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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雅各在家中請客,把所有的好朋友全請來。
  雅各很久沒有用個人名義請客,因此,每個人都感到奇怪。
  海澄和依芙、偉烈和月媚,成雙成對的來了,西敏到得更早,他每天一張開眼睛,就希望看見雅莉。雅莉穿著一條鮮紅色肩膀打蝴蝶結的裙子,正要西敏替她繞毛線。她最近向月媚學習編織。
  以前西敏喜歡灰色和一些較為暗沉的色澤。但自從和雅莉訂婚后,他不單只性格改變了,連對顏色,他也較為喜歡鮮艷的。他身上的是湖水藍牛仔褲,他替雅莉卷的毛線是鵝黃色的。雅莉說要給他織一條頸巾,他就把一磅毛線買來,雅莉喜歡毛線球,于是他又要重新再繞。
  “奇怪!”海澄喝著啤酒,忍不住說,“雅各約我們來吃飯,自己卻不見人影,莫名其妙。”
  “他很快就回來了!”西敏邊做工作邊答海澄。雅莉用毛線搔他,他吃吃地笑。
  “自從艾妃失蹤,他一直愁眉苦臉,什么也提不起興趣,連話也懶得說。”
  “失戀就是這樣子,”西敏看了雅莉一眼,“那一次我摔死了,雅莉都不理我,我一生气就絕食。”
  “別得意!”偉烈老是要逗人,“女大十八變,說不定明天雅莉又不理你!”
  “她走不掉的,我已經用訂婚戒指套住她,她插翼難飛。”
  “結了婚,一樣會离婚!”西敏面色一變,不高興。
  “小气鬼!”雅莉用手搔他。
  “你真是!”月媚不安地盯了偉烈一眼。偉烈換了個話題:“雅各今天約我們來,有什么事?”
  雅莉在空气中畫了一個圈:“天机不可泄露!”
  “好神秘啊!”偉烈和海澄細聲交談起來,揣測雅各請客的原因。
  就在這時候,穿著米色西裝的雅各口來了,和以前判若兩人,滿面春風。
  “雅各,你怎么搞的?”海澄立刻埋怨,“約了我們又失蹤,令人好擔心!”
  “我帶了個你們都遺忘了的人回來,”雅各手一伸,披散長發穿淺紫色裙子的艾妃被拖進來。
  “艾妃!”各人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
  “艾妃!”連一直愁眉苦臉的月媚也興奮地走過去,“為什么几個月不見你,你好嗎?”
  “現在好极了!”艾妃仍然和雅各緊握著手,“你呢?好像瘦了!”
  “我?別說我,這些日子你到底去了哪里?我們每一個人都想你。”
  “謝謝,改天我再詳細把一切告訴你。”
  “艾妃的令尊翁不久前去世。”西敏說。
  “對不起,艾妃。”
  “沒關系,我應該感激你關怀我。”
  “艾妃,這儿有位朋友,你是不認識的。”雅各說,“我來給你介紹一一海澄的未婚妻高依芙小姐。自己人,叫依芙。”
  “海澄的未婚妻?”艾妃心里突然一跳,她再看看雅莉,見她靠在西敏身上,她似乎明白了。
  “素仰!”依芙看了看艾妃,“我們雖然素未謀面;但是,你的名字,已經听過好几次。不過,你比我想像中更美麗!”
  “謝謝,其實你才是美人。”
  “你們兩個都是美人。”海澄擁著依芙的腰肢。
  “傻丫頭!”雅各走過去搔了搔雅莉的短發:“看點心好了沒有,我們邊吃邊聊天。”
  “我才不去!”雅莉嘟起嘴,看看西敏,“他把我的頭發都弄亂了。”
  “大欺小。”西敏替雅莉弄好頭發。
  “我開心嘛!”沉寂已久的雅各活躍了。
  “你開心!去撥艾妃的長發,看她罵不罵你!”西敏邊答雅各邊哄雅莉。
  “雅莉!”艾妃過來了,一看見她,就捧起她的臉,“為什么好像不開心?”
