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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天朗一看見蔚甄,便脫去上裝走下海去,很快游出海。
  “天朗!”蔚甄拋下毛巾追上去,邊游邊叫:“你干什么?”
  他悶聲不響地游了一會,冒起頭來走到水淺的地方,搖搖頭臉的水,气鼓鼓的說:“你不守信用。”
  “什么?”蔚甄游過去。
  “你昨天答應小咪睡了便打電話給我的。”
  蔚甄噴出口里的水走到他身邊:“我忘了,昨天麗珊突然來看我,十點半才走,我洗澡后便上床睡覺。”
  “我等了一個晚上。”
  “對不起,是我不好。”
  他還是不開心,他生气時候像個小男孩。
  “我已經道過歉了。”蔚甄柔聲說。
  他那強壯健碩的身体滿是水珠,在太陽照射下,好像玫瑰花瓣上的金黃珠露,煞是好看:“我不接受道歉,除非……”
  “怎樣?”人英俊便討便宜,對這漂亮男孩誰也會多一份耐心。
  “除非你給我一個吻。”
  “開玩笑。”蔚甄臉緋紅,嬌羞地叫著,在天朗眼中,她也像金色的天使,好美:“我又沒犯什么大錯。”
  “那好吧,我吃虧點,”他無奈的:“由我吻你好了。”
  “不,”她轉身就走:“我抗議。”
  葉天朗從后面抱住她的腰,他的手一接触她的皮膚,她就心跳,他輕輕轉過她的身体,兩個人面對著面,他那雙似笑非笑的俊目,看得她意亂神迷。他抱緊她一點,他的胸肌貼緊她的肉体,她面燙膚熱,嘴里輕叫:“別這樣……”
  葉天朗低頭吻她一下,這是試探,蔚甄心里是想反抗,但她只是輕輕地擺了擺小蠻腰,那就更富挑逗性。
  葉天朗上下左右地吻遍她的櫻唇。
  蔚甄已沒有反抗的能力,身体軟軟地靠在葉天朗身上。
  葉天朗無所顧忌,深切而熱烈地親吻她。
  蔚甄軟弱無力,貼在他胸前喘息。
  “甄甄,我愛你。”他雙手撫摸她的背,吻著她的頭發:“你愛我嗎?”
  她愛他嗎?太放縱了,她定定神,推開他急走,讓海水浸滿她全身,令她冷靜、清醒。
  反過來是葉天朗追她,蔚甄拼命地游,逃避,逃避。
  “甄甄。”
  蔚甄由海里走上沙灘,用毛巾遮住身体,拿起一角抹面抹長發。
  “甄甄。”葉天朗已經跟了上來。
  “剛才好好的,為什么不理我?”
  “自我檢討,自我懲罰。”
  葉天朗握住她的手臂:“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愛不愛我?”
  “愛你?”蔚甄拉開他的手:“我們認識三個星期,真正來往只不過一個星期。”
  “愛一個人和時間有關系嗎?若有一個你完全不喜歡的男孩子,追求你三年,因為時間長,你就愛上了他?”葉天朗邊說邊走到她前面:“我第一次看見你便愛上你,你信不信一見鐘情?”
  溫蔚甄是一個喜歡織夢的人,既然她相信有白馬王子和夢中情人,當然相信一見鐘情,她不否認她很快就喜歡葉天朗,因為初見面已是似曾相識,又何況剛才被他熱情一吻,那份甜蜜,連夢中都沒有体驗過。這做夢者,這情竇初開的女孩子,是有點情迷,不過,另一方面,他對葉天朗仍然有抗拒感,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老是不信任葉天朗,好像對他有成見。
  “甄甄?”天朗伸開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不能回答,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
  “唔,應該讓你想想,戀愛是一件很偉大的事。”
  “唉,想不到我第一個初吻是……”
  “我的表現很糟糕嗎?第一次應該沒有比較的。”天朗很高興得到蔚甄的初吻,純洁的女孩子總是討少男喜愛。
  “我是說這地方這環境……”
  “噢!我明白了,在你的想象中,應該有燭光、玫瑰、音樂、幽雅的情調和美好的地方……”
  “老土,”蔚甄截住他:“但也不是大庭廣眾。”
  “不是,這儿是大自然。廣眾?沒有呀,六七點鐘很少人到海灘。”葉天朗閉上眼睛:“在茫茫大海中,這個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人,唔!好甜蜜,好浪漫。”
  葉天朗情不自禁的攬住她的腰又說:“好浪漫。”
  “好肉麻。”蔚甄拍打他的手。
  “戀愛是最神圣的,我還是第一次真真正正談戀愛,我好快樂,我終于找到我最愛的。”
  “你的粵語片對白跟多少位女性說過?”
  “一個,”他肯定的,眼神倒是正直無邪:“就是你。”
  “這兩句對白曾說了多少次?”
