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二十一章 英雄難過美人關


  陳一絕在閒的時候,可以說是個正宗的“爛板凳”,坐下之后就不愿再起來。
  所以清茶社的歌舞一直在為他表演著。
  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陸欣忽然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陳一絕正在搖頭晃腦地跟著曲子哼著,眼角余光發現陸欣走了,連忙道:“陸兄弟怎么又要走了?”
  陸欣道:“我只在附近轉轉。”
  陳一絕這才放下心來,道:“你可要早點回來。”他現在感到自己已离不開陸欣了。有這個高手在身邊,很有安全感。
  陸欣飛快地走出清茶社,走上了大街。
  大街上很熱鬧,來往的行人很多,陸欣在街道中心停了下來,看著來往的車馬。
  許多人都好奇地看著這個自衣青年人,十分奇怪,見他站在路中間,也不怕車子撞倒。
  陸欣的目光始終看著天空。
  一輛豪華而寬闊的馬車從街疾馳而來,速度飛快,四匹馬個個都可稱得上千里馬。
  四匹快馬就要撞上了陸欣,陸欣卻依舊背負著手,目光不离開天空。
  四飛馬的馬蹄都已騰空,眼看就要踩上陸欣。
  陸欣的表情動作依舊,仿佛不知道危險的來臨。
  馬嘶鳴著勒住了,距离陸欣只有一指之遙。
  一陣“咯咯”嬌笑從馬車箱中傳出,陸欣的面上有了半絲笑容。
  車廂門打開了,車上輕盈地走下一個女人。
  一個美麗而且全身上下都充滿著嫵媚的女人。
  這個年輕女人依舊格格笑著飄然到了陸欣面前,微張未唇道:“陸公子果然是英雄豪杰,臨危不懼呀。”
  陸欣看了女人一眼,聲音盡量很溫和地道:“鳳姑娘果然守約,按時前來了。”
  風姑娘笑了,笑得很媚,媚眼如絲,道:“陸公子約妾前來,已是妾的榮幸,怎敢來遲呢?”
  陸欣也笑了,道:“鳳姑娘太謙了,在下實在不敢當。”
  風姑娘又是一個媚眼,盯住了陸欣英俊的臉上,嗲聲道:“難道陸公子沒有興趣看看妾今日的打扮嗎?”
  陸欣看了一眼鳳姑娘的裝束,的确是花了不少時間打扮的,頭發挽了一個楊貴妃墜馬喜,歪歪的發警上,插著一把鳳頭銀級,顯得天真、純洁,素花繡裙下一雙纖足套著繡鞋。
  風姑娘挺了挺本就很丰滿的胸,面上微帶含羞之色,雙目微閉讓陸欣欣賞自己的麗姿。
  過了片刻,鳳姑娘張口妙目看著陸欣,想說:“看夠了沒有?”這句話,可是話剛出口立即就收了回來。
  陸欣的目光早已不在她的身上,而是看著馬車。
  鳳姑娘的臉已紅了,紅得像一塊紅布,是羞還是气憤?
  陸欣回過頭來,淡淡地道:“今日鳳姑娘打扮得很漂亮……”
  鳳姑娘听見陸欣夸贊自己,心中大喜,連忙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打扮這么漂亮?”
  陸欣繼續把話說下去,“難道去會情人?”
  鳳姑娘的臉又一紅,低聲道:“今天我只是為了會陸公子你的。”
  陸欣談淡一笑,道:“哦?”
  鳳姑娘對陸欣的話顯然不滿意,一撅小嘴,人已走人車廂之中。
  陸欣看著她的背影,依舊站著。
  鳳姑娘在車中等了一會不見陸欣上來,急忙探頭道:“陸公子還不上來?”
  陸欣道:“胡前輩會生气的。”
  鳳始娘似乎有點生气,胸脯一起一伏的道:“你怕我吃了你?”
  陸欣笑道:“我不希望和胡前輩發生誤會。”
  鳳姑娘冷笑道:“丟失我,胡人杰讓我來接你的。”
  陸欣點點頭,大步走人那豪華,寬大的車廂,坐了下去。
  馬車很平穩,速度也很快,不久后就到了一個路口。
  車子停住了,車廂外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是陸公子來了嗎?”
  鳳姑娘恨恨地道:“陸公子千万別理那女人,她比狐狸精還坏。”
  陸欣笑笑道:“多謝姑娘提醒。”
  鳳姑娘的身于緊靠著陸欣道:“陸公子可別忘了妾呀。”
  陸欣向旁邊移了移身子,道:“我們該下去了。”
  他剛要推開車門,門外那嬌滴滴的聲音又已響起:“陸公子難道和鳳始娘有說不完的話,不能下來說嗎?”
  車廂門打開了,車下站著一個比鳳姑娘更令人心動的女人。
  鳳姑娘冷冷地看了一眼那美麗的女人,緊緊依著陸欣走下車來,對那女人哼了一聲。
  那女人吃吃笑著道:“鳳妹妹對花姐姐有气,也不該當著陸公子就生呀,多掃陸公子的興呀。”
  陸欣道:“敢問姑娘芳名?”
  那女人嬌笑道:“陸公子叫我阿花就行了。”
  陸欣一抱拳道:“原來是八夫人,失敬。”
  阿花笑道:“陸公子能屈駕到此,實乃榮幸之极。”
  陸欣道:“胡前輩在何處?”
