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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燕妹痴情


  岳秀道:“小心他們的飛刀。”
  他叫別人小心,自己卻仗劍沖了上去。
  九人心意相通,一退之后,立刻揮動右手,九柄飛刀,疾如流星般,飛射而出。
  岳秀長劍飛舞,飛刀紛紛落地。
  但九人手不停揮,飛刀有如連接的白芒,分成九條白線般,直飛過來。
  岳秀揮劍疾轉,全身都布滿了森寒的劍芒,向前扑去。
  但聞一陣叮叮當當一聲,凡接近岳秀三尺以內的飛刀,悉被劍勢擊落。
  偶爾而有一兩枚飛刀,越過岳秀,也被譚云的長劍拍落。
  一眨眼間,岳秀已沖入了人群之中,劍尖打閃,又傷了四人。
  岳秀的劍勢奇幻,每出劍,必傷一人。
  片刻之間,九個人全數受傷。
  他雖然未取這些黑衣飛刀手的性命,但每人受傷之處,都是關節要害,傷勢雖不致命,但卻完全失去了再戰之力。
  十二個黑衣飛刀手,在片刻的工夫中,全數傷在岳秀的劍下。
  二姑娘已然帶著人手,到了岳秀面前。
  眼看著十二個受傷的黑衣飛刀手,有的傷在膝上,有的傷在時間,一個個面色青白,不禁一皺眉頭,道:“岳秀,你好辣的劍招。”
  岳秀冷笑一聲,道:“在下已經手下留情,我再三說明,欺人不可過甚,二姑娘如若還不肯罷手退走,在下已決心大開殺戒了。”
  二姑娘道:“是的!我們應該到各出全力,以決胜負的時刻了。”
  舉手一招,道:“勞請安婆婆出手了。”
  人影閃動,一個白發蕭蕭的老嫗,手中執著一個龍頭拐,緩步行了出來。
  沒有人能看出這老嫗有多大年紀,只見她發色如銀,臉上皺紋堆累,兩個耳朵,直垂肩頭上。
  這女人老態龍撞,但卻偏偏穿著一身大紅色衣服。
  只見她舉手理一理頭上的白發,冷笑一聲,道:“誰叫岳秀。”
  岳秀一挺腰,道:“在下就是岳秀,老夫人怎么稱呼?”
  那老嫗冷笑一聲,道:“你不認識老身,難道也不認識老身手中這柄龍頭拐嗎?”
  岳秀笑一笑,道:“在下初出茅廬,孤陋寡聞得很。”
  那老嫗哈哈一笑,道:“這么看來,你果然是沒有在江湖上走動過了。”
  岳秀道:“所以,在下領教了。”
  那老嫗臉色一整,道:“老身龍婆婆,你听說過沒有?”
  岳秀搖搖頭,道:“沒有听過?”
  龍婆婆冷笑一聲:“你今天見到老身了。”
  岳秀道:“不錯,見到了。”
  龍婆婆冷笑一聲,道:“娃儿,當今之世,還無人敢對老身如此說話。”
  岳秀冷冷說道:“如是在下說的客气一些,尊稱你几聲老前輩,你就會撒手不管今日之事嗎?”
  龍婆婆道:“老身既然現身了,豈能就這樣退走呢?”
  岳秀道:“這就是了,在下好話說盡,只怕老前輩也不肯輕易离去。”
  龍婆婆突然間雙目放光,盯注在岳秀的臉上,冷冷說道:“你准備和老身動手了。”
  岳秀道:“如是世上還有第二個辦法,能夠使岳秀避開這一場搏殺,岳某人決不會自我麻煩。”
  龍婆婆道:“老身對敵,向不留命,對你娃儿格外施恩,只要你此刻愿意离開,老身就不再追究。”
  岳秀歎口气,道:“龍婆婆,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和龍鳳會沖突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之間,有著一個無法調和的目的,他們要對付七王爺,我又非得保護七王爺的安全不可。”
  龍婆婆道:“為什么?一個出身帝王之家的人,他有著千千万万的從人軍兵,還用得著你們這些人保護不成。”
  岳秀道:“在下和七王爺有一份私人交情,而且,他一直是個很清正的官員,再說七王爺受到了傷害之后,那等大軍征剿,禍連九族的殺伐,江南七省,不知有多少無辜百姓,要死在這一場劫難之中!”
  龍婆婆道:“那和你岳秀何關,尸堆如山,血流成河,也不會傷到你岳秀一根毫毛。”
  岳秀道:“老前輩就忍心看到那幅悲慘的形象嗎?”
  龍婆婆道:“在江湖之上走動,如是不能忍受一些血腥、慘象的刺激,那就不如留在家中抱孩子了。”
  岳秀道:“高見,高見,岳某人是初聆此說。”
  龍婆婆道:“好!能听人勸是俊杰,你可以去了。”
  冷哼一聲,岳秀緩緩說道:“以人老前輩年歲而言,必已在武林中早獲盛名。”
  龍婆婆道:“不錯,老身退出江湖時,你娃儿,就算已經出生了,也還在褪褓之中。”
  岳秀道:“老前輩的盛名得來不易,既已全身退出了江湖,為什么還要再卷入是非之中?”
  龍婆婆一頓龍頭拐,怒聲喝道:“岳秀,老身一生之中,很少勸人這樣多話,你竟然不知愛惜,大概你自覺一身武功,足可和老身抗拒了,是嗎?”
  岳秀神情肅然地道:“老前輩如是覺著非要動手不可,在下只有奉陪了。”
  龍婆婆緩緩舉起龍頭拐,道:“看來,老身不得不佩服這分豪壯之气了。”
  她的拐勢舉起的很緩慢,但每舉高一寸,就多涌現出一分殺机。
  朱奇低聲對譚云說道:“二公子,咱們不方便,你替我們招呼一聲,他似乎不知道此人是誰。”
  譚云搖搖頭,道:“這時刻招呼他,徒亂他的心意。”
  朱奇輕輕歎息一聲,道:“想不到這老魔頭居然還活在世上。”
  譚云道:“咱們准備著,如是岳兄接不上這老魔的杖勢,咱們聯手對付她。”
  朱奇未再多言,暗中運气戒備。
  但見龍婆婆揚起的拐杖,突然向下一落,點向岳秀。
  她落下的拐杖并不快,但卻籠罩了岳秀全身數處大穴。
  岳秀臉上是一片庄嚴,目光盯注在那龍頭拐上,手中長劍,平橫胸前。
  敵對雙方,突然靜了下來,靜得听不到一點聲音。
  百來道目光全都盯注在兩人身上,雖然只是兩人的搏殺,但卻關系著雙方的胜負存亡,如是岳秀不幸落敗,不但七王爺處境危殆,譚云、朱奇等,都將身陷危亡之境。
  拐勢緩落到岳秀頭上四尺左右時,岳秀仍然持劍不動。
  龍婆婆冷笑一聲,道:“好小子,你倒是沉著得很。”
  拐勢突然一沉,擊向岳秀的天靈穴。
  岳秀的劍勢微微一抬點中了龍婆婆下落的拐勢。
  那雷霆万鈞般的拐勢,竟被岳秀長劍頂住。
  不論岳秀有多么精深的內功,也無法以輕靈的長劍,橫封龍婆婆的拐勢,但岳秀是以劍尖頂住了龍婆婆的拐勢。
  龍婆婆冷哼了一聲,道:“好小子,你想和老身拼內功嗎?”
