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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斷腸春夢


  她無法將這句話說出口,然而,她的唇角上所泛的慘淡笑容,是多么凄涼呀!
  于是,她昏迷過去!
  宋青山心中一痛,一掌劈山之后,霍然怔住!
  他的腦海嗡的一聲,如遭錘擊,這疾如電光石火的剎那,象在他生命過程中,經歷了一段极為漫長的日子一樣。
  場外之人——地陰教高手不知是被宋青山的武功鎮懾,抑是象宋青山的心痛一樣痛苦,而沒有出手。
  山野一切依舊沉死在岑寂之中。
  沒有聲音,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宋青山心痛之下,木然成痴,驀听他仰天一陣凄惋長笑,聲若龍嘯,震撼這山谷,聞之令人衷腸寸斷。
  笑聲嘎然而止,緩緩向索魂嫦娥躺身之處走去—一
  他暗暗念道:“周姑娘,你追我下手,請不要怨我……我心中之痛……卻不亞于你?……”
  他黯然淚下,緩緩俯身在索魂嫦娥的身側,那眼淚,終于掉在索魂嫦娥蒼折的粉腮之上……
  她再也不會感覺到,這灼熱的眼淚,是充滿了多少忏悔与熱情?
  宋青山黯然神傷之下,他忘了場外無數的地陰教高手,正在虎視眈眈地監視他。
  他咬了一咬鋼牙,把無數的仟梅与熱情的眼淚,咽了回去!
  他的眼光。依舊是模糊的,在模糊之中,又疊出了索魂嫦娥救他的情景……以及絕龍岭的森林之內,他吻了她……
  往事如夢,如今,象過眼煙云罷了!
  他們竟變成象一對勢不兩立的仇人!
  倏然——
  他竟象似這里沒有一個人一樣,把索魂嫦娥的嬌軀,抱了起來。
  地陰教無數高手,依舊沒有一個人挪動一下身子,但宋青山這個舉措,令他們吃惊,再所難免。
  宋青山似一無所睹,帶著一份极其痛苦的心情,抱著索魂嫦娥的嬌軀,緩緩向山下走去——
  他是忘了危机?抑是根本沒有把這些地陰教高手放在眼內?地陰教有人挪動身子了!
  沒有挪動身子之人,臉上也同時泛起一片殺机!
  宋青山沒有發覺,依舊緩緩向前走去!
  倏然——
  一聲暴喝之聲響起,一條人影,疾如夜宵蝙蝠,猛扑宋青山,喝道:“閣下好不知羞恥,請把人留下!”
  挾著喝話聲中,呼的一掌,擊搗宋青山背后。
  這一掌出其不意,出得奇快已极,宋青山黯然神傷之下,那能躲過?
  掌力如詩,猛擊來青山背后——
  他終于在這間不容發的剎那惊醒過來,百忙中,微一滑步,剛好避過對方這一掌。
  砰的一聲,那道掌力去在他原先所站的地上,激起一片塵砂飛瀉,這一掌威力委實非同小可。
  他微然出了一身冷汗。
  轉臉望去發掌之人,赫然就是顧蒼柏。
  宋青山雙目倏地一睜,射出兩道寒光,湛湛迫視著顧蒼柏,冷冷笑道:“閣下背后出手,難道也算得是有臉人物?如果不是看在你与索魂嫦娥交往一場,今日我非先把你毀在手下不可。”
  玄龍一子笑聲一起,心里忖道:“天下第二人武功蓋世,今日如不用以圍攻手段,憑一人之力,恐怕無法將他制下……”心念一起,眼光一掃門下弟子,轉臉向宋青山哂然道:“天下第二人果是身怀絕世武功之人,本教主佩服之至,不過,識時務者為俊杰,本教主念你一身武功來之不易,盛情請你加人本教,閣下既執意不允,屆時也別怪本教主手下無情。”
  宋青山勃然大怒,厲聲道:“天下第二人今日為著救人,不得不先走一步,否則,你們這些人非一個一個殺不可。”他頓了一頓,轉臉向顧蒼柏說道:“索魂嫦娥中我一掌,傷及內腑,如不施于急救,二十四個時辰之后,便會令你遺憾終身……”
  “遺憾終身?笑話!”顧蒼柏冷笑道:“我跟索魂嫦娥只不過玩玩而已,象她這种女人顧某怎會看在眼內?”
  宋青山臉色霍然大變,厲聲喝道:“你說什么?”
  顧蒼柏傲然笑道:“索魂嫦娥又不是黃花閨女,顧某對她哪會用情?”
  “你再說一遍!”宋青山的聲音,開始抖顫,混身气得發抖,他的眼光,几乎冒出火來,一步一步向顧蒼柏欺去——
  顧蒼柏心中雖微微一駭,但口里依然冷冷笑道:“我再說一遍体又能怎么樣?”
  “你不妨再說一遍試試……”
  顧蒼柏傲然笑道:“我對索魂嫦娥,只不過是玩玩而已……”
  顧蒼柏話猶未落,宋青山陡然大喝道:“你真想死——”
  死字出口,左手把索魂嫦娥挾在脅下,身子暴起,呼呼兩掌,挾著狂風暴雨之七彩神功,猝然擊出。
  宋青山這一發怒,是以往他所沒有的,試想顧蒼柏對他說出這种話來,怎不令他怒极?
  他存心在兩掌出手,便把顧蒼柏毀在掌下——兩掌,用了七彩神功全部威力。
  顧蒼柏心知宋青山已經怒到极點,當下有所戒備,宋青山身子剛一騰起,他一錯步,避過宋青山兩掌,右掌反拍一掌。
  顧蒼柏這身手,也快得惊人!
  宋青山這兩掌以閃電手法猝然擊出,對方竟能在剎那之間,閃身避過之下,反拍一掌,這身手卻非江湖一般高手可比!
  宋青山心里暗忖道:“索魂嫦娥言之非虛,對方武功委實不弱?”心念中,陡然厲喝,不避反進,右掌一揚,扶以七彩神功全部功力,再度擊出。
  宋青山這种打法,反使顧蒼柏心中一愣,掌力一經潛接,顧蒼柏猛党心血一震,暗道一道:“不好!”急忙收掌后退!
  這只是在剎那之間的事。
  顧蒼柏身子剛一縱退,宋青山手下再不留情,一聲長嘯,猛扑顧蒼柏,回環運出三掌。
  顧蒼柏身子尚未站穩,宋青山三掌挾海嘯山崩之勢,又再度狂卷而至。
  顧蒼柏一來攝于來青山武功,存下懾敵之念,故在宋青山三掌再度攻出之后,竟無法閃身。
  危机一瞬!
