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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貝儿越來越孤單寂寞,卡迪在外面的時間日漸增加,不是有公事應酬,就是和伊麗莎白約會,最近,他更常常因公事出國,今天去美國,明天去意大利。
  彩云自從和奇利“舊情复熾”,她整天在外,英杰又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想和他們聊聊都不可以。
  相反,張芬妮在家的時間增加,她在等怀孕,她喜歡說刻薄話,經常令貝儿十分難堪。
  這天,貝儿再也忍不住,換了衣服出市區,坐在車上才想:“去哪儿?”
  突然她想起石茱莉,畢竟是從小認識的好鄰居,她應該去看看她。
  石茱莉搬了家,幸而住在她隔壁的太太把石茱莉的地址告訴她,貝儿好不容易才找到茱莉。
  一間小小的洋房。“貝儿,看你一身打扮,簡直像個貴婦。”茱莉看見貝儿很高興:“听說你結了婚,嫁入豪門,生活過得很好。”
  “我嫁到高家,完全是因為我愛我的丈夫。那种豪門富戶,不是我們這种窮丫頭享福的地方,其中苦況,實不足為外人道。”貝儿搖一下頭:“你怎樣?臉色很好,几個孩子?”
  她指了指大肚皮:“連肚子里的,一共三個,這是最后一個了。”
  “你的先生呢?”
  茱莉給貝儿倒了一杯茶,她把兩個女儿關在房間里,“他三年前已經离開警界,和朋友合資開了一間工厂,可能是上天保佑,只不過三年時間,一間厂變了兩間厂,于是,他和朋友每人打理一間,他算是正正式式的老板。”
  “怪不得搬了新房子,這儿環境,地方比以前那間好多了!”
  “是分期付款買的。”茱莉突然笑了起來:“浩泉一直希望能見你一面,看樣子,他能如愿以償了。”
  貝儿嚇了一跳:“浩泉怎樣了?”
  “還記得我媽媽有個大哥在英國?”
  “記得,大舅父。他本來到英國一間餐室打工,老板的女儿看上他,后來他就做了那間餐店的老板。”
  “對!一晃眼就是十多年,我舅舅六十歲,還沒有孩子,因此,他一直希望浩泉能夠過繼給他。況且餐館生意好,也實在需要人幫忙,他求了浩泉几年,浩泉終于答應去英國。”
  “手續辦了沒有?”
  “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前天總算批出了,浩泉才會提起你!”
  “浩泉呢?我真要恭喜他!”
  “自從媽過世,他和我們住在一起。剛巧一個舊同事約了他出去。不過,他一定回來吃飯。”
  “浩泉什么時候走?”
  “貝儿,雖然說,有錢哪儿都有東西買,但是,我做姐姐的,也應該為他買些衣物,我又不是環境過不去,難道由他一條牛仔褲走天涯?我的意思,是想買一件最好的絲棉袍給他,買條金鏈做個紀念。還有,他自己買的皮箱太寒酸,不能用,我想送兩個新式旅行箱給他。”
  “我也應該送一份禮物給浩泉,二十多年的朋友。”
  “貝儿,你要是能幫我一個忙就最好了,你看我,肚子那么大,出入不方便,他姐夫是個男人,粗心大意,你哪一天有空,陪浩泉買東西。”
  “反正我有空,浩泉哪天有空,約個地點見見面。”貝儿看了看表:“我要回家!”
  “不行!”茱莉拉住她:“一定要吃過晚飯。浩泉七點多就回來!”
  “大家庭規矩多,我不回去吃飯,又會有人針對我。”貝儿拿出一張紙,寫下几個字:“這是我房間的電話號碼,十二點鐘我一定回房間,叫浩泉和我聯絡。路途遠,我真的要走了……”
  “喂!小迪,你老婆剛剛和石浩泉通熱線電話,互訴心曲。”卡達一接到情報,馬上告訴卡迪。
  “不是盧占美余情未了?”
  “盧占美是舊情人,石浩泉是青梅竹馬的小愛侶。”卡達聳肩而笑:“我的話你千万不要相信,你今晚十二點十分左右,出奇不意往四嫂房間看看!”
  “哼!怪不得連跟我親嘴都不肯,”卡迪用力拍台:“原來在外面有兩個情人,幸好,她還不至于給我戴綠帽,可惡,真可惡!”
  “別太相信你三哥的話,也許我有意中傷,哈……”
  卡迪算准時間,開了房門,走進去,果然看見貝儿躺在床上講電話。
  貝儿看見卡迪,大出意外,一愕,馬上把電話放下:“卡迪……有事嗎?”
  “我的銀絲襯衣不見了,阿寶是不是放進你這儿。”
  “我也不大清楚,讓我去找找!”
  “找找?太煩了,不要。”卡迪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他很气,又嫉妒,跑到酒吧喝酒。
  酒吧間,卡達已在那儿。
  “怎樣?三哥有沒有搬弄是非?”
  “她變了,全變了,可恨。”卡迪拿過卡達手中的酒杯,咕嚕地喝。
  “想不想知道進一步的情形?”
  “怎樣?”卡迪煩惱透頂,整瓶酒拿著喝。滿眼紅筋。
  “星期日你去新加坡開旅游業會議。你告訴貝儿早上去,其實搭夜机。”
  “我才懶得跟她說。”
  “你一定要說,說了才有好戲看。”
  “我不明白,好煩……”
  “你听我說……”
  “浩泉嗎?我是貝儿。對不起,明天我不能請你吃午餐,買東西。改在星期日十二點好不好……我先生去新加坡,我送完飛机立刻赶來……”
  貝儿已几年沒有見過浩泉,看見他,既感慨,又高興,浩泉久久握著她的手不放,她也不自覺。
  “貝儿,你長大了,更漂亮。可是,卻瘦了一點,你先生待你好嗎?”