  突然加力,手中的拐勢,又增強了不少。
  一時間,劍勢竟成了抗拒不下之勢。
  龍婆婆動了怒火,拐上壓力愈來愈大,竟然全力施為。
  岳秀在龍婆婆全力施為之下,也只好全力抗拒。
  這本是武林高手動手搏殺的大忌,因為,這等硬拼內功的打法,全部要真功實力,一點也無法取巧。
  這也不是龍婆婆和岳秀的用心。
  岳秀只是以長劍封開她沉重的拐勢,叫她心生惊异,以奪先聲,但卻沒有料到這位老婆婆,竟然是好胜奇強的人,竟然和岳秀拼起了內力。
  外行人看來劍頂著拐勢,兩位都站立著紋風不動,但內行人看來,兩人這打法,卻是武林最凶險的打法。
  因為一個人如若把內力運聚到十成以上,就沒有余力和對方硬拼,就沒有余力再運用兵刃變化取敵。
  現在,龍婆婆与岳秀,都已進入了這种境界。
  龍婆婆臉上的皺紋,似是愈來愈多,愈來愈深,白發根根豎起,頂門上,也開始滾滾流下汗水。
  顯然,她已用盡了全身的真力。
  岳秀看上去也不好受,雙頰紅如朝陽,汗水濕透了長衫,圓睜著星目。
  二姑娘突然向前行了兩步。
  譚云也疾快的迎了上去,道:“你要干什么?”
  二姑娘冷冷笑道:“龍婆婆內力深厚,岳秀竟和她比拼內力,我看他是輸定了。”
  譚云道:“二姑娘別太高興,目下看來,龍婆婆并未占得优勢。”
  二姑娘冷笑一聲,道:“龍婆婆內功深厚,久持下去,必胜無疑。”
  譚云道:“等他們分出了胜負之后,姑娘再行夸口不遲。”
  談話之間,場中兩人的搏斗,岳秀手中的長劍,突然顫抖起來。
  龍婆婆手中的鐵拐也似又加強了力道緩緩向下壓去。
  譚云心中大為震動,暗道:這老魔頭威風不滅,看來岳兄是難以胜過她了,以她昔年嗜殺成性而言,在場的人,只怕很難有逃過她迫魂掌的机會了。
  心中念轉,殺机突生,又自盤算道:“這不是一般的比武爭名,他們可以群毆,我為什么不能助拳,趁這老魔頭和岳秀兄在互較內功之時,我如突然下手旋襲,她必無抗拒之力,雖然此舉對岳兄也可能發生影響,但至坏也是三個人落個同歸于盡,那自然比等她殺了岳秀之后,再殺我們好多了。余下的膽叟、頑童、歐陽俊、王召等四人,也許有机會再撐下去,等到援手。”
  暗里拿定了主意,抬頭看去。
  忽然,譚云發覺了另有一個人,似是比自己還注意場中的搏殺形勢。
  那是二姑娘,兩道眼神,盯注在場中,臉上是一股很奇怪的表情,有些凄傷,也有些儿迷茫。
  至少,她沒有龍婆婆那种特要行手時的那股喜悅之气。
  距离頭頂,只余下了半尺左右。
  譚云一提真气,正待出手,場中突然有了惊人的變化。
  只見岳秀右手一拐,龍婆婆泰山壓頂一般的拐杖,突然拐滑劍尖,蓬然一聲,落在實地上。
  但岳秀的長劍,卻在龍婆婆拐杖落空的一瞬間,乘虛而入,冷芒一閃,刺入了龍婆婆的前胸。
  劍上,早已貫注了岳秀的內家真力,一劍中胸,劍尖由前胸直透后背。
  龍婆婆中劍之后,似是還有些不信,睜大著眼睛,望著岳秀出神。
  岳秀手腕猛挫,拔出長劍人隨劍動,退出了七八尺遠。
  一股鮮血激射而出。
  龍婆婆傷中要害,已然無法舉起手中的拐杖,臉上肌肉顫動道:“老身敗在你的机智下,我沒有敗在武功上。”
  岳秀點點頭,道:“你太大意了,但你的武功太高了,我不能不殺你。”
  也許是真的人至將死時,其言也善,龍婆婆居然有些仟悔他說道:“老身一生中殺人無算,能落得今日這個下場,死的已很滿足了。”
  言罷,一閉雙目,倒地而逝。
  她內功精純,仗一口真元之气,護住心脈,說完了要說的話。
  這時,全場中人,似是都罩在一片肅然气氛之中,听不到一點聲息。
  望著龍婆婆摔倒在地上的尸体,岳秀也不禁有些黯然,想不到這龍婆婆一身精博的武功,本已跳出了殺劫,退休了很久,想不到,仍然在古稀暮年,竟然參与了這場搏殺,而且,一開始,就以內功互拼,一身武功,也未來得及施展,就落得濺血而亡。
  抖抖身上的灰塵,岳秀望著二姑娘冷冷他說道:“龍婆婆已經死了,龍鳳會中還有些什么高人,可以請他們出手了吧!”
  岳秀和龍婆婆這場殺搏,也出了全力,心無旁驁,根本沒有瞧過那二姑娘的神情,但譚云卻瞧得清清楚楚。
  二姑娘的神情很奇异,臉上是一片惶惑之色,緩緩說道:“岳秀,你武功高強的出了我們意料之外。”
  岳秀道:“二姑娘太客气了。”
  二姑娘冷冷說道:“但你已招惹很大的麻煩。”
  岳秀道:“什么麻煩?”
  二姑娘道:“你殺了龍婆婆,她的家人決不會放過你。”
  岳秀道:“就算她的家人找我報仇吧!岳某人敢作敢當,不過這是以后的事了,現在咱們應該如何?你該決定了。”
  二姑娘道:“你好像已經胜了。”
  岳秀道:“不錯,二姑娘如若沒有高人出手,在下就直接找你二姑娘了。”
  二姑娘道:“找我?”
  岳秀道:“是的,打蛇打頭,擒賊擒王,如若在下不早把你二姑娘擒下,只怕這一場搏殺,還要斷送了很多人性命。”
  二姑娘冷笑一聲,道:“你很仁慈。”
  岳秀道:“情非得已,還望姑娘鑒諒。”
  二姑娘道:“如是我們認敗了呢?”
  岳秀微微一怔道:“認敗……”
  二姑娘接道:“論實力我們還很強大,正如你岳秀所說,拼下去可能有很大的傷亡,所以我們決心認敗了,那樣不是可以救下很多人的性命嗎?”
  岳秀道:“二姑娘既愿認敗,但不知對我們能有多少讓步?”
  二姑娘道:“我們認敗了,條件應該由你提出來!”
  岳秀沉了一陣,道:“我們的條件不算太苛刻,你二姑娘立刻帶領你的人手退出王府。”
  二姑娘道:“這不算苛刻嗎,難道要我們個個束手就縛?”
  岳秀道:“二姑娘既愿認敗,敗軍之將應該不足言勇了。”
  二姑娘道:“這么辦吧,你們要的是七王爺,我撤走人手,你們撤出王府如何?”
  岳秀笑一笑,道:“姑娘不覺得有些喧賓奪主嗎?”
  二姑娘道:“論身份我還是王爺夫人,你岳秀算得個什么主人,你既然作不了主,我和七王爺直接談談。”
  岳秀道:“夠了,二姑娘,雖只有一夜半日時間,傷亡已然不少。這是真刀真槍的拼合,不是全憑口舌之能,岳秀已奉有七王爺的面諭,如是不能生擒你二姑娘時,我可以取你性命……”
  二姑娘接道:“你敢嗎?”
  岳秀道:“我為什么不敢,我已經……”
  二姑娘厲聲接道:“我不信朱毅真的叫你殺我。”
  七王爺突然出現在門口,冷冷說道:“你最好相信,我已經授權岳兄弟。”
  二姑娘目注七王爺冷冷說道:“你應該知道,這半年來我有几百個殺死你的机會,但我一直沒有下手……”
  七王爺冷冷接道:“難道這也是你的一份情意嗎?”
