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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再斗陰魔


  宋美珍凄聲道:“你不能殺他!”
  楊世川怔了一怔,他駭然地望了宋美珍一眼,反問道:“為什么?”
  “因為我愛他!”
  楊世川突然覺得一股黯然神傷的情緒涌上了心頭,他為這美好而又心地善良的少女,感到難過。
  周綠水用這种手段對付他,而她還是愛他,由這一點,可以證明“天下最痴少女心’這句話了。
  楊世川苦笑了一下,道:“他這樣待你,你不恨他嗎?”
  “只要他還愛我,我不會怪他的。”
  楊世川冷冷道:“你太過痴心了,假如周綠水愛你,他會把你困在這洞中,說出那沒有良心的話?”
  “可是……可是……”我愛他,我的身子屬于他,只要他再愛我,我會原諒他。”
  “你想他會嗎?”
  “我不知道。”
  楊世川黯然一歎,道:“你不應該存著奢望,如果他會愛你,當不會……”
  “我知道,可是,我要再試試。”
  楊世川冷冷道:“如果他不愛你時,你是否容我殺他?”
  她睜著一雙妙目,道:“縱然別人不殺他,我也會殺他的。”
  楊世川注視著這不幸的少女一眼,道:“現在你是否想出去?”
  “出去?……”她駭然望著楊世川,問道:“你要帶我出去?”
  “是的,我想帶你出去!”
  她抬起了充滿了淚痕的粉腮,道:“你要帶我去那里?”
  “找周綠水!”她苦笑了一下,道:“好吧,我要親自問他。”
  當下楊世川推開了堵洞口的大石頭,宋美珍從洞里走了出來。
  楊世川采了几只野果,說道:“宋姑娘,你就先以此充饑,你在這里等我,我有事先到伏牛山一趟,馬上回來,你不要走開。”
  宋美珍點了點頭,當下楊世川一彈身,取道直奔伏牛山南麓的一個谷口!
  在伏牛山南麓的深山中,楊世川找到了這個谷口,他望了一下谷內景物一眼,然后飛身奔入。
  這谷并不大,但樹林蒼翠,百花爭艷,楊世川微微歎了一口气,自語道:“如非急事在身,我非好好欣賞這美景不可。”
  心念中,楊世川已走過花叢,來到者下,楊世川不覺為之一怔!
  這谷內何以不見“百藥之圣”的住處?
  心念中,他不由佇立石前,當下環視了谷中景物一眼,發現左側有一條极不容易看出來的路痕。
  楊世川延著那路痕,徐步走去。
  穿過了翠草如茵的小道,眼前又乍現一樹林,在樹林中,蓋著一幢房子。
  楊世川心里暗道:“這大概就是‘百藥之圣’的家了。”心急動處,他一彈身,几個縱落,已經到了屋下。
  此時,天色尚未放明,在天明之前,大地顯得特別漆黑,楊世川心知必須在今天天亮之后,赶回大洪山。不管是否取到‘百禽膽’,他均應赶回去告訴他師父一聲。
  楊世川心念中,已經來到了門口,舉目一望屋內,但見大門半掩,里面一片漆黑。
  楊世川突然砰然心跳,一股不詳的預兆,突然涌了上來。
  這种情緒是他以往所沒有的,現在突然涌起,使楊世川不由吸了口涼气!
  他定了神,叫道:“里面有人在嗎?”
  聲音,只是漆黑中的點綴,過后,又沉于死寂!
  楊世川不由心惊,心道:“莫非‘百藥之圣’遭了別人毒手?或已經不住在此地?”
  心念中,又朗聲喝道:“里面有人在嗎?”
  聲音過后,依舊沒有人答腔,楊世川這一來真是猝然心惊!
  突然,一道靈光,從他的腦海一閃而逝。他暗忖道:“也許他外出了……”心念未落,他又覺不對,既然出去了,為何門未上鎖?
  楊世川是一個絕頂聰明之人,心念一動之下,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他稍一思索之后,舉步向門內走了進去——
  他突然覺得,一股從未有過的惊恐情緒,而起心扉,他用手推開了另一扇門。
  他跨入門內,舉目四望,但見室中大廳,干淨幽雅,雖談不上富麗堂皇,但家具卻應有盡有。
  他咽了口痰水,突然,楊世川呀的一聲惊叫,他的腳步絆到一件東西,他的身子踉蹌仆了過去,几乎栽倒。
  他轉身望去,退了一步,但見地上,舖著兩具尸体——一男一女!
  楊世川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這兩個男女年紀均在四十開外,但見兩人侵臥血泊。
  他心中不禁奇道:“難道說男的就是‘百藥之圣’?女的就是他夫人?”
  但這男的長得俊异非凡,女的雖是徐娘半老,但也姿色可人,這從她的臉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楊世川怔了一怔,暗道:“他們中了什么人的毒手?從死狀看來,他們死去并不太久……”
  楊世川被這突然之事震撼了,不由愕然站立,直望著這兩具尸体發呆!
  驀地,一聲极其微弱的暴喝之聲,破空傳來,楊世川從惊恐中,震醒過來……
  他一掠身,出了屋外!
  那暴喝之聲,傳自遙遠的林處,楊世川心知有人在交手!
  楊世川傾听之下,發覺那暴喝之聲,傳自一里之外,极其微弱!
  他心念動處,猝然彈身向發聲之處奔去……那暴喝之聲,越來越近
  顧盼間,楊世川已經來到發聲之處,舉目望去,使楊世川大吃一惊,不期然退了一步!
  但見場中,三個人打得難分難解,一個身著白衣的中年美婦,另外兩人,正是紀石生与顏玉琴!
  此刻,楊世川暗忖道:“紀石生与顏玉琴,為什么跟這個中年美婦打架?
