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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黑無常


  胡天賜道:
  “可是,這些日子來,您一直不曾透露過一點儿消息。”
  胡玉苦笑如就地道:
  “天賜,那是因為我不曾見到你娘,也不曾證實你的身世同時也不明了中原武林中的情況啊!”
  方正笑了笑道:
  “現在,你一切都明白了,所以才決定站在我們這一邊?”
  “是的。”胡玉點首接道:
  “不過,這一決定的根本原因,都是為了天賜他們母子。”
  胡天賜注目問道:
  “舅舅,方才您說過,您是奉家父之命,前來探望我們母子的?”
  胡玉點點頭道:
  “不錯。”
  胡天賜道:
  “舅舅,您不覺得自己的話,太矛盾了么?”
  胡玉一悟道:
  “我可不曾覺得啊!”
  “那我提醒您一聲。”胡天賜談笑著接道:
  “首先,您說是為了探望我們母子而來,隨后又說是別有任務的先遣人員之—……”
  胡玉截口笑道:
  “天賜,這兩种說法,都是事實啊!”
  胡天賜道:
  “好!請分別解釋吧!”
  胡玉娓娓的接道:
  “天賜.首先你要明白,令尊對今党,可一直不更忘情,這,也就是他所以要我先來探望你們母子的原因,不過,目前,可能情況有所改變了。”
  方正接問道:
  “是否因為仲孫妙妙的半路介入的原因?”
  “是的。”胡玉點頭接道:
  “說來,這事情是幸,也是不幸。因為,莫子云有了仲孫妙妙之后,不再來找天賜母子,可以免去無謂的麻煩,可是,由一個角度來看,他同八魔余孽結合一起之后,對武林正邪實力的消長,就難免叫人擔心了。而令師就是最先為此事擔心的人物。”
  一頓話鋒,又長歎一聲道:
  “至于那個無為子,究竟交待過他一些什么任務,也使人深感不安。”
  胡天賜注目接問道:
  “家父派給你的另一項任務,又是些什么?”
  胡玉苦笑道;
  “他只要求我了解中原武林的正邪態勢,卻不曾加以說明。”
  胡天賜苦笑道:
  “所以,家師由你口中知道這些情況之后,就請你赶回來找我?”
  胡玉點頭接道:
  “是的,令師希望你能在令尊身上發揮影響力,以朝能減少江湖上的殺孽。”
  胡天賜長歎一聲,沒接腔,方正卻皺眉接問道:
  “胡大俠,目前,開封城中,究竟已發生了一些什么情況?”
  胡玉苦笑道:
  “要說是有什么情況,倒還言之過早,不過,他父親的一部份手下人,是已經到了開封,行動方面,也詭秘的很。”
  方正皺眉問道:
  “胡大俠沒同他們接頭?”
  “沒有。”胡玉笑了笑道:
  “目前,我是改裝易容,所以,我能認識他們,而他們卻認不出我來。”
  方正沉思著接道:
  “就這事情的整個情形來判斷,委實值得扰慮……”
  接著,目注滿臉木然神色的胡天賜,正容說道:
  “師弟,為免恩師懸念,我看,你還是早點起程吧!”
  胡天賜長歎一聲,推杯而起,默然啟門而出。
  方正也長歎一聲,目注胡天賜苦笑道:
  “這也難怪他,這种事情,對他精神上的打擊,可實在太大了。”
  胡玉也接口笑道:
  “這也就是我遲遲不敢告訴他的原因,如今,是被現況逼的他非說不可了,才說出來,其實,當我第一眼看到他時。就已斷定他是誰了。”
  方正又歎了一聲道:
  “如今,但愿他那位風流父親,不致做出什么親痛仇快的事情才好……”
  由“朱仙鎮”往“開封”,不過五十里路程,以胡天賜的腳程而言,最多個半時辰足夠了,而馬師所定的時間,是翌日上燈時分,時間可說是還充分的很。
  因此,盡管方正和胡玉二人都催促他早點起程,但他自己卻表現得很從容,他,別過方正与胡玉兩人之后,又在“朱仙鎮”上溜了一圈,才向“開封”赶去。
  盡管他故意耽誤,但赶到“開封”時,卻仍然還沒天亮,當然,城門也還沒開,于是,他只好越城而入,徑奔“永昌鏢局”。
  自白府出事以后,“永昌鏢局”已經關閉,因此,目前的“永昌鏢局”中,僅住著一個看門的老頭而已。
  胡天賜越牆而入“永昌鏢局”之后,即將老蒼頭叫起,要他打開白世英的房間,并吩咐他不要打扰,然后蒙頭大睡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胡天賜被一陣“當當當……”的敲門聲所惊醒了。
  “永昌鏢局”前后共三進,范圍相當大,內寢与大門之間,相离簽遠,但胡天賜微一凝神之下,對大門口的動靜,卻听的清清楚楚。
  只听那老蒼頭口中問道。
  “誰啊?”
