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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柳阿姨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冷冷道:“你先說你的,別問我。”
  何凌風道:“姊妹會既然將我扮成楊子畏,我只好勉為其難,就以楊子畏自居,站在天波府的立場講話,現在也是以天波府主人的身分,跟你們談條件,這一點,希望柳阿姨注意。”
  柳阿姨冷哼一聲,滿臉俱是不屑的表情,但沒有開口。
  何凌風又道:“四年一度的羅浮刀會,本來是榮譽之爭,并不限制參加的門派,天下英雄,誰都可以登台一展身手,姊妹會要想跟世上男子爭雄,那是千該万該的事,任何人無權阻止。可是,你們必須用正當的方法,不能用這种暗算的卑鄙手段,更不應該……。”
  柳阿姨突然截口道:“好了,咱們不是來听教訓的,廢話少說,先談正事要緊。”
  何凌風笑了笑,道:“不必性急,我這就要談到正題了。”
  柳阿姨道:“希望你簡單扼要,休想借故拖延時間,等二馬猴子回來,那樣對你并沒有好處。”
  何凌風道:“你也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若想等馮大哥回來,就不會支使他上岸去了。”
  話鋒一轉,接著道:“現在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姊妹會費盡心机,訓練替身,目的不外想獲得胭脂寶刀和刀劍合壁陣法,對不對?”
  柳阿姨沒有回答,等于默認。
  何凌風道:“這就好談了,胭脂寶刀已經失竊,迄今下落不明,恕我無法應命,但刀劍合壁陣法,卻全在我腦中,只要條件談妥,隨時可以奉告,或口述、或筆錄,悉听尊便。”
  柳阿姨眼中閃起一絲异采,道:“你要什么交換條件?”
  何凌風道:“很簡單,我用刀劍合壁陣法,交換楊子畏夫婦的下落。”
  柳阿姨忽然皺眉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馮援的意思?”
  何凌風道:“是我的意思,馮大哥也同意。”
  柳阿姨冷笑道:“我倒不明白了,馮援跟馮婉君是兄妹,關心她的下落猶有可說,你算那門子的親戚?要你來多管閒事!”
  何凌風道:“這本來不關我的事,是你們硬把我扮成楊子畏,我就不能不關心了。”
  柳阿姨道:“把你扮成楊子畏有什么不好?他若永遠不回天波府,你就永遠享受榮華富貴,你干嘛有福不享,倒巴望楊子畏回來?”
  何凌風笑道:“若能一輩子扮下去,我當然不希望他回來,無奈現在這秘密已經拆穿了,不僅你們知道我是假冒的,連馮大哥也知道,我還能冒充下去嗎?”
  柳阿姨道:“你冒充不下去,盡可抽身事外,也犯不著替他們找回楊子畏。”
  何凌風道:“可是,這些日子,我已經過慣富貴生活,竟有些舍不得放棄了。”
  柳阿姨道:“那就更不該尋找楊子畏夫婦。”
  何凌風笑了笑,道:“這其中有個道理,我要過豪華生活,但不必假冒楊子畏,因為馮大哥已答應過我,只要楊子畏回到天波府,他就帶我到列柳城千歲府去,認我做兄弟。馮家無后,等老大哥一去,我就是堂堂正正千歲府的主人,豈不比假冒楊子畏強得多?”
  柳阿姨輕哦了一聲,道:“說了半天,原來你是貪圖千歲府的產業,被馮援收買了?”
  何凌風搖手道:“說收買多難听,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不能不為下半輩子打算,何況,咱們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誰也沒有勉強誰。”
  柳阿姨冷笑道:“好一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果我出兩倍千歲府的財富,你交換刀劍合壁陣法,你愿意嗎?”
  何凌風道:“那是不可能的,你縱能出得起那么多的財富,也無法同時給我千歲府的聲譽。”
  柳阿姨道:“能!我不僅能夠給你千歲府的聲譽,還可以同時給你天波府的聲譽,讓你成為除姊妹會以外,天下最有權勢、最富有的男人,你信不信?”
  何凌風聳聳肩,道:“我不敢相信。”
  “你听著。”
  柳阿姨提高嗓音道:“只要你將刀劍合壁陣法說出來,從此听姊妹會的指揮,我們就永不拆穿你假冒楊子畏的秘密,并且助你除去馮援,讓你做天波府和千歲府兩處的主人,聲譽、財富齊集一身,坐享一輩子榮華富貴。”
  何凌風道:“你們有把握除去馮大哥?”
  柳阿姨傲然道:“這有何難?我們已經洞悉他獨門惊虹劍法的奧妙,如果再獲悉刀劍合壁陣法,要除他易如反掌。”
  何凌風想了想,道:“就算能除去馮大哥,万一楊子畏夫婦突然回到天波府,秘密仍然會拆穿呀!”
