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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雷天風回過身,見宋姣姣站在自己面前,像是要說什么于是作了個手勢,示意她先不要講,二人轉身走出月亮小門。
  “雷大哥,”宋姣姣急不可待地問道:“江月和云婷她們現在如何?”
  雷天風將剛才在海棠書院發生的事如實敘述了一遍。宋姣姣听后凝思了半晌,終于抬首問道:“這么說,雷大哥是怀疑到他与此事有關?”說到“他”時,姣姣的手沖院內父親的臥室一指。
  “唉,”雷天風輕歎道:“我一直相信自己的感覺,不過這一次卻出了錯。”
  宋姣姣道:“胡先生晚飯后一直同我爹在一起,我几次來這儿,他都在,守衛沒有說謊。”歎口气又道:“雷大哥,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對事物的判斷,不過這一次……栽倒宁愿你的判斷是錯的。”
  “姣姣,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替我爹袒心,如果雷大哥的判斷是實,你知道我爹會多難過。”
  雷天風點點頭,微笑道:“好在今晚的事是我錯了。”
  略停一下,又道:“姣姣,后院的李老頭,真的在宋府呆了三十五年?”
  姣姣輕棋道:“看來你還刁不死心!李老頭原是我爺爺的仆人,他是看著我爹長大的,你若是連他都怀疑,不如連我和我爹都一塊算上好啦!”
  雷天風笑道:“此話言重了,我只是想知道,李老頭的武功如何?”
  姣姣園听,禁不住“扑呼”笑了出來,道:“雷大哥,你想到哪儿去啦?李老頭几十年來只是一個照料我爹生活的老仆人,哪里會什么武功?”
  雷天風無可奈何地笑笑。
  姣姣突然想起什么,花容一斂,道:“雷大哥,你可知道,信陽分堂堂主劉業帶領‘信陽四虎’已經來了。”
  “哦!什么時候?”
  “大約在晚飯前后。”
  “他們五人在路上沒有遇到麻煩?”
  “沒有。听劉業講,他們在洛南一百多里的小新鎮,碰到了洛南分堂的人,看過我爹的飛鴿傳書,便改道向東,兜了個大圈子,最后由洛陽北門進的城。這樣,雖說時間晚了一天半,但好在沒出事。”
  雷天風靜思片刻,抬首道:“姣姣,我先回去了。”
  “為什么這么急?”宋姣姣兩只美麗的眸子深沉地望著雷天風。
  雷天風道:“方純白還在等著我。”
  宋姣姣會意地點點頭,不再多問。
  雷天風走了,姣姣望著他的育影消失,半晌才轉過身來,朝父親的臥室走去。
  宋欽的臥室分里外兩間,里屋是臥房,外屋是一間小客廳。
  宋姣姣進去時,見父親和胡先生正坐在客廳喝茶。胡岳經常來這儿,但很少与宋欽談到這么晚,除非事情重大且緊急。
  “爹,都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休息?”姣姣略帶責備道,其實她知道父親有事,必須与胡先生商量。
  宋欽微笑。
  胡岳也在微笑。
  “宋幫主,”胡岳笑道:“看來,你這個寶貝女儿對我有些不滿意哩。”
  宋欽哈哈一笑,道:“胡兄說的是,誰讓我未欽有這么一位心疼爹爹的好女儿呢?”
  姣姣把嘴一撅,半帶撒嬌地道:“爹爹有什么急事,非得夜里講?”
  宋欽道:“姣姣,你來的正好,爹正有話問你。”
  姣姣一怔,似乎知道父親要問計么,想了想道:“爹,你是不是想問白天的事?”
  宋欽點點頭,道:“听說天風已經回洛陽,你可曾看見過他!”
  姣姣謠了搖頭,可心跳得像只小鹿,長了這么大,她是頭一次沖父親撒謊。
  胡岳微笑道:“你和陳江月一起出去找雷天風,陳小姐她人呢!”