  二姑娘道:“我可殺你而不殺你,你說那不是一份情意是什么?”
  七王爺冷冷說道:“你如有情,也不會把我困入荷軒了。”
  岳秀緩緩向前行了兩步。
  銀嬤、鐵嬤、秀秀、娟娟,突然各仗兵刃,沖了出來,攔在二姑娘的身前。
  朱奇、唐嘯雙雙冷笑一聲,也奔了過來,道:“怎么樣,准備打群架嗎?”
  二姑娘突然一跺腳,道:“岳秀,你會后悔插手管這件事,咱們走!”
  轉身快步而去。
  迫隨同來的人,齊齊向后退去,片刻間,走的蹤影不見。
  岳秀才轉身步入荷花軒。譚云緊隨岳秀身后而入,道:“岳兄,為什么不乘胜戰余威,一股作气,降服那女魔頭?”
  岳秀苦笑一下,道:“我不是不要,而是不能。”
  突然棄去手中長劍,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身子搖顫,向后倒去。
  這變化很突然,也很意外,因為,任何人都沒有料到岳秀受了這么沉重的傷。
  七王爺惊叫了一聲,伸手抓去,但他沒有譚云快,譚云一伸手就抓住岳秀肩膀。
  岳秀閉上雙目,人已經有些快要昏迷,但他還能說話,聲音很低的,道:“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受了傷。”
  這句話似乎是用盡了他全身的气力,一說完,人就倒了下去。
  譚云一把抱起了岳秀、頑童唐嘯早已用棉被在荷軒一角處,舖好了一個地舖。
  朱奇、歐陽俊雙雙奔出荷軒,這些老江湖,遇上急事,就顯出了經驗的可貴。
  兩個人四周探望了一陣,果然已不見龍鳳會中的人。
  譚云扶起了岳秀,右掌低在岳秀的背心上,傳過去一股內力,岳秀又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竟然睜開了眼睛。
  原本一雙神采動人的星目,此刻,竟然是那么疲倦。
  七王爺低聲道:“兄弟,你傷的如何?可要請個大夫瞧瞧。”
  岳秀道:“二姑娘很狡猾,年紀不大,她卻是一頭可怕的狐狸,小心她在四面設下埋伏。”
  譚云道:“朱兄和歐陽兄已經查看過四周,他們似乎走了全部的人手。”
  岳秀喘了兩口气,道:“別認為他們真的會撤离王府,這地方對他們太重要了,非到完全絕望對不會离開。”
  譚云道:“咱們應該如何呢?”
  岳秀道:“等到楊玉燕招來了大批人手再說,龍婆婆之死,使他們的震惊很大,一時片刻,大概還不敢再來攻打荷軒。”
  七王爺揮揮手,道:“兄弟,你好好的休息著,先把你傷勢弄好。”
  岳秀苦笑一下,欲言又止,閉上眼,躺了下去。
  七王爺招手問譚云,道:“我收藏了一截千年人參,恰好放在荷軒中,不知能不能治療他的傷勢?”
  譚云道:“單是千年人參是否有效?在下也無法答复,等岳兄稍清醒時,咱們問問他。”
  七王爺道:“他知道?”
  譚云道:“他不但武功深博,對醫道也有著很深研究。”
  七王爺道:“是的,唉!除了岳少俠能夠抗拒她之外,咱們所有的人,都非她的敵手。……”
  譚云道:“她叫龍婆婆,五十年前,已成名江湖,縱橫南北,未逢敵手,手中龍頭拐勢,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不知何故,二十年前,突然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失去了行蹤,想不到,二十年后,竟會突然在此地出現。”
  七王爺點點頭,道:“譚二公子沒有和她動過手吧?”
  譚云道:“我生的也晚,這都是听先父所言。”
  七王爺低聲道:“二公子,小王未見她和岳兄的凌厲搏殺……”
  譚云道:“他們是拼的內功,各以本身修為,硬打硬接,所以,岳少俠才受到如此重傷。”
  七王爺道:“照你這么說來,那是……”
  譚云道:“是的,七王爺的千年人參也許有用,不過,這要好的大夫配方……”
  但聞膽叟朱奇厲聲喝道:“站住,再向前進,休怪老夫手下無情了”
  譚云回頭看去,只見朱奇滿臉怒色,攔住了一個青衣少女。微微一皺眉頭,譚云瞧出了那女婢正是二姑娘兩個心腹的從婢之一,低聲說道:“七王爺快將那截千年人參拿來。”
  七王爺應了一聲,快步行入內室,片刻間,取了一截人參出來。
  譚云接過人參低聲對唐嘯說道:“兄弟,快去攔住秀秀,別讓她進來,听到岳兄說話再放她進來。”
  唐嘯伸手抓住了閻羅判,飛躍扑出荷軒外面。
  他滿腔悲仇,無處發泄,怒聲喝道:“臭丫頭,你還不逃命,來這里干什么?”
  秀秀撇撇小嘴巴,道:“你凶什么,我可是寸鐵未帶,你要殺我,那就只管出手。”
  這一下唐嘯愣住了,她說寸鐵未帶,那也說明不了不准備還手。
  過了半晌,才冷哼一聲道:“你走開,不然我真的殺了你。”
  看唐嘯說的十分認真,秀秀倒不敢再掉以輕心,緩緩說道:“兩敵交兵,不斬來使,我有事要見岳少俠。”
  唐嘯冷笑一聲,道:“你不過是個丫頭身份,憑什么要見我們主人。”
  秀秀道:“啊喲!你是什么人?還不是和我一樣的跟班罷了,岳少俠見不見我,要他作主,你是什么身份就拿了主意?”
  且說,譚云接過了千年人參之后,捏下一截,雙手暗運內力一搓,頓把掌中人參,搓成了一片粉未,投入了岳秀的口中。
  歐陽俊及時送過來一杯水。
  譚云舉杯把岳秀口中的人參粉未,給送了下去。
  千年人參果然有非常的效果,粉未入咽喉,立時托起了岳秀沉下去的一口气。
  岳秀的臉上,泛起了一陣紅潤之色,同時,也睜開了雙目。
  譚云道:“岳兄,二姑娘派個丫頭來看你,指名見你……”
  岳秀點點頭,接道:“她要來看看我是否受了重傷,這丫頭不但狡猾,而且很善于算計,她雖然被嚇退了,但心神還不亂。”
  譚云附在岳秀的耳邊,道:“岳兄,看來她對你不坏,你和龍婆婆比拼內力時,我看出了她的關心。”
  岳秀吸一口气,站起了身子。
  老江湖歐陽俊,不用吩咐已收起了岳秀的臥具。
  彈彈身上的灰塵,岳秀背手而立,道:“唐嘯,放她進來。”
  突然間听到了岳秀的聲音,唐嘯反而心頭一震,急急閃到一側。
  秀秀緩步行進了軒門,看岳秀背手卓立,滿身血污,俺不住他飄逸的瀟洒之气。
  岳秀輕輕咳了一聲,道:“秀秀,你要見我?”
  秀秀啊了一聲,欠身一禮,道:“是的,婢子求見。”
  岳秀道:“你現在見到我了,有什么話可以說了。”
  秀秀道:“我們姑娘說,她……她……”
  岳秀道:“她怎么樣?”
  秀秀道:“她已決定撤出王府,要婢子來告訴岳爺一聲。”
  岳秀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秀秀一欠身,道:“婢子告退了。”
  岳秀道:“慢著。”
  秀秀停下腳步,回顧了岳秀一眼,道:“岳爺還有什么吩咐?”