  只見紀石生与顏玉琴口角鮮血斑斑,不問可知,他們兩人,必定是被中年美婦所傷。
  突然——
  乍聞那中年美婦叱喝道:“小娃儿,給我躺下……”
  中年美婦‘下”字甫自出口,只听“砰”的一聲,一條人影,踉蹌而退!
  舉目望去,但見那中年美婦臉色蒼白,身子幌了兩幌,几乎栽倒于地。
  兀突之變,使紀石生与顏玉琴嚇了一跳,目光掃出,使他們兩個不約而同惊叫道:“楊哥哥……”
  “楊兄……”
  如非楊世川見狀出手救了紀石生一命,此時紀石生可能已死在中年美婦之手。
  楊世川冷冷掃了中年美婦一眼,但見她閉目療傷,楊世川問紀石生道:“紀兄台,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但見紀石生右手按在胸口,連連端了几口大气,緩緩坐在地上,雙目緊閉。
  楊世川知他受傷甚重,當下目光落在顏玉琴的蒼白粉腮上,問道:“琴妹,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顏玉琴被楊世川這一問,兩顆淚驟然滾了下來,神情一片痛苦!
  這時,那中年美婦突然睜開雙目,怒視了楊世川一眼,冷冷喝道:“你是什么人?”
  楊世川哂然一笑,道:“你管得著我是什么人?請問你与他們有什么深仇,你非把他們置于死地?”
  中年美婦冷冷一笑,道:“剛才閣下一掌,的确是一個身負絕世武功之人,不過,這一男一女,我勢在必殺!”
  楊世川臉色一變,道:“那不妨試試。”
  “你自信你擋得了?”
  楊世川縱聲一笑,道:“縱然擋不了,接你百招,當不成問題。”
  中年美婦黛眉一豎,冷笑聲中,欺身向紀石生的立身之處走了過來。
  楊世川功運雙掌,蓄勢待發……
  此時,紀石生經過一陣療傷之后,精神稍為恢复過來,當下立起身子,冷冷喝道:“楊兄台,你請站到一側,這女人未免存心太辣。”
  紀石生辣字尚未出口,叱喝聲中,中年美婦突然一幌身,扑向了紀石生,一掌攻去。
  中年美婦這一掌,其勢如電,楊世川低喝道:“你找死——”左掌一揮,一掌劈去。
  楊世川這一掌攻出之勢,并不亞于中年美婦,可是中年美婦就在楊世川出手之際,但見她身子飄然而起,右手一揚,一掌攻向了顏玉琴。
  這一著大大出乎楊世川的意料之外,他真做夢也想不到,這個中年美婦出手竟如此之快。
  原先楊世川如非出其不意劈了一掌,救了紀石生命,否則,楊世川想傷中年美婦,當非一件容易之事。
  再說楊世川見中年美婦一掌攻向顏玉琴!阻止已來不及,只听砰的一聲,緊接著顏玉琴的一聲悶哼!
  楊世川乍覺眼前一黑,身子幌了兩幌!
  中年美婦一聲叱喝,身影划處,疾扑顏玉琴,一掌再度攻出。
  楊世川陡然一聲大喝道:“你好毒辣——”不由怒火填膺。他覺得這個中年美婦雖然人美如花,但卻出手太過毒辣。
  楊世川殺机一起,出手則不留余地,在暴喝之聲過后,呼呼擊出兩掌。
  這兩掌聚了楊世川的全部功力,也用了“閻王三思”里的絕招“閻王登堂”与“閻王展旗”。
  這兩招出手,果然把中年美婦迫退了三個大步,楊世川一欺身,三掌連續出手攻出。
  可是那中年美婦的武功,也非弱者,其閃身之法,精奧絕倫,楊世川想在一時之間把中年美婦制下,當不是件容易之事。
  顧盼間,五十招已過。
  直打得塵土飛揚,但見掌影如幻,楊世川的掌勢越打越急……
  “閻王三思”的招式,的确有异想不到的威力,乍聞楊世川大喝一聲:“躺下——”
  砰的一聲,但見中年美婦的身子,踉蹌而退,臉色一白,搖搖欲墜。
  楊世川殺心一起,在中年美婦一退身之后,喝道:“我就斃了你——”
  一掌劈去,中年美婦已中楊世川一掌,如何能逃楊世川這一掌之危?
  突然,楊世川一咬牙,把擊出的掌力,收了回來,他怒視了中年美婦一眼,狠狠道:“如果不是你与我無仇,我非斃了你不可。”
  轉身望去,但見顏玉琴口溢鮮血,粉腮蒼白如雪,跌坐于地。
  楊世川見狀,心中為之一痛,望了怔怔住立的紀石生一眼,問道:“紀兄台,這中年女人是誰,你們為什么會跟她交手?”
  紀石生被楊世川這一問,不覺悲然淚下,道:“她是宋青山的妻子!”
  “是的,她是宋青山的妻子——邵玲。”
  楊世川退了一步,顫聲道:“此語當真?”
  紀石生點了點頭,道:“我不打誑語,這人,正是宋青山的妻子邵玲,她殺了我父母……
  楊世川惊道:“她殺了你父母……就是前面林中屋里……”
  “正是,那正是我父母的尸体!”
  “到底為了什么?”
  紀石生道:“這件事我知道的并不多,情形大致是這樣的,邵玲的母親邵瓊云,被我父親玩弄了,后來我父親紀彬棄她而去,与我母親‘三笑神姬’結婚。
  這情形在我們看來,當然是我父親不對,邵玲為了報仇,殺了我父母,情有可原,不過,她不應該也要將我們置于死地。
  楊世川聞言之下,道:“原來是這樣,她殺了你雙親之后,正是你從大洪山赶回來的時候,所以她也要連你們一起殺掉了。”
  “是的。”
  楊世川望了坐療傷的邵玲一眼,他微微一歎,暗道:“誠如我師父所說,她并沒有給他幸福。”
  楊世川心念中,問道:“你不殺這女人?”
