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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醉里、乾坤、崔太平


  “鐵胳膊”幻化成十七八條粗的臂网,狂搗狠捶,倪倬雙目中射閃著憤怒到頂點的火焰,口中怒吼道:“你就去到天圓佛祖那儿伺候去吧!”
  銅腿輪成一蓬飆忽的扇形光孤,發出“絲”“絲”的做響,詹沖兩眼中,露出了那种僥幸成功,滿有把握的貪便宜神色,口里也嘶吼著:“讓你多呆一會儿,長久的去享受享受那神仙的滋味!”
  胳膊与腿,頓時將戰飛羽圍了個水泄不通,只聞到“哧”“哧”“啪”“啪”的連續一陣急響,崔太平的喝聲,未生效力。然而這一連串的動作与響聲,卻是在一剎那之間連成,也不過同他們仁人的話聲,略分了個先后,即分出了眉目。
  “哇呀呀”的怪叫,首先是“鐵胳膊”倪倬連滾帶翻的在地上將桌椅撞倒了三張,才停了下來!齜牙咧嘴的望著戰飛羽。
  詹沖的鐵腿,在飛踹掄踢七八下后的肩形光弧里,突然合身飛了起來,砸落在一條方桌之上,連人帶桌子,齊齊爬跌地上,“吱吱”之聲,較倪倬的滾翻聲猶為猛烈。
  奇怪的是他的跌落姿勢,生似個身無半點武功的人,被人掄上半空,摔跌下來似的,四腿朝天,臀部落實,桌子墊得屁股尖破成了四瓣般的生痛。
  攢眉苦臉,張口咧唇的那份“德性”,看在任何人眼中,都不會相信那是武林中的銅腿詹沖。
  戰飛羽卻似沒事人般的仍然站在那儿,一只手上,猶自端著那喝毒藥的小壺,絲毫無損的那副老樣子。
  崔太平望望兩個伙伴,搖搖頭,低歎一聲,自言自語的道:“冒失!冒失!‘醉神仙,的名字好听,喝下去可不是飄飄如仙……”
  江可元卻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盡管鐵胳膊与銅腿的合擊之術,狠辣凌厲;猛惡凶厲,然而戰飛羽卻只是那么輕描淡寫,揮洒了如用一只手,那么一划,一擋,一掃了一招,即化解了所有攻勢,掃得“鐵胳膊”翻滾如葫蘆陀螺,踢得“銅腿”如死狗扔過土牆。
  江可元未曾看出戰飛羽的手法,詫异的用征詢的眼光,望向“奔雷手”涂淋!
  涂淋搖搖頭,卻打眼望向不哼先生芮守愚。
  不哼先生芮守愚緩緩的道:“我是猜想,站在我們面前的這位兄台,那手上的工夫,武林中,只該有一個人,有此威力,那就是神手無相戰飛羽。”
  “戰飛羽?”
  江可元怀疑的道:“他不畏巨毒?”
  不哼先生芮守愚道:“未听說過,所以我說是猜想!”
  戰飛羽卻于此時道:“不哼先生,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中的,不錯,區區正是戰飛羽,怎么樣,老庄主,問問看,地上的兩位朋友,可愿再招待你同我吃這一餐飯嗎?”
  傻了!
  愣了!
  傻了那地上的“鐵胳膊”倪倬,与“銅腿”詹沖。
  只見他倆人,瞪著一雙惊悸的睡眼,似見到了鬼魅般地,望著戰飛羽,舌橋不下的,張口無聲。
  愣了的“壺里乾坤”崔太平,怔怔的一雙疑信參半的黑白眸子,緊盯著戰飛羽不放。
  半晌——
  “壺里乾坤”崔太平嘶嘶的道:“你真正的是那個大斗武林地牢的神手無相戰飛羽,戰——大俠?”
  戰飛羽冷凜的道:“冒戰飛羽之名,沒什么好處,除了惹來一身麻煩以外,沒有一點點值得的!你說是不?”
  崔太平點點頭!
  戰飛羽道:“既然如此,我就該是如假包不能換的戰飛羽!”
  崔太平道:“如假包——不能換?”
  戰飛羽道:“我要是假的,到哪儿可以換個真的?”
  崔太平會意了,但卻遲疑的道:“你不畏劇毒,從未听說付”
  戰飛羽道:“那是因為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崔太平歎口气道:“好吧!戰大俠,我任憑您吩咐!你准備怎么樣處置我?”
  戰飛羽道:“人是不能任人處置的,你要是堅持的話,就請阻止一下你的同伴,請他們按照平日的行事,招待一般客宿的方法,招待我們一天食宿吧!”
