尤其在這种高級飯店里,陳年的好酒難以計數,黃靖文是否會先去找酒喝,解決了肚里的饞虫后,才來實行報复計划?
  吃到第四盤菜,這一桌才有人開口說話。
  蔡芳儀喝口果汁,歎气的轉動高腳杯。“我看以后還是公證結婚就好了,這樣忙一整天下來,實在太累人了。”
  “是啊,公證結婚只要七十八塊錢。”一個伴娘說道,也對傳統婚禮感到懼怕。
  “婚禮是女孩子最美的夢,總是希望在這一天擁有最美的回憶。有人會覺得麻煩,卻還是有人愿意花大筆時間、金錢,以及精力去打造一個值得回憶的婚禮。”另一個伴娘靜靜看著大家,用浪漫的口吻說著。
  “最美的回憶——”杜沁妍哺前自語著。
  愛情不論是否被祝福,當走上了紅毯的那一端,每一個新娘都是帶著無比的勇气与期待的。當她們愿意接受了真實生活的試煉,与相愛的男人共同生活時,或許浪漫已經不在考量之內,真正的生活需要勇气,非關那些風花雪月。
  在結婚當天,新娘是應該被驕寵的,是應該無憂無慮的。她們會期待這一日的美好,就是往后幸福的開端。那种勇气應該被欽佩,那种美好應該被祝福。
  想到黃靖文妄想要破坏好友的婚禮,杜沁妍突然間感到憤怒。放下筷子,她怀著無比的決心站起身來.
  蔡芳儀看了她一眼。“去哪儿?”
  “廁所。”她隨意撒了個謊。
  胖胖的臉又重新埋回碗里去了。“記得早些回來。等一下還有不少好萊。”
  伴娘們忙著進食,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席。
  她強迫自己微笑,挺起背脊,經過喧嘩的人們,往風廳的出口走去。
  杜沁妍小心翼翼的躲過站在電梯口的服務生,仿佛找尋化妝室般四處張望著,還不時給經過她的上菜侍者甜美的微笑。
  每個路口都有人把守著,神色嚴肅的向四周環顧。東方集團不愧是國際性的大企業,只一個小角色,保全負責人就愿意動用大批人力進行搜尋。只是他們接到的指示是逮住某個喝醉酒的男人,并不是阻止一個美麗的女郎插手。
  仗著無人可拒絕的笑容,杜沁妍在各樓層間暢行力阻。她知道目前所到達的樓層還算安全,坏人應該不敢大刺刺的出面,而是躲在角落伺机而動,尤其是黃靖文這种只敢在電話那頭放話的沒种角色,更是不敢正大光明的站出來。
  是老鼠就會躲在陰暗的地方,吱吱喳喳的算計著。她照著自己小說里的邏輯推敲,背著背包往偏僻的角落走去。
  經過几道厚重的鐵門,她發現光線逐漸變暗了。一道雕花木門聳立在走道盡頭,看見木門突然打開了,她眼明手快的閃身進某個幽暗的半開空房間里。
  一個俊美得有如希腊雕像的男人走了出來,沉穩的腳步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竟也能無聲無息。杜沁妍仔細的看著,才發現那人其實也不年輕了,大概有三十几歲,只是那張俊美的臉很容易讓人忘了他的年紀。
  跟在男人身邊同步并行的,是那個要服務生把她扛到風廳的司徒鈞。杜沁妍猜測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東方集團的保全負責人,服務生口中所稱呼的陸先生。真難以想像,這么俊美的男人竟然是負責保全的工作。
  “還沒有黃靖文的蹤影?”司徒鈞問道,快步的走著。突然間鼻端飄過的春花般的气息,讓他皺起眉來。那個小女人正好端端的待在風廳里用餐,他怎么會神經過敏到這种地步,誤以為聞到了她身上那特有的昧道。
  是否他已不自覺的在想念她了?