  紀石生搖了搖頭,道:“但她并沒有錯,我父親罪有應得,佛家稱為,因果循環,江湖恩怨,朝夕相報,何時能了?”
  楊世川哂然一歎,道:“你是一個善良的人!”
  紀石生冷冷一笑,道:“不過,她打傷了顏玉琴,我不會原諒她。”
  楊世川冷笑聲中,邵玲已經緩緩站了起來,她怒視了楊世川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楊世川哂然一笑,道:“你是誰?”
  這當儿,紀石生抖了抖手中長劍,舉步向邵玲走了過去。臉上展出一片殺机!
  楊世川微一幌身,截住了紀石生去路,說道:“紀兄請省息雷霆之怒,讓我問完,你才跟她交手不遲。”
  紀石生強按心頭之火,道:“也好……”話猶未落,緩緩退到一側。
  楊世川冷笑道:“你就是天下第二人的妻子?”
  “不錯!”
  “請問你,紀彬与你有仇,你既已把他們殺了,紀石生又与你何仇?”。
  邵玲冷冷笑道:“紀石生既然是紀彬的儿子,我就要殺他。”
  楊世川冷冷說道:“听說,你以前是個心地純洁的少女,現在怎地變成了這般心黑手辣?”
  楊世川這一句話說得邵玲臉色大變,道:“你不要出口輕薄。”
  楊世川陡然似有所悟,問道:“請問你,五指酒丐……”
  “他死了,死在我的手里。”
  楊世川冷冷笑道:“你殺了五指酒丐?”
  “不錯。”
  “你丈夫天下第二人,恐怕不會原諒你。”
  “難道我怕他不成?”
  楊世川冷笑道:“好吧,我不談你的過去,不過,紀石生与你既然沒有仇,我看你還是放手……”
  “放手?”邵玲冷冷哼了一聲道:“這個我辦不到。”
  楊世川臉色一變,道:“邵玲,如果不是看你是我師父的妻子,我可能現在已經斃了你,那還會好言相勸?”
  邵玲道:“原來你是宋青山的徒弟,怪不得敢如此目中無人,不過,我与宋青山已情斷義絕。”
  “請問,我師父什么地方待你不好?”
  “我并沒有說他對我不好?”
  “那么,你為什么要恨他?”
  “唉喲,你怎么曉得我恨他?”
  楊世川怔了怔,道:“假如你不恨他,為什么不關心他的生死?你可知道,他已經中了人家毒手??
  邵玲臉色一變,霍然退了一步,脫口道:“他中了人家毒手?”
  “正是。”
  邵玲冷一笑道:“或許他罪有應得。”
  “住口!”楊世川怒火陡起,冷冷說道:“想不到你跟他真的已是情斷義絕,難道結發之情你沒有一點怀念?”
  “怀念……”邵玲大笑道:“他本來沒有愛我,他愛的是桂秋香!”
  “可是桂秋香也死了。”
  邵玲聞言,為之一惊,道:“桂秋香也死了?”
  “難道我還會騙你?”
  她緩和了一下臉上神情,冷冷道:“死了也好……”
  “什么?”楊世川大怒,喝道:“你說什么?楊世川一語甫落,臉上驟現殺机,混身開始發抖……
  邵玲冷冷笑道:“我說她死了也好……”
  楊世川再也忍耐不住,大喝道:“我就斃了你這個坏女——”
  “人”字出唇,身影彈出,挾著喝話聲疾攻兩掌擊向邵玲。。
  楊世川此時,的确气得肝膽皆炸,想不到邵玲与宋青山結發多年就連一點情意也沒有。
  楊世川攻出兩掌,其勢如電,這當儿,站在一側的紀石生,猝然彈身,一劍劈向了邵玲。
  邵玲的武功,本來不弱,可是楊世川的武功得自上古奇書“閻王三思”,她那里能抵得住?
  何況她原先中了楊世川一掌,傷勢不輕,此時豈能再接楊世川勢如狂風暴雨的兩掌。
  在紀石生長劍尚未遞出之際,但听一聲悶哼,一道血箭從邵玲的口中飛出,她的嬌軀隨楊世川的掌力過后,飛瀉而出,仆倒于地。
  楊世川為之一怔。
  這當儿,紀石生一彈身,一縷寒光,勢如游龍,刺向了邵玲的胸膛
  一聲慘叫,楊世川眼前一黑,几乎栽倒于地,他定睛望去,忍不住惊叫出口,退了一步。
  但見紀石生的身子,倒在地上,邵玲的身邊,多了一個頭蒙黑紗之人。
  楊世川“陰魔”兩個字,几乎脫口喊出。
  原來,在紀石生的長劍剛触及邵玲胸膛時,陰魔突然出手,打了紀石生一掌。
  那聲慘叫,并非出自邵玲,而是發自紀石生之口。
  楊世川臉色一變,霍然退了一步。
  陰魔惻惻一笑,道:“楊世川,數日之別,想不到在此又与你相遇……”活猶未落,他一手提起了邵玲,塞給她一顆丹藥。
  楊世川估不到陰魔會突然在此出現,吃惊之下,竟怔怔佇立。
  楊世川心里暗道一聲:“不好,如果陰魔羅致了邵玲,這如何得了?”
  楊世川心念一動,駭然于色,他的腦海中,涌起了他師父被害之仇……臉色一變,突然幌身立在陰魔面前,冷冷喝道:“陰魔,今天我們非結一總帳不可——”
  陰魔陰惻惻一笑,道:“楊世川,我今天也要殺你。”說著,便向楊世川緩緩欺來。
  陰魔心知如不除去楊世川,說不定以后會死在楊世川之手。
  這當儿,邵玲冷笑,喝道:“楊世川,納命來。”
  陰魔冷笑聲中,右手揮出,迫開了邵玲,冷冷道:“你放心,我會殺他。”
  陰魔一語甫落,舉掌劈去。
  楊世川驀然覺得事情嚴重,現在邵玲已愈,如果自己在与陰魔交手,她出手攻向紀石生与顏玉琴,自己措手不及,紀石生与顏玉琴必定被邵玲所斃——
  心念本落,陰魔一掌已經劈到。
  楊世川心知此時情勢對自己极為不利,當下閃過陰魔一掌之后,冷冷喝道:“住手——”
  陰魔收身后退,獰笑道:“你還有什么話說?”
