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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風云、狂飆、武林集


  玉冷翠驀然惊喜的道:“什么?你自己能走?”
  凄涼中帶著一份驕傲,江可貞道:“几十年來,我都躺在這架床上,原先,我确實不敢有奢想,但近年來,我的功力,卻在靜中慢慢恢复,由其中我悟出了好多道理,就連這不治之病,也是因有此悟,而慢慢使我恢复了信心,也使我恢复了健康,治愈了癱瘓!”
  玉冷翠道:“這是多久的事?真該好好的恭喜你。”
  江可貞道:“近几天來,才可以說是痊愈了,病有起色,已是一年前的事了?”
  玉冷翠道:“這么大的喜事,你怎不早告訴我們?也好讓我們替你高興高興。”
  江可貞道:“大妹子,說來您可別生我的气,我本來是不想講出的,但在三位面前,我認為不該再隱忍下去了,你們對游云庄,對我江家兄妹,可說已是仁至義盡,我可不能再同你們動心机,心机要同敵人動,而我的隱忍不講,也是想要在緊要關頭,作為有效的武器。”
  玉冷翠道:“你可真是顧慮得太遠,沒成功先慮退路,必要時您是想用病來誘敵,而出奇不意的一擊,而挽回敗局?”
  江可貞道:“雖然說不能一定挽回敗局,也是可以保命吧!”
  玉冷翠道:“如今為什么不隱藏了,那不也是很周全的一招嗎?”
  江可貞道:“大妹子,我們的對手,已不能達到我的目的了,恐怕那時,只有与敵同歸于盡了!”
  玉冷翠道:“我不明白!”
  江可貞道:“大妹子,想想看,戰飛羽不是我一擊成功的對象,就算我能將戰飛羽傷了,斃了,而其余的,他們哪一位又能放過我?霹靂神婆?百靈仙子?戈涼,抑是神仙愁?”
  玉冷翠道:“你是說,這些人,每一個都是可以同我們為敵?”
  江可貞道:“你說不是嗎?”
  玉冷翠道:“依他們在江湖上的盛名論,該是可以,但以現在的狀況來衡量,恐怕不大可能?”
  江可貞迫:“為什么?”
  玉冷翠道:“除了戈涼外,他們都是過去英雄!戈涼雖有盛名,卻無戰飛羽之號召力!”
  江可貞道:“那大妹子是贊成我依舊隱忍了?”
  玉冷翠道:“可能的話,既無害處,只有益處,我倒認為可以試試!”
  江可貞道:“本來我是想走回去的,那么就還是照舊躺著去密室吧!香儿,招呼他們來,抬我走!”
  香儿出廳時江可貞道:“希望在十天之內,要江湖人看看我們游云庄的大手筆、大作為!”
  安瀾在旁道:“一定的,江湖會震惊的。”
  半劍道人、白眉和尚進入武林集中,已是第三天了!
  金老太、神仙愁,自鹽梟處得到了消息。
  神仙愁向金老太道:“半劍來到這里,證明了武林集被我們控制的事,已傳到了游云庄,真沒想到,我這個久不蒞江湖的老朽,在武林集也未露鋒芒的人,游云庄竟然也注意上了!”
  金老大道:“注意您那不是應該的嗎?這叫做知己知彼啊!”
  神仙愁道:“他知己知彼,我可麻煩大了!”
  金老太略作沉吟道:“半劍,白眉同時來此,你不提白眉而講半劍,難道你同半劍還有過節,他是沖著你來的?”
  神仙愁苦笑笑道:“說句往臉上搽粉的話,他這個‘半劍’可是我送給他的!因為原來他的劍可是完完整整的一支呢!”
  金老太笑道:“原來如此,既然昔年能送他個半劍的盛名,如今也照樣可以再封他個‘半半劍,的外號啊!”
  神仙愁道:“有道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他既敢只身前來,那就不是單下的阿蒙,我這不大喜歡惹麻煩的人,再惹這牛鼻子,實在是不太愿意!”
  金老太道:“他明明同白眉兩人!你怎么說他是只身前來?”
  神仙愁道:“白眉另有目標,不是找我!”
  金老太詫异的道:“難道是找我?”
  神仙愁道:“那要問你自己了!”
  金老太道:“不對!我同他無過節,同他們少林也無交往!這不可能的!”
