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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危机四伏


  一直目送菱儿天真活潑而充滿依戀的小臉蛋消失的密林之中,燕寄云才緩慢的轉過臉來,對三寸神面妖道:“飛鳳門与潛龍門并無深仇大恨,這許多年來,咱們爭的到底是些再么呢?”
  三寸神面妖不答反問道:“娃娃,這些是你想說的還是令師叫你這么說的?”
  燕寄云道:“這与誰說的也有關系嗎?”
  臉色顯得非常凝重。
  三寸神面妖道:“何只有關系,簡直可以說是事情的關鍵,娃娃,老夫如果沒有說錯的話,這話該是令師叫你說的。”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就算确是家師說的,与燕某自己說的又有什么不同呢?”
  冷冷的笑了一聲,三寸神面妖道:“當然不同啦,江湖上誰不知道潛龍排第一而飛鳳屈居第二,潛龍門既已占了先,在口頭上吃點豆腐又有什么關系,哼,是老夫的話,老夫也會這么說。”
  聞言并不生气,燕寄云淡淡的道:“事實上,當今武林之中,受人敬重与畏懼的決不是飛鳳潛龍,否則,武林不會混亂至此,那還有什么好爭的呢?如果貴門認為有那种必要,燕某當著武林同道之面情愿將飛鳳門放於潛龍之上。”
  三寸神面妖冷冷的道:“這也許是令師說的吧?”
  怒火向上一沖,但又強制壓了下來。
  燕寄云淡漠的道:“是他老人家說的,貴派不是該覺得更光榮嗎?”
  三寸神面妖冷冷一笑,道:“本門用不著別人諂媚,既敢出頭爭這口气,就有著爭气的本事。燕娃娃,令師是自知技不如人,無力挽救當前危机而出此讓位下策吧?”
  冷漠的俊臉突然一寒,燕寄云气极長一聲道:“哈哈……尊駕說的話可真中听,人死不過頭點地,燕某雖無什么本事,但還不至放把這條命看得那么珍貴,尊駕這口頭邀約,燕某算是接受了,雖然,燕某自知不該這么做。”
  三寸神面妖毫無懼色的冷笑一聲,道:“既知不該這么做,娃娃,那你為什么又要這么做了呢?”
  冷冰冰的,燕寄云道:“為了潛龍門。”
  三寸神面妖冷聲道:“令師不是——”
  燕寄云未等他把話說完,已搶口冷笑道:“家師已過世了。”
  紅潤的臉上神色驟然一變。
  三寸神面妖怔怔的站了半天才茫然的道:“娃娃,也許你去見見家師;咱們就用不著比了。”
  冷漠的笑了笑,燕寄云岔開話題道:“朋友,燕某把此間的事料理完后,到那里去會那兩位呢?”
  三寸神面妖凝重的道:“娃娃,老夫說的可全是實話,只要你去……”
  冷冷的截斷三寸神面妖的話。
  燕寄云道:“尊駕用不著再多費唇舌了,燕寄云既然甘違師令要那么做,便無更改之理,尊駕何不乾脆說出地點來,免得咱們在不該動手的時候動手?”
  三寸神面妖凝重的道:“娃娃,你既然是潛龍門的唯一傳人,潛龍一脈的延續就完全寄托放你一人身上了,老夫勸你…冰冷的,燕寄云道:“潛龍門能立足於江湖,決不是依靠別人的同情而活著的,朋友,燕寄云話盡於此,咱們之間該沒有什么好再說的了吧?”
  三寸神面妖已看出事態嚴重了。
  燕寄云的話雖然令人難堪,卻沒有令他忘卻大局,淡淡的笑了笑,才想再開口,突听松林中響起一個嬌脆如銀鈴般的聲音道:“姓燕的,說得夠乾脆的了,此間的事你料理完后,咱們插天崖頂見。”
  三寸神面妖臉色一變,轉向身沒松林,凝重的沉聲道:“師妹,師傅她老人家叮嚀的話你忘了嗎?”
  “是他自己說要比的嘛!”
  三寸神面妖沉聲道:“師妹,凡事都有權衡輕重的必要,你——”
  “大師兄,你要是高興的話,你就幫著他好了,羅嗦什么?”
  三寸神面妖一听話頭不對,忙道:“師妹,你這是什么話。”
  “燕寄云,有人在峰后楓葉岭等著你,他們派來通知你的人已在下山的要道上等著你了,是有本事的,你最好是自己去。”
  冷漠的輕笑了一聲,燕寄云道:“燕某多謝姑娘關照之情了。”
  “插天崖就在楓葉岭后,只要到達那里,一望即知。”
  三寸神面妖急得直跺腳,大聲道:“師妹,你就听我矮子的話听一次如何?”
  “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師兄,取舍由你,我可管不了。”話落松林中響起一聲調皮的輕笑聲,道:“師兄,我先走一步了。”
  三寸神面妖大叫道:“師妹,等等,師妹,師妹!”