  門外是一個粗擴而很不客气的聲音:
  “你先開門。”
  白忠的語聲道:
  “你不說來歷,我怎能開門。”
  那粗獷語聲道:
  “我是租房子的。”
  白忠的語聲道:
  “這房子不租!”
  那粗獷語聲道:
  “不租,可由不得你!”“砰”的一聲,顯然是大門被打開了,只听白忠怒聲叱道:
  “你……你……你講不講理!”
  那粗獷語聲笑道:
  “老頭儿,別緊張,光天化日之下,不會有強盜,何況,這一幢空房子,也沒什可搶的啊!”
  “可是,你打坏了我的大門!”
  “打坏了大門照修,這房子還得重新粉刷呢!呀,房子規模夠大的。”
  “別自說自話,這房子不出租。”
  “可是我租定了。”
  白忠顯然是气急了,不由怒聲叱道:
  “賊子,除非你殺了我!”
  那粗獷語聲笑道:
  “沒那么嚴重,事實上,你我的主人,還有很深的淵源呢
  胡天賜本己悄然起身,到了第一進的大廳內,听到這里,不由心頭一動的,立即以真气傳音向白忠說道:
  “白老人家,莫拒絕他,先套套他的口气……”
  這位白忠,當年也是跟著白永昌走南闖北的人物,他本人雖然僅會一點防身功夫,但江湖閱歷,卻是非常丰富。他知道這位暗中傳音給他的人,不但是他所認的人,而且功力也必然很高,因為就他所知,他那位老主人白永昌,還不能以真气傳音說話呢!
  因此,他听到胡天賜的真气傳音之后,立即順著對方的消气,故裝有點訝异的問道:
  “你,此話可真?”
  那粗獷語聲道:
  “當然是真的!”
  白忠的語聲道:
  “主上如何稱呼?”
  那粗獷語聲道:
  “敝上姓莫,名子云,提起來,你們白局主一定會知道的。”
  接著,又曖昧的一笑道:
  “尤其是白局主夫人,更是淵源不淺……”
  雖然那人說的那是事實,但听到胡天賜耳中,卻顯的异樣的刺耳,尤其是那曖昧的笑聲,几乎使得他有立即跑出去去打那人
  一頓的沖動……”
  只听白忠又模棱兩可的接道;
  “如你沒有事實根据,我自然不會拒絕。不過,也能讓我向主人請示后才行。”
  那粗獷語聲道:
  “這才像話,不過,你們主人的行蹤,你也未必知道,又怎能去請示,所以,你還是讓我們先進來再說,現在,你先帶我看看房子。”
  白忠的聲音道;
  “好,你跟我來吧!”
  胡天賜暫時還不便露面,又怕對方察看房子時被發現,只好在對方還沒進入大廳之前,飛身上了房梁,暫時做一下梁上君子,同時,又以真气傳音對白忠說道:
  “白老人家,想法問問他們主人,什么時候去?有多少人?”
  他的傳音未畢,白忠己同一個身子高大,海口獅鼻的青衣漢子走了進來。
  胡天賜由暗窺明,已看的非常消楚,那青衣漢子眼神精,兩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是一個內外兼修的高手,只見他邊走邊四周察看,并低聲自語道:
  “啊,這房子倒是夠气派,只是陳設舊了點,必須大事整修才訂。”
  白忠道:
  “這房子,年代太久了,當然顯得陳舊……”
  說話間,兩人已穿過大廳。進入第二進前的天井中。
  胡天賜凝神靜听著,已听白忠一頓話鋒之后,又接問道“這位壯士,我還沒請教大名?”
  那粗算語聲道:
  “在下振川,轉教……”
  “小老儿白忠。”
  那粗獷語聲道:
  胡天賜不禁心中暗笑著:這個彭振川,倒是一個直爽漢子,白老頭態度轉好,他也跟著客气起來……
  白忠的話聲笑道:
  “不敢,貴上要用這么大的房子,想必人口不少吧!”
  彭振川的話聲道;
  “不錯,咱們的人數很多,嚴格說來,這一幢屋子,怕還不夠用呢!”
  “啊!”白忠惊啊一聲道:
  “那么是否還要另外租屋子?”