  “已經找到黃靖文的資料照片,傳送給各部門,只要看見他出現,就會有人上前逮他。至于在風廳里,我也加派人手過濾出入的人了,他沒有机會下手的。”陸磊驥往角落一看,仿佛看見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動聲色的微微一笑。
  社沁妍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裙擺還露在門外,她飛快的將裙子拉進房間,心跳得七上八下的。不知那個男人是否有看見?她祈禱著形跡沒有被發現,免得坏人還沒逮到,就先被司徒鈞給逮了回去。
  好在陸磊暖只是繼續跟著司徒鈞往前走去,兩個大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另一扇門之后。
  她偷偷摸摸的探出頭,确定四下無人后,才走出了幽暗的房間。回到走道上,她往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門看了一眼。連保全負責人都從那扇門里走了出來,黃靖文自然不可能藏匿在此,縱然心里的好奇心翻騰著,她還是按捺住的往回走。她怀疑目前已經走到東方飯店的指揮內部,再往前走下去,說不定會被人當成嫌疑犯。
  邁步想离開時,腳下踢到一個卷宗,她彎下腰去將卷宗打開,隨即瞪大眼睛。乖乖,這下子可是拉到寶貝了,卷宗上記載的是東方飯店樓層的平面圖。她閉上眼睛感謝上蒼,讓她撿到這個卷宗,不知怎么的竟然想起陸磊驥的笑容。
  她迫不及待的再度展開卷宗,指頭在卷宗上移動著,找尋到儲酒間。
  “酒鬼當然离不開酒,先到這儿看看准沒錯。”她自言自語著,把卷宗給卷了卷,塞進背包里。
  儲酒間在樓層的最角落,杜沁妍提著裙子經過几個崗哨,因為踩著高跟鞋,以至于行動有些遲緩。她提高警覺的走著,還要提防保全人員從她身邊經過。
  一個服務生打扮的男人走過她的身邊,手上捧著酒瓶,身上還飄散著濃厚的酒味。杜沁妍有些心虛的微笑著,猜想對方是負責端酒的人員。那人也回她一個僵硬的笑容,停住腳步看著她。
  杜沁妍繼續微笑,覺得自己的嘴都笑得僵了。“樓層真大,想找間化妝室都好困難。”她裝作不經意的說道。
  那人點點頭,手指向走道的另一旁。“化妝室在那里。”有些詭异的,他看了杜沁妍一眼,之后端著酒快速走開。
  她佯裝道謝,走進了那人所說的化妝室。等了几分鐘后,她又探頭出來,執意往儲酒間走去。
  門是虛掩著的,她小心翼翼的踏了進去。
  儲酒間的溫度有些低,為了保護這些高級的酒類,連燈光都不能太過強烈。偌大的房間內只有几盞燈泡,散發著柔和微弱的昏黃燈光,上千瓶的好酒擺放在架上,隨便打破一瓶就能夠讓她寫到手斷都還不完債款。
  杜沁妍走了進去,瞪大眼睛仔細的看著。冒險与管好友除害的心態蒙蔽了一切,她急著要逮捕歹徒,卻沒有想到她一個弱女子,就算發現歹徒,也只有乖乖被宰割的份。
  她走到角落,因為光線幽暗,只能眯起眼儿端詳,看看四周有沒有任何异狀。冷不防腳下踩著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她腦中閃過各种幻想,想到這樣的儲酒間里最容易有老鼠,隨即尖叫一聲跳了開來。
  跳躍時一個重心不穩,穿著禮服的身軀跌倒在地上,摔疼了她的肩膀。她揉著肩膀,抬起頭來,卻發現身旁躺了個被剝光衣服,只穿著內褲的男人。剛剛讓她誤以為是老鼠的,大概就是這個倒霉的仁兄。
  “室溫這么低,怎么還有興致躺在這里裸睡?”她小聲的問,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驀然,她的視線被那人身邊一個托盤吸引住了。
  托盤上有著銀色的半圓形蓋子,讓人無法一眼看穿里面到底有什么。她小心翼翼的往前爬去,伸手把蓋子拿開。一個沒有外殼的儀器安然放置在托盤的中央,旁邊還細心的被擺上綠色的香菜。杜沁妍看了半天,仍舊看不出這是什么東西,只能确定這個東西絕對不可能被端上婚宴。
  她緩慢的站了起來,把托盤輕輕的放到一個陳舊的木桌上,仔細的端詳著。她遲疑著,不知是否要去通知那些保全人員到這里來,檢測一下這個可疑物品。
  突然,她整個頭皮開始發麻,只是某個直覺,她感到身后一股風吹來。那种感覺像是有某個人正以极高的速度朝她扑過來,她直覺的往旁邊一跳,再度表演了跌倒的戲碼。
  巨大的聲音在儲酒間爆開,伴隨著四處飛濺的木屑。一個鐵制的托盤硬生生砸在木桌上,要不是杜沁妍閃得快,這會儿被砸個正著的就是她的后腦勺。他左手握著酒瓶,嘴角還留著些許酒汁,站在微弱的燈光下,陰冷冷的笑著。
  “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哪有人上廁所特地找到這里來的。”他又灌了一口酒,平板的五官感動的皺成一團,像是在感歎人間竟有此等美酒。
  杜沁妍緩慢的后退,陡然想起這個男人的聲音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過。其實也不用多想了,光看這人的外貌与行動,就完全符合她書里的反派角色。
  “你是黃靖文?”她問道,一面思索著脫困之道。
  那人繼續冷笑,打了一個酒嗝,拿出一把銳利的刀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我就是黃靖文,就算被通緝了,也還是響當當的一個漢子。你既然是与冷冠爵那票人同伙的,我就不能讓你回去報信。”他喝光了一瓶酒,奮力把酒瓶往杜沁妍身上摔去。
  她躲開那個酒瓶,用手蒙住臉,感覺酒瓶在她身邊的地上摔裂,無數的碎片飛濺,划破了她柔軟的皮膚,帶來些許刺痛。惊慌的情緒在這一刻掌握了她,她此時才看清楚自己有多么的莽撞,竟然不顧一切的跑來這儿,如今落得生命受到威脅的下場。
  黃靖文毫不知怜香措玉的伸手抓過她的頭發,扯坏了她的發型不說,還扯得她頭皮火燒似的發疼,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但是她咬著唇,不愿意示弱,硬是倔強的不肯讓淚珠掉下來。滿身酒味的男人推著她的身体,往桌子靠去,壓住她的臉,湊近那個奇异的儀器。
  “我告訴你,這個是我精心裝置的炸彈,是要送給那對新人的。”他憤恨的加重手勁,搖晃著手下這個女子的頸子,絲毫沒有想到會傷到她。“等我把這個盤子送上去,他們掀開蓋子准備敬酒的時候,嘿嘿,到時候我就在旁邊把開關一按,要那一對狗男女到地府去做亡命鴛鴦。”
  黃清文所描述的畫面讓杜沁妍不停的發抖,她緩慢的拉開背包的拉鏈,在黑暗中摸索著。冷不防又是一陣劇痛,黃靖文用力的把她的頭發往后拉扯,她疼得惊呼一聲。
  在幽暗的燈光下,酒醉的男人低頭對著她的臉冷笑,那种樣子令她終生難忘。
  “我想,就算是冥婚,也是需要伴娘的。”黃靖文喃喃自語著,又拿了一瓶酒。
  他話里的含意讓杜沁妍嚇得臉色蒼白。她開始掙扎著,企圖擺脫他的箝制,卻只是更有效的弄疼自己罷了。女人的力气到底比不上男人,更何況是一個半瘋狂了的男人呢?
