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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千草澤


  冷月蘭越想越覺自己的推忖不錯,她乃是一個心机陰沉的女子,想到這里臉上神色漸漸緩和下來。
  這匹“紅血龍”駒,真是一匹天下獨一無二的神駒,經過四個時辰的奔馳,已足足走了數百里路程。
  月殘星滅,這時三更天的現象,冷風輕指,黃秋塵耳際听到一陣海浪波濤,沖擊岩石的呼嘯之聲,原來已到江畔。
  “紅血龍駒”沿著江岸大道飛馳了數里,這條臨江道路,竟然都栽著煙波云柳,風景宜人,尤其是晨霧迷漫,更襯托出柳煙的清鮮,秀色可參。
  驀地‘紅血龍駒’突然將速度減慢了下來,只見冷月蘭轉首說道:
  “咱們終于在一夜間赶到了‘小野柳居’”。
  黃秋塵聞言抬頭前望,只見不遠處一座市山而也許那個小,就是“小野柳居”。那么“千草澤”大概就在這個附近。
  黃秋塵突然翻身下馬,說道:
  “冷姑娘,你是不是要在‘小野柳鎮’等待你哥哥。”
  冷月蘭見黃秋塵下馬,她也緊隨躍下,說道:
  “黃相公,咱們整夜奔馳,人馬已精疲力倦,現在就入鎮尋個地方休息,我哥哥等人最快大概明日午后才會到達。”
  黃秋塵沉吟頓刻,說道:
  “好吧,冷姑娘若不嫌棄我倒愿跟隨小姐,以增見識。”
  原來這時黃秋塵看出冷月蘭,好像要強留下自己,如果自己堅持要走,可能會引起她動手相阻,于是他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冷月蘭嬌聲輕笑,道:
  “黃相公說那里話,其實我還怕挽留不下相公呢?”
  冷月蘭像似對這‘小野柳居’市鎮,极是熟悉,她帶著紅血龍駒和黃秋塵,在依山而建的一座,“凌云波客棧”住下。
  這所凌云波客店乃是‘小野柳居’鎮最具規范的旅店,樓閣跨院,依山而建,俯瞰江水,將整個市鎮明媚風光,瀏覽一盡。
  冷月蘭租下一所閣樓院房,讓黃秋塵住在二樓西面臥室,她自己則住在東面廂房。
  黃秋塵將房門帶上,盤膝跌坐床上,暗暗運气調息,他想看看自己的傷疾,是否還那般嚴重,因為他知道自己被卷入‘伏虎劍’秘密是非之中,遲早難免都會遭受別人襲擊,如果自己能提集一點真气,那么便可用奇奧的招式,補助功力的不足,至少還能夠保住性命。
  但他失望了,黃秋塵仍然感到肋間傷脈,一經真气沖擊,立刻隱隱作痛,他暗暗的悲歎一聲,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黃秋生夢中被人搖醒,睜眼一看,只見冷月蘭悄悄凝立床沿,黃秋塵一咕嚕翻身坐了起來,尷尬的笑道:
  “冷姑娘,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冷月蘭道:
  “黃相公,請恕我打扰你,因我有緊急事情跟你榷商。”
  說著,冷月蘭轉身走出臥室,轉到樓閣的客廳。
  黃秋塵眼望一下天色,已經是落日時分,他跟隨冷月蘭來到客廳中,二人對面坐下,黃秋塵首先開口問道:
  “冷姑娘,不知有何急事?”
  冷月蘭柳眉緊緊的皺在一起,沉聲說道:
  “在午后時分,我因呆不住客棧中,外出走了一趟,無意間發覺‘小野柳居’中,已經聚集了不少的江湖武林高手。……”
  黃秋塵听得一怔,說道:
  “這樣說來,武儀天他們已經先咱們一步赶到‘小野柳居’嗎?”
  冷月蘭搖頭說道:
  “不會的,武儀天和那蒙面灰袍人,如能逃脫出藍衣中年大漢的追擊,大概也要到子夜時分才能到達這邊。”
  黃秋塵道:
  “那么他們是誰?”
