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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少林尋寶


  鐵夢秋簡的說明了經過。
  這時,宇文敬已除下了易容藥物。
  只見他臉色嚴肅,沉吟了良久,道:“對葛玉郎的為人,老夫有點了解,他的智計比武功功可怕千倍,他如若真正改惡向善,全心全意的幫助咱們,那倒是一個很好的助手,只是其人憑仗智計,野心很大,對他要留心一些。”
  劉婉蓉道:“不但老前輩有此想法,就是那紫天君也有此疑,所以他才存心把葛玉郎置于死地,他現在被逼的無路可走,只好和咱們合作了。”
  宇文敬道:“所以,咱們也要防葛玉郎一手,對此人,不可太過放心。”
  鐵夢秋道:“紫天君末滅亡之前,葛玉郎別無選擇余地,非和咱們合作不可。”
  劉婉蓉目光轉到宇文敬的臉上,緩緩說道:“老前輩,紫天君未見現身,四天王,也只有兩個露面,晚輩怀疑,他們已經有所行動。”
  宇文敬道:“不錯,可能是紫天君已率領了部分高手,赶往藏寶之處。”
  劉婉蓉道:“老前輩閱歷廣博,經驗丰富,對此事必有高見。”
  宇文敬沉吟了一陣,道:“在下已瞧過了關中岳等的傷勢,三兩天內,大概可以复原,那時,咱人人手可以調配了,再有所行動,不知諸位的意下如何?”
  劉婉蓉道:“那時間,會不會晚了一些。”
  宇文敬道:“姑娘的意思是呢?”
  劉婉蓉道:“我想立刻動身,紫天君用的是金蟬脫殼之計,咱們就給一個迅雷不及掩耳先把紫天君留在開封的人一舉擊潰。”
  宇文敬目光掃掠了鐵夢秋一眼,道:“只有我們几個人?”
  鐵夢秋道:“我想夠了。”
  劉婉蓉道:“少林派已不可恃,武當和丐幫有他們人看法,我們驟然看起來,人手似乎是單薄一些,但不要緊,我相信,只要我們集中力量,不難一舉搏殺他們首腦人物,兵敗如山倒,何況紫天君不在此地,主持無人……”
  宇文敬哈哈一笑,接造:“諸位這等豪气干云,老朽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鐵夢秋道:“事不宜遲,既然決定去了,咱們最好立刻動身。”
  宇文敬微微一笑,道:“現在去嗎?”
  鐵夢秋道:“不錯,現在去。”
  鐵夢秋皺皺眉頭,道:“天色快要大亮了,為什么不休息一下,明天晚上再去。”
  鐵夢秋道:“現在他們想不到咱們會去,咱們也用不著躲躲藏藏的去。”
  鐵夢秋道:“你是說,明目張膽,大搖大擺的去。”
  鐵夢秋道:“不錯!”
  宇文敬說道:“攻其不備,鐵兄之言,十分有理。”
  劉婉蓉略一沉吟,沉聲道:“好,咱們立刻動身。”
  宇文敬突然取出一副人皮面具,戴著臉上,笑道:“目下還不宜讓他們知曉我的身份。”
  鐵夢秋站起身子,道:“咱們走吧!”
  四人魚慣而行,直扑向紫天君等宿駐之地。
  紫天君宿居之地,是城東一座很大的宅院,周圍市滿了暗樁。
  鐵夢秋當先而行,沿途上看到了不少人影在夜色中游動。
  鐵夢秋無法知曉這些人是紫天君的手下,還是丐幫和少林寺中人物,但他們既然沒有現身攔阻,鐵夢秋也就不予理會。
  行近那大宅院三十丈之和,暗影中才擁現出三個黑衣大漢,攔住了去路。
  鐵夢秋道:“退出去。”
  大步向前行去。
  三個黑衣大漢,各自手執一把鬼頭刀,三刀并舉,向鐵夢秋劈了過去。
  鐵夢秋長劍一展,閃起了一道寒光。
  尖聲慘叫中,三顆人頭,并排地滾出了七八尺遠。
  三把刀隨著那滾落的人頭,跌落在地上,然后是尸体摔倒。”
  宇文敬低聲說道:“好快的劍法,區區一生中,見過了不少武功高強的人,見過不少出劍快速的人,但像鐵夢秋這樣的快劍,區區真還是第一次見到。”
  劉婉蓉微微一笑,道:“老前輩,可是覺著這一劍的速度,并無人能夠及得嗎?”