  楊世川暗道:“此時只要先保存紀石生与顏玉琴生命,以后當有報仇之日!”心念一轉,道:“陰魔,我終有一天會殺你,不過不是現在,這樣好了,我們以十把為賭,如果你在十招之內,無法胜我,你走你的路,以后再較量。”
  陰魔縱聲大笑道:“不要說十招,就是五招,你也接不起。”
  陰魔這話說得楊世川依然動容,其實,陰魔這一句話也說得太過夸大。
  他以為楊世川与他數日前交手一樣,那會知道,楊世川此時武功進展。
  當下楊世川輕笑道:“不過,還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楊世川一望站在一側的邵玲一眼,道:“如果我与你交手,這位女人難免出手攻向我受傷的朋友,這一點……”
  陰魔冷冷接道:“這個你放心,在我們交手時,她不會攻向你的朋友就是了。”
  “這個你敢保證?”
  陰魔冷冷一笑,望了一眼邵玲,道:“我与楊世川交手時,你不得出手攻向那兩個受傷之人,否則,我就先斃了你。”
  邵玲道:“你放心。”
  陰魔冷冷一笑道:“楊世川,我們可以交手了。”
  楊世川哂然一笑,道:“好极好极,還是你先出手好了。”
  陰魔也不答腔,大喝一聲,一掌劈去。
  楊世川領教過陰魔的武功,知道不可輕視,當下在陰魔一掌攻出之際,閃身避過,攻出一掌“閻王登堂”。
  陰魔在楊世川一掌攻出之下,暗地一駭,心道:“這娃儿何以出手如此之快!”
  心念間,身子飄然而起,在楊世川一掌甫自攻出之際,凌空擊出兩掌。
  陰魔出手之快,匪夷所思,他認為只要三掌出手,便可以把楊世川毀在掌下。
  那知三掌出手,只見楊世川微一幌身,他這极為奧妙的閃身之法,使陰魔嚇了一跳!
  楊世川這閃身之法,用的正是“閻王退堂”的絕招,當下在陰魔一怔之間,大喝一聲,道:“陰魔,接我一掌——”
  掌字出口,身影划處,兩道如剪的內家掌力,已迅然擊出。
  陰魔發覺楊世川的出手,不但快,而且掌勢比原先出手更為精奧。
  這超越武學常軌的絕學使陰魔不寒而栗,當下一彈身,躍了開去。
  楊世川厲喝一聲,道:“陰魔,你為什么不敢接我几掌?”
  一緊身,飛扑而上,三掌又告出手。
  陰魔原先大言不愧,這一下才覺得厲害,楊世川的武功,委實令人震駭!
  當下拼命之心,油然而起,怪吼一聲,回身反扑在楊世川的掌影如幻之中,攻出三掌。
  顧盼間,十招已過,楊世川大喝道:“陰魔,十招已過,改日再領教。”
  話落,縱身躍開!
  陰魔气得怪叫一聲,怔立不動,楊世川冷冷說道:“陰魔,現在我們十招既無法分出胜負,不過,再過一個時期,你可能難逃我手。”
  話落,望也不望陰魔,轉身向紀石生立身處走去。
  乍聞陰魔狂然大笑,道:“好,楊世川,咱們不妨走著瞧,看再過一個時期之后,是你死在我手里,還是我喪命在你掌中。”
  楊世川道:“好极!”
  “桐柏山‘飛燕幫’總堂,你勢在必行,到時,我們再領教。”話落,望了邵玲一眼,冷冷問道:“女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走?”
  邵玲心里一橫,道:“你既然救我一命,我理應效汗馬之勞。”
  話落,与陰魔彈身奔去。
  楊世川大吃一惊,喝道:“邵玲,你給我留下。”
  邵玲被楊世川這一喝,不由把腳步停了下來,轉身問道:“還有什么指教?”
  楊世川陰道:“邵玲,你既然是天下第二人的妻子,想不到你竟如此不分好歹,他就是殺害你丈夫之人……”
  邵玲冷冷接道:“我已經說過,他罪有應得。”
  楊世川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當下,气极一笑,道:“好……”
  此時,陰魔与邵玲已雙雙奔去,倏地——一聲佛號之聲,倏告破空傳至,一條人影,迅若驟雷,直向邵玲的飛身處瀉了過去。
  邵玲与陰魔正在飛身之間,倏然被人截住去路,不由大吃一惊,雙雙止步。
  舉目望去,但見一個体態龍鐘,滿臉紅光的和尚立在眼前。
  那和尚雙目如電,掃了陰魔一眼,道:“扁頭老怪,想不到几十年后,你也會在江湖掀起一片狂潮……唉!天意!天意。”
  陰魔見這和尚“肩頭老怪”四個字出口,不覺退了兩步,如非他臉蒙黑紗,可能已嚇得臉無血色!
  他栗聲問道:“你……是誰?”
  那和尚淡淡一笑,道:“老衲不問江湖之事已久,否則,你今天就難逃我手,你還不給我滾!”
  陰魔的眼光触及和尚的臉色時,心頭大震,但他臉色上呈露一股懾人神情,望之令人生畏!
  而且這和尚說話,象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力,話聲甫落,陰魔果然彈身奔去。
  邵玲也正要向陰魔背后追去,那和尚大喝道:“邵玲,你給我留下。”
  邵玲也霍然止步,惊望著那和尚,冷冷問道:“你要干什么?”