  岳秀道:“告訴你們姑娘,我對她已到了忍耐极限,一個時辰之后,她如還未撤出,那就別怪我手段毒辣,赶盡殺絕了。”
  秀秀似是已完全屈服在岳秀的威迫之下,又一欠身,道:“婢子一定轉告姑娘。”
  岳秀一揮手,道:“你去吧!”
  秀秀如獲赦一般,轉身疾奔而去。
  岳秀原本紅潤的臉色,一下子又變得一片蒼白,仰身向后倒了下去。
  譚云一把扶往了岳秀,道:“岳兄,支撐不住嗎?”
  岳秀歎口气,道:“我至少要數日養息。”
  譚云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低聲道:“岳兄,那枚千年何首烏呢?”
  岳秀道:“放在楊晉的家中,我沒有帶來。”
  譚云道:“有千年人參,再加上千年何首烏,和你岳兄一身絕世修為,不用其他的藥物,大約也可很快复原了。”
  岳秀道:“那樣名貴之物,留以濟世,我要吃下去太可惜了。”
  譚云道:“岳兄的胸怀,好叫小弟佩服,不過,你現在太重要,那何首烏藏在何處,兄弟去幫你取來。”
  岳秀搖搖頭道:“你不能离開,我傷勢未愈,你如何能离此一步。”
  譚云道:“那朱奇去。”
  岳秀道:“別太低估龍鳳會,他們不會再放咱們一個人出去,二姑娘狡猾的很,豈甘心就此撤走,我想她定還有別的陰謀。”
  譚云道:“別的陰謀?”
  岳秀吁了一口气,道:“是的,看樣子那位二姑娘已想到我可能受傷,所以特別派遣她心腹女婢來這里瞧瞧……”
  譚云低聲接道:“但岳兄表現的太好了,連兄弟都瞧不出一點破綻。”
  岳秀道:“二姑娘心中存了怀疑,必然還要用其他辦法探索,所以,一動不如一靜。”
  這几句話,似乎是已經耗消去了他所有的气力,言罷,閉上雙目,仰面倒下。
  譚云一把抱起岳秀,唐嘯赶過來,重又把被褥攤開。
  七王爺望著仰面而臥的岳秀,臉上一片凄滄,心中极是難忍。
  黯然地道:“譚二公子,在下希望不惜一切,早些把岳兄弟救醒過來。”
  譚云道:“岳兄既然無法行動,我們還不能离開,倒不如等到楊姑娘回來之后,再作道理。”
  七王爺道:“譚二公子沒有法子救他嗎?”
  譚云道:“目下,在下還未想出辦法?”
  七王爺歎口气,道:“當年有人交給小王這截千年人參時,曾經講過一句話,不論什么人,有什么重病,或是傷勞,只要能服下去這一截千年人參,立刻可以恢复過來。”
  譚云道:“這個,在下就不清楚了,不過,就想象而言,單是這一截人參,能否醫得岳兄的重傷,那就很難說了。”
  七王爺道:“試試吧!譚二公子,希望你能試試,就算醫不好岳兄弟的傷勢,至少可以使他的傷勢減輕一些。”
  譚云道:“這個,這個,在下也不敢妄用,因為兄弟不知道藥性。”
  七王爺道:“你是怕糟踏了我這截人參嗎?”
  譚云道:“一截千年人參,實在珍貴的很。”
  七王爺道:“只要能救岳兄弟,小王就算舍去一條肢体,也是在所不惜,何況,這千年人參,只是身外之物,只要能夠對岳兄弟有些幫助,何不先讓他服用下去。”
  大步行了過去,就要把一截千年人參,放入岳秀的口中。
  這當儿突听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傳了過來。
  七王爺微微一怔,停下了手。
  回頭望去,只見楊玉燕當先奔入荷軒,身后數丈外,楊晉帶大批捕快而至。
  楊玉燕欠身對七王爺行了一禮,目光轉動,突然看到了岳秀。
  只見他滿身血污,仰面而臥。
  像一把利刃似的,突然問,刺入了楊姑娘的心中,顧不得荷軒中眾目睽睽,也不向七王爺稟報經過,尖叫一聲,扑了過去,一把抱起了岳秀。
  這舉動太鹵莽,但卻是人間的至情流露。
  沒有人譏笑她,也沒有入党著她有什么不對,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楊玉燕。
  在那時代中,男女的防界森嚴,武林儿女,雖然是豪放一些,但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由一個大姑娘抱起了一個非親非故的男人。
  但楊姑娘已經不管這些事,真情流露,忘記身側有人。
  一把抱起了岳秀,淚水已奪眶而出。
  譚云低聲說道:“姑娘,岳兄只是內力受了點傷,傷的并非太重。”
  但楊姑娘已經有些忘我,根本沒听到譚云說些什么,口中急急叫道:“岳大哥,什么人傷了你啊!”
  岳秀在昏迷中听到了那聲聲呼喚,楊玉燕那如斷線珍珠一般的淚珠几,滴落在岳秀的臉上。
  緩緩的睜開了雙目,望了楊玉燕一眼,岳秀掙扎出一絲淡淡笑容,道:“你回來了。”
  楊玉燕道:“我回來了,爹也帶著大批的捕快和官兵赶到。”
  岳秀道:“辛苦你了,玉燕,我很疲倦,讓我休息一下。”
  楊玉燕听到了岳秀的聲音,放下了心中一塊石頭,人也完全清醒了過來,才想起周圍站著很多人,不禁臉上一紅,放下了岳秀,站起身子。
  譚云輕輕咳了一聲,道:“楊姑娘,岳兄把千年何首烏放在府上,姑娘是否知道它放在何處?”
  楊玉燕低聲道:“我不知道放在哪里,但我可以去找。”
  譚云道:“姑娘如是能找到,那就請快送來。”
  楊玉燕如獲大赦,低著頭,跪出了荷軒,一溜煙似的奔回楊府。
  楊晉目睹女儿急奔如飛而去,但他卻沒有攔阻,也沒有喝問,帶著三四十個捕快,垂手站在荷軒門外。
  他的官職太小了,在七王爺這等大人物的面前,他几乎沒有講話的身份。
  七王爺信步行出荷軒,望了楊晉一眼,道:“楊總捕頭辛苦了。”
  楊晉一屈雙膝,跑了下去,道:“屬下救援來遲,王爺恕罪。”
  一听說向王爺問安,站在楊晉身后的几十個捕快,下水餃似的,扑扑通通,全都跪了下去。
  七王爺連連揮手,道,“快起來,全都起來。”
  楊晉叩個頭站起身子,隨行的捕快,也依序站了起來。
  七王爺歎口气,道:“楊總捕頭,你只帶這些人來嗎?”
  楊晉道:“八百步騎官兵,也已赶到王府,等候王爺的令諭。”
  七王爺嗯了一聲,道:“你們進來時,可曾遇上了什么麻煩?”
  楊晉道:“沒有一點麻煩,卑職帶人,長驅而入,直到這荷軒外面。”
  七王爺一皺眉頭,道:“這就奇怪了,難道他們全都撤走了不成?”
  楊晉道:“卑職得傳諭,王爺守在荷軒,因此卑職帶了人手,直奔來此,還未來得及派人四下搜查。”
  七王爺道:“你去告訴一下,哪位統率步騎軍將軍,要他派人四下搜查一下,騎隊遣走,步隊留下听命。”
  楊晉一欠身,轉頭而去。
  隨行而來的捕快,也開始四周精密地搜查起來。
  楊晉很快的去而复返,行近七王爺說道:“卑職已傳下了王爺令諭。”
  七王爺道:“很好,很好,你到荷軒中坐坐吧!”