  宇文敬道:“在區區的想法之中,也許有一人可以比媲?”
  劉婉蓉道:“什么人?”
  宇文敬道:“那位鏢旗主人。”
  几人談話之間,已然到了那宅院大門外。
  突然勁風扑面,暗影中躍飛出兩個人影,分由左右扑了過來。
  鐵夢秋走在最前面,卻未攔阻兩個扑來的人影,一閃身,避了開去。
  兩個人影,挾帶著一片寒芒和金刀劈空之聲,猛沖而至,鐵夢秋一閃避開,兩人收勢不住,直向宇文敬沖了過去。
  原來,宇文敬緊追在鐵夢秋的身后。
  宇文敬施一個很奇怪的身法,巧妙無比的避開了兩把交叉而來兵刃。
  但聞唰的一聲,兵刃划空而過,接著是蓬然一聲大震。
  回顧看去,兩個朴擊而來的是黑衣人,早已被攔腰斬作兩段。
  也許是劉婉蓉的劍法太快,兩個黑衣人被殺之后,尸体仍然向前沖了有五四心遠,撞在了一起,才落著實地。
  再看劉婉蓉時,長劍仍在鞘中,似乎是根本沒有拔劍一般。
  宇文敬笑一笑,道:“劍法快速至此,已登上乘境界,但出劍還有煙火气,所以還未到至善之境,遇上了一流等級的高人,快劍手法,就失去了效用。”
  鐵夢秋微微一怔,道:“不錯,我們師兄妹的劍道,還差一段火候。”
  宇文敬哈哈一笑,道:“夠高明了,老夫只不過是隨口批評几句,兩位不要放在心上。”
  只听呀然一聲,兩扇緊閉的宅院大門,突然大開。
  這變化大出常情,當先而行的鐵夢秋也突然停下了腳步。
  宇文敬槍上一步,和鐵夢秋并肩而立,凝目向門內望去。
  只見門內一層層茫茫白气,似是云霧,也好像燃起的香煙。
  這時,天色雖近黎明,但夜色還未消退,那片茫茫白气,遮住了視線,使人無法瞧出門同的景物。
  鐵夢秋冷笑一聲,長劍護胸,就要往門里硬間,卻被宇文敬一把拉住,說道:“鐵大俠,不可造次。”
  藍小月本來走在最后,此刻卻搶前兩步,一揚右手。
  三道藍芒,應手飛出,射入門內實地之上。
  但聞波波波三響,三道藍光,落地后化成三團火焰,有如三盞藍色的燈光。
  藍色的燈光,在茫茫的煙气中,火焰大受限制,但仍可年清四周三尺以內的景物。
  三才藍色火焰,照射之下,茫茫煙气中亦未見什么可疑之處。
  鐵夢秋一側身,准備沖入,又被宇文敬一把拉住,低聲說道:“紫天君不會和咱們開玩笑,也不會故弄玄虛阻咱們,這片茫茫白气,散去极緩,決非天然景象。”
  劉婉蓉低聲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宇文敬道:“我想它可能是特別配制的一种毒煙。”
  劉婉蓉傾耳靜听了一陣,不聞有什么動靜,似乎是宅院中對這片茫茫煙气,寄望很大,似是這煙气足可攔阻几個,闖入宅院,不禁一皺眉頭,說道:“老前輩,他們很希望咱們會進入這片煙气之內。”
  宇文敬說道:“不錯,所以,他們一直伏兵不動。”
  劉婉蓉道:“不過,這一片茫茫煙气,決非毒煙。”
  宇文敬道:“何以見得。”
  劉婉蓉道:“這片煙气,仍然在散消,如是毒煙,咱們早該中毒了。”
  宇文敬沉吟了片刻,道:“姑娘覺著它是什么呢?”