  “你殺了五指酒丐?”
  “不錯。”
  “也殺了紀彬夫婦?”
  “正是。
  那和尚微微一歎,道:“你變了……”是的,變了,當初我見你時,你是一個活在黑暗中的純洁少女,現在你不但害了宋青山,也害了桂秋香送命。”
  邵玲冷冷一笑,道:“他們的死与我有什么關系?”
  “沒有關系?你倒說得滿輕松,現在,我問你一句話,你是要跟陰魔走呢?還是去看宋青山?”
  “你問這個干什么?”
  “如果你再執迷不悟,我就要開殺戒了。”
  “你辦得到?”
  那和尚冷冷道:“邵玲,你記得以前在毒龍潭時,有一個人常來傳你武功?”
  邵玲聞言,粉腮為之一變,道:“你就是那……?”
  不錯,老衲就是,我看你長大,如果留你為害江湖,那我就斃了你。”
  ——這個和尚,正是名震江湖,一代奇俠圓空和尚。
  邵玲不期然退了一步,駭然于色,當下冷冷道:“不管如何,我与宋青山已經是情斷恩絕……”
  圓空和尚大喝一聲:“既然如此,留你何用?”
  但見他胖大身体划處,出手點向了邵玲的睡穴!
  圓空和尚當初為圓、尖、扁三奇人之一,這出手之勢,何等之快。
  只听一聲悶哼,邵玲防不胜防地躺了下來。
  當下圓空和尚緩緩舉掌……突然,他又把手停了下來,自語道:“……我暫時不殺你……”
  他雙目如電掃了楊世川一眼,問道:“你就是宋青山的徒弟?”
  楊世川恭聲應道:“晚輩正是。”
  圓穴和尚微一頷首,探手入怀,取過兩顆丹藥,交給楊世川,道:“你朋友傷得很重,你先救了他們。”
  話落,身影一划,飄然而逝!
  當下楊世川救醒紀石生与顏玉琴之后,紀石生舉步上前,說道:“如非楊兄台救我們一命,真不堪設想,小弟在此謝過。”
  楊世川苦笑道:“何謝之有,請問紀兄,你可知道,這里面住著一個叫‘百藥之圣’的人?”
  紀石生一陣沉思,半晌才道:“我好象記得從這里上去……”
  紀石生指了指前面一座峰領,說道:“我們本來就住在那峰上,數日前,我父母才遷到這里,你爬過山峰,向左走,下一個盆地,再進一個谷,好象那里以前住著一個人,至于是不是‘百藥之圣’我就不得而知。”
  楊世川道:“既然如此,兄弟就此告辭了……”
  說到這里,他腦中倏然似有所悟,問道:“你見過張兄沒有?”
  “俏叫化?”
  “正是。”
  “昨天他不是還在太洪山嗎?”
  “不錯,可是一下又不見了。”
  紀石生笑道:“你不要管他,這個人常常不告而別,不過,你放心,他不會有意外的。”
  “那么,我要走了。”
  話落,就待走去,顏玉琴突然叫道:“楊哥哥……”
  楊世川一轉身,注視著顏玉琴雙目滾淚,駭然問道:“琴妹,有什么事嗎?”
  她惋然一笑,啟齒又止,半晌,才道:“以后你會來看我們嗎?”
  “會的,當我有空時,我一定來。”
  “那么,你走吧,望你珍重。”
  楊世川苦笑一下,飛身躍去,顧盼間已經上了峰岭,再挫身,下了盆地。
  楊世川進入谷內之后左瞧右尋,突然——
  一個聲音冷冷喝道:“何方貴友,蒞臨荒谷有何教益?”
  楊世川微微一惊,停步望去,但見遠處,一個人影飛身奔來。
  楊世川發覺來者是一個七旬開外,白發蒼蒼的老者,忙拱手道:“請問老前輩就是‘百藥之圣’?”
  那老者微微笑道:“老夫正是,閣下有何貴干。”
  楊世川掏出了追風俠給他的折扇,說道:“老前輩認得此物?”
  “百藥之圣”目光掃處,微微一惊,道:“原來閣下是受追風俠之命而來,不知追風俠有什么事需我幫忙?”
  楊世川道:“他遺我來向老前輩要一件東西。”
  “什么東西?”
  “百禽膽。”
  “百禽膽?”
  楊世川隨:“正是。”
  “百藥之圣”皺了一皺眉頭,道:“此物蓋世奇珍……”
  “老前輩舍不得給?”
  “百藥之圣”尷尬一笑,道:“如果不是追風俠要,我就不給,不過追風俠与我交情不薄,我當然不好意思不給……”
  楊世川接道:“那么,晚輩就代追風俠感謝了。”
  “百藥之圣”說道:“那么,你等一等,我去拿來。”
  話落,奔回谷中。
  望著“百藥之圣”遠去的背影,楊世川的确感到有些意外,他想不到這么順利便取到了“百禽膽’。
  不多時“百藥之圣”又奔出了谷口,但見他手拿著一瓶綠色的藥液,送給楊世川,說道:“拿去吧,這就是‘百禽膽’。”
  楊世川謝道:“老前輩深情厚誼,豪賜奇藥。晚輩代追風俠老前輩謝過。”
  “區區之事,何謝之有?回去向追風俠問好。”
  當下楊世川別過百藥之圣,取道奔回太洪山,他并沒有再去看紀石生与顏玉琴,他認為自己不應該再去打撓他們。”
  他回到大洪山,已是日薄西山,他找到了宋美珍。但她靜坐洞口。
  楊世川走到她的身側,問道:“宋姑娘,我們走吧。”
  宋美珍抬頭望了楊世川一眼,點頭道:“去找周哥哥?”