  楊晉道:“卑職還是守在荷軒外面的好。”
  七王爺知他拘束,也不再多言,緩步行入荷軒。
  七王爺坐在一側,臉上現出慚愧之色,暗道:堂堂王府,竟為江湖盜匪盤踞而不自知,傳言出去,豈不要為人恥笑。
  更妙的是,王府中有不少是屬于自己的人,但這些人竟然也背叛了自己,甘心听從龍鳳會的令諭,王府如此,如若王府變作皇宮,那豈不是更為可怕了么?
  一念及此,頓覺冷汗遍体。數百名軍卒,和數十名捕快,聯手搜查了整座的王府,除了在几處屋舍內,找出了數十名被關的丫頭、仆從之外,竟然未再發覺什么可疑的地方。
  龍鳳會中人,似乎是已离開了七王爺的府第。
  這時,楊玉燕已取來了千年何首烏,聰明的楊姑娘順便又帶來了一位大夫。
  替岳秀把過脈,立時打開了隨身帶來的藥箱子,加上一些何首烏和千年人參,配合了箱中的藥物,配成一劑湯藥。
  岳哥哥得了病,燕姑娘自然是義不容辭,接過藥物,立刻赶到了廚下。
  她動作快速,不大功夫已捧著湯藥,重入荷軒。岳秀第三次暈過之后,就未再清醒過來。
  顧不得荷軒中眾豪的目光,楊姑娘暗自咬咬牙,伸手扶起了岳秀,把一碗湯藥,灌入了岳秀的口中。
  千年何首烏是天下奇珍,一碗藥喝下去,岳秀立刻清醒了過來。
  睜眼看自己側倚楊玉燕的嬌軀中,四面都是炯炯逼人的月光。
  岳秀那樣洒脫的人,也不禁臉上一紅。
  楊玉燕一張臉簡直像爐火里燒紅的鐵,但她還是咬著牙,忍著羞,站起了身子,收好藥碗,進入內室。
  其實,在場之人,雖然目光都集中在兩人的身上,但他們關心的還是岳秀的傷勢。有麝自來香,岳秀表現的武功、机智,已使得在場之人,由內心中生出敬服。七王爺第一個跑過去,無限關心的說道:“兄弟,你的傷?……”
  岳秀笑一笑,接道:“好了一大半,不用為我擔心……”
  望望守在軒外的楊晉,又道:“龍鳳會的人呢?”
  七王爺道:“奇怪啊,一下子全都澈走了。”
  岳秀揚了揚劍眉,道:“搜查了整個王府嗎?”
  七王爺道:“不錯,除了一些被關的仆從丫頭之外,府中的巡衛,連水總管也不見了。”
  岳秀沉吟了一陣,道:“變化的很意外?”
  七王爺道:“小兄在想,是否該放棄這座府第。”
  岳秀搖搖頭,道:“重新修整一下即可,就是金陵古都只怕很難再找出這樣一座大宅院了,再修一座,不但需時甚久,而且耗費太大,又不知要浪費多少庫銀。”
  七王爺歎口气,道:“兄弟說的也是……”
  回顧了楊晉一眼,道:“勞請楊總捕頭,傳我令諭,愿留此的仆從,各歸原職。”
  有錢好辦事,何況七王爺不但有錢,而且有勢,施工整修,足足花去了半月時間。
  王府中有了很大的改變,尤其內宅中,房舍門戶,全變了位置。
  岳秀等也在王府中住了半月,自然,為七王爺的貴賓。
  藥物神效,再加上岳秀深厚的內功,身体早已复元。
  奇怪的是半個月中,全無一點龍鳳會的消息,似是那一批人,突然間在人間消失了。
  七王爺听從了岳秀的建議,既未行文州府,捕拿要犯;也未再追究應天府失去的人犯。理出各种事端的索線,大都要追到王府,事情十分明顯,金陵發生的各种事,都是龍鳳會所安排出來。
  明的不動聲色,暗里卻是行動積极,楊晉派出了二十名精干捕快,四出查訪,半月時光,走遍了金陵城百里內所有的可疑地方,怪的是竟然找不出一點線索。
  七王爺心中急的像滾油煎熬,但表面上,卻從不過間,似乎是事情已過,已經不愿再追究下去。
  岳秀雖然早已瞧出了七王爺的心情焦慮,但他看到裝作未看到,全力安排王府的改建。在應天府捕快中,選了十名精干的捕快,三十名壯健的軍卒暫作王府的侍衛,致力回复王府的舊觀。經過了半個月的養息,岳秀的傷勢已經全部复原,而且,在楊姑娘的關切慰問之下,岳秀難卻盛情,吃下了不少的藥物,哪一劑藥物,都摻合有千年何首烏,和七王爺那一截千年人參。
  這兩种藥物,無一不是千年難遇的仙品,再加上名醫配方,兩种千年藥物,都發揮了极大的作用,岳秀感覺到身体有些萎頓,只好運气生息。
  這一來,岳秀就把那千年神物的精髓,盡皆收為己用,增長了不少的功力。
  但他很快發覺了這件事,暗里問了楊姑娘,才知道何首烏被他吃了一半,那一截千年人參,早已被他吃完。
  岳秀心中又感動,又是好气,搖搖頭,道:“玉燕,那千年何首烏,是何等珍貴之物,怎可如此糟踏?”
  楊玉燕撇撇小嘴巴道:“就因為它太珍重,所以,我才給你服用,別人吃下去,可能糟踏了它,但你吃下去情勢就大為不同,以你內功的精深,吃下去對你定然有很大的幫助。”
  岳秀歎口气,道:“玉燕,那是千年神物,人間珍品,不只是我,只要是習武的人,不論誰吃下去,都是一樣,對功力有幫助,這等名貴神品不用來救人濟世,只用作助長功力,豈不是太可惜了。”
  楊玉燕道:“那何首烏,既是叫人吃的,為什么不該給你吃,哼,人家气都快要气死了,你還要來抱怨我。”
  岳秀搖搖頭,道:“我不是抱怨,我感激還來不及,怎會抱怨你
  楊玉燕嫣然一笑,道:“我不要你感激,只要你永遠別討厭我。”
  岳秀笑道:“怎么會呢?你最近乖多了。”
  楊玉燕臉上一紅,道:“大哥,別怪我,你不知道,你傷勢未痊愈時,我是如何的擔心,初見你重傷時,我忘記了自己,也記了羞恥,顧不得別人的恥笑……”
  岳秀輕輕撥動著楊玉燕滿頭秀發,低聲接道:“玉燕,這些我都知道。”
  楊玉燕道:“你知道就好了……”
  抬起頭來,雙目滿含著晶瑩的淚光。
  岳秀駭了一跳,道:“玉燕,你哭什么?”
  楊玉燕緩緩把嬌軀躺侵入了岳秀的怀中,無限溫柔地道:“大哥,我不是哭,我看到你神采飛揚,病容全消,我心中好高興啊!而你能這樣都是我親手調理的好。”
  岳秀道:“謝謝你,玉燕,不過,咱們不能太自私,余下的何首烏要好好留下,將來,說不定能救得几條人命。”
  楊玉燕點點頭,道:“我會好好收著。”
  岳秀輕輕在楊玉燕肩上拍了兩下,道:“玉燕,我傳你的那几招劍法,練的怎么樣了?”
  楊玉燕道:“差不多啦!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缺失。”
  岳秀道:“能不能練一遍給我看看?”
  楊玉燕四顧了一下道:“練的不對,你可不能笑我。”
  岳秀神情肅然的說道:“玉燕,目下的這一陣子,只是大風暴前一段暫時平靜,龍鳳會不會就此干休,你必須下工夫,使劍法進入另一個境界。”
  楊玉燕突然歎一口气,道:“大哥,我會很用心的去學。”
  岳秀道:“你先練一遍給我看看。”
  楊玉燕對岳秀指點的几招劍法,早已下過了一番很深的工夫,拔出隨身寶劍,開始練了一遍。
  楊姑娘很用心,演完了岳秀傳授的劍法,竟然是招招扎實,身得神隨,岳秀看完之后,十分贊賞的說道:“玉燕,你已深得竅訣,我想再傳你几招劍法!”
