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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黑白無常


  黑衣壯漢陡地一聲大喝,和另三個黑衣壯漢同時揮動“鬼頭刀”,气勢威猛地一齊朝南宮逸奇攻出!
  南宮逸奇劍眉雙挑,身形飄閃之間,四名黑衣壯士手中的“鬼頭刀”紛紛落地,連聲悶哼中,身子也跟著倒了下去,躺在地上不動了。四個黑衣壯漢都魂斷了么?……
  沒有,他們全都毛發未傷,只不過是被南宮逸奇封閉了穴道而已。南宮逸奇目光冷冷地瞥視了地上的四名黑衣壯漢一眼,正待舉步朝樓下向里走去時。
  驀地,一聲沉喝倏起,牌樓上飛起一白一黑兩條人影,電射瀉落地与南宮逸奇對面七尺之處,并肩而立。
  兩人年紀均在五十開外,左邊的一人頭戴白帽,身穿白衣,腳上是白襪白鞋,渾身上下是一片雪白,連肩后的劍柄劍穗也都是的白的,右邊的一個則完全相反,渾身上下一片黑,劍柄劍穗也是黑的。
  南宮逸奇目光冷凝地打量了兩人一眼,道:“兩位是鬼王谷何人?請先報名!”左邊的白衣人嘿嘿一笑,道:“老夫是本谷‘黑白無常’,朋友你呢?”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赴約人。”
  白無常道:“你沒有姓名么?”
  南宮逸奇道:“有這‘赴約人’三字,應該很夠了!”白無常道:“老夫卻認為不夠。”
  南宮逸奇道:“那你去問你們的少谷主陶安純好了。”
  黑無常接口說道:“朋友,你是因為名不見經傳,還是不敢報出姓名?”
  南宮逸奇劍屆一揚,道:“都不是。”
  黑無常道:“那你為何不敢報出姓名?”
  南宮逸奇心中忽然一動,凝目問道:“赴約之人是誰,陶安純他沒有告訴你們?”
  黑無常搖頭道:“沒有。”
  南宮逸奇道:“真的?”
  黑無常雙目一瞪,道:“朋友可是以為老夫明知故問。”
  南宮逸奇劍眉蹙了蹙,道:“這就有點奇怪了,陶安純他存的是什么心,為何不把赴約之人是誰告訴谷中之人呢?……”
  白無常道:“理由很簡單,因為少谷主不知道你朋友的真名實姓。”
  南宮逸奇星目深注地問道:“陶安純真是這樣說的么!”白無常正容說道:“以老夫的年紀身份焉會說謊騙你!”南宮逸奇談笑了笑,道:“陶安純既然不知道我的真名實姓,總該知道我的假名假姓了,我那假名假姓他也沒有告訴兩位么?”
  白無常道:“這個少谷主倒是說了。”
  南宮逸奇道:“他是怎么說的?”
  白無常冷冷地道:“少谷主說你冒充‘魅影拘魂玉書生’南宮逸奇。”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如今我就站在閣下的當面,以閣下看,我象是冒充的?”
  白無常:“你當然是冒充的。”
  南宮逸奇道:“閣下見過南宮逸奇本人么?”
  白無常搖頭道:“沒有。”
  南宮逸奇道:“閣下既然沒有見過南宮逸奇本人,又憑什么斷定我是冒充的呢!”白無常道:“因為南宮逸奇已經死了。”
  南宮逸奇道:“閣下親眼看見他死的么?”
  白無常搖頭道:“老夫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江湖傳說之言鑒鑒,老夫深信那絕不是空穴來風!”南宮逸奇笑了笑,道:“如果我說我并沒有死,閣下相信么?”
  白無常嘿嘿一笑道:“老夫很愿意相信,老夫卻不愿被人譏為‘活見鬼’!”南宮逸奇道:“如果是被人所救呢?”
  白無常倏然哈哈一聲大笑。道:“南宮逸奇心毒手辣,兩手血腥,武林共指為‘魔’,仇敵遍江湖,他被訴殺,正是人心大快,江湖人人額手稱慶之事,怎會有人冒那大不違,犯那江湖眾怒之險救他呢!”南宮逸奇淡笑了笑,道:“如此說來,閣下無論如何都是不信了!”“不錯!”白無常道:“听說過便怎樣了?”
  南宮逸奇道:“閣下且仔細的看看,我這像貌与傳說中的像是不像?”
  白無常目光深深地凝注著南宮逸奇稍頃之后,嘿嘿一笑,道:“朋友的像貌与江湖与所傳說的雖然有那么點儿相像,只是……”
  南宮逸奇含笑接口道:“只是光憑像貌像仍不能作准,對么?”
  白無常點頭干笑了笑道:“朋友能明白這個道理就最好了。”
  南宮逸奇星目微轉了轉,又道:“閣下,南宮逸奇有個唯一与眾不同的特別之外,你也听說過沒有?”
  白無常眨動著兩只眼睛想了想,道:“朋友這話可是說他雙手十指根根如玉?”
  南宮逸奇點頭一笑,雙手倏地一伸,道:“閣下請看看清楚,我這雙手如何?”
  入目南宮逸奇那十指根根如玉的雙手,白無常心頭不禁驀地一惊,腳下猛然后退了一大步。
  至此,他那除非日出西山才相信的心念已經動搖了,雙目倏然暴睜,臉現惊容瞪視著南宮逸奇,道:
  “閣下,你……你真是……”
  南宮逸奇正容凝色道:“如假包換的‘魅影拘魂玉書生’南宮逸奇!”白無常略定了定心神,道:“閣下當真沒有死?”
  南宮逸奇道:“我福大命大造化大,有人挖開墳墓救了我。”
  白無常目尤凝注地問道:“請問那救你的是當世哪位武林高手?”
  南宮逸奇搖頭道:“是哪位武林高人,閣下這就不必問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閣下如今是進去通報貴谷主出來,還是要我硬闖?”
  白無常似乎有點猶豫不決,目光轉望向黑無常。黑無常忽然嘿嘿一笑,道:“朋友,不管你是南宮逸奇也好,假南宮逸奇也好,要想見本谷主,你將拿點什么出來,否則,嘿嘿,你就不用夢想了!”南宮逸奇劍眉一挑,道:“如此說,你們是要我硬闖了!”黑無常又是嘿嘿一笑,道:“從這座牌樓大門開始到大廳,共有九關,谷主此刻正在大廳中,只要你閣下能闖過九關,到達大廳,就可以見到谷主了。”
  南宮逸奇倏地軒眉朗聲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我倒要看看‘鬼王谷’有些什么惊人的絕藝擋得了我,攔得住我,是憑那‘鬼王靈’,還是憑著那‘神仙廢’……”
  黑白無常臉色不禁齊皆凜然一變!黑無常惊疑地道:“你閣下也知道本谷的‘鬼王靈’和‘神仙廢’?”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不但知道,而且都已經領教過了!”黑無常有點不信地道:“本谷的‘鬼王靈’威力無倫,‘神仙廢’更是毒中之最,這兩樣東西難道都奈何不了你閣下!”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它們要是能奈何得了我,我還能來赴約么?”