  “是的,去找他。”
  宋美珍站了起來,凄涼地點了一下頭,當下楊世川領著她,直奔山中。
  眨眼之間,暴喝之聲,已破空傳來,楊世川暗吃一惊,難道天仙魔女与紫衣少婦王芳黛還在交手不成。
  果然,但見紫衣美婦王芳黛還与天仙魔女兩個人還在交手,但見兩人,打得身疲力盡。
  追風俠一眼瞥見楊世川。迎了上來,問道:“百禽膽是否取到?”
  楊世川笑道:“托老前輩之福,不負使命。”
  追風俠頷首一笑!楊世川不覺問道:“老前輩,天仙魔女与王芳黛還在交手?”
  追風俠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們兩個人還無法分出胜負……
  追風俠的目光,掃了宋美珍一眼,眉鋒一頓,沉聲道:“宋姑娘,你怎地心事重重?”
  楊世川淡淡一笑,說道:“老前輩,她發生了事情。”
  “那么,去見你師父吧。”
  三個人來到場中,但見宋青山閉目靜坐;宋美珍乍見來青山斷了兩足一手,不由啊的一聲惊叫。
  宋青山突然睜開了眼睛,當他的眼光落在宋美珍的臉上時,也不由為之一怔。
  乍問宋美珍惊叫道:“爹!”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道:“珍儿,原來是你!”
  宋美珍哇的一聲大哭,投在宋青山的怀里,宋青山撫摸愛女秀發。不覺愴然淚下。
  宋美珍泣道:“爹,你為什么會變成如此?”
  “爹被人陷害,你娘呢?”
  宋美珍道:“娘好几天前就走了,從沒有回來過厲鬼谷。”
  “哦……大阿姨呢?”
  楊世川突然接口道:“師父,我已經把藥取到了。”
  楊世川突然接口,是怕宋美珍把桂秋香之死,說出來,宋青山此時身受重傷,還是不宜讓他知道。”
  宋美珍駭然望了追風俠一眼,啟齒不知所語,她如何將自己被周綠水玩弄的事,告訴追風俠?
  追風俠突然這么一叫,也是怕宋美珍把話說出來。
  當下見宋美珍把話咽了回去,心頭放下了一塊大石,說道:
  “宋姑娘,你慢慢說好了。”
  宋美珍泣道:“我不能說……我不能說呀!”
  其聲悲切,聞之令人心酸。
  楊世川皺了一皺眉,說道:“老前輩,現在還是不要問她。”
  宋青山目睹此情,心知有异,當下開口問道:““珍儿,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告訴爹!”
  宋美珍突然咬牙道:“爹,我恨你!”
  宋青山怔了一怔,道:“為什么恨我?”
  “你是不是玩弄了周綠水的母親!”
  宋青山間言,臉色一變,道:“誰說的?”
  宋美珍冷冷一陣長笑,道:“爹,你玩弄了周綠水的母親,他也玩弄了我,如果不是你先玩弄他母親,他就不會玩弄我……”
  宋青山厲喝道:“住口!”
  宋美珍被來青山這一喝,怔了一下,哇的一聲,掩面而泣!
  宋青山的臉上,涌起了一片恐怖的陰影,目光如電,注視著宋美珍,說道:“到底為什么?誰告訴你我玩弄了周綠水的母親?”
  她只是掩面而泣,并沒有回答。
  楊世川歎了一口气,說道:“師父,你知道周綠水這個人的……
  “是的,我認識他,他就是十二洞洞主,索魂嫦娥的儿子……”
  “不錯,宋姑娘愛他,可是他把宋姑娘玩弄之后,棄之不管,哦,周綠水把宋姑娘始亂終棄……”
  宋青山大喝道:“此話當真?”
  楊世川苦笑了一下,說道:“是的,是真的,周綠水說你玩弄了索魂嫦娥,他也要玩弄你的女儿!”
  宋青山气得混身發抖,鋼牙咬得格格作響,當下厲聲道:“好呀!周綠水,我若不殺你,宋青山也枉稱天下第二人了。”
  追風俠接道:“天下第二人,周綠水雖然該殺,不過,事非無因,如果他不是中了陰魔之計,當不會如此!”
  宋青山雙目射出精光,道:“陰魔,我來青山若不能報此仇,誓不為人。”
  追風俠冷冷說道:“你想報仇,可能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為什么?”
  追風俠淡淡一笑,道:“這件事咱們等一下再談,還是你先把腳醫好再說。”
  宋青山槍然一笑,注視著宋美珍,道:“珍儿,你不必埋怨爹,爹并不是那种人,我与周綠水的母親是清白的,不過我多說你也不會相信,以后你會知道。”
  他輕輕一歎,道:“据‘華佗神術’一書所載,只要取得‘百禽膽’,敷于交接的傷口上,三天之內,即可复元。”
  而且所切人腿,必須与我腿符合,所以,在取得別人腿之際,還需切我一部分腿,這樣才能相接起來。”追風俠道:“這么說來,任何一個人的腿均可?”
  “不錯。”
  追風俠道:“那么,這大洪山上,尸体比比皆是,我去找一雙人腿來。
  話落,縱身躍去,顧盼之間,但見他手里取回了一雙人腿,鮮血淋淋!
  宋青山見狀,從怀中摸出一把匕首,說道:“老前輩,把人腿交給我。”
  追風俠把一雙血淋淋的腿,送給宋青山,宋青山把那雙人腿;在自己的腿上,比了一比,把匕首按在了他的半截腿上!