  劉婉蓉道:“它一定有作用,作用何在,一時無法了然。”
  藍小月道:“咱們去捉他們兩個人來試試看。”
  鐵夢秋道:“對啊!怎么早想不起來。”
  人影一閃,消失不見。一片刻之后,只見鐵夢秋左右雙手。各持了一個黑衣大漢行來。
  一這時,藍小月打出的三點藍色火焰,忽然全皆熄滅。
  那茫茫的煙气中,登時又恢复了目光能及的景象了。
  鐵夢秋扶起左手扶來的大漢,拍活他的穴道,推入那茫茫煙气之中。
  只听一陣尖厲的慘叫之聲,傳了過來。
  那是极端痛苦下的聲音,死亡前的呼叫。
  鐵夢秋呆了一呆,道:“是什么東西傷了他。”
  宇文敬一皺眉頭,道:“藍姑娘,再打出一點火光瞧瞧,那人是怎么死的?”
  藍小月應聲抬手,又打出一道藍色的火焰。
  藍光著地,化成了一團藍色的火焰。
  茫茫的煙气在藍光耀眼之下,隱隱約約可見景物。
  只見那穿著一身黑衣勁裝的大漢,倒在地上,雙臂、雙腿,都直挺挺的伸著,似乎是早已气絕而逝。
  宇文敬、鐵夢秋、劉婉蓉都凝聚了目力,向里探看。
  片刻之后,每人都變的十分肅然。
  原來,他們都未瞧出那黑衣人傷在何處。
  鐵夢秋伸手抓起了另一上黑衣大漢,解開他身穴道。
  鐵夢秋長劍出鞘,壓在那人的肩頭之上,冷冷說道:“走入這片白色煙气之中,那是唯一可能之路,左右前后,你都將死于我的劍下。”
  黑衣大漢望望煙气中同伴的尸体,無限惊怯的說道:“我去……”
  鐵夢秋接道:“你沒有机會選擇。”
  暗運內力,劍上勁力突增,那大漢在身不由主之下,進入了煙气之中。
  突然間,響起了一陣慘叫,那大漢似是受到了一次力,身子向后退來。
  鐵夢秋道:“什么事。”
  那大漢道:“我的腿。”
  忽然全身一陣抖顫,向地下栽去。
  宇文敬失聲叫道:“好惡毒的布置。”
  鐵夢秋道:“先生瞧出了什么名堂了?”
  宇文敬點點頭,道:“吸血白蜘蛛。”
  劉婉蓉道:“從未听說過的毒物?”
  宇文敬道:“中原武林道上沒有,它產于南疆,但亦不多見,因為它每日要吸食動物之血,才能生存。”
  鐵夢秋道:“先生,可知曉對付它的辦法?”
  宇文敬道:“用火燒燒看。”
  這時,藍小月從袋內摸出一包東西,笑道:“諸位見笑了。”
  右手一揮,撒入那片茫茫煙气之中。
  突然間,煙气內,暴閃起一片火光,整個的白煙籠罩之內,都是一片綠色的火焰。
  宇文敬低聲說道:“咱們向后退一點,嚴警戒備,別要毒物跑出來傷人。”
  鐵夢秋等人都依言向后退了一步。
  但見那漫起的火光,熊熊燃燒,不過一盞茶工夫,火消煙散,那片茫茫的白煙,散飛淨盡。
  這時,天色已然大亮,火場中景物清晰可見,除了兩具尸体,還在燃燒之外,有著點點黑珠,想是被火燒死的毒蜘蛛。
  打量了一下形勢,鐵夢秋突然飛躍而起,躍落到二門前面。
  劉婉蓉撥著場中的燃燒灰盡而行,一面流目四顧,終于被她瞧了出來,院落四角,有不少冒出地面的竹筒,想是來造煙气之用。
  但聞砰然一聲,鐵夢秋一腳踢開了二門。
  奇怪的是,也不見有人現身阻住。
  二門,是一個很大的天井院,四面都是廂房,但所有的廂房門窗,全都關閉著,廣大的天井院中,也不見一個人。
