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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金蒲孤還是辯解道:“他假如把一切計划都策算好了,用不著自己前來冒險!”
  南海漁人笑道:
  “崇明散人一向閉關自守,他跟我們一樣,都需要見机而作,根本無法預先策划,此其一也,再者你要記得黃姑娘曾經說過,只有不會武功的人,才允進入水晶宮,令師……”
  金蒲孤道:“師父的心智已在劉素客控制之下,也許將武功隱藏了起來!”
  黃駕搖頭道:
  “這是不可能的,爺爺測試的方法很特殊,一個會武功的人,無論如何是瞞不過他的,除非是把武功廢除掉了!”
  南海漁人道:
  “今師唯一可取之處即在他的武功,假如將武功散除,形同廢人,劉素客何必要他來冒險呢?”
  南海漁人見金蒲抓不開口,乃又笑著道:
  “因此我想那老佣人一定是劉素客喬裝而成,換身衣服,增添几十歲年紀在他說來是輕而易舉的事!”
  金蒲孤沉思片刻才道:
  “假如劉素客真的來了,那倒是件麻煩事,這家伙鬼計多端……”
  南海漁人微微一笑道:
  “我倒希望是他自己來了,那可以省卻許多麻煩,在水晶宮中,不怕他插翅逃上天去,我們兩人誰有机會就給他一下,天下大事定矣!”
  八
  金蒲孤欣然色動道:“對!我這次是真的糊涂了,居然沒想到這一點!”
  黃鶯見他們商量得差不多了,乃道:“你們該談好了吧,這里可不能停留太久!”
  二人對視一眼,金蒲孤長箭搭弦,南海漁人則握緊手中的漁竿,點了一下頭,表示准備妥善!
  黃鶯送帶著他們走向一個草堆,用腳在地下輕輕一頓,草堆自動移開,露出一個人口,用石板砌成甬道,通往地下,不過這甬道坡度极深,卻不見階梯之類的設置,二人正在怀疑將如何下去,卻見黃鶯坐了下來,用手朝他們比了一下,順著坡道向下溜去!
  二人不敢怠慢,連忙學她的樣子滑下去,坡道十分平坦,下滑的速度也很快,四壁不見天光,卻有一种光線由壁間發出,照耀如同白晝,坡道也時有彎曲,不過用不著他們自己費神,下滑的方向自動地隨勢而轉變。
  眨眼之間,也不知溜下多深,坡道漸見平緩,滑勢也慢了一點,等他們腳踏實地,黃鶯已笑著停立而待!
  金蒲孤向四周看了一下,臉上泛起疑色,因為這里是一個空曠的大洞穴,四壁晶瑩生光,壁外可見柔軟的海草漾然,游魚出入,顯然已到了海底,可是洞中別無一物。
  黃鶯知道他心中怀疑的是什么,連忙笑笑道:
  “這是我平常練功的地方,距离水晶宮的正殿還很遠,我把你們帶到此地是為了慎重,爺爺的耳朵很靈敏,三個人滑行的聲音一定瞞不過他,假如想使他不發現,我們一定要從此地繞過去!”
  金蒲孤點點頭道:
  “姑娘心細如發,設想周到,在下十分欽佩,現在我們該從那里走?”
  黃鶯擺擺手道:“慢著!我剛才急于帶你們下來,忘記跟你們談起條件!”
  金蒲抓一怔道:“條件?什么條件?”
  黃尊笑道:
  “我帶你們進入水晶宮,算是跟爺爺鬧翻了,他一定不讓我在這儿再耽下去,以后我該怎么辦?”
  金蒲孤怔住了,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呆了半天才道:
  “為了我們而使得姑娘与令祖失和,實非吾等所愿,姑娘只需告訴我們路途,我們自己找了去,這樣就可以使姑娘不受牽連了!”
  黃鶯搖頭道:“不行!只要你們從這條路出去,爺爺一定知道是我帶的路!”
  金蒲孤怔然道:“這么說來還另外有通路?”
  黃鶯笑著道:
  “不錯!這是一條捷徑,只能下不能上,而且這條路是我自己修的,為了好玩,我才做成了滑梯的形狀,除了我之外,連爺爺都不知道如何使用法……”
  金蒲孤整個地怔住了,良久才道:“你為什么要帶我們走這條路?”