  楊玉燕喜道:“真的?”
  岳秀點點頭,道:“自然真的了,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楊玉燕眨動了一下眼睛,道:“什么事?”
  岳秀道:“那是一种很凌厲,惡毒的劍法,你學會之后,不可輕易的出劍傷人。”
  楊玉燕點點頭,道:“大哥的意思,可是要我到了很危險的時候,才能用出來嗎!”
  岳秀道:“不錯,雖然是一套劍法其實只有三招,只是每一招都极惡毒,我雖然會此劍法,但卻一直沒有用于對敵。”
  楊玉燕嬌媚一笑,道:“那大哥為什么要傳給我呢?”
  岳秀笑一笑道:“因為,我感覺到,龍鳳會再一次侵犯王府時,就不會這樣輕松,他們的手段,必然是惡毒至极,而且,你可能是他們對付的主要目標。”
  楊玉燕奇道:“為什么他們會對我下手?”
  岳秀微微一笑,道:“這個嘛?那是因為你在這一次交手搏斗中表現的太好了,所以,他們已把你列入了第一等的敵人。”
  楊玉燕道:“大哥呢?是第几等?”
  岳秀道:“我是他們最急謀取的人,以后,再遇上龍鳳會中人,我可能無暇顧及到你,所以,我想把三招劍法傳給你,用以保命護身。”
  一面開始劍招變化,一面以手代劍,比划出那劍招的變化。
  岳秀很有耐心,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倒是楊姑娘自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輕輕歎一口气,道:“大哥,看來,我是屬于很笨的人。”
  岳秀道:“這三招劍法,本來難學得很。”
  楊玉燕道:“可有原因嗎?”
  岳秀道:“這是反手劍法,但劍勢起來,卻是正道的手法,厲害處也就在正攻奇變,給人完全無備的攻勢,但困難處也就在此,不但要熟練劍招的變化,而且,還要用對力道,不輕不重的恰到好處。”
  楊玉燕連急帶累,臉上汗珠儿直向下滾,一面說道:“劍招的變化,我已經熟記于胸,只是力道用不對,所以,用出來,全不是那么回事。”
  岳秀微微一笑道:“沒有一個人,能在三五日內,就學會了這等劍法,必須要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去思索、适應,你能在這短的時間中記熟劍招,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好好想想,慢慢地去适應它。”
  楊玉燕道:“你坏死了,這些話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急得我出一身大汗。”
  岳秀道:“早告訴你,你就不會這樣的用心去學,今天,就練到這里為止。”
  楊玉燕道:“我還要再練一次試試。”
  岳秀道:“不行,有人來了。”
  楊玉燕一回頭,只見七王爺當先而入,身后緊隨著頑童唐嘯。
  自從追隨了岳秀之后,小頑童完全變了一個人,變的彬彬有禮。
  為了保護七王爺,岳秀把他撥在七王爺身側听命。
  七王爺走進了室中才看到了楊姑娘。
  岳秀雙臂怀抱,臉上帶著微笑,但楊姑娘,卻是臉上一片通紅。
  七王爺輕輕咳了聲,道:“玉燕,我是不是來的莽撞一些?”
  楊玉燕臉色更紅了,垂著頭,道:“王爺,你說笑了。”
  舉步向外行去。
  七王爺哈哈一笑道:“玉燕,你要到哪里去。”
  楊玉燕道:“王爺有事和岳兄研商,賤妾留這里只怕不便。”
  七玉爺道:“沒有什么不方便,只怕還要有借重你的地方。”
  楊玉燕道:“賤妾赴湯蹈火,万死不辭。”
  七王爺笑一笑,道:“好!那你就留這里吧!”
  這時,岳秀才一抱拳,道:“大哥,何事見教?”
  七王爺一面自己坐下,一面接道:“你傷勢怎么樣了。”
  岳秀道:“多謝大哥關心,小弟已完全复元了。”
  七王爺道:“好!龍鳳會鬧過這一陣,走了也就算走了,不過,這中間,倒有一個很大的難題了!”
  岳秀道:“可是關于王嫂的事?”
  七王爺道:“是啊!她家世顯赫,其父鎮守西北,仍然統率著百万大軍,如若,他的女儿失蹤不見,小兄又說不出一個正當的理由,這件事,只怕難免要引出一場風波。”
  岳秀道:“大哥的意思是……”
  七王爺接道:“我就是想不出處理的辦法,這一點,要兄弟給出個主意。”
  岳秀道:“這些時日之中,小弟未讓大哥通令各州府,繪影捉拿龍鳳會中人,但事實上,楊總捕頭,一直沒有停過,就小弟所知,楊總捕頭,派出了數十個精干的捕快,打听龍鳳會的下落。”
  七王爺急急說道:“找到了沒有?”
  岳秀道:“沒有。”
  七王爺道:“這個,怎么辦呢?”
  岳秀道:“咱們無法找他們,可以想法子讓他們來找咱們。”
  七王爺道:“你是說等他們自己來。”
  岳秀道:“不錯,不過,咱們要布置一下,引誘他們自己來。”
  七王爺歎息一聲,道:“兄弟,你看著怎么辦,該怎么個下手法,小兄已經是沒有主意了。”
  岳秀道:“他們對我可能有些顧忌,我如一离開,他們就可能來了。”
  七王爺急道:“什么?你要离開!”
  岳秀淡淡一笑,道:“大哥,小弟自然不是真的离開,這不過是一個方法而已。”
  七王爺仍然是有些不放心他說道:“你說說看,怎么一個安排法?”
  岳秀道:“明天,大哥給小弟餞行,我、譚云、歐陽俊、墨龍王召一起离開,大哥送我們到金陵城外,其他的,都不用你費心了,小弟自會安排。”
  七王爺道:“你們几時回來?”
  岳秀笑一笑道:“恕小弟賣個關子,天机不可泄漏。”
  七王爺笑一笑,道:“好!我不多問,不過,你們都走了,我要不要暫時离開這里。”
  岳秀道:“大哥要留這里,你如离開王府,他們如何會來?”
  七王爺道:“我一個人留在這里嗎?”
  岳秀道:“我留下朱奇、唐嘯和楊姑娘,在這里陪你,再加楊總捕頭,和數十名精悍的捕快。”
  七王爺笑一笑,“你怎么安排都好,反正,大哥這條命,交到你手里了。”
  岳秀低聲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岳秀一揮手,道:“唐嘯,你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人?”
  唐嘯一點頭,飛身而出。
  岳秀道:“大哥請說吧!你明白了什么叩
  七王爺道:“你怀疑工府中還有奸細!”
  岳秀笑一笑,道:“不錯,大哥才慧過人,一語中的了。”
  第二天,中午時分,七王爺設下了丰盛的酒宴,替岳秀、譚云等餞行。
  酒席過后,七王爺親自送岳秀等离開了王府。
  四匹馬,馱著岳秀、譚云、江湖浪子歐陽俊和墨龍王召。
  除了譚云和岳秀一路同行之外,歐陽俊和王召各奔一方。
  七王爺送走了四人之后,心中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覺,唐嘯奉嚴,命,保護七王爺的安全,一步一趨的緊追在七王爺的身側,朱奇是一直守在房門外的。
  楊晉率領著三十名精悍的捕快,巡守府第內宅,另有兵卒百名,守護外院。
  七玉爺住的地方,也經過岳秀設計改建,除了室中門戶改建之外,后窗又設計了几處簡單的机關。
  唐嘯、朱奇,身負重任,兩個人心中的緊張,尤在那七王爺之上。
  楊玉燕也花了很多的心血,特別調來了八名捕快,帶著匣弩,分守在各處的要道。
  天色入夜之后,各處戒備的更為森嚴。
  二更將盡時分,楊玉燕親捧著兩碗蓮子羹行了進來。
  七王爺目睹楊玉燕微微一笑,道:“玉燕,你還沒有睡覺嗎?”