  那粗獷語聲道:
  “暫時還不用,等人數到齊,使不下時,再行設法。”
  白忠的語聲道:
  “貴上几時才到?”
  彭振川語聲笑道;
  “可能還要一段時朝呢!因為,這儿屋子還沒弄好呀!”
  白忠的語聲問道:
  “彭壯士是由那儿來?”
  “‘新疆’。”
  “啊!那地方,可遠得很哩!小老儿年輕時,也曾隨敝上去過!”
  彭振川語聲道:
  “是么,可是我卻沒去過新疆。”
  白忠的語聲訝問道:
  “那是怎么說呢?”
  彭振川的語聲笑道:
  “在下本來就是中原人嘛!”
  他,話鋒微頓之后,又接問道:
  “白老人家,這房子,就只有你一人在看守……”
  胡天賜連忙傳音說道:
  “白老人家,快告訴他,還有一個內侄胡天。昨天才來,方才在出,馬上就要回來了……”
  白忠是老江湖了。這些日子來,他對白胡兩家所發生的變故,由疑心,關心,而听到了不少傳說。
  本來,今天天明之前,胡天賜越牆而入時,雖然留編過一段謊話,卻已經引起這位老江湖的疑心,試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怎會獨自跑到‘開封’城來?又怎會越牆而入的?
  也就是因為上述的疑心,當他第一次听到胡天賜的真气傳音時,就認為可能是胡天賜的杰作,此刻,胡天賜傳音中,等于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自然,白忠心中也隨之而恍然大悟,而暗中大喜過望地,依照胡天賜的傳音,說了一遍。
  彭振川的語聲笑道:
  “你的內侄,又是才來,那只能算客人。”
  白忠的語聲道:
  “我這個內侄雖然是客人,但他卻准備要在城里謀一份差使,可能要多住几天。”
  彭振川的語聲道;
  “那不要緊,反正房子是你們的,我只要明白這儿的情況就行了。”
  說到這里,可能己算是全部了解了這儿的環境,只听他話鋒一轉道:
  “好!房子不用再看了,現在,我要問你一件事情,你知道白局主夫婦的去處么?”
  白忠的語聲苦笑道:
  “不知道,我也正在打听中。”
  彭振川的語聲道:
  “那么,最近這半個月中,有沒有一位外省口音的人,也向你問過白局主夫婦的住處?”
  胡天賜心知彭振川問的對象是胡玉,但他心中卻希望自忠最好不要說出來。因為他自己微一遲疑之下,要傳音阻止,是已經來不及了。
  白忠這個老江湖,也知道對方問的就是胡玉,因為胡玉最初到達開封時,也的确是到這儿來問過。他,因為弄不明白該不該說,只好玩一次滑頭,模棱兩可地說道:
  “不瞞彭壯士說,最近這半月以來,前來探問老局主夫婦行蹤的,少說點也有二十位以上,所以你這個問題,我可沒法答覆。”
  這說話之間,兩人已回到第一間的大廳中,并停了下來,彭振l接問道:
  “那是一位身材高大,年約五旬,滿臉終腮胡的人。”
  白忠苦笑道:
  “彭壯士,像你所說的這模樣的人,那二十人中,至少有五位都長得差不多,您教我怎樣回答哩!”
  胡天賜不禁心中暗笑著:
  “姜,畢竟是老的辣啊……”
  彭振川皺眉說道:
  “這就奇了,怎會沒有一點消息呢?按說,那五人中,也至少有一個是他啊!”
  白忠笑問道:
  “彭壯士所問的那位,也是你們一道的?”
  彭振川未置可否地,“唔”了一聲道:
  “現在,不談這些……”
  接著,探怀取出兩重黃金一錠,遞与白忠道:
  “這個,請白老人家收下,代為雇請工人,作力整修和粉刷房子之用,不夠時,待會我連同房租定金,一并送過來。”
  白忠接問道:
  “房子是否急著要用?”
  “不急。”彭振川正容接道;
  “目前,我們到的人還不多,暫時住在客棧中一樣,倒是房子一定要弄好,花多少錢,都不在乎。”
  白忠連連點首道:
  “好!好!小老儿盡力去作……”
  胡天賜又連忙傳音道:
  “問問他住在那儿……”
  白忠微微一怔之后,話鋒一轉道:
  “彭壯士,你們現在住在那一家客棧?”