  崔太平聞言,向四周一看,地上的“鐵胳膊”倪倬,与“銅腿”詹沖,正爬著向門外悄悄走去,柜台后面也不見了那個戴眼鏡的掌柜老頭。
  崔太平不由得冷笑一聲,怒聲而又陰冷的道:“你們三個都給我停住,假若不怕我向你們施毒,那就盡管正大光明的站起來走路,莫要他媽的學那些雞鳴狗盜,膽小如鼠之輩的鬼祟窩囊廢樣子!”
  “毒”對戰飛羽不靈,然而對于“鐵胳膊”与“銅腿”可就靈得很!
  倆人聞聲后,迅快的站了起來,尷尬的望望廳中眾人,銅腿詹沖嘶聲的道:“崔哥們!你!別忘了,牢主他……”
  崔太平怒聲道:“現在我不管牢主如何,我已經話出如風,戰大俠既然真的被我連下三次重毒而不懼,那么我就該任憑他吩咐,他的話,我就得做,沒什么說的,咱們哥們就別閒著,乖乖的同平日一樣,弄酒菜來伺候各位貴客。”
  鐵胳膊与銅腿,可真正是听崔太平的,一聲不響的,同夾尾巴狗般的,走向廚房而去。
  崔太平向戰飛羽道:“戰大俠尚有什么吩咐?”
  戰飛羽尚未回話,江可元已搶先陰陰的開口道:“老朽有一事想請教戰大俠!”
  戰飛羽道:“盡管說!但,戰某人保留詢問的權力!”
  語气已無方才的客气,顯然戰飛羽已知道對方的問話,不可能同不知道他是誰的時候,那股的易如答复,他更推測得出,演變下去的結果,很可能是一場搏斗,是以他不需再如以前般的想法,能不生是非的擺脫他們,免得再耽擱他既定的行程。
  江可元道:“戰大俠之意,可是一問還一問?”
  戰飛羽道:“意思是有,可不一定是一對一。”
  江可元道:“好!老朽想請教,戰大俠剛自武林地牢來?”
  戰飛羽道:“不錯!”
  江可元道:“可否告訴老朽,武林地牢的現況!”
  戰飛羽冷冷的道:“一片瓦礫,一片灰燼!”
  神色倏變!
  江可元与不哼先生,奔雷手互望一眼后,齊齊暴提真力,緩緩前移。
  江可元徐徐吸一口气,壓伏激動的心情,緩緩道:“戰大俠在武林地牢中,見到過些什么人物?可否告訴老朽?”
  戰飛羽冷漠地望著緩緩前移的仁人,酷厲地道:“三位的態勢,使戰某人不愜意,閣下的口气,使戰某人也不愿回答!”
  江可元陰冷地道:“戰大俠,為敵為友,就在你的回答了!”
  戰飛羽道:“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并不習慣問案式的話說,更不習慣威脅性的話語。”
  不哼先生芮守愚道:“有那么嚴重嗎?戰大俠?”
  戰飛羽道:“你這句話就沒那么嚴重!”
  奔雷手涂淋怒哼道:“戰飛羽,你太橫了!”
  戰飛羽冷漠得如同冰封的語聲,絲絲透出,道:“你再走几步后,我的行動會較話還要橫!”
  涂淋驀然暴怒!虎吼道:“戰飛羽,你橫錯了對象!我
  倏地,他停步不前了,前傾的身形,本是向前沖的,突然半彎了下去!
  江可元与芮守愚,同時皺眉停步!
  “醉里乾坤”崔太平,卻于此時,悠悠的開口道:“涂大俠!你可能是動了真气吧!”
  歪嘴瞪眼,滿頭汗珠子的滾滿雙頰,涂淋道:“他媽的,崔太平,可是你在老子那酒里動了手腳?你不怕老子活撕了你?”
  崔太平穩妥地道:“涂大俠,你撕了我,沒什么,我知道你絕對辦得到,可是你不覺得你的本錢太大了!太不划算?”
  涂淋怒哼道:“一對一,有什么不划算,他奶奶的,你這個昧心的狗雜种!”
  冷哼一聲,崔太平冷硬地道:“一對三,姓涂的,你再口不干淨,莫怪我不給你解藥!同時,我奉勸你,最好是不要妄動真气,那對你的身体有損,倒是小事,對你的功力損耗,可就不是你所能想象得到的了!到時,可別怪我沒有事前警告!”
  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涂淋這奔雷手,再怎么厲害,在這种一對三的情況之下,卻不敢豁出去,果然,真力不再提,他已能順利的站直身子。
  怒瞪了崔太平一眼,惡狠狠的涂淋道:“只要有那么一天,崔太平你記著,我涂老子總要你嘗嘗奔雷手的滋味!”
  崔太平以牙還牙的道:“我記住了,涂大俠,謝謝你提醒我,使我忘不了我在你的眼中,僅是個三流角色,不夠讓一只手指頭撥弄的,我會為我的生命做万分安全的打算的,從現在開始,我絕不能讓你出手讓我嘗奔雷手的滋味就是了!”