  阿花道:“妾身馬上就領陸公子進去。”
  阿鳳斜眼看了一眼阿花,冷冷地道:“我們自己有腿會進去,不麻煩你啦。”
  阿花也不理會,只在前面帶路,阿鳳緊緊依著陸欣,隨后走進了路邊的小酒館。
  阿花走路時總是很有節奏的扭動著那纖細的腰肢,款款而行,所過之處余香陣陣,給人以風情万种的感覺。
  阿鳳可不愿陸欣看阿花一眼,是以不斷地向陸欣拋媚眼,撒嬌。
  陸欣并不為之所動,現在他需要的不是這些,而是早點見到胡人杰。
  穿過店堂進人后宅,陸欣終于見到了胡人杰。
  胡人杰笑哈哈地走過來,拱手道:“陸公子果然守信。”
  陸欣還了一禮道:“胡前輩請在下來,在下豈敢不來。”
  二人客套一番,便坐下敘談,阿花和阿鳳站在胡人杰身后看著。
  胡人杰道:“陸公子近來和運气不錯,竟和飛龍幫聯手了,哈哈……”
  陸欣苦笑道:“胡前輩此言差矣,我和飛龍融手乃是不得已而為之呀。”
  胡人杰“哦”了一聲道:“難道陸公子有苦衷?”
  陸欣道:“其實在下并非有心幫助飛龍幫,只是想利用其勢力助我除掉兩個仇家,奪回我喜歡的人。”
  胡人杰笑道:“我上次向陸公子提出的條件,現在可愿答應?”
  陸欣道:“我就是為了此事才來。”
  胡人杰道:“只要天字鎖一到手,你的條件我馬上就能辦到。”
  陸欣道:“可是空口無憑,在下若冒性命之險奪到天字鎖,前輩不能實現諾言怎么辦?”
  胡人杰道:“這事陸公子盡可放心,我會讓你放心的。”
  他轉買對阿花道:“過會把耿青請來,等陸公子用天字鎖交換他的人頭。”
  陸欣森然地道:“還有歐陽冰。”
  胡人杰笑道:“陸公子的胃口也太大了吧,讓我把當世兩大高手全部除去?”
  陸欣點頭冷然道:“一個都不能少。”
  胡人杰思忖了片刻道:“陸公子難道要我把老命給賠進去?”
  陸欣笑道:“憑胡前輩的武功和机智要除去兩個高手,還是綽綽有余的。”
  胡人杰皺著眉頭道:“好吧,既然陸公子說了,我也不再還价。”
  陸欣點頭道:“胡前輩果然有气魄。”
  胡人杰道:“什么時候交換?”
  陸欣道:“當然我一得到之后即交換,天字鎖長時間放在我的手上也不方便。”
  胡人杰笑道:“祝陸兄旗開得胜,馬到成功。”
  陸欣道:“我也希望胡前輩早點實現諾言。”
  阿鳳送陸欣出了大門,走上馬車車廂。
  陸欣道:“鳳姑娘回去吧,我自己走回去。”
  阿鳳用眼膘著陸欣,媚笑道:“難道你不喜歡我送你嗎?”
  她歎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一個女人至少總得找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男人,否則她豈不太寂寞了?”
  陸欣也歎了一口气,手已搭著阿鳳的細腰走進了車廂。
  他是個有七情六欲的人,剛才若非礙于胡人杰,面對嬌小玲瓏,鳳騷誘人的胡人杰的第三十八房小妾怎么會不動心呢?
  既然是阿鳳自己送上門的,而且是胡人杰并不知道的情況下,給胡人杰戴頂綠帽子又有何不可呢?
  陸欣之所以滿足阿鳳還有兩點原因,一是對梅琳雪的渴望不成產生的寂寞之感,還有就是占有阿鳳無疑是在胡人杰身邊安下自己的眼線。
  有這么多的好處陸欣何樂而不為呢?
  車廂門被緊緊地關上了,馬車在飛馳,馬蹄踏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車廂內也發出快樂的呻吟……
  馬車又停下了,陸欣感到很愉快,他輕輕地給阿鳳理了理亂發,吻了這尤物一下,准備推開車門。
  阿鳳又一次抱著陸欣,咬著陸欣的耳朵低低地道:“你一定不要忘了今日……”
  陸欣笑了笑道:“寶貝,我當然不會忘記。”
  阿鳳道:“你一定要早點拿天宇鎖來,我們才能再次相會,我盼著下次早點到來。”
  陸欣笑道:“我當然也希望。”
  阿鳳仍抱住陸欣,囁嚅道:“不管你以后和梅姑娘怎樣,只要需要我,我隨時會到你身邊的。”
  陸欣輕輕推開阿鳳,道:“我會的。”走下了車去。
  陸欣知道自己得赶快走,他怕自己被這迷人的女人再次迷倒,大事就辦不成了。
  他得快點辦這事,好早點回來重溫舊夢。
  其實陸欣已經上了個當,一個很大的當。
  他忘了胡人杰是誰,胡人杰用過的女人從不給別人用的。他肯花血本把自己寵愛的女人用在陸欣身上,也就說明……
  陸欣此時喜滋滋地想著剛才的快樂時光,以為自己占了便宜,卻不知他下面的路將是怎么樣的。
  他認為剛才對自己体貼人微的女人,真的希望和自己有第二回。
  陸欣錯了。
  陳一絕仍坐在茶社中,搖頭晃腦地听著曲子。
  清雅悠揚的京韻之曲,對于曾經中過秀才的“金筆秀士”陳一絕來說,簡直是如同仙樂般美妙。
  戎馬生涯的閒暇之余,陳一絕的整個身心都投進了這令人如痴如醉的清唱藝術之中,戲曲中戲子典雅的扮相,傳神入目的勾魂之眼,媚被如火,更令人神魂顛倒。
  陳一絕一向痛恨去妓院嫖妓,他認為那是粗魯而不道德的行為,与他這秀才的高貴身分絕不相符。
  于是,美妙清雅而絕倫的小曲,卻使這位自負頗有文采的秀士醉倒于那字正腔圓的絕妙音韻之中。
  戲曲中那華麗似行云流水的唱段,在陳一絕的耳膜中無疑是夭下最美妙的享受。
  戲曲的音律之美,形象之佳,傳神逼真,固然可讓這位秀才護法能夠獲得他所得到應有的享受,然而,更重要的卻還是清茶社駐台的一個女旦角,俊美絕倫的扮相真令他如痴如醉。