  彭振川道:
  “吉星客棧。”
  白忠笑道:
  “好地方,那是‘開封’城中,首屈一指的豪華客棧。”
  彭振川沉思著接道:
  “咱們就此說定,天黑之前我再來。”
  說完,微一拱手,轉身揚長而去。
  那同彭振川一走,胡天賜也由屋梁上飄身而下。
  盡管白忠早已料定那暗中傳音的人,就是胡天賜,但他乍睹之下,卻仍然禁不住微微一愕。
  但胡天賜卻向他含笑說道:
  “白老人家方才應付得可真是恰到好處……”
  白忠含笑接道:
  “我的公子爺,您才真是不露相的高人啊!”
  不等對方開口,又立即接道:
  “公子爺,老局主和令尊他們……”
  胡天賜截口接道:
  “他們都很好,這些,待會再詳談,現在,咱們回到房間去,商談眼前的事。”
  他們這一商談,卻足足商談了半個時辰之久,胡天賜才改裝易容,悄然离去。
  已經是上燈時分了。“開封城”中,那本來是該万頭鑽動,百技雜陳的,大相國寺前廣場上,此刻,卻是顯得一片凄清。
  說來這也難怪,天气太冷,地面積雪未消,所以,盡管才是新正初六,正是一般人盡情玩樂的日子,卻也使人提不起游興了。
  不過,這是指絕大多數的成年人而言,一些活潑的頑童們,卻根本不伯冷,正三個一組,五個人一群地,嘻嘻哈哈的在玩著,叫著哩!
  而且,那些頑童中,還有少數的青年人,在當中點綴著,改裝易容的胡天賜,就是其中之一。
  胡天賜那天生的碧眼金皮,雖然不便于易容,但在夜晚昏暗中,卻也不容易看出破綻來。
  當他在廣場上緩步溜了半圈之后,一個正在擲雪球的頑童,悄然欺近他身邊,低聲說道:
  “這位大哥,是姓胡么?”
  胡天賜點點頭道:
  “不錯。
  “由‘朱仙鎮’來的?”
  “唔……”
  那頑童笑道:
  “好!這一兩銀子,我是賺到手了。”
  接著,小手向前一伸道:“拿來!”
  胡天賜笑問道:“拿什么來啊?”
  “銀子。”那頑童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師付說的,我如果找著了由‘朱仙鎮’來的胡大哥,你就會結我一兩銀子。”
  胡天賜笑問道:
  “然后呢?”
  那頑童接道:
  “我會告訴你,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你師傅。”
  胡天賜突然低聲急促的說道:
  “禁聲……”
  緊接著,又將語聲提高說道:
  “來,小弟,我們來玩堆雪人……”
  原來這時正有一個黑衣人,緩緩的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那頑童雖然只有十二三模樣,但人卻是精明的很,聞言之后,向那緩緩欺近的人,飛快的瞥了一眼,然后拍著小手笑道:
  “好,好,我們來堆一個很大的雪人……”
  說著,兩人立即著手堆起雪人來。
  那緩緩欺近的人影,已到了這二位的身邊,但胡天賜与那頑童,卻是視若無睹的,在堆著他們的雪人,根本連正眼也沒瞧那人一下。
  但事實上,胡天賜早以眼角余光,將那人看清楚了。
  那是一位死眉死眼,全身黑衣,手持一根哭喪棒的怪人,那長相,那打扮,同城皇廟中,黑白無常中的黑常,可沒多大分別。”
  胡天賜入目之下,他手中雖在忙著堆雪人,心中卻在嘀咕著:
  “莫非是‘天池二怪’中的老大……?”
  原來“天池二怪,又名“黑白無常”,老大“黑無常”麻大虎,老二“白無常”麻二虎、是一對同胞兄弟。
  這兩人,論身手,不在當年的八魔之下,但為人的凶殘与怪僻,卻較八魔猶有過之。
  傳說這兩人,本來只有一個“黑白無常”的外號,只因二十多年前。被當時的“逍遙老人”宋希賢夫婦,聰明將其逐出中原,隱于“長白山”之天池旁,苦練絕技,矢志報仇,并在關外又闖出了“天池三怪”的外號。
  這兩個老魔,一向就是焦孟不离,連徒弟也是兩人所共有,曾在本書第一集第三章中出現過的祝青山,就是他們的寶貝徒弟
  新年新歲,又是夜晚,看到這樣裝束的人,不但晦气,也使人心中惊凜。
  但奇怪的是,這位小頑童,應該不致于沒看到這個怪人,但他卻表現的出奇的鎮靜,也同胡天賜一樣,手忙腳亂的,在堆著雪人。
  那黑衣怪人在兩人身邊靜立少頃之后,才陰陰一笑道:
  “二位好興致啊!”