  “一次。你為什么不信任我?”葉天朗又急又气:“我不否認一直有許多女朋友,但全是她們追求我,說愛的是她們,我根本不需要說。”
  蔚甄咬住下唇,忍不住笑了。
  “為什么笑?啊,我急死了你就笑死了。”天朗手伸過些把她擁進怀里:“你有虐待狂。”
  “笑都不准,專制魔王。”蔚甄掙脫開去:“公眾場所,尊重些。”
  那時候已經有人到沙灘晒太陽和游泳了。
  “你頭腦好守舊,戀人相擁而行又不是干坏事,根本很普通。你看那邊,那對洋人就坐在沙灘上親吻呢!”
  “我承認比較保守,因為我是好女孩,你去找那些新潮小姐,說不定她早上認識你,晚上便樂意陪你上床。”
  “啊!你說粗話。”天朗指著她。
  “那不是粗話,但不夠高雅,然而也是事實。”蔚甄咧了咧嘴:“根本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喜歡我這老古董,還是喜歡你的豪放女?”
  “我喜歡你,千真万确,豪放女玩玩可以,是那种玩伴。終身伴侶一定要純洁、高尚、不濫交。甄甄,我對你是認真的,現在就只等待你的考慮。”
  蔚甄一整天都很開心,她天天盼望有個白馬王子,便真的有個自馬王子為她效忠,她可說是如愿以償。
  根本也沒有什么好考慮,有個這樣漂亮的男朋友,自己也很有面子,她縱然貌若天仙,有葉天朗這樣的男朋友,也該心滿意足,她十八年還是第一次遇上。
  男女相愛,由相識到牽手,是第一關;由牽手到接吻這一關最難過,一旦沖開了,感情進展便如坐穿梭机。
  他們到會所打壁球,葉天朗遇見男朋友。
  “小葉,很久沒見到你到桌球室,什么時候再去賭兩局?”
  “女朋友不喜歡嘛,不去了。”葉天朗拖住蔚甄的手。
  “小葉,你的女朋友真漂亮。”他們羡慕地打量:“金童玉女,真是天生一對啊!”
  “改天再約你們。”葉天朗忙把蔚甄帶開,好像怕人家搶走似的,他問:“甄甄,為什么不喜歡玩桌球?”
  “凡是動的運動我都喜歡,打桌球我沒有耐性,太斯文太靜,年紀大一點或者喜歡。”
  “其實你很活躍,很調皮,但外表一點都看不出。”葉天朗看沒人注意又偷吻她一下。
  蔚甄嬌笑:“人不可以貌相。”
  “所以呢,我注定是你的手下敗將。”
  “听你說我好像是個征服者,還常欺負你。”
  “你不欺負我嗎?”他好會撒嬌。這么大個子撒嬌本來很令人反胃,但他樣子漂亮,就沒有人忍心責備他:“你一天到晚只顧小咪,什么時候為我設想過,天天就扔下我獨個儿吃飯,孤獨死,悶死了,同住一個島上,見面還得偷偷摸摸,來去如風,多殘忍!”
  “我要工作,小咪是我的老板。”
  “一万二,有什么了不起,我說過多少次了,我按月給你一万二,你辭工不要干,多陪陪我,十月繼續念大學。”
  “我也說過,我頂多是你的女朋友,沒有理由平白要你供養我。”蔚甄溫馨軟語。
  “我說可以便是可以,為什么老要分你我?為什么一定要有理由?”
  “你這樣蠻不講理,我不理你了。”蔚甄甩開他的手。
  他馬上誠惶誠恐,拉住蔚甄的手:“對不起,剛才我太不知好歹。”
  蔚甄看看他,點點他鼻尖:“明天睡晚一點,六點不要去游早泳了。”
  “蔚甄,你還生气?”葉天朗捉住她的手,站定下來:“別生气,不開心,罵我、打我好了。”
  “哈,你把我說成晚娘似的。”蔚甄好笑:“我知道你不習慣早起,我是為你好,想你睡一個飽飽甜甜的覺。”
  “那我見你的時間豈非少上加少?我宁愿睡眠不足。”
  “你明天乖乖地留在屋里,擔保你有意想不到的收獲。”蔚甄牽了牽他的手:“場地空出來了,你到底還打不打壁球?”
  “打,我們已經等了半小時了。”
  “那么,還不赶快進去?”
  溫蔚甄抱著小咪,按一下鈴。
  “哪一位?”田叔可能是開了閉路電視:“溫小姐。”
  阿田來開門,迎接她們進玻璃屋,小咪好奇地四周望。
  “天朗呢?”
  “少爺今天好特別,我又不敢去吵他,但又擔心他會不會病了,他一直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沒事的。”蔚甄很高興天朗那么听話:“這是我的小女主人小咪,小咪,叫田叔……對了,她身体不大好,要人照顧。田叔,你正在忙什么?”