  奔雷手弄巧成拙,大怒道:“老子現在就斃了你!”
  崔太平一撇嘴,道:“只恐怕老庄主同不哼先生不同意吧!”
  怒哼一聲,奔雷手涂淋道:“老子就不相信,你下的毒沒有能解的人!”
  崔太平道:“有,我可以告訴你,世上只有一個人能,那就是毒界的克星武林人的救星——九天回命曲少英曲先生。只可惜,他住的地方,可不大好找!再說,你找到曲先生時,是不是你需要找另一個人,那就大成問題了!”
  不哼先生道:“照你這樣說來,我們從現在起,就得听你的了?”
  那眼中露出的凶光,使崔太平心里打顫,不哼先生芮守愚,畢竟是厲害,不開口便罷,一開口就是問題的“節骨眼”。
  江可元即時也道:“另找一位,那是誰,較九天回命曲少英還行?”
  戰飛羽冷冷地道:“我知道,那是個能夠起死回生的華佗,只可惜你們永遠不會找到他了!”
  戰飛羽向不打謊語是武林馳名,江可元相信了,冷冷地向崔太平道:“崔太平,我們不愿一生受你挾制!你是要活,還是要同歸于盡,相信你能有所抉擇!”
  崔太平冷酷地道:“同歸于盡!”
  江可元仁人同時一愣,可真沒想到崔太平有這么個想法,這么份決心。
  剎時間,將三個從未在人前不知所措的成名豪客,怔在當點!不知如何抉擇,因為他們實在想不透是何原因。
  戰飛羽可知道何以崔太平有此決心,理由很簡單,崔太平既然身為武林地牢之人,如今听他戰飛羽的,雖然是他自愿遵守誓約,不是被逼,然而對武林牢主危烽煙卻實是難以交代,如今在仁人逼迫之下,能夠一抵三,豈不是解決了他的雙重難題?既可對得起武林牢主危烽煙,又不需要遵守誓約任憑他戰飛羽處置,而且,也掙得一個不受威脅的“硬”名。
  僵局,僵局總要人打開的。
  解鈴還需系鈴人!
  戰飛羽悠悠的開口了:“江庄主,我們的朋友,已給我們擺上酒菜了,這么丰盛的筵席,我們不吃,豈不是浪費,事情總得有個解決,我們吃過后再談如何?”
  涂淋怒道:“戰飛羽,你他媽的莫占了便宜賣乖,你難道是個餓死鬼托生的嗎?就只知道吃?”
  戰飛羽冷酷的道:“涂淋,這三個人中,數你是個膿包!匹夫!不通竅的莽牛!”
  涂淋道:“老子一生如此,死也死得硬气,不受你們這些心眼歪邪的家伙的气!”
  戰飛羽同教訓小儿般地,細數道:“你一生是個听命于人的料子!你是個‘石頭’腦子,死得不但不英气,簡直就是邪气,莫忘了,崔太平与你們本是一路,你逼他,你瞧不起他,才使他如此,你說,你死得是不是邪气,不但你死得邪气,連你們的庄主也跟著賠上一條命,連你的老朋友也跟著賠上一條命,你說你是不是個膿包,匹夫,不通竅的莽牛
  一席話,說得仁人暗自心服,尤其是那一向以寡言多計成名武林的不哼先生芮守愚,更是暗自責備自己,何以在一涉入自己生死之時,即閉塞了平日的思路,走向了殊途!
  江可元更是暗悔自己有失一派領袖的處事沉靜之態,在一個武林三流腳色面前丟人現眼,出丑露乖。
  想至此處,江可元首先落座。
  不哼先生与奔雷手,亦無言的隨后坐下。
  戰飛羽卻于此時,向崔太平道:“崔兄,你剛剛的話,可還算數?”
  崔太平豪情的道:“粉身碎骨可以,話出如風,豈可失信!”
  戰飛羽道:“那么請即將解藥送給老庄主!”
  崔太平毫不遲疑的,掏出一包粉末,撒勻在中央桌上的酒菜之中。
  戰飛羽冷冷地道:“涂大俠,崔太平可并不是誠心毒你們的,在他的那种處境之下,在不知道你們是敵是友之前,對任何人,他都是同樣的對待,所以此事倒要請你放過才行!”
  涂淋仰臉干了面前的酒杯,怒聲道:“頭可斷,血可流,這种窩囊气,我姓涂的一輩子也沒受過,我忍不下去!請你戰大俠莫管好不?”
  戰飛羽突地道:“我要是不管可以,只怕是涂兄完不了心愿?”
  涂淋剛烈的道:“戰飛羽,你大小視人!”
  悠悠地,戰飛羽道:“涂淋,你相不相信,你現在又中了毒,我敢說這次中的毒是較剛才那种‘七步斷魂’,更加厲害的一种無影之毒!”