  宋青山三掌再度擊出,顧蒼柏吃惊之下,本能地一揚右掌,全力拍出一掌。
  宋青山陡然大喝道:“你找死——”
  右腕一撇,身影疾如閃電,幻影起處,凌空又是一掌,匝地罩身擊至。
  一聲問哼之聲傳來,顧蒼柏一個身子,在宋青山掌力連出之后,路蹌踉踉后退十几個大步,張口噴出一口血箭,砰的一聲,仰身栽倒!
  地陰教高手一陣嘩然与惊愕!
  根本沒有一個人看清顧蒼柏怎么傷在宋青山掌下。
  這只是在剎那之間的事,宋青山一拳擊傷顧蒼柏,本能一騰身,再度扑去,喝道:“再接我一掌試試。”
  宋青山話猶未落,扁頭老怪辭然大喝道:“天下第二人,你也接老夫几掌試試。——
  挾著撼栗的暴喝之聲,一道陰寒掌力,猝擊宋青山背后。
  兀突之變——
  宋青山這一來不得不收住發出掌勢,縱身后退。
  扁頭老怪一掌擊空,微然一聲冷笑道:“天下第二人,老夫先前已經說過。此刻咱們不妨再試几招。”
  話落,功運雙掌,蓄勢待發。
  宋青山傲然一聲長笑,眼光一轉,知道此刻如再不走,夜長夢多,屆時想退出桐柏山,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心念一轉,殺机倏起,眼前這個扁頭老怪,武功不在他之下,如不速戰速決,地陰教當不難施出下流手段。
  笑聲一斂,七彩神功也遠足掌間,也緩緩向肩頭老怪欺去。
  空气越呈緊張!
  在場之地陰教高手,緊張得几乎喘不過气來。
  兩個人眼光一眨不眨地盯在對方的臉上,准備在猝然一掌之下,便將對方毀在自己手里。
  宋青山咽了一口唾沫,他的心情,倏感緊張,試想,如果他一掌敗在扁頭老怪手里,不要說索魂嫦娥活不了命,就是自己,也勢必橫尸在桐柏山不可。
  心念之中,他不由机冷冷地打一個寒戰!
  他扶緊了脅下的索魂嫦娥,七彩神功全部運于掌間,蓄勢以待。
  濃霧,漸漸散去。
  黎明的曙光,已經籠罩了大地。
  但是,這乍起的風云,一場血戰,并沒有在太陽出來之后消失,反而更加濃厚!
  玄龍一子嘴角泛著一絲奸笑,心里忖道:“如果扁頭老怪魔再無法將天下第二人制下,恐怕將永留后患……”
  玄龍一子心念剛落,陡然——一聲暴喝之聲,倏告破空傳來,轉臉瞧去,只見宋青山在暴喝之后,一欺身,喝道:“肩頭老怪,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先接我一掌。”
  掌字猶未出口,一掌猛然擊去。
  宋青山的生死存亡,在這一掌間開始。
  扁頭老怪見一掌擊到,低喝一聲:“來得好!”身影曼妙一划,呼呼反擊五掌。
  扁頭老怪在一發動攻勢之下,剎那之間,竟拍出五掌,猝然去出。
  掌影如山,掌風虎虎,這五掌挾以扁頭老怪全部功力所發,端的厲害已极。
  宋青山估不到這扁頭老怪在一交上手之下,便一連搶攻,剎那之間,連劈五掌。
  這一來,宋青山也不由被迫得后退十几個大步,几乎喪命在對方的掌下。
  如非宋青山脅下扶著索魂嫦娥,他也不至于先机被克,几次他想丟下索魂嫦娥,但他忍不下心來。
  其實,他怎么能丟下索魂嫦娥而不管?
  雖然,索魂嫦娥不要他的命,狠心下手,但他卻抱著愛屋及烏的心理,不忍心丟下索魂嫦娥。
  當下被肩頭老怪六掌迫退十來步,心中吃惊之下,又不由大感焦急,今日如敗在扁頭老怪的手里,如何能退出桐柏山?
  心念之下,他已不存心報仇,心想只要先退离這里,先救索魂嫦娥不死,然后再設法報仇不晚。
  腦中念頭一轉,陡然一喝,身影騰空暴起,猛扑肩頭人魔,以絕快的手法,同樣反擊五掌。
  挾憤出手,又是挾七彩神功全部功力,這五掌擊出之勢,豈同小可?
  掌力如詩,掌風如嘯,勁飄起處,五掌以各种不同手法,猝然向扁頭老怪直擊而下。
  這五掌威力,委實不亞于扁頭老怪擊出的五掌。
  而且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試想扁頭老怪為當年一代梟首,功力在百年之上,与圓空,尖頭饅三足鼎立,稱雄江湖,百年之后,竟碰到宋青山這個煞星,怎不令他大為震惊。
  當下也不敢冒然硬接,縱身暴退——
  這极快的一瞬——
  宋青山陡然大喝道:“玄龍一子,狗頭暫時先放在你的脖子上,讓你多活几天,天下第二人數日之內,當會到地陰教找你算帳。”
  喝話聲中,身影疾如電光石火,一團白色幻影,猛向山下飛瀉射去
  這只是在极快的一瞬,扁頭老怪估不到宋青山會打逃走念頭,等他發覺,宋青山的人影,已到二十几丈以下。
  扁頭老怪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厲聲喝道“天下第二人,你往那里走——”
  走字猶未出唇,身影一起,直似電射一樣,猛向來青山背后追去。
  玄龍一子見宋青山一走,把一張臉也气得變成了豬肝顏色,混身發抖!
  試想他今日率領教下全部高手,計划非常周密,到了避日岩之外,如果宋青山能退出避日岩,他們便要把宋青山圍攻困死。
  想不到教中高手如云之下,竟叫來有山從容而去,怎不令他震怒?
  當下雙目一睜,怒視了門下弟子一眼,喝道:“你們還呆望什么,人家走了不會追嗎?”
  玄龍一子咬著鋼牙,提起地上被宋青山震傷的顧蒼柏与身側的老者,也隨背后追去。
  這里,醞釀著血戰已經過去。
  宋青山已在這剎那之間,帶著索魂嫦娥,走得無影無蹤。
  扁頭老怪武功雖高,輕功造詣惊人,但依舊不能与宋青山相提并論,他的輕功,遠要比宋青山略遜一著。
  桐柏山上,佇立無數人影,這些人正是玄龍一子与地陰教門下之人,他們的臉上,無不呈起怒容。
  這里面最怒不可遏的,要算是肩頭老怪了。
  試想扁頭老怪為百年前一代黑道煞星,如今竟敗在一個后生晚輩的手里,這個臉還叫他往那里去放?