  黃鶯一笑道:
  “我在島上實在住煩了,一直想找個机會离開此地,難得碰上這個机會……”
  金蒲孤歎了一口气,無可奈何地道:“姑娘有什么條件,不妨說說看!”
  黃鶯笑著道:“我在書上讀到中原有許多好玩的地方,希望你們在事成之后,陪著我到處去玩一遍!”
  金蒲孤歎道:“就是這么一個條件?”
  黃鶯笑道:“就是這個條件!”
  金蒲孤皺眉道:
  “這么一點小事,姑娘何必大費周章呢?以你的身手,自己一個人也做得到!”
  黃鶯搖頭道:
  “不行!我沒有銀子,到了外面的世界里,處處都要化費,爺爺什么都有,就是沒有銀子……”
  南海漁人笑起來道:“這水晶宮中,到處都是夜明珠?”
  黃鶯道:“夜明珠只能當照明之用,又不能換飯吃!”
  金蒲孤也笑起來道;
  “一顆夜明珠价值在万金之上,姑娘擁此奇珍,還怕少了銀兩化費……”
  黃騖瞪大了眼睛道:“夜明珠可以換限于?”
  南海漁人笑道:
  “豈僅是夜明珠,這海底宮闕中每一樣東西都是世間珍物,你隨便帶上一兩件,這一輩子都吃喝不盡,像你這樣一個富甲王侯的龍宮玉女,居然會因貧困而發愁,豈不叫人笑掉大牙……”
  黃鶯忸怩地道:
  “我怎么曉得呢?爺爺從來不告訴我這些,他只是說外面是個要錢的世界,我假如偷跑了出去,一定會餓死的!”
  金蒲孤笑道:“令祖不把世情告訴你,就是怕你离開他,用心并無不佳……”
  黃鶯搖頭道:
  “不!我不愿意一輩子枯守在這個荒島上,我一定要出去闖一闖,銀子的問題雖然解決了,對干外面的生活習慣我還是一竅不通,你們非答應我的條件不可……”
  金蒲孤皺眉頭道:“姑娘在此生活無憂無慮,神仙不如,何苦要到外面去找罪受呢?”
  黃鶯撅著嘴道:“你怎么知道我無憂無慮呢?我一天到晚都愁死了!”
  金蒲孤詫然道:“姑娘有何憂愁之處?”
  黃鶯哼了一聲道:
  “爺爺把我取叫做黃鶯,他是要我像籠里的小鳥一樣,我受不了,我在海邊上看到天上的鷹,海鷗,心里羡慕死了,它們享受的才是真正的生活,你們就是不來,我遲早也會跑出去的,就是像爺爺所說的那樣,在外面餓死了我也不在乎!”
  南海漁人一歎道:
  “人的需要并不僅限于溫飽,海闊天空的世界比丰衣足食具有更大的誘惑力!”
  金蒲孤對于這番話的理解相當透澈,當劉素客把他困在万象谷的斗室中,也曾經答應供給他生活上的一切需要,卻因為沒有自由而被他拒絕了,可是面對著這樣一個不解世俗的女孩,他卻不能贊成她的意向。
  因此他沉思片刻才道:
  “姑娘的心情我十分了解,可是我奉勸你一句話,你此刻的生活正是世人夢寢以求的理想境界,有許多人毅然拋棄富貴,潛隱深山,就是為了追求這一份難得的宁靜……”
  南海漁人微笑道:
  “老弟這番話對黃姑娘來說是太深奧了一點,動中求靜,華中求實,只有到了我們這樣年齡才能体會到其中的樂趣,連你老弟都言之過早,何況黃姑娘這點歲數呢?”
  金蒲孤微征道:“那前輩是答應……”
  南海漁人搖頭道:
  “我不能答應什么,可是我贊成年青人應該以宇宙為天地,以四海為家……”
  黃鶯高興地道:“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了……”
  南海漁人搖頭道:“慢來!慢來!我老頭子做事一向主張穩重,尤其是對于你們年輕人,更要講究言出必踐,所以我只能答應你的條件,卻不敢擔保必能履行,因為我們首先要安然完成任務,才可以談到以后的事!”
