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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章 神秘佳人


  華天虹一瞧樹后轉出的紫衣少女,正是玉鼎夫人的貼身婢方絮玉,不禁大喜過望,暗想:“刺殺任朋的匕首在她身上,這是命案的關鍵,我且詐她一詐,套一套她的口供。只見方紫玉嫣然一笑,檢襖一禮,道:“華公子赶來臨安,可是要見我家夫人?”
  華天虹游目四顧,見四外無人蹤,故意臉色一沉,冷冷說道:“你家夫人要見,你也要見。”
  方紫玉聞言一怔,見他神色不善,惑然問道:“公子爺要見小婢何事?”
  華天虹冷笑一聲,道:“那日在曹州,你在酒中下毒,謀害我的性命……”
  方紫玉急聲道:“那不是毒藥。”
  華天虹厲喝道:“是什么?”
  方紫玉臉上一紅,道:“是……是春藥,婢子鬧著玩的。”
  華天虹怒喝道:“混賬!哼!今日狹路相逢,你就認命吧!”呼的一聲,一掌擊了過去。
  方紫玉花容失色,妖軀一晃,急急閃了開去,叫道:“少爺且慢!婢子有下情稟告。”
  華天虹瞑目道:“你有何話講?”
  方紫王六神無主,美眸一轉,朝華云望去,道:“請老管家替我求情。”
  華云尚是初見方紫玉,心中對她并無成見,但不知華天虹何以与她為難,愣了一愣,道:“小官人的事誰管得了,我無能為力,你另想別法吧!”
  方紫玉無可奈何,轉面朝華天虹道:“小官人,今日不是狹路相逢,是婢子見到小官人,特地命雪儿前去領路的。”
  華天虹左掌一豎,似欲一掌擊去,道:“廢話少講,你到底要死要活?”
  方紫玉急道:“婢子要活!”
  華天虹冷冷說道:“要活命也成,我有話問你,你須照實招來。”
  方紫玉連連點頭,道:“婢子照直講。”倏地羅袖掩口,竊竊一笑。
  華天虹怒喝道:“有何好笑的?”
  方紫玉急忙將嘴一抿,嬌聲道:“婢子早知小官人是大仁大勇的英雄,不會真的傷害婢子。”
  華天虹道:“那也難講得很。”頓了一頓,問道:“你家夫人姓什么?”
  方紫玉口齒一呆,道:“婢子不敢講,小官人去問夫人,夫人豈有不講之理。”
  華天虹冷冷一笑,道:“你的武功是誰教的?跟隨夫人多久了?”
  方紫玉道:“婢子自幼儿跟隨夫人,武功全是夫人所授,可惜資質魯鈍,雖得名師,武功卻膚淺得很。”
  華天虹道:“你使用什么兵刃?”
  方紫玉似是未曾想到他有此一問,頓了一頓,嬌聲笑道:“婢子從來不使用兵刃,有生以來,也從未与人性命相搏過。”
  華天虹暗暗忖道:這丫頭十分狡黠,她看准了我不會傷她,豈肯講出實話,那匕首雖是凶器,事無對證,諒她也不會承認。
  想了一想,覺得還是暫且隱忍,以免打草惊蛇,當上容色一弛,道:“快點領路,我有事要見你家夫人。”
  方紫玉抿嘴一笑,嬌聲叫道:“雪儿快跑!”轉身疾奔而去。
  華天虹与華云跟隨在后,三人一獸,轉向東方奔去。
  華云尚未見過玉鼎夫人,這時心頭一動,低聲說道:“這丫頭的輕功已臻上乘,別的武功諒必也不等閒,有婢若此,主人的身手可想而知,小官人是千金之軀,深入虎穴……”
  華天虹輕輕歎息一聲,道:“大廈將傾,獨木難支,眼前是善良人士掙扎圖存之時,人人都得盡心盡力,誰也不是千金之子。”
  華云道:“人心難測,那玉鼎夫人若有加害小官人之心,咱們送上門去,豈不太冤枉了?”