  美好的東西,自然是人人趨之若鶩,陳一絕自不例外,自從在護鎖的閒暇之余,獲得了文人騷客妙解韻律的樂趣之后,他竟已變得醉心于此道之中。
  陳一絕愛好韻律,就如同養花的人愛花一樣,絕不會中途而廢的,因為能專心獲得自己的樂趣畢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的确,俗語曰:青菜、蘿卜各有所愛,陳一二絕迷上了戲曲的精妙与動听,自是做人般的一种享受。
  可惜,陳一絕卻錯了,他的命本沒有此永遠享受的幸運,因為他人在江湖,身不能由己。
  清茶社的戲曲又一次令所有的戲迷陶醉、傾倒,這曲戲的曲名叫“玩物喪志”。
  戲子精确、妙不可言的塑造了一個喪志于玩物的秀才,最終沒有獲得善終的經過。
  陳一絕也不禁為台上那反串的旦角吐字的圓潤,傳神的行為動作所傾倒,這是他自從迷上听戲以來最陶醉的時候。
  然而樂极會生悲。
  陳一絕是絕不會想到這一曲玩物喪志的曲子,會演繹到自己頭上來,更沒想到由喪志演繹成了“喪命”。
  陸欣笑容滿面地走了進來,卻看見陳一絕仍在不斷吟唱著曲子,對自己剛才去了那儿一點都不關心。
  陳一絕終于滿意地站了起來,在桌上放了一錠五十兩的大銀。
  這出手如此大方,陳一絕倒是從沒有過的,是因為今天特別高興,還是預感到這是最后一次賞銀,店家不知道,陳一絕也不知道。
  當然店家也不想知道,他只想知道賺錢。
  陳一絕手挽著陸欣走出茶社,還念念不忘剛才的戲曲,笑道:“陸兄弟沒有听到剛才的曲子吧,那真是可惜。”
  陸欣道:“陳兄,我們現在去那?”
  陳一絕笑道:“回總舵,你不是要看天宇鎖嗎?”
  陸欣微微一笑道:“好啊,我們走吧”。
  陸欣兩次進入飛龍幫總舵的時候,心中總有點不自在。
  雖然陸欣在當世武林也算得上拔尖人物,但看了飛龍幫總舵的气勢,卻是令人不由緊張。
  陳一絕和陸欣走過了十八道外圍哨口之后,才來到一棟在總舵中最不起眼的小樓下。
  陸欣望了一眼這破舊的小樓,怀疑地道:“這樓中放著天字鎖?”
  陳一絕點頭笑道:“你想不到吧,往往越不讓人注意的地方越保險。”
  陸欣點頭贊道:“陳兄果然高明。”
  陳一絕哈哈一笑道:“我沒有老弟的蓋世武功,當然得用腦子保護石鎖的安全啦。”
  小樓的樓梯狠窄,二人一前一后走上樓去。
  陳一絕用他那一大串鑰匙,開啟了一個大鐵鎖,二人走進了十二道鐵門才來到一個房間中。
  房間很大,也很空曠,真絲的地毯之上只有一張桌子。
  一張很華麗的紅木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玉匣。
  不用問,玉匣中裝的自然是江湖上万人想得的天字鎖。
  陳一絕很自傲地看了一眼陸欣,道:“陸兄弟看見了吧,這就是天字鎖。”
  陸欣道:“陳兄可否打開給小弟一觀?”
  陳一絕警惕地道:“陸兄弟自己打開看吧。”
  陸欣搖頭道:“陳兄雖放心我,我卻不能自己動手,以免……”
  陳一絕听著此言也對,便走上前去打開玉匣。
  一個平常無奇的石鎖靜靜地躺在玉匣之中。
  陸欣仔細地看了兩眼,确認此乃真品,他的面上露出一絲笑容。
  這是一絲殘酷的笑容。
  可惜陳一絕沒有看見,這是個致命的錯誤。
  陸欣忽然向門日大喊一聲“誰廣,劍已飛起。
  陳一絕惊异地向門口看去,他沒有看見人影,卻感到身后的勁風,但已退了。
  他這時才后悔。
  遲到的后悔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但他想在最后的時候拖上殺他的人一起去死。
  陳一絕的頭被劍砍得飛起來時,陳一絕的腳已踢中地毯下的一個暗鈕。
  陳一絕的尸体倒下的一霎間,四面牆已經發出一道道綠光,直射陸欣。
  陸欣在一劍砍落陳一絕人頭的瞬間已搶過玉匣放人怀中,箭雨閃著綠光已直刺而來。
  箭來得夠快,夠密集。
  陸欣的劍已夠快,防守夠嚴密,但還是中了兩箭。
  陸欣身子后躍,凌空倒翻,奔出門去,下了樓,才拔出羽箭。
  他連忙點住傷口的穴道不讓血涌出,若讓人發現自己中箭受傷,會引起很大麻煩。
  值得慶幸的是陸欣很傲然地走過十八道哨口也無人阻攔,那些飛龍幫眾只看了陸欣一眼,并不在意。
  在飛龍幫眾的印象中,沒有人敢到飛龍幫總舵來干什么不利的事情,絕對沒有。
  但他們都錯了,太傲慢輕敵是飛龍幫的“光榮傳統”,也是這可怕的習慣害了陳一絕,也害了飛龍幫。
  陸欣走出飛龍幫總舵,才感一自己的傷口有些麻木,他中的可能是毒箭,他硬撐著拐人一個胡同。
  財富客棧。
  “丙”從大衣柜中探頭縮腦的跑了出來,溜出屋去。
  他立即去找“甲”、“乙”二人,告訴他們這件可笑又可怕的事。
  財富客棧太大了,“丙”稀里糊涂的找了半天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甲”、“乙”二人正在睡午覺呢。
  “丙”一陣狂呼亂叫地把二人吵醒,“乙”一睜眼一看,罵道:“你這臭小子回來了,我還沒打你呢。”
  說罷,跳起來就要打。
  “丙”連忙滿臉堆笑的道:“你別記仇嘛,我有正經事要說。”
  “乙’气呼呼地道:“你還有什么正經話要說?”