  冷月蘭突然臉孔一整,冷若冰霜的說道:
  “黃相公,你何必再隱瞞,‘小野柳居’出現了武林高手,分明是‘伏虎劍’秘密,早已為人所知,那寶劍机始終就在相公身上,匯漏的人也只有黃相公,所以說,那些武林高手顯然是黃相公的人。”
  黃秋塵臉色一變,說道:
  “姑娘這般怀疑我,真使人百日莫辯,其實若非姑娘發現‘伏虎劍’机密,在那書皮中間,我真還不知此事。”
  冷月蘭冷冷說道:
  “黃相公居然這般隱秘,合默如瓶,我也無法逼迫你說出伏虎劍潛藏‘千草澤’的所在,不過我首先警告你,以黃相公和你的人手,大概還無法抵得住‘黑手岩’,和聞訊而來的各地武林高手。”
  冷月在說這番話時,雙眼始終凝注在黃秋塵瞼上變化情形,但她失望了。
  原來這時黃秋塵臉上露出一种痛苦,憤怒的神色,那是一個人被冤枉,而百口莫辯,所應有的神情。
  黃秋塵臉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冷冷一笑,道:
  “冷姑娘如認為我黃某為敵人,那么我也無留此地的必要,請恕在下卻時告辭。”
  說著話,黃秋塵站起來身子轉首就走!
  冷月蘭冷聲喝道:
  “黃相公,你慢走一步!
  她右手疾出,猛然抓扣黃秋塵左手脈門。
  黃秋塵知她會出手攔截,陡然左腳前跨一步,翻身一掌,疾甩了出去。
  這一招,施展得快速無倫,精詭奧妙,一下間,黃秋塵一只手掌已將按上冷月蘭的胸前玉峰。
  冷月蘭大惊不已,她想不到黃秋塵武學這般奇奧,身軀一翻間,已然避過自己一記擒拿手,反而一掌擊到胸前,這掌若被拍上,自己那有命在。
  惊急之下,冷月蘭左手一招,“橫架金梁”連削帶砍,封擋住黃秋塵的右掌,左手由抓變掌,疾掃肋骨。
  冷月蘭臨机應變,雖然极是迅快,其實這時黃秋塵的右掌已經抵到她胸前半寸,如果是一位武林高手,他含蘊掌上原內勁,早已吐出,怎能再給她發招攔截的机會。
  可恨的是黃秋塵,現在功力已經全部喪失,他這一出招,其實是想用奇奧的絕招,使冷月蘭呼的知難而退,他沒想到自家因為用力過快,反而令冷月蘭出手招架,他暗道一聲:“完了!”
  “碰”的一聲,黃秋塵的肋.下被冷月蘭掃中了一掌,悶哼一聲,身軀搖幌,跌出四五步,一條右手也被冷月蘭砍切得軟軟垂了下去。
  這一驟變,倒使冷月蘭看得一呆,她夢想不到自己這二招都沒落空,而黃秋塵身上都無半點抵之力。
  黃秋塵臉上肌肉痛苦的抽搐了几下,搖搖幌幌的栖背壁間,悲憤的狂笑出聲,說道:
  “好啊!好啊!我黃秋塵不知前世欠了什么女人債,今世偏偏遭受你們臭丫頭的欺負,來呀!你快來一掌劈死我吧!哈哈哈……”
  長笑聲中,黃秋塵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洒得滿地皆紅,他人也軟癱跌坐地上。
  冷月蘭目睹他這种情狀,真個呆愕住了,她詫异的問道:
  “你……你怎么不運功抗招?……”
  黃秋塵厲聲笑道:
  “我如果功力沒有喪失,難道還會讓你們這般人耀武楊威?……”
  在這剎那間,黃秋塵心中泛起了自己的新仇舊恨,他胸中熱血激憤以到极點,但也因這樣引發了傷勢,只听他悶哼了一聲,雙手抱住胸口,臉色蒼白,汁水淋漓的倒臥地板上。
  冷月蘭看到黃秋塵痛苦的情形,不知怎樣心腸一軟,緩步走了過來,不避血污的扶起黃秋生的身軀,顫聲問道:
  “你……你說,功力早已喪失,我……我不知道呀!”