  華天虹道:“玉鼎夫人絕無害我之心。”
  華云茫然不解,問道:“為什么?”
  華天虹聞言一怔,沉吟半晌,道:“我也說不出道理。”
  華云忠心耿耿,將小主人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玉鼎夫人是一位名噪江湖,卻又神秘莫測的女人、華大虹悅不出一個道理,他豈能放心得下,門知華天虹為人剛毅,不畏艱險,自己難以勸解,只得怀著滿腔疑慮,不再多言。
  約莫奔行了一個時辰,浪濤澎湃,大海已然在望。
  華天虹縱目四望,只見一座小小的山丘之上,聳立著一座白石俐成的華廈,白石圍牆,朱漆大門,牆內花木扶疏,奼紅嫣紫,蒼青翠綠,朝陽之下,一片絢而醉人的景色。
  方紫玉忽然櫻唇一曝,向那异獸雪儿噓哨兩聲,那雪狸歡欣若狂,運足如飛,霎時跑成了一條白線,轉眼沖上山丘,隱失于那棟白石華廈之內。
  華云眉頭緊皺,道,“這東西好快。”
  華天虹笑道:“你未曾見過它与人搏斗,武功稍差之人,簡直不是它的敵手。”
  華云道:“听說這東西產在西域,不知怎能适應江南的气候?”
  華天虹道:“西域也有春夏,并非終年苦寒。”
  說話中,方紫玉已領著二人登上山丘,來至那座白石華廈之前。
  只見兩個垂譬小婢敞開了朱漆大門,門內迎出宮裝高舍,羅裙曳地的玉鼎夫人。
  方紫玉當先奔到,歡聲叫道:“夫人,小王爺駕到!”
  玉鼎夫人倚門而立,美眸之內奇光流轉,凝望著隨后到來的華天虹,春風滿面,笑意盎然,真似閨中少婦,迎接遠出歸來的夫婿一般。
  華天虹腳步一送,拱手笑道:“小弟來得鹵莽,打扰姐姐了。”
  玉鼎夫人槳然一笑,從頭到腳看他一眼,道:“又与誰動手了?”
  華天虹猶未開口,方紫玉已搶著說道:“与風云會的燕山一怪,打了一夜,几乎送掉一條小命。”
  玉鼎夫人目光一黯,似怨似嗅,道:“動輒拼命,這又何昔
  華天虹哨然道:“那老怪是我的殺父仇人。”伸手一指華云,道:“他是先祖身邊的人,名叫華云。”
  玉鼎夫人接口道:“原來是老管家,失迎了。”
  華云瞧她對小主人那般親呢,心頭正在嘀咕,但見她如此親切地招呼,不將自己看作下人,頓時態度一變,欠身道:“不敢當,有扰夫人情靜。”
  玉鼎夫人微微一笑,挽住華天虹的手臂轉身走了進去,道:“風云會与神旗幫的大軍,尚未离開鎮江,你是悄悄赶來的?”
  華天虹點頭道:“我是特地前來拜望姐姐的。”
  玉鼎夫人黛眉一揚,語帶關切地問:“有重要事情?”
  華天虹見方紫玉和那兩個垂譬小婢外,屋中又迎出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人多口雜,不便講話,當下含糊說道:“江湖三大,間密云不雨,小弟被卷在這漩渦之內,心頭煩悶,來瞧瞧姐姐,散一散心。”
  玉鼎夫人嫣然一笑,目光一閃,風情万种地瞟他一眼,道:“白君儀呢?你如何向白嘯天交待?”
  華天虹臉色一紅,笑道:“有什么好交待的,小弟的苦衷,姐姐應該明白。”
  王鼎夫人道:“你越來越世故,講話也漫無邊際了。”
  說話中,眾人已進入一座四壁通風,濃蔭密布的敞廳,奉茶之后,玉鼎夫人立即吩咐擺酒。
  須臾,酒筵排開,華天虹高居上座,華云坐在下首,玉鼎夫人主位執壺,親自為二人斟酒,那殷勤關愛之意,濃過搏中的醇酒,令人不飲自醉。
  華天虹飲了一杯,笑道:“這座宅子渡夏真好,除了姐姐和這几個姑娘,另外尚有何人?”