  這一气,直气得他混身發抖,也几乎咬碎鋼牙。
  站在玄龍一子身側的老者,為地陰教刑堂堂主,當下冷冷一笑,望了地陰教在場之人一眼,冷冷說道:“他既然走了,大家气也沒有用,天下第二人既受騎鯨客之約,他必會赴飛鯨島,合以飛鯨教之力,當不難將他制下。
  扁頭老怪雙眼一翻,狠狠說道:“以后如再犯在我手里,我非要將他震斃掌下不可。”
  扁頭老怪這話未免說得太過狂傲,他心里清楚,他的武功是否來青山之敵,他還沒有把握,他往自己臉上貼金,只不過是自找台階下。
  玄龍一子望了手里提著的顧蒼柏,心里又气又痛,當下說道:“那么,我們先回地陰教再說。”
  話落,与刑堂堂主,扁頭人魔當先挺胸躍去,消失不見。
  其余之人,各使了一個眼色,也先后跟著玄龍一子背后追去。
  再說宋青山脫离重圍,依然向前飛身急馳!
  眨眼之間,他已經下了桐柏山,展眼望去,眼前是一片森林。
  宋青山微微一歎,望了脅下的索魂嫦娥一眼,心里情緒,錯綜复雜。
  這情緒里,包括了愛、恨、傷心与痛苦……
  他緩緩放下了索魂嫦娥,黯然地長歎一聲,他的眼光,直放在索魂嫦娥蒼白的臉上。
  他道:“她一生的幸福,不也從我手里毀去嗎?”
  雖然索魂照常的墮落,与宋青山井無多大關系,但是如非宋青山給她失望,她自然不會嫁給海王子。
  她通人不淑,便注定了她一生不幸的命運。
  海王子遺棄了她。
  如今,顧蒼柏也說,只不過跟她玩玩而已!
  人世間,能找出几個少女比索魂嫦娥的命運更坎坷?
  自然,宋青山對于她,將是永存一份內疚,如當初他好好安慰她,相信索魂嫦娥不會走上今日之地步。
  她依舊是那么美,美得像一朵盛開百合,只是這朵花比以前更成熟,更嬌艷……
  她的櫻桃小口,充滿了無限誘惑之力,宋青山曾吻過這張櫻唇,雖然她比不上天仙魔女之美,但亦不遜色多少。
  他望著她,望著這更加成熟的少女的各處……她委實比以前丰滿多了,也比以前更帶著一份強力誘惑。
  宋青山砰然心動,終于,他再也無法忍受那份沖動的感情,他俯身輕輕地吻著她的櫻唇。
  他是一個情种。
  不可否認的,宋青山有一份丰富的感情,雖然,他以往恨透所有的少女;可是現在,他已經体會到,女人的一生,是夠不幸的,這從他母親玄天龍女,天仙魔女到索魂嫦娥。
  于是,他那份高傲的心,被溶化了。
  他那份抑制已久的感情,也終于爆發。自然,他也樂意將這份丰富的感情,貢獻給愛他的每一個少女。
  他愛任何一個少女,從天仙魔女、邱雯、桂秋香、邵玲以至索魂嫦娥,可是,他以后又如何去處理這些情債?。
  他是一個情种,否則,他怎么又會在此刻吻著索魂嫦娥?
  或者這一吻,是向索魂嫦娥表示內心的仟侮?如果是,索魂嫦娥在昏迷中,也會感到這片刻的溫暖了。
  吻像一團火,但是,她的櫻唇,卻冷得象一團冰。
  久久,他抬起了頭,他几乎又忍不住要滾下眼淚。
  他咬了一咬牙,把無數的熱淚,又咽回肚子里去,當下微一運气,把七星靜脈的真元,運至雙掌,拿向索魂嫦娥三十六大穴。
  宋青山的真元,得自狂笑一君全部修為,又服于“七彩神丸”是以他的內力,要在二個甲子之上。
  索魂嫦娥中宋青山全力一掌,五髒离位,宋青山憑內力縱能令索魂嫦娥醒來,也不能恢复她身受內傷。
  這种療傷之法,頗傷真元,宋青山拿完索魂嫦娥三十六大穴,已額角汗如豆大,神情萎靡。
  這當儿,倏聞索魂嫦娥嗯了一聲,已經蘇醒過來。
  宋青山聞聲,心頭一振,忙俯身低聲叫道:“周姑娘。”
  這熟悉而親切的聲音,模糊中傳進了索魂嫦娥的耳膜,使她芳心一駭,一睜眼,模糊中疊出的人影,正是她所痛恨的人啊!
  她本能地想從地上挺身躍起,但她只挺身一半,倏覺全身一陣劇痛,又躺了下去,口里吶吶惊道:“你……你……你……”惊疑之色,溢于言表。
  宋青山苦笑道:“周姑娘,你傷勢未愈,等傷勢好了,再說不遲。”
  索魂嫦娥從劇痛之中,鎮定了一下情緒,茫然說道:“你是宋青山?”
  “不錯。”
  “你救了我?”
  “不錯。”索魂嫦娥倏然一咬銀牙,右碗一揮,拍的一聲,又打了宋青山一記耳光,厲聲叫道:“誰要你救我?”
  這一記耳光出其不意,打得宋青山任了一怔,當下摸了一下火辣的面頰,怒火倏起,這個女人怎么這么不分好歹。
  他咬了一咬牙,心里忖道:“你想死就讓你死掉算了……”心念中,從地上一躍而起,看也不看索魂嫦娥一眼,向前走去。
  倏然——
  他又停止了腳步,他真無法忍下心而置索魂嫦娥于不顧。
  他本然仁立了良久,終于咬著牙再度向前走去。
  索魂嫦娥模糊的眼光之中,一個人影,終于慢慢消失……
  她喃喃念道:“走吧……离開我越遠越好……否則,我要再瘋狂一次……”念聲至此,她終于哇的一聲,放聲痛哭。
  斷腸哭聲,直如少婦閨中泣血,夜梟哀啼,聞之有如梅人口,黯然淚下……
  宋青山一聞這斷腸痛哭之聲,終于忍耐不住,他能体會出索魂嫦娥的心情,是多么的痛苦。
  而且她的內心,何嘗還不是在深深地愛著自己?
  他轉身走到索瑰嫦娥的身側,又叫了一聲:“周姑娘!”