  松林中卻毫無反應。
  無可奈何的轉向燕寄云,三寸神面妖緩和了一下,道:“娃娃,說實在的,咱們的确沒有以命相搏的必要,我看……”
  仰臉看看天色,燕寄云冷漠的道:“人爭一口气,佛爭一爐香,朋友,貴派連先師都已不放在心上了,何在乎我燕寄云一個無名小輩。”
  話落朝三寸神面妖一拱手,道:“咱們插天崖上再會。”話落轉身大步向山內另一道高岭走去。
  木然的站立了半天,直到燕寄云的背影消失效密松林中,三寸神面妖才長歎一聲道:“這個亂子可聞大了,師傅一再叮嚀,上一代的恩怨与下代無關。不准找潛龍門的麻煩,而我……,這可怎么好,看來,我這老師兄又上了小丫頭的當了。”
  話落一頓,又自語道:“那小子的脾气与小丫頭一樣,說了就非做不可,我矮子介於他們中間,日后可有苦頭吃的了。”
  話落搖著頭啼啼咕咕的向松林中少女說話的方向走去。
  滿岭楓樹,遮蓋遍野,滿樹的楓葉,迎風飄舞,蒼翠欲滴,不見半點紅色,這楓葉岭,似乎只有秋季才能名符其實。
  一步跨進這片楓林中,燕寄云就覺得气氛靜得有點肅煞,但這感覺,卻沒有擋住他向前道動著的腳步。
  距离燕寄云約有二十丈左右的粗大楓樹后,此時閃出十几個勁裝武士,散立在樹下,個個手按腰間刀柄,狀似臨陣對敵。
  冷漠的笑了笑,燕寄云依然用那种不快不慢的步伐,從容的向前道動著。
  身沒傳來一些輕微的悉嗦之聲,听到了,但燕寄云沒有回頭,只冷冷的道:“各位出來吧!燕某就是各位等待的人了。”
  話聲才落,燕寄云身后的楓樹上立時飛落十多個勁裝漢子,斷去燕寄云該退之路。
  依然沒有回頭,燕寄云仍在向前走著。
  前面的十几個勁裝漢子中,有人沉聲道:“弟兄們,咱們上去。”
  于是,前面的人也涌了上來。
  從容的停住腳步,燕寄云向周圍七八尺外的那些漢子掃了一眼,道:“各位何不把你們有資格說話的人請出來。”
  正前方的十几個勁裝武士中,一個五旬上下的蒼眉虎目老者向前跨出兩步,道:“要見我等的主人不難,不過,燕寄云,那得看看你自己有沒有那個手段。”
  冷漠的笑了笑,燕寄云道:“姓燕的雖然至今還沒弄明白各位是那里來的,但是,現在卻不是問話的時候,朋友,你要燕某拿出什么樣的手段來呢?”
  虎目老者冷聲道:“只要你通得過老夫這一關。”
  淡淡的,燕寄云道:“只你一個?”
  虎目老者虎目中冷光一閃,怒聲道:“就是老夫一個。”
  冷漠的笑了一聲,燕寄云道:“尊駕好大的口气。”
  虎目老者聞言更怒,冷聲喝道:“年輕人,老夫卻以為你狂得令人反胃。”
  俊臉突然一整,燕寄云道:“燕某狂与不狂,此刻言之尚早,朋友,你這一關,燕某怎么做才算過去了?”
  虎目老者冷笑道:“兵刃相見,不死既傷,年輕人,你不是白問了嗎?”
  冷冷的笑了一聲,燕寄云道:“燕寄云不殺身份不明的敵人,朋友,你不必為你那條命擔心的。”
  話落抬掌阻住虎目老者開口,冷聲道:“燕某要闖關了。”
  話落緩步向虎目老者走出。
  虎目老者心中雖气,但卻不敢大意,冷哼一聲,立樁以待。
  大步走到虎目老者身前三尺左右處,燕寄云既沒有住腳,也沒有伸手,仍然向前直走過去。
  驀地大吼一聲,虎目老者雙臂一圈,一招雙雷貢耳電擊燕寄云左右太陽穴,出手奇快無比。
  冷冷的笑了一聲,燕寄云倏然向前跨出一步,在虎口老者雙掌未合上之前,闖進他臂灣之內了。
  似乎沒預料到對手的行動會如此之快,虎目老者猛可里嚇了一大跳,雙腿一用勁,閃電向微倒射出去。腳未著點,咽喉上突覺一痒,燕寄云的一雙手指頭已貼在他喉結上了。
  望著那張惊駭得變成了鐵青色的老臉,燕寄云冷冷的道:“朋友,這一關燕某闖過去了嗎?”
