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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烏弓顯威


  眾人一看這時斗場院的情景,果然大變。
  這大半天大家都忙著救傷療毒,竟忽略了欣賞這一場高手比斗。
  年齡較輕的池通等人,正万分后悔沒有看到這場熱鬧。穆端陽的心中,是只要愛孫的性命保住,蓁一切都覺得無是計較,只有智圓大師暗暗慚愧,并對身前這位超拔的青年加意注視一眼。
  這時,斗場的情景已近尾聲,可是地下躺著的,則橫七豎八,一片零亂。
  負傷愈的二邪万年和殘去一臂的五邪万獨,全都周身浴血,藤蛇棒丟棄老遠,靜靜的躺在地上。
  另外一個壯年漢子和一個綠眼青年,也是嘴角流血,伏在地上抽動,看去也是死多生少。
  大邪厲古,面如死灰,衣衫零亂的跌坐一旁正在調息,藤蛇棒只余半段棄置膝旁,右手虎口震裂,滿手鮮血。
  這時的斗場,已被烏弓少女迫得展出四丈有余接近青陽宮的地方,正在与烏弓少女撕拼的,一個是綏外八魔中的老二長面人魔邪的,另外還有一個身材高大滿臉短髭的黑面老者,兩人都是衣衫不整气急敗坏,被黑衣少女一張短弓迫得步步后迫,僅能勉強招架,毫無還手之力,敗落當場,也即是頃刻間之事。
  黑衣少女一面揮弓,一面纖手向后對著伏在地上微帶抽動的壯漢和綠服青年一指;又朝著滿臉短髭的黑面老者嬌聲說道:
  “‘八達雙暴’,已經注地府報到,你這做師父的。也應當看師徒份上送送他們,才合道理哩。”
  同時,又對反面人魔邸柏抿嘴一笑,道:
  “還有你這惹人厭的東西,在沙漠地帶找不著吃的,把臉餓得那么長,現在又跑到山里來打糧食,你的主意倒是不錯,可是你仍然野性難馴,在此助約虐為害人間,今天碰上姑娘、也一同打發你回老家算啦。”
  黑面老者在少女數說邸柏的一剎那間,急急偷瞥了伏在地上毫無動靜的兩個徒儿一眼,一聲厲吼:
  “我簿專諸与你拼了!”
  接著身子猛挫,雙臂一提黑紫的雙掌正在即發未發之際,突見烏弓少女面色一寒,微怒低斥的道:
  “不知死活的東西。”
  隨著,短弓一凝,一聲嬌喝。在黑煞瘟神簿專諸雙掌尚未遞出前的毫秒之間,一片烏光挾著万鈞之力,直向薄邸二人卷了上去,正是霸弓九式的前三式:
  “批月抹風”,“披沙揀金”,“抗塵走俗”。
  薄邸二人在筋疲力盡當中,登時覺著耳鳴气浮眼前漆黑,更有一股不可抗拒之力直撞胸前。二人心中同時暗忖:“這條命恐怕難以保得住!”
  正在万分緊張之際,突听青陽宮內一聲沉吼,在場諸人全部猛然一震,忽听一聲暴響,烏弓少女暴退一丈,黑煞瘟神薄專諸和長面人魔邸拍二人,一溜歪斜撞出兩丈有余,咚!咚!兩聲,跌坐地上狂喘不止。
  這時,在烏弓少女對面二丈遠近的地方,站著一個骨瘦如柴,頭臉深深垂在胸前,看去非常老邁衰弱的老人。身上穿著一襲葛衫長不及膝。右手拄著一根拇指粗的青色竹枝,在場諸人無一個能夠看到他的面孔。
  智圓大師与穆端陽一見此人,各自一惊,再看面前這位青年,仡在低頭忙著為各人療傷,對目前人情景,如似不見聞。
  這時,坐地老人身后的黑煞瘟神薄專諸,忽然悲聲喊道:
  “老前輩,万氏兄弟和晚輩的兩個孽徒季坤仲良,都已非死即傷,這婆娘也太心狠手辣,決然饒她不得!”