  “丙”道:“你們猜我剛才碰見了什么事?”
  “甲”道:“不是給鬼拖了去吧。”
  “丙”笑道:“若我剛才不碰到這件事,過會儿真的會有鬼來拖我們去呢。”
  “甲”道:“怎么回事?”
  “丙”把剛才听到這事詳細說了一遍。
  “乙”惊道:“那吳仁行是飛龍幫的?万一他害了我們再害耿大哥怎么辦呢?”
  “丙”嘻嘻一笑道:“我們不會讓他活到那時候的。”
  “乙”道:“那要怎樣才能阻止他們呢?”
  “甲”接口道:“我們先把廚房的那兩個家伙放倒,再對付吳仁行。”
  二人都覺得此計不錯,三個人便出了房門直奔廚房而去。
  忽然,“丙”嚷了一聲,道:
  “喂,甲、乙你們先去,我拿些東西就來。”
  廚房門。
  大鼻子侍衛一手叉著腰,一只手中握著個勺子正在攪拌一鍋甜湯。
  小個子侍衛挾著腰刀站在門曰,不時向門口張望,他的腳下躺著一個廚于,血流了一地。
  大鼻子侍衛舀起一勺甜湯放在大鼻子前嗅了嗅,滿意的笑了。
  小個子侍衛問道:“怎么樣啦?”
  大鼻子侍衛一陣奸笑道:“管保他們聞不出。”
  小個子侍衛狠狠地道:“多放些老鼠藥,不然毒不死他們。”
  大鼻子侍衛道:“我加了一斤老鼠藥還怕毒不死他們!”
  房頂上的“甲”、“乙”、“丙”三人一听都咋舌,心道:
  “這家伙如此心狠手辣,竟放了一斤老鼠藥,毒死一百個人也綽綽有余。”
  “乙”就欲跳下房去,抓住兩個侍衛猛打一頓,“甲”連忙攔住,看兩個侍衛還說些什么。
  大鼻子侍衛對小個子侍衛道:“我們去吧,趁熱給几個小于送去,冷了會聞出味來的。”
  小個子侍衛指了指地上的廚子道:
  “我們先把這廚子給藏起來,別給別人發現了。”
  二人把廚子的尸体拖向一邊的柴草堆,用草把他草草蓋了一下,只剩一只腳露在草外。
  大鼻子侍衛走到爐前去端鍋,小個子侍衛已走了出去。
  大鼻子侍衛剛把鍋端起來,就覺得有人拍了他一下。
  他以為是小個子侍衛在開玩笑,不悅地道:“別鬧,這鍋中的湯太多了,濺出來怎么辦?”
  沒人答言,大鼻子侍衛回頭看了看,竟然沒人。
  在大鼻子侍衛回頭看的一霎間,他的頭上又被打了一下。
  大鼻子侍衛心“刷”地一下提了起來,這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角余光掃了一下草堆,渾身猛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因為他看見草堆中的那具尸体露出的腳沒有了。
  大鼻子侍衛忍不住想要大叫起來:天啦,我遇見鬼了。
  他再也不顧甜湯了,扔下鍋就飛快地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半天才定下神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
  大鼻子侍衛的手中緊握著鋼刀,心中怦怦直跳,他四處看了半天也沒有什么可避邪的東西,眼珠一轉有了計策。
  他把昨日換下的內褲放在地L,蹲在上面就大解,希望能拉點下來,可是卻絲毫拉不出。
  大鼻子侍衛正在用力之時,門響了起來。
  不是敲門,而是什么東西在撞門,門被撞得砰砰直響。
  片刻之后,門被撞開了,一個白衣白帽卻沒有臉的廚子出現在大鼻子侍衛門口。
  大鼻子侍衛的心又飛上了喉嚨口,身子抖個不停,大便小便都异常順暢地拉了下來。
  那廚子發出“陳呼,味呼”的怪聲,竟一蹦一蹦跳了進來。
  大鼻子侍衛的臉色已經被味得發綠,汗毛孔皆豎了起來,頭發也都倒立了起來。
  那沒臉的廚子蹦到他的面前停了下來,伸出了手。
  与其說伸出的是手,不如說是爪子,十根竹筷長的爪子,瘦枯枯的顏色發黑,直扑大鼻子侍衛的鼻子了。
  大鼻子侍衛再也蹲不住了,他的心里也已受不住這可怕的壓力,倒了下去,倒在自己拉的污穢物之上,血殷殷地從五官中淌了出來。
  那廚子嘻嘻笑著,跑了出去。
  小個子侍衛在前面走著走著,也不見大鼻子侍衛跟來,邊走邊罵道:“這大鼻子也真是,走路像個二姨子,慢吞吞的。”
  他忽然感到天上落下几滴水珠打在臉上,伸手一摸,是血。
  小個子侍衛心中一惊抬頭看了看頭頂,除了一棵樹枝在擺動,什么都沒有。
  他罵了一聲,又向前走去,一陣冷風從背后吹來。
  這陣風竟吹來了一陣血雨,打在小個子侍衛的背后,小個子侍衛大惊,回首去看。
  哇,太可怕了。
  他看到了太可怕的事情了。
  剛才被自己殺了的廚子竟站在自己的身后,正瞪著凸出的眼睛,無神地望著自己。
  小個子侍衛雖然從不信鬼神,卻也不禁發毛,他一個凌空倒翻,身子落在丈外。