  劉婉蓉、藍小月、宇文敬魚貫行入。
  這時,陽光普照,景物清明。
  鐵夢秋緩步行入院中,高聲喝道:“紫天君,我們已經救走了徐督帥,而且,又因來找你閣下算帳,你如是稍有英雄气概的人,應該現身出來,大家面對面以決生死。”
  他這面連聲呼叫,但四面緊閉的廂房,卻是全無動靜。
  宇文敬沉聲喝道:“諸位小心了。”
  右手一場,一團黑光,直飛出去。
  那團黑光,足足有拳頭大小,擊在木門上,響起了一聲,砰然大震。
  屋檐上瓦落塵飛,那緊閉的木門,竟被震動。
  鐵夢秋心中暗道:“這個不知用的什么暗器,竟有著如此的威力,一擊之下,門裂瓦落,力逾千鈞。”
  只听蓬然一聲,那黑光擊開水門之后,嵌在迎面的小牆地上。
  那是一枚烏黑油不的鐵蛋。
  木門撞開,廂房中仍然是全無動靜。
  劉婉蓉一皺柳眉儿道:“檢查所有的房間。”
  長劍一揮,當先劈開了一扇木門。
  鐵夢秋、鐵夢秋各自揮劍,劈開廂房。
  所有的廂房中,都不見人影。
  劉婉蓉輕輕歎息一聲,道:“他們走了,這是空城計,那吸血白蜘蛛,和宅院外面的護衛,都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宇文敬拿起牆間的鐵蛋,道:“他們到哪里去了?”
  劉婉蓉道:“去尋寶了。”
  鐵夢秋道:“那牧羊圖畫的十分隱秘,紫天君怎能很快找到?”
  劉婉蓉道:“不要小看他,只怕他早已有了很完善的准備,一得牧羊圖,立時用作對照,只要能找出一點頭緒,那就可以行動了。”
  宇文敬征了一怔,道:“你是說,他已經找到了那藏寶之地。”
  劉婉蓉道:“對!所以咱們要赶快追上他。”
  宇文敬道:“可是,咱們不知道那藏寶之地呀!”
  劉婉蓉道:“可以試試。”口中說話,手中長劍卻不停在地上划動。
  宇文敬道:“姑娘知道。”
  劉婉蓉答非所問地道:“老前輩才慧武功,都非泛泛,經驗更是丰富,是否瞧得出這是什么地方?”
  宇文敬望著地上的圖案,呆呆出神,瞧了很久之后,才緩緩說道:“這地方,在下似很面善,似曾相識。”
  劉婉蓉道:“似曾相識?”
  突然若有所悟地,道:“對!少林寺達摩下院,姑娘划的地方,很像達摩下院。”
  劉婉蓉緩緩說道:“晚輩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也無意牽強附會,故意和少林攀上關系,你說它像達摩下院?”
  宇文敬道:“不錯,很像達摩下院。”
  劉婉蓉長長吁一口气,道:“那很不幸,咱們也只好赶到那里看看了。”
  宇文敬沉吟了一陣,道:“好吧!但不知是否要通知督帥大人一聲”
  劉婉蓉道:“要!咱們离開此地了,要他們多多個心——”
  語聲一頓,接道:“有勞老前輩和師兄去采購一些干糧,和夜間應用之物,咱們在西門口見面。”
  牽著藍小月,轉身而去。
  宇文敬采辦好應用之物,行到約晤之處,劉婉蓉、藍小月,早已在等候。
  兩個人牽來了四匹健壯快馬,同時,也改換了男裝。
  宇文敬道:“咱們也該上路了,也許途中咱們還有麻煩。”
  劉婉蓉當先縱身躍上馬背,道:“几位請上馬吧!”