  黑白無常臉色不禁再次凜然一變!南宮逸奇聲調忽地一冷,道:“這牌樓下第一關,就是你們兩位么?”
  黑無常暗暗深吸了口气,點頭道:“不錯,我們正是第一關。”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如此,兩位請准備好,我要往里闖了!”“了”字聲落,在步朝黑白無常兩人身前逼去!
  此刻,黑白無常心中已經相信了眼前這位俊逸瀟洒,气宇威儀凜人的青衫書生,确實是貨真价實的“魅影拘魂玉書生”南宮逸奇。俗語有云:“人的名儿,樹的影儿。”
  南宮逸奇武林稱奇稱最,功力罕世,傲夸當代第一,黑白無常在心里上首先就生起了一絲怯意!
  因此,二人一見南宮逸奇大步進朝他們身前逼來,心中不禁同時一緊,齊地后退了一步,暗暗凝聚一身功力以待!然而,南宮逸奇腳下雖然朝他兩人身前逼近,可是臉上卻含著笑,神色從容至极,似乎毫無出手之意。
  眼看著南宮逸奇身形已逼近黑白無常身前五尺以內,黑白無常再也沉不住气了,二人突然一聲暴喝,同時雙掌齊出,猛朝南宮逸奇拍去!南宮逸奇日中一聲冷笑,身形微閃,避開了白無常的雙掌,卻迅快如電地挺掌迎上了黑無常的雙掌!
  “砰!砰!”兩聲激響中,黑無常被震退了八步,依然未能拿穩立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更不能抑止胸中翻騰上涌的气血,張口噴出了一大口鮮血。白無常見狀大惊,連忙縱身掠到黑無常身旁,問道:“老黑,要緊嗎?”
  黑無常一挺身,強自地上站了起來,搖頭道:“我不要緊,老白,快攔住他,別讓他這么容易就闖過了我們這一關!”
  白無常一听這話不錯,連忙一轉身,可是,已經遲了,南宮逸奇和云小眉進入大門,前行不及五尺,迎面現身并肩攔立著三個身形魁梧高大的黑衣人。這三人年紀均在四十五六之間,全都手持一根儿臂般粗的鑌鐵棍。當中一位黑衣人大概是三人之首,突然一聲沉喝道:“站住!”南宮逸奇腳步一停,目光冷冷地掃了三人一眼,道:“三位何人?”
  黑衣人道:“你知道此地是什么地方?”
  南宮逸奇道:“鬼王谷,對不對?”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既然知道,還問什么?”
  南宮逸奇淡知地道:“我問的是你叫什么‘鬼’?”
  黑衣人雙睛陡地一瞪,凶光電射地道:“酸丁,你想找死么!”南宮逸奇輕聲一笑,道:“我這話錯了么,住在‘鬼王谷’中的不是鬼是什么?”
  黑衣人沉聲道:“酸丁,少廢話,說你是干什么的吧!”南宮逸奇道:“捉鬼的。”
  黑衣人怒聲道:“酸丁,看來你大概是活膩了!”語聲一頓,再次沉喝道:“快說你是干什么來的,否則可就莫怪……”
  “莫怪”怎樣?沒有接著說下去,卻嘿嘿一聲冷笑而止。南宮逸奇不是糊涂人,他當然懂得黑衣人這“莫怪”兩字以下的意思,故意笑了笑,說道:“閣下,天已經黑了很久,你們不座在屋里歇著,拿著棍儿站在這里又是于什么的?”
  黑衣人道:“奉命等人!”南宮逸奇道:“等什么人?”
  黑衣人道:“等一個前來赴約送死的人!”南宮逸奇淡淡地道:“我就是那個赴約的人,不過,我并不是來送死,而是來要命的!”黑衣人神情不禁愕然一怔,他似乎有點不信,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錯了,雙目倏地一瞪,問道:“你說什么?你就是那個來赴約之人?”
  南宮逸奇道:“閣下可是不信?”
  黑衣人忽地揚聲哈哈大笑道:“我還當是個什么三頭六臂的武林高人,敢情就是你這么個大姑娘似的酸丁!”語聲一頓,喝問道:“你是怎么進來的?”
  南宮逸奇道:“從牌樓下的大門走進來的。”
  黑衣人道:“不曾有人現身攔阻你?”
  南宮逸奇道:“有是有,可惜,他們都沒有攔得住我。”
  黑衣人雙目微睜,道:“本谷的‘黑白無常”也攔不住你?”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他兩個要是攔得住我,我就進不來了!”黑衣人目光電射地逼視著南宮逸奇同道:“朋友高姓大名?”
  南宮逸奇探手入怀取出一面“魅影拘魂令”,突然一揚手,“當!”的一聲,擲在黑衣人的腳前地上,冷冷地道:“閣下自己看吧!”三名黑衣人雖然已听說過來赴約的乃是冒充南宮逸奇名號之人,但是乍見“魅影拘魂令”,心中仍不禁悚然一惊!為首的那名黑衣人暗暗深吸了口气,鎮定著心神地道:“閣下真是南宮逸奇?”
  南宮逸奇冷然一點頭道:“不錯,一根汗毛都絕對不假!”
  說話間,倏然一探掌,“虛空攝物”,黑衣人腳前地上的那面“魅影拘魂令”倏自地上電射飛回入南宮逸奇掌中。黑衣人本想搖頭說“不信”的,但是眼見南宮逸奇施展這一手“虛空攝物”的上乘功夫,竟將那已到了口邊的“不信”兩字硬咽了回去,惊若寒蟬地沒有出聲。
  南宮逸奇將“魅影拘魂令”收入怀內之后,立即目注著黑衣人冷冷地順道:“你們三位現在怎么說?”
  黑衣人微微一怔,道:“什么怎么說?”
  南宮逸奇道:“你三位是自己讓開路,還是要我放倒你們?”
  黑衣人目光閃灼地嘿嘿一笑,道:“以你閣下的意思看呢?”