  就在緊急的時候,木門再度被人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立在門口,目光灼灼的看著室內的一切。等到認出被黃靖文壓制在桌邊、不停又踢又打的嬌小身影時,怒火霎時間掌握了他。
  “黃靖文,你要是珍惜自己的性命,就給我住手。”司徒鈞冷著臉說道,冰冷的語調里帶著無限的權威,使人不敢不遵從。
  黃靖文的手停了下來,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眯起眼睛認了半天后,他才恍然大悟的笑著。“喔,我當是誰,原來是司徒經理啊!你不是一直坐鎮在南部公司,一年上台北不到几次嗎?”他搖頭晃腦的笑著,那神情詭异得讓人發抖。“你是特地來參加冷冠爵的婚禮嗎?”
  “該死的,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他憤怒的朝杜沁妍吼道。
  杜沁妍不甘示弱的也吼回去,“我只是想幫忙。況且我還比你早一步找到黃靖文。”無端被罵的怒气讓她忘了眼前的危險。
  “我不是要你乖乖待在鳳廳嗎?”司徒鈞看見她的嘴角因為挨打流出血絲,激烈的怒气讓他几乎想要扑過去一刀殺了黃靖文。
  “你就一定要挑現在興師問罪嗎?”她咬著唇,心里多少有些罪惡感。再說眼前司徒鈞就是她的救星了,也不能太得罪他,一切等到脫困之后再好好談也不遲。
  黃靖文又是奮力一抓,抓掉了她頭上的發絲,強迫她不得不抬著頭,暴露出脆弱的雪白頸子。
  “放開那個女人。”司徒鈞命令道。
  他不敢去看社沁妍的表情。這個女人不听他的話,擅自跑了出來,才會遇上這种情形,要不是陸磊驥從監視系統里看到她的影子,發現她离開會場來到儲酒間,她說不定就這么被黃清文經打死,陳尸在這個儲酒間里。他不知道是應該先救她,還是先罵她一頓。這個女人總是讓他失去理智。
  “不要傻了,她可是我的護身符。我原本想解決了她,再把炸彈端出去,不過現在既然你來了,那么計划就必須變更一下。”黃靖文拉起杜沁妍,擋在身前,緩慢的往前走去。“我打算把炸彈綁在你的身上,由你幫我把這個禮物送到風廳去,只要你敢輕舉妄動,我就要這個女人死得很難看。”
  “跟你有仇的是我們公司的人,你不需要找無關的人開刀。”司徒鈞緩慢的說,不著痕跡的往前走近了一步。“放開她。”
  “世上沒有無辜的人,只要是跟你們有關系的,就是我的仇人。你們毀了我的一切,奪去我應得的,你們必須接受報應。”黃靖文因為手里有了人質,也不怕引來旁人觀看了,有恃無恐的狂叫著。
  “你是商業間諜,盜去他人的智慧財產,想清楚些,你才是應該接受報應的人。”司徒鈞暗暗拿了一瓶酒,藏在身后。
  他直視著杜沁妍的眼睛,無言的傳遞訊息。
  被扯得頭皮發疼的她几乎昏厥了,緊張的气氛讓她無法呼吸。她求助的看向司徒鈞,從他的眼里看到些許的安慰。那雙黑眸里有著令她平靜的气息,以及今她松一口气的承諾。她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司徒鈞不會讓眼前這個瘋子傷害到她。
  黃靖文被触怒了,兩眼充滿血絲的瞠大。“不,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你們設計陷害我的。”過多的怒气讓他手腳發抖,在這一刻也沒有辦法繼續原先的复仇計畫,他熱烈得想要現在就見血。
  拿起手中的刀子,他瘋狂的往杜沁妍的臉上揮去。
  几乎就在同時,司徒鈞大喊了一聲,“娃娃!”
  三個人在同一瞬間都有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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