  神仙愁道:“既不是找你,當然應該另有其人了?”
  金老太道:“難道會是找卞都統?”
  神仙愁道:“難道不可以?”
  金老太奇道:“卞都統是軍爺啊!”
  神仙愁道:“軍爺來武林集干嗎?”
  金老太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神仙愁道:“既明知,而又故問,這豈不是一定有原因?”
  金老大道:“別拐彎抹角了,你干脆就直說吧!”
  神仙愁道:“奇哉怪也,以你金家園子金老大的閱歷,竟然不知此事?”
  金老太道:“那真是既奇又怪,我怎會一定要知道?”
  神仙愁道:“你對卞都統知道多少?”
  金老太道:“說實在的,若非此事之事,我對他是一無所知。”
  神仙愁道:“武林一怪斗白眉,你竟不知?”
  金老大倏然惊呼道:“啊!武林一怪卞正中,就是他?卞正中,卞正中……真是笨,我怎么想不到?”
  神仙愁道:“不過,我知道,白眉這次來是白跑了!”
  金老大道:“為什么?”
  神仙愁道:“很簡單,卞正中雖然是武林一怪,卻是軍營一杰,昔年武林一怪斗白眉,兩人都在年輕時候,如今各人的身份年歲都不同了,卞正中已非武林人,他大可不必遵照武林禮數,而白眉也不會因個人而為他們少林惹上官家,只要卞正中給他個不理不應,他白眉就無計可施,何況今日的卞正中,已非昔日的好勇斗狠!”
  金老太道:“不理是不可能,卞爺怎么應付他呢?”
  突地室外一聲暢笑,宏聲道:“那還不簡單,我認輸就是了!”
  金老太与神仙愁,同時聞聲起立。
  門帘一掀,進來了“武林一怪卞正中”。
  神仙愁道:“我們幸好沒在背后說卞爺坏話,否則,豈不是不好意思?”
  卞正中笑道:“前輩!你可別客气,您就是說,我也不敢怎樣!何況我一進這院落,您就已經知道了呢?當然得給我留點面子啦,是不?”
  金老大道:“卞爺坐,你說的話可是當真?”
  卞正中落坐后,庄容道:“老大,不瞞您說,我确實如此,而且我也已經做了,剛剛我就是到白眉那儿向他認輸的。”
  金老太道:“這是為什么?”
  卞正中道:“我同白眉所講的話,就可以說明為什么了!”
  金老太急聲道:“您如何說?”
  卞正中道:“我同白眉說:“當年我們都是年輕气盛,為了虛名而斗了三天三夜,毫無結果,以武林人好名之心來說,我們本該多斗几次,但自我從軍以來,為國家也盡了一份責任,從這中間,悟出了私斗不及公斗的道理,尤其是与敵國斗,那更不是私斗可比,因此,白眉你若是還是有气,那么我情愿認輸,假若還不可以,我也愿意束手待斃,但只有一個條件,你得代我去為國家出力!’”
  神仙愁道:“和尚當兵,這是新鮮事,他們這些四大皆空的人,當然不可能了。”
  卞正中道:“不但不可能,而且是化干戈為玉帛,他已決定明白返回少林,自領久不返寺的責罰了!”
  金老太道:“看來,你可真是功德無量。”
  卞正中道:“這是出乎我意料的事,我來這儿,是給柳前輩送信來的,半劍道人卻不肯化解与前輩之過節,而且游云庄中今晚更赶來了五位扎手的助拳人物,實是一件討厭事。”
  金老太道:“他們准備群毆?我們可也不是好斗的,何況這儿是武林集?來了些什么的牛鬼蛇神?”
  卞正中心忖:這老太真正是急性人!
  口中卻道:“群毆不群毆,現在還不知道,這得看當時胜敗而論,不過,他們既來了,就不會沒這個意思,來的是很有份量的几個人呢。”
  神仙愁道:“卞爺說說看,是些什么人物?”
  卞都統話尚未出口,門口使女突地傳話道:“戈涼、劉須鐸、凌剛三位大俠來拜見!”
  金老太三人,同時起身道:“快請!”
  一剎時,戈涼、劉須鋒、凌剛三人,魚貫而入。
  戈涼首先抱拳道:“戈涼拜見老太,柳前輩……”
  抬眼看到卞都統一身戒裝,不由的道:“這位可是威震邊疆的卞都統?”