  玉鼎夫人道:“還有几個婆子。”語音一頓,粟然笑道:“老老少少全是女人,并無一個男子。”
  華天虹道:“此處离總壇路程不近,來來去去,不嫌路程麻煩么?”
  玉鼎夫人笑道:“我雖在通天教下,卻不隸屬于何人,既不值班,亦不應卯,沒有重要事情,難得到總壇去。”
  華天虹道:“通天教主住在一元觀內么?”
  玉鼎夫人眉頭一皺,道:“你先期南下,為的是找通天教主?”
  華天虹搖頭笑道:“素不相識,我找他干嘛?”
  玉鼎夫人似是不愿他与通天教主發生糾葛,聞言之下,正色道:“既然不找通天教主,何必管他住在哪里?”
  她手執金模,沉吟稍頃,道:“燕山一怪名震江湖,你如何是他的對手?”
  華天虹一指華云,笑道:“咱們兩人一齊上。”
  方紫玉立在一旁侍候,岔口笑道:“公子爺才凶哩!剛剛還要取我的性命。”
  玉鼎夫人莞爾一笑,端起酒壺將華天虹的金博注滿,道:“快到午牌了,飲盡這杯赶緊用飯。”
  她一副怜愛橫溢,關怀備至的樣子,華天虹也顯得格外溫馴,只將一個忠心耿耿的老仆華云,瞧得心頭納悶不已。
  用過酒飯,侍儿奉上香茗,華天虹見有下人在旁,始終不提此來的目的,五鼎夫人亦不探問,閒談了一陣,不覺已近午時。
  玉鼎夫人离座而起,道:“虹弟,我領你去海濱跑一陣,順便瀏覽一下景色。”
  華天虹瞧她的眼色,知她不愿華云跟去,當下向華云道:“我去‘跑毒’,有夫人陪伴已足,連日辛苦,你也歇息一日吧!”
  華云心頭不愿,但又不便違拗,口齒一張,吞吞葉葉,一時講不出后來。
  只听玉鼎夫人道:“紫玉安排居處,好好侍候老管家,不可稍有怠慢。”
  方紫玉道:“婢子遵命。”
  玉鼎夫人帶著那异獸雪儿,陪同華天虹步出門外,下了山丘,伸手握住華天虹的手掌,二人一獸,朝海濱徐徐奔去。
  須臾,華天虹体內的蓮毒發作,足下愈奔愈疾,玉鼎夫人也展開輕功,与他手牽手的奔跑,那雪儿緊隨在后,不時發出歡呼之聲,心頭的喜悅,猶胜它那主人。
  奔了一陣,海濱出現一片沙灘,二人一獸就在這沙灘上往复狂奔起來。
  華天虹見玉鼎夫人額上已現汗跡,心頭過意不去,道:“姐姐坐在一旁,侍小弟獨自跑一陣。”
  玉鼎夫人高聲笑道:“舒展舒展筋骨,好玩得很。”
  華天虹無可如何,繼續跑了下去,時值炎夏,烈日當頭,華人虹要散發体力,根本未曾施展輕功,起步未久,人已渾身大汗,玉鼎夫人雖然提气飄身,以上乘輕功奔跑,一個時辰下來,也是香汗淋漓,一身羅衣濕透。
  華天虹見毒力已向丹田下沉,身上的苦楚漸減,立即收住腳步,道:“好啦!歇下吧!”
  玉鼎夫人一手們胸,噓了几口長气,忽然笑道:“下海去沐個浴!”拖著華天虹直向海中奔去。
  華天虹急忙煞住腳步,叫道:“不行……”
  玉鼎夫人嬌聲道:“有我嘛!淹不死你的!”