  姣姣心頭又是一凜,旋即道:“江月她也回來了,不過……她說在這里住不慣,已回柳浪居去了。”姣姣的謊似乎編的很合理。
  胡岳微微一笑,不再追問,扭頭沖來欽道:“幫主,明天的行動,是不是就這樣定了?”
  宋欽遲疑了一下,他不知道此事該不該讓女儿知道。到目前為止,知道此次行動計划的只有四人,他、胡岳、了尚大師和孟夕。
  宋姣姣知道有些事自己不該多問,但胡岳剛才說的“行動”雷大哥肯定不知,因此她必須知道,于是問父親:“爹,明天什么行動?”
  宋欽道:“姣姣,此事与你無關,不知道也罷。”
  “爹……”姣姣柳眉一揚,不滿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要瞞著女儿?”
  宋欽道:“姣姣,你怎么這般對爹講話?當著胡先生,你也太……”
  胡岳笑道:“幫主,姣姣又不是外人,咱們有什么說什么才是。”轉首沖姣姣道:“你爹不是伯你知道,而是擔心你知道后會跟去。明天的行動有一定危險,我的意思份最好不要去。只要你答應了,幫主一定會對你說。”
  宋欽的心思,胡岳一向猜的很准,這次也不例外。
  姣姣望著父親道:“爹,是這樣么?”
  宋欽輕歎一聲,道:“姣姣,你最近愈來愈不听話,總是一個人往外跑。爹真擔心有一天你會出事……”
  “爹,我答應啦!”姣姣甜聲道。
  宋欽一笑,扭頭看了一眼胡岳。
  胡岳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明日一早,幫主要帶人出城一趟。”
  “出城干什么?”
  “殺几個人。”
  “誰?”
  “‘黑風七星’!”
  姣姣愣了一下,心中暗忖:“今天一早自己在桃花溝外与‘黑風七星’遭遇,險些遭到毒手。這么說,這七個家伙已回到了洛陽?”
  見宋姣姣不語,胡岳道:“看小姐的樣子,似乎見過‘黑風七星’?”
  姣姣搖頭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听說,‘黑風七星’是殺害‘十六白騎’的凶手。”停頓一下,又道:“爹、胡先生,你們都未曾見過‘黑風七星’,能肯定是他們?”
  宋欽道:“不錯,爹是沒見過這七個人,可江松林還活著,他記得這几個人的模樣特征,尤其是那個大頭漢子!”
  姣姣暗忖:“爹說的這個大頭漢子,一定就是那姓田的家伙。”
  宋欽接道:“明日一早,了尚大師將与爹同去小黃庄、了結此事!”
  小黃慶在洛陽城西十二里,姣姣去挑花溝找雷天風時曾路過此處,因此不再打听。
  正在這時,孟夕姚門帘走了進來,看神色便知有事情稟報。
  宋欽站了起來,道:“孟夕,情況如何?”
  孟夕道:“師父,据探子剛剛稟報,‘黑風七星’仍在小黃庄。据說其中一人還受了重傷,請了本村的郎中看過病!”
  “哦?”宋欽回頭看了一眼胡岳,又道:“孟夕,探子可說過是什么病?”
  孟夕欲言又止,偷眼看了一下姣姣。
  姣姣粉肥一紅,想起陶深仁的傷本是江月那一腳所致,急忙道:“爹:我先回去啦。”話未說完,人已跨出門檻。
  已經是四更天了,海棠書院里靜悄悄的。陳江月和云婷早已入睡,而前院書房的燈還亮著。
  宋欽今天一早要在小黃庄對“黑風七星”下手的消息早已傳到這里,傳活的人當然是宋姣姣。朱姣姣沒有回家家花園,而是和江月睡在了一起。
  雷天風与方純白對面坐著,中間是一張茶几,上面放著一壺濃茶,兩只瓷杯。
  此時的雷天風真有些糊涂了,如果說在宋府看到的情形使他感到失望,那么此時來姣姣帶來的消息便使他深感困惑和震惊。
  一難道真是自己判斷錯啦?