  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應、周圍眾人一見虎目老者受制放燕寄云,本能的各自拔出兵刃,做勢欲扑,場中立時形成一种劍拔緊張的肅煞形勢。
  看也沒看周圍那些人一眼,燕寄云冷冽,深沉的冷笑道:“朋友,你們的人的确不少,但是,燕某要明白的告訴各位,不要往死路上闖。”
  燕寄云話聲才落,正面兩丈之外的人群柜面,突然響起一個洪鐘般的低沉聲音笑道:“哈哈,燕小哥快人快語,說得极是。”
  話落聲音一變,沉聲道:“你們讓開。”
  周圍眾人聞聲,個個散去拉開的架勢,紛紛抱刀向被退下去。
  目光從虎目老者肩頭上向前望去,燕寄云看到了兩丈之外那棵數人合抱的大楓樹下的兩個五旬左右的老者了,潛意識中,他覺得兩人身上的那個醒目而奇特的標志,在他腦海中好像有什么印象。
  并立在楓樹下,一色的月白長袍,胸前都繡著一個巨大無比的藍色展翅巨鵬,鵬首高高的上昂著,似正凝視著万里征程。
  右邊那個人,白淨面皮,劍眉虎目,五柳長髯,直鼻海口,神色間自然的流露出一种洒脫不群的气質。
  左邊一人,身材較矮胖些,圓圓的一張臉,紅如噴火,濃眉大眼,短須蝟張,闊口白齒,另有一种粗曠豪道之气。
  紅臉老者等眾人退下站定之任,才沉聲道:“燕小哥,你是放了他呢?還是拾下他?”
  腦海中仍在追憶著眼前這兩個人的來歷,燕寄云冷淡的道:“兩位說呢?”
  白面老者朗笑一聲道:“哈哈……燕小哥,胳臂都向內灣,人在你手中,你該知道要是我們說的話會說些什么?”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尊駕說得很坦白,不過,燕某既然開口相問,自然也就沒打算兩位手臂會向外灣。”
  白面老音臉色微微一變,冷然道:“要我們求你?”
  淡淡的笑了一聲,燕寄云道:“那將損兩位的威名,是嗎?”
  紅面老者大眼中精光一閃,突然大笑道:“如果老夫低一次頭,能挽回一條人命,老夫愿意那么做。”
  腦海中掠過一絲靈光,燕寄云道:“宁為玉碎,不為瓦全,武林中人,為留盛名而不惜生死。二位何以例外呢?”
  白面老者朗笑一聲道:“一將成名万骨枯;為搏盛名而茶毒蒼生,若知人命無价,該知盛名皆虛。”
  心頭突然一動,燕寄云脫口道:“白帝廟前,雙劍除四絕時,兩位不是也在殺戮嗎?”
  白面老者笑道:“老夫二人只殺了四個,但卻有更多的人免於被殺,老夫以為那么做,沒有什么不該的。”
  心中已完全明白眼前這兩個人的來歷了,收回指在虎目老者喉結上的手指,燕寄云淡淡的說道:“朋友,你退下去吧!”
  虎目老者尷尬的站在那里,卻不知該怎么做才好。
  以低沉的聲音,白面老者冷聲道:“穆清,謝過燕大俠不殺之德。”
  虎口老者聞言忙抱拳向燕寄云道:“穆清謝燕大俠不殺之恩了。”
  話落閃身向右邊退了下去。
  冷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鵝峰堡一向少插足赴江湖是非,今日一鵬一雕,跋涉千里,赶上黃山尋找燕某,想必一多出有因了。”
  白面老者冷漠的道:“燕大俠方才不是提起過白帝廟嗎?”
  俊臉突然一冷,燕寄云道:“求更多的人?”
  白面老者冷聲道:“可以那么說。”
  星目中寒芒如電一閃,燕寄云冰冷的道:“尊駕總体中知道自己要求的是些什么樣的人嗎?”
  紅面老者搶中道:“全是些善良人。”
  冷冷的笑了一聲,燕寄云道:“像雙叟,一怪之流的,是嗎?”
  紅面老者一怔,道:“老夫求得自非他們,他們也用不著老夫等去求,燕大俠,因為你收拾不下他們。”
  燕寄云冷笑道:“能否收拾他們,是燕某自己的事,劍翅雕,燕某要問的是你這善良二字做何解?”
  紅面老者——劍翅雕為之語塞了。
  白面老者冷聲道:“燕大俠,雙叟、一怪為人如何。姑且不談,只憑燕大俠給武林帶來的恐怖這一點,鵝峰堡就不能袖手旁觀。”
  俊臉寒如凝霜,燕寄云冰冷的道:“給諸如吳家堡,趙家樓之流的人帶來的恐惶,是嗎?想不到清譽久著,有眾醉獨醒之譽的鵝峰堡現在竟有這么多令人敬仰的高朋益友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劍翅雕聞言大怒,暴聲道:“燕寄云,只憑你污辱鵝峰堡,老夫就要擺平了你。”
  陰冷的笑了笑,燕寄云道:“只要尊駕有那個本事,燕某決不會隨風而化,消失於無形,尊駕大可不必把狠話說大前面,誰擺平誰,稍停自有事實擺出來,至于污辱二字,燕某可愧不敢當。鵝峰堡既然為朋友出面,燕某實話實說,也當不出污辱二字吧!”
  白面老者冷冷的道:“燕大俠,老夫要鄭重的告訴你,不要再提起朋友二字,鵝峰堡,沒有那些朋友。”
  燕寄云冷笑道:“尊駕不是提起過白帝廟之事嗎?”
  白面老者冷聲道:“不錯,老夫确實提過。’”星目中寒芒一閃,燕寄云冷笑道:“万果鵬,燕某雖然初出江湖不久。但卻不至於痴呆得像三歲孩童。燕某要找些什么人,已曾說過,兩位找燕某既然是為了阻止殺戮,兩位為的是。以為朋友,兩脅插刀。英雄本色,原無可厚非之處;,兩位閃爍其辭,欲蓋彌張,真個令人听了汗顏。”
  劍翅雕暴喝道:“住口,鵝峰雖沒有那些朋友,就是沒有,鵝峰堡找你,只不過是奉令行事罷了。”
  臉色一變,白面老者——万里鵬急聲截住劍翅雕的話,道:“老二,住口!”