  黃鶯點點頭道:
  “這是當然了,假如你們無法通過爺爺那一關,你們是死路一條,我也活不成了?我的條件也自然作罷,所以我們的生死已系在一塊儿了……”
  金蒲孤一惊道:“令祖對你也會下毒手嗎?”
  黃鶯笑道:
  “不錯!我背叛爺爺已成定局,我的父母就是為了想离開爺爺而被他處死的!”
  金蒲孤表示不信。
  黃鶯毫不在乎地道:
  “我那時年紀還小,不知道詳細情形,這都是爺爺自己告訴我的,他以這樣可以嚇住我了,我才不怕呢?活著既然不快樂,死了也不見得更難過……”
  金蒲孤默然不語,南海漁人輕歎道:
  “崇明散人是個很不通情理的老怪物,他很可能做出這种事的……”
  黃鶯立刻道:
  “所以我覺得离開爺爺是對的,長久下去,我真怕自己也變成他一樣的怪,喂!你到底怎么說?”
  說著推了金蒲孤一下。
  金蒲孤輕歎道:
  “事已如此,還有什么可說的呢?大家只好硬著頭皮闖一下了,不過万一闖不過,我們對你可太抱歉了!”
  黃鶯笑著道:“沒什么?爺爺的心理很難推測,他這些年來一直在設法改造我,使我變得跟他一樣,假如他在臨死前還沒有成功,我相信他會先把我殺了而后自己再死的,他就是這么一個人!”
  金蒲孤默然片刻才道:“我們可以走了!”
  黃鶯點點頭,走到一片晶壁前面,用手在上面推了几下,晶壁朝上翻起,又露出一條通路!
  三個人魚貫前行,走出十几丈后,地勢突又轉高,有階梯通向上面,黃鶯輕聲道:
  “走上去就是正殿了,我出來的時候,爺爺正陪著那個姓白的女子在下棋,現在可能還沒有完,你們要小心了!”
  二人的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黃鶯卻一直向上走了,金蒲孤搶在第二個跟著上去,曲折行出數十丈,但見四周俱是透明晶壁,隔牆可以看到一些居室,陳設著珊瑚瑪瑞等各种寶石,翠碧交輝,燦然耀目。
  可是他無心多作瀏覽,匆匆追在黃鶯身后走著,一直來到一所大廳外面,黃鶯用手指了一指。
  隔著晶壁看過去,但見到劉月英与劉星英倚枰觀局,另外還有兩個女子的背影看來像是白素容与竺絳姿。
  棋枰的兩頭一邊望著一個老年隱士打扮的書生,另一邊卻是一個陌不相識的女子,約莫三十多歲!
  最令他惊奇的是那女子身后站著一個老年男仆,赫然正是他的師尊天山逸叟,形容枯稿,雙目失神!
  南海漁人剛上來,見狀也是一惊,黃逸已一手推開晶壁上的暗門,搶身進去叫道:
  “爺爺……”
  室中的人都沒有理她,只有那老年書生埋首枰上,也沒有抬頭看她,輕輕一揮手道:
  “別吵!這局棋正在緊要關頭上,這個動劫打贏了,我可以胜四子!”
  金蒲孤悄悄地掩了進來,見那老年書生手持黑子沉吟拈須,乃故意用手一指道:
  “放在這個地方!”
  在他的想像中那老年人一定會聞聲發難的,所以早就作了戒備,認知那老人連頭都沒抬,想了一下叫道:
  “對极了!這是一個倒提的殺手,一子下去,全盤都活了,還打什么劫!”
  說完將棋子落在金蒲孤所指的方位,然后伸手將一大片白棋都抓了起來,驀地一揚手,唯見一片白光,對准金蒲孤洒去。
  雙方的距离很近,他又是暴起發難,要不是金蒲孤早作了准備,這一著突襲是万難躲得過去,正因為金蒲孤時時都在留心他的動作,所以白光臨体,他猛然仰身向下倒去,施展鐵板橋的功夫躲過了那片白光,唯聞遠處晶壁上一陣叮叮作響,一把白玉的棋子透牆而出!
  金蒲孤臨敵經驗很丰富,知道崇明散人的攻擊絕不會就此停止,身子剛与地面接触,立刻一個翻滾,斜退出丈許,果然崇明散人追上來又是一掌直劈,將地上的晶磚震裂一道深縫!