  四匹健馬,踏著雪花的春泥,赶奔嵩山。
  這是中午時分,已近少林。
  宇文敬把四騎健馬,寄在山下一戶農家,四人步行登山。
  劉婉蓉道:“老前輩,咱們得設法先進入達摩下院瞧瞧,而且,要能夠不動兵刀,老前輩有何高見。”
  宇文敬道:“如若紫天君沒有打扰,咱們裝作香客。”
  鐵夢秋道:“如是有了紛爭,咱們就出手助少林逐敵,幫他們一個忙;至少也該游歷一下整個達摩下院。”
  四人計議妥當,直奔少林達摩下院。
  所謂達摩下院,只是少林寺中一座院落,占地甚廣,在少林寺重重的殿堂佛閣下自成一座院。
  少林寺和往常有些不同,除了迎客的僧人外,另有八個中年僧侶,散布寺門內外,而且隱隱間可以瞧出帶著兵刃。
  顯然,少林寺已得知消息,暗中有了戒備,但寺門內外的平靜,也說明了紫天君等還未鬧事。
  鐵夢秋等四人中,除了宇文敬是暗藏兵刃之外,三個都是背著長劍。
  八個戒備的少林僧侶,統統向前移動了身子,似是想要攔阻四人。
  劉婉蓉突然一抱拳,說道:“諸位大師父,我們兄弟久聞少林寺的大名,難得今日路過貴寺,又正值貴寺大開廟門之日,咱們進寺去瞻仰一下就走。”
  口中說話,人卻快步向前行去。
  四俱的舉動都极快速,八個僧侶還未及布成攔阻之勢,四人已然越過了群增。
  這時,正是年后寺門大開之期,進香的客人,不下數百人,大門口處,十分熱鬧。
  少大寺一年難得有几次大開廟門的机會,少林寺中僧侶,對這難得几次廟會,十分重視,都不愿太過惊扰香客,眼看四個人以快速的步法沖入了寺內,卻是無法攔阻。
  但那少林寺僧侶并未有什么惊慌之色,顯然,整個少林寺,都已有戒備。
  宇文敬輕車熟路,帶几人轉入一條青石舖成的小路上。
  那正是通往達摩下院的去路。
  少林寺中今日香客雖多,但大都是奔入正殿,到達摩下院這條路上,卻是不見多少人蹤。
  宇文敬等行到達摩下院的門前,門外早已并排地站著兩個中年僧侶。
  鐵夢秋搶前一步,抱拳說道:“大師父,在下几位兄弟,想進入下院,拜拜達摩祖師,希望兩位大師讓讓去路。”
  左首僧侶合掌說道:“第二座大殿中,供奉著達摩祖師,這里是下院,恕不接待香客。”
  鐵夢秋笑一笑,道:“這里是達摩下院嗎?”
  左首僧侶應道:“是的,這里是達摩下院。”
  鐵夢秋道:“這就對了,既稱達摩下院,供奉的達摩祖師,定然最多,希望大師父放我入院瞧瞧。”
  左首僧侶笑道:“施主,你找錯門了,貧僧愿意坦然奉告,這座達摩下院,是少林寺中師兄弟們,練習強身術的所在,就算貧僧放諸位進去,只怕諸位也難以討得好去。”
  鐵夢秋笑一笑,道:“這要看我們的運气,兩位師父慈善為怀,如是硬要攔我們,大家鬧起來,豈不是惊動香客,那對貴寺的吉譽,只怕是不大好吧!”