  “很好!”貝儿忍不住流下眼淚:“他對我很好。”
  “我們一面吃午餐,一面談談,好嗎?”
  “好,吃完午餐,我還要陪你買許多東西。”貝儿抹去眼淚,笑了笑:“茱莉列了一張清單,一天恐怕買不完。”
  “先買一些輕便的,省得負累。”
  “那,先買金鏈……”
  午餐后,他們先到珠寶店,然后再到鐘表行,貝儿送他一個手表,第三站是百貨公司,從百貨公司出來,已經是吃下午茶的時間,于是他們又去吃下午茶。
  貝儿怎樣也想不到,卡達和卡迪一直在跟蹤她。
  “走吧!他們的節目還多呢!”
  “我想不到她會對我不忠!”卡迪眼中冒著爐火。
  “你一直以為我中傷她,其實,無論她跟我,或者跟你,她的心始終向著盧占美和石浩泉。”
  “那她何必跟我結婚?”
  “你有錢!”
  “貝儿不是一個貪錢的人。”
  “走吧!吃了晚餐你還要上飛机。”
  “幸而她沒本領偷情,否則,我一定要跟她离婚。”
  “她的心背叛你還不夠?”
  “唉!沒辦法,”卡迪長長歎了一口气:“誰叫我愛她,她不會太過分,也就算了。不過,我對她已經有芥蒂,不再是標准模范夫妻。那小子,我恨不得殺了他。三哥,我們走,省得看了心痛。”
  卡達由心坎里透出來一陣得意的陰笑,他拍了拍卡迪的肩膀:“小迪,有仇不報非君子,你也可以在外面找女人。伊麗莎白對你痴心一片,你也不應該辜負她。”
  “三哥,我好煩。”卡迪悶悶不樂:“我們去吃飯吧!”
  卡迪由新加坡開會回來,沒有跟貝儿說過半句話。
  貝儿有點奇怪,但是,她怎樣也想不到,卡迪已經知道她和浩泉會面。
  不久,卡迪因公又去了一次加拿大,回來沒几天,他又去歐洲一帶拍廣告片,他趁机會在歐洲逗留了一個月。
  最后一天,他在羅馬遇見周醫生。
  卡迪請她吃晚飯。
  “……你整天東奔西跑,怪不得一直沒有你們的喜訊。”
  “就算我留在香港,我和貝儿是分房的,哪會有什么喜訊?”
  周醫生一愕,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們現在仍分房?”
  “貝儿不能生育,周醫生吩咐的。”
  “貝儿全好了,我不明白……”
  卡迪禁不住一陣興奮,但是想起石浩泉,他冷了半截:“這個也許貝儿自己不知道,她從未向我提過。”
  “沒道理,是我當面告訴貝儿的,讓我想想,差不多是四個月前的事了。”
  “什么?四個月前。”卡迪也很意外:“她竟然不告訴我,我們仍然分房,為什么?”
  “你們小倆口,不是發生了什么誤會吧?又或者,貝儿不好意思告訴你,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正式通知你的。”周醫生在怪責自己:“你們夫妻恩愛,千万不要為了一些小事影響感情。”
  卡迪很勉強地笑了笑。
  本來他准備第二天乘飛机回家,結果他在羅馬接了一宗生意,轉飛美洲。
  秋天將盡,遍地黃花,貝儿常常獨個儿坐在江橋上,望著水中的影子流淚。
  剛才,卡達告訴她,伊麗莎白自己乘飛机前往美洲,和卡迪會合。
  她決定等卡迪回來,和他詳談一次,如果卡迪真的和伊麗莎白舊情复熾,那,無論伊麗莎白是否已怀上卡迪的孩子,她都愿意自動退出。
  她不怪人,只怨自己命不好。
  她离開澄庄后,會用這几年在高家儲蓄的零用錢。開一間小小的幼稚園。
  她不會再結婚,把人家的孩子,當作自己的孩子,和那些天真無邪的小孩,度過一生。
  可是,卡迪由美州回來,沒有回家,卡達很技巧地告訴她,卡迪和伊麗莎白難舍難分,今晚不回來了。
  “沒關系!”貝儿對自己說:“還有明天,明天自己主動找卡迪談判。”
  不錯,卡迪真的在伊麗莎白那儿。
  卡迪喝了一杯酒,伊麗莎白把他拉進房間。
  “別煩我,我要喝酒。”
  “到我房間喝!”伊麗莎白拿起整瓶酒,她把卡迪推在床上。
  卡迪搶過酒瓶,咕嚕咕嚕地喝了几口,伊麗莎白一手搶過酒瓶,整個人伏在卡迪的身上,緊抱住他吻個不停。
  卡迪厭煩地推開她:“別把我的晚餐都擠出來。”
  “卡迪!”伊麗莎白死纏不放:“我愛你,今晚我要你和我在一起,卡迪。”
  “別胡鬧,唔,喝酒,伊麗莎白,干杯!”卡迪也拿過酒瓶,繼續喝酒。
  “卡迪,你吻我!”
  卡迪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
  “不是這儿,”伊麗莎白指著嘴唇:“是這儿!”
  “你要求真多,又不是我的老婆!”
  “老婆?”伊麗莎白又妒又恨,她憤然推開卡迪:“你有老婆嗎?你老婆和你分居,她在外面有小白臉,你這個丈夫是有名無實的。”
  “哪儿听來的鬼話?你不要侮辱她!”卡迪打著酒噎。
  “除了你,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伊麗莎白恨他無情,故意刺激他:“自己想想,她不單只不讓你吻她,連話也不跟你說,她討厭你,因為你已經沒有魅力,哈……哈……你老婆不要你,如果你現在我面前擺架子,那你去做和尚吧!”