  柳阿姨道:“放心,他們絕對不會回來了……。”
  忽然發覺說漏了嘴,連忙改口道:“即使他們真的回來,只要你反咬一口,硬說他們是假冒的,誰也不敢說句不相信。”
  何凌風正色道:“柳阿姨,請你告訴我實話,你們是否已經將楊子畏夫婦謀害了?”
  柳阿姨道:“沒有。”
  何凌風道:“那你憑什么敢斷言他們絕對不會回來?”
  柳阿姨道:“我沒有斷言,只是那么猜測而已。”
  何凌風哼道:“僅憑猜測,你們怎敢肆無顧忌盤踞天波府?至少,你們也一定知道他們的下落。”
  柳阿姨大聲道:“姓何的,別忘了這是咱們的交換條件,就算知道他們的下落,我也沒有義務一定要告訴你……。”
  “告不告訴,只怕由不得你了。”
  這話聲并非出自何凌風之口,而是來自艙門外。
  隨著話聲,艙門“砰”地啟開,飛進來一條人影……。
  四名黑衣矮婦背門而立,听得門聲風響,來不及回頭,四柄長刀突然一齊出鞘。
  刀光飛閃中,那人影登時被凌空劈成數段,殘肢滾落艙內,赫然竟是那光頭金老大。
  柳阿姨惊呼失聲,推椅而起。
  何凌風比她更快,膝上刀劍同時出鞘,站起身來,笑道:“柳阿姨,你若想見識刀劍合壁陣法,咱們現在就演練給你瞧瞧如何?”
  艙門口接道:“不錯,咱們演練了許多次,還沒有机會臨陣對敵,今天正好試試。”
  說話的是馮援,當門屹立,手中分握著一刀一劍。
  四名黑衣矮婦雖然摯刀在手,卻因艙內狹窄,互相擠在一堆,根本施展不開刀勢。
  柳阿姨臉上變了白,緊閉著嘴,一言不發。
  何凌風道:“你們已經無路可走了,趁早收起兵刃,把楊子畏夫婦的下落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咱們不會為難你們。”
  柳阿姨冷哼了一聲,仍不開口。
  馮援怒喝道:“臭婆娘,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以為咱們不敢殺你嗎?”
  話落,舉步跨進艙門,便想出手。
  就在這時候,門外突然又出現一個人,尖聲問道:“馮大哥,發生了什么事?這些人是誰……。”
  馮援剛進艙門,聞聲回顧,卻見費明珠手提月眉彎刀,正站在自己身后。
  他心里忽生警惕,本能地橫步旋身,閃向門測。
  柳阿姨趁此机會,一振手腕,拔出了隨身兵刃,低喝道:“沖!”
  四名黑衣矮婦一齊發動,長刀擲起一處寒光,迅速無比的向艙門沖去。
  馮援大喝一聲,左劍右刀,同時出手。
  一陣激烈的金鐵交鳴聲中,為首兩名黑衣矮婦一個被劍穿胸腹,當場气絕,一個被刀鋒砍斷了右臂,長刀和斷臂齊齊摔落在地板上。
  刀劍合壁陣法首次臨敵,威勢果然惊人。
  但那些黑衣矮婦卻暋不畏死,被砍斷右臂的一個不顧血流如注,竟用左臂抽出腰際短刀,奮身沖出了艙門。
  后面兩名黑衣婦緊跟著沖出,反將同伴的尸体當做盾牌推向馮援。
  這只是轉瞬間的事,馮援人已离開艙門,再想阻攔已來不及了。
  何凌風距离更遠,明知追擊無用,急忙翻身穿窗而出,從甲板繞向船艙通道口。
  費明珠在房艙門口,也不知是惊呆了,還是被黑衣婦們猛烈的攻勢所沖動,連退了兩步,才拔刀出手。
  然而,為時已晚,憑她一個人一柄刀,如何攔得住四人的猛沖,甫一交綏,即被三名矮婦的長短刀逼退。
  柳阿姨和三名矮婦,就像潮水般涌出艙門,循通道向外逃去,但她們才出通道口,又被何凌風迎面擋住。
  馮援也從后面追到。
  柳阿姨見情勢不妙,急揮兩刀,飛身掠起,連人帶刀躍落江中。
  剩下三名黑衣矮婦卻被何凌風和馮援前后夾擊,又傷了一人。
  何凌風恐怕馮援出手太重,急叫道:“老大哥,要留活口。”
  馮援右手刀正撥開那名斷臂矮婦的短刀,左手長劍剛要刺出,听何凌風呼叫,臨時變招,掉轉劍柄,重重敲在那矮婦腰部穴道上。
  另外兩個不敢戀戰,同發一聲怪叫。竟將長刀當暗器使用,向何凌風和馮援擲去。
  等何凌風和馮援將長刀撥落,兩名矮婦已洒出迷煙,借煙霧遮蔽,跳水遁去。
  何凌風和馮援都不會泅泳,只能眼睜睜望著她們順流而下。
  費明珠道:“放心,她們逃不了。”
  涌身一躍,也投入江中,
  馮援低聲咒罵道:“臭婆娘們,算你運气好,下次可沒有這樣便宜了。”
  何凌風縱目張望,只見那艘貨船已匆匆啟碇,往下游駛去。
  兩人再搜查全船,前艙三名水手也失去了蹤影。
  馮援道:“幸虧你及時招呼,總算擒住一個活口,咱們且离船登岸再慢慢審問她。”
  何凌風道:“老大哥回來還嫌太早了,如果再遲一會,或許能從那姓柳的婆娘口中多套出一些內情。”
  馮援道:“我何嘗不想遲些露面,只因姓金的老頭很扎手,制服他的時候,可能已被那艘貨船上的人看見,我怕泄漏了風聲,才提前動手。”
  何凌風笑道:“這次姊妹會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她們以為可以把我手到擒來,卻不想反被咱們捉了一個。”
  馮援也笑道“那姓柳的婆娘雖然脫身逃掉,回去少不得要受一頓責罰,她算是見識過刀劍合壁陣法的歷害,可惜卻無法記在心里。”
  忽然心中一動,又道:“兄弟,你看那費家丫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還會回來嗎?”