  她話的意思,是說:“如我早知你功力喪失,也不會這般重的傷你。
  黃秋塵這時只感胸口絞痛欲裂,頭昏目眩,冷月蘭的話,都沒听到,他此刻心中暗暗叫道:“我不要死,我要堅毅的活著……我不能激動,讓傷勢惡化……”
  一种求生的潛力,讓他將心情迅快的平靜去!
  他靜靜的躺在冷月蘭怀抱中,雙眼呆直的望著冷月蘭。
  足足有一盞熱茶工夫,他經脈傷疼、方逐漸稍減,一聲凄涼的長歎,黃秋塵挺身脫离冷月蘭的怀抱。
  他冷然的望了月蘭一眼,淡淡說道:
  “冷小姐,我現在已經不必再向你隱瞞了,咱們在古剎中相遇的時候,我全身功力早已為人毀去……這樣你該明白,我為何宁愿將書贈你?!為何不為‘伏虎奇劍’的秘密所動,為何不大愿意跟你同行!”
  因為我沒有力量保護那書本,無能力和天下武林群豪爭奪寶劍,因我要使自己的生命活得長久,到我功力恢复的一天,然后再跟江湖武林中人,爭一日長短,所以盡量逃避危險,縱然人家辱我,罵我,我也要忍受下去。
  現在我已經向你說出這秘密,冷姑娘如要那本武學奇書,我無條件的給你,若是要殺害我,我也只得怨恨命運乖舛。”
  黃秋塵這一番話,雖然盡量的抑制胸中激動,心平气和的說出,但語言之間,卻充滿著一种悲愴、凄涼的味道,听得令人同情,心軟。
  如果以‘黑手岩’往日在江湖武林,心狠手辣的作風,冷月蘭听了這話,更會乘人之危的殺害了黃秋塵。
  但拂香女冷月蘭,自從遇到黃秋塵之時,她那股不擇手段,陰險狠毒的性格,就已經變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數次都沒暗害黃秋塵,而跟他同騎來到‘小野柳居’,在先前她有一個藉口,是要利用黃秋塵的武功,擋拒來侵的敵人,但這時黃秋塵坦白說出他身無半點功力,相互利用价值已失,可是她仍然不忍殺害他。
  冷月蘭這時皓眸中,閃泛起數种不同的變化,有時露出一种駭人陰辣殺机,但瞬間又緩緩消逝,這樣變化了數次,突听她幽幽地歎了一聲,說道:
  “黃相公,你就是這般認為我是一個毫無半點人性的殺人狂嗎?唉——不錯,‘黑手岩’的人,在江湖武林中以陰狠殘辣聞名,但是你要知道,行走江湖中的武林中人,那一個是善良的,大家都為利所至.勾心斗角.不擇手段。……”
  黃秋塵突然打斷了她的語音,說道:
  “冷姑娘,如你不再難為我,那么我就告辭了。”
  黃秋塵感到自己已經無留這里的必要,于是轉首向樓梯口走去,驀然樓梯口響起一陣腳步聲。
  閣樓梯口捷速的竄上五位勁裝大漢,左三右二,分作兩邊站立梯口。
  這五個勁裝大漢的出現,不但使黃秋塵感到一怔,就是冷月蘭也嬌臉色變,原來這五人身上服裝是鮮紅顏色,腰帶上卻結著一朵玫瑰花,他們當然不是‘黑手岩’的門人。
  五人紅衣大漢出現的剎那,樓下突然傳來一陣蕩人心神的格格嬌笑聲,樓梯腳步之聲連響,倏地走上一男一女。五位紅衣大漢立時躬身作禮。
  男的身材雄偉,濃眉虎目,腰佩長劍,身著藍衣,他不就是追擊武儀天和灰袍蒙面人的藍衣大漢嗎?