  南宮逸奇道:“以我的意思看,你三位最好是自己讓開路,別要我動手!”黑衣人道:“你認為我們會听你的!”南宮逸奇冷聲一笑道:“如此,你三位請准備好,我可要出的了!”黑衣人沒再說話,三人央形霍地一分,相隔五尺地根根挺立待敵!南宮逸奇星目電射地掃視了三人一眼,倏地一跨步,已閃身到了那名為首的黑衣人身前,探掌如電般直抓黑衣人橫持著的“鑌鐵棍”!黑衣人雖知南宮逸奇功力身手高絕,卻有點意想不到南宮逸奇的身法,出手竟是如此奇快無倫,心中不禁驀地一惊,口中連忙一聲大喝,雙手一沉“鑌鐵棍”,待要避抓搗出時,可惜,已經慢了,來不及了,棍身已被南宮逸奇一只右掌抓住!說來實在太慢,就在南宮逸奇右掌抓住為首的那名黑衣人的“鑌鐵棍”的剎那,另兩名黑衣人的兩根“鑌鐵棍”已悄沒聲息的夾著勁風,威猛絕倫地分左右直朝南宮逸奇攻到!
  右邊的一棍,泰山壓頂當頭砸下,左邊的一棍,橫掃千軍攔腰掃至!
  南宮逸奇一見另兩名黑衣人的“鑌鐵棍”威猛無比地分自左右砸掃而來,立時不同劍眉倏挑,口中發出了一聲輕哂不屑的冷哼,身形微側,右掌依然緊抓著那名為首的黑衣人的“鑌鐵棍”未松,左掌疾探,飛快如電地直抓攔腰掃來的那很“鑌鐵棍”!
  三名黑衣人的“鑌鐵棍”均皆粗逾儿臂,長一丈重六十斤有零,加上三人都有一身深厚不俗的功力,為當今江湖一流高手,是以無淪是一砸一掃之力,全都強猛無比,至少有六七百斤的力道!
  南宮逸奇他真是藝高人膽大,竟敢兩手同時分抓兩名江湖一流高手這等沉重的“鑌鐵棍”。然而,他如不是胸有成竹,怎敢?何況另外還有一根“鑌鐵棍”勢如“泰山壓頂”般當頭砸下,他兩手分抓著這兩根“鑌鐵棍”,對于頭頂上的那一根又怎么辦?如何躲閃?
  當然,南宮逸奇有他的辦法,他有他令想不到,令人心惊膽顫的克敵制胜之道,否則,他就不配武林稱奇稱最,傲夸當代第一了!
  筆下寫來十分緩慢,當時的實際情形可是快如電光石火,就在他兩掌如電地直抓攔腰掃來的那根“鑌鐵棍”的同時,口中陡地一聲朗然大喝,右臂猛一用力,竟將那名為首的黑衣人連棍帶人舉了起來,直朝那根向他當頭砸下的“鑌鐵棍”迎了上去!
  那名為首的黑衣人,其“鑌鐵棍”雖被南宮逸奇抓住,但因未受南宮逸奇以內功真力迫震,是以雙手仍舊緊握著未放,并且意圖奮力奪脫南宮逸奇遙掌握!
  本來也是,闖蕩江湖之人,兵刃可說就是性命,尤其是面對高手強敵之際,手中沒有了兵刃性命也就等于是丟了一半,在這种道理,在眼前的這种情形之下,他如何能輕易松手放開這根“鑌鐵棍”。
  當然,他做夢也料想不到,南宮逸奇會突然來上這一手,拿他連人帶棍的迎向那根下砸的“鑌鐵棍”!變起倉促,他想放手已自無及,頓時不由心膽俱裂!
  至于那名以“鑌鐵棍”猛朝南宮逸奇砸下的黑衣人,眼見南宮逸奇右掌未松,左掌又抓向那根掃到“鑌鐵棍”,而竟置他這根“鑌鐵棍”不理,心頭不禁大為暗喜之際,忽見南宮逸奇突將他的老大連棍帶人舉起,猛朝他下砸的鐵棍來,心中不由駭然大惊!
  在這种情形之下,他雖然很想立刻收住“鑌鐵棍”的砸下之勢,但是,卻已力不從心,不能了!因為事有利必有害,使用重刃与敵動手搏戰時,雖然很占便宜,但是也有其害處。
  占便宜的是重刃能使敵人心存顧慮,不敢硬接硬拼,和自己的兵刃碰触,而自己卻可利用敵人這种顧忌弱點,大刀闊斧的向敵人展開猛攻,毫無顧忌的硬對硬擋敵人兵刃的工勢。其害處則是招勢發出使极難收上,根本無力收遏得住!蓋因一棍發出之力,如果有五百斤的力道,但是耍想收住這一棍時,則非有千斤以上之力不能!因此,那名黑衣人在心頭駭然大惊,但是又無力收止得住鐵棍下砸的情勢之下,只得猛力一偏棍勢,以免砸在他老大的身上!
  只听“當!”的一聲暴響,那名鐵棍下砸的黑衣人口中不由發出了一聲悶哼,手中“鑌鐵棍”被震得高揚五尺,几乎脫手,身軀一晃,跟蹌后退了三大步,雙手虎口一陣劇痛,已全被震裂,鮮血汩汩流出!
  那名為首的黑衣人,在身軀突被南宮逸奇連棍舉得离地騰空飛起,心惊膽裂時,他為了保命,已顧不得一切地雙手一松,放開了鐵棍,因此,在兩根鐵棍接實的同時,他身軀一松,放開了鐵棍,因此,在兩根鐵棍接實的同時,他身軀已飄落在三丈以外。他身形落地,雖然并未受到絲毫的損傷,但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此際,那名以“鑌鐵棍”橫掃南宮逸奇腰間的黑衣人,突然發出了一聲撼山震岳的在喝,雙手緊后著“鑌鐵棍”一端,運足了十成內功真力,猛地往回一奪!原來他那“鑌鐵棍”另一端已經落在南宮逸奇的掌中,被南宮逸奇抓住。
  他雖是這足了十成內功真力猛地往回一奪,可是,情形卻比那蜻蜓撼柱般,不要說是奪回鑌鐵棍了,南宮逸奇的身形連晃也未晃動一下,一只左手握著鐵棍的另一端,神色從空洒脫依舊。
  那名為首的黑衣人和那雙掌虎口均被震裂了的黑衣人目睹到這等情形,心中全都不禁暗暗吸了口冷气!的确,南宮逸奇這种功力實在太惊人,太駭人听聞了!
  驀听南宮逸奇冷聲一笑,道:“我此來只是赴約,并不想隨便傷人,所以手下也留了情,三位都是智者,希望三位別徒自逞強迫我,自找苦吃!”
