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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鷹折翅


  休道他一條獨腿。
  眼前這般立架,卻像是打進地里的一根鋼柱,看上去紋絲不動,襯以修長瘦軀,真有“一柱擎天”之勢。
  卻在這個怪老人手里,持有一根半長不短的手杖,看上去非金非玉,尤具彈韌之力,便是傳說中兩個老怪物仗以成名的獨門兵刃“天蚕杖”了。
  緊隨在“地久”身側左右的一雙少年,也同主人一般怪樣。
  一個黑臉,一個白臉,各人一口“孤形”長劍,抱持胸前,卻同主人一般,穿著“天蚕織綿”的長衣,腰上系著鼓膨膨的一個革囊,白臉人濃眉細眼,黑臉人狼齒翻鼻,唇紅如血。貌相雖有不同卻是一樣的瘦削,十分猙獰。
  一老二少三個人的忽然闖入,勢若迅雷,一發如電,帶進了滿洞的狂風,卻是一發而止,動靜如一。
  只看眼前這一式起落,即知來人之非常身手,顯然大非易与之輩。
  孟天笛一聲暴喝,隨著他掌勢的一式力拍,葉靈乃由昏沉中驀地醒轉。
  卻是那般的茬弱無力,几經掙扎,才抖顫顫地站了起來。眼前的一切把她嚇呆了。
  比她更吃惊的,卻是那個剛現身的“地久”,似乎在進入之初,他即為眼前的一片血腥所詫异——這一霎目睹著秦老人倒于血泊的尸身,以及那一顆滾落地上的“六魁陽首”,不用說為之大大吃了一惊。
  秦風已死?
  像是一陣風般地掠身而起,飄落于秦老人尸身當前。
  一霎間,极其詫异,一雙細長的三角怪眼里,凶光四射,簡直要噴出火來。
  他死了!
  值此同時,身邊的一雙瘦長少年,也已雙雙掠身而近。其中之一,那個白臉少年,陡地彎下身子,一把抓起秦老人地上人頭,轉身示向“地久”。
  “地久”神色一變,點頭道:“不錯,就是他。”
  便在這一霎,孟天笛倏地揮出了手上長劍。
  長劍如虹,爆射出匹練般的一道銀光,直迫向當前的白臉少年。
  孟天笛怒發如狂,這一劍匯集了全身功力,不啻有惊天動地之勢。
  眼前各人正震惊于秦老人之死,孟天笛這一劍誠所謂“攻其不備”,以“地久”之縝密陰沉,亦難能兼及。
  白臉少年,首當其沖,孤形劍掄出一半,即吃孟天笛劍光揮中左臂,血光飛濺里,那一只持有秦老人首級的左手及半面肩骨,一道斬落下來。
  有如狂風一陣。
  盂天笛葉靈各揮長劍,其勢若狂,已自雙雙脫身而出。
  一腳跨出洞外。
  直覺得天光刺眼。
  葉靈其時仍然十分虛弱,但人到生死相關的要命關頭,常常有不可思議的力量支持。
  雖說這樣,瞧在孟天笛眼里,卻是無限同情怜惜。
  “葉姑娘,你忍著點儿,出去就好了!”
  話聲方出,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她的右腕,施展輕功“一丈云”身法,騰身直起,向著側面岭陌間縱身而出。
  身勢方落,耳邊上響起了刺耳的一聲尖鳴,一雙飛鷹流星天墜般已臨當頭,喙爪齊施,直向二人凌空猛襲而來。
  孟天笛反手一劍,划出了大片劍光。
  這一劍菁華內聚,顯非尋常。對于空中一雙扁毛畜生,他實已吃足了苦頭,眼前一劍,純以“劍气”相催,實不可等閒視之。
  銀光繞處,其中之一,首當其沖,騰身未已,已吃劍光劈中,“呱”的一聲,一只左翅,竟為之連根劈落,紅血雪羽,濺飛滿空。
  這只向為主人所疼愛、慣以侮人逞惡的碩大厲禽,就此一命歸天,鳴聲未已,箭矢也似地向著深深澗谷栽落下去。
  另外一只,雖未吃“劍气”直接命中,尾部卻為劍芒掃了一下,斷了几根尾翎,自是飽受了虛惊,長鳴一聲,便束翅而回,翩翩落栖于當前巨松之下。
  有人嚴陣以待。
  仍然是一老二少。
  乍然一見之下,以為是先時入洞的老少三人,細認之下,才知略有差异。
  關鍵之處,乃在于對方老人“時欲微笑”的一張瘦臉,以及長衣掩飾之下的一只獨腿——
  —只左腿。
  孟天笛一念及此,慌不迭拉著葉靈轉過身子。
  人影翻飛。
  眼前又多了老少三人。
  顯然是“地久”入而复出。
  孟天笛冷笑一聲,向著背后的葉靈說:“要死我們死在一塊,你挺著點儿!抱緊了!”
  不知何時,葉靈已俯身盂天笛背上,卻把一只柔弱的手腕,攀向孟天笛結實的肩頭。
  情勢的演變,山雨欲來,已到了“生死存亡”緊要關頭。
  “天長”、“地久”兩個老怪物,東西各踞,四弟子分立四方。
  由于四弟子中,手持乾坤雙圈的侯雙,以及另一名白臉少年的雙雙負傷,且又傷勢极重,致使對方一個极厲害的“勾魂四靈”陣勢,不能預期從容施展。
  但這一切,都不及秦老人的自了身死,使得二老感覺震撼,而至深深遺憾。
  憤怒的矛頭,指向了當前的孟天笛二人,再不容他二人有所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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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鳴掃描,雪儿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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