  他一落下就覺得雙肩上各搭了樣東西。
  小個子侍衛發現是爪子,一雙毛茸茸,巨大而肥碩的爪子,然后他就看見了兩張臉。
  兩張可怕而猙獰的臉,臉長得也很奇特,一張嘴長在腦門上,口中拖下一條血紅而且長長的舌頭,蓋住了僅有的一只眼睛,耳朵錯落有致地排在眼睛兩邊,更可怕的是臉的側面長著兩只鼻子。
  這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同時向小個子侍衛的臉上靠過來,仿佛要親熱一番。
  小個子侍衛的方寸已亂,但手中刀已然砍出,直砍向兩個鬼頭。
  兩個鬼凌空翻起,一前一后把小個子侍衛困在中間,口中發出“嗷嗷”叫聲,不斷地蹦向小個子侍衛,爪子直指他的頭頂。
  小個子侍衛刀碰不著鬼的半根毫毛,懼意更重,一不小心,被鬼爪拍出三丈開外,一跤跌在早已倒在地上的廚子身上。
  小個子侍衛已心力交瘁,再也無法從尸体上爬起,他所触及的到處都是冰涼。僵硬的尸身、恐懼、惊哧,都涌向了小個子侍衛。
  那兩個鬼已經從怀中掏出兩根捆牛的繩子蹦到面前,舌頭忽然飛起,露出一只墨綠色的眼睛盯著他。
  小個子侍衛的魂魄似已散去,他無力地蹬了蹬,躺在他殺害的廚子身上死了。
  這時“丙”已奔了過來,歡快地大叫:“抓鬼呀。”
  那兩個鬼笑嘻嘻地除下了面具扔在地上,道:“那大鼻子怎么樣啦?”
  “丙”笑嘻嘻地答道:“倒在自己的大便上死了。”
  “甲”道:“我們赶快把這兩個家伙埋起來,不然柳姐姐和柳惠看見了不哧坏了才怪呢。”
  陸欣忍著劇痛走進了一家小酒館,他急需找個僻靜之地療傷。
  他匆匆地直奔小店后堂,被店伙計攔住道:
  “客官,請在前面用餐,后面是地窖。”
  陸欣道:“我就是要進地窖,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多給銀兩。”
  說罷掏出五十兩銀子遞了過去。
  小二歡天喜地的接過,暗笑心道:“這五十兩銀子可買下一個店了,他把地窖全搬走也不值十兩銀子”,于是道:
  “你放心,我不會說的。”
  店門口走進一個人,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冷冷地道:“你不用怕他告訴別人,已經有人知道了。”
  陸欣猛然回頭,狠狠地道:“你是誰?”
  黑衣人淡淡地道:“我!”
  陸欣冷笑道:“現在我在想一件事。”
  黑衣人笑道:“什么事?”
  陸欣森然道:“殺人!”
  黑衣人“哦’了一聲,似乎對這話沒有反應。
  陸欣不愿再和黑衣人浪費時間,身于直旋,雙腿擊向黑衣人。
  黑衣人向旁走了兩步,很平淡地讓過一擊,冷冷地道:“你受傷了,所以就別浪費体力,若在平時我不是你的對手。”
  陸欣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頹然地道:“你有什么要求?”
  黑衣人笑道:“天字鎖。”
  陸欣在椅子上坐下,冷笑道:“你的胃口不小啊。”
  黑衣人淡淡一笑道:“我只想把這東西做小小的禮物送給一個朋友。”
  陸欣冷哼道:“你有把握?”
  黑衣人笑道:“風云縹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陸欣道:“既然郭大俠要趁人之危暗下殺手,那就來吧。”
  郭威道:“我經常會中別人的激將法,可是今日不會。”
  陸欣臉一紅,不耐地道:“我們有仇?”
  郭威搖頭道:“當然沒有,不過你別忘記曾經恩將仇報的那件丑事。”
  陸欣的面色更紅了,陰測惻地道:“既然你把話說到這份上,那就出手吧。”
  郭威笑了笑道:“你有把握在此刻胜我?”
  陸欣額上冒出了冷汗道:“你試一試吧。”
  郭威道:“我并不想從你的尸体上奪過天字鎖。”
  陸欣感到自己實在已無力再支撐下去,便緩緩地道:“你必須答應我兩件事。”
  郭威道:“可以。”
  陸欣道:“你在一天內不得离開我,要保護我的安全。”
  郭威點頭道:“可以。”
  陸欣道:“你馬上去幫我把清茶社旁那條大街上,一輛馬車上的姑娘替我請來。”
  郭威點頭道:“都可以。”
  陸欣把手伸進怀中,顫抖地掏出玉匣邀了過來道:“你必須發毒誓,一定可以做到這兩件事。”
  郭威伸手接過,道:“我答應你。”
  陸欣遲緩地走入地窖。
  郭威走了出去。
  郭威已經看見了停在遠處的豪華馬車,他快步走了過去。
  從路邊走出兩個人攔住了去路。
  郭威看了一眼兩人,心頭不覺一震,冷冷地道:“原來是齊、程二位長輩,失敬。”
  齊天飛道:“郭大俠一向可好?”