  話聲中,左手一松,放開了“鑌鐵棍”,同時將右手中的那名為首的黑衣人的“鑌鐵棍”隨手往地上一插,和云小眉邁步向內走去。他雖是隨手往地上一插,但是那根一丈長的“鑌鐵棍”,竟然裂石深入地下三尺有多!三名黑衣人呆呆地望著南宮逸奇和云小向內走去的背影,既未出手攔阻,也未發聲說話,竟好象傻了般地怔立著。越往里行,攔阻之人的武學功力雖然越高,但是,并無人能是南宮逸奇的手下三招之敵,想攔阻住南宮逸奇,那就更是談也不用談了!于是,南宮逸奇和云小后十分容易而輕松地接連著又通過了五道攔阻之人,也就是說,那黑無常所言之九關,南宮逸奇已經通過了七關,只剩下八九兩關了,八九兩關一通過,南宮逸奇便可到達气勢頗為雄偉的“鬼王谷”大廳,見到那“鬼五谷”的谷生了。
  連闖七關,云小眉始終站在一邊作著壁上觀,沒有動過手,雖然,她勞心早就躍欲試,但因一直都是南宮逸奇在前搶了先著,而且沒有一關之人在南宮逸奇手下走過三招以上,她根本無法插得上手。
  因此,她覺得“鬼王谷”的這些人大膿包,太有用了,因此,她芳心中不禁大為失望!其實,云小眉她又怎知,這并不是“鬼王谷”的人太膿包,太沒有用,而是她這位師哥南宮逸奇的一身所學功力實在太高了,“鬼王谷”的這些屬下,雖然都不是南宮逸奇手下三招之敵,可是,如果現身江湖,卻無一不是一流高手,無一不可成為威鎮一方的人物!
  通過七關,繼續前行中,云小眉心念忽然一動,腳下倏地緊跨兩步,走在南宮逸奇的面前,笑說道:“師哥,你該看看我的了。”
  南宮逸奇突聞此語,不禁微微一怔,但是心念電閃,也就立刻明白了云小眉的心意,道:“小眉,你不甘寂寞了么!”云小眉輕聲一笑道:“威風都給你一個人出盡了,難道不該讓點儿給我么!”南宮逸奇深知這位小師妹的心性,向來就象一匹“小野馬”般是不甘寂寞好胜的,于是,遂笑說道:“如此,這最后的八九兩關我都讓給你就是,你可得小心點儿,不可過于輕敵才行!”云小眉秀眉微微一揚,笑道:“你只管放心看著好了,我決不會替你丟臉的!”南宮逸奇點頭笑了笑沒有再說話,隨在云小周身后向前走去。
  突然,一聲冷喝倏起,發自右側一處黯黑中,喝道:“站住!”聲落人現,兩條瘦長的人影,身形有如鬼魅般地飄閃了出來,并肩攔立在前面丈余之處。
  這兩人年紀均約五十六七上下,身穿一件齊膝的黑布短袍,露著四條又黑又瘦毛茸的小腿,腳上同是一雙麻草鞋,身高足有八尺,但卻瘦得象根竹竿。四道目光灼灼,閃動之間,陡地一見兩人這付相貌穿著,不由暗皺了皺眉頭,心念電閃之間,陡地想起了兩人的出身來歷。為了提高云小眉的警覺,他故意揚聲哈哈一笑道:“真想不到,名震蠻疆的‘蠻疆雙瘦’,竟然在這‘鬼王谷’中成了‘鬼王谷’的屬下……”
  他話未說完,“蠻疆雙瘦”老大伍百簡已陰聲一笑道:“娃儿見聞不差,竟然識得老夫,既知老夫兄弟威名,還不快束手就縛,難道還要老夫兄弟動手不成!”云小眉秀眉倏地一挑,她可不管什么“蠻疆雙瘦”雙胖,不待南宮逸奇答話,陡地一聲清叱,身形一晃,白衣飄間間雙掌分朝“蠻疆雙瘦”拍去!老大伍百簡一聲冷喝道:“娃儿找死!”雙掌疾出,硬迎云小眉拍來的掌力!“蠻疆以瘦”似乎自恃身份,不愿以二對一,是以老大伍百簡聲發冷喝出掌的同時,老二伍百強竟強竟挪身斜退了八尺,“砰砰!”兩聲震響中,伍百簡身形一晃,后退了三步,云小眉雖然也身形一晃,但是微退了半步。
  顯然,云小眉所學功力,要比伍百強強了半籌!這一來,伍百簡臉色不禁倏地一變,雙目陡瞪,綠芒暴射地喝問道:“娃儿叫什么名字?”
  云小酒冷冷地道:“少爺名叫云小眉。”
  伍百簡道:“師承何人門下?”
  云小眉道:“少爺的師承憑你還不配問。”
  伍百簡怒聲道:“娃儿大膽該死,竟敢對老夫如此……”
  云小眉冷聲截口道:“瘦老鬼少發狂言,胜了少爺再說好了,接掌!”話落,倏又出掌直朝伍百簡當胸拍去!伍百簡适才硬接云小眉一掌,當場被震退了三步,雖然明知道自己功力可能略遜對方半籌,但是,他又怎肯示弱!須知“蠻疆雙瘦”雖非什么武林正道俠義之士,但他并不是江湖大惡之徒,只不過是性情較為孤僻暴戾,行事作為只憑一時性之好惡,不多考慮是非黑白而已。舉凡這种人的心怀,大都杰傲不馴,不易服人得很,但是,如果一旦心服了某人之后,那可是一生不渝,永遠不變!云小眉一掌拍出,伍百簡雖明知不宜硬接,但他心中那股杰傲不馴的好強之气,卻令他不甘閃避地一聲冷喝道:“老夫豈會怕你娃儿!”喝聲中,閃電出掌迎上。“砰!”的一聲震響,云小眉嬌軀一晃,后退了一大步,可是,伍百簡這一回竟被震退了五步之多,而且被震得胸口气血翻騰!他連忙暗暗深吸了气,運功平抑住翻騰的气血,嘿嘿一笑道:“娃儿,你确實不差得很,難怪你敢對老夫無禮……”
  身開倏然前欺,喝道:“娃儿,接招!”雙掌電出,右掌五指箕張微曲,抓向云小眉的左肩,左掌橫拍云小眉的右肋!云小眉秀眉微挑,左手疾抬,斜拍伍百簡的右腕,右手指中突出,點向伍百簡的左掌心!南宮逸奇一見云小眉右手指中突出,已知她要施展什么武功,連忙喊道:“小眉,‘震禪指’用不得,赶快變招!”云小眉右手中指已出,勁力將發,聞喊,芳心不由倏然一惊,立時有所警悟地中指一偏,改點為划,斜划伍百簡腕脈!