  這聲音,帶著無限的情意,索魂嫦娥聞聲之下,微微一睜眼,厲聲叫道:“你給我滾!滾!”
  宋青山傷心而歎,他沒有走開,而是緩緩俯下身子……
  索魂嫦娥又厲聲叫道:“宋青山,你給我走呀,你要我再瘋狂一次嗎?”
  宋青山痛苦地搖了一搖頭,說道:“周姑娘,你當真要我走開嗎?”
  “你走离我越遠越好。”
  宋青山黯然道:“周姑娘,我知道你此刻的心里,并不恨我,而是愛我,既然愛我,你又何必折磨自己?”
  索魂嫦娥妙目一睜,厲喝道:“誰愛你?你給我滾,滾回天仙魔女的身邊去。”
  話落,她感到心里一酸,珠淚不由又滾落耳際。
  宋青山也不說話,他猛然一俯身,陡然吻向索魂嫦娥的櫻唇。
  這一個動作,大出索魂嫦娥的意料之外,她愕了一愕之下,一雙灼熱的唇瓣,已經把她的櫻桃小口壓得緊緊地……
  她打了一個冷顫!
  她想推開來青山,但是,她推不開挑的力量,被這一吻溶化了……于是她又閉上了眼睛……
  她瘋狂地抱緊了宋青山,她默默念道:“吻吧……也許我真要你這樣親熱地吻我……否則,我的心扉里,也太過凄涼了……”
  他吻她,瘋狂地吻著……
  她需要這溫存,但是她的眼淚,卻簌簌而落,這眼淚是興奮呢?或者忏悔与難過?
  不,這眼淚,包括了無限的錯綜复雜的情緒。
  他吻著她的櫻唇,額角,臉頰,也吻干了她流下的眼淚。他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周……周妹妹,你還生我的气嗎?”
  她黯然神傷,幽聲說道:“你為什么要對我這樣?難道你以往對我的折磨還不夠嗎?”
  “不,”宋青山低聲道:“周妹妹,我愛你……”
  “你愛我什么?”
  “愛你的一切,可是,你沒有諒解我。”“晚了,”她幽幽一聲長歎,道:“以往那朵花開得非常芬芳,但你卻不屑一顧,如今這朵花已經被人摧殘,還值得你去喜歡她?”她苦笑了一下,又道:“你說得不錯,我也許在欺騙自己,但我已是二嫁夫人,可是這些日子來,我想忘怀你,把你的影子從我的心扉里抹去,可是我沒有辦法,我越想越愛得深,天啊!我心扉所潛伏的人影,象一條毒蛇,它每天咬噬著我的心呀……”
  言至于此,眼淚又滾了下來!
  她凄婉地苦笑了一聲,又道:“于是,我墮落,我要在各方面尋找刺激,麻醉自己,我要忘記我一生的不幸,可是,我依舊無法戰胜感情
  她望了愕然麻木的宋青山,抑住悲傷情緒又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同時,我更相信這些日子以來,你并不曾忘記過我。是嗎?”
  宋青山黯然點頭說道:“是的,我沒有忘記你,我永遠怀念你。”
  她凄惋地苦笑了一下,又道:“憑這一點,已值得我心慰的了,”她停了一停,展眉一笑,這一笑不再是淫蕩,而是非常嫵媚。
  笑容一斂,粉腮又是一片凄惋之色,突然問道:“宋青山,你還愛我是嗎?”
  “我永遠愛你!”
  “你肯給我幸福嗎?”
  “我愿意。”“那么,”她望著宋青山苦笑道:“你离開我。”
  “為什么?”
  “你明白的,如果我們在一起,你認為我們能幸福?”
  “為什么不能?”
  她苦笑了一下,說道:“宋青山,你以往沒有愛過我是嗎?”
  “但我現在卻深深愛你。”
  “別欺騙我了,我所受感情的痛苦,已經夠了。”
  “我永不騙你,以后我會好好待你。”
  “待我?”她凄涼而笑,道:“你想得太天真了,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而我卻一直單戀你。”
  “不,你錯了……”
  “我沒有錯,宋青山,某些時候,我還能壓制我的情緒,可是,我碰見你之后,很可能這些感情要爆發,如果你答應我,你應該遠遠离開我,你知道的,你并不能給我幸福。”
  “我為什么不能,你說呀。”
  索魂嫦娥幽幽說道:“你當真要我說嗎?”
  “是呀,我要你說。”
  索魂嫦娥粉腮驟變,厲聲問道:“宋青山,你是愛我的人呢了還是愛我的貞操?”
  “……”宋青山心里一愣,竟然不知所答。
  索魂嫦娥緩和了一下情緒,幽幽道:“走吧,宋青山,別令我們以后都生活在痛苦的淵藪里,索魂嫦娥此時已是殘花敗柳,有人說愛情与女人貞操是分不開的。”
  “不,你不能這樣侮辱自己……”
  “侮辱自己?”索魂嫦娥厲聲大笑,這笑聲是激動,瘋狂,笑聲一停,凄然說道:“宋青山,我說的是實話,索魂嫦娥已把女人貞操貢獻給不愛我的男人,你能再從我身上取得什么代价?”
  “難道愛情也有代价的嗎?”“
  “宋青山,我也要說一句你所說的話了,你別欺騙自己。”
  “我沒有欺騙自己。”
  “笑話,宋青山,你是可怜我而愛我,你認為怜憫的愛情會長久嗎?”
  “……”宋青山默默無語。
  “事情非常明顯地擺在眼前,往昔你不曾愛我,你現在愛我,是帶著怜憫的成份在內,怜憫的愛情,是短促的,那不會長久,更現實的事莫過于愛与貞操之間的考驗,現在我們還來得及挽回,我們就應該懸崖勒馬,否則,以后我們所遭遇的痛苦,卻非我們所能承受的!”
  宋青山痛苦而歎,幽幽問道:“你認為我离開你之后,你會幸福?”
  “我想這總比我們在一起來得好。”
  宋青山痛苦地搖了搖頭。又問道:“你為什么要跟你所不愛的人在一起?”
  “我要麻醉自己。”
  “你要永遠墮落下去?”
  “我已經無法自拔。”
  宋青山黯然欲泣,痛苦地道:“好吧,如果你認為我离開你之后,你會得到幸福,我不愿違拗你,”他停了一停,他腦中似有所悟,突然問道:“你以后要到那里?”
  索魂嫦娥苦笑道:“我不能不回到他的身邊。”
  “誰?”
  “顧蒼柏。”
  宋青山心里猛覺一震,顧蒼柏所說之語,突然涌現在宋青山的腦際,他机冷冷地從心里泛起一股寒意。
  當下急道:“你不能再回到他身邊。”
  “為什么?”