  左首僧侶一沉,讓到一側,道:“貧僧已勸說過諸位了,諸位既然是一定要去,貧僧只好成全諸位的心愿了。”
  鐵夢秋微微一笑,道:“諸位小心一些,那位大師父已警告過我們了,這達摩手下院之內,危險万分。”
  宇文敬突展傳音之術,道:“諸位,請給老朽一個面子,不可隨便傷了。”
  已然穿過了一座庭院,進入了二門。
  奇怪的是,這一路行來,竟然未有人攔阻。
  但一進二門,情勢立刻有了變化,只見三個和尚一起,分站了八處,隱隱間,布成了合圍之勢。
  鐵夢秋本是當先而行,此刻卻突然停下腳步。
  原來,他已發覺了少林僧侶這分布合擊之術,已然布成,一旦發動,必將是凌厲無匹,自己如拔劍迎敵,非要傷人不可。
  劉婉蓉也瞧出了這合擊的布置的厲害,非致命的還擊,無可奈何。不禁一呆,也停下了腳步。
  顯然,把這個難題交給了宇文敬,看他如何對付。
  宇文敬無可奈何,緩緩行前几步,揮揮手,道:“哪位大師領隊。”
  三個和尚一組,分站了八處,三八二十四位僧侶,布成了精密的合擊陣勢。
  正北方位一個五旬上下的灰衣老曾,突然向前一步,合掌說道:“我佛慈悲為怀,諸位施主,如若此刻想退出去,還來得及。”
  宇文敬笑說道:“大師父不要誤會,我們久聞達摩下院之名,只是參觀一下,然后,就离開此地,并無其他的用心。”
  少林寺的和尚,果然是有著過人的修養,淡淡一笑,道:“達摩下院,一向不許外人參觀,諸位施主之愿只怕很難償。”
  宇文敬道:“達摩下院,群僧云集,想來不會畏懼我們四個人?”
  灰衣老僧冷笑一聲,道:“就算諸位再多上十几個,達摩下院也不會放在心上……”
  宇文敬接道:“好!我們解下兵刃,可否參觀一下達摩下院呢?”
  灰衣老僧冷峻地搖搖頭,道:“不行,達摩下院不是燒香的地方,諸位施主不要強人所難。”
  鐵夢秋劍眉聳動,俊目放光,想發作,卻被藍小月一把拉住,低聲說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千万不可發作。”
  但聞字文敬哈哈一笑,道:“大師,老朽想來,總該有一個可行的辦法吧!”
  灰衣老僧道:“除非諸位能夠沖過去。”
  宇文敬道:“動手相搏的事,總非善策,在下之意,最好能想個別的辦法。”
  灰衣老僧道:“別無良策。”
  宇文敬道:“如若我們沖過諸位大師的攔截,那就不會再有搏殺行為了嗎?”
  灰衣老僧沉吟了一陣,道:“如是諸位真能沖得過去,老僧答允讓諸位看看達摩下院。”
  宇文敬道:“好!我們就此一言為定。”
  灰衣老僧微微一怔,道:“如是諸位沖不過去呢?”
  宇文敬道:“咱們立刻退走,不過,大師父,放手相搏,只怕難免有傷亡之人了。”
  灰衣老僧道:“說的是,諸位施主要小心才是。”
  鐵夢秋說道:“如若還是要用武功一途,實不必多費這些口舌了。”
  宇文敬輕輕咳了一聲,道:“老朽顧前,劉、藍兩位請護兩翼,鐵兄弟請斷后。”
  劉婉蓉搶了右翼,低聲說道:“可要用兵刃防守嗎?”
  宇文敬道:“照老朽的看法,這些大師父都帶有兵刃,在交錯連續的攻勢之中,咱們必要爭到很短的一瞬時光,諸位也撥出兵刃吧!”
  劉婉蓉、藍小月、鐵夢秋唰的一聲,抽出長劍。
  宇文敬對那灰衣僧,揮揮手道:“大師,我們既然是意在觀賞達摩下院,大師是否肯罷手,由大師決定了。”
  四個人,布成了一個小形的方陣,慢步向前行吉。
  那灰衣老僧合掌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道:“諸位施主再向前走,休怪老衲無禮了。”
  舉手一揮,分站在八處的僧侶,突然開始緩步移動。
  宇艾敬暗自歎了一口气,道:“大師,佛門慈悲為怀,何苦定要兵刃相見。”
  灰衣老僧道:“除了施主自行退出之外,老衲已到了別無選擇之途。”
  宇文敬還想再行說明,瞥見人影一閃,三個中年僧侶,已然攔在前面。
  攔路之后同時攻出一掌。
  三人三掌,在同一瞬間,攻擊出手。
  宇文敬雙掌并出,接下了三人掌力。
  那是一股力道极為強猛的掌力,三人組合,結成一体。
  宇文敬雖然把三掌接下,但前進之勢,卻受到了阻礙。
  出手一擋宇文敬等攻勢的三個少林僧侶,一擊之下,立時向后退去。
  另外三個少林僧侶,卻迅快地遞補了三人留下的位置,呼的一掌,攻了出來。
  宇文敬一皺眉頭,雙掌一揚,又接下了三僧的攻勢。
  掌力触接之下,響起了一聲砰然大震,宇文敬未能再向前進一步。
  三僧迅快退開,另三僧又遞補了原位。
  這是武林中,從未有過的奇怪打法。
  三個僧侶,有如層起不絕的波浪一樣,一波接一波,連綿不絕的攻來,他們移身換位熟練無比,每人在攻出一掌之后,就閃身而退,后面三人的掌力,卻在那前面僧人离開的瞬間,及時而至,使得無暇反擊。
  宇文敬卻有著深厚的功力,獨自支撐了群僧的十二波的攻襲。
  劉婉蓉目光轉動,發覺宇文敬雙足已然深陷地下三寸多深。
  心中忽然一動,低聲說道:“老前輩,能夠借力嗎?”