  雙方的話雖客气,語气卻都冰冷。
  郭威道:“在下有急事,恕不奉陪。”說罷,繞身欲走。
  程天雕張臂一攔道:“慢著,郭大俠何事如此急著要走呢?”
  郭威道:“難道程長老有知人隱私之癖?”
  程天雕嘿嘿冷笑道:“我飛龍幫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希望郭大快幫助來找線索。”
  郭威冷笑道:“在下沒有閒心陪二位辦大事。”
  程天雕道:“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事?”
  郭威搖頭道:“我只知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何必惹禍上身呢?
  齊天飛笑道:“若郭大俠已經成為我幫的怀疑對象,又該怎樣呢?”
  郭威道:“那就等在下辦完事后,去貴幫接受調查。”
  程天雕陰惻惻地道:“恐怕不行吧?”
  郭威眉頭一皺,冷冷地道:“這就由不得你做主了。”
  程天雕面色一沉,手背青筋已經暴起,齊天飛向他施了個眼色,對郭威道“郭大俠還是考慮一下吧。”
  郭威沉聲道:“考慮什么?”
  齊天飛道:“是自己交出天字鎖呢,還是要我們動手,俗話說:打人無好手,若刀槍無眼傷了和气豈不糟糕?”
  郭威冷笑道:“多謝齊長老提醒,不過在下對閣下的兩個建議都不感興趣。”
  程天雕忽然長嘯著拔劍,一道銀色光芒從天魔劍上傳出,彎彎地形成一個弧度。
  郭威冷冷地看著程天雕拔出的劍,不說話也不動。
  程天雕道:“你亮兵刃吧,我不會殺手無寸鐵的人。”
  郭威道:“對付你也需要亮兵刃?”
  程天雕冷笑著,突然出手!劍光一起,閃電般地朝郭威刺去。
  那股懾人的劍光刺向郭威的時候,郭威的身子隨著劍气飛起,身子向后落去,“叮當”一聲,兩支玲瓏的小鏢閃爍著兩道光發了出去。
  程天雕長嘯不絕,凌空倒翻,天魔劍帶著一道弧度划出,又化成無數點光彩,擊向風云縹。
  風云鏢沒有沖破劍气所形成的一道劍网,立刻飛掠而回,落在郭威的袖中。
  功夫的強弱已在兩招之內分出,天魔劍确實比風云鏢強上一些。
  凡是絕頂高手大都不會因對手比自己略強,而喪失比下去的決心,郭威就是這樣。
  風云鏢在郭威手中,“叮叮當當”地響著,正在尋找一個更好的机會再次攻擊。
  面對當世兩名一流高手,郭威不得不多加小心。
  這不是郭威怕二人,而是天字鎖一定要安全交出。
  這時長街的一端并肩走來兩人,一個黃衫襲襲,一個白衣飄飄,兩位如同散步般地慢慢走來。
  郭威緊繃的心弦松了下來,他微笑著向白衣人招了招手。
  白衣人就是耿青,黃衫人就是歐陽冰。
  程天雕和齊天飛也發現了走來的二人,心中暗自著急,看來此次是拿不回天字鎖了。
  耿青和郭威打了個招呼,并引荐歐陽冰与他見面,大家客套了几句,好像旁邊沒有齊、程二人一般。
  程天雕干咳了一聲,道:“郭威,我們還是到一邊談吧。”
  郭減冷冷地道:“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好談的。”
  程天雕大怒,道:“郭威別以為來了幫手就可以逃脫,今日一定要讓你倒在這儿。
  郭威也不理會程天雕,對耿青、歐陽冰道:“今日我作東,請二位去酒店一敘如何?”
  程天雕再也無法忍受,冷笑著后退兩步,忽然長嘯一聲,飛身而起,天魔劍化作一道閃電,畫著圓弧直擊面去。
  他的人和劍竟似合二為一。
  這就是天魔劍成名的殺著,几乎無人能敵。
  郭威也未料到天魔劍會突然出手,待他反應之時人已被劍气籠罩住了。
  他無論向任何方向閃避,都很難躲過犀利的劍鋒。
  就在這時,兩聲清嘯,兩股清純的劍气如同兩條銀龍出海般地挑被了天魔劍的劍网。
  眨眼間,嘯聲已絕,劍气頓收,劍网已無,程天雕的身形疾落,落下時差點跌倒。
  程天雕看著耿青、歐陽冰怒道:“二位果然厲害,竟聯手對付我呀。”
  耿青看了一眼歐陽冰,贊道:
  歐陽兄出劍迅疾,小弟确實無法比擬呀。”
  歐陽冰談談一笑道:“耿兄過謙了,你劍法之輕靈,當世也無几人能望你項背。”
  程天雕听二人談話,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便對歐陽冰道:“小王爺,你真的要幫助外人和王爺抗衡。”
  歐陽冰冷冷地道:“你不要信口胡言,我沒有做王爺的爹。”
  齊天飛一見勢頭不妙,拉住程天雕便急步走了。
  郭威見二人遠去了,便從怀中掏出天字鎖道:
  “我知道耿兄是不會向一個受了傷的人要東西的,不過這天字鎖非同小可,我卻不能接江湖道義行事,只能逼陸欣交了出來。
  耿青道:“既然郭兄得到天字鎖,一定要好好收藏,不可落人他人手中,若不然必將引起江湖殺戮。”
  郭威把天字鎖遞給耿青道:“這天宇鎖原來就是你的,現在原物奉還,也省了我一些麻煩。”
  耿青接過天字鎖道:“郭兄為我取得天字鎖确實出了很大的力气,真是非常過意不去。”
  郭威忽然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后會有期。”說著人已奔出,消失在路回。
  郭威走到厂豪華的馬車前面,用手敲了敲車廂門。
  車廂內有個嬌滴滴的聲音道:“來了。”
  “啞啞”一聲門開了,一個滿頭珠光寶气的美麗女人探出頭笑道:“陸公子,想不到是阿花吧。”
  郭威看了一眼這女人,立時一愣——這女人竟赤裸著身子,露出雪白的身子,高聳的胸膛,纖細的腰。
  那女人竟似睡眼朦朧,也不睜眼,伸出雪白的手臂來抓郭威,口中道:“陸公子來呀。”
  郭威向旁閃開,冷冷地道:“姑娘放尊重點。”
  阿花這才知道來人不是陸欣,忿然回身,光背對著郭威叫道:“你是什么人,敢偷看我睡覺?”