  原來這“震禪指”乃佛門上乘絕學,專破人体內真气,只要一被這种指力點中,渾身立時如遭雷擊,真气立破,終身成為一個廢人,因此,他佛影圣僧于傳授“震禪指”之時,曾嚴肅的告誡過兄妹二人,對方若非深仇大敵,若非十惡不赦之徒,絕對不許妄用“震禪指”力!云小眉因為好功求胜心切,一時忘了“震禪指”的厲害,是以未加考慮的施展了出來,幸而南宮逸奇适時揚聲阻止了她。
  可是伍百簡對“震禪指”三字,卻是入耳既惊且喜,云小眉指力方自變招改點為划,伍百簡已快逾閃電地縮手撤招,飄身暴退八尺。云小眉口中驀地一聲清叱,正要閃身跟蹤進扑時,伍百簡竟然連忙搖手說道:“小友且慢動手,老朽有話請教。”
  由“娃儿”而稱“小友”,由自稱“老夫”改作“老朽”,語气何其如此前成后恭,變得客气起來?以“蠻疆雙瘦”那杰傲不馴的為人性情,怎會有此現象?這實在令人感覺奇怪而意外得很!南宮逸奇不禁頗為詫异地望了伍百簡一眼,心中也在暗自猜忖伍百簡為何有此轉變?其用意是什么?……
  但是,云小眉見聞也淺,她并不知道“蠻疆雙瘦”的為人性情,根本不理會伍百簡的客气地神冷冷地道:“你有什么話你說吧!”伍百簡輕咳了一聲,神色正肅地問道:“小女身怀佛門絕學‘震禪指’功?”
  云小眉秀眉微微一揚,道:“不錯,怎樣?”
  伍百簡忽地轉首朝立在一邊的乃弟伍百強望了一眼,接著又輕咳了一聲,望著云小眉道:“老朽請問小友的師承?”
  云小眉冷冷道:“你不配問。”
  伍百強臉色微微一變,旋即忍耐地皺了皺眉頭,又道:“老朽因有事求助,尚請小友賜告。”
  南宮逸奇突然朗聲接口說道:“兩位眸珠隱泛綠芒,顯然身怀‘地府陰功’,兩位是‘地府三陰神君’的傳人么?”
  伍百簡那瘦削無肉的臉上突然掠現一片惊容地答道:“老人家是老朽兄弟的師祖。”
  南宮逸奇輕“哦”了一聲,道:“那么令師是……”
  值百簡道:“家師人稱‘地府秀士’。”
  南宮逸奇又輕“哦”了一聲,問道:“家師祖他老人家已經仙逝多年,地府也已經毀于天災。”
  南宮逸奇道:“地府是毀于地极之炎的突發么?”
  “是的。”
  伍百簡點點頭,雙目突射惊异之色地問道:“閣下曾經到過地府?”
  南宮逸奇搖頭道:“我從未去過。”
  伍百簡不禁詫异道:“那么閣下怎知家師的名諱,又怎知地府之毀于天災便是毀于地极之火的突發呢?”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是家師告訴我的,因為地府立于地极之火之上,你一說地府已經毀于天災,所以我便猜想到可能是毀于地极之火的突發了!”伍百簡目光倏然一凝,問道:“閣下師承是……”
  南宮逸奇含笑反問道:“你听令師祖提說過‘震禪指‘的來歷沒有?”
  伍百簡雙目突閃异采地道:“這么說,閣下當是老菩薩的再傳弟子了?”
  南宮逸奇搖頭道:“不是再傳,是親傳。”
  這時,伍百強已跨步過來和伍百簡并肩站立在一起,兄弟兩人的臉上驀現惊喜無比之色,身形同時一躬,便要弓腰俯身行大禮,南宮逸奇一見連忙抬手暗發神功托住了伍百簡兄弟的身子,搖手笑道:“兩位千万不可行此大禮,我年齡還不及兩位的一半,兩位行此大禮,豈不要折煞了我么!”
  伍百簡因為南宮逸奇是他師祖同輩,也是他師祖生平最尊敬的“圣僧”的傳人,論輩份南宮逸奇比他高了一輩。他雖然誠心要以晚輩之禮拜見,但因被南宮逸奇暗以神功托阻住身子不容他們兄弟下拜,無可奈何,只好作罷地躬身說道:“師叔既如此說,晚輩兄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罷,師兄弟兩人一齊站直了身子,伍百簡接著又肅容說道:“請恕晚輩兄弟失禮,師叔號諱上下如何稱呼,尚請賜示。”
  南宮這奇微微一笑道:“伍老哥這‘師叔’的稱呼我可實在不敢當,令師祖和家師更有交往,情誼不薄,但是你我大可不必拘泥俗禮,不妨以平輩論交,以后便請改去這种稱呼,這樣既可免得拘束,也比較方便!”“這個……”伍百簡遲疑地道:“晚輩兄弟怎敢……”
  南宮逸奇正容接口道:“伍老哥無須拘俗禮虛套,不然的話,以后我就只有盡量避開二位,不和二位見面了。”
  語聲一頓又起,接口道:“我雙姓南宮名逸奇,也就是當世武林眾所指稱為‘魔’的‘魅影拘魂玉書生’。”
  伍百簡兄弟听得心頭不禁猛然一震,四目大睜地瞪視著南宮逸奇,怔怔地發了傻,也發了呆!這真是伍百簡伍百強兄弟再也想下到的事,當世武林共指為“魔”的“魅影拘魂工書生”南宮逸奇,竟是佛門“圣僧”的弟子傳人!南宮逸奇一見二人發呆發傻的神情,不由微微一笑,接著又道:“很感意外吧?”
  伍百強一直未曾開口說話,此時卻再也忍不住好奇地,目光突然一凝,望著南宮逸奇問道:“南宮兄弟,那江湖傳說兄弟已經遇害之事,都搖傳空气么?”
  南宮逸奇搖頭道:“那并不是搖傳空气,當時我的确已身受內外傷被埋入了上中,只不過是個半時辰之后,便有人掘開了墓,救了我。”
  話鋒忽地一轉,目注伍百簡問道:“伍老哥剛才曾說有事相求我云師弟,但不知是何事?伍老哥現在不妨直說出來好了。”
  伍百簡微微遲疑了一下,道:“家師練功不慎走火入魔,因而導致下半身血脈淤塞,自腰以下僵硬不能行動,是以……”
  南宮逸奇聞聲至此,心中已經明白了,道:“伍老哥想請我云師弟以‘震禪指’力替令師打通下半身塞僵的經脈,是么?”
  伍百簡點頭道:“是的,老朽正是相請求云兄弟替家師解此危難!”原來“震禪指”力雖然專破人身真气,但還能打通人体內淤塞的經脈,治愈肢体僵硬之疾,南宮逸奇微一沉思,問道:“令師練功走火入魔有多久時間了?”