  崇明散人兩擊不中,看出金蒲孤的武功根底不弱,乃冷笑一聲對黃逸道:
  “好賤人,你的膽子倒不小!”
  黃逸躲在一邊叫道:
  “爺爺!你好不講理,你可以在此地接待外人,我為什么不能邀請兩個朋友……”
  崇明散人怒聲吼道:“混帳!這地方由誰作主?”
  黃逸也不甘示弱叫道:“這地方是您的,自然由您作主,可是修羅刀是我娘留給我的,您怎么隨便作主送人?”
  崇明散人語為之塞,气得混身發抖,口中只是連連叫道:“好!好……”
  南海漁人見他們祖孫一開始就鬧翻了,連忙上來一拱手道:
  “散人別來無恙,還記得二十年前故人否?”
  崇明散人瞪了他一眼叫道:
  “臭釣魚的!二十年前我放過你,你又來蠱惑我的孫女儿……”
  南海漁人微笑道:“散人不必動气,老朽這次前來,倒不是為了修羅刀……”
  黃逸也叫道:
  “是啊!他們是來警告您,叫您不要上人家的當,這几個女的都不是好人,她們是存心來騙您的修羅刀……”
  由于他們二人的猝然出現,已使廳中諸女大吃一惊,甚至有點不相信的樣子,金蒲孤看見劉星英,就想起在姑蘇城外受愚的情形,憤然地道:
  “三小姐!你很奇怪吧!東海上一把烈火并沒燒死我,海里的鯊魚也沒有吃掉我,我仍然赶了來阻止你們的陰謀……”
  劉星英幽幽地望他一眼,輕聲道:“金公予!現在我說什么都無法使你相信了!”
  金蒲孤怒聲道:“是的!我永遠也不會相倍一個狡猾的女人!”
  劉星英臉色一變,咬著牙齒道:
  “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將你留在姑蘇是為了救你的命!”
  金蒲孤冷笑道:
  “是啊!你在海中放火是要我的命,我假如听你的話,留在姑蘇,自然就不會碰上那一場大火,你說救我是不是這個意思呢?”
  那個中年女子突然臉色一沉,冷冷地看了劉星英一眼,鼻中發出一聲冷哼,劉星英聞聲黯然低頭,臉如死灰!
  金蒲孤与南海漁人自入門之初,即對這個女子十分注意,第一是因為劉素客的万象谷中,沒見過這個人,第二是看目前的情勢,這個女子好像是一行人的首領,而且其余几個女孩子對他仿佛頗為忌憚!
  金蒲孤朝那中年女子看了一眼道:“這位大姊好像很少見?”
  那女子冷冷一哼未予作答。
  白素容連忙道:“這是家姑母白蟬娟!”
  金蒲孤微怔道:“令尊還有姊妹?”
  白素容點點頭道:“家父僅有一妹,闊別多年……”
  白蟬娟立刻冷冷地道:“多話!這臭小子是什么東西,要告訴他這么詳細……”
  白素容噤然住口,不敢再說下去了!
  白蟬娟又轉臉向崇明散人道:
  “散人!听說你這水晶宮中門禁森嚴,規例尤為嚴厲,看來只是嚇嚇我們女人用的!”
  崇明散人十分惱怒厲瞪了黃逸一眼,金蒲孤本來對白蟬娟的印象就不好,現在听她又在出言挑動崇明散人,不禁怒叫道:“你自己為虎作悵,還敢胡說八道……”
  白蟬娟冷笑一聲道:“為虎作悵?這是什么意思?”
  金蒲孤冷笑道:“你自己明白!”
  黃逸又搶著道:“爺爺!這几個女人是受了一個名叫劉素客的坏人所策動,前來騙取我們的修羅刀……”
  崇明散人怒聲道:“胡說……”
  金蒲孤連忙道:
  “黃姑娘絕不亂說,修羅刀乃天下無雙利器,假如落在劉素客的手中……”
  崇明散人冷笑一聲道:“這么說來你是來向我提出警告的了!”
  金蒲孤點點頭道:“不錯!听說散人已經被她們騙去了好几柄,在下特地赶來,幫助散人收回該刀……”
  崇明散人冷笑道:
  “用不著,我向來不喜歡接受人家的幫忙,更不喜歡人家干涉到我的行動!”