  何凌風皺眉道:“我想她是不會回來了。”
  馮援道:“為什么?難道她真是姊妹會的人?”
  何凌風搖搖頭,道:“這一點還難以确定,不過,她今夜的表現,令人不能不怀疑。”
  馮援默然良久,輕吁一口气,道:“如果她真的不回來,咱們還要不要到岭南去呢?”
  何凌風道:“去不去岭南還是次要的事,小弟以為最緊要的是楊子畏夫婦的生死下落,听那姓柳的婆娘口气,楊子畏夫婦可能并不在姊妹會手中,即使以前曾落在她們手里,現在也已經不在了。”
  馮援急道:“她怎么說?”
  何凌風道:“她沒有說得很肯定,但她們顯然已确知楊子畏夫婦不會再回天波府,而且永遠不會回來,由此足證她們知道楊子畏夫婦的去向和下落。”
  馮援吃惊道:“這不就等于表示人已經被她們殺害了嗎?”
  何凌風道:“可是,她們志在爭雄武林,似乎并沒有殺害楊子畏夫婦的理由。”
  馮援切齒作聲,道:“這批臭娘們,她們若敢傷婉君一肌一發,我非把姊妹會的人一個個斬盡殺絕不可。”
  語音一頓,道:“來!咱們先審問審問這臭婆娘;”
  大步走到通道口,將斷臂黑衣矮婦一把提了起來。
  突然一聲輕叱,駢指疾落,連點了矮婦胸、腹和喉部四處穴道。
  何凌風急忙赶過去,一看之下,原來那矮婦臉色已變成漆黑,嘴角正流出烏黑的血水,气息奄奄,顯然業已服毒。
  馮援捏著她的兩腮,撬開牙關,在背上重重拍了一掌,一枚咬破的假牙,應手吐落甲板上。
  何凌風搖搖頭,道:“想不到她們竟然預先含著毒藥,唉!可惜,可惜……。”
  馮援怒不可遏,兀自揮掌猛摑那矮婦的雙頰,歷聲道:“臭婆娘,你說!你們把婉君怎么樣了?說呀!”
  那斷臂矮婦頭頸虛垂,污血淋瀝,已經气絕。
  何凌風歎道:“看情形,咱們還得去一趟岭南了……。”
  正說著,忽听舷邊水響,冒出一個人。
  出乎意料之外,竟是費明珠。
  更出人意外的是,費明珠脅下還挾著一名黑衣矮掃。
  何凌風和馮援四目相對,不覺都呆住了—他們再也想不到費明珠會回來,更想不到她居然還擒回來一個活口。
  費明珠一手挾人,一手攀住船舷,叫道:“二位大哥,快來幫幫忙,拖她上去。”
  馮費援道:“是死的?還是活的?”
  費明珠道:“當然是活的,不過,她被我灌了不少水,已經暈過去了。”
  馮援又問道:“她嘴里含著裝毒藥的假牙,你有沒有發覺?”