  “哥哥欺負我!”
  “好!等會儿我會好好罰他,來!”艾妃拉起雅莉,“我們去吩咐佣人准備點心。”
  “都准備好了,一下令,立刻可以吃!”
  “是嗎?不過還是去看一下比較好!”艾妃拖緊雅莉進去,邊說邊撫她的短發。
  吃下午茶時,雅各握著艾妃的手,向大家宣布:“我們決定九月七日結婚,日子是我媽咪選的,到時大家都要盡力幫忙。因為,你們都是伴娘伴郎。”
  “哈!把我們的光輝都搶去了!”
  “光輝?”依芙望住海澄。
  “月媚,我愛你!你嫁給我吧!”
  “你簡直荒謬,你怎對得起表姐。”月媚用力掙扎,“如果你再敢侵犯我,我告訴偉烈!”
  “好!沒關系!偉烈知道了,會殺死我,我死了,美寶沒有丈夫;不過,沒關系,她可以帶著我的錢再嫁!”
  “你為什么不肯放過我?”
  “沒有,剛才你還沒听完,你表姐絕對不會得到我的遺產。明天我跟律師說,我的老婆和她的弟弟、表妹,想謀奪我的家產。如果我給偉烈打死,把錢捐給政府!嘿!到那時,美寶立刻變成窮光蛋了。而偉烈會因為殺我而坐監,可怜,美寶想替他請律師都沒有錢。你的愛人,別說不能完成他的志愿做個好醫生,他還要喪失前途,在監牢里過一生。你想想,因為你不肯合作,害了美寶,又害了你心愛的偉烈,你多狠心?還說愛偉烈?愛是要犧牲的,比如我,因為我愛你,我宁愿被偉烈殺死!”
  月媚全身一抖,她愛偉烈、愛美寶,怎能犧牲他們?尤其是偉烈,他一定要念完醫科,這是他唯一的愿望,也是月媚唯一的希望。
  正當月媚呆呆地想,沒有反抗,停止掙扎的時候,程克安緩緩地把她的裙子的鈕扣解開;然后把她壓在地上,當她醒覺的時候,反抗已經太遲,因為她已經被程克安占有了。
  舞會散后,偉烈回到房間,看見月媚坐在他的床上。
  “三點多鐘了,為什么還不睡?”
  “我等你,我有很重要的話跟你說。”
  “明天說好嗎?我很倦!”偉烈在她的面頰上吻了一下。
  “不行!一定要現在說!”
  “好吧!”偉烈脫掉外衣躺在床上,他握著月媚的手,“你說吧!”
  “明天我們立刻离開這儿,我們在外面租地方住。”
  “為什么?”偉烈睡意全消,瞪大了眼,“誰對你不好?”
  “不要問原因,偉烈,如果你愛我,跟我走,我求你!”
  “父母死后,我和姐姐相依為命,我怎能無緣無故离開她?她不會讓我走的!”
  “難道你一生一世不离開她?”
  “不是一生一世,等我大學畢業,正式做了醫生,成家立室了,搬出去,總算理由充足。而且,如果程克安欺負她,她還可以住在我們家里。現在毫無因由,我們又沒有錢,根本無法‘自立’。”
  “我在這儿生活,根本不快樂!”
  “我知道,我明白。其實,我也不快樂;但是,我們沒有能力反抗,暫時只好忍耐,一直等到我能工作賺錢!”偉烈把月媚擁在怀里,“請你為了我,繼續忍受下去。”
  “啊!偉烈!”月媚哭了起來。
  “你今晚怎么了?怪我扔下你去玩,還是有人欺負你?”
  月媚拼命搖頭,她不能告訴偉烈,她确信偉烈明白一切之后,會殺死程克安!殺人者死。偉烈為一個衣冠禽獸而送命?太沒有价值。就算香港沒有死刑,終身監禁,同樣是一輩子見不得天日,她不能令偉烈為她犧牲一切,她不能毀了他!