  卞正中忙抱拳道:“久聞鬼刺客戈涼大俠之名,卞天中今日有幸一見。”
  戈涼道:“大俠可不簡單,只要卞爺以后不要當欽犯拿我就行了!”
  卞正中一怔道:“戈大俠此話怎講?”
  戈涼笑道:“我是刺客呀!”
  卞天中暢聲大笑道:“那時候,我恐怕不敢拿了呢?你也刺我一下,我豈不是去見鬼了?”
  哈哈大笑聲中,神仙愁為劉須鋒、凌剛与卞都統引見,又是一番寒暄,這才落座。
  神仙愁道:“三位既到了武林集,想來天漢鏢局是挑了?”
  凌剛宏聲道:“有姑奶奶們的胭脂粉,天漢鏢局那几塊料子,還不都化成了一灘黃水!”
  金老太一听,歎息一聲道:“毒這种東西,真是可怕!”
  劉須鐸接口道:“老太最慈悲為怀,其實,毒用在骨眼上,倒真正是功法無量,就拿我來說吧!我這雙手,要是伸錯了地方,相信會給武林制造些風暴,若是反過來,伸對了地方,那可也有意想不到的好處!譬如說,剛剛我在路上,就手發痒,伸對了地方,你們看……”
  嘩啦啦,桌子上突然多了几樣特殊的暗器。
  一支中空三角的金錢鏢,一支風鈴,一支金筆,一串珠串,—副小弓箭。
  神仙愁一見,不禁大皺眉頭道:“會是他?”
  金老太向卞都統道:“卞爺,游云庄的來人,可就是這五种東西的主儿?”
  卞正中點點頭道:“正是!劉大俠可真不愧是‘盜君子’啊!”
  金老太道:“這五件東西中,我對那空心三角金錢鏢的主人熟悉,他是以輕功著稱的‘平步登云’楚平。他能平步登云,所靠的是三角金錢鏢的功力,其實,他這三角金錢鏢的狠毒卻也不比他的輕功差。”
  神仙愁道:“金筆古華修也被游云庄网羅?倒出乎意外!”
  戈涼道:“袖箭奪命郎柴節的看家家伙讓劉兄給俘了來,你這不等于剁了他一只手臂?”
  金老太道:“只不知這是哪只手上的?”
  劉須鋒笑道:“不是手上的,是他脖子后面的那支!”
  神仙愁道:“好,這豈不是剁了手,根本就是砍了他的頭來要他的命!這是他對敵時,保命的玩意儿呢!”
  凌剛道:“那個風鈴可就是江湖上人稱假瞎子郭良的嗎?”
  劉須鋒道:“正是風鈴瞎郭良,這老小于眼瞎是假,心瞎可是真的。”
  金老太道:“那串珠凡是誰的?難道是個女娃儿?”
  劉須鐸道:“此人最面生,男不男女不女的,我本不想下手,可是看到他那德性,心里就生气,我就毫不客气的順手牽羊給他摘下來了,本來,我一直想不出他是誰,如今听老大這么一講,我突然想起這個妖怪來了!”
  敢情屋中人對此一珠串之主人,竟然無一人認識,所以每個人都得注意的在听盜君子劉須鋒在講,他稍一停頓,凌剛已是忍不住的道:“這妖怪究竟是何來路?哪座廟里的鬼神?”
  劉須鋒一指桌上珠串道:“哪個廟的鬼神?哼!他是個大廟不收,小廟不要,道道地地的妖怪!你們細看那串珠子就知道了!”
  眾人向桌上望去。戈涼將珠串提在手中,仔細端詳。
  卞正中,一臉疑惑。
  金老太滿臉迷惘。
  神仙愁也是不知何方神圣的表情。
  戈涼的臉色,突地一變道:“原來是他?”
  凌剛道:“我的好哥哥,你別賣關子好不?他!他是誰?”
  戈涼道:“人妖華泰順!”
  卞正中怒哼一聲道:“我雖被影儿代戰大俠說項,來到此處,可是沒想涉身武林集宿怨,只想按正常軍隊需求采購,暗扯一下游云庄的腿,但,人妖既來此地,我也顧不得很多,明天讓我來宰他!為那些不是武林人的女孩子們報仇。”
  戈涼道:“不甲啦!卞爺!您還是以不涉武林為上策,這由綠女會自己來宰他吧!”