  陰影迅速的攏上燕寄云心頭。就如同沾清濃墨的筆突然侵人清水中一般,愈翻動。黑水擴大得愈快愈濃,早就想到過江湖上不會如其表面上那么四分五裂得如同散沙一般了,但卻沒想到連清譽久著的鵝峰堡竟也暗暗受制放那股惡勢力——
  其他各派的情形可想而知了,再推想下去,事情一件件的連貫起來。燕寄云的心中重擔就更加沉重了——
  目光從劍翅雕臉上轉到万里鵬臉上。燕穿云盯了他很久。才道:“尊駕昆仲此來,是勢在必得了?”
  万里鵬匆忙的避開燕寄云如刃的目光,深深的吸了口气。強壓下心中那股莫可名狀的怒气,緩聲道:“燕大俠說得极是。”
  淡淡的,燕寄云道:‘燕某一條命可以換很多人命吧?”
  仍然不敢与燕寄云目光接触,万里雕沉聲道:“這個老夫方才已曾說過。””燕寄云道:“但尊駕沒有說要換那些人的命!”
  万里雕冷聲道:“老夫以為沒有說的必要。”
  淡漠的笑了笑,燕寄云道:“不是沒有說的必要,而是,兩位無法啟齒,因為,兩位要換的是鵝峰堡中那些人的命!”
  万里鵬惊异的望著燕寄云,一時之間無言以對。也許,他沒想到這年輕人的連想象力會如此之丰富。
  劍翅雕心直口快,冷聲道:“燕大俠,你完全說對了,咱們之間,沒有什么可以再說的了。”
  燕寄云冷聲道:“的确是沒有什么可說的了,不過,在沒有動手之前,燕某并無殺兩位之心。就算動上手,燕某仍將有同樣的想法。
  劍翅雕冷聲道:“老夫可沒有燕大俠那等仁慈心腸。”
  并不生气,只是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燕某真佩服那下令之人的說服力。”
  万里鵬冷冷的道:“老夫并沒見過他,或許,老夫該說是他們。”
  俊臉倏然一變。瞬即平复,燕寄云道:“兩位見到了什么?”
  万里鵬冷聲道:‘血劍令。”
  燕寄云冷漠的道:“血劍令,這么說。這個令是可以統率整個武林了。”
  話落俊臉一整,道:“以鶴峰堡全堡生靈作抵押吧?”
  万里鵬沉聲道:“燕大俠,你全說對了,可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冷漠的搖搖頭,燕寄云道:“沒有什么可以再說的了,燕某只想告訴兩位一件事,日後燕某還想多見識些奉令來找燕某的人,直到燕某找到那發令之人為止,兩位該明白燕某話中之意吧甲劍翅雕豪道的大笑一陣,道:“為求生存,各盡所能,理應如此,哈哈……燕大俠,咱們這就開始嗎?”
  俊臉一沉,燕寄云冷聲道:“這就開始吧!·”劍翅雕与万里聞言雙雙解下身上長袍,各上一步,沉聲道:“燕大俠,亮兵器吧!”
  由兩人的動態,燕寄云知道他們是要同上,右臂輕輕一抖,撤下墨鞭,冷聲道:“兩位上來吧!”
  雙手抽出腰懸的三尺古劍,彼此互望了一眼,然後,左右一分,同時起步向燕寄云逼了過來。
  周圍的鵝峰堡弟子,見狀紛紛向後退下去,圍成一個七八丈方圓的大圈圈,靜觀戰局。
  看准了燕寄云在楓樹林中,長鞭施展困難,万里鵬心中暗自盤算著取胜之計,腳底下仍然不急不徐的向燕寄云逼過來。
  目注二人逼近到八尺之內,燕寄云突然右臂一抖,拖在地上的墨黑色鞭身,靈蛇似的反卷上來,盤在燕寄云小臂上,右手一松一翻,倒握住鞭柄,使柄端朝外,恰似握住一條短棒。
  燕寄云突然將長鞭卷回的反常舉動,使大步逼上來的鵝峰堡雙雄為之一怔,腳步也跟著不由自主的緩了下來。
  四道精光閃射的目光,一齊盯在燕寄云手上,似想從那里看出些原由或陰謀來,但除厂那根鞭柄外,卻什么也看不出來。
  於是,兩人又恢复了正常腳步,距离由八尺、七尺……而到三尺左右了;這距离,已非使鞭的好距离了,圍上來的兩人,心中更覺得坦然多了。
  劍翅鵬心中雖然覺得燕寄云眼睜睜的放過長鞭攻擊的最佳距离不出手攻敵,必有用心,但那股求功心切的沖動,卻又使他無法定下心思來思考。
  雙腳几乎是剛一站定,右手冷芒閃射的古劍,早已隨著蓄功猛振而出的右腕遞向燕寄云胸口了,招式是极其平常的一式笑指天南。
  森森寒光,如匹練惊電般一閃,帶起一片刺耳懾魄的絲絲輕響,一閃之間,點到燕寄云胸口了。
  心弦突然一緊,單由這极為平常的一招,在劍翅雕手中所發出的威力,燕寄云就知道是遇上出道以來的第一個真正高手了。
  腳步猛的一陣急挪,燕寄云靜立的身子,突然化成一片飄忽不定的模糊人影;使人覺得眼花了亂,猶如迸人迷离幻境中一股。