  “沒得忙,我打掃好地方,澆了花,煮了早餐,少爺還沒起床,剛才我傻乎乎地坐在台階前,溫小姐你來了真好。”
  “你替我看守小咪一會好嗎?我去看天朗。”
  “好,”阿田開心地點頭:“我會小心看護小姐。”
  “叫她小咪好了,她只懂自己的名字。”蔚甄走進屋子,由酒吧側面上樓梯,走到天朗的睡房。
  輕輕旋開門,房間很大,只有一張特大的法國宮廷式睡床。
  蔚甄走過去,天朗赤裸上身,穿了條運動裝睡褲,抱住個大枕頭,呼呼大睡。
  如果蔚甄不是時常和天朗一起泡海水,見慣了他的身体,她真會害羞。
  她坐在床邊,用手指輕搔他的面頰,他照睡不醒。
  “爛睡豬。”蔚甄輕拍他的背:“天朗,建筑師,董事長,白馬王子,醒來啦!”
  他還是一動都不動,少見。
  蔚甄彎下腰,用一小絡發尾搔他的鼻子,他搖搖頭,扔開枕頭一把抱住蔚甄,一個大翻身,把蔚甄壓在下面,雨點式地親吻蔚甄。
  蔚甄气呼呼,頓一頓,才叫:“啊!原來你裝睡的,好可惡!”
  天朗捧起她的臉,又用力吮了一下她的唇:“誰叫你這樣調皮?”
  “好了,別玩了,起床吧,十點多了,你還沒吃早餐。”
  “我不想吃早餐,我已經吃飽了,秀色可餐。”
  “誰教你的甜言蜜語,留學生還會那么多成語?”
  “別忘了我在這儿出生,也念過十几年中文。”
  “你起來了再說,孤男寡女擠在床上太不像話,田叔和小咪都在外面。”
  “阿田不會見怪,也不會說閒話。”
  “他可能是見慣不怪,但我不是你那些女朋友,我一點都不豪放。你再不起床,我以后也不會再來,”蔚甄板起臉:“我認真的。”
  天朗還是貪心地再吻她一下:“別生气,我听話,說起來便起來。”
  天朗一移開身,蔚甄馬上起來,撥撥頭發,拉齊衣服。
  她今天穿一條白色迷你裙,一件芥茉黃的吊帶上裝,一條金屬圈圈腰帶,壓花純白結繩皮鞋,黃小花的短襪。
  雪白的肩膊和雙臂、修長的美腿都露了出來,很性感。
  “你的衣服很漂亮,”他忍不住又過去攬攬抱抱:“很有品味。”
  “這不是我的功勞,衣服多半是小咪母親送的。”蔚甄把他推進浴室:“我在房間外面等你。”
  “你不要出去,在房間等我。”
  “我要去照顧小咪,田叔可能不習慣看管她,”蔚甄問:“你到底吃不吃早餐?”
  “什么時候?”
  “快十一點啦!”
  “不吃了,我們去會所吃中飯好不好?”
  “好,你換好衣服出來……”
  蔚甄抱小咪坐在軟皮椅上,讓她看海景,看沙灘上的人游泳嬉戲。
  葉天朗出來,一套黃白間條子的夏日運動裝,他走過去擠在蔚甄身邊坐下:“我們配不配,像不像一對儿?”
  “像,天衣無縫。”蔚甄瞟他一眼。
  “下次我做衣服也給你做一件,我喜歡情侶裝,人家一看便知道我們是情侶。”
  “有什么好處?”
  “那些男孩子不敢打你的主意。喂!小咪,你怎么也來了?”
  “哥哥。”
  “小咪,乖。”葉天朗捏她一下:“對了,甄甄,你今天怎會這時候來我家?我好開心啊!”
  “昨天我叫你听話,沒騙你。”蔚甄說:“麗珊知道我和你交朋友,大概是她向小咪的媽媽求情的,所以,顧太太上星期日晚給我打電話,几乎談了一個晚上。她由麗珊處知道小咪的情況,很滿意,她告訴我,以后每逢星期六、星期日,小咪不用上課和學游泳。不過,如果我要出外玩,一定不能扔下小咪,除非她睡覺。帶小咪出外,也只准在島上,因為小咪不能适應市區吵鬧的環境,此外還有一些禁忌……總之,以后星期六和星期日,我可以多點時間陪你。”
  “好呀!”葉天朗雙手把蔚甄抱起來:“這才像情侶嘛,哈哈,我好開心,你老板娘真仁慈。”
  “嘻嘻……”小咪掩住嘴:“姐姐要哥哥抱抱……”
  “快放我下來,”蔚甄臉紅:“我為人師表,時候不早,也該去吃午飯了。”
  舒舒服服地吃過午餐,葉天朗安排一天節目。
  “先讓小咪睡午覺。”
  “什么?還要送她回家?”
  “帶進帶出費時,但她非要午睡不可,把她送回你家,請田叔幫忙留意她一下,好不好?”
  “好,交給阿田好了,拍拖誰愿意有個電燈泡?”