  “他不愛你,這是他親口告訴我呀。”
  “我知道他不會愛我,可是現在遲了,我不能不跟他走。”
  “這又是為什么?”
  “我的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
  宋青山啊的一聲惊呼,他的腦海如遭錘擊,只覺眼前一黑,身子几乎栽倒!
  天啊!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呀!可是,這是事實,索魂嫦娥難道會騙他嗎?
  這猶如晴天霹靂,宋青山的一顆心,几乎凍結!
  他失神了片刻,吶吶問道:“這話當真?”
  “我不會騙你的。”
  宋青山真想大哭一場,索魂嫦娥竟會跟顧蒼柏有了孩子!這如何是好?
  顧蒼柏既不愛索魂嫦娥,她以后該怎么辦呢?她會再走上什么地步呢?
  宋青山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以下的事,他真不敢再往下想了。
  于是,他望了還躺在地上的索魂嫦娥一眼,黯聲說道:“是的,我應該走,遠遠地离開你……”他苦笑了一聲,見道:“可是你傷勢未愈,等我把你傷勢醫好之后,我一定离開你。”
  “你放心走吧,我有靈藥,可以复元的。”
  話落,她探手入怀,取出一顆藥丸,納入口中,閉目運气。
  宋青山忍不住終于滾下几滴英雄淚來。
  他黯然地望著這個不幸的女人,喃喃念道:“是的,我應該走……遠遠地离開你……阿是天下雖大,但人海茫茫……難道我們不會再相逢嗎?”
  他緩緩走了開去,他痛苦地默念了一聲:“相逢何必曾相識呀?”
  這場面是多么催人淚下!
  傷心的人,她嬌軀躺在這枯葉飄零的林內,另一個更傷心的人,帶著一份無比沉痛的心情,緩緩走了開去。
  上帝,捉弄了這一對不幸的人!
  他們的离別,沒有殷勤的言語,而是默默無語!宋青山輕微而又沉重的腳步聲,象一步一步踩在她的心坎上,她的心碎了
  聲音,輕微……遠去……
  她痛苦叫道:“天啊!我為什么要把我一生的幸福,此刻從我手里毀去了……”她放聲大哭!
  然而,宋青山咬著牙,忍睹一片無法承受的痛苦,慢慢地消失在這林外!
  這林內,依舊是秋風吹落葉簌簌而落……
  這里躺著一個不幸的女人,無數的枯葉,飄落在她的身上,她抬起了一片枯葉,自語道:“我的生命,不也象這枯葉嗎?”
  她凄婉而笑,又把那片樹葉彈落在遠處地上,一陣風,把那片枯葉,吹得無影無蹤!
  她笑了,笑得很慘然……
  誠如宋青山所說,人海茫茫,難道他們再無相逢之日?
  當然,這件事誰也不敢去推測的……
  宋青山离開了索魂嫦娥,漫無目的向前走去,索魂嫦娥的哭聲,傳送到他的耳朵,然而他不敢再回頭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于相愛了。
  那斷腸哭聲雖几乎讓宋青山忍不住自己的情緒,但是,他知道他再不能折返到索魂嫦娥的身側。
  誠如索魂嫦娥所道:“他們既然無法相愛,又何必讓他們往后又痛苦下去……
  心忖至此,他不僅淚滾雙頰,神傷欲絕!
  他喃喃念道:“過去了……永遠過去……到底這是夢呢?還是事實……”他茫然自問,然而,他所得到的,又是什么?
  宋青山帶著一份沉痛的心情,緩緩走出這片樹林之外。
  于是,他們斷腸而別……
  然而,他們又在什么時候能相逢呢?
  宋青山又回頭望了這片樹林,盡管他對索魂嫦娥狠下了心,但是,他依然是存著一份依依不舍之情。
  他長歎了一聲,一展身,向前飛身奔去——
  又是一個美麗的夜晚——
  宋青山路徑絕陰山厲鬼谷;他回頭望了厲鬼谷一眼,心里不由泛起了一連串的倩影……
  這里面有桂秋香、邵玲、邱雯,她們不也都住在這厲鬼谷內嗎?想到這里,他不由停下了腳步。
  展眼望去,厲鬼谷內陰森沉沉,他道:“我應該去看看她們嗎?”
  他猶豫了一下,終于自語道:“算了吧,海外之行及報完了父仇事畢之后,再到這里會她們吧……”
  心念之下,他一展身形,白色幻影起處。人已消失不見。
  就在宋青山人影剛在厲鬼谷消失不久,倏然——
  遠處一條人影,勢如風馳電掣一般,飄落在厲鬼谷谷口!
  這條人影在厲鬼谷佇立了良久,望了厲鬼谷岩壁上:“來者止步”四個字一眼,冷冷一笑!
  笑聲甫落,只見一團藍影起處,直向厲鬼谷飛身奔進!
  這突然在歷鬼谷出現的人是誰?這厲鬼谷名懾江湖,這人竟敢到厲鬼谷一持虎須?他是誰?
  她——正是傷心而走的天仙魔女。
  那么,她為什么到厲鬼谷?她到厲鬼谷又是干什么?
  自然,這其中不無原故,只是這個謎,目前無法揭曉罷了。
  當下天仙魔女一展身,疾如閃電,直闖厲鬼谷,這厲鬼谷內机關密布,奇門八卦,到處皆是,她既知厲鬼谷厲害無比,冒著生命進了厲鬼谷,自然有重大之事。
  她飛進谷之后,只見這厲鬼谷內陰森迫人,她不由也打從心里泛起一股寒意,心道:“這谷內八卦,迷魂奇陣到處皆是,不要陷身在机關之內……”
  心念之中,她不由有點猶豫不決。
  只見她咬了一咬銀牙,心道:“厲鬼谷縱然聞名天下,傲視武林,我就不相信能圍住天仙魔女……”
  她极為冷屑一笑,似是根本不把這名滿江湖的厲鬼谷放在眼內。
  當下她一歇冷笑,正待閃身縱去,倏然——
  她心中猛覺一震,厲鬼谷遙遙深處,三條人影,突然向厲鬼谷口飛身而來!
  天仙魔女芳心一駭,心道:“這厲鬼谷果然是机關重重,我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厲鬼谷,桂秋香竟然發覺。”
  腦海念頭轉動之下,霍然一晃身,隱身一棵大樹之上。
  眨眼之間——
  那三條人影,已經從天仙魔女隱身樹下,飛身而過!
  天仙魔女愕了一愕!