  “混帳!”卡迪的自尊心果然大大受損:“誰說她不要我?她跪著求我跟她好,她沒有我才活不下去。”卡迪說著,碰碰撞撞的下了床,走出睡房。
  “卡迪!”伊麗莎白瘋狂地追出去!“你去哪儿?”
  “回家和老婆做愛,哈哈……”
  “不要走,卡迪,我愿意伺候你,我求你,只要你留下來,我什么都愿意!”
  “你不行!”卡迪打著踉蹌,迷糊的:“你不是我老婆。”
  卡迪急按門鈴,貝儿從睡夢中惊醒,她以為家里發生了什么大事,馬上爬下床,睡眼惺忪地去開門。門一開,卡迪沖進去。
  “你好?……”貝儿惊詫又意外。卡迪又一手抱起她,把她扔向床上,貝儿惊魂甫定,看見卡迪在脫衣服,她慌忙爬起來,卡迪又一掌把她推回床上。
  貝儿在圓床上膛目結舌,就在這時候,卡迪整個人扑倒在她的身上。
  他又吻又捏,貝儿左閃右避:“不要,不要,你抓痛了我!”
  卡迪抓住她的睡衣,用力一扯,嘶,睡衣前面少了一幅。
  貝儿拼命用兩只手護住身体:“你瘋了?你不能這樣。”
  “為什么不能,我是你丈夫,我偏要!你這賤人……”卡迪用力拉開她的手,粗暴地把她身上的睡衣撕個稀爛。
  他壓住她:“不要,求你……不……要……”貝儿哭叫的聲音由強轉弱,如暴雨打在梨花上。
  可怜的貝儿!
  卡迪從未睡得那么甜,過去酒醒總有點頭痛,今天卻是身心舒泰。
  他打了一個呵欠,睜開眼,這房間有點陌生,哪儿?
  他看看四周,這不是貝儿的房間?他怎會在這儿的,奇怪?
  他轉過身,看見貝儿躺在他的身邊,薄被蓋著她赤裸的身体。
  她的頭發散亂,面色蒼白,眼角淚痕未干。
  卡迪再看看自己,想一想,他想不起怎樣進來,但是,他依稀記得發生過什么事。
  他移過身体,溫柔地說:“早安,達令!”他正想低頭吻她,貝儿推開他的臉,沙啞而震顫地叫道:“走,滾出去!”
  “貝儿,你……,你……”昨晚才恩恩愛愛,怎么今天就變得不認人。
  貝儿用盡所有气力,喝道:“你這禽獸,馬上給我滾!”
  卡迪自尊心受損,他翻開被下床:“你的心里根本沒有我!”
  他拿衣服的時候,看見地上貝儿睡衣的碎片,他感到奇怪,但是怎樣也想不到,昨晚自己鬧酒瘋用強奸的方式,殘害了貝儿的身心。
  他自己也不明白原因,整天精神恍惚,無心工作,一下了班便馬上回家。
  看不見貝儿,他拉著阿寶問:“四少奶呢?”
  “四少奶一直躺在床上,早餐沒有吃,午餐沒有吃,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為什么不立刻請醫生?她是不是著涼,感冒,今天早上她臉色很蒼白。”
  “我早就要請醫生,四少奶說她沒有病,躺一天就好。”阿寶喃喃的:“四少奶昨晚不知道怎樣睡覺的,一件新睡衣全破了,一只高跟拖鞋竟然會在床頭壁柜上。”
  卡迪面一紅,這些事,八、九与他有關:“阿寶,你去問四少奶晚餐喜歡吃什么,也許她喜歡吃中餐。”
  “四少爺在家里吃飯嗎?”
  “今晚我不會出去,我要個海鮮湯,煎龍魚,蝦沙律。”
  “四少爺今天胃口特別好!”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卡迪吃過晚飯,看見阿寶捧著托盤由樓上下來。
  他連忙走過去問:“四少奶又不吃東西?”
  “一整天不單只沒有吃過東西,連水也沒有喝,她好像受了惊駭,又好像受了委屈,唉,總之就是哭。”
  “我去看看她。”
  “四少爺,你一定要勸四少奶吃東西。”阿寶望住卡迪走上樓梯,她為貝儿擔憂。因為貝儿的表現實在不尋常。
  卡迪按鈴,門開了,卡迪進去,貝儿看見他,死命拉住被,雙手在發抖:“出去,你出去!”
  “你哪儿不舒服?”卡迪按一下她的額頭:“沒發燒啊!”
  貝儿拍開他的手:“別碰我,走!我不要再見你!”
  “你為什么這樣恨我?”卡迪坐在床的另一邊:“說明白,我不會來騷扰你,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
  “自己做的事,自己不知道?你別在我面前演戲,我恨你。”貝儿一咬唇,突然說:“我要和你离婚!”
  卡迪的臉色由紅轉白:“我們高家向來不离婚的。朱貝儿,我勸你万事要适可而止,我對你已經夠忍耐了!”
  “我對你也忍夠了!你在外面怎樣胡搞我可以忍受,但是你不能不把我當人。”貝儿身心受創,回憶昨晚的事,她禁不住又流下淚來。
  “我是不會离婚的,澄庄不是你可以進來玩玩,膩了就走的地方,不過,你在外面也不要太過分了,否則,我會把你們全殺了!”
  “我們?你在胡說什么?”