  他現在必須把自己的腿,也切去一小段然后才能接人
  追風俠与楊世川怦然心惊,但見他們的額上,微微見汗……
  宋青山咬著鋼牙,但見他在自己腿上拿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
  乍聞他低聲道:“楊世川。把‘百禽膽”預備好,當我切斷自己的腿之后,追風俠老前輩幫我把這雙腿接上,然后你即刻把藥敷在交接的傷口上……”
  追風俠接道:“天下第二人,如果這辦法有點差錯……”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道:“不管是否行得通。我都要試試,不過,這辦法是行得通的,人腿与人腿相接,如果這藥沒有錯,我想不至于有問題。”
  當下追風俠點了點頭,拿取了一條人腿,這當儿,楊世川也掏出了那瓶“百禽膽”。
  宋青山低道:“我要切去我一小段腿了……”
  突然,就在宋青山活猶未落之際,一聲洪笑之破空傳來,一個聲音喝道:“慢著。”
  聲音倏然傳來,使楊世川、宋青山、追風俠,同時一惊,定眼望去,但見一個和尚,佇立當前。
  追風俠目光掃處,發現來者是圓空和尚,慌忙上前。稽首道:“原來是老前輩駕臨,晚輩有失遠近,在此謝過!”
  圓空哈哈一笑,道:“想不到飛鯨島別后,你追風俠還活到現在,真不容易!”
  追風俠哈哈一笑,道:“是呀,我也想不到我命這么長!”
  圓空和尚望了宋青山一眼,他然道:“天下第二人,想不到你當年轟轟烈烈,今卻落得半生殘廢,唉,真是人有旦夕禍福。”
  宋青山慘然道:“大師父,請恕晚輩身受重傷,未能見禮。”
  “不必客气。”
  追風使道:“老前輩駕臨,有何見教?”
  圓空望了楊世川手中的“百禽膽”,問道:“你認為他手里拿的那瓶藥,真的是‘百禽膽’嗎?”
  圓空和尚此語一出,使在場之人,悚然色變,不約而同地問道:“那不是‘百禽膽’?……”
  楊世川更惊得目瞪口呆,他手中的那瓶“百食膽”的藥液,几乎脫手掉地。
  圓空和尚點了點頭,道:“不錯,那不是‘百禽膽’。”
  宋青山惊道:“為什么?……楊世川,你不是說取到了‘百禽膽’嗎?”
  楊世川臉色驟現蒼白,道:“是的,‘百藥之圣’告訴我這就是‘百禽膽’。”
  圓空和尚突然出現,以及道出那不是“百禽膽”,的确令人震惊!
  宋青山,追風俠与楊世川,無不被這突然發生的事所震撼!,圓空和尚說道:“如果我慢來一步,天下第二人的命,便要喪在‘百藥之圣’之手。”追風俠惊道:“老前輩,‘百藥之圣’与我私交頗佳,當真會陷害于我?”
  圓空和尚道:“陳三泰,你也太相信朋友了,你差天下第二人之徒找‘百藥之圣’時,我已知道,如果我當時出面道破,你當不會相信。”
  “那么,這瓶中裝的是什么?”
  “腐骨毒液。”
  “腐骨毒液?”
  “不錯,此藥只要沾及人体少許,二十四個時辰之內,必定全身腐爛而亡,無藥可救!”
  圓空此語一出,使在場之人,無不打了一個冷顫,惊恐之色,同泛臉部。
  圓空和尚轉臉向楊世川道:“你去找‘百藥之圣’時,不是碰到過我嗎?”
  “正是。
  “你知道我為什么到那里?”
  “不知道。”
  圓空和尚說道:“我知你為了‘百禽膽’,到了‘百藥之圣’住處,可是在你還沒有到之前,陰魔已經先你而到。
  陰魔已算知宋青山要重現江湖,并得到了‘華佗神術’,才能醫愈雙腿。如以‘百藥之圣’為人,當不會与陰魔同流合污,不過,他現在中了陰魔圈套,准備用‘腐骨毒液’代替“百禽膽”,反正你們三個人誰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百禽膽’,假如一涂上,二十四個時辰之內,宋青山就得喪命。”
  圓空和尚這番話,的确說得追風俠、宋青山与楊世川臉色大變!
  追風俠臉色一變,駭然道:“想不到‘百藥之圣’也會陷害于我,假如不是老前輩駕臨,道破真情,宋青山一命,不是死在我的手里?”
  追風俠言下不胜震怒。
  圓空和尚探手取過楊世川手中的藥液,找到了一具尸体,說道:“假如你們不信,我現在就試給你們看看。”
  他小心奕奕地揭開了瓶塞,追風俠、楊世川与宋青山,目中射出惊恐光芒,注視圓空和尚。
  圓空和尚把藥液,倒在那具尸体的大腿上,但見藥液滴下,嘶的一聲,被藥液滴下的肌肉,起了一股白煙,那腿上之肉,即刻起了腐爛,而且漸漸闊大……
  這情景看得追風俠与宋青山、楊世川臉色大變,額角微微見汗。
  圓空和尚冷冷說道:“現在你們該相信了吧?”
  追風俠栗聲道:“百藥之圣可惡之极,我追風俠如不殺此人,誓不為人……”
  圓空和尚冷冷說道:“陳三泰,我看你歲數該終了!”
  追風俠聞言,臉色一變,不期然退了兩步,惊道:“我歲數該終?”
  “不錯,數日之內你必慘死!”
  追風俠連打几個冷戰,道:“死于何人之手?”
  圓空和尚道:“百藥之圣!”
  “他……相害我……”
  “不止害你,凡是与宋青山有關之人,他都要害,此人現在已被陰魔羅致旗下,此人稱之‘百藥之圣’,天下奇藥,不管好坏,他都存有,只要他暗中下手,誰能逃過?”
  追風俠道:“人生死由天,如果我命該終,又有何怕,不過,‘百藥之圣’會陷害于我,的确令我痛心。”
  圓空和尚說道:“陳三泰,你想逃過此劫不難,不過,有一個條件,如果你答應這個條件,我告訴你一個破難之法。”
  追風俠說道:“大師有事盡管吩咐就是,難道我還會不依你嗎?”
  圓空和尚道:“好极,我撿回來你一條性命,可不象你知道別人要死,而不告訴對方!”