  這三個人正是桂秋香、邵玲与邱雯!
  天仙魔女心里反而一陣納悶,桂秋香難道不是為她而來?
  天仙魔女一時之間,也不由莫測高深。
  轉念之間,桂秋香、邵玲、邱雯,已經退出厲鬼谷之外。
  這一來,不由把個冒險闖厲鬼谷的天仙魔女,搞得疑念叢生,不知桂秋香等三人突然退出厲鬼谷,其目的何在。
  天仙魔女心里倏然似有所悟,霍地身影一縱,也向質鬼谷外飛身奔去——
  這當儿,突聞桂秋香冰冷的聲音說道:“邵小妹,你回去吧,我与邱雯姑娘到海外,多則十天,少則五日,必定會回到厲鬼谷。”
  天仙魔女舉目望去,只見桂秋香、邵玲、邱雯位立谷口。
  邵玲凄婉笑道:“桂姊姊,你不讓我去嗎?”
  “你還是不去算了,不是我不讓你去,因為你去也沒有用,再說,沒有一個人留在厲鬼谷內也不行。”
  邵玲點了點頭,幽幽說道:“看到宋哥哥的時候,替我問他好,”她苦笑了一下,又道:“桂姊姊,你最好能快回來,否則,我也會寂寞的。”
  桂秋香點了一下頭,說道:“我會盡快赶回來就是。”
  話落,与邱雯一縱身,已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之中。
  這一來,天仙魔女才知道桂秋香并非為自己而來,而是要上飛鯨島,赴騎鯨客英雄大會之約。
  邵玲望著桂秋香遠去背影,幽幽一歎,轉身向厲鬼谷內走去。
  驀然,她的眼前藍影門處,天仙魔女已經飄落在她的面前。
  天仙魔女突然而來,委實令邵玲暗吃一惊。當她發覺來人是天仙魔女時,不由又惊又喜,投進天仙魔女的怀里,叫了一地聲:“關姊姊……”
  天仙魔女心中一酸,抱住了邵玲,苦笑道:“邵妹妹,你好吧?”
  “關姊姊,你為什么不跟我們住在一起?”
  天仙魔女端詳了邵玲片刻,說道:“關姊姊是苦命人,只要你能幸福,關姊姊便心滿意足了,桂姊姊待你好吧?”
  “很好,她待我好极了。”
  “這樣我也可以放心。”
  “關姊姊,到厲鬼谷去坐一會吧,你今天會到這里來,我高興死了。”
  “不了,邵妹妹,我還有事呢。”
  “有什么事?”
  “邵玲妹妹。”天仙魔女苦笑道:“我今天到厲鬼谷,就是要找你。”
  “找我?有什么?”
  “我想借你身上那本少林派失傳几百年的‘玄冥真經’。”
  邵玲芳心一駭,說道:“關姊姊,你借這本書干什么?”
  “如果沒有用,關姊姊就不會遙遙赶到厲鬼谷來了。”
  邵玲聞言之下,黛眉微然一皺,顯得有些為難。
  天仙魔女微微笑道:“邵妹妹,如果你不肯借,也就算了……”
  “不,不,關姊姊,我肯的,可是……”
  “邵妹妹,我知道你,我也不會勉強你……”
  天仙魔女今天會到厲鬼谷,委實為這本玄冥真經而來,她要練就這本書上武功之后,再找宋青山報几掌之仇。
  怨怨相接,他們之間,情仇何日能了?
  天仙魔女這些話軟中帶硬,惋轉動听,邵玲因感于玄冥真經為她母親遺留之物,她怎能交給天仙魔女?
  自然,邵玲更不會知道,天仙魔女借玄冥真經之目的何在。
  當下猶豫片刻,反問道:“關姊姊,你借玄冥真經有什么用嗎?”
  “這個你以后會知道,你肯借嗎?我在半個月之內,一定會把玄冥真經送還給你。”
  邵玲因為天仙魔女對她有几次大恩,當下不便拒絕,挽手入怀,取出那本玄冥真經,交給天仙魔女。
  天仙魔女接物在手,心里不由激動异常,試想邵玲母親為了這本玄冥真經,而死在毒龍潭之內,如今邵玲竟為著自己對她的一點恩惠,把玄冥真經借給她,怎不令她感動呢?
  她的心中,此刻也泛起了無限的感慨,她的情緒,也變為錯綜复雜。
  當下她微然地歎了一口气,幽幽說道:“邵妹妹,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把這本玄冥真經借給我,因為這是你母親遺留之物是嗎?”
  “沒有關系的,關姊姊,你借去這本書,我娘不會怪我的。”
  天仙魔女苦笑了一下,纖手摸著邵玲的秀發,她感到耶玲委實太過純洁,純洁得令人喜愛!
  邵玲突然抬頭問道:“關姊姊,我听桂姊姊說你不愛宋哥哥了是嗎?”
  被邵玲這一問,天仙魔女不由一愕,久久,才黯然道:“邵妹妹,關姊姊是苦命之人,不值得宋哥哥的愛情,說真的,關姊姊還是深愛他呢,不過來哥哥不會愛我。”
  “會的,關姊姊,宋哥哥會愛你的。”
  天仙魔女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你還不會了解,以后我們再談吧,現在請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關姊姊,你明天再走好嗎?——
  “不行了,關姊姊還有事,非現在走不可。”
  “你以后會來看我嗎?”
  “會的,我會再來看你和桂姊姊。”
  邵玲苦心一陣難過,忍不住淚涌粉腮,黯然道:“關姊姊既然有事,我也不多挽留你,以后再碰見宋哥哥的時候,別生他的气。”
  “我會的,”她苦笑了一下又道:“五指酒丐在厲鬼谷內嗎?”
  “不,他走了兩三天了。”
  天仙魔女點了一下頭,說道:“邵玲妹妹,不要難過,希望會有一天,關姊姊會跟你們住在一起,不過,”她怪笑一聲,接道:“這只是希望而已,希望与事實之間,總有個距离……好了,小妹珍重了,我去了。”
  話未出唇,藍影一起,三起三落,已經消失不見。
  不說邵玲帶著痛苦的心情。回到厲鬼谷內,回筆敘及天仙魔女离開絕陰山厲鬼谷,取道奔向北雁蕩山,她想經北雁蕩山,再赴飛鯨島。
  這回,天仙魔女路經北雁蕩山,她心里不由泛起一點綺麗的往事,她曾經跟來青山來過地陰教總堂……
  往事如云,猶在眼前,但一切都變了,她与宋青山之間,也已經完了。
  想到此處,她不由黯然而又低沉地歎了一口气!