  “我明白了,因為我出去了,沒有人陪你,你一個人孤單寂寞,所以感触起來。”偉烈吻著她的眼淚,“我答應永遠不會留下你,無論我到哪儿都帶著你,好嗎?”月媚只有點了點頭。
  “好了,听話。現在我送你回房,乖乖地睡覺。”偉烈把她抱起來,擁著她走出房間,“明天我們還有許多節目,早點睡覺,明天才有精神;否則眼睛圍了黑圈,好難看!”
  昨晚的事,程克安一直擔心,他怕月媚抵受不住,真的會告訴偉烈。偉烈知道他奸污了月媚,就算不打死他,也會把他打至殘廢。
  几天下來,一點動靜也沒有,偉烈甚至极少跟他頂嘴。當然,自己心里有事,自己明白。
  他确定月媚為了偉烈的前途,啞忍下去;以后,只要用偉烈來威脅月媚,就不用擔心月媚不乖乖地就范。一想到月媚已控制在他的手中,他禁不住由心坎里笑出來。
  于是,從此之后,程克安的膽子越來越大。只要偉烈不在家,美寶不留意,就對月媚動手動腳。有時匆匆拉一下她的手,拍一下她的屁股,或者在月媚的纖腰上捏一把。月媚只好避開他。
  可是,有時是避無可避的:只要偉烈不在家吃飯,他就要月媚坐在他身邊,理由是,月媚易于侍候他。美寶不知道丈夫那么下流,已污辱了月媚;還以為程克安故意刻薄、虐待月媚,她還為月媚感到難堪。其實,程克安想找机會接近月媚,她坐在他旁邊,他可以把手伸到床底去撫摸月媚的大腿。
  月媚羞憤交集,全身像火燒似的;可是,她只有啞忍。因為,美寶一旦知道程克安的禽獸行為,還怕偉烈不知道?為了偉烈,不要輕舉妄動。程克安越發得意忘形。
  這天,月媚把一盤熱騰騰的白灼蝦拿出來,看見飯桌上只有美寶一個人。
  “表姐夫不在家里吃飯?”
  “他最近很少出去,轉性了!”
  “菜都齊了!”
  “可不是?大概是看報紙睡著了,月媚,你去叫表姐夫吃飯。”
  “我!我去?”
  “為什么這樣大惊小怪?”美寶笑了起來,“又不是第一次!”
  “可是,我……”月媚心里想,“這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我明白了,你怕表姐夫向你發脾气,不會的,你只要告訴他,有一盤白灼蝦,他就會高興得跳起來。你去叫他,我要打個電話。”美寶說完站起來,看見月媚仍然站著不動,便推了推她說,“去啊!菜冷了不好吃!”美寶走開去打電話,回轉頭,月媚仍站在那儿,她有點生气,皺起眉,“還不去叫表姐夫?你到底怎么了?”
  月媚避無可避,只好上樓,她敲了敲房門,准備在門外叫程克安吃飯。可是一點回音也沒有,難道他真的睡了?月媚心里想,開了門,在門口大叫一聲,把他吵醒了算數。
  她一開門,立刻有只手拖了她進去,她站不穩,倒在程克安怀里。程克安踢上門,一面吻月媚,一面動手動腳。“你干什么?你瘋了!”月媚用力推他。
  “我想你想瘋了!”程克安把手伸進她的裙里,亂撫亂摸。
  “程克安,你再不放手,我要喊救命。表姐就在下面。”
  “好啊!叫吧!美寶看見我們擁作一團,她當然生气,我就告訴她,潘美寶,我不要你了,我要娶月媚。她恨死我,當然告訴偉烈,于是程、潘兩家,家散人亡。”
  “你好卑鄙,好陰險。”
  “潘偉烈兩姐弟待你那么好,你想恩將仇報?那你就答應我吧!”