  飯后便散步回玻璃屋讓小咪午睡。
  人是永遠沒有滿足的,特別是葉天朗,他全心全意設計個燭光晚餐,情調本來很浪漫,但小咪隔在中間,他就覺得沒有情趣,蔚甄怎么也不肯,不理小咪自己享受。
  葉天朗又怨不能到市區,他好希望和蔚甄上,的士高狂歡一晚,他年紀輕,活潑又浪漫。
  蔚甄對任何活動、運動及新玩意都有興趣,表現也不差,雖然她不喜歡玩桌球,但也非完全未玩過,只是興趣不大,就沒有玩。
  騎馬,她就完完全全沒有試過,在香港,除了一些騎術學校,根本難得有适合環境和條件策馬馳騁,所以,她不會騎馬。
  葉天朗就不同,在牛仔國家住了那么多年,他對騎馬有濃厚興趣,他的姐夫在德撒斯州“壽福”附近又有個大牧場,他假期也會到那儿騎馬。
  葉天朗向會所租了兩匹馬,那些馬雄風不再,已經很衰老了,再加上蔚甄對運動有天份,第三天已經可以騎馬漫步。
  這天蔚甄帶小咪來玻璃屋,一進去便听到男女笑聲。
  “天朗,你非要喝了這杯酒不可。”
  “大白天喝什么酒。”
  “這不是普通酒,是我特別為你調制的,叫長壽福星。”
  “露莎說得對,斗酒,晚上才奉陪。”
  “天朗,你真可愛……”
  蔚甄走進屋去,大家突然停止了聲音。
  葉天朗一轉椅子,由酒吧跳下來,走過去挽住她的腰,輕吻她的面頰:“我的女朋友來了,她就是我說的甄甄。”
  屋里有兩男兩女,看了蔚甄一會,都走過來打招呼:“晦!甄甄。”
  “喂,喂,甄甄是我叫的,專用的。”葉天朗拍開男孩子的手:“你們只能叫她蔚甄。”
  大家喝倒彩:“噓!”
  “肅靜,我為大家介紹,這是我大學的好同學杜貝宁,中學同學馬國司、露莎、朱麗亞。”
  蔚甄就一一和每個人打招呼。
  “這是你妹妹吧。”杜貝宁彎腰輕拍小咪的臉。
  “不,她是古堡公主,甄甄在古堡做事。”
  “杜貝宁,你是不是有近視,蔚甄那么漂亮,怎會有一個丑妹妹。”
  “小咪其實也很好看,”蔚甄連忙說:“她只不過瘦弱一點罷了。”
  “馬國司,你再敢說小咪丑,”天朗握起拳頭晃了光:“我揍你。”
  “不敢說了,我又打不過你的。”馬國司縮了縮脖子。
  “喂,天朗,”露莎說:“你的女朋友來了,可以吃生日蛋糕了。”
  “可以,開始啦!”
  大家跑向飯廳,蔚甄拉了天朗一把:“你今天生日嗎?”
  “不,是明天。”
  “請客預祝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根本忘記自己的生日,天天忙拍拖,哪有時間記自己的生日,他們今天不來,我根本忘了,生日蛋糕,也是他們買來的。”
  “我什么禮物也沒有帶來。”
  “人來了比禮物更好,來,去吃生日蛋糕。”
  蔚甄喂小咪吃蛋糕,葉天朗坐到她身邊,叉一塊蛋糕送進蔚甄口里,自己吃一塊。
  “我又發覺天朗多一個优點。”
  “什么,你由小學就崇拜天朗到今天?”
  “馬可斯,末路王孫,快說。”馬國司和馬可斯發音相似。
  “豪放師奶露莎。”
  “你,死統治者,失敗流氓。”
  “別吵嘛,嚇坏了小女孩。”杜貝宁看了看小咪:“國司,你有話快說。”
  “平時你們都看見,只有女孩子向天朗獻殷勤,什么喂賓治的故事,喂牛扒爭風呷醋……不胜枚舉;但今天呢,大家看見天朗喂他的女朋友吃蛋糕,上演了一幕喂生日蛋糕的深情。”
  “蔚甄真好運气。”朱麗亞羡慕。
  “好運是另外一回事,”杜貝宁說:“有好條件最重要。”
  “沒有好條件怎迷得住天朗?”露莎嗟歎:“世界根本就不公平。”
  蔚甄看天朗一眼,天朗搖搖頭,拿一杯果汁給蔚甄喝。
  “喂,喂,晚飯前有什么節目?”
  “跳舞,松松骨頭。”
  “跳舞好,我很久沒有去的士高。”
  露莎馬上說:“倒不如晚飯后我們到市區上的士高?”
  “不去了,說過晚飯后斗酒。”
  “在的士高一樣可以斗酒,才熱鬧呢,你們說是不是?”
  “甄甄今天沒假期,不能到市區,我們就在這儿跳舞,我有很勁的唱片。”
  “噢!”
  “甄甄,”天朗搭住她的肩膊:“等會儿我們跳舞。”
  “好,”蔚甄點點頭:“今天小咪還未午睡,我先抱她上客房。”
  “要不要我幫你?”