  黃秋塵和冷月蘭目見藍衣中年大漢出現,心頭各是一惊,再轉首膘向那位女的,乃是一個約三十歲左右少婦,肌膚洁白如玉,面容嬌美,体態丰滿,身著紅色彩裝,胸間別著一朵玫瑰,手挽一支長尾指塵,神態華美高貴已极。
  冷月蘭這時見紅衣麗人胸間別著一朵玫瑰花朵,腦海里靈光一閃,嬌容色變,惊聲問道:
  “你們是‘紅花門’的人!”
  那紅衣麗人抬眼望了黃秋塵和冷月蘭二人一眼后,嬌聲輕笑道:
  “你不要害怕,我們要借這座閣樓談談。”
  說著話,左手指塵輕舉,蓮步姍姍,直向客廳走入。藍衣中年大漢緊隨身后走來,瞧了黃秋塵一眼,說道:
  “黃小俠,請你不要走,在下有些事情跟你談。”
  原來黃秋塵這時舉步要离開,聞言一怔問道:
  “不知閣下有什么要事?”
  問著,只得回身走進客廳,黃秋塵對于藍衣中年大漢,心存好感,所以他才打消走意。
  冷月蘭待三人都進入客廳坐定后,才冷冷一笑說道:
  “你們這种擅闖人家閣樓宅院行徑,實在令人有些謝絕賓客之感。”
  紅衣少婦聞言臉上立刻呈現一絲怒容,冷然說道:
  “若非有事,你縱然是叩頭相請,我也不會前來這破爛閣樓。”
  紅衣麗人淡淡几句話,充分顯露出她的華貴威望,冷月蘭听得柳眉倒豎,輕輕哼了一聲,道;
  “這座閣樓是我花錢包租下來的,現在立刻下逐客令。”
  說完,冷月蘭掉頭要走,只見紅衣麗人倏地站起,手中指塵“颼!”的一聲,猛卷了出去,柔細塵尾纏卷向冷月蘭左手玉腕,冷聲說道:
  “你給我好好呆在這里,等話說完了再走。”
  冷月蘭本就知道紅衣麗人會出手攔阻自己,所以她身子一動,冷月蘭驀然欺身逼了過來,香肩微幌,已避過指塵指卷,右手輕揚,疾速向紅衣麗人劈出三掌。
  紅衣麗人似沒想到冷月蘭這般大膽,敢反身扑擊自己,只見她臉上一變,左腕輕挫,已飛出的指塵尾,疾速倒轉過來,指塵把柄連指帶戳,將冷月蘭一气呵成的三掌,輕描淡寫化解開去。
  冷月蘭目睹她怪异的招式,心頭大駭,就在這一怔間,紅衣麗人左手一抖,“颼!”的一聲勁響!
  那柄指塵突然掃出一縷勁風,將冷月蘭撞得后退了三步!
  這一下冷月蘭已知遇了絕世高手,她腦海里疾速忖道:“她會是那行蹤詭秘的‘紅花門主’嗎?……”
  冷月蘭想到‘紅花門主’,她立刻停止了攻勢,冷冷的說道:
  “你們尋找我有什么事,赶快說來,本姑娘可沒時間長久陪你們。”
  紅衣麗人見冷月蘭自動的停了手,得意的嬌笑一聲,道:
  “‘紅花門’的武功天下無敵,憑你這种技倆,還敢向我挑釁。……”
  冷月蘭看她這种目空一切的情狀,心中怒火又起,但她想到‘紅花門主’四字,突然又冷靜下來。
  紅衣麗人高傲的說了几句,轉首對藍衣中年大漢問道:
  “高云岳,你說那一位跟師姊有著淵源?”