  “自己做事自己知!”這一次,用不著貝儿赶他,他自己已經走了出去。
  貝儿想了一晚,始終不明白卡迪的話。不過從卡迪昨晚的態度失常(卡迪一向對貝儿溫柔体貼、愛護有加,但是,昨晚他好像瘋了)她知道一定有事情發生。
  從那天開始,貝儿沒有出房門半步,連高正安夫婦去瑞士旅行,她也沒有送机。卡迪也沒有進她的睡房,兩個人,實際上已經分開了。
  卡迪很久沒有去找伊麗莎白,這天,伊麗莎白的電話又來,他因為寂寞,所以終于答應去看伊麗莎白。
  “嘿!兩夫婦恩恩愛愛,就不理我了。”伊麗莎白努起了嘴。
  “恩恩愛愛?”
  “那天晚上,你不是嚷著要回家和太太做愛嗎?過了一年多的孤家寡人生活,現在開心啦!”
  “那天的事到底是怎樣的,伊麗莎白,請你告訴我。”
  伊麗莎白說了一個大概。
  “那天我是不是喝醉了?”
  “喝醉了怎能開車?不過酒倒是喝了不少,而且樣子很凶,想吃人似的,嚇死人。”
  “難道我真的干了過分的事?”卡迪靠在椅背上想:第二天,貝儿的面色很蒼白,頭發散亂,滿臉淚痕,還有地上的破睡衣,貝儿在床上躺了一天不能起來,難道,難道他真的瘋了?
  貝儿說他不把她當人,貝儿恨他,甚至要离婚,難道……
  “卡迪,你為什么不說話?”
  “我擔心那天晚上回家強奸了太太。”卡迪越想越可怕。
  “哪儿有丈夫強奸太太?”
  “話不是這樣說,如果我態度太粗暴,又未得貝儿同意,或者恃醉行凶……”
  “那就不稀奇,那晚你离開我家已經很凶,而且又瘋瘋癲癲!”
  “啊,天!”卡迪打一下自己的頭。
  “卡迪,別煩,喝杯酒吧!”
  “不!酒已經夠累事了。”卡迪用力搖頭:“這件事一天不解決,我也不會再喝酒。”
  “我們去跳舞,瘋一下。”
  “我沒有心情,改天吧!”
  “哼!……”
  卡迪正在開會,阿寶突來電話,她緊張地嚷:“四少爺,四少奶嘔吐得很厲害,臉色都變了!”
  “是不是感冒?馬上請醫生,阿寶,我要開會,不要再打電話來。”
  “最近四少奶常常嘔吐!昨天進浴室差點暈倒,她的樣子,好像以前怀孕的時候,一天要嘔上好几次。”
  “怀孕?”卡迪出奇的喜悅:“馬上請周醫生。”
  “醫生我已經請了,但是奶奶不在,我好怕,四少爺,你回來看看四少奶吧!”阿寶求著。
  “好吧!我交代一下,馬上回來。”卡迪挂上電話,對卡達說:“三哥,改期開會好不好?我要馬上回家。”
  “好!改明天十點。”卡達走到卡迪身邊:“我陪你回去!”“謝謝你,三哥。”
  卡達一面開車一面說:“我不明白你听見四嫂怀孕會那么高興。”
  “我們一直希望有孩子。”
  “你們一直分房,哪來的孩子?”
  “三哥,有一天我喝醉酒。”卡迪難為情地轉過臉:“我們曾經同床一次。”
  “同床一次就有孩子,那么巧?你相信嗎?而且她已經提出和你离婚,如果她知道怀了你的孩子她還不偷偷跑去墮胎?除非那孩子不是你的!”
  “那,是誰的?”
  “當然是她的舊情人,你想想,几個月前,周醫生已經告訴她,可以過正常性生活,但是,她一直瞞住沒有告訴你,而且沒有停止分房。如果她不是有坏居心,何必這樣做?”
  “你是說,她和盧占美,石浩泉他們……不可能吧!貝儿不是這种女人。”
  “你們夫妻不和,已經是很久的事,由冷戰到互不理睬,可能四嫂心靈空虛,受不住石浩泉的甜言蜜語,不是人人有控制能力的。”
  “該死的石浩泉!”卡迪打一下拳頭:“還有那盧占美,我要找他們算賬。”
  “盧占美不用找了,三個月前他去了菲律賓,在那儿開分公司,相信這個孩子与他無關。”
  “我應該怎樣做?”
  “一場好夫妻,好聚好散,你也不要為難他們,答應和她离婚吧,你沒有理由替姓石的養孩子,人家會笑你傻瓜。”
  “唉!三哥,我們回去公司開會。”
  “快到家了!跟周醫生打個招呼吧!家丑不外傳,离婚事小,戴綠帽事大,你總得為高家討個面子。”
  到澄庄,剛下車,就看見余瑪莉送周醫生出來:“恭喜!恭喜!這次擔保母子平安!”
  “我送周醫生!”卡迪熱誠地說。
  “我已經吩咐阿祥送周醫生回去。”余瑪莉說:“你還是去陪四少奶吧。”
  “對!”周醫生點一下頭:“貝儿身体不錯,就是情緒不好,她比前兩次嘔吐得更厲害,卡迪,快去安慰她!”
  阿祥把卡迪的勞斯萊斯駛來,卡迪為周醫生開了車門,一直目送汽車离去。
  “三哥,我們回公司開會。”
  “四少爺,”余瑪莉惊詫地說:“你回來了,也不去看看四少奶,她嘔吐得好厲害,吃什么吐什么,醫生說她不快樂,如果繼續下去,打了針,吃了藥也沒有用。卡達,你勸勸四少爺。”
  “小迪,你就去看看四嫂吧。”
  卡迪搖一下頭,對卡達說:“你不開車送我回去,我的跑車又在公司,我只好用爸爸的。”
  “你看我這個弟弟。”卡達對著妻子,無可奈何地歎气:“鋼一般硬!”