  金蒲孤急聲道:“劉素客蛇蝎其心,得到了修羅刀后,天下人都要受其茶毒……”
  崇明散人赫赫厲笑道:“那你要怎么辦呢?”
  金蒲孤堅決地道:“無論如何我都要阻止這件事,斷頭流血在所不惜……”
  崇明散人還沒有開口說話。
  白蟬娟忽然搶先道:“小子!你說的是真話?”
  金蒲孤朗聲道:
  “當然!只要修羅刀不落在你們的手中,金某就是割下腦袋也是情愿的!”
  白蟬娟飛快地道:“好!我看你如何實踐你的諾言吧!姑娘叫把刀子還給散人!”
  四個女孩子略一遲疑,然后翻開衣襟,每人在腰下取出一柄薄薄的小刀,放在棋枰上!這個舉動連崇明散人都怔住了,連忙道:“白小姐,這是做什么?”
  白蟬娟微笑一笑道:
  “這是散人贏回的賭注,妾身与散人對奕前,大家就訂好了的,若散人輸了,十二柄修羅刀盡歸我們所有,若妾身輸了,就將先前所贏的四桶修羅刀壁還,方才散人一子倒提,妾身全盤皆墨,理應依約歸還……”
  崇明散人怔然道:“話雖如此,可是……”
  白嬸娟尖聲道:“胜負已定,散人不必客气……”
  說完又對金蒲孤道:“現在你該砍下腦袋來了吧!”
  金蒲孤也弄怔住了,想不到對方會施出這一手!白嬸娟不肯放松,緊逼著他道:
  “話是你自己說的,難道你想要賴皮不成!”
  南海漁連忙道:
  “金老弟!你可別上她的當,等你抹了脖子后,她們又會用別的方法把刀騙回去……”
  白嬋娟冷笑一聲道:
  “我們不否認是替劉素客謀取修羅刀的,可是劉素客得刀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這娃金的小子,只要他一死,劉素客不必得到修羅刀,同樣能掌握天下,娃金的!听說你言出如山,現在到底怎么說?”
  金蒲孤想了一下,毅然道:
  “金某自然不會失信于婦人,可是你能保證以后絕對不再生取刀之念嗎?”
  白嬋娟笑道;
  “只要你能守諾,我們自然也做得到,你死之后,我們馬上离開崇明島……”
  金蒲孤沉聲道:“好!就這么辦!”
  南海漁人急了道:“老弟!你不要糊涂,你死了之后,誰還能制止劉素客!”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劉素客一豎子耳,對付他的方法太多了,前輩請附耳過來,我交代一個方法,保證能夠把劉素客制得服服貼貼!”
  南海漁人將信將疑地把耳朵湊了過去,金蒲孤低語片刻,南海漁人果然眉頭一展,笑道:“行!我知道了!”
  眾人都莫明其妙,而白嬋娟的臉上尤其緊張。
  黃鶯卻著急地問金蒲孤道:“你真的要自殺?”
  金蒲孤微笑道:“誰叫我把話說得太快,想收回來也來不及了……”
  黃駕一急道:“你死了,我們約定的事怎么辦?”
  金蒲孤仍是從容一笑道:“我答應你的事自然也不會失約,不過我有點不放心,你爺爺當真只輸給他四兩刀嗎?”
  崇明散人忽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金蒲孤道:“我的一條命是斷送在這些刀上的,不弄個清楚,我絕不甘心就死!”
  崇明散人怒聲道:“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鶯儿,你去把其他的刀都拿來!”
  黃鶯遲疑片刻,突然明白了金蒲孤的意思,飛身而去,沒有多大功夫,捧著一大堆刀進來放在押上道:“全拿來了,可是只有十一柄!”
  崇明散人不信道:“胡說!怎么會少了一柄呢?”
  黃駕因為將自己的一柄送給了金蒲孤,以為金蒲孤是想借這個籍口而推翻他殺身的諾言,所以一翻眼睛:“只有這么多!我怎么知道那一柄那儿去了?”
  崇明散人正待發作。
  金蒲孤卻笑著道:“黃姑娘!你也許忘了,另一柄修羅刀是由你保管的,你在山上借給我觀賞,我忘記還你了!”
  說著在自己抽中取出一兩短刀,一并擺在押上對崇明散人道:
  “散人,黃姑娘說過這十二柄修羅刀都是她母親留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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