  劍翅雕只覺得眼前一花,面前突如其來的出現了好几個燕寄云,自己刺出的劍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出現的人影連刺出去,但卻劍劍落空。
  心知不對,但那种直覺的反應,卻又使人無法舍去那看來万無一失的大好机會,仍然一劍接一劍的直刺下去,在劍翅雕一劍落空的一瞬間,万里鵬已看出苗頭不對了,,冷喝一聲,道:“老二,小心!"聲落人也扑了出去。
  觀准燕寄云的側影,一招橫掃千軍攔腰掃出一劍,出手較之劍翅雕有過之而無不及之處。
  滿以為這一招,就算傷不到燕寄云,最低限庋也要把他逼离原位,而取得先机,想是想得狠對,但事情卻出乎意料之外,万里鵬掃出的一劍眼看就砍在燕寄云身上了,突覺眼前一花,眼前人影突失,揮出的一劍,正掃向一片剌來的寒森劍尖上。、几乎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兩柄劍已砸在一處了。
  當的一聲大響聲中,空中拼出一連串火花,滿天劍影也突然消失了。
  駭然的看看手中崩出缺口的古劍,再抬頭彼此看看,這兩個鵝峰堡的當家的人物,全都怔住了。
  周圍,無數道眼光,都顯得有些茫茫然,看看万里鵬,再看看劍翅鷗,最後,目光已集聚在就站在兩人右側不遠處的燕寄云身上。
  他們,仍然想不到燕寄云,這個看來年不過二十的年輕人,是以什么樣的魔法避開去的。
  愣了好一陣子,万里鵬突然老臉一變,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倏然轉向燕寄云,脫口道:“迷蹤步。”
  冷漠的掃了万里鵬那雙帶有疑問与惊訝的面孔一眼。
  燕寄云冷冷的道:“兩位在劍上的造詣的确堪稱當今第一流的劍手,但是,兩位卻太過於自信了。”
  劍翅雕見燕寄云并不否認迷蹤步這三個字,心中就知道大哥猜對了,一种沉重的感覺立時壓上心頭。
  万里鵬雖然也覺得不安万分,卻沒形之於色,冷冷的笑了"一笑,道:“燕大俠,老夫二人錯在太過于自信,燕大俠,你可知道自己錯在那里嗎蘆淡漠的,燕寄云道:“尊駕是說燕某不該放過那個取胜的、机會?”
  万里鵬冷笑著點頭,道:“不錯,不過,時机稍縱節逝,燕大俠,你不會有第二個同樣的机會了,”燕寄云冷聲道:“燕某完全同意大堡主的說法,同樣的机會,的确沒有出現二次的可能,但是,不同的机會,卻將層出不窮,兩位相信嗎?”
  万里鵬老臉一沉,冷聲道:“老夫只相信自己會盡可能的使你沒有可乘之机,而不會留時机与你,燕大俠,第一個回合已過去了,現在,是第二個回合開始的時候了吧?”
  星目中冷電一閃,燕寄云俊臉一沉,嚴厲而肅煞的道:“二位堡主,燕寄云再說一次,燕某并不想殺兩位,希望二位能自知進退才好。”
  劍翅鵬這時又恢复了先前的豪气了,大笑一聲道:“哈哈……燕大俠,老夫也會說過,我們的想法正好与你相反。”
  燕寄云冰冷的道:“兩位依仗著什么擴劍翅雕冷聲道:“老夫依仗的是什么,動起手來,你自然會知道,此時,恕老夫無可奉告。”
  冷冷的笑了笑,燕寄云道:“鵝峰樓汪堡主,身輕如煙,劍飛如電,飄風雙劍,的确堪稱當今一絕,但是,燕某明言相告,二貿然身怀足令武林中人側目的絕技,但仍然不是燕某之敵手。
  万里鵬冷聲道:“燕大俠,兵家相爭,虛實難分,燕大俠,你雖然道出了我兄弟二人所依仗的技藝,然而,你相信老夫就能只憑您三言兩語而伏苜認輸嗎甲气往上一沖,燕寄云一張臉立時漲得紅如噴血,星目中閃射出逼人的棱芒,冷冰冰的道:“兩位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丁心頭微微一凜,万里鵬也冷冰冰的道:“燕大俠,正是那么說的,老夫正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陰沉的冷笑了一聲,燕寄云道:“兩位上吧!你我之間,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轉臉看看劍翅雕,万里鵬沉聲道:“老二,你知道咱們這次該怎么動手了吧!”
  咽了口唾沫,劍翅雕道:“我知道,上!”
  深深的吸了口气,万里鵬沉聲說了一個字,道:“上!”