  “不要了,你招呼朋友。”蔚甄抱了小咪出去。
  “天朗,”杜貝宁望著蔚甄的背影,她穿了套粉綠色上裙,說:“她的确是位美人,可惜不……不,是斯文些,太內向,好靜。”
  “其實你想說她是木美人,你看錯了,其實甄甄很好動調皮,不過初相識,陌生些,平時她也喜歡說笑,那張小嘴也不饒人。”
  “倒看不出。”
  “我喜歡辣,太平凡的不适合我,來吧,搬桌椅……”
  蔚甄看小咪睡著了,才离開房間,到樓下,他們已經跳得很開心。
  葉天朗一看見蔚甄,忙去拖她一起跳。
  “你的朋友很好玩。”
  “是呀,他們不算,還有几個反斗王沒來,他們才瘋,我們都喜歡玩,喜歡熱鬧,甄甄,你舞姿很美。”
  “謝謝。”蔚甄邊跳邊說:“你喜歡熱鬧,但我認識你那么久,還未真正認識你的朋友,也沒見人到過玻璃屋來。”
  “是我下令不准他們來,我要全力追求你。”天朗一攬她的腰,嘴對嘴地吻她一下:“今天他們突然而來,是為了預祝我二十四歲生日,我也不好意思不招待他們,你不介意吧?”
  “怎會,別以為我器量小,況且,我自己也有一班男女朋友。”
  “那次到古堡的人?”
  “唔,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看他們哪一天有空,請他們來玻璃屋玩。”
  “彼此陌生,他們不敢打扰。”
  “哪里話,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況且,我真想認識你的朋友。”
  “好吧,我通知他們。”
  電話鈴響,杜貝宁過來:“天朗,你去听電話,我請蔚甄跳個舞。”
  天朗見個禮就走出去。
  “天朗有許多女朋友。”杜貝宁說。
  “他的事我都清楚。”蔚甄不想听第三者說天朗的坏話。
  “不過都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相信你是他第一個追求的女孩子,可以看出他十分重視你。”
  “是嗎?”蔚甄有點難為情,她把杜貝宁想歪了。
  “天朗真是命好運好,在家里很得父母寵愛,女孩子都疼他。在學校,老師袒護他,男同學都崇拜他。在美國,体育項目出色,更受人崇拜,學校也對他特別重視。”
  “你呢?”蔚甄總算看到杜貝宁,雖然不太清楚。其實,他外貌不錯,也很高大,說話有條理。
  “我?我沒有他條件好,當然運動也比不上他。還有,他畢業回港,可以休息五個月,我才玩了几天,父親就把我拉上公司,雖然沒限定朝九晚五,但有公事纏身,不像天朗自由自在。”
  “你也是一出生便是董事長。”
  “哈哈,是吧!”他苦笑:“其實一個大學畢業生沒多少料子。”
  “多上社會大學,我想比較會有幫助。”他學歷家勢也不錯。
  “你說得對……天朗回來了,”他拍了拍天朗的背:“把女朋友交回給你。”
  “謝啦。”天朗向蔚甄道歉:“老媽子真好气,拿著電話不肯放手。”
  “原來是你媽咪的電話。”
  “你以為是女孩子?若是,我說三句便挂電話。”
  “她找你有事?”
  “我忘了自己的生日,她可沒有忘記。媽咪說明天為我籌備了個餐舞會,把我的朋友、親戚都請去,還為我縫了套晚禮服,杜貝宁他們也會被請去。”
  “他們又可以再玩一天。”
  “甄甄,”天朗停了舞步,握住她兩只手:“你明天也和我一起回家,我媽咪會喜歡看見你。”
  “我沒有假期,我不能离開這個島,你知道的。”蔚甄當然也希望跟他回家,參加他的生日舞會。
  “簡直像賣了身的奴隸,完全沒有人身自由,這份工作不干算了。”
  “不干怎么行?少爺呀,我要吃飯的,你別生气,明天好好玩一天。”
  “你不在我身邊,我不會玩得開心,我會一天想著你。”天朗可怜兮兮的樣子。
  “不會的,很多漂亮女孩子等著喂你吃蛋糕、沙律……你會很開心的。”
  “你還來气我?”葉天朗咬她的手指:“要喂,只能喂你。”
  “其實,我也希望到市區,買一份生日禮物送給你。”
  “你真要送我生日禮物?”
  “應該的。”
  “其實你身上也有。”葉天朗指了指她的黃金項鏈。
  “這項鏈,這……”
  “舍不得?誰送的?”