  她舉目一掃,倏令她芳心一跳,她的面前遠處一片樹林之內,一條人影,一閃而逝!
  天仙魔女心里一陣疑惑,這條人影是誰?
  心念之中,正待挺胸追去,突然,又是一條人影,在樹林之內,一晃而過。
  而后來這條人影,比原先那條人影,身法更快!
  天仙魔女心里不由疑念環生,心忖這地陰教總堂范圍之內,什么人敢到這里?
  倏然,她似有所悟,暗道:“莫非是宋青山……”
  心念之下,嬌足一點,勢若海燕掠波,飛身向那兩條人影背后追去。
  天仙魔女身法何等之快,一連几個縱落之間,已經進人地陰教總堂重地。
  “當下明眸一轉,在一片亂石之間,正仁立著一條人影,而其余一人,卻沒有發現!
  天仙魔女暗暗叫了一聲怪!
  剛才不是明明有兩個人,而此刻怎么又只有一個。
  念頭一轉之下,悄無聲息地,晃身向仁立在亂石之間的人影,欺前十丈,把身子隱于大樹之后。
  眼光過處,使天仙魔女吃了一惊,仁立在亂石之間的人影,赫然就是索魂嫦娥!
  天仙魔女愕了一愕!
  只見索魂嫦娥眼光如電,環掃了一下四周,唇角泛起一絲冷笑,她以發覺有人跟蹤!
  但是极目一掃之下,并未發現任何一個人影。
  索魂嫦娥笑容一斂,粉腮驟呈凄惋之色,望了一下天際寒星,倏然長歎。
  她苦笑地自語道:“想不到,我又回到了這里,……”言下不胜凄涼之至。
  她從遙遠的天際收回了視線,蓮足踩了一下一塊鵝卵彩石,地上吹然現出一個遂道來。
  她迅速地隱了進去!
  地面上又恢复了原狀。索魂嫦娥對地陰教自是十分熟悉,當下進入隧道之后,俯身而進,眨眼之間,已經到了第一堂。
  地陰教共分五堂,如果有人欲達發令總堂,必須經過這五堂,而這五堂,高手如云,机關密布。
  索魂嫦娥到第一堂,眼前驟呈明亮,這座宮廷式的建筑,委實堂皇華麗,气魄雄偉。
  索魂嫦娥正待舉步,經過第一堂,暗處有人發話喝道:“什么人?”
  “索魂嫦娥。”
  “原來是刑堂副堂主,請過。”
  索魂嫦娥聞言之下,芳心不由存下一絲疑念,這第一堂為地陰教咽喉重地,以往高手密布,如今怎么會存下几個守堂高手?
  索魂嫦娥心念之中,依舊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昂步經過第一堂,進入第二堂!
  第二堂与第一堂建筑完全相同,現在所不同的,是在第二堂的大殿,周圍,佇立無數地陰教高手。
  這种情形是以往所沒有的!
  只見這些高手,分立兩旁,臉上一片嚴肅之色,眼光抖露怒火,同時聚在索魂嫦娥的臉上!
  這一來,索魂嫦娥不由感到事態有些嚴重。
  索魂嫦娥芳心微微一駭之下,也似想到一件什么事,當下冷冷一笑,突然發話問道:“陳堂主在嗎?”
  索魂嫦娥話聲一落,人群中踱出一個瘦長老者,向索魂嫦娥恭施一禮,答道:“弟子在此,未悉副堂主,有何吩咐?”
  索魂嫦娥冷冷問道:“是否有重大之事發生?”
  “這個……恕弟子難以啟口。”
  “教主是否在總堂之內?”
  “教主已傳今弟子,他已在總堂“恭候’周堂主。”
  索魂嫦娥一听語音不對,加以這些地陰教高手虎視眈眈地注視她,這其中焉會不無緣故?
  索魂嫦娥如今已經抱著嫁雞隨雞的心理,她會用最大的忍耐去承受痛苦,讓宋青山离開她,原因是她不能再不愛顧蒼柏,她的怀中,已經有了他的骨肉。
  于是,她又帶著創痛的心,回到地陰教,她認為只要顧蒼柏愛她,她愿意做一個忠實的妻子。
  她也知道,她与宋青山之間,已經過去了,這件往事,再也追不回來,她又何必讓他們永遠痛苦下去?
  她要忘記他!
  ——做一個好妻子,好母親!
  看在未來的孩子的面上,她再回到地陰教一一顧蒼柏身邊。
  如今的情形,跟她原先所想象的已經有了出人!
  她是一個极為倔強之人,聞言之下,雖知事情對自己有些不利,但依舊一聲冷笑,昂步過第二堂!
  就在索魂嫦娥剛步出第二堂之際,倏然,一聲緊急的嘯聲,倏告響起。
  嘯聲一起,不但在場地陰教高手臉色大變,即使索魂嫦娥也不由粉腮陡變。
  索魂嫦娥霍然一停腳步,在嘯聲過后,第三堂之內,几條人影勢如風馳電掣一般,向第二堂飛身奔來。
  索魂嫦娥心里一惊,舉目一瞧,來人正是玄龍一子,扁頭老怪,刑堂堂主,顧蒼柏以及三個教中高手。
  只見玄龍一子臉色一片鐵青,在索魂嫦娥愕立隧道之中時,冷冷一笑,問道:“你到地陰教干什么?——
  劈面一句,如晴天劈靂,把個索魂嫦娥震得耳朵嗡嗡作響,只見她粉腮一白,嬌軀几乎倒下。
  她咬了一咬牙,反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索魂嫦娥,本教主已經下令你脫离本教,從今之后,你已非地陰教之人,請你即刻离去。”
  索魏嫦娥聞言之下,气得她渾身發抖,問道:“索魂嫦娥做出什么背叛地陰教之事?請你告訴我。”
  索魂嫦娥話聲甫落,倏聞第一堂之內。傳來一聲低喝,緊接著二條人影。疾如閃電,飄落在玄龍一子面前。
  玄龍一子微然一駭。舉目一望之下,正待啟口,那個人影已朗聲說道:“弟子第一堂堂主稟告教主。”
  “有何重大之事發生?”
  第一堂堂主“拿云手”李肇國年約五旬,當下望了一下索魂嫦娥,微微一皺眉鋒,顯得難于啟齒。
  玄龍一子冷屑說道:“李堂主有什么事你說無妨。”
  李肇國恭聲說道:“第一堂來人不止一個。”
  “一共几人?”
  “兩人。
  “是不是地陰教之人?”