  ——不能啊……“十六白騎”的死,肯定是有人走露了風聲!事情絕不會這樣巧!——可是……躺若是胡岳干的,那就是說他与殺害“十六白騎”的“黑風七星”是一伙的,而眼下卻是胡岳設計圍殺“黑風七星”,這又如何解釋?
  ——如是胡岳看事情敗露,以此來個丟卒保帥,也似乎講不大通。“黑風七星”不是一般的小卒,在目前群雄對峙的情況下,他們的主子還不至于出臨陣殺將的蠢事!可按此推論,自己以前的判斷豈不要徹底推翻……
  方純白悠悠品了一口香茗,看了一眼正在凝思的雷天風,道:“雷兄,看來你還是想不出個頭緒,是嗎?”
  雷天風點點頭,道:“昨夜搭救那和尚的人,不是宋府的人,肯定也不是胡岳!”苦笑一聲道:“看來,我真的鑽進了死胡同。”
  方純白微笑道:“人到這時,只有一种解脫的辦法。”
  “哦?是什么辦法?”
  “睡上一覺。”
  “睡覺?”雷天風搖搖頭,道:“我很想足足睡上一覺,可不是現在。”
  方純白道:“這么說,雷兄心還不死,要親自丰一趟小黃庄,看個究竟?”
  雷天風道:“一個人若是走入了死胡同,總得想個辦法退出來才是。”
  方純白道:“雷兄此番去小黃庄,方純白不便同去,只想送雷兄一句話。”
  “方兄請講。”
  “人心不古,對手不明,雷兄此去,謹防不測。”
  雷天風點點頭:“多謝方兄贈言。”
  方純白笑了笑,用手一指門外,道:“眼看天快亮了,雷兄還是早些動身,不然一會儿這三位丫頭起來,雷兄恐怕就欲走不能了。”
  雷天風起身道:“方兄說的是,天風這就告辭。這里的事就拜托了。”
  晨曦。
  遠處傳來一陣陣金雞報曉聲。离小黃慶尚有二里,雷天風已清晰地看到在內級然而起的炊煙,宁靜而安詳,仿佛是在告訴他:庄內無戰事。
  眼前是一片半里方圓的松樹林,一條黃土小路蜿蜒穿林而過,只要過了這片樹林,便到了小黃庄的村東口。從洛陽城到小黃庄,這是一條捷徑。
  雷天風邁步進了樹林,一條野狗從林子里竄了出來,就站在他前方几丈之處,沖雷天風跳了齜牙。雷天風繼續前行,野狗先是向后倒退了兩步,隨后將尾巴一垂,低嗥一聲,轉身鑽進了樹林。
  黃土道邊,長滿了各式野花,樹根下豎起一個個雪白的蘑菇,空气中散發著沁人心脾的花草清香和泥土的芬芳,雷天風深深地吸了口气,頓時覺得腳下輕快了許多。
  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少女的說話聲:“爹!你快來,這有好多好多蘑菇哩!”
  順聲音看去,只見路邊不遠處,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正在樹下來蘑菇,二尺直徑的竹籃里已經白花花地堆了不少白蘑菇。
  小姑娘很專心,似乎沒發覺有人從自己背后走過,兩只小手忙個不停。
  “小花!”林子深處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別光顧了采蘑菇,你娘讓你帶點儿野菜回去。”
  “知道了,爹!”小姑娘低頭喊道,往籃子里放的卻仍舊是蘑菇。
  看到這天真朴實的農家小姑娘,雷無風微微一笑,繼續往前走。
  一縷乳白色的晨霧悄悄鑽進了樹林,宛若一條美麗的紗帶,境蜒繞樹而過,頃刻間,樹林里變得朦朦朧朧。
  中原的清晨,這种景色并不少見。
  雷天風仍隱約听到小姑娘用鐵鏟挖土發出的聲音。
  眼下霧不算太濃,他尚能看見腳下的黃土小路。
  驀地,雷天風突然腳下一空,身子“呼”地陷了下去!他本能地運气提身,腳底已然触到一樣尖尖的東西!然而雷天風畢竟是雷天風,就在他腳底接触到竹尖的一瞬間,身子竟借著這點水之力拔了起來!像一只沖天麗起的大鵬,飛出陷講!“噓……”
  雷天風身在半空,听到了一陣眾蜂出巢般的厲嘯之聲。
  憑經驗,他知道這是一种針芒一類的暗器,而且數量极大!提气、縱身,一記“上天梯”,他將本欲墜落的身体又拔起一丈,數百只毒芒呼嘯著掠過自己的腳底,好險!雷天風的腳底触到了一根松枝,他再次借力,向外縱去。毫無疑問,有人在暗算自己!但對手是誰,有多少人他并不清楚。臨陣沉得住气,這是他一大長處,他十分清楚,眼下最要緊的是跳出對手為自己布置好的口袋,只有將敵人的布置打亂,才有机會進行反擊。另外他也清楚,對手的武功不會高過自己,否則根本不必用這种下三濫的手法對付自己!霧更濃。
  雷天風的身子落在三丈之外,一道灰色的身影破霧扑了過來!銀色的刀尖!等他看清時,刀尖已离自己不到一尺!閃身、出掌!“砰!”