  “是我爸爸去世時留給我的紀念品,所以……”
  “我明白了,你留著它。你親我一個,便算是生日禮物。”
  吃過晚飯,三男二女,圍住酒吧玩斗酒,本來葉天朗不想扔下蔚甄,但他事前答應了,過去也玩慣了。
  蔚甄抱著小咪,坐在一旁觀看。
  他們斗酒有好几個玩法,譬如:猜雙單,放著一盆美國大紅豆,兩個人玩,其中一個抓一把豆,另一個人猜,如果猜單開了雙,便要罰喝一小杯酒(那些酒杯像潮州茶的杯子那么大小,只是形狀不同)。
  又玩十五二十,麻鷹大圍捕,美國諺言,連包、剪、捶也玩上。
  最初天朗還顧著蔚甄,又怕蔚甄悶不肯再玩,蔚甄過意不去還鼓勵他。
  后來輸了几杯,五個都喝了酒,就越玩越糟,越玩越癲,兩個女孩子攬住天朗嘻嘻哈哈。
  蔚甄見小咪有睡意,便告訴天朗先走一步。
  “你不要走,陪著我。”他拉著蔚甄。
  蔚甄只好又多留一會,直至接近十點,想再告訴天朗,但五個人攬作一團,蔚甄根本擠不上去。
  蔚甄終于被擠開了,但她一點都不怪天朗,因為她和麗珊一班朋友玩起來也很狂,年輕人,多半都喜歡熱鬧。
  其實蔚甄如果不是要照顧小咪,她也想去玩斗酒,雖然她沒玩過,也沒喝過酒,她畢竟還是個學生,和葉天朗、杜貝宁他們有分別,他們已超過二十一歲,開始步入社會,都是未來或已經是年輕商人。
  蔚甄抱起小咪离去,她已經懂得怎樣去開啟那電動鐵門。
  回去替小咪換上睡裙,讓她好好睡覺,她自己也洗過澡換上睡衣,正准備關燈睡覺,突然有人敲房門。
  小咪沒事吧?她跳下床跑去開門,是管家芯媽。
  “溫小姐,有位葉先生找你。”
  “這么晚?芯媽,你沒讓他進來吧?”蔚甄又怕又急。
  “糟了,我留他在門外,現在我去請他進來。”
  “不,芯媽,”蔚甄一把拉住她:“讓他在外面,其實我也是下人,我的朋友怎能進屋來。”
  “主人又不在……”
  “不好,不應該這樣,我會出去見他。芯媽,真對不起你,這么晚了,騷扰你休息時間,快去睡吧!我馬上出去打發他走。”
  “你不用為我擔心,我不像你們年輕人,每天非睡八小時不可,況且午飯后沒有事,我還可以打個瞌睡。”芯媽善意地說:“我看葉先生矜矜貴貴像個少爺,他來找你一定有事,別令人難堪。”
  “我知道了,芯媽,你真好,謝謝你。”蔚甄穿上晨褸:“我自己會關好門,別煩著山哥……”
  蔚甄走出去,虛掩上大門,一看見葉天朗不禁埋怨起來:“你怎么了?深夜來找我,不是說過不能來的。”
  “哼!”葉天朗冷著臉,背對著她。
  “還發脾气?”蔚甄把他拉回來:“一點都不体諒我,我在這儿打工的。”
  “我早就叫你不要干。”葉天朗一副找麻煩的樣子:“我的朋友還在玻璃屋,你既然不喜歡,我叫他們馬上走。”
  “半夜三更把人赶走?他們是你好朋友,又住在市區,你叫他們睡在哪里?”
  “這個我可不管,你不喜歡,我有什么辦法?”
  “你為什么老冤枉我不喜歡他們?”
  “如果不是,你為什么一聲不響地走掉?”
  “我一聲不響?你們几個人不知道誰輸了,你推我,我推你的擠作一團,我根本擠都擠不進去。小咪睡了,時間又晚。”
  “你不開心,是因為我沒有請你一起玩斗酒。”他沒平靜過,呱呱叫:“我最不喜歡女孩子斗酒,那是男人玩的,何況你是我的女朋友。”
  “你請我都不能玩,小咪像八爪魚一樣,我加進去只有掃興。”
  “我知道不應該玩斗酒冷落你,”葉天朗把手插在牛仔褲的袋內:“我自從認識你便不准許任何人來探望我,怕他們礙著。今天他們突然出現,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好心來為我預祝壽辰,我不能不陪他們玩玩,你就不高興了。”
  “哈!你气沖沖地跑來吵醒一屋子的人,就為了這個?小器包!”蔚甄用力捏他一下:“我不告而別令你擔心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行了吧?”
  “我又沒有要你道歉,”他眨眨眼睫毛:“我說過你不在我身邊我便不開心。”
  “我要做工的,現在還是ON DUTY。”
  “叫你不要做這份工。”
  “好呀!你把我娶回家,讓我做大少奶、闊太太,就不用做工。”
  他靜一靜:“你不怪露莎他們?”
  “不怪,你快回去,別冷落他們,我也要進去了,不能讓人久等著關門。”蔚甄輕輕推了推他:“回去吧!嗯?”
  “我明天不能陪你,早上和他們一起回市區,我媽咪等著我。”他握往她兩只手:“由于家里開舞會,可能晚上我也赶不及回來,后天赶回來陪你吃早餐。”
  “跳了一晚舞,第二天起不來了,你媽咪也不會讓你早起,我還是等你吃晚餐吧!”