  宇文敬在群僧連綿不絕的掌力迫攻之下,已然不便開口說話,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劉婉蓉、藍小月,劍交左手,同時伸出右手,按在宇文敬的背心之上。
  鐵夢秋腳上兩步,右手執劍,左手按在了宇文敬的后背。
  三人的內力綿綿而出。
  宇文敬已有疲累難支之感,但在三人的內力貫輸之下,頓然大發神威。
  忽的吐气出聲,雙掌疾出,迎向一波三僧合擊的掌力。
  一聲砰然大震,三僧身受巨創,气血翻涌,竟無法再飛躍而起。
  第二波僧侶的攻勢,連綿而至。
  但前面三僧無法讓避,后面三僧卻又無法收回攻勢。
  一股強烈的掌力,正撞在前面兩個僧人的后背之上。
  一聲悶哼,兩個僧侶在前撞后擊之下,吐出了兩大口鮮血,倒摔在地上。
  另一個僧侶,雖逃過后擊的掌力,但卻是宇文敬的掌力擊傷是最重要的一個,只見他身上搖了兩搖,倒摔在地上。
  這一來,少林僧侶整個的連環攻勢,頓然停頓下來。
  宇文敬一抱拳,對那灰衣老僧道:“大師,已然有了傷亡,大師也該改變心意了。”
  不知是宇文敬的誠懇之心感動了那灰衣老僧,還是那灰衣老僧看出這四人的武功高強,不愿再和四人動手,當下說道:“你們只是參觀一下達摩下院?”
  宇文敬道:“不錯……”
  劉婉蓉接道:“有一點我先說明白,我們觀察的十分仔細。”
  灰衣老僧道:“很仔細,可是找尋什么東西嗎?”
  劉婉蓉答道:“實不相瞞大師,我們确實想在達摩下院中找尋一些東西。”
  灰衣者增沉吟了一陣,道:“不過,你們要解下身上佩帶的兵刃,由老僧帶你們參觀。”
  劉境蓉先把長劍遞了過去,鐵夢秋、藍小月紛紛交出兵刃。
  灰衣老僧一面接過兵刃,交給門下弟子,一面下令把傷者抬入室內療治,選了八個僧侶,道:“諸位施主,由老僧率八位弟子,和諸位同行,諸位盡管看,但諸位要是有所舉動,必得先得老衲同意。”
  劉婉蓉道:“那是自然。愿意陪同,也無不可。”一面舉步而行。
  藍小月、鐵夢秋很自然地走在她的兩側,宇文敬走在最后。
  灰衣老僧帶著八個僧侶,跟离四人八尺左右,遠遠地監視著。
  藍小月低聲說道:“姐姐,這些和尚用心只怕不是單純的監視咱們。”
  劉婉蓉笑一笑,道:“是的!他們也想瞧瞧,咱們在找什么?”
  藍小月道:“難道他們真的是不知道藏寶的事嗎?”