  藍衣中年大漢高去岳,听到紅衣麗人直呼他名字,臉上微微動容,說道:“師妹,我們‘紅花門’最是注重輩份呼稱,想不到師妹竟然這般無禮。”
  紅麗人聞言格格一聲嬌笑,道:
  “噢!高師兄,你可知道你已經是位被驅門牆的人,‘紅花門’向來是嚴禁門人,不可和逐出門牆的人打交道,我這樣稱呼,乃是嚴守門規,將你當做外人。”
  二人這一答話,黃秋塵始知藍衣中年大漢高云岳,果然正是‘紅花門’的人,無怪他的武功劍術,跟自己得自冷面娘朱嬌鳳武功小冊所載的武學一般。
  冷月蘭听了這几句話,心中已知他們沖著黃秋塵而來,追問冷面娘朱嬌鳳的事,于是她悄悄站立一邊,高云岳听了紅衣而人的話,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說道:
  “師妹,你知道我雖然被逐出門牆,但我十余年來,時時刻刻,無不想再重返‘紅花門下’……”
  紅衣麗人冷冷一笑,截斷他下面的話,說道:
  “高師兄之被逐出門牆,乃是以三寶的失落而起,你要重返門牆,除非是追回本門三寶,你快說出是那一人和朱師姊有淵源?”
  黃秋塵心中一動,朗聲問道:
  “高大俠,你們所說的朱師姊,是不是冷面娘朱嬌鳳女俠?”
  紅衣麗人聞言嬌臉泛出一絲喜容,對黃秋塵嫣然一笑,道:
  “不錯,朱嬌風正是咱們師姊,你認識她嗎?”
  黃秋塵凄涼的歎道;
  “令師姊身故之時,是我埋葬她老人家尸骨的,不知你們尋找她老人家有何貴事,如我所知的事情,定當坦白相告。”
  原來黃秋塵自從得知朱嬌鳳,乃是家父相托護劍之人,以及冷面娘相贈武學奇書,使他心中對朱嬌鳳產生一种思恩圖報的心理。
  紅衣麗人微微一笑,道:
  “很好,很好,如你能夠毫無隱瞞答我所問,我定然不會太難為你。”
  說到這里,她臉色突然一沉,冷冷問道:
  “首先我問你,是如何遇到我師姊?”
  黃秋塵道:
  “我和朱女俠相逢,可以說是一种巧合,咱們相逢在一間破舊古剎中,因她老人家當時身羅殘疾,病勢沉重,我起了惻隱之心,仔細照顧了她三日,終于瞌然長逝,當時我也不知她是朱嬌鳳女俠……”
  紅衣麗人截聲問道:
  “事后你怎么知她是我師姊?”
  黃秋塵怔了一怔,說道;
  “我由干里魁魂武儀天口中,方才得知她是名震江湖武林冷面娘朱嬌鳳女俠。”
  紅衣麗人點點頭說道:
  “噢!武儀天……現在言歸正題,我所要問的是我師姊在臨死前給你些什么東西,交代你了什么話。”
  冷月蘭听到這里勞心一震,她連連向黃秋塵打眼色,示意他不要照實說出,但紅衣麗人是何許人,她冷冷一笑說道:
  “黃相公,你要知道我師姊關鍵著本門极為重大事情,本門中人在我師姊失蹤時,曾經偵騎四出追尋,十余年來都無下落,放眼當今天下武林,只有你一人在我師姊臨死前遇到她,關于本門一些重大秘密也只有你一人知道……”
  黃秋塵朗聲說道:
  “朱女俠臨死前,從沒向我提過一件事,說過一句話,她只是拿給我一本武功小冊子。”
  紅衣麗人即刻問道:
  “她給你了什么武功小冊子?現在那里。”
  冷月蘭接聲說道:
  “那部武功冊子已經被本姑娘盜走了。”
  原來冷月蘭知道黃秋塵如被他們一逼,定然會無條件的獻出那本武功奇,于是她急忙開口將事情接下來。
  紅衣麗人臉上神色微動,冷冷對黃秋生問道:
  “我師姊交給你的書在那里?”