  涂淋哈哈大笑道:“戰飛羽,你在空言嚇人?我不是嚇得倒的!”
  戰飛羽冷哼一聲不語。
  崔太平卻道:“涂大俠,咱們雖然是無冤無仇,然而憑你的那种眥睚必報的性格,卻是久聞大名,所以,我不得不防著點,戰大俠說的是實話,我對你是動了手腳,不相信你可以提气試試!不過要輕輕的才行!”
  涂淋在崔太平的話落后,已是泄气了,冷冷地道:“好!姓崔的,老子今天認栽,你說,你想怎么樣?”
  崔太平道:“只要你涂大俠一句話,這一生莫找我的麻煩!”
  涂淋長長的吐出一口悶气道:“好小子!算你厲害!咱就听你這一回!”
  生命畢竟較面子重要!奔雷手涂淋遞了降表,豎了降旗,他身上的毒,在崔太平的揚手之下,又解了!
  戰飛羽悶聲不吭的吃喝,崔太平一直侍立在他的桌旁,真似個跟班的,戰飛羽看看中央那三個無精打采的江湖豪雄,輕聲道:“崔兄,你我關系,到此為止,你可以請便!”
  崔太平卻悄悄的道:“戰大俠,我不能!”
  戰飛羽一皺眉,詫异的望了他一眼,眸瞳中閃射出一抹詢問的神色!
  崔太平悄悄的道:“武林地牢,我想是完了,此處我既不能存身,江湖上我也防備不了游云庄的人物,我更無臉去見危牢主——假若他還活在人世上的話,你憑何不收留我?”
  戰飛羽道:“那么你就到‘十敷岩’去吧!就說我請你去的。”
  崔太平不聲不響的退下,進入到廚房之中。
  在沉默中,這一頓飯,直吃到天快亮了!
  天亮前,總是有黑暗來臨的!
  擦擦嘴,江可元提出了老問題:“戰大俠,老朽還是那一個老問題,不知可賜告否?”
  戰飛羽道:“戰某人亦正有個問題請教?也正可回答老庄主的問題,游云庄庄主渾沌老人江可元,到底有几位?”
  江可元道:“您碰到的那位,如今怎樣?”
  戰飛羽道:“老庄主,几對一啦!”
  江可元略一沉吟道:“我的意思是戰大俠,最好就知道這些算了,這已經是大多了!而且還要看您的答复如何?”
  戰飛羽冷冷地道:“我說過,我不太喜歡這种語气!”
  江可元道:“那就不太好了!”
  戰飛羽道:“世上的事,不太好的可多著,但也得怎么個看法,我倒不覺得有什么不好,再說,最普通的一還一報,總算是不公平中的公平方式!”
  江可元略作沉吟,似無可奈何的道:“好!你既不在乎,那我就實說!游云庄庄主共有三位,我們是一胞胎的三兄弟!”
  戰飛羽道:“請問大名?”
  江可元道:“江可亨!”
  戰飛羽道:“那么該是二庄主了?但似應有四庄主才對?”
  江可亨道:“多知道點同少知道點你不感覺到是一樣嗎?”
  戰飛羽道:“在我未被三位擊倒以前,我還是好奇心重!”
  江可亨道:“我們有位妹子!”
  戰飛羽道:“武林牢中的那位是大庄主?抑是三庄主?”
  江可亨道:“他叫江可判!”
  戰飛羽道:“很抱歉,三庄主同戰某人交過手了!”
  急急地,江可亨道:“你將他怎樣了!”
  戰飛羽:“傷了點內髒!”
  似是放下了心,但倏而又緊張的,江可亨道:“你說武林地牢已成灰燼!他人呢?”
  戰飛羽道:“不知道!”
  猛然站起,怒形如色,江可元厲聲喝道:“戰飛羽,你……”
  戰飛羽好整以暇的道:“他早已逃出武林牢時,我還在牢中,我要怎樣回答你!二庄主!”
  坐了下去,涂淋不信的道:“庄主!你相信嗎?”
  江可亨未作聲,不哼先生芮守愚開口道:“戰飛羽,你知道游云庄太多,是參与我們,還是不參与我們?”
  戰飛羽道:“我向不知什么叫參与!”
  不哼先生道:“那么恐怕眼下就是個悲慘的局面?”
  戰飛羽道:“我雖然早就知道,可是總覺著對我不像!”
  涂淋暴烈烈的道:“戰飛羽,你是個大言不慚的狂徒!”
  戰飛羽道:“那是有事實作后盾的,涂淋!”
  涂淋怒叱:“吹牛!”
  戰飛羽道:“我完整的在你面前,你那三庄主負了傷!那難道是假的!”
  涂淋道:“我馬上就可以證明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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