  來人倒飛出去,沒有慘叫聲,因為他全身的骨骼僅已震碎,在空中飛行的只是一具尸体!雷天風已經很久沒下過如此狠手,這一掌,他竟將凶狠絕倫的“陰陽百气功”用至九成!普天下武林,能接住這一掌的人恐怕已廖廖無几。
  死人尚未落地,左右又出現了兩個活人,是誰他看不清楚,不過他卻看清了電閃般刺來的兩只長劍!身子微撤,兩手疾翻而出,“啪!”兩只長劍同時被撤斷,創柄落地,兩側的對手斜揀出去。
  “嗖!嗖!”
  雷天風手中的斷劍電閃出去,隨之傳來兩聲慘嚎。
  斷劍剛剛出手,雷天風陡覺一股奇大的气流自身后排山鎮海般朝自己壓來!憑經驗,他知道這是一個強勁的對手!身子疾轉,雷天風看見眼前的濃霧被撞開一個七尺方圓的窟窿,一團黑風破霧而出。他首先看清的是對方的一對眼睛,惡鷹級的眼睛!隨后便是一張臉,瘦而長,臉上的皺紋有如刀疤,透著血腥。
  雷天風見過這張股,就在昨天早上,在桃花溝。此人便是“黑風七星”中的老大,“黑虎星”郎克山。
  雷天風未動,倒不是因為他不愿与郎克山一搏內功,而是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對手或者說最危險的對手并非是郎克山,他的左肋感覺到森森劍气,右肋也有同樣的感覺!這种劍气只有武功內力達到一定修為的人方能發出,而最最陰險的是,自己兩側的敵人憑借著濃霧的遮掩引勢待發,只要雷天風迎擊郎克山,他的處境必將极為凶險。
  郎克山的雙掌已到,雷天風身子陡然一動,消失在濃霧之中。
  林中靜悄悄的,偶爾傳來几聲低沉的呻吟,看來剛才中劍的兩個人還未咽气。
  濃霧遮住了人們的視線,五尺之外便什么也看不見。這好比是將交戰各方每一個人的眼睛蒙上,在這稈情況下,內功听覺便是生死胜敗的關健因素。雷天風的內功遠遠高于“黑風七星”中任何人,因此這場生死之戰的結果其實已成定局。
  突然,濃霧中傳出一聲摻叫,緊接著是“扑扑”二聲,又有兩個人座聲扑倒在地上。
  憑感覺,雷天風知道對手還剩下兩個人,他必須抓一個活日,以搞清事情的真相。
  郎克山沒有死,雷天風的目標便是此人。
  忌地,他發現左面的濃霧旋動了一下,這是對方掠起時帶動空气所致!雷天風毫不遲疑地縱身追了上去,他料定掠逃之久便是郎克山。
  郎克山身在空中,陡覺身后有异,凌空一個疾轉,兩只鐵爪“嗖”地橫掃過來。
  可惜他晚了!雷天風的右手已刺中他的“玉枕穴”,郎克山沉悶地“呃”了一聲,身子一個前傾,伏倒在松軟的黃土地上。
  雷天風的雙腳剛怯地,又猛然發覺身后有异,急忙一個側閃,一道藍影擦身而過,扑向前方的郎克山!就在這一瞬間,雷天風突然發覺不對,一記跨步,想攔住扑過去的藍衣人,卻晚了一步!“扑!”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刺進了郎克山的后心,藍衣人回過了頭,慘笑一聲,望著扑來的雷天風。
  雷天風一下愣住了,伸出的手不知不覺又撤了回來。眼前的藍衣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在路邊采蘑菇的小姑娘!“怎么……會是這樣!”雷天風的目光中泛出一縷凄涼,喃喃自語道:
  小姑娘的兩腮接著淚珠,雙睜死死地盯著雷天風,咬牙道:“我恨你!你殺了我爹!我恨透了你!”