  余瑪莉用惶惑的眼光看著卡迪,卡迪剛上車,阿寶追出去:“四少爺,你回來了,還不去看四少奶?”
  “我要開會,你好好照顧她!”
  “四少奶一直盼望你回來。”
  卡迪關上車門,汽車開走了。
  “四少爺!”阿寶追上去,邊追邊哭:“四少爺,你不能走。”
  “三哥,我是否太過分?”卡迪回過頭去,阿寶的影子越來越小。
  “阿寶?”
  “她說貝儿一直盼望我回去!”
  “別忘了她是四嫂的人,要演戲,四嫂是主角,她就是大配角。”
  “你認為阿寶撒謊騙人?”
  “對夫人盡忠,也不能算犯錯!”卡達看了他一眼:“還是回家慰嬌妻吧!省得回公司又后悔,你既然愛四嫂,就得愛她所有的,包括石浩泉的孩子。”
  “可惡,”卡迪咬住拳頭:“我永遠不能饒恕他們。”
  “誰?”
  “貝儿和石浩泉!”
  “為什么不离婚?省得大家痛苦。”
  “我會考慮,”卡迪猛點著頭:“我一定會考慮。”
  卡迪三天沒去看貝儿。
  這天,他一回家,阿寶就在別墅的台階截住卡迪。
  “四少爺,求你去看看四少奶。”
  “她沒事吧!周醫生沒有來看她嗎?有事應該找醫生!”
  “周醫生說過,如果四少奶心情不好,打針吃藥也沒有用。四少奶根本不讓我通知周醫生,四少爺,你知道嗎?四少奶不肯吃東西,她吐出來的全是水,她晚上睡不著,晚上吃了安眠藥就做噩夢,她在夢中一直叫你的名字,醒來枕頭都濕了,只不過三天,她臉上好像沒有肉,頭發都干枯了,四少爺,我好擔心。”阿寶用手帕掩住臉:“四少奶變得……好怕人,求你做做好事,去看看她!”
  卡迪几乎被阿寶感動,馬上跑上五樓去看貝儿。但是,當他一想到卡達的話,想到石浩泉,他的心,馬上冷下來:“阿寶,別哭,我會和她談談!”
  “談談?”
  “唔!談談她就會開心。”
  “什么時候談?”
  “馬上。”
  “四少爺,真的?太好了!”阿寶抹著眼淚:“我去廚房煮燕窩粥,相信四少奶今晚一定肯吃東西。”
  卡迪一面上樓梯一面想,他并沒有進貝儿的房間,卻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靠在床上,歎了一口气,一會,才撥了電話。
  差不多三分鐘,一個疲弱的聲嗓:“哪一位?”
  “卡迪!”
  “啊!卡迪,”聲音透著喜悅:“為什么不來看看我,我們的……”
  “我經過考慮,決定和你离婚。”
  “离婚?”她的嗓門暗啞了:“我有了孩子,你和我离婚?”
  “就是因為你有了孩子,我成全你,所以才答應和你离婚。”卡迪忽然感到腦袋刺痛:“你向我提出离婚的時候,我感到奇怪,那晚我酒后糊涂冒犯了你,但是我們畢竟是夫婦,你沒有理由那么恨我,竟然要和我离婚,現在,我總算弄明白了。”
  “明白什么?”
  “你和石浩泉正在熱戀,那天晚上,你認為我污辱了你,你就覺得對不起石浩泉,所以要和我离婚。”
  “石浩泉,為什么要提他?”貝儿聲音顫著:“他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沒關系?我親眼看見你們吃飯,喝茶,那一次我去新加坡,不是上午,是晚上,你和石浩泉的一切我全看見。”
  “我和他一共見過兩次面,他……”
  “見過多少次沒有關系,結了婚的女人一樣有權交男朋友,我不是那么沒器量,但是,你們現在有了孩子……”
  “什么?”她叫著。
  “你和石浩泉有了孩子,孩子是姓石的,不是姓高的……”
  “你……好狠心……好狠……”電話啪的一聲,但是仍然沒有挂斷線。
  “喂!你說話呀!”卡迪叫了几聲,沒有回音,他越想越不對勁,他連忙走到貝儿的房間,急急敲門:“開門!”
  一點聲音也沒有,卡迪旋轉著兩只門把,門沒上鎖,他推開門,走進去,看見貝儿躺在圓床上。
  卡迪走過去,床上的貝儿,披頭散發,面色蒼白,嘴角有一串鮮血。
  “貝儿!”卡迪搖著她,貝儿已經暈了過去,電話就跌在她手邊。
  卡迪連忙打電話找周醫生,周醫生已离診所,還沒有回家,卡迪留下口訊,請她家的人馬上找周醫生。
  卡迪按了鈴叫人,他把貝儿抱進怀里,用手帕替她抹去口角的血。
  她渾身涼涼的,他用力擁緊她,要把体內的熱力傳給她。
  卡迪忘了貝儿怀著石浩泉的孩子,他只要看見貝儿那枯槁慘淡的樣子便難過。
  祥嫂和阿寶進來,卡迪立刻說:“祥嫂,四少奶暈倒了!”
  祥嫂馬上去拿藥油,阿寶站在床邊哭,卡迪說:“阿寶你倒杯熱茶來,漱口用的,四少奶口內有鮮血。”
  “鮮血?她不是掉了牙齒吧?”