  說著,哇的一聲噴了一口鮮血,胸前染滿血漬,其余噴在地面上的,与塵土摻合漸漸變成了赭紅顏色。
  老人佯如未聞,只听在胸前發出一個沙啞的聲音道:
  “娃娃,戚揚是你的什么人?”
  智圓大師這才恍然記然少女的來歷,穆端陽心中正在想:
  “這下雙方可算都碰上了硬釘子。”
  這時,只見黑衣烏弓少女玉面含威,對丈許之外的老人瞥了一眼,道:
  “慢講這些。我先問你是不是五十年前馳名大關以外,橫行于白山黑水之間的‘低頭問心心不語’?”
  老人低頭如故,只冷哼一聲,道:
  “小女孩說話好無分寸,老夫只問你戚揚來此無有?”
  少女短弓拄地,跟著追問一句,道:
  “那么,你果然是‘低頭問心心不語’的黃泉了?”
  老人沉了一沉,并未生气,好像自語的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真張狂得可以,与戚揚當年真是同出一轍。”
  少女秀眉怒挑,微帶挑撥的說道:
  “老鬼,家父的大名。豈是你隨便呼來喊去的?難道你五十年前在烏弓之下鍛羽而逃。今日還想嘗試一下姑娘的霸弓九式么?”
  這一次,老人似乎已被烏弓少女激怒,低沉得悶聲一笑,道:
  “小輩,老夫只以為你是戚揚的傳人,倒未料到是他的女儿。倒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來罷,找不到戚揚,你也是一樣……”
  烏弓少女未待對方說完,便接著道:
  “對付你,還用得著家父出手……”
  隨著短弓一揚,已向對方周身上下射出一十七粒彈子,像是一片陣雨,直洒對方的全身重穴要害。
  老人黃泉竟似毫無提防,便向前后仰著跌下去。
  晚一輩的池通等人,覺著這個老家伙一上手好象很有几手,怎的這一下子,又會如此的不濟事。
  老一輩的智圓大師与穆端陽正深感疑惑。
  惟有正在為諸人療傷的那青年,微抬俊目目光一亮,嘴角帶著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時,一陣彈雨帶著轟隆銳嘯,緊擦著仰身跌倒的黃泉,一抹而過。
  坐在黃泉身后兩丈地方,正在打坐調息的長面人魔邸柏,已經一聲悶哼斜斜的扑在地下,血,順著右肩窩流出,染紅了長衫,連尖長的下額都全部染紅。
  這事說來繁瑣,在當時亦不過轉眼之間的事。
  眾人正自一喜,但回目一望,又全都大惊!原來老人黃宗,不知如何又仍卓立原地,不言不動好像根本無任何事情發生似的站在那儿。
  黑衣少女杏目怒睜玉面含霜,由于气憤桃腮儿更增了一層紅暈,眸子里威凌的亮光一閃,恨聲道:
  “老鬼,區區的一招‘高山仰止’,還嚇不著姑娘,你再試試這個——”
  說著,一拂雕弓,人已到了老者面前,那种動作的快速輕靈,和出招的急捷准備,非但在場的諸人,大都沒有看清,即連成名多年退穩遁世再重履沉江湖的武林巨奇黃泉,內心亦是劇然一惊!
  但見黃泉石肩一斜,原地未動一招三式已挑出三杖,突听一陣弓弦嗡嗡之聲,這一老一少便打在一起。
  在打斗中,并听黃泉低沉暗啞的說道:
  “娃子,你井底之蛙,見過多大世面,霎時之間,老夫便叫你知道霸弓九式,并不是以霸天下。”
  聲音低沉隨著幌動的身形傳播全場,好像是在各人的耳邊,一字一句都緊緊得扣住眾人的心弦。
  這時,兩條人影掠動在空場上,只見一灰一黑,根本無法分辨出誰是少女誰是黃泉。
  轉眼之間百招過去,周圍的空气,由快速逐漸轉為凝重,二人的真力,都漸漸遠布發揮在各人的招數上。
  又是一陣急驟的弓弦聲音,少女嬌軀一轉,低叱一聲:“老鬼,接住!”