  伍百簡道:“五年關多點。”
  南宮逸奇點了點頭道:“替今師打通經脈之事,你只管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就是。”
  伍百簡連忙躬身行禮道:“老朽謝謝南宮兄弟恨慨允施救之德!”南宮逸奇微一欠身搖手道:“伍老哥無須客套言謝,以令師祖与家師的交情,南宮逸奇為令師稍微微力,也是應該的!”語聲一頓,忽又注目問道:“令師現居何處?也在此間么?”
  伍百簡搖頭道:“家師目前正借居在洛陽城南的‘白馬寺’中。”南宮逸奇點點頭道:“如此甚好,過几天我一有空,當必親往‘白馬寺’跑一趟。”
  話題一改,問道:“伍老哥和此間‘鬼王谷’主是何關系?是朋友還是?……”伍百街道:“是道義之交。”
  南宮逸奇道:“既是道義文,兩位怎地替他們……”
  伍百簡忽然搖頭苦笑地道:“南宮兄弟請別問了,老朽兄弟一時不察,竟上了那陶小鬼的當,不過,俗語說得好,人算不如天算,老朽兄弟不上這個當,又怎能遇上你南宮兄弟呢!”
  說罷,竟然高興得有點忘形的揚聲大笑了起來。南宮逸奇劍眉微皺了皺,待至伍百簡笑聲停住,他這才又凝目望著伍百簡問道:“伍老哥,‘鬼王谷主’他究竟是何許人?”
  伍百簡接道:“這‘鬼王將主’共有五位,老朽只知道大谷主姓溫名天啟,外號都稱他‘鐵爪飛鷹’。”
  南宮逸奇道:“其余四位谷主的姓名,伍老哥都不知道么?”
  伍百簡搖頭道:“其余的四位,除了知道陶小鬼的父親姓陶外,就別無所知了。”
  南宮逸奇眉鋒微蹙了蹙,問道:“陶安純之父們居第几?”
  伍百簡道:“第三。”
  南宮逸奇道:“那天啟的師承出身,伍老哥知道么?”
  伍百強搖了搖頭,忽地低聲說道:“他的出身師承,家師可能很清楚。”
  南宮逸奇輕“哦”了一聲,道:“陶安純之父的出身師承呢?”
  伍百簡道:“此人擅用百毒,很有可能是昔年‘万毒魔君’的傳人,少時兄弟遇上他時,千万小心提防著他些。”
  南宮逸奇點頭道:“謝謝伍老哥的提醒,兄弟對他加倍小心就是。”
  語鋒微頓,話題倏又一轉,問道:“此谷中有處地方名‘谷下谷’,伍老哥知道么?”
  伍百簡點頭道:“听說過。”
  南宮逸奇道:“沒有進去過么?”
  “沒有。”
  伍百簡道:“据說那是全谷最机密之處,除五位谷主外。無人能夠進入。”
  南宮逸奇眨眨星目道:“是根本無法進入,還是不准進入?”
  伍百簡道:“兩者皆是。”
  南宮逸奇想了想,道:“入口在什么地方,伍老哥知道么?”
  伍百簡搖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
  南宮逸奇劍眉微蹙了蹙,伍百簡忽地輕咳了一聲,接著又道:“南宮兄弟,老朽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問?”
  南宮逸奇心念電閃了閃,道:“你我彼此不是外人,有什么話,伍老哥只管問好了。”
  伍百簡略一遲疑,問道:“南宮兄弟此來赴約的用意是?……”
  南宮逸奇道:“看看鬼王谷主是何許人。”
  伍百簡點了點頭,身于忽地一側,和伍百強同時后退了兩步,身形微躬地道:“南宮兄弟,你和云兄弟請往里請吧。”
  南宮逸奇沒有開口說什么,一點頭,和云小眉齊步往里走去。伍百強目光瞥視了南宮逸奇和云小眉的背影一眼,忽地轉向伍百簡低聲問道:“大哥,我們應該怎樣?”
  伍百簡微微一怔,問道:“我們什么怎樣?”
  伍百強微微一笑道:“他武林稱奇稱最,一身功力所學罕絕,你以為這‘鬼王谷’內有誰能是他的十招之敵!”伍百強道:“這‘鬼王谷’內雖然無人能是他手下十招之敵,但是,他師弟兄畢竟只有兩人,人單勢孤,眾寡懸殊……”
  伍百簡搖頭接口道:“老二,你不須替他耽心了,我們干我們的吧。”
  “我們干我們的?”
  伍百強神情不禁愕然一怔,問道:“干什么?”
  伍百簡神秘地一笑,道:“干什么先別問,只管跟我走好了。”
  伍百強道:“大哥,別与我賣關子了,你還是先說明白吧。”
  伍百簡道:“我們去找那‘谷下谷’去。”
  伍百強絲毫未加思索地倏然一搖頭,進:“我們去找那‘谷下谷’做什么?我不去!”伍百簡微微一笑道:“百強,你就是一點不用腦筋,沒有听他向我查問那‘谷下谷’所在時,問得很仔細么!”伍百強恍然一“哦”,目光一凝,道:“大哥之意是要幫他找出那入口之處來?”