  華天虹笑道:“我口袋中有几張拳譜,見不得水。”
  玉鼎夫人粟然一笑,蹲下身子,將華天虹的靴襪脫了下來;隨即解下他的腰帶,將他的長衫脫下。
  華天虹雙頰絆紅,取出衣袋中的《蚩尤七解》看了一看,見未損坏,重又收回囊中。
  只听玉鼎夫人低聲笑道:“我是天足,你不討厭么?”
  華天蝦臉紅過耳,道:“姐姐就愛作耍,小弟受不了。”
  玉鼎夫人哈哈一笑,羅儒輕解,霎時將曳地長裙脫了下來,華大虹羞澀難當,身形一縱,急向海中躍去。
  忽听玉鼎夫人妮聲喚道:“虹弟……”
  華人虹扭頭一望,一條晶瑩如玉的人影自半空落下.心慌意亂之下.雙臂一伸,業已抱在怀中,但覺軟綿綿的一團,触手處又滑又膩,慌亂之下,急忙將怀中抱的玉人往水中放去。
  他長在深山,不識水性,自己立在淺水中、卻將玉鼎夫人藏在何處?
  玉鼎夫人格格嬌笑,兩條欺霜賽雪的藕臂緊摟住他的頸項,死也不肯松開,逼得華天虹緊緊閉往雙目,急急向前走去,直到海水齊頸,才敢張開眼來。
  玉鼎夫人嬌軀一陣搖晃,笑道:“再走嘛!走到龍宮去。”
  華天虹齦然道:“姐姐快站好,小心浪濤一卷,同作波臣啦!”
  玉鼎夫人面龐一湊,在他頰上一陣揉擦,道:“咱們一道死,來世結為夫婦,好么?”
  華天虹將頭一搖,隨又說道:“小弟人事未了,不愿輕生。”
  玉鼎夫人緊緊盯住他的雙目,道:“如果人事盡了呢?”
  華天虹輕輕歎息一聲,道:“小弟的毛病,姐姐是知道的
  玉鼎夫人不待他將話講完,截口說道:“我知道你血中含毒。不能娶妻生子。”忽然悠悠一歎,道:“我也沒有那么大的福份,我只要心,不要人。”
  華天虹垂首道:“小弟的心,早已獻予武林蒼生了。”
  玉鼎夫人絲毫不肯放松,道:“那不礙事,仁俠之心給武林蒼生,情愛之心給誰,秦碗鳳,白君儀?”
  華天虹聞言一怔,暗暗想道:若是真有情愛之心,那是布該獻給碗鳳姐姐的了。
  論容貌,秦碗鳳不如白君儀,也不如玉鼎夫人,論風情,淪魅力,論知情識趣,善解人意,秦碗風与白君儀皆難与玉鼎夫人比擬。
  男女之間,极少以道義為先,似華天虹這种重義气,念故舊,堅貞不移的男于,更似風毛磷角一般少見,無論如何,他忘不了秦碗鳳習。純洁無瑕的深情,以及對自己的好處。不過,色字一關尚易勘破,柔情的羈魔,卻是任何男子所難抗拒的。
  英雄豪杰,誰不多情,華天虹雖然不忘1日情,卻無法狠下心腸,將玉鼎夫人拒于千里之外。
  玉鼎夫人見他沉吟不語,頓時扳住他的頸項一搖,嬌填道:“給誰就給誰,何必那么為難?”
  華天虹無可奈何,笑道:“誰都不給,自己留下吧!”
  玉鼎夫人道:“啊……”
  一陣海浪襲來,淹沒了二人的頭頂,華天虹身形一仰,被海浪沖退了丈許,急忙一個千斤墜,穩住了身形。
  玉鼎夫人看他神態慌張,不禁大為得意,叫道:“快點退,要不當真淹死了。”
  華天虹雖有一身惊世駭俗的武功,初次下海,又不識水性,心虛膽怯之下,顧不得怀中所抱赤裸裸的玉体,一听叫退,頓時移步往岸上退去。
  退到淺灘之上,華天虹低聲央求道:“好姐姐,穿上衣裳,免得被人闖見,難以為情。”
  玉鼎夫人吃吃一笑,道:“有雪儿把風,誰能闖得過來?”雙足一勾,將華天虹絆倒下去。
  二人扭在一起,躺在沙灘上面,華天虹見她并無進一步的行動,只得見怪不怪,任由她去。
  玉鼎夫人雙臂環繞住華天虹的頸項,白嫩丰腴的肉体緊壓在他的身上,擠擠壓壓,揉揉擦擦,口中依依晤晤鬧得好生得意!