  “別問了,快去拿熱茶。”
  藥油是專為貝儿頭暈而設的,周醫生雖然是西醫,但并不反對貝儿用這种藥油,這种星洲藥油對貝儿特別有效,卡迪每次去星洲都帶一盒回來。
  祥嫂替貝儿擦過藥油,貝儿噓口气慢慢醒過來,她一看見卡迪,便嗆咳著叫:“赶他走……赶他走!”
  “你別叫,省著气,我馬上出去。”卡迪怕她再激動暈倒,連忙輕輕放下她,臨出門前還吩咐阿寶:“別忘了替四少奶漱口!”
  卡迪坐在近梯口的椅子上,心亂如麻,貝儿為什么罵他狠心?為什么听見孩子是石浩泉的,她就气得吐血暈倒?
  最初,她接到他的電話時,她很高興,而且問他為什么不去看她?顯然,她是盼望見他,阿寶沒有演戲,是真的,貝儿盼望見他,她憔悴得令人怕。
  假如孩子真是他的,貝儿這樣受苦,他會心痛的。
  他正在想得入神,突然听見腳步聲,回過頭去一看,原來周醫生來了。
  他連忙迎上去:“周醫生!”
  “貝儿發生了什么事?”
  “我……”卡迪垂下頭,弄著樓梯的扶手:“我跟她……我說一些語气很重的話,她一气,就吐血暈倒。”
  “她有了孩子,你為什么不体貼她,還要令她受气。”周醫生不客气地責備卡迪。
  “是我不好,周醫生,你赶快去看看貝儿,求你!”
  “你不跟我一起進去?”
  卡迪面一紅,苦笑:“她把我赶了出來!”
  “活該!”周醫生笑駕著,進貝儿的臥室去了。
  阿寶跟著出來,她交給卡迪兩封信:“四少奶請你小心地看!”
  “亞寶!”
  “我要伺候四少奶。”阿寶不理他。
  卡迪無可奈何地坐下來,手中的兩封信都是明信片,英國來的,收信人是朱貝儿。
  第一封信是這樣寫的——
  貝儿:我來英國剛好一個星期,今天空閒些,馬上寫信給你。
  我很高興离港前能見你一面,更謝謝你抽出兩天時間替我購買衣物。
  初來英國有點不習慣,不過我相信慢慢會适應。舅舅,舅母對我很好,就是忙些,餐館的生意真好。現在,香港就只有你和姐姐,我可以和你通信嗎?等待著你的來信,舅舅催我睡覺了,下次再談吧!祝福你。
               浩泉五月十八日
  “石浩泉去過英國?”卡迪想了想,再看第二封信。
  貝儿:我等了兩個月,你的信始終沒有來,是因為太忙,還是不想跟我通信?姐姐生了個儿子,你知道嗎?她寫信告訴我,她也沒有再見你!
  我在英國很好,我會在這儿長住,生活和環境都不錯,就是寂寞些,我真盼望你能給我寫信。
  請代問候你的先生。
             浩泉七月十九日
  “他會在英國長住”卡迪喃喃的:“那是說,他一直在英國。”
  既然浩泉一直在英國,那,孩子沒有可能是石浩泉的,因為他去英國的時候是五月十二日,而現在是十月二十七日,他剛巧去了英國五個半月,除非貝儿怀孕五個半月?
  他記得,他看見浩泉和貝儿在一起,也是他去星洲的同一天,是五月八日,這樣說,他和貝儿見面四天后,就去了英國?如果他們有情,他不會扔下貝儿去英國,再說,他寫信給貝儿的信很普通,一點也不像情人,他也沒有叫貝儿去英國。
  難道,他錯怪了貝儿?
  周醫生剛巧出來,他連忙過去問:“周醫生,貝儿怀孕多久?”
  “貝儿沒有告訴你嗎?大約四十天至五十天。”
  “連兩個月都不到?”卡迪問,又惊又喜:“有沒有可能有了三個月,或者四個月?”
  “四個月?”周醫生好气又好笑:“你急著做爸爸是不是?不過,很對不起,貝儿剛怀孕,不超過兩個月。”
  “太好了!孩子是我的!”卡迪笑了起來:“周醫生,我不送你了,我去看貝儿,謝謝!”
  周醫生用詫异的眼光看著他。
  卡迪走進貝儿的房間,貝儿看見他,馬上別過了臉。
  “阿寶,你出去,我有話跟四少奶說。”卡迪走到床邊。
  阿寶出去,關上了門。
  卡迪坐下來,伸手撫貝儿的臉,貝儿一手甩開他:“不要碰我!”
  “還在生气?是我不好,我真該死,現在,我什么都明白了,貝儿,對不起,求你看在孩子的分上,原諒我吧!”
  “事情還沒有弄明白,別看了兩封信就相信了。信,可能是假冒的,石浩泉說不定一直在這儿,或者,石浩泉去過英國,不久前又回來和我有了孩子,除非可以證明近半年石浩泉都在英國。”
  “我相信你的話,信也不是假冒的,那根本不可能!”
  “相信我?”貝儿一陣慘笑:“我記得,你曾經告訴我,你有一個很要好的遠房親戚在英國,他既然在那儿一住几十年,大家都在倫敦,他一定去過石浩泉工作的餐館,你應該叫他為你調查石浩泉的行蹤,不要找石浩泉,找別人打听他,還有,你們在辦公室通長途電話,家里的電話我可能做了手腳。”
  “貝儿,不要這樣說……”
  “請你出去,事情未弄清楚之前,你不要再進來,請!”貝儿按了叫人鈴。
  卡迪被赶出來,想想,貝儿的話也對,于是,他馬上打長途電話給歌頓。
  几天后,卡迪正在簽文件,電話鈴響,他把電話拿起來:“高先生,英國來的長途電話!”