  “你到底要怎樣?”
  “陪我上床。”
  “現在?如果我們再不下去,表姐要上來了,那時候,真的是家散人亡。”
  “除非另外約個日子!”
  “不!”
  “那就現在吧!”程克安餓虎擒羊似地狂吻她,月媚隱約听見高跟鞋的聲音,她知道美寶等得不耐煩,上樓來了!
  月媚踏了他一腳:“表姐上來了!”
  “由她!除非你給我一個日子。”
  月媚念頭一閃:“好!星期日!”
  “唔!”程克安拉好衣眼,出門前說,“星期日我會找你!”
  星期日,偉烈穿著黃T恤,藍馬褲,短靴,推開月媚的房門,看見她躺在床上雙眼瞪著天花板。
  “八點半了,還賴床。快起來,九點半集合,你還有半個小時打扮。”
  “偉烈,我想不去了!”月媚坐起來,“我有點不舒服,再晒太陽,我會暈的;而且,你們去騎馬,我又不會,多沒意思!”
  “你不去,艾妃、雅莉她們會很失望。”
  “這樣好不好?今晚大家還要吃飯,跳舞的。你回來接我去吃飯,反正你也要回來換衣服的。”
  “你不是不舒服嗎?還能跳舞?”
  “我只是睡眠不足,多睡一會就沒事了。今晚你喜歡我穿什么衣服?我穿好衣服,等你!”
  “我喜歡你穿那條黃色的裙子,配上我送給你的寶石項鏈,我六點半回來接你!”
  “你要走了!”月媚把他拉下來,用兩只手撫摸他的臉,“讓我好好地看看你!”
  “傻瓜,以后你還要看好几十年。”
  “不,我福薄,也許沒有太多机會。偉烈,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也是我唯一的家人,假如我失去你,我就不能再生存。”
  “我也不能夠沒有你!”
  “你不同。你沒有我,還要好好活下去,為自己而活、為我而活,做個好醫生解救病人的痛苦。你要活得充實、活得幸福;否則,我在天堂也不會快樂!”
  “你今天盡說傻話,快睡覺,打扮好了等我回來!”
  “偉烈,親我一下。”月媚擁緊他。
  偉烈低頭吻了她,她攬著偉烈不放,兩個人纏綿了好一會儿……
  月媚穿了黃色長裙,戴上偉烈送給她的項鏈。程克安進來,穿著日式睡袍。
  “表姐打牌去了?”月媚推開他的手,“別弄皺我的衣服,乖乖躺在床上。”
  程克安往月媚床上一躺,解開睡袍。
  月媚走到床邊,程克安拉她一把,她倒在程克安的怀里,程克安攬著她擁吻。
  她緩緩伸手到枕下,拿出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刀,突然她推開程克安,雙手緊握著刀柄,把利刀往程克安身上狠命插下去。
  “你……”程克安痛苦,詫异又迷惘。
  “我殺死你這個禽獸,殺死你這個色魔!”月媚壓住程克安。每說一句就插一刀,程克安身上的血濺在她的臉上、身上,“你死了!表姐可以過好日子,偉烈可以做醫生。你的錢不能捐出去,因為你沒有立遺囑。我恨你、恨你,殺你、殺死你……”
  程克安被插了十几刀,月媚的神志迷亂,她拿了一瓶滴露喝了一口又一口,她沙啞著聲音說:“表姐,偉烈,沒有人會欺負你們,我殺了他!我殺了他!”
  她扔下玻璃瓶,滿面酸淚,她沉吟著:“偉烈、偉……烈,我愛你!”于是,她在胸口致命處狂力插了一刀。死前的一剎那,她抓住了偉烈的相片。
  正在吃午餐的偉烈,心房突然跳得好厲害,腦海里老是出現月媚的影子。
  “我要打個電話!”
  “電話就在你后面。”
  他撥了電話:“阿四,請月媚姑娘听電話!”