  隨著狂風如潮弓影如山,直迫向老人黃泉,而是霸弓九式中的三式:
  “抵瑕蹈隙”,“拋磚引玉”,和“折沖尊俎”。
  猛听場外低低傳來一聲:
  “好!”
  聲音是那么低微而清朗。
  少女微傾臻首,心中不由微震,面色微暈,幸慶無人發覺。
  所有的目光,都齊集場外,對著适才發話喊好的方面注視,一看正是那個瘦長瀟洒的青年。
  青年看出這少女長久打下去必然有所支持不住,看黃泉經驗老道毫不遜色,便想上前幫助那少女一把,翻身便是一個“龍行一式”,平空又斜拔五尺。沉杖俯身頭上腳下,三個動作連續而成,正好讓過少女的襲擊,一片彈丸順著腳底一滑而過掠向空際。
  這時,空中忽然想起了一种刺耳的嘯聲,滿天杖影宛如一具吊空內車,帶著絕大的壓力緩緩降下,立在場外觀戰的諸人,亦為這股壓力所形成之气流的吹動,衣袂飄舞口鼻微覺窒息,大有“山西欲來風滿樓”的气勢。
  黑衣少女一見來勢,面色微變,即忙足踏六合,急將短弓堅置胸前,兩臂關彎,右手持弓,左手抹弦,凝神靜慮,一雙妙目緊緊的注視著對方下降的式子。
  老黃泉所用的“笙磬同音”与“笑比河清”兩手絕招,行至离著地面兩丈左右,便遲滯空中不能下降。
  黑衣少女仍神气合一,淵停峙的立在原地,只是嬌軀比較原先挫下約有三寸,見她所抱著的弓身亂顫和弓弦亂鳴,好像正在托著万鈞重力,非常吃力。
  約摸半盞茶的時光,忽听滯留空中的黃泉,怒沉的長吼一聲,在這兩丈高下,三丈方圓間的气壓突然加重,嘎嘎嘎連聲沉響。在場諸人都是當今武林中的一流高手,當然無一不知道場決斗已經到爭胜負決生死的時候。
  在場外的人,除卻晚一輩的穆小端与趙氏兄弟三人,由于負傷較重而在沉睡靜養之外,池通,王銳,岳小方,及受傷初愈的孫全羅敏章虞輯如等人,都被這場絕世高手的打斗引得入胜,根本未曾想到准胜誰負之后的一切后果,老一輩的穆端陽一生奔走江湖。自是深謀遠慮。但是由于感情過分沖動,在他今夜的心情。他是只要再見到愛孫,以后的或生死及一切后果。都不做計較,惟有智圓大師,暗暗作了准備,如果這位功力深厚的少女万一不敵。自己亦要拼出一生苦修,助她一臂之力。
  他對身旁這位俊拔青年的武功,雖然估計甚高,但是在未能摸清對方的底細以前,焉能妄作依賴之想。
  這時,忽見黑衣少女好軀猛挫,烏弓一沉而起,嗡然陡鳴。沖向壓力圈的中心,直點黃泉的面門及咽喉大穴。
  老人黃泉清竹仗,在同時之間,亦帶著急劇短促而刺耳的尖嘯一滑罩下。
  這是聲急短的嘯聲,好象在每個人的心坎上。猛然刺了一針,全場的气氛,頓形緊張起來,誰都知道雙方的生死胜負,即在轉眼之間,但是在場的諸人沒有一個能插上手足。
  正在這万分緊急的關頭,突聞一聲龍吟,墨光一閃,帶著一團黑色光華從立足在場外為諸人療傷俊拔青年的身邊,直飛半場。
  猛聞一聲暴震,接著便叮當一聲清鳴。
  這時的斗場,已經歸于宁靜,黑衣少女滿面寒霜鬃角泌汗,雙手輕扶著雕弓,在微微喘息。
  老人黃泉面部平肩,瘦癟的臉上帶著頹喪,憤怒,疑惑……等各种綜合的表情,這是他今夜第二次抬頭。
  他右手所握的竹杖,已經在齊尾的地方折斷了約有五寸,在長不及膝的葛衫上,左下角被雕弓穿了約有指頭大小的一個洞眼。
  可是,這時全場人的眼光,都一齊注視在端立場外的這位身著寶藍長衫的瘦長俊拔英挺的洒脫的少年身上。
  老人黃泉,如電的雙目,更一瞬不瞬得注視著少年右手所持的一對漆黑發亮的鋼環。
  少年即時前移半步,恭敬的對著黃泉深深一躬身,道:“老前輩年高輩尊,功參造化,對末學后進領手喂招,不過是与之所至偶爾游戲,這种兩敗俱傷的招數,端的危險万分。”
  少年說到這里,稍為一頓,又道:
  “适才晚輩冒犯失手,全是由于衷心焦急不能自己,絕非有意之舉,万祈老前輩涼有海涵才好。”
  老人黃泉兩道精光懾人的目光,從少年右手所持的鋼環,慢慢移到少年俊拔的面孔上,最后又在少年瘦長的身形上一閃,頭又緩緩的垂在胸前。
  接著在他胸前,又發出一個暗啞的聲音道:
  “小伙子,你盡管在高樓上為老夫搭台階,可是老夫是在陰溝里翻了船,你越說离題越遠了。”
  跟著話題一轉,問道:
  “你是八爪飛環的徒弟么?”