  胡大賜這才向對方一瞧,并故意裝成大吃一惊似的,向后面連退三大步,訥訥的說道:
  “你……你……”
  那頑童拍著小手笑道:
  “胡大哥,別怕啊!這是一個活人啊!”
  胡天賜似乎有點不信的顫聲說道:
  “活人?怎么……這等打扮的……”
  那孩童笑道;
  “胡大哥,真的,我不騙你,我已經看到四五次了,白天也會看到他。”
  胡天賜仍在牙打顫著道:
  “這……這……”
  那黑衣怪人冷笑一聲道:
  “小子,別裝羊了!”
  胡天賜裝羊到底,仍然訥訥的問道: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哈哈笑道:
  “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你們師徒兩個,都蠻會作戲。”
  接著,又冷冷一笑道:
  “听到了又怎么樣?”
  因為既然已被對方听到了他們談話,再裝胡羊,就太沒意思了,所以胡天賜干脆滿不在乎的,施以反擊。
  那黑衣怪人笑了笑接道:
  “听到了,我就能量定你是傳說中的胡天賜,也斷定那個故作神秘的孤獨老人,就是宋希賢。”
  胡天賜冷然接道:
  “別自作聰明,你只能算猜對了一半。”
  黑衣怪人笑問道:
  “那一半?”
  胡天賜道;
  “是急關我胡天賜的部份!”
  那么,方才這小鬼口中的“師傅’是誰?”
  “那自然是我恩師。”
  黑衣怪人注目問道:
  “你是說,孤獨老人是另有其人?”
  “不錯,那是我師父的朋友。”
  “不是你師兄方正?”
  “你少自作聰明!”
  “我不信世上,還另有如此高明的人物!”
  胡天賜朗聲大笑道:
  “閣下是老江湖了,怎么說起話來,卻是如此幼稚,以天下之大,身怀奇才异能,而不求聞達的人可多的是!”
  “听你這語气,好像知道我是誰?”
  “不錯。”
  “看你這身打扮,應該是‘天池二怪’中的‘黑無常’麻大虎。”
  黑衣怪人放聲大笑道:
  “想不到二十年未履中原,還有不少認得我的后生小輩能看出我的來歷來……”
  胡天賜冷笑道:
  “你認為值得自豪?”
  麻大虎笑道:
  “是啊,尤其是這個后生小輩,還是有武林第一人之稱的逍遙老人的門下。”
  “別向自己臉上貼金。”胡天賜道:
  “你們還有一個呢?”
  “咱們‘天池二怪’,雖然一向是焦孟不离,也盡管听說你小子很不錯,但對付一個小輩,我一個人還不屑動手呢!”
  胡天賜披嘴道:
  “說的倒戀像一個前輩人物,只是不知手底下比‘滅絕魔宮’中的鎮宮雙將,是否高明一點?”
  麻大虎冷笑道:
  “可借你還不夠資格討教,去叫你師傅來吧!”
  胡天賜大笑道:
  “如今,時移勢易,要收拾你們這般牛鬼蛇神,己無須勞動他老人家的俠駕了!”
  接著,回頭向那靜立一旁,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正在向他注視著的小頑童沉聲道:
  小頑童一面向后退著,一面拍著小手道:
  “好,好……唉!大家都來看啊!看我胡大哥打坏人呀……”
  經小頑童這么一叫,那些本來在堆雪人為玩童們,一下子就聚集了二十多個,甚至還有十來個大人,也向這邊赶了來。
  這情形,使得胡天賜一皺劍眉,沉聲喝道:
  “別頑皮,小弟,退遠一點,叫他們都退到十丈之外去!”
  麻大虎精目中寒光一閃道;
  “小子,你真要逼我武架呀!”
  胡天賜笑道:
  “是你要逼我打架呀!”
  麻大虎沉聲道:
  “老夫沒工夫同你囉嗦,小子,快點叫你師傅出來!”
  胡天賜冷笑一聲道:
  “二十年前,你不是我師傅的對手,如今,你更不夠格!”
  麻大虎怒喝一聲道:
  “這是你逼我以大欺小……”
  話聲中,進步欺身,揚掌向胡天賜當胸擊下,掌風即勁且冷,當中還有一股奇腥刺鼻的怪异气息。
  胡天賜心頭一凜之下,腳踩連環,連連后退,一面雙手凝功,朝著對方發出的掌風,一兜一送,將對力所發的腥毒掌風送上高空,一面震聲大喝:
  “外圍的人快退,退到上風位置去,越近越好!”
  他這一凝功促聲示警,一字字如仲夏沉笛,震的旁觀的頑童和少數成人。一個個耳鼓“嗡嗡”作響,急急忙忙的。一齊向后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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