  劉婉蓉微笑答道:“看情形,他們是真的不知道。”
  劉婉蓉似乎是很用心,一面走,一面看,而且看的很仔細。”
  她的瞼上是一片嚴肅之色,顯然,她的心情十分沉重。
  突然間,劉婉蓉停了下來,沉重的臉上,泛起了一片淡淡的笑容。
  藍小月抬頭看去,只見劉婉蓉停身一座大殿的前面。
  大殿前有一座很高大的鐵鼎。
  劉婉蓉雙眼盯住在那鐵鼎之上,苦苦思索。
  足足過了頓飯工夫之久,劉境蓉突然說道:“小月,你們在門口等我,我到殿中去瞧瞧。”
  舉步越過鐵鼎,步入殿內。
  那灰衣僧侶突然快步行了過來,站在殿門口。
  片刻之間,劉婉蓉又緩步行了出來。
  灰衣老增雙目盯注在劉婉蓉身上瞧了一眼,道:“施主,找到了嗎?”
  劉婉蓉拍拍雙手,道:“大師請進入殿中檢查一下,有沒有遺失什么?”
  她不正面答复,頓使灰衣老僧心中大為動疑,沉吟了一陣,道:“諸位稍候片刻。”
  舉步行入了殿中。
  片刻之后,行了出來,道:“諸位施主,還要參觀何處?”
  劉婉蓉笑一笑,道:“大師對我們一直不大放心,在下的游興大減,我們想告辭了。”
  灰衣老僧听得一怔,道:“諸位要走了。”
  劉婉蓉道:“是的,我們想告別了。”
  灰衣老僧沉吟了一陣,道:“這樣看來施主已取得尋找之物了。”
  劉婉蓉笑一笑,道:“大師查過達摩殿中之物,可有損失。”
  灰衣老僧道:“損失定然有,可惜的是老衲還未找出。”
  劉婉蓉緩緩道:“大師的意思是,要搜查我們了。”
  灰衣老僧合掌當胸,喧了一聲佛號,道:“希望那不是少林寺中原有之物,老衲話先說明,如是日后證明了施主取走了達摩殿中之物,不論天涯海角,老衲也要把失物退回。”
  劉婉蓉笑道:“大師目光如炬,是位有道高僧,大約已瞧出我等不是奸詐小人了。”
  灰衣老僧道:“老衲送諸位离開。”
  劉婉蓉道:“那就有勞大師了。”當先向外行去。
  在鐵夢秋的想象之中,這達摩院乃是少林僧侶習武之地,高手云集,難免有一場激戰,灰衣老僧交還了四人的兵刃。
  劉婉蓉一抱拳,告辭出去。
  藍小月、鐵夢秋固然是不明所以,連那老于世故的宇文敬,也不知道那劉婉蓉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三人都忍著心中之疑,直待行出了少林寺,宇文敬才緩緩說道:“劉姑娘,找到了么?”
  劉婉蓉點點頭道:“找到了。”
  鐵夢秋道:“找到了藏寶?”
  劉婉蓉道:“找到了指示圖。”
  宇文敬一怔,道:“指示圖?姑娘可否拿出來瞧瞧。”
  劉婉蓉道:“自然,要給諸位瞧看,不過,咱們得小心一些,找一處安全地方再看。”
  藍小月回顧了一眼,道:“你是說有人會搶走。”
  劉婉蓉道:“咱們搶先了一步走出來,我已經發覺了一群可疑的人,那些人混在香客之中,准備向少林寺中混,但少林增人卻也發覺疑征,盡量在設法攔阻,咱們能發覺別人,別人也能發覺咱們,再說少林寺中人,也不甘心不解開這個啞迷,因此,以我的想法,他們很可能遣人追來,再說,那些可疑人物,如是紫天君的底下,大都經過易容,咱們瞧不出他們的身份,他們可能會瞧出咱們,因此,也可能追蹤而至。”
  宇文敬笑一笑,道:“姑娘很細心,那些人正是紫天君的手下,不過,丐幫中人,也赶到了,目下少林寺大門外面,情勢十分复雜,不過,少林僧侶似乎是決心不讓他們混進去了,說不定就在少林寺大門口處,眾多的香客之中,可能會引發起一場沖突。”
  兩人口中說話,腳下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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