  還未等對方回話,自己又搖了搖垂在胸前的皓首,低啞的說道。
  “不可能,不可能。”
  少年再一躬身,道:
  “八爪飛環段大俠久已物化,只是留諭贈寶……弟子的授業恩帥是姓米。”
  老人身子微微一震,隨即問道:
  “是‘紫拐乾元’米嚴么?”
  黑衣少女立時俊目一轉,向少個投了喜悅的一眼。
  場中群豪亦無不止帶惊羡之色,看著這种神采飄逸卓立場外的俊拔少年。
  重傷噴血的大邪厲古.聞聲微睜雙目,更是一惊,數日前兄弟五人,在法化禪寺的那一場慘敗幻負,立時又浮現在眼前,逃命,負傷,斷臂,喪生,腦海中逐漸混濁模糊,匯成一片。
  老人黃泉在他那干瘦的胸前,忽然發出一陣沙啞而凄慘的笑聲,這笑聲充滿了悲憤与老年的凄涼。
  笑聲甫畢,便听他低沉的說道:
  “數十年以前,紫拐烏弓相會,在黑山絕頂,有一次弓拐較斗,四晝夜的比較,使“紫拐乾元”与“烏弓千城”獲得了“華夏雙絕”的美號。今天紫拐烏弓的傳人,又雙雙同會于山陽峰,的确是難得的幸會,不過今天不是弓拐爭胜負,而是和我老頭子分個高下。”
  說到此處稍稍一停,好像在思索什么,接著又道:
  “霸弓九式老夫适才全已領教,絕命三拐老夫雖未正式會過,但是弓拐之間,不分軒輕,老夫自信還能接住。”
  他說這話乃是一語雙關,明著是對紫拐烏弓的傳人所說,暗中卻是指“紫拐乾元”与“烏弓千城”而發。
  黑衣少女在旁微微哼了一聲。
  立在場外的少年,正面帶微笑,心中暗忖道:
  “此老這般年紀,仍是如此的好強。”又听他繼續說道:
  “老夫五十年深山苦修,總算沒有白費,希望上天能再假我二十年時光,老夫還想見識見識這八爪飛環。”
  此時,天色忽然的一暗,正是黎明之前一剎那的那段黑暗時間。
  又是一聲,暗啞而低沉的慘笑,隨著便是一道灰線,由關場中的地面上疾射而起,划過黑暗的空隙,飄向青陽宮后,沉沒于黎明前的暗影中。
  少年即行越前一步,高聲呼道:
  “老前輩”
  底下的活尚未說完,黑衣少女便輕嗔薄怒瞪了少年一眼,道:
  “怎么樣?你還想留他么?”
  少年報然一笑,微一拱手,答非所問的道:
  “在下吳湘,戚叔父他老人家可好?”