  万里鵬話聲仍在身邊,劍翅雕已在冷哼聲中,凌空掠向燕寄云頭上來了。
  縱起的身子一橫,倏然水平翻滾起來,如車輪脫軸凌空飛射出去一般,來勢既急又猛。
  雖看他摶動的身子,劍在空中划起厂圈寒森劍弧,其大如輪。
  在劍翅鵑凌空躍起的同時,万里鵬也緊跟著平射向燕寄云,劍出飛瀑流云,振出一片劍芒,平卷向燕寄云胸腹,出手与上一次大不相同。
  心頭微微一凝,燕寄云冷哼一聲,閃身迎向万里鵬,左臂一圈,帶起一片掌風,掃向空中的劍翅雕,右臂鞭柄一揚,一閃叩向万里鵬劍身,出手极決又准,令人無法臆測。
  老臉微微一變,万里鵬迅速的向空中的劍翅雕掃了一眼,見他此時正飛掠到燕寄云頭上,無劍的左臂正轉向下方,心里立時一動,咬緊牙關,右手一緊,緊握劍柄,原招不變的仍向前攻去了。
  燕寄云早已看到劍翅雕此時是無劍的左臂轉向下方了,心中估計著在劍翅雕右臂轉向下的時候,恰好可以叩飛万里鵬手中的劍,然後再回招對付劍翅鵑也來得及。
  心中這么一想,燕寄云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万里鵬身上了,冷哼一聲,握鞭的右手鞭柄,直向万里鵬剌到的劍身上叩下去。
  万里鵬之所以不變招式,讓燕寄云去敲他手中的劍,目的就是要他忽略空中的劍翅雕。
  就在燕寄云手中鞭把將要触到万里鵬劍身的剎那間。
  劍翅雕高舉在上空的握劍右手,五指一松,劍如流星般的趺落下來,正好被轉在下面的左手抓住,籍著轉動之力,直向燕寄云頭上划過去。
  鞭把只差毫厘之間就要敲在劍身上的剎那間,頭上突然傳來一絲利刃破空的尖銳嘶叫聲,燕寄云心頭猛然一震,腦海中立時掠上一個可怕的念頭。
  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應,腳下一陣急點。在身子一矮倏然飄忽不定的一瞬間,燕寄云右手食指一按把手上按扣接著振臂向上掃出去。
  嘶的一聲輕響聲才起,接著傳來一聲金鐵交鳴的叮當聲,万里鵬的劍,就在那當的一聲清響聲中,落了空。
  身子一縱從燕寄云身邊掠過,万里鵬足尖一著地面,頭都沒回,身子猛然向後一仰,凌空倒射出去,人在空中一翻,轉成踟前頭後之勢,向後倒飛回去,劍尖朝下·伺机下手。
  万里鵬躍起的一瞬間,劍翅雕也恰好落下來,大吼一聲,道:“燕寄云,老夫又來了,”聲落掠地平射出去,揮劍掃向燕寄云胸腹,來勢与空中的万里鵬一樣的快。
  兩人一呼一應,反身恰好易位,行動快捷,絲毫不耽誤時間,令人無暇思考破解之法,肩頭上被划一劍,雖然反應得快,沒傷到肌膚,但卻把燕寄云心中的那點輕敵之念完全掃除了,聞聲倏然較過身來,手中龍舌劍向上撩,看來似要攻擊空中的万里鵬,實際上,卻凝聚不發。
  一見燕寄云柄內現出短劍,空中的万里鵬就知道他要全力以赴"厂,暗自冷哼一聲,振臂一式蕉風椰雨,凌空卷掃出去,來勢凶猛無倫,大有硬拚之勢。
  目注燕寄云的舉動,劍翅雕誤以為燕寄云這次把全付注意力集向空中,右臂一加勁,直剌過來,龍舌劍迎向空中扑來的万里鵬一卷,腳下突然一變,就在万里鵬突覺眼前的燕寄云人影模糊的剎那間,龍舌劍已摶指向劍翅雕了。
  万里鵬心思慎密,見狀心頭先是一怔,立時晃然大悟,急聲叫道:“老二,小心!”
  万里鵬警告的話聲才出口,耳中已听到一聲痛哼,目光向下一掃,恰見劍翅鵬從燕寄云那些飄忽不定的身形邊急馳過去。
  万里鵬那顆已提到喉間的心,才算稍微放下了些。
  万里鵬從空中掠落在才定住腳的劍翅雕身旁,只見他左肩下一片血紅,心頭一震,脫口道:“怎么樣甲低頭看了一眼劍翅雕沉聲道:“不深,不礙事,這小子身手奇快,得小心些。”
  万里鵬沉重的點點頭,低聲道:“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下,還得再拚下去呢?”
  黯淡的笑了笑,劍翅雕也低聲道:“老大,你有几成把握?”
  万里鵬木然的道:“取胜?”
  劍翅雕點點頭,輕嗯了一聲,沒有再開口。
  苦笑著,万里鵬道:“老二,你我臨敵經驗,不相上下,我的想法与你相同,但是,我們卻必須拚下去。”
  劍翅鵬道:“也許這只是個借刀殺人之計,老大,你這么想過嗎?”