  費明珠道:“放心吧!毒牙早被我拔了,東倭人這一套伎倆,別想瞞過我。”
  馮援大喜,忙俯身探手,揪住那矮婦的發髻,提上船來。
  費明珠雙手一搭船舷,腰肢一挺,翻身而上,一面抹著水珠,一面說道:“先替她把肚里的水壓出來,慢慢再問她話,她左肩后面有一處劍傷,當心別讓傷口流血太多……嘿!還有一個沒受傷的,可惜被她逃掉了……。”
  她在說,馮援已動手替矮婦擠壓積水,同時替她止住肩后傷口流血。
  這一次,他出手很輕,也很小心仔細,只怕把她弄死了,斷了馮婉君下落的線索。
  何凌風沒有幫忙,也沒有開口,只呆呆凝視著費明珠,眼中全是迷惑之色。
  不多久,黑衣矮婦腹中積水吐完,漸漸清醒過來,才睜開眼睛,便急急用舌頭在口腔內卷動……。
  馮援冷笑道:“找什么?你嘴里含著那塊糖,早丟進江中喂魚了。”
  那黑衣矮婦臉色頓變,突然舉掌向自己天靈蓋拍去。
  可是,她的手才舉起一半,已被馮援一把扣住,道:“別忙著死,等咱們問完話再死還來得及。”
  說著,連點了她四肢六處穴道,才松開手。
  黑衣矮婦全身不能動彈,眼睛一閉,流下兩滴淚水。
  費明珠道:“這些東倭婆子的脾气,都是吃硬不吃軟的,不給她一點歷害,決不會說實話。”
  馮援道:“那容易。”
  手起指落,又點了矮婦胸腔、腰脅四五處穴道,最后在后頸窩上拍了一掌。
  那黑衣矮婦如遭電极,突然渾身戰抖不停,豆大的汗珠滾滾直落,臉肉扭曲,切齒作聲,口里發出痛苦的呻吟。
  馮援喝道:“現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要据實回答,否則,我就叫你受万蟻鑽心的痛苦,三天三夜不讓你喘一口气。”
  那黑衣矮婦眼中淚如雨下,連連點頭。
  馮援解開了她的穴道,冷笑著問道:“你先告訴我,姊妹會的首腦是誰?總會設在什么地方?”
  黑衣矮婦吶吶道:“哇……哇木……哇木豬達……。”
  馮援此道:“你說什么?”
  費明珠笑道:“她是番婆,說中國話咬字不清楚,她的意思是說‘我不知道’”。
  馮援道:“胡說,你是姊妹會的人,怎說不知道姊妹會的事?”
  黑衣矮婦急道:“哇真的木豬達呀!那人,哇木印死,地荒哇也木印死。”
  費明珠道:“她說她真的不知道,因為那人她不認識,地方她也不認識。”
  馮援道:“好,就算人名、地名說不出來,你總該‘豬達’怎么走法吧?”
  他一時性急,也把“知道”說成“豬達”了。
  費明珠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黑衣矮婦連忙點頭道:“有!有豬達!有豬達!”
  馮援道:“既然知道,你就帶我們一起去。”
  黑衣矮婦皺皺眉頭,似有為難之色。
  馮援喝道:“怎么?剛才的滋味還嫌不夠?”
  黑衣矮婦道:“哇答你去,他……他米回殺哇!”
  這一次,馮援算是听懂了,哼道:“她們會殺你,我一樣也會殺你,而且比她們殺得更慘,你想不想試試?”
  黑衣矮婦急忙搖頭。
  馮援道:“不想就乖乖帶我們去。現在我再問你一件事,天波府楊……。”
  忽然想起費明珠還不知道何凌風的真正身分,又改口道:“天波府楊夫人馮婉君,是不是落在姊妹會手中?”
  黑衣矮婦茫然道:“希米頂破火?希米印活人?哇統統的木豬達。”
  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外國佬說中國話。
  這東倭番婆竟然把天波府念成“頂破火”,楊夫人念成“印活人”,簡直他奶奶的气死活人。
  馮援知道再夾纏下去,也弄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找到了姊妹會總會所在,就會知道楊子畏夫婦的下落。
  于是,對費明珠道:“有這番婆領路,咱們先去姊妹會總會,擒賊擒王,搗了她們的巢穴,貴府的事也等于迎刃而解,姑娘的意思如何?”
  費明珠想了想,道:“好吧!既然要去,就快些動身,免得風聲泄漏,被她們逃了。”
  何凌風只是冷眼旁觀,始終沒有開過口,現在也默然無語,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三人押著那黑衣矮婦离船登岸,在潛江縣城里雇了一輛車、兩匹馬,天亮后便動身上路。
  何凌風和馮援騎馬,費明珠帶著黑衣矮婦坐車,馬車在黑衣矮婦指引下,重又駛回襄樊舊路。
  途中,馮援故意松韁落后,低聲對何凌風道:“老弟,你還在怀疑費家丫頭的身分?”
  何凌風輕吁了一口气,道:“我也說不上是什么理由,反正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就是了。”
  馮援道:“如果她是姊妹會的人,怎肯替咱們擒回一個活口?”
  何凌風苦笑道:“我也沒說她一定是。總之,這一路上,咱們最好多加小心,我有個預感,可能會出事。”
  馮援道:“你是指哪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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