  華天虹俗念漸起,心頭怦怦亂跳,但他靈智清醒,急忙捺定心神,低聲叱道:“姐姐,你找死么葉
  玉鼎夫人柳腰一陣擺動,伍聲道:“我鬧著玩,誰當真啦!”
  華天虹微溫道:“我受不住,万一糊涂起來,那可要你的性命!”
  玉鼎夫人臉龐埋在他的怀內,道:“一死百了,省得為情所苦,活在世上受罪。”
  華天虹笑道:“混賬,這樣死法,豈不令人見笑。”頓了一頓,伸手一理她濕淋淋的秀發,低聲問道:
  “姐姐姓什么?芳名可以見示么?”
  玉鼎夫人頭也不抬,竊竊笑道:“我姓向,叫做華。”
  華天虹道:“姐姐說笑,那是不愿以真實姓名相示了?”
  玉鼎夫人面龐一仰,幽幽他說道:“這就是我的真實姓名啊!向華的意思,就是心向著你。”
  華天虹听她言中之意,明明是捏造的姓名,但見她一臉纏綿徘惻,神思迷惘之意,不禁大感困惑,道:“向華就向華,隨你高興吧!”
  但听玉鼎夫人道:“你叫我向華姐姐。”
  華天虹微微一笑,道:“向姐姐青春几何了?”
  玉鼎夫人向華柳腰一擺,道:“比你大一歲。”
  華天虹啞然失笑,道:“咱們不談瑣事,小弟有一樁重大的疑難,欲向姐姐請教,但不知姐姐是否愿意据實相告?”
  玉鼎夫人向華蜂首一點道:“縱是性命,姐姐也愿給你,還有什么不依你的。”
  她講得万分自然,令人無法有絲毫怀疑。
  華天虹坦率言道:“小弟向姐姐打听謀殺任鵬一案的真象,凶手是誰?目的何在?任玄的金劍是否丟了?此案是由何人主持?”
  玉鼎夫人向華聞言,兩道柳眉倏地一揚,道:“你問這些干什么,知道得愈多,性命愈危險。”
  華天虹道:“一幫一會一教,都不能容忍小弟,小弟也不能容忍他們,終有一日,彼等會聯起手來,合力對付咱們這一批人,因之小弟要探明這件凶案的內情,瞧瞧是否有可趁之机。”
  玉鼎夫人向華螃首一搖,柔聲道:“你別惹麻煩了,一切有姐姐,你活著姐姐活著,你死……”
  華天虹將頭一搖,斷然道:“姐姐保不了小弟。”
  玉鼎夫人向華聞言一愣,默然良久,始才幽幽說道,“這是我終生的憾事,即令將心挖給你,也無法求得你的寬恕,博得你的歡心了。”
  華天虹茫然道:“姐姐講什么?小弟听不出頭緒。”
  玉鼎夫人向華道:“唉,當初在黃河渡口,我不該見死不救啊!”
  倏然之間,她那風情万种的面龐之上,泛起一片凄滄之色,海浪濺在她的臉上,一粒一粒的水珠,驕陽照射,閃閃生光,明黯相襯,格外動人。
  華天虹輕輕一歎,道:“此一時,彼一時,當日初見,彼此并無交誼,何況還有毒諸葛姚策及八臂修羅查掙在場,姐姐縱有救援之心,亦是無能為力。”
  玉鼎夫人向華連連搖首,道:“唉!不對,我叫向華啊!縱然拼掉性命,當時也該救你,唉!那時我打錯了主意,如今后悔來不及了!”