  “快!搭進來。”卡迪非常緊張:“歌頓,事情怎樣了?”
  “你說的那個石浩泉,我也認識的,他叫阿泉,不過,我也詳細調查過了,他是五月十三日中午來倫敦的,他勤懇老實,是個很不錯的青年,我每個月都去他的餐館兩三次,他每次都在。我又問過那儿的老板,他說阿泉很刻苦耐勞,他天天在店里工作,哪儿都沒去過,別說回香港,連電影院都沒去過。怎樣?答案滿意嗎?”
  卡迪跪在貝儿的床前,已快半小時了,貝儿沒理他,卡迪覺得自己太過分,因此也不敢哼一聲。
  還是貝儿不忍心,她板著臉對他說:“我是你妻子,你不相信我,反而相信高卡達,你不是不知道,他一直要對付我們,閒話听几句還可原諒,我那么愛你,你竟然怀疑我和別人有了孩子。我自從嫁了給你,我連手也沒讓別的男人碰過。”
  “我該死!”卡迪用力掌自己的嘴巴,辟辟啪啪的,貝儿心都痛了,一手抓住他的手道:“不准打!”
  “貝儿!”卡迪握著她的手,貝儿沒有拒絕,他站起來,坐在床邊抱住妻子:“我是真的該打,我拉過伊麗莎白的手,吻過她。但是,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和她是清白的!”
  “誰知道你喝醉酒會不會亂來?那天晚上我到酒吧,本來想告訴你,我們不用再分房,誰知道你一看見我,就吻我,又叫我伊麗莎白,又要和我干杯!”
  “我承認我吻過她,不過,喝酒是一回事,我不會借酒胡來,只有一次,我喝了酒,伊麗莎白向我獻身,我拒絕她,她很生气,還譏笑我,說你不要我了,你甚至不讓我吻你,我妒火狂燃,跑回家……那次的事我也該死,我……”
  “你把我當妓女,沒有半點怜香惜玉,你失去了常性,粗暴地傷害了我。”貝儿鼓起了腮。
  “對不起,太太,真對不起!你要怎樣懲罰我,我都愿意接受!”
  “你自己認為應該怎樣懲罰自己?”
  “從今天起不再和伊麗莎白來往,不在外面度宿,一下班馬上回來陪太太,不要再听高卡達的話,對太太加倍愛護体貼,伺候周到,每天回家罰跪半小時,直至太太气平為止。”
  “前面的我都接受,脆就不必了,我又不是有虐待狂。”
  “貝儿,你真好!”卡迪擁著貝儿狂吻,這些日子,他們倆也折磨得夠苦了。
  高正安夫婦知道貝儿怀孕馬上赶回來。張芬妮知道貝儿怀孕又急又气,立刻回娘家和大嫂商量。
  “……上次我向你提過的事,你又不肯接納。其實,這十多年來,你應該明白,是二姑爺患了不育症。”
  “他不肯去見醫生,老說沒事,三個月前他和老爺去瑞士,回來說,他已檢查過,一切正常。”
  “但是你們沒有孩子,一直等下去,等到什么時候?”
  “可是,你要我找那些男妓……”
  “不是男妓,男妓大部分是做了絕育手術的。那些男孩子。在電視台工作的,老是竄不紅,所以要兼營副業!”
  “万一他們口風不密,而且陌生人,面對面,不好意思。”
  “你放心,他們絕對不會知道你是誰,他們也不會看清楚你的樣子,”張太太拍一下胸口:“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安全、保險又妥當!”
  “好吧!再等一個月,要是我還沒有喜訊,我就依照你的方法去做!”
  “這才對啊!生個儿子,有一億元,一間房子,你只要生一個,就是億万富翁,你看你們四少奶吧,一進門就怀孕,高家的財產別讓她拿光了。”
  高卡達接到小公館的電話,馬上赶去看珍妮。
  她靠在床上,懶懶的,她很少這樣。
  “寶貝!”高卡達吻她一下:“不是不舒服吧!”
  “剛去看過醫生。”
  “醫生怎樣說?”
  “我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真的!”卡達一把抱住她:“我們真的有了孩子?”
  “祖利,”珍妮推開他:“我們到底什么時候結婚?你一直說,你有辦法說服父母,我雖然做過CLUB女,但是,我早就不做啦!我家境也不錯,何況,我已經有了白家的骨肉。”
  “你放心,你做過什么都沒有關系,只要你有了孩子就好辦。”卡達馬上想到那一億元和那一棟房子,有了一億元,他愿意放棄余瑪莉。
  “我們什么時候結婚?”珍妮在那儿撒嬌。
  “我馬上回去和父母商量,今晚等我吃晚飯,今晚我一定來!”卡達回到高氏机构,馬上去見高正安。
  “爸爸,我有私事請教你!”
  “私事留待回家說。”
  “家里不方便。”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你說高家的媳婦,每生一個孩子,有一億元獎金和一棟房子?”
  “不錯!這是我鼓勵你們夫妻恩愛,同時希望每個媳婦都做賢妻良母!”
  “假設,爸爸,我只是假設,如果孩子不是我和三嫂的,是我和另一個女人的,她有沒有可能得到同樣權利。”
  “不可能!”高正安肯定地搖頭:“因為違反了我的原意,我希望你們夫妻恩愛,忽然跑來個女人,結果只有導致离婚,這非我所愿!高家人人婚姻幸福,我反對离婚,也反對我的儿子討小老婆。一個整天在女人堆打滾的男人,還能做什么大事?卡達,你不是在外面金屋藏嬌吧!”
  “不!我一天忙到晚,根本沒有空余時間,剛才,我只是好奇問問。”
  “問過了,回去工作吧!”