  “蔚甄,”葉天朗把她抱進怀里:“我舍不得离開你。”
  “你傻的,”蔚甄搔他的頭發:“你又不是去北冰洋,后天就回來了。你人高馬大,羞不羞?”
  葉天朗捧住她的臉深吻,蔚甄哄走他,他邊走邊說:“后天七點鐘,你在玻璃屋等我。”
  蔚甄本想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但心有所怯,忙退進去關門。
  “溫小姐,讓我來。”
  “山哥,你還沒有睡?”蔚甄臉紅了:“對不起,真對不起。”
  “沒關系啦!”他笑嘻嘻:“記著請我們吃糖就是了。”
  蔚甄滿臉緋紅地走進屋里去。
  這些日子里,蔚甄都有葉天朗陪伴著,倒不覺得時間難過,但是,今天葉天朗回家過生日,她真是度日如年。
  她沒精打采地去游早水,八點不到便回古堡,洗頭洗澡拖著時間。九點侍候小咪起床、吃早餐,帶她到沙灘晒太陽。
  她讓小咪在沙灘走,自己坐在石上,無聊地把下巴擱在膝蓋上。
  “哥哥呢?”小咪竟也會問。
  “哥哥回家去了,回市區的家去了。”她懶洋洋地說。
  小咪垂頭喪气的去堆沙,她也想天朗的,因為天朗常陪她玩。
  蔚甄抬頭看天上白云,千變万化,看得發呆……或者情緒低落,故意放松精神。
  “姐姐!”小咪在叫:“姐姐!”
  “啊!什么事?”
  小咪揪住裙子走向海。
  “慢著,站住,站住不要動……”蔚甄嚇得如夢初醒從石上跳下,攔腰抱住小咪,小咪也嚇了一跳。
  也許天气熱,小咪自從學會游水,便喜歡在水里泡。
  “對不起,姐姐忘了陪你游泳。”她一邊替小咪脫下裙子一邊說。
  小咪能在海里撐撐腳,撥撥水便開心了。
  她体力不好,游几下,便要蔚甄扶住她休息一會,然后又再來一次。
  她通常在水里不愿上來,要蔚甄又拖又哄,才會上岸。
  游泳完畢,帶她回家侍候她洗澡更衣吃中飯,飯后上課一小時,直至小咪打瞌睡,便抱她去睡覺。
  一直以來,小咪午睡便是蔚甄和天朗約會的時間,是一天里最開心的,但今天不同,她獨個儿出外逛了一會,太陽實在猛,只好又回古堡。
  平時一眨眼,就過去几小時,天朗總嫌時間短,可是今天卻要沒事找事做去打發時間。抹車”天朗給她用的BMX腳踏車。
  她到廚房打個轉,廚子以為她關心晚餐,于是向她報告晚餐吃些什么菜,甜品又是什么。
  蔚甄怕人家以為她多管閒事,決定安份守已,回房間睡午覺。
  人躺在床上,半點睡意也沒有,腦海里就想著天朗,他那張俊臉,一雙會笑的大眼睛,還有兩個酒渦。
  他開心時的迷人笑容,不開心時的一臉孩子气,都是那么自然和可愛。
  她巴不得馬上就去看看他。
  她從床上跳起來,一下子又泄了气,她有船嗎?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天朗市區的家在哪儿。
  她往哪里去找?她“蓬”的又倒在床上。
  唉!小咪該睡醒了吧!一看鐘,才四點半。
  她又繼續瞪大眼睛做白日夢。
  眼皮有點重,朦隴間看見天朗由船上下來,天!天朗終于回來了。
  “溫小姐!”有人輕輕推她,她由床上跳起,天朗果真來啦!瞪眼一看,原來是芯媽;“小咪醒來了。”
  小咪醒來了就好,雖然小咪絕不能替她排遣寂寞,但是,小咪能令她不停工作,侍候她吃飯要倍加小心,教她念書更要有耐性。但是小咪一旦要睡,她又再度孤獨、空虛。
  她沒有把古堡的電話號碼告訴天朗,怕他常打來騷扰古堡各人。但是,晚飯后,她常會躲在書房內打電話給天朗聊天,小聲細語,到非要上床睡覺,才肯放下電話。
  書房很大,又清靜,為了方便蔚甄教學,馮明珠說明蔚甄可以隨時用書房。
  書房有許多參考書,醫學、儿童心理學、科學、歷史、中文、英文、法文、世界各國地圖,應有盡有。
  明珠的父親喜歡看書,听說小咪的爸爸也喜歡看書。
  平時除了阿六進來打掃,根本沒有人進來,所以,書房是蔚甄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今晚她一個人坐在寂靜的大書房內,拿起電話,又放下了。她想,天朗現在在家,是吃晚餐,還是舞會已開始了?
  想到露莎和朱麗亞都在那舞會里,竟有點心酸。
  本來,她也可以出席天朗的生日舞會,和天朗雙雙對對,可惜她不能离開這儿半步。
  她為賺一万二千,六親斷絕,不得交男朋友,賣身一樣,真可恨!