  黃秋塵對這紅衣麗人高傲的神气,本就無好感,這時對她這种詢問的口气,心中很是不舒服,而且自從數次推演書中武學后,他對于那本書已知是部曠絕武林的武學秘笈,除非是會危害到自己性命.黃秋塵真舍不得將它平白送人,這時他見冷月蘭既然將事情推托她身上,于是冷冷說道;
  “她不是已經向你說清楚了嗎?”
  紅衣麗人聞言突然站起身來,冷森森的對冷月蘭問道;
  “你將那本書盜去那里?”
  冷月蘭暗中提聚著功力,嬌聲冷笑道:
  “我并不是一個大傻瓜,當然不會將一部武林中人所唾誕的武功秘笈安放身上。”
  紅衣麗人這時那張嬌麗的臉容,倏地泛起一縷駭人的殺机,緩步向冷月蘭逼了過去。
  驀在此時,客廳外面樓梯口突傳來那五個紅衣大漢的喝聲道:
  “是誰?站住。”
  喝聲甫落,一聲悶哼,接著響起……
  “扑通!”一聲,似有一個受傷倒地。
  紅衣麗人臉色驟變,轉首向高云岳說道:
  “高師兄,你出去看發生什么事。”
  她語音剛落,二聲慘厲的叫聲,驟隨而起!
  “拍!拍!”聲悶哼,廳外突告平靜。
  這种問哼,慘叫,快得有如連續而起,所以當高云岳身子剛站起,外面已告平靜,高云岳和紅衣麗人當然都知道那把守樓口的五個紅花門人,已盡遭了人家毒手,可是對方那种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手法,确實令人心中惊駭。
  冷月蘭在紅衣麗人分神之際,突然探手入怀要取出她的獨門暗器“魂七里霧”,但紅衣麗人确實非同平常的武林人物,她眼觀四面,耳听八方,冷月蘭的手指剛動,只听她嬌叱一聲……
  右手微提長縷,嬌軀已如同閃電,欺迫到冷月蘭跟前,左手指塵倒提.塵柄如同奔雷指點冷月蘭“期門”穴。
  紅衣麗人這一攻擊,快得使人無從閃避,何況她的招式,怪异無論,只听一聲悶哼,冷月蘭的期門穴已被指塵柄一點而中。
  猛地一聲暴喝道:
  “不要傷害他……”
  廳外恍然惊鴻飛燕,掠進一條白衣人影,直扑紅衣麗人背后。
  紅衣麗人問得掌風近身,反手一招,“橫架金梁”指塵連劈帶掃向后指了出去,柳腰一旋,身軀巧妙的轉了九十角度,雙腳連環飛起,猛踢過去。
  紅衣麗人這兩招,可以說是攻擊得令人無暇可乘,無敵不中,但是那里知道她這兩招,盡然全部落空。
  白衣人影巧妙的讓開兩腳,游身欺到她左側,左掌疾吐一招“力劈華山”斜肩劈下。
  紅衣麗人想不到對方武功這般絕高,她嬌叱一聲,左腕拂塵挾著一陣狂飆,猛掃了出去,右手揚腕點出二指。
  這二招攻人必致,皆是极上乘的內家真學,果然白衣人影惊咦了一聲,暴身后退三四步。
  紅衣麗人這時攻勢也不再進迫,抬頭細看來人。
  只見面前站著一位面如冠玉,劍眉斜飛入鬢,粉臉玉琢,英俊帶俏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一退之后,立刻閃身扑到冷月蘭身側,手指連揚,點在“巨骨”“尾龍”兩穴,再輕輕以手推揉冷月蘭的气海穴。
  只听冷月蘭長長吐出了一口气,張開皓眸,望見白衣少年不禁嬌聲叫道:
  “哥哥,是你來了。”
  黃秋塵聞聲心頭一惊,暗道:“難道這少年便是名滿江湖的‘熬星手’冷白?!”
  只見白衣少年扶起冷月蘭朗聲說道:“蘭妹,為哥來遲,害得你吃盡了不少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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