  她無限愧悔,自怨自艾,令人听了惻然不忍,只是語意含糊,華天虹心頭依舊有迷惘之感。
  只听玉鼎夫人向華低聲問道:“你怨我么?”
  華天虹暢然一笑,道:“一無來由,我怨你則甚?”
  玉鼎夫人向華聞言一呆,道:“如果有來由,你是定要怨我了?”
  華天虹濃眉一皺,道:“宁可入負我,我決不負人,姐姐別再講這些含糊其詞的話,快將那血案的內情講給我听。”
  玉鼎夫人向華道:“你一定要知道?”
  華天虹道:“當然我早知此事有你一份。”
  玉鼎夫人向華吃吃一笑,道:“咱們親熱一陣,否則我一個字不講。”
  華天虹臉上一熱,無可奈何,只得將她緊緊摟住,撫摸親吻,胡鬧了片刻,笑道:“姐姐
  風流,現在不許鬧,講那血案的首尾。”
  玉鼎夫人向華嬌聲道:“什么血案啊?我一點也不知道!”
  華天虹佯嗅道:“你到底講不講?”
  玉鼎夫人向華噗噓一笑,依依晤晤地賴了一陣,道:“講什么?”
  華天虹沉聲道:“刺殺任鵬的女子是誰?”
  玉鼎夫人向華突然變得溫馴之极,伏在華天虹怀中,柔聲說道:“是方紫玉嘛!”
  華天虹道:“哪個方紫玉?”
  玉鼎夫人向華雙睫連閃,痴笑道:“就是家中的那個丫頭:
  華天虹大吃一惊,道:“你胡說八道!”
  男女之間實在微妙,華天虹忽然變成了主人,玉鼎夫人向華倒似奴婢不如,皿促半晌,道:“講真話你又不信,誰敢騙你啦!”
  華天虹蹙眉道:“當時我在場,那凶手長得酷肖白君儀,比你那婢子美得多了。”
  玉鼎夫人向華道:。‘我會令她變,你若不信,晚間我變給你看。”
  華天虹好生迷惘,道:“主持策划之人,除你之外,尚有何人?”
  玉鼎夫人向華道:“這等机密大事,豈能令第三者知道。”
  華天虹訝然道:“是你一個人弄的鬼!目的何在?”
  玉鼎夫人向華傲然一笑,道:“當然是在金劍,任玄將金劍暗藏在落霞山庄,就在他儿子臥榻的床柱之內,連那死鬼任鵬自己也不知道。”
  華天虹連連搖頭,道:“那柄金劍究竟有何用處?值得如此處心積慮,不擇手段地爭奪?”
  玉鼎夫人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有何用處,不過,我弄到手,卻是另有用途。”
  華天虹听她吞吞吐吐,不禁臉色一沉,佯怒道:“有什么用途?”
  玉鼎夫人向華竊竊直笑,道:“現在不講么,到時候再告訴你。”
  華天虹嗅然道:“還嘻皮笑臉,此事關系重大,你赶緊將詳情告訴我!”
  玉鼎夫人向華道:“咱們再親熱一陣,我就都告訴你。”
  華天虹笑道:“你真孩子气……”
  兩人溫存了片刻,玉鼎夫人向華仰起面龐,娓娓說道:“我命紫玉盜那金劍,當然是要挑起風云會与神旗幫的糾紛,真正的目的,卻不是為了通天教的好處。”
  華天虹雙眉一聳,道:“為了什么?”
  玉鼎夫人向華嬌聲道:“為了你啊!”
  華天虹笑道:“莫名其妙,那時你認也不認識我。”
  玉鼎夫人向華竊竊一笑,道:“撒謊的天誅地滅……”
  華天虹道:“休得胡說!金劍呢?”
  玉鼎夫人一本正經地道:“在家里,回頭我給你。”倏地神秘一笑,道:“也在通天教主的寶劍之內,你若能夠當著任玄的面,震斷通天教主的防身寶劍,將那暗藏在劍身內的金劍抖了出來,何愁任玄不与天乙老道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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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學殿堂 赤雷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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