  郭威的目光看著路邊的一棵樹上,冷冷地道:“在下雖是身份低賤,對姑娘卻無半點興趣。”
  阿花大怒,回身罵道:“你這臭男人,敢罵本姑娘是婊子?”气得胸脯直抖。
  郭威閉上嘴,似乎不愿多答理她。
  阿花也不穿上衣服,坐在車上道:“你找我有事?”
  郭威冷冷地道:“姑娘是不是在下替你買一件內衣穿上好遮遮羞呢?”
  阿花的臉騰地紅了起來,道:“你有什么事快說吧,別廢話。”
  說著已穿上了一件紗衣。
  郭威仍然不看她道:“陸欣讓我告訴你,他在前面酒店等你。”
  阿花大喜,媚眼一拋道:“請先生上車吧。”
  郭威冷冷地道:“在下恐受不了車廂的气味,還是自走的好。”
  阿花粉臉紅得更厲害,“砰”的一聲關上車門,馬車跟在郭威身后駛向陸欣養傷的小店。
  陸欣見來的是阿花,不禁道:“怎么是阿花姑娘?”
  阿花扭動著纖腰走到陸欣面前,媚眼如絲道:“你不希望我來?”
  從內心來說,陸欣是較喜歡阿花的。
  因為無論是從長相、身段,聲音各方面來看,阿花都比阿鳳強,特別是那雙勾人魂魄的眼睛,更是使陸欣無法忘怀。
  阿花看了一眼地窖中并無別人,悄聲地道:“你愿不愿意我服侍你呢!”
  陸欣看看阿花已然伸過來的櫻唇,當然舍不得放棄,便迎上一吻。
  阿花的手就伸人了陸欣的怀中,袖中,在四下游走。
  阿花輕解羅衫,身子壓在陸欣身上……
  一陣溫存之后,阿花有點失望,但她并不灰心,這次不行還有下回。
  陸欣推開了阿花道:“你快回去告訴胡前輩,讓他想法把郭威給除了,天字鎖現在已落在他的手中。”
  阿花聞言迅速站起來穿好衣服,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她現在恨不得殺了陸欣。
  陸欣在她和阿鳳的心中并不占一點位置,自己和阿鳳爭風吃醋的情形完全是胡人杰設計的。
  讓阿花、阿鳳輪番勾引陸欣,是為了讓他死心塌地的為胡人杰奪取大字鎖。
  天字鎖丟失,陸欣几乎沒有利用价值了,所以阿花連一眼都不再看陸欣,走了出去,絲毫不念剛才之情。
  阿花此時不殺陸欣已算是便宜他了。
  阿花走出小店的時候,郭威正坐在外面店堂中喝酒。
  胡人杰听了阿花的報告后,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机關算盡,想利用陸欣奪取天字鎖,可是竟落人別人手中,真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心中怎會快活呢?
  胡人杰看了一眼身邊的阿花和阿鳳,吸了口气道:“我出江湖第一件策划嚴密的計策竟然被毀,唉……”
  阿花道:“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先去找姓郭的奪回天字鎖,可能他還在小店中呢。”
  胡人杰把竹笛插在腰間,神情嚴肅地對阿鳳道:“把天字會‘天女隊’全部拉出包圍小店。”
  吳仁行回到財富客棧卻找不到手下侍衛,心中焦急,也不再找,便只身去尋耿青。
  剛才在總舵听到天字鎖被搶之事,耿青也可能知道了,所以要在耿青出手之前除去他。
  吳仁行要找一個人并不太費事,因為飛龍幫遍及四處,現在他已得知耿青在“清茶社”附近,便飛速赶去。
  他剛出財富客棧身后立刻出現了三個人影。
  “甲”、“乙”。“丙”三人尾隨而去。
  吳仁行奔了一會儿,一名黑衣大漢從路邊走出向他施了一禮,回稟了一些事情,然后站在路邊。
  “甲”、“乙”、“丙”三人待吳仁行走遠了,來到那大漢身邊,“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剛才吳護法說讓我們處理這件事,你和我們走吧。”
  那大漢一愣:“什么事?”
  在他一愣之際,“乙”猛擊一掌,已將他攻翻在地,三人如剝皮似的把他的衣服扒了下來,“丙”洋洋自得地穿上。
  這“甲”、“乙”。“丙”三人年紀雖小,個頭卻已長得如成人一般,是以“丙”穿了黑衣大漢的衣服并不顯得大。
  “甲”道:“我們把他騙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干掉。”
  “乙”指了指前面的一座小山,道:“對呀,我們把吳仁行騙到山上,嘿……”
  “丙”笑道:“就由乙去騙他吧。”
  “乙”一縮脖子,訕訕地道:“為什么要我去呢?”