  楊玉燕一欠身,道:“賤妾給王爺送宵夜來了。”
  放下了木盤中的蓮子羹,接道:“這是賤妾親手作成的蓮子羹,王爺吃吃看。”
  七王爺笑一笑,道:“玉燕,你今天很累吧?”
  楊玉燕道:“賤妾還好。”
  七王爺輕輕歎一口气,道:“玉燕,岳秀离去之后,這府第之中,好像缺了一些什么?”
  楊玉燕臉一紅,道:“這個,我不知道。”
  七王爺道:“唉!玉燕,我不是開你的玩笑,我是說出自己的感慨。”
  楊玉燕抬起頭來,兩道清澈的眼神,盯注在七王爺的臉上,道:“他好像有一种穩定的力量,只要他在那里,人心就會安定了很多。”
  七王爺笑一笑,道:“對,就是這樣。”
  只听一個輕俏的聲音,接道:“兩位可是在談岳秀么?”
  這聲音突如其來,唐嘯和楊玉燕,全都嚇了一跳。
  轉頭望去,只見一身黑色輕裝的二姑娘,臉上泛現著奇异的笑意,站在書房門口。
  唐嘯閃身擋在了七王爺的身前,道:“你怎么進來了?”
  二姑娘淡淡一笑,道:“你們這點區區布置,難道還能擋得住我不成?”
  楊玉燕手握劍柄,冷冷說道:“走,咱們到外面一決生死。”
  二姑娘道:“在這里你不敢動手,是嗎?刀劍無眼,你怕傷到了朱毅。”
  七王爺冷冷道:“住口,你可是真的認為我很怕死嗎?”
  二姑娘頷首一笑,道:“不是這個,今夜里我到此地,是想和你談一點咱們之間的事?”
  七王爺揮揮手,低聲道:“玉燕、唐嘯,讓她說完。”
  唐嘯、楊玉燕口中應了一聲,人卻緊旁七王爺的兩側,一左一右,而且,身子部超過了七王爺一步左右。
  二姑娘好整以暇,緩步行到一張木椅上坐了下來,笑道:“朱毅,你能不能确定我是誰?”
  七王爺道:“你是龍鳳會中人?”
  二姑娘道:“如若常姑娘不是我,那么常姑娘現在何處?”
  七王爺道:“你們把她殺害了。”
  二姑娘道:“她住在一處很安靜的地方,沒有人干扰她。”
  七王爺道:“你說吧!什么條件可以放她出來?”
  二姑娘笑一笑道:“常大將軍只有這么一位寶貝女儿,如若我們和七王爺談不好,可以和常大將軍談去。”
  七王爺冷笑一聲道:“這是要脅吧!”
  二姑娘道:“不論你怎么說?大約你心中明白事情的嚴重,再說這些年來,我在玉府中蹲著,也一直沒有閒著。”
  七王爺道:“你都作些什么事?你又能作些什么事?”
  二姑娘道:“我在這金陵王府几年之中,替你辦了一件大事。”
  七王爺道:“什么大事?”
  二姑娘道:“我替你安排了研上九五之尊的計划。”
  七王爺吃了一惊,道:“你膽大妄為到了极點。”
  二姑娘道:“這些計划一旦被發現之后,一定會引起一場很大的風波,我費時數年,這些安排自然是精密的很,如是發作了,你只怕百口難辯。”
  七王爺呆在了當場,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二姑娘笑一笑,道:“要不要我先透露一點內情給你听听。”
  七王爺長長吁一口气,道:“好惡毒的手段,你說吧!”
  二姑娘道:“我有很多的屬下,他們能替我作很多事?所以,我替你安排了很多的軍兵糧餉。”
  七王爺道:“胡說,王府中從未撥出銀錢……”
  二姑娘道:“這些事,你自然是不知道了,我用王府大印,行文各府各州,要他們抽集了不少銀錢,以充糧餉。”
  七王爺道:“你胡鬧到了這等程度。”
  二姑娘笑一笑,道:“這件事,已經行有兩年之久,七王爺當真是一點也不知道么?”
  七王爺臉色有些蒼白,頂門上也泛現了汗水,緩緩說道:“你還要出了什么花樣?”
  二姑娘道:“還有很多,這不過是舉起大者一端罷了。”
  七王爺道:“小王當真是瞎了眼睛,你妄為如此,小王竟未能事先知曉。”
  二姑娘道:“不能怪你,七王爺,你一直把我當一個病人看時,對我百般怜惜,自然不會注意到我了。”
  七王爺道:“江甫七省,巡撫按司、府、州、縣數百官貝,怎么沒有一個人告訴我這件事情。”
  二姑娘道:“他們不敢告訴你,更不敢問你。”
  七王爺道:“兩年來,你一共調集了多少的銀錢。”
  二姑娘道:“不多,不多,不過四百万銀兩而已,算算開銷,也就不過只能養十万人馬。”
  七王爺道:“你拿我之命,開銷了四百万的銀兩,十万人馬,現在何處,可否告訴我一聲嗎?”
  二姑娘笑一笑,道:“我陪了你几年,收你的百万銀子,也不算多啊!”
  七王爺道:“你根本沒有養十万軍馬。”
  二姑娘道:“沒有,你既然知道我是龍風會中人,這些錢,自然也是進了龍鳳會,不過,在時間上,是替你養了十万大軍。”
  七王爺道:“你不該告訴我這些事,我可以立刻奉奏當今,說明內情。”
  二姑娘格格一笑,道:“我的七王爺,這些事,證据齊全,各府州都有賬可查,你說出來,皇上會相信么?”
  七王爺道:“十万人馬,不是一個小數目,皇上會查,侍衛宮中人,也都非泛泛之輩。”
  二姑娘笑道:“我既然安排了這些怕,自然,也安排有人接收,一句話,天衣無縫,到時間,管叫你吃不完兜著走了。”
  七王爺道:“除了這件事,還有些什么安排。”
  二姑娘道:“我認為這一件事,就夠你頭疼,其他不用告訴你了。”
  七王爺道:“你告訴我這些事,總該有一個目的吧!”
  二姑娘道:“不錯,有一個目的,只要你肯接受,咱們不妨談談。”
  七王爺道:“說吧!什么目的?”
  二姑娘道:“我要岳秀的人頭。”
  七王爺、楊玉燕、頑童唐嘯,全都听得一怔。
  楊玉燕啐了一口,道:“說話像喝冷水一樣輕松,你也配嗎?”
  二姑娘冷笑一聲,道:“楊玉燕,你一往情深,但你是否知道,岳秀也同樣的會喜歡你,一旦他喜愛上別人,你又如何自處?”
  這几句話,听在平常人的耳朵中,實在是很普通,但听在楊玉燕的耳朵中,卻是字字如刀,划心刻骨。
  岳秀太完美了,他不但有一身絕世武功,滿腹文才,也是深閨少女們夢里情郎,雅秀中具有著男子气慨。
  楊姑娘變了臉色,牙咬得格格作響,其實,她也無法肯定是發怒,還是畏懼。
  頑童唐嘯,年紀不大,但卻是久走江湖的人物,閱厲、經驗,都超越他的年齡很多,看看楊姑娘的神色,低聲說道:“姑娘,我們主人是何等人物,他早已對姑娘不避嫌疑,這難道還不夠?”