  金老太道:“綠女會的人也來了?”
  劉須鋒道:“公不离婆,秤不离銘,鬼刺客到武林集,大會姐能不‘夫唱婦隨’嗎?”
  卞都統一听,拱手道:“原來如此,卞正中在這儿恭喜戈大俠!”
  戈涼道:“不敢,卞爺,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哪還值得您這樣的鄭重其事的道賀,那不是叫我不好意思嗎?”
  劉須鋒道:“要是不好意思,就在這儿請桌酒席,補補禮如何?我們也跟著沾沾光!”
  金老太驀地笑叱道:“好家伙!劉大俠你這是說我老婆子不懂禮,沒替你們接風是不?來啊,丫頭們!去弄一桌上等酒席,越快越好!把咱們自己帶的那几壇子酒也給開開!讓爺們好好的喝個痛快!”
  神仙愁道:“完了,完了!就那么几壇,這不一下子就給報銷了,這以后的日子,叫我怎么過?”
  金老太道:“你自己的足夠了,別打我的主意,我本來就沒給你帶下!”
  卞正中道:“聞說柳老前輩柳眼儿媚別有風味,只不知我有沒有口福?前輩愿不……”
  “愿,愿!我開,我開!”
  忙不迭的赶緊答應,柳遇春搖搖頭,意思是愉雞不著失把米!
  劉須鐸一旁道:“老爺子!心疼是不?”
  神仙愁道:“心疼嘛,倒是有點,那是因為帶的不多!”
  戈涼道:“前輩可別准備在這儿過年啊!”
  神仙愁道:“事辦不妥,能走嗎?”
  戈涼道:“快了,這几天,該有眉目了!”
  神仙愁道:“怎么說?”
  戈涼道:“你不見游云庄的人,已經赶來此地?”
  神仙愁略一沉吟笑道:“一言提醒夢中人!好!老弟,有你的!我們今晚來個不醉無歸。”
  酒是美酒,肴是佳肴。人得心歡,杯觥交錯。
  夜深入已靜!
  驀地!
  使女遞來了一張大的帖子。金老太抽出一張白箋,箋上兩行影子,頓時顯入眼瞼,金老太推向神仙愁面前道:“生意上門了!”
  神仙愁略一打眼道:“他想要我的命,已不是一天了,狂雖狂了點,但也值得原諒,只是不知他那半把劍是否鋒利了點?”
  戈涼道:“戰書可共賞嗎,前輩?”
  神仙愁念道:“明夜夜半紫竹林,半劍劍召神仙愁!柳遇春天芽不發,劍光絛照九州。”
  戈涼道:“半條劍劍光能那么盛?真是大言不慚!”
  劉須鋒道:“老爺子准備如何赴約?”
  神仙愁道:“你的話里有話。”
  劉須鋒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有道是刀快不怕脖子粗,雖然是半劍牛鼻子一人的戰書,我們可不能不准備他們來個暗襲群毆!游云庄最近的遭遇,是該不擇手段的時候了,我們不得不有准備!”
  金老太道:“劉大俠的意思,我認為對!不管如何!我們明晚都去,這里卞爺照顧,也就行了!”
  神仙愁啟齒欲言。
  戈涼道:“前輩,我們絕不落人口實,更不會讓前輩在口齒上受人奚落,何況,紫竹林人人可去,不會有問題嗎?”
  這已是甚為明白,既然紫竹林人人可去,那半劍道人也不能說什么的。
  當然,神仙愁豈有不知之理,所以也就只好不講話了。
  紫竹林,坐落于武林集的南面,是一座觀音庵的產業,庵中由一老尼主持,有十余人,平日与人無爭,在紫竹林中央的空地,乃是武林集經常解決“單挑”糾紛的所在地。
  神仙愁自北進入紫竹林,人影綽綽,何止一二十人。
  神仙愁走到半劍道人面前十步。
  半劍冷聲道:“神仙愁,是我們了結的時候了!”
  神仙愁點點頭,半劍道人道:“怎么?往側?”
  神仙愁道:“隨意!”
  半劍道人道:“那就亮你那些破銅爛鐵!”