  “吃飯不忘表妹,”海澄哈哈笑。
  “什么,阿四?你再說一遍,啊……”偉烈手一松,電話跌下來,他托住頭,身体搖晃了几下。
  雅各連忙過去扶住他:“什么事?”
  “月媚……死了!”
  雅各手一揮:“我們立刻到程家。”
  雅各第一個沖進月媚的房間,看見床上、牆上、地上都是血,還有兩個恐怖尸体,他嚇了一跳。偉烈看見月媚臉上點點血跡,身上插著一柄刀,他立刻暈了過去。
  大家立刻施行急救,偉烈一醒過來,慘叫一聲:“月媚!”他跪在地上把冰涼的尸体擁進怀里,“為什么?為什么?”艾妃、雅莉和依芙哭作一團,西敏和海澄也六神無主。
  雅各定了定神,蹲在偉烈身邊:“我們找到兩封信,一封是你的。”
  “月媚給我的信,替我裝好!”偉烈淚眼迷糊地笑著,“她穿了黃色裙子,戴了項鏈,她好漂亮啊!雅各。”
  “是的!”雅各哽咽著,“把月媚抱在長沙發上,你休息一下。”
  “不!月媚喜歡我抱住她!她冷,你看她的手有多冷?”
  那時候,美寶聞訊赶回來,她看見丈夫死得那么恐怖,禁不住扑過去嚎陶大哭:“誰殺了他,誰那么忍心殺了他!”
  “美寶姐,月媚姐也死了!”
  “月媚!啊!月媚,你死得好慘。”美寶呼天搶地。
  “美寶姐,月媚有一封信給你!”
  “遺書?”
  美寶把信拆開——coc1表姐:程克安占有了我的身体后,他要和你离婚,娶我。他不是一個好丈夫,他一直在傷害你,也在傷害偉烈。為了你和偉烈的幸福,我殺死他。表姐,情非得已,我不能看著你一無所有被踢出程家,也不能讓偉烈有机會下手殺程克安,因為殺人是要償命的。我愛偉烈,有義務保護他,請你原諒我!……coc2
  “美寶姐暈過去啦!”
  眾人忙亂了一會,偉烈對雅各說:“我抱住月媚不能看信,你把信念給我听,好嗎?”
  “那是你的私人信呀!”
  “沒有什么秘密的,一定是叫我不要忘記她的生日,你念出來。”
  雅各看了看眾人,鼓起勇气念出來。coc1親愛的偉烈:很抱歉,今晚我不能陪你去跳舞,因為我太累,需要休息。不過我穿了黃裙子,戴上你送給我的項鏈,我是不是很好看,你高興嗎?
  你一直問我,這一個多月以來,為什么悶悶不樂?那是因為我在兩個月前的一個晚上,給程克安奸污了。他答應我只是一次,永遠不會有第二次,所以,我雖然因為失去處女貞操而痛心,但仍然繼續活下去。想不到半個月前他又強奸我,以后他一直想占有我,我知道自己永遠不能逃离魔掌。因為他手上有一張王牌——就是你。如果我不和他合作,他把我和他的丑事告訴你,他知道你牛脾气,一定會對付他,他要你為他毀掉前途,在監牢過一生。我不能讓他傷害你,也不能再忍受他的侮辱;于是,我殺死他!你答應過我,假如我死了,你會活得更好,努力讀書,做個好醫生,幫助窮人,多做善事。你成功,你有幸福,我在天堂也會笑,答應我!勇敢地活下去……coc2
  偉烈突然站起來,把月媚的尸体放進雅各的怀里,他像瘋狗似的扑向程克安:“你這禽獸,你敢污辱月媚,我殺死你,我要殺死你!拿把搶來……”
  海澄、西敏拉住他,可是偉烈力大無窮,雅各放下月媚,過去拉住偉烈:“月媚已經殺了他!程克安已經死了!”