  沉沉的嗯了一聲·万里鵬道:“老二,事實擺在眼前,咱們沒有選擇的余地。”
  劍翅雕道:“於其被人利用,不如……
  搖搖頭,阻住劍翅雕末出口的話。
  万里鵬道:“老二,我想的比你多得多了,事實擺在眼前,我說過,不容許我們選擇。”
  話落低聲道:“拼除雜心,凋息一陣子,我与姓燕的敷衍一陣。”
  話落轉身向六尺之外的燕寄云走去,一面冷笑道:“燕大俠,咱們現在又扯平了。”
  冷漠的笑了笑,燕寄云道:“貴堡可能吃了點虧了。”
  万里鵬停步站在燕寄云面前四尺左右處,道:“的确是吃了點虧,只可惜燕大俠出手太慢了些;否則,此刻燕大俠臉上就更光彩了,”淡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看來燕某是怎么下的手,兩位都沒看清楚了?否則,此刻尊駕就不會說慢了些的話了。”
  心頭立覺一沉,聲色不動的老臉也不由自主的為之一變。
  万里鵬道:“燕大俠何以不快些呢甲燕寄云平淡的道:“燕某早已說過,打從本心說起,燕某并不想殺兩位,因此……”
  截住燕寄云的話,万里鵬道:“要我二人知艱而退?”
  目光在万里鵬臉上盤留了一陣,燕寄云道:“尊駕是想告訴我不可能吧。
  万里鵬冷然道:“老失正想告訴你不可能呢?”
  冷冷的點點頭,燕寄云道:“現在,該輪到第三回開始了吧甲万里鵬冷笑道:“燕大俠,這一合,咱們只怕得有一方長眠於這片楓林中了。”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也許都不必。”
  這時,劍翅雕己大步走到万里鵬身邊,掃了燕寄云一眼,冷聲道:“燕大俠,老夫討好本利來了。”
  冷淡的,燕寄云道:“只怕二堡主要失望了。”
  劍翅雕冷聲道:“老夫有信心。”
  燕寄云平靜气的道:“事實恰好相反,兩位堡主信心早已全消失了,燕某可以明白的告訴二位,再出手時,二位只怕都要難堪了。”
  万里鵬大笑道:“哈哈……燕寄云,老夫仍然不……”
  截住万里鵬的話,燕寄云道:“燕某知道大堡主你要說些耳么,閒話咱們少說兩句,二位動手吧!”
  似乎有一种無形的壓力在壓迫著兩人,雖然,他們明知不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敵手,但卻不能顧慮自己的安危。
  彼此互望了一眼,由對方的眸子中,他們都看到了那种堅定的神色。點點頭,万里鵬沉聲說道:“老二,咱們得拿下他,劍翅雕沉聲道:“就是這么辦了,上!”
  話落先凌空扑了出去。
  万里鵬在劍翅雕躍身扑出去的同時,也跟著蹤身攻問燕寄云,出手狠毒凜厲,只攻不守,全是一种拚命的閩法,招式較之前時,更猛烈得多,兩人出手,雖然都比先前狠,但攻法卻与第一次相同,仍是一上一下,配合攻擊。
  俊臉一冷,燕寄云冷哼一聲道:“兩位好不知進退啊!”
  話落暗自聚功於右臂之上,人卻凝立不動。
  上下翻飛的兩柄古劍,一閃到了燕寄云面前,就在那片令人眼花的森森寒芒將要罩住燕寄云的剎那間,突听燕寄云冷哼一聲道:“撤手!”
  喝聲才起,周圍眾人耳邊響起兩人緊密相連的金鐵交嗚的脆響聲,只覺得場中密密麻麻的劍幕一閃而逝,兩道匹練凌空直向楓樹梢上射去,嘟嘟兩聲,分別釘在兩根大樹枝上"「。
  兩道人影,一上一下,從燕寄云近身處飄過去,停在距燕寄云約七尺處的一棵楓樹之下。
  万里鵬兄弟二人,足尖才站到地面,人已倏然轉了過來,動作快如閃電。但是,出乎兩人意料之外的,他們面前此時竟然站著燕寄云。
  奇薄如紙的龍舌劍的寒森利刃,此時正斜指在兩人之間,距离雖然有兩尺,但是,他們卻自知沒有動手的饑會了,冷漠的笑了一聲,燕寄云道:“兩位還有什么說的。
  周圍鵝峰堡的漢子,直到此時才惊覺過來,一聲嘩然哄鬧之聲才起,接著有人高聲道:“兄弟們,咱們上!”
  “對,与這小子拚了。”
  “走,咱們拚!”
  嘈雜的人聲愈來愈多,腳步聲世越來越近了。
  突然。有人大聲喝道:“兄弟們,慢著,為本堡,為堡主,兄弟們有這份心很好,不過,在事情末絕望之前,咱們不可操之過急。”
  話落不等眾人關口,那人己轉向燕寄云道:“燕寄云,俗語說得好,一人拚命。万夫莫敵,本堡弟兄們的反應,你全听到了吧丁听得出是虎目老者的聲音,燕寄云淡淡的笑了笑,道:“朋友,你想脅迫燕寄云放人?”