  “不錯。”
  伍百簡點頭道:“我想那‘谷下谷’既為‘鬼王谷’最机密的之所在,內中定然有著什么极大的隱密,他此來赴約的目的,大有可能就是為斯!伍百強沉思了剎那,點點頭道:“大哥所想倒是很有道理,不過……”
  伍百簡接口道:“老二,別說什么‘不過’的廢話了,趁著眼前的机會,我們赶快到后面去找找吧!”伍百強心智雖然不如伍百簡,但他也并不是個糊涂人,聞言,已知伍百簡所說“眼前的机會”之意,于是也就不再多說什么的和伍百簡擦身而起,雙雙投向暗影中,隱藏著身形,扑向后院。
  南宮逸奇和云小后并肩向前走了十余丈,因為從牌樓下大門開始,一路向里行來,從未通過十丈,便會有人現身攔路,可是,現生已經超過了十二丈,竟然仍未見有人現身攔路。
  而前面,約摸二十丈處,一片燈燭輝煌,一座高大雄偉的巨廈巍然峙立,不言可知那必是“鬼王谷”的大廳,發號施令的所在了。
  因為大廳中燈燭輝煌,距离雖然遠隔二十丈以外,而南宮逸奇和云小眉對在廳中的情形仍能一目了然地看得十分清楚。只見大廳的正中,一排并肩高坐著五人,當中一人年絕六旬以上,右首二人年齡都在五十上下之間,左首二人一個年約在五十上下,一個則是個四十上下的中年文士。左右兩邊,一邊四個的分坐著八名黃衣老者,大廳門外兩邊,則是一邊八個的挺立著十六名背斜插著一柄“鬼頭”大砍刀的黑衣勁裝大漢。
  這情形,一望即知,大廳正中并肩高坐著的五人,當是這“鬼王谷”的五位谷主無疑!云小眉因為未見有人現身攔阻,忍不住有點奇怪地道:“師哥,奇怪!怎么還不見第九關的人現身……”
  她話音未落,突聞左邊黯黑中響起一聲嘿嘿陰笑,語音冰冷刺耳地道:“小子,你急的什么,踏入‘鬼王谷’便同走進了‘鬼門關’一樣,你們已經死定了!”話聲中,人影飄閃,對面丈外之處,已現身攔立著三名黃袍老者。云小眉秀眉一挑,口中一聲冷叱,嬌軀閃動,掠身直朝三名黃袍老者扑去!三名黃袍老者齊地嘿嘿一聲陰笑,身形霍地一分,電飄之間,竟作品字形將云小眉圍了起來。云小眉因為自進入“鬼王谷”以來,一直未曾得著一展身手的机會,她乃是個心性好胜好強的姑娘,雖然由第七關以后,南宮逸奇已答應將八九兩關讓給她,由她出的對付,可是,那知偏偏遇上了与恩師頗有交情的“地府三陰神君”的再傳弟子“蠻疆雙瘦”兄弟,結果依然示得一展身手。
  因此,她一見三名黃袍老者于她掠身扑到之際,竟然并不出手和她對敵接招,身形霍分,將她圍住,口中立時一聲冷笑,嬌軀電旋,一雙玉掌連揮,剎那間,竟一口气拍出了九掌之多。三名黃袍老者再也想不到,那么一個看來年紀不足二十俊美的白衣少年書生,竟然具有如此高絕奇快如電般惊人的身后。他們雖然都是“鬼王谷”中一等一的高手,都有一身深厚不凡的功力身手,但因為去小眉出掌太快,他們身形霍分,腳下尚未站穩,而竟被云小眉一口气拍出的連環九掌,迫得連連向后倒退不迭!云小眉她更是得理不讓人,口中一聲清叱,嬌軀電閃,倏已跨步欺到正面的那名黃袍老者身前,玉掌一揮,一股勁風直拍對方的前胸,叱道:“讓開!”黃袍老者自然不會听話讓開,雙目一挑,瞪目厲喝道:“小子,你做夢!”
  語聲中,已飛快地抬臂挺掌迎上云小眉拍向他胸前的玉掌!“啪!”的一聲巨震響中,黃袍老者突感心神一窒,口中發出一聲悶哼,竟被震得心頭血翻气涌,身形踉蹌,后退連連,連退了七步之多!
  驀地,身后勁風襲。是另兩名黃袍者同時掠身扑到,云小眉身后就同長著眼睛似的,頭也不回,兩只玉掌倏然后揮,“砰!砰!”兩聲震響中,兩名黃袍老者立時全被震得身形倒退!“就憑這樣的功力身手,也敢現身出來妄想攔阻少爺。哼!”云小眉口中冷冷地說著,身形卻奇快如電地從攔立在正面的那名黃袍老者身邊閃過,直朝大廳前面走去。南宮逸奇連忙緊跨一步的隨在云小眉身后。正面的那名黃袍老者正暗暗運功調彷平仰晨胸頭翻騰上涌的气血,因此,眼睜睜的望著云小眉和南宮逸奇從身旁電閃走過,不但未曾出手阻攔,腳下反而向旁斜退了一大步。
  自然,并不是他不想出手阻攔,而是云小眉和南宮逸奇的身法太逾,加之他此際也要本無力出手阻攔!二十余丈的距离,眨眼即到。大廳前,白玉石階高有九級,云小眉和南宮逸奇儒袂飄飄,正要舉步拾級而上,挺立在兩邊的階下六名黑衣勁裝大漢中,突有四名身形齊動。跨步并肩攔立在石階之上,沉聲喝道:“站住!”云小眉那會把四名黑衣大漢放在眼里,秀眉雙挑,玉手一抬,便要揚掌拍出,南宮逸奇飛快伸手一攔,道:“別忙出手!”接著揚首朝大廳內朗聲說道:“溫大谷主閣下,這是貴谷待客之道么?”
  大廳上,中高坐著五人中間的那個六旬開外的老者,正是大谷主“鐵爪飛鷹”溫天啟。南宮逸奇話音一落,溫天啟立即哈哈一聲大笑,沉聲說道:“讓他們進來!”四名黑衣大漢口中應了一聲,跨入廳內。停身岳立在廳門內五尺之外,神情瀟洒地抱拳一拱手,道:“在下師兄弟見過五位谷主,并當面致謝貴屬九度相迎之盛意!”
  這話,听來似乎是十分客气,很有禮儀,但是,事實如何?溫天啟等人當然听得懂,這是“譏誚”了。溫天啟他好涵養,臉色絲毫不變地哈哈一笑,道:“閣下太客气了,是本谷屬下無能,以致未好好接待二位。”不過,身子卻坐著未動。
  南宮逸奇淡然擺手道:“大谷主不必客套,我師兄弟已經來了,請划道吧!”溫天啟倏又哈哈一聲大笑,道:“閣下人快語,果然是位英雄人物,實在令人欽佩廣語聲一頓,雙目灼灼如電地接道:“請問閣下高姓大名,師承當代那位武林高人?”
  南宮逸奇道:“在下的姓名,陶安純他難道沒有告訴大谷主么?”
  溫天啟道:“他說是說過了,但是……”
  南宮逸奇道:“閣下不信,是么?”
  “不錯。”
  溫天啟點頭道:“要不溫某就不會請問了。”
  南宮逸奇道:“那么在下就親口告訴你大谷主,在下确實是南宮逸奇。”
  溫天啟雙目一瞪,道:“閣下,天下武林人物万千,你何必定要冒用那已死之人的名號!”南宮逸奇雙眉挑了挑,旋即淡淡地道:“大谷主要是一定不信,在下也就無可奈何了!”溫天啟倏然嘿嘿一聲冷笑,道:“閣下人品气度來似乎頗為不俗,何乃竟然生了顆鼠膽,不敢以真實姓名示人!”世間事就有那么的奇怪不合情理,有些人,你對他明明說是真的,他偏認為是假的,你對他說假的,他反而會信以為真!這“鐵爪飛鷹”溫天啟就是這么個人,南宮逸奇明明是貨真价實的市宮逸奇,但是他就是不信。
  南宮逸奇劍后一挑,星目寒芒電射地道:“溫天啟,在下确實是南宮逸奇,信与不信,那是你的問題,在下如果真是個鼠膽之流,便不敢前來你這‘鬼王谷’了!”語鋒一頓,沉聲接道:“廢話少說了,你還是趁早划下道來吧!”溫天啟嘿嘿一笑道:“閣下,不必划道了,在你未來本谷之前,老夫就已經想好了,替你准備了兩條路,任意選擇。”
  南宮逸奇星目倏然探注地問道:“是生与死兩條路,對不對?”