  “該死!”美寶冷冷地說,“死得好!西敏,打九九九,把他那丑陋的尸体搬走!”
  “殺死他,我要替月媚報仇,”偉烈仍在瘋,汗和淚水混在一起。
  “艾妃!”美寶抱住她,哭了起來。
  雅莉蹲在月媚身邊,把她的眼皮撫下,她的眼淚一顆顆滴下,洗清了她臉上的血漬。
  當時情況很亂,哭的哭、叫的叫、鬧的鬧,雅各怕控制不住偉烈,終于忍痛一拳打暈他,對海澄說:“你和西敏立刻送他進醫院,一步也不要离開他,我留下來等警察。”
  西敏和海澄一人一邊扶住偉烈,雅各送他們上車:“記著,一分鐘也不要离開他,辦妥這儿的事我會立刻去醫院。”
  “雅莉,她……”西敏最不放心的。
  “我會安慰她!”
  經過一段時間,偉烈的情緒逐漸平复,這天,他主動約雅各見面。
  雅各看見偉烈,很高興:“這些日子你一直躲起來不肯見我們,你好嗎?”
  “瘦了,精神還支持得住。前些日子心情不好,害大家擔心。”偉烈牽起嘴角,帶來了罕有的微笑,“大家都好嗎?”
  “艾妃婚后的确做了個好主婦,她很會侍候翁姑;雅莉已沒有那么孩子气;西敏選讀社會系,希望將來能解決社會的難題;依芙已進了大學;海澄很少嬉皮笑臉,事實上我們每人都想念你!”
  “謝謝!謝謝大家。雅各!我今天約你見面,是告訴你我明天去英國。”
  “你要出國?留下美寶姐。”
  “其實這也是她的意思,她認為我到外國讀書,對我比較好。雅各,我走后,我希望你和艾妃有時間去探望姐姐,她一個人很寂寞。可以嗎?”
  “我會把美寶姐接到我們家里去,這樣易于照顧,大家也熱鬧些。”
  “這個倒不必,姐姐准備把舊屋賣掉,另買一幢新的。她說我由英國回來,就有一個家。啊!謝謝你們送給月媚許多玫瑰。”
  “我們六個人每星期上一次墳,就是沒有碰見你,以后,我們還會常去。”
  “謝謝!其實,我每次躲著,你們看不見吧!有你們照顧姐姐和月媚,我很安心!”
  “明天我們給你送机。”
  “不必麻煩了!”
  “你忍心离開香港之前,不和大家見一次面?”
  “好吧!明天見!”
  第二天,雖然下雨,但是各人都來了,四劍俠擁抱在一起,依依不舍。雅莉和偉烈感情深厚,也加了進去。艾妃和依芙安慰哭得肝腸寸斷的美寶。
  “偉烈哥,你要好好念書,將來做個偉大的醫生。”雅莉邊哭邊說,“不要令月媚姐失望,還有美寶姐……”
  “我一定會做個真正為人類服務的好醫生。”偉烈撫了撫雅莉,鼻子直發酸,“你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要听話,不要再任性!”
  雅莉伏在西敏的怀里直喘气。
  偉烈跟每一個人握手道謝,當他和艾妃握手時,他說:“請多照顧我姐姐!”
  艾妃哽咽說:“她就是我姐姐。”
  偉烈入閘的時候,美寶扑過去攬住弟弟,姐弟倆哭作一團。
  這情景,連大男子漢的雅各也忍不住下淚,相依為命十几年的姐弟,被迫分离。
  擴音器第三次召集,艾妃和依芙過去把美寶拉開:“你隨時可以去英國看偉烈。”
  偉烈向大家揮揮手,再三回頭,終于入閘了。
  “再見!偉烈!”每一個人舉起手說。
  走出机場,雨停了!天邊露出一束陽光,那嬌艷的彩虹仍然在展耀它的七彩繽紛。
  “天晴了,真好。”雅莉望著天空,“偉烈哥會有一個愉快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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