  那天晚上,卡達不敢再回小公館吃飯,他還吩咐秘書艾嘉,珍妮再有電話來,就說他去了日本公干。
  珍妮和貝儿不同,珍妮性剛烈,火爆脾气,她不高興,連房子也可以拆了。
  他每天一下了班,立刻回家。
  他几乎和卡迪同一時間回家,卡迪慰妻,他回家騙妻,騙妻子為他生孩子。
  貝儿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早晚都在卡迪小心扶持下,在花園散步,經過兩次教訓,她不敢一個人离開房間。
  她又看見彩云和奇利在一起。
  她也看見英杰郁郁不歡。
  這天,她特地把彩云找到房間來。
  “怎樣了?到底還覺得奇利比較适合你。”貝儿問。
  “和奇利做朋友,是愉快的。”
  “你愛他嗎?”
  “以前也許有一點點。”彩云歎了一口气:“但是由于二舅母反對我們來往,他懦弱地屈服,我對他很失望,現在天天見面,似乎又有了感情。”
  “我眼光不好,我一直以為你愛英杰,而英杰也很愛你!”
  “貝儿,你沒有看錯,我的确很愛英杰,我相信英杰也很愛我。”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又一天到晚和奇利在一起?”
  “沒辦法,不是我不要英杰,是他不要我。”彩云愁容滿面:“我和他感情一直很好,我以為一定會嫁給他。可是,自從外公說我爸爸留下遺產,英杰就說配不起我,不想人家說他貪圖我的家財,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就這樣和我分手,從此不理我。”
  “英杰可能有誤會。”
  “我不管他有什么誤會,我認為愛情應該彼此投入,只要我們真心相愛,什么都不必理會,現在他竟然為了怕人家說閒話,對我不睬不理。”
  “真可惜,彩云,我希望你不要一時意气用事,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否則,你一生會受苦。”
  “我和奇利在一起雖然快樂。”彩云眼眶都紅了:“但是,我每次看見英杰,心里都很難過,我不知道還能忍受多久,為了避開他,我可能嫁給奇利。”
  “大學不念了?你好不容易才考到大學。”
  “結了婚一樣可以念大學!”
  貝儿為彩云和英杰感到擔心,卡迪下班的時候,貝儿把一切告訴他。
  “你當心自己,不要為別人的事太操心!”卡迪拍了拍她的臉頰,現在的貝儿紅潤又飽滿。
  “彩云和英杰不是別人,是自己人,我怎能不管。”
  “你想我怎樣做?”卡迪對貝儿千依百順,他還為過去的事負疚。
  “吃過晚飯,你把他帶到這儿來,我想和英杰談談,好嗎?”
  “好!我叫他來看你!”
  晚飯后,英杰進來,兩個人坐在起坐間,一面吃冰淇淋,一面談天。
  “英杰,你四叔很富有但是我出身很窮,我們的結合,你認為是不是錯誤?”貝儿向英杰試探地問。
  “怎會?你和四叔很恩愛,是一對模范夫妻,是登對极了。”
  “但是有人說我嫁給你四叔,不是愛他的人,只是愛他的錢。”
  “你听了一定很難過。”
  “沒有!”貝儿搖一下頭:“因為我清楚了解自己,我只是愛你四叔,他有多少家財,我根本不在乎。我也不會為了閒言閒語,放棄心中所愛,如果我的愛是出自真誠,我就大膽去愛,要是我因為怕人家說閒話而和卡迪分手。那證明我心虛,我會怀疑自己真的為錢嫁給卡迪。只要無愧于心,我不會受人影響。”
  英杰想了想,頓首:“也許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同,窮女孩嫁個有錢少爺,似乎是天公地道,但是窮小子愛上一個千金小姐,好像很沒志气的。”
  “怎么會?除非你自己沒有工作能力,真的要靠有錢太太供養。有錢不是罪過,女孩子因為有錢而被拋棄,那是不公道的。談戀愛何必計較對方有多少家財,重要是彼此相愛。”
  “四嬸!我明白你今天說話的意思,但是,二嬸罵我來高家討飯吃,還不自量追求彩云,又罵我不要臉,說我配不上彩云,我追求彩云是為了宋家的錢,我很難受。”
  “二嬸跟你說這些話,你根本不應該難過,因為,二嬸所做的一切,只不過為了她自己的侄儿。”貝儿分析給他听:“最初奇利追求彩云,她因為彩云,‘寄人篱下’,逼奇利和彩云分手。奇利舍不得彩云,又不敢違抗他姑母,因此,偷偷摸摸約會彩云。彩云認為他懦弱,沒主見,因此与他決裂。后來,你和彩云感情好起來,你二嬸發覺到彩云并非一無所有,于是又极力催促奇利追求彩云。幸而彩云意志堅定,從此不再理奇利,一顆芳心向著你。彩云個性強,你二嬸知道奇利很難再得到她,二嬸看中你的缺點,從中破坏,你中計,主動放棄彩云,于是,奇利又趁虛而入。”
  英杰放下雪糕,垂下頭。
  “只要你真心愛彩云,只要你從未計算過她的財產,人家說什么,你何必理會?自尊雖然重要,但是,如果因為自尊而失去心愛的人,一生痛苦,有自尊又如何?反正你一生不快樂。”
  “四嬸,你的話很好,可惜,彩云已經回到奇利身邊,我也厚不起臉,和奇利爭奪彩云。”
  “据我所知,彩云對你仍然念念不忘。不過,我看算了吧!從你剛才說的話,你也并非真的愛彩云。還是自尊比彩云重要,”貝儿搖頭笑一笑:“今晚我們只是聊聊天,你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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