  雷天風皺眉道:“原來他是你爹?可你為什么要殺他?”
  “我沒殺他!是你殺了他!我不愿意看著爹受罪,讓你拆磨他!”
  雷天風輕歎一聲,暗忖:“沒想到‘黑風七星’調教出來的一個未成年少女,竟會是這樣……”
  “我知道你是誰!”小姑娘又道:“你是雷天風!只可恨我沒有本事殺了你,替我爹報仇!”
  雷天風微微搖了搖頭,歎道:“你死了爹,我對不住你你可以走了。”
  “你真的肯放我走?”小姑娘不信。
  “你赶快走吧,否則我放了你,別人也會殺你!”
  “我會找你報殺父之仇!”
  雷天風點了點頭,轉身走開。
  背后傳來了小姑娘的喊聲:“雷天風!你記住,總有一天我會再來找你!”
  雷天風覺得很累,頭也不回地向東直去,他現在只想回去睡上一覺。
  霧,漸漸散去,雷天風看見了透過薄霧散射進樹林的晨光,也看見了一個人。
  此人身穿一件雪白的長袍,中等身材,左手接任腰間的劍柄,背后斜挎一個細長的布包,雙腿微叉,就站在自己兩丈之外,可以說是橫立在路的當中。由于是逆光,再加上未撤盡的薄霧,雷天風只能隱隱綽綽看出對方的輪廓。
  “雷天風,我一直在此等你。”對方先開了口。
  雷天風道:“這么說,剛才的事,閣下都看到了?”
  對面的白衣人點了點頭,道:“此事与我無干,不過我知道最后過來的人一定是你!”
  雷天風道:“我好像從未見過閣下?”
  “不,咱們見過面。”白衣人說著,又向前跨了兩步。
  這一回雷天風看清了對方的臉,白淨的面龐,像個文士,只是一雙眼睛放射出攝入的光芒。
  “我肯定不認識你。”雷天風搖頭道。
  “你可以這么說。”白衣人點頭道:“因為咱倆在唯一一次見面時我蒙著面。”
  略加思索,雪天風道:“我想起來了,當時你正在為難我師叔。”
  白衣人道:“我是不得已而為之!”
  雷天風點了點頭,道:“你找我何事?”
  “比劍!”
  “比劍!”
  “對,比劍!我知道雷天風的掌功堪稱一絕,可我還听說,雷天風手中的天龍劍更是獨涉武林,鮮有敵手!”
  雷天風淡然一笑,道:“只可惜,我今天已經沒有這力興致。”
  白衣人道:“我知道你累了,不過我可以等,直到你恢复過來為止!”
  “我沒有帶劍。”
  “我帶了兩只,任你挑選一只!”白衣人說著,右手一揚,從背后抽出一只銀灰色的長劍,托在手中。
  雷天風雙眉緊鎖,沉聲道:“訪問閣下的尊姓大名!”
  白衣人雙眉微微一揚,道:“在下姓邵,邵力杰。”
  雷天風聞听“邵力杰”三字,心頭一凜,緩緩道:“原來是‘長白三尊’中的頭一位,‘白雪尊者’邵力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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