  追風俠惊道:“我几時知道別人要死,而不告訴對方?”
  圓空和尚道:“難道還要我說?……”
  追風俠突然似有所悟,當下駭然于色,道:“你說索魂嫦娥?”
  “不是她還有誰?唉,佛門弟子畢竟与你們不同!假如是我,我就會告訴她……”
  宋青山突然接道:“什么,索魂嫦娥會死?”
  追風挾點了點頭,道:“是的,索魂嫦娥會死。”
  他轉身向圓空和尚道:“老前輩,你知道原因呀!”
  “可是索魂嫦娥死得很可惜。”
  宋青山駭然于色,道:“到底索魂嫦娥為什么會死?”
  追風俠歎道:“假如索魂嫦娥不死,陰魔難滅!”
  宋青山急道:“縱然陰魔不死,你們也不應該害索魂嫦娥而死。”
  追風俠道:“這是天意。”
  宋青山道:“可是我不能讓索魂嫦娥死!”
  “你不讓她死也得死!”
  “滅陰魔与她有什么關系?”
  追風俠望了圓空和尚一眼,說道:“大師,以您之意,又該如何?”
  圓空和尚說道:“如你所說,這是天意。”
  追風俠說道:“是否另有辦法,使索魂嫦娥不死,而能滅陰魔?”
  圓空和尚搖了搖頭,道:“假如索魂嫦娥不死,周綠水豈能痛悟前非?唉,誰能挽回天意,要除陰魔,只有周綠水……”追風俠道:“我的見解与老前輩一樣,所以,數日前,不敢告訴索魂嫦娥真正原因。”
  宋青山咬牙道:“我不能讓她死!”
  “你不讓她死也得死!”
  圓空和尚言畢,不胜悲痛。
  追風俠道:“老前輩,你剛才不是說要指我迷經?”
  “不錯。”
  “那我如何逃過一死之危?”
  圓空和尚道:“等我醫好宋青山的雙腿一事之后,我們才從長計議!”
  宋青山惊喜道:“大師能醫?……”
  “我到‘百藥之圣’的住處,目的就是偷他的‘百禽膽’。”
  “大師已經取到了?”
  “當然取到。”
  但見圓空和尚說話之中,從怀中取出一個瓶子,瓶中裝著青色藥液!
  他苦笑了一下,說道:“這就是真正的‘百禽膽’。”
  宋青山感激得熱淚直滾,說道:“想不到大師為我赶赴取藥,宋青山此生不知如何感激大德!”
  “區區之事,何德之有,”他轉身向追風俠說道:“如我所料不差,現在‘百藥之圣’已經發覺‘百禽膽’失落。”
  “管他。”
  “說不定他會出來找。”
  “這個不成問題。”
  圓空和尚微一頷首,說道:“陳三泰,我想你會死在‘百藥之圣’之手,決非危言聳听,不過,有一件事,我們必須談明,現在江湖九大門派掌門,均死陰魔之手,而且九大門派之人,均把這罪過加在冷面洞主及屬下十二人,含冤死于九大門派弟子之手!”
  宋青山間言惊道:“什么,冷面洞主死了?”
  “不錯,他們十三人全部喪命在這林中,現在唯一問題,就是九大門派之人,不知道九位掌門被陰魔所殺。”
  宋青山道:“我當初也認為是冷面洞主害我們。”圓空和尚道:“讓我醫好宋青山兩腿一手之后,你奔走各派請他們遣派門下五位門人,在本月十五日之前,聚到厲鬼谷。”
  追風俠問道:“干什么?”
  “由宋青山告知經過。然后聯合九大門派之力,才能滅飛燕幫’及‘十二洞’,這件事刻不容緩,你必須辦到。”
  追風俠道:“能否改個地方,不在厲鬼谷?”
  追風俠伯宋青山知道桂秋香死訊,故才如此一說。
  圓空和尚道:“我認為厲鬼谷最好,不需更改,而且,楊世川必須在五天之內,救出他母親董佩香,一起赶到厲鬼谷。”
  “救她有什么用?”
  圓空和尚道:“只有董佩香,才清楚飛燕幫各重要机關,否則,縱有九大門派之助,也無濟于事。”
  追風俠不由暗地心惊,這場武林干戈,一動起來,必定死人無數!
  當下圓空和尚說道:“楊世川,你到飛燕幫總堂時,我徒弟可能在那里等你……”
  “大師的徒弟是?……”
  “他叫張志純!”
  楊世川心忖:“原來俏叫化就是他的徒弟,怪不得有如此好的武功。”
  當下圓空和尚向宋青山道:“現在,我們先救你,你照原先所說,由陳三泰接腿,楊世川敷傷,我防守四周,以備万一。”
  話落,他把手中的藥,送給了楊世川。
  楊世川啟開瓶寒,追風俠迅快地拿妥人腿,而宋青山把匕首,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在場之人,額角微微見汗,一股從未有過的緊張的情緒,涌在了在場之人的心頭……
  ——好象一件不幸的事,就要發生……
  當下追風俠与楊世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宋青山的大腿上,只要宋青山一動手,他們會各按使命行事。
  這當儿,圓空和尚緩緩退開一側,功運雙掌,自顧四方,以防在這緊要關頭,有不幸之事發生。
  當下宋青山一咬牙,按在他自己腿上的匕首,猛然一用力,但听他一聲悶哼,腿上的匕首過后,鮮血溢了出來……
  但見他臉色一白,驟然閉上眼睛,追風俠以絕快的手法把一條腿接了上去!
  追風俠的一條腿甫接上,楊世川見狀,大喝道:“老前輩,不對——”
  楊世川此語帶著惊怕而發,追風俠暗地一駭,把手停了下來,宋青山也突然睜開緊閉的雙目。
  圓空和尚轉身問道:“有什么不對?”在場之人,都認為楊世川是發現了有人出現,神情不由感到一陣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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