  怪不得以前的老師,都一一跑掉。
  她也想跑,想飛出去,這小島除了葉天朗便一無所有。美麗的沙灘大海,天天游泳,縱然是她最喜歡的運動,也厭了,況且不能每天游泳二十四小時,其他的時間怎樣過?
  對小咪,也只能盡力,她不是正常的孩子,再努力,花再多時間,也不可能在她身上獲得更多的成就、滿足。這樣,她便感到工作沒有意義。
  她情緒低落,換了好几本書都看不進眼內,盛著一肚子气,就在書房睡著了。
  就這樣到天亮,她沒有去游早泳,沒興趣,沒勁,回房間拖到九點。
  如今她才發覺天朗是她在這小島上的幸運神,沒有他,便一無所有,時日難熬了。
  幸好天朗今天便回來,一天挨過去,還不算是太。但天朗九月便回市區工作,留下她一個人,日子怎樣過?
  她用勁搖搖頭,九月的事就別管了,今天安排一下時間,雖然今天不是星期六和星期日,但她不管了,五點她一定要帶小咪到玻璃屋去等葉天朗。
  蔚甄縮短了陪小咪晒太陽的時間,陪她游泳半小時便要帶她回家讀書,小咪不肯走,發脾气。
  “昨天一整天已經沒見哥哥了,今天想不想見哥哥?”蔚甄哄著小咪,小咪馬上點頭。
  “那就听話跟我回家,你午睡完了,我便帶你去見哥哥。”
  這樣她才肯罷休,回家教她讀書她又气鼓鼓,只好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她才肯乖乖坐好。
  小咪睡覺,她便去挑選衣服,挑了件白底小彩花的時款裙子,這是今年最時髦的,穿這种衣服身材一定要好,是馮明珠送的,她品味一流。
  她五點半就和小咪來到玻璃屋,之前她也打過電話。
  “少爺還沒有回來?田叔。”
  “沒有。”田叔為小咪倒杯鮮奶。
  “電話呢?”
  “也沒有,但我知道大宅的電話,要不要我替你打個電話回去找少爺?”
  “啊!田叔,不要,天朗的媽媽會不高興的,我又沒有重要事。”
  “我們夫人很和气,不大擺架子,對我們下人也很好。”
  “我知道,但電話真的不用打,反正我閒著,可以等。”
  “少爺說,溫小姐和小咪會在這儿吃晚飯,溫小姐喜歡吃什么菜?”
  “你知道我無所謂,來打扰你增加你的工作,已很不好意思。”
  “打扰我?若溫小姐不來,我的工作更多。”
  “怎會,你只侍候天朗一個人。”
  “我們少爺喜客,他一個人悶不住,以前天天有客人,一個、几個、十几個,就算晚餐由餐廳包辦自助餐,我還要弄點心、飲品什么的。”田叔第一次說那么多話,以前他沒机會說:“自從少爺認識溫小姐,那些少爺小姐都不見了,前天才來了四個,我還沒多謝溫小姐呢!”
  蔚甄听了心里很甜,天朗真的為她赶走所有的朋友。
  “小咪要吃魚,我買條新鮮石斑堡湯、姜蔥雞、菜心炒牛肉等……”田叔笑眯眯:“已六點鐘了,溫小姐,你自便,我要到廚房工作。”
  “要我幫忙嗎?”真心話,她悶慌了。
  “不用,家常便飯,你陪著小咪。”
  蔚甄每次帶小咪來,天朗便要她把小咪交給田叔看管,田叔和小咪接近了,也知道這小女孩不大正常,若不留神讓她亂跑,可能會出事。
  田叔去工作,就靜下來了。
  “哥哥呢?”小咪喝完鮮奶就問。
  “哥哥就快回來了。”其實,她比小咪心更急。
  為了遷就小咪,玻璃屋晚餐的時間也是八點,田叔突然問:“你們還沒吃下午茶嗎?”
  “急著來,還沒吃,不過,小咪喝杯鮮奶夠了。”
  “溫小姐,要不要我拿點什么給你吃?”
  “我不餓,天朗也該回來了。”蔚甄開始有點擔心,天朗會不會不回來?在家里有父母疼又有那么多朋友,他玩起來又那么忘形,他可能根本已經忘記這儿有個人等他。
  或者葉夫人留住他,他走不出來,無論如何,也該來個電話。
  “八點了,溫小姐。小咪餓,先讓她吃飯好不好?”
  蔚甄看了小咪那雙呆木無神的眼:“好吧,我到廚房拿點菜喂她,小孩子餓不得。”
  “讓我來,反正我有空。溫小姐,我先給你倒碗湯,恐怕你也餓了。”
  她不餓,只是什么勁儿都提不起來。
  如果從未認識過葉天朗,她可能會靜靜地捱過十六個月。但是,最近天天有天朗陪著,給她更多的美夢、快樂和歡笑,若天朗就這樣一走了之,以后的日子怎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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