  “丙”嘻嘻笑著:“這主意是你出的啊。”
  “乙”怒道:“我把黑大漢打翻,衣服卻給你騙走了,該你去。”
  “丙”得意的笑道:“我去就我去,不過柳惠又要認為我是英雄了。”
  “乙”正要動心,轉念一想:千万別上這小子當,他用的是激將法,別以為我沒學過,耿大哥曾經單獨教過我的,哼……”
  “丙”見“乙”不動心,只好快快地道:“你們在前面的山上等我。”
  說罷人已飛奔追赶吳仁行去了。
  “丙”邊跑邊給自己打扮,一會儿掏出梅姐姐送的假面具戴上,一會儿把頭發理理好,不過又一會儿,他就望見了吳仁行。
  “丙”從小路走了下去。
  吳仁行正在疾走之間,又有一黑衣大漢攔住去路,報告道:“稟護法我看見耿青已經到了前面,确實在那儿不祥。”
  吳仁行看了一眼陌生的手下,道:“你帶路我們快去看看。”
  吳仁行之所以不對“丙”起疑心,乃是因為飛龍幫的人實在太多,堂堂護法不認識小幫眾,也不足奇怪。
  吳仁行隨著“丙”左轉右拐來到山腳下,不禁疑惑道:“耿青在山上?”
  “丙”粗著嗓子躬身道:
  “是的,剛才屬下看見了他和一個書生在下棋。”
  吳仁行也不再問。隨后上山而去。
  “丙”在前行,忽聞腳下小山洞中傳來一聲貓叫,他一失足人已落入小洞中。
  “甲”、“乙”二人躲在洞中暗處悄聲對“丙”道:“你上去直走,把他引到前面一個大山洞里去。然后我們用大石頭把門給堵起未。”
  “丙”笨拙的從小洞中爬上來,喃喃地罵道:“這鬼山洞差點把我腿給折斷了。”
  吳仁行對手下的傷勢并不關心,飛龍幫的習慣就是如此,任何首領對屬下都沒有人情味。
  “丙”在前面一瘸一拐地帶路,吳仁行緊隨其后,走到那山洞口停了下來。
  吳仁行看了一眼山洞,冷冷地道:“朋友,你還要帶我上哪?”
  “丙”裝著不解地看著吳仁行道:“吳護法這是何意?”
  吳仁行冷笑道:“我‘武生’吳仁行在江湖上混了這么多年,難道連你是什么人也看不出?”
  ’‘丙”忽然看著山洞大叫:“誰?”
  吳仁行回首一看,“丙”雙掌忽地擊到!
  吳仁行冷笑著反掌拍出,兩人各退三步。
  這掌一對,功力強弱已然分出,二人雖都退了三步,“丙”是雙掌擊出,吳仁行卻是單掌,已略胜一籌。
  “丙”看著山洞又大叫道:“鬼來了。”
  吳仁行陰惻惻地道:“你用嘴說出一朵花來也沒有用。”雙足一起,直襲“丙”的胸前。
  忽然間,吳仁行只覺身后傳來一陣掌力直拍后背,急忙回身,反掌拍出。
  吳仁行一回身,心中不由“咯瞪”一下,只見了個巨大瘦長的白衣吊死鬼拖著血紅的舌頭,從山洞中跳出。
  那有兩丈高的白衣巨鬼口中吐著長長的紅舌頭,“哧哧”地蹦向吳仁行,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
  吳仁行大喝一聲,飛身躍起,空中拔劍,劍光如匹練,向那吊死鬼腰畔刺去,劍光錯落,如同落花繽紛。
  那吊死鬼竟被吳仁行閃電般的劍光砍成兩半。破衣飛舞,從巨大白衣中飛躍出兩條人影,四掌晃動,直拍吳仁行前胸。
  吳仁行大惊暴退,“丙”在他身后悄然出掌猛擊其后背。
  一個踉蹌,吳仁行已被打落在洞口。
  “甲”、“乙”二人飛身疾踢,吳仁行大叫一惊被踢人洞中,還要爬起奔出,可惜遲了,已經來不及了,洞口被一塊巨大的岩石堵住,一絲縫隙都沒有留下。
  吳仁行絕望的叫喊著,咒罵著。可是一切都無濟于事,他只有在這儿靜靜地過完了這一生。
  “甲”、“乙”二人還算人道,在洞中放了一些食物和水,能夠讓吳仁行再生存個十天、八天不成問題。
  “乙”在洞外大呼道:
  “你們真的要把這小子關在里面悶死他呀?”
  “丙”嘻嘻笑著道:“乙,你別裝著好人啦,這大石頭不是你堵在洞口的嗎?那吳仁行做鬼之后,只會來找你的。”
  “乙”叫道:“這鬼主意是你出的,吳仁行做鬼之后,應該找你才對呀。”
  吳仁行在洞中听著二人爭吵,心中更加痛苦,自己闖蕩江湖一輩子打雁不成,反讓雁啄了眼。
  忽然大石移動了一絲微弱的光線射了進來,吳仁行心中不禁狂跳,難道逃生的机會來啦?
  “乙”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吳仁行你告訴我,做鬼之后找不找我報仇呀?”
  吳仁行眼珠一轉,道:“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不找你報仇。”
  “乙”想了半天,才道:“你說吧。”
  吳仁行道:“你把我放出去。”
  “丙”大聲道:“乙,不能放他。”
  “乙”并不理會“丙”的話,把大石頭又向邊上推了一點,對吳仁行道:“你用手推開大岩石吧”
  吳仁行大喜,把手伸出扶住岩石向一邊推去。
  “乙”大笑著和“丙”把岩石用力一推,大石又嚴嚴實實地堵住了洞口。
  吳仁行痛苦地大叫,并咒罵著。
  “乙”、“丙”拉著“甲”三人笑嘻嘻地走下山去。

  ------------------
  舊雨樓掃描,bbmm,jjyy,liu等 OCR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