  說起來,實在有些奇怪,二姑娘几句話,激起了楊姑娘的怒火,但唐嘯几句話,卻像一陣及時雨,熄去楊姑娘滿身的火气。
  火气消去,人也變的机靈起來,微微一笑,道:“二姑娘,不管岳大哥喜歡誰,但他卻不會喜歡你……”
  二姑娘冷笑一聲,接道:“為什么?我哪里不如你了,姿色、武功、文才、气度,甚至我們在江湖上的成就,哪一佯,我都比你高明。”
  女人,就是這么奇怪,一句話擊到心疼處,完全把正題忘去。
  楊玉燕想到了岳大哥傳授劍術時,那份耐心,如若沒有情,怎會不見一點火气。
  想到了岳秀對自己的呵護,惜愛,楊玉燕不覺間,嘴角泛起了一縷笑意。
  心里一快樂,嘴里的詞鋒也更見犀利,微微一笑,道:“嗯!你很美,也很嬌艷,但你不是女人,你是女強盜。你滿腹狡詐、陰險,你美的只是一個軀体,就是世上的女人死絕了,只有你一個,我岳大哥不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二姑娘呆住了,像是被人一棍子打中了腦袋,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兩個女人斗口,但七王爺卻感到尷尬的很。
  二姑娘實在很美,美的叫男人眼花繚亂,七王爺朱毅,雖然被她害的十分悲慘,但內心中對她并沒有太深的恨意。
  楊玉燕眼看那二姑娘被自己羞辱的臉色大變,心里甚是滿意。冷笑一聲,接著說道:“你明白了,是嗎?我大哥是正人君子,怎么會看上你這江湖上的小妖女。”
  二姑娘咬咬牙,道:“好!我就妖給你看看……”
  目光轉注到七王爺的臉上,接道:“你想清楚了沒有?我只要一泄隱秘,你可能是遭滅門抄斬的大罪,而且,我證据确實,叫你百口難辯,但你如肯答應我殺了岳秀,我可以當面焚毀證据,而且交出常姑娘。”
  七王爺道:“你知道,我不能殺岳兄弟,事實上,我也殺不了他!”
  二姑娘道:“只要你肯听我的話,一定可以殺了他!”
  七王爺哦了一聲,道:“說說看,你有什么辦法?”
  二姑娘道:“岳秀是大英雄,大俠客,他武功高強,机智絕倫,江湖上能夠殺死他的人,确實不多。……”
  七王爺接道:“既然江湖上能殺他的人不多,我又有什么辦法呢?”
  二姑娘道:“不能硬來,你可以軟求他。”
  七王爺笑一笑,道:“求他把人頭借給我,是嗎?”
  二姑娘道:“如是只為了救你一人,他自然不會答應,但你如告訴他,是為了救千万生靈,他就會答應你了。”
  七王爺怔了一怔,道:“你這不是說笑話嗎?”
  二姑娘道:“不是說笑話,你要說的千真万确,我只要懇求他,他就會答應,我能夠在一側更好。”
  楊玉燕道:“哼!你知道我岳大哥机智絕倫,他還會上你的當嗎?”
  二姑娘道:“我說的不是假話,而是很真實的事。”
  頑童唐嘯突然歎一口气,道:“玉燕姑娘,主人會答應。”
  楊玉燕呆了一呆,道:“他那么傻?”
  唐嘯道:“只要七王爺真的會求他,只要二姑娘能舉出證明,而又肯毀去,為了千万人的生命,主人就可能答應這件事。”
  楊玉燕臉色一變,道:“這是小妖女的詭計,咱們可以告訴他。”
  唐嘯道:“這自然瞞不過主人,不過,主人太君子,這樣的帽子扣住他,只怕他無法推卸。”
  楊玉燕道:“七王爺不會幫助小妖女的。”
  唐嘯長長吁一口气,道:“玉燕姑娘,這事情太大了……”
  楊玉燕接道:“你是說七王爺會答應這件事?”
  唐嘯道:“玉燕姑娘,七王爺會不會答應,我不敢妄作判斷,但有一件事,小的心中明白。”
  楊玉燕道:“能不能告訴我?”
  唐嘯搖搖頭,道:“這件事太重大了,我不能說,也不敢說!”
  二姑娘冷笑一聲,道:“要不要我告訴你?”
  楊玉燕心中實在想知道這件事的內情,沉吟了一陣,道:“好吧!你說說看。”
  二姑娘道:“正如你所說,岳秀是大英雄,大俠士,他怀著救人濟世之心,所以,只要七王爺提出來,他就不會拒絕,像他那樣的人,也無法拒絕。”
  七王爺黯然說道:“二姑娘,如若單是這一樣,對小王构不成重要的威脅,你還有什么要脅小王的准備,一齊說出來吧!”
  二姑娘沉吟了一陣,道:“還有一件勾結常大將軍,密謀造反的函件!”
  七王爺道:“胡說,哪有的事情!”
  二姑娘道:“自然,那不是你七王爺的手筆,也是我們的安排,但有你朱毅的大印。”
  七王爺歎口气,道:“還有嗎?”
  七王爺道:“你何不一起說出來呢?”
  二姑娘道:“你那位岳父大人,如是不同意你造反,必將把你這封密函,送呈當今,如是他贊成你造反……”
  七王爺道:“這么說來,你們是幫助我了。”
  二姑娘道:“不過,你那岳父大人,助你造反之后,發覺他的女儿既非王后,而且生死不明,你想想他會忍受嗎?”
  七王爺歎口气,道:“果然是很惡毒的設計。”
  二姑娘突然回過頭去,望著楊玉燕,道:“楊姑娘,我這套設計如何,值不值得岳秀的人頭?”
  七玉爺歎道:“二姑娘,你最多把我逼死,我一死你們的一切計划都將落空。”
  楊玉燕冷笑一聲,道:“岳大哥只要回來,我相信你們那些設計,決攔他不住。”
  二姑娘道:“至少,他現在還未回來……”
  語聲一頓,目光盯注在七王爺的身上,道:“朱毅,你听著,你現在必須立刻決定,不是為了你們,是為了天下百万生靈,至于你的死,那對我更构不成恐嚇,我有你三個替身,他們正好代替你七王爺。”
  形体和精神上,七王爺似乎都已被二姑娘所控制,呆了一呆,道:“我再想想。”
  楊玉燕心中突然泛出了一股寒意,呆呆的望著七王爺,緩緩說道:“王爺,你好像准備答應她了?”
  七王爺歎道:“玉燕,這件事牽連著百万人的生死,我……我為難的很。”
  楊玉燕一揚柳眉儿,似要發作,但卻又強自忍了下去。
  二姑娘格格一笑,道:“七王爺,岳秀只不過是一位江湖人,他活著對朝政、國事、天下黎民,又有些什么幫助死了,對當朝、民間,又有些什么坏處?”
  七王爺道:“這個,這個……”
  舉手理一理耳邊的散發,緩緩接道:“不這個那個了,只要先殺了岳秀……”
  只听一聲輕笑,一個不大而清朗聲音接道:“二姑娘,咱們何仇何恨,你非得殺了我,才甘心呢?”
  轉頭望去,只見岳秀面含微笑,站在書房門口。
  二姑娘臉色一變,道:“你!怎么進來的?”
  岳秀道:“王府中的布置,無法攔阻你二姑娘,你那一點布置,自然也無法攔阻我岳某人了。”
  二姑娘道:“不可能,所有進入這王府的道路,我都派的有人,除非你會地形術,我不信你能在短短半月,挖出一條通道。”
  岳秀淡淡一笑,道:“其實,很簡單,离開王府的根本就不是我,我一直守在這座書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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