  虎目老者的聲音,冷冷的道:“燕寄云,你要那么說,老夫也不反對。”
  冷漠的。燕寄云道:“朋友,如果你真懂點武功的話,你一定知道自己說些什么?如果你不懂的話,你何不請示你們的兩位堡主一聲。
  虎目老者冷笑道:“燕寄云,你要弄清楚了,鵝峰堡可沒有怕死的人,你武功雖高,可嚇不倒我們。”
  聲音像慨激昂,話聲才落,周圍立時響起一片激動的附和。
  冷冷的笑了一聲;,燕寄云道:“吳家堡、趙家樓死的人,那一處都比各位現在的數目多上几倍,朋友,如果不信,你下令叫他們上來試試看看丁万里鵬与劍翅雕聞言臉色同時一變,万里鵬才想開口,虎目老者已冷然搶口道:“姓燕的,我們正有此心,只要你敢…“不要再說了。"万里鵬沉聲截住虎目老者未完的話,道:“此間的一切,都与你們無關,不要插手。”
  虎目老者急聲道:“堡主,這……”
  万里鵬厲聲道:“住口,我想到的比你多得多,假使你們還把我當成堡主看的話,就照我的話做。”
  話落摶向燕寄云道:“燕大俠,你可听到了蘆點點頭,燕寄云淡淡的道:“尊駕想得很遠,說得极是,但是,有一樁事,尊駕沒想到。”
  万里鵬冷冷的道:“燕大使替老夫想到了什么了?”
  淡淡的,燕寄云道:“蛇無頭不行。”
  老臉變了一變,万里鵬突然冷笑·產道:“假使燕大俠算得上是個英雄的話,老夫相信至少可以挽救三十几條人命,”俊臉上毫無表情,燕寄云冰冷的道:“燕某從來就沒以英雄自居過,不過……”
  老臉一變,劍翅雕厲聲道:“姓燕的,你打算怎么辦?”
  冷冷的笑了一聲,燕寄云道:“二位堡主也未免把貴堡的人看得太重了些了,燕某明白的告訴兩位吧,燕某并沒有把貴堡放在心上。”
  万里鵬并不生气,急聲道:“這么說,燕大俠對他們的生存是不看在眼里了?”
  燕寄云道:只要他們有自知之明,燕某确使沒有動他們的打算。”
  笑了笑,万里鵬道:“很好,燕大俠,老夫相信你的話,現在,老夫沒有什么可說的了,動手吧!”
  冷漠的笑了一聲,燕寄云道:“二位堡主或許一向自視极高,但是,在燕某眼中二位…”
  劍翅雕厲聲打斷燕寄云的話,道:“姓燕的,士可殺不可辱,你說話可要小心點。”
  万里鵬臉上仍無怒色,淡淡的道:“老二,在燕大俠眼中,算不得一號人物,是嗎?”
  冷冷的,燕寄云道:“假使尊駕不以為太難堪的話,燕某确實想那么說,因此……”
  劍翅雕气得大叫一聲,就要扑向燕寄云,被万里鵬一把拉住了。
  盯著燕寄云,万里鵬冷聲道:“燕大俠的話好像還沒說完?
  冷漠的掃了二人一眼,燕寄云道:因此,燕某以為二位身後,仍有更重要的人還沒有現身呢。”
  劍翅雕聞言一呆,茫然的忸頭向万里鵬望去,万里鵬臉色也顯得有些茫然,而茫然中,卻流露著疑惑与不安,顯然,他想得比劍翅雕多些。
  抬動了一下眼皮,万里鵬望著燕寄云道:“燕大俠只是推測嗎?”
  燕寄云道:“燕某卻相信這項推測決不會錯。”
  劍翅雕也有些体會出事態的嚴重了,脫口道:“憑什么?”
  燕寄云冷漠的道:“二位之能,燕某方才已說過了。”
  心頭猛然震動了一下,万里鵬脫口道:“你是說吳家堡与趙家樓的兩位主持人的武功‥…”
  點點頭,燕寄云道:“不錯,他們決不在二位之下,那位或許該說那些暗中發號施令,控制了整個中原武林的人,該与燕某一樣的清楚才是,但是;他們卻叫兩位來收拾我燕某人。”
  劍翅雕心直口快,脫口道:“借刀殺人!”
  冷漠的笑了一聲,燕寄云道:“他們要滅你們鵝蜂堡,易如反掌;用不著借燕某之手,因此燕某仍覺得這中間另有陰謀在,”思索了好一陣子,万里鵬才道:“燕大俠如果以為暗中另有埋伏,何也他們不現身出來?”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也許他們在等燕某將兩位放倒之後才會現身,但是,燕某卻并不想那么做。”
  話落右手食指一按鞭柄上的暗扭,喳的一聲,收回了龍舌劍坐。
  龍舌劍才一人鞘,燕寄云身後七八尺外的一棵巨大的楓樹上突然無聲無息的飛射下五柄五寸多長的短劍,襲向燕寄云背後,來勢快如飛電。
  劍到身後尺許左右處,燕寄云才惊覺到,俊臉一變,倏然轉過身去,就在此時,那棵大楓樹上響起一個深沉的聲音道:“下手!”
  几乎想都沒想,劍翅雕雙掌開出,呼的一聲向燕寄云背上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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