  神仙愁柳遇春冷冷地道:“老規矩!”
  暴怒,半劍道:“在我面前,用不著擺你那份臭架子,接劍!”
  剎時!一支半劍,自道人手中飛刺而出,看似直直的毫無變化,射向神仙愁的面門,而實際上卻是罩住了神仙愁所有能夠運用應敵的空門。
  神仙愁眉頭微皺,手上頓時多了一支柳葉飛刀,薄薄窄窄的刀身,長不半尺,半劍直直的飛射過來,神仙愁卻直直的向后退走,快至紫竹林盡頭,突地斜身橫飄,手揚處,一支飛刀射向半劍道人的咽喉。
  猝然間——
  半劍一揚,柳葉飛刀,叮的一聲,折了回去。
  倏忽間——
  柳葉飛刀落于神仙愁之手,半劍道人身形半轉,仍是那一老式,半劍指向神仙愁。
  白光一閃,柳葉飛刀,映月如一匹絕細的白線,飆射向半劍道人的中部,絲絲白線,連連穿射,一連三把飛刀,分上中下射至。
  半劍環轉,飛刀騰空。
  唰!唰!又是三只飛刀,直線射向肚腹,疾狠快准,手法利落,后發者先至,先發者轉折,削向雙足。
  騰空抬腿,踢落抑轉飛刀,半劍微撥,挑開后至的飛刀,借勢騰壓,半劍直向神仙愁面門,半劍道人就如同一只攫兔的鷂鷹。
  唰!唰!三支柳葉飛刀,倏然成弧形,自下向上飛起,又是分上中下路削向騰空平飛的半劍道人。
  驀地!
  身軀橫滾!射開飛刀,半劍不變,又是一股沖刺猛勁,直刺神仙愁的咽喉。
  口中不由得吼道:“飛刀竟然由下向上射,老狐狸,你沒白活!”
  橫飄一丈!神仙愁閃開了半劍口中道:“半劍騰空,彼此彼此,你也不見退步!”
  驀然間;半劍道人,剛剛落地的身形,倏忽彈射而出,口中微嘯,半劍与道人,成一條旋風的滾轉,如流星,似閃電,方向不定,翻轉滾旋中,驀地里合身扑向了神仙愁柳遇春。快!快捷如經天長虹,閃電流蛇。
  神仙愁似都無法躲開,白光倏射,柳葉飛刀,連成一條白線,驀然迎向半劍。
  叮叮聲中,半劍微哼一聲,驀地落后,一個踉蹌,跌地不起,半劍落地,猶帶著一支“半臂”——血淋淋的手臂。半劍道人身上,一連整齊的插了五把飛刀,鼻子,咽喉,心窩,下襠,有腳半劍道人,瞪著眼,狠毒的望著柳遇春道:“好!好!六刀追命!果然我不敵你這六刀追……命……”
  話落,頭一歪,人已死去。神仙愁,方待舉步,自西方紫竹林中,驀地射出了五种暗器,那是風鈴,金錢鏢,袖箭,珠串与金筆。神仙愁,挺身而起,飆然上舉一丈,腳踢又蹬,射落向紫竹林左方,人未到,刀先飛,唰唰唰,五把飛刀,射向暗器來處!
  人未落,突地自左邊竹林中,飄出了清脆的嬌音,輕靈地道:“老爺子!好准的刀法;只是削了些死人腦袋!”
  話落人出,綠女會的大會姐,在家姐妹簇擁下,步出紫竹林來。
  神仙愁,倏地落,詫道:“是你們,暗器不對啊!”
  大會姐斂襖欲言神仙愁背后戈涼的聲音自紫竹林右方發出道:“老爺子,風鈴,金錢鏢,珠串,金筆,神箭的人,違背武林集的規矩,群襲群毆,業已遭到報應!”
  神仙愁道:“綠女會……”
  凌剛道:“斗不過他們是不?老爺子!可是他們也承受不起我這新嫂子新近得自秘林的胭脂粉啊!你進林里看看!只有黃水几灘罷了!”
  右邊竹林里出來的正是金老大,戈涼,劉須鋒与凌剛。
  金老太道:“回去吧!看來武林集的事,是該結束的時候了,不知戰大俠進行的情況如何,我們該去接接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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