  溫天啟冷然一點頭道:“閣下确實高智,竟是一猜中的。”
  南宮逸奇談笑了笑,又問道:“生路怎樣?”
  溫天啟道:“投降本谷,接替‘鬼判’之職。”
  南宮逸奇道:“你想在下會愿意么?”
  溫天啟冷冷地道:“你不愿意也得愿意,否則你就別想生离本谷!”南宮逸奇劍眉微微一挑,道:“溫大谷閣下,你應該明白,善者不來!”溫天啟冷笑道:“閣下雖然不是‘善者’,但是本谷更不是好相与!”
  南宮逸淡淡地道:“你是仗持著那‘鬼王靈’和‘神仙廢’么?”
  溫天啟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南宮逸奇忽然輕聲一哂,道:“溫天啟,當我想走之時,你縱然傾盡你這‘鬼王谷’之力,也未必能攔得住我,你信是不信!”溫天啟搖頭道:“老夫自是不信。”
  語聲一頓,嘿嘿一笑,接道:“光說大話無用,閣下如果不信老夫之言,現在便可以往外走走試試:“南宮逸奇冷在一搖頭道:“現在不必試,現在我還不想走!”聲高倏地一沉,國射寒雙地道:“溫天啟,你敢不敢和我放手一戰!”溫天啟冷冷地道:“你要和老夫單獨一戰?”
  南宮逸奇道:“不!我要以一對五!”溫天啟雙目忽地一瞪,道:“閣下,你這口气不覺太狂妄了么!”南宮逸奇劍眉挑軒地道:“狂妄不狂妄是我的事,只問你們五個有沒有這個膽!”溫天啟突然哈哈一聲狂笑道:“閣下的這份狂勁實在惊人,你既然這么說,老夫便就先領教你的絕學好了!”說著倏地長身离座站起來,道:“走,到外面去!”話落,舉步當先向廳外走了出去。南宮逸奇也不說話,偕同云小眉隨后走向廳外。
  其余的四位谷主和分坐在兩邊的人名黃袍老者,自然也都立刻紛紛离坐起身,跟著走出廳外,南宮逸奇和溫天啟相隔八尺面對而立,云小眉停立在南宮逸奇身后兩丈這處,“鬼王谷”的四位谷主和八名黃袍老者,則全都站立在溫天啟身后大廳的石階上。南宮逸奇情瀟洒的朝溫天啟一笑,道:“溫大谷主,請出招吧。”
  溫天啟嘿嘿一笑,正要出招動手之際,那名中年文士突然揚聲說道:“大哥且慢!”
  話聲中,人已自石階上掠起,飄落溫天啟身旁,說道:“殺雞焉用牛刀,大哥且請退后息著,看小弟來收拾他好了。”
  溫天啟微一遲疑,點了點頭道:“五弟,你可小心點!”中年文士點頭一笑,道:“大哥放心,小弟知道。”
  溫天啟飄身退后,中年文士腳下跨前了兩大步,抬手輕擺手中特制的“鐵骨折扇”,道:“閣下請亮兵刃!”南宮逸奇星目瞥視中年文士手中的“鐵骨折扉”一眼,冷冷地問道:“閣下尊姓大名,位居第几?”
  中年文士道:“姓區名文斌,外號‘鐵扇秀士’,乃本谷的五谷主。”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五谷主外號‘鐵扇秀士’,想一定在掌中這柄鐵肩上定有獨到的工夫了!”“鐵扇秀士”區文斌嘿嘿一笑,道:“動手時你就明白了,閣下亮兵刃吧!”
  南宮逸奇微一搖頭道不用亮兵刃,我就空手來接你兩招好了。”
  這話好狂,分明絲毫未把這位“鐵扇秀士”區五谷主放在眼里。區文斌臉色禁勃然一變,陡地一聲怒喝道:“閣下,你也太狂了,接招!”聲未落,招已發,右臂倏抬,手中鐵肩快如電閃地疾點南宮逸奇的心坎!南宮逸奇星目寒芒一閃,道:“一出手就施展辣手,五谷主好狠毒的心腸!”話聲中,身形微微一側,探掌如電,一把攫住區文斌點出的“鐵扇”,暗運真力一握,冷聲喝道:“去吧!”右臂微微一抖,五指倏松,區文斌的身形立時穩不住,被一股巨大的勁力推得連連后退了六步。
  “鐵肩秀士”區文斌手中的“鐵骨折扇”本是特制之物,鐵骨中空,內成細如牛毛般霸道絕倫的劇毒暗器,扇柄后端有机簧,只要一按机簧,劇毒暗器立即放射飛出,傷人于意外,令人防不胜防!
  當南宮逸奇一把攫住鐵扇之時,區文斌即會暗中以拇指連按了兩次后机簧,滿以為南宮逸奇定然難逃卻數,那知鄧一枚暗器也未射出。是机簧失靈?還是?及至身形后退穩立之后,一看手中鐵扇那被南宮逸奇手掌握過的中間一段,已經變了形,毀了。
  區文斌一見鐵扇被毀,心中不禁又惊又怒,猛地一摔手中鐵扇,探手一撩衣襟,掣出一柄寒光耀目的短劍,臉色獰厲的飛扑直刺南宮逸奇胸窩!南宮逸奇口中一聲冷笑,單掌一揮,又將區文斌身形震得后退了三步,适時,“鐵爪飛鷹”溫天啟突然一聲沉喝道:“五弟,住手!”話落,身形已有若閃電般飄出。
  “鐵扇秀士”區文斌身形被震后退三步,心中仍是有點不甘,正待再次扑出時,突聞溫天啟的喝聲,只得停往不動,望著溫天啟道:“大哥為何攔阻小弟?”
  “鐵爪飛鷹”溫天啟朝他擺了擺手,目光轉向南宮逸奇冷聲一笑,道:“怪不得閣下敢于如此狂妄圖中無人,身手果然高明不凡!”語聲一頓,嘿嘿一笑,接道:“閣下既然要獨戰老夫兄弟,老夫當必令你如愿,不過,你卻得先胜了老夫才行!”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如此,你出手吧!”溫天啟未再說話,口中嘿嘿一笑,身形倏然前欺,雙掌突出,快如電閃地分抓南宮逸奇的肩胸!南宮逸奇挪身斜跨半步,一掌橫拍溫天啟的左胳膊。溫天啟心頭微微一凜。連忙閃身以避,但是,南宮逸奇出手奇快無比,他竟然沒有能躲得開這一掌。“拍”的一聲,溫天啟身形一晃,立被這一掌擊得斜退了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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