  少年近一年來,在江湖上頗有俠名,又知紫拐烏弓本是一家、滿以為自己這一亮牌子少女必定會轉變態度。
  豈知少女仍是一本正經毫不買賬的道:
  “我早就知道你是誰啦?我是問你為什么給人放走那個老鬼。”
  吳湘暗想道:
  “這妮于直是刁的可以,我那里放走他來著。”
  但表面上仍平和的說道:
  “是他自己走的,我并沒有放走他呀!”黑衣少女在鼻孔中微微一哼,又道:
  “別人和老鬼打了半夜,還未分出誰胜誰敗,你又跑來插上一腿,事后還老前輩長老前輩短得,硬套交情,不是你放走的是誰?”
  黑衣少女這几句蠻不講理的話,直將吳湘鬧了個啼笑皆非。他知道這位小師妹,自幼嬌養慣了,從出道江湖,一向未遇敵手。今天和老人黃泉斗了半夜未分胜負,施盡霸弓絕技,仍未占到便宜,心中這口悶气,始終未出,她那里知道,黃泉在她未出生之前,即已震蕩江湖成名武林,黑白兩道都是聞名喪膽的人物。這時黃泉的灰心頹喪,更不知到什么情形了:
  吳湘心里雖然這樣想著,知道小帥妹是在耍小性子,仍心平气和的道:
  “是愚兄當听恩師說過此人,一生尚無大惡,作事任性,最大的毛病是好強,据愚兄今夜親自所見,老毛病依然未改,以我們的年齡和他相較,的确不能比論,愚兄以為讓他一分亦不為低,師妹認為這話對不?”
  這時,天色一亮,天亮前的那陣黑暗已經過去,而接近黎明,周圍諸人的面孔,都看非常清晰,吳湘的話正說至最后一句“師妹認為這話對不?”一雙俊目緊緊的看著對方,希望對方能給他個滿意的答覆。
  女孩儿家究竟面嫩,這時由于天色漸亮毫無遮攔,兩只眼光与吳湘的目光一對,頓時嬌面嫣紅,螓首微偏緩緩射向青宮方面觀望,好像藉著瀏覽晨景,來沖淡這個尷尬的場面,也算表示承認了吳湘的意見。
  跟著听她微嗔,道:
  “那三個寶貝呢?”眾人即忙向場中一看,果然不見了大邪厲古,黑煞瘟神薄專諸,和長面人魔邸柏三人。
  吳湘在一旁說道:
  “他們在黃泉才走之后,便溜走了。”黑衣少女看了吳湘一眼,目光又掃眾人,但是這次沒有說話。
  眾人在黃泉的最后一段話,和著這雙青年男女對話的時候,發覺面前這一男一女,竟是“華夏雙絕”的傳人,對黑衣少女的仗義出手及吳湘的救傷療毒,都是万分感激。尤其能夠在這個偶然的机會里,見到這位新近倔起江湖的少年俊彥,更感榮幸。
  穆端陽与智圓大師先過來道謝,其余者人亦隨著紛紛道謝救助之恩,及久已仰慕之忱。
  穆端陽首先發話道:
  “昨夜之會,老夫与劣孫的老少兩條性命,沒有陣尸荒山和老夫同來各人的安危禍福,得以保全,如非兩位少俠及時赶到仗義出手,非但老夫將飲恨呼終身,即他們几位的血海深仇,亦將水埋此山了!”
  說著,用手向后一指池通,王銳,岳小方,孫全,羅敏章,虞輯如以及仍躺在地上的趙為趙守兩兄弟。
  吳湘謙和的一笑,道:
  “晚輩是在藍旭關外法化禪寺,听人傳說山陽五邪的霸橫無忌,并且建毒堡儲百毒,為著防備他們日后害人間,乃受該寺主持方丈無行大師的指點,順便前來一探,對諸位与戚師妹已經先行來此,到后始才知道哩?”
  智圓大師一向隨便,昨晚經過半夜的苦戰,和整夜擔心著同伴的安危,始終態度嚴肅,听到吳湘對穆瑞陽如此一說,忽又恢复常態,哈哈一笑道:
  “無行老和尚一向謹慎,怎么這次竟勸人打架來了。”吳湘正要問答,忽听一陣連珠暴晌,合著一片紅光,一閃而起照遍半山.眾人同時懼都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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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學殿堂 赤雷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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