  “不是。
  玄龍一子望了索魂嫦娥一眼,冷聲一笑,他的臉上,陡然抖露一片恐怖殺机。
  索魂嫦娥打從心里泛起一股寒意。
  當下玄龍一子笑聲一斂,朗聲道:“本教弟子听令。”
  在場之地陰教高手齊聲一喊,玄龍一子說道:“令你等即刻赶到第一堂,把來人擒下,我倒要看看,什么人竟敢到地陰教來撒野。”
  一片听令之聲過后,所有地陰教高手,眨眼之間,已經全部退出第二堂。
  索魂嫦娥一听口气,知道有人大鬧地陰教,只是未悉來者何人罷了。。
  站在玄龍一子身側的顧蒼柏,怒視了索魂嫦娥一眼,冷冷說道:“不要臉賤婢,想不到你也竟敢帶人到地陰教……”
  索魂嫦娥气得粉腮發白,全身皆抖,厲聲說道:“你說什么?”
  玄龍一子臉色微微一變,冷笑道:“索魂嫦娥,如非看在你以往跟柏儿一場交往,今天你就別想活著退出地陰教。如再不走,可別怪本教主心狠。”
  索魂嫦娥聞言之下,厲聲一笑,聲若夜梟哀鳴,巫峽猿啼,聞之令人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遍起。
  笑聲一斂,厲聲喝道:“你不要含血噴火,索魂嫦娥几時帶人進入地陰教?”
  顧蒼柏怒道:“你還要強辯,就憑你這种行徑,就不配再到地陰教來……
  索魂嫦娥這一來,不由把滿腔幽怨,化作怒火,晃身立在顧蒼柏面前,叱喝道:“索魂嫦娥的行徑又怎么樣?”
  “不要臉的賤女人。”
  “啊!”索魂嫦娥啊了一聲,臉色驟變蒼白,顧蒼柏會說出這种話來,怎不令她聞之有如晴天霹靂!
  她怔立當場!
  驟然,兩顆豆大的淚水,終于滾下了雙頰!
  這种心靈上的痛苦,卻非索魂嫦娥所能去承受的。
  她曾經忍受最大的心靈痛苦,叫宋青山离開她,讓她做一個顧蒼柏的好妻子,未來孩子的好母親,她要把自己的生命,從黑暗之中,重新振作起來,但是,如今又有人把她推下黑暗的痛苦深淵里……
  她——太不幸了。
  她的神情,從极度的痛苦之中,麻木起來……同時,她也忍下了心中的怒火,向顧蒼柏幽傷地說道:“柏哥哥,你不能那樣對我。”
  “我這樣待你,還算便宜了你是嗎?”
  淚如泉涌,滴滴滾落在她的衣襟上,這副斷腸欲絕的神情,縱然鐵石心腸之人,見之亦難免黯然神傷。
  她幽幽道:“柏哥哥!你忍心對我說這种話?”
  “這是實話呀。”
  “柏哥哥,你不會知道吧,我們……”
  “我們怎么樣?”
  “我們有了孩子。”
  “啊!孩子……這是真的?”
  顧蒼柏乍聞此言,神情一片激動,眼光一眨不眨地盯在索魂嫦娥的臉上……
  索魂嫦娥幽幽說道:“柏哥哥,我不會騙你的,我們有了孩子,那是你的。”
  “我的孩子……”他茫然地應了一句,倏然冷冷一聲長笑,笑聲把臉上的惊喜,一掃而光,呈現在索魂嫦娥眼帘的,是一張猙獰面孔,只听他冷冷接道:“你說是我的孩子?”
  “是的,柏哥哥。”
  顧蒼柏冷冷一笑道:“你不要別人不認帳,而賴在我的身上。”
  “你說什么?”索魏嫦娥粉腮驟變。
  “誰能擔保你肚子里的雜种是我的?”
  這句話猶如利劍,直刺索魂嫦娥的心,痛得她粉腮發白!
  她的臉色,漸漸由白轉紫……她气、恨……一切不正常的情緒,同時涌現在她的腦際……
  驀然間,第一堂之內,傳來一聲暴喝,這聲暴喝,不但令玄龍一子心里一震,即使索魂嫦娥,也由极度的痛苦中震然惊醒!
  她雙目一睜,粉腮驟呈殺机,冷喝一道:“你再說一遍。”
  “我再說一遍你又能對我如何?”顧蒼柏傲然答道。
  “你再說呀!”
  “誰能擔保你肚子里的雜种是我的……”
  “你找死——”
  顧蒼柏話猶未落,索魂嫦娥一聲叱喝,她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挾著喝話聲中,猛扑顧蒼柏,猛然拍出兩掌。
  索魂嫦娥挾怒發掌,其勢卻非同小可,身影起處,兩道狂飄般的掌力,已經卷到——
  顧蒼柏傲然長笑,道:“索魂嫦娥,你既然找死,也別怪我心狠,狠字猶未出唇,身影一縱,极迅速地避過索魂嫦娥兩掌,左掌橫里打出一招“橫斷江河”。
  顧蒼拍這副身手,委實比索魂嫦娥快捷狠辣,但索魂嫦娥這一來已經動了殺念,存心拼命。
  顧蒼柏“橫斷江河”一招剛目擊出,索魂嫦娥厲聲大道:“你再接我一把毒砂!”
  砂字出口,硫磺毒砂挾著竭力聲中,猝然擊出!
  這一手出得令顧蒼柏大感意外,他真估不到索魂嫦娥會驟下毒手!
  心里一駭之下,狂飄般的煙幕卷起,已向顧蒼柏罩身擊至。
  這把毒砂之內,包含了無限的憤恨,她真的對顧蒼柏存下殺机。
  顧蒼拍不愧是武林极高之人,當下在索魂嫦娥毒砂剛一擊出,他心知厲害,縱身飄退三丈之外。
  索魂嫦娥一把毒砂擊空,伸手又扣了一把,只見她臉上一片鐵青,明眸猶如要噴出火來!
  她冷冷一聲長笑,厲聲說道:“顧蒼柏,告訴你,索魂嫦娥雖是殘花敗柳,不值你愛,但索魂嫦娥今已怀你骨肉,你竟說出這种喪盡良心之言,如果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話聲甫落,緩緩向顧蒼柏欺去!
  空气驟呈緊張,玄龍一子、扁頭老怪刑堂堂主以及三個地陰教高手,無不虎視眈眈,怒視著索魂嫦娥。
  扁頭老怪冷冷一笑,他此刻未便出手,否則,索魂嫦娥怎能逃過扁頭老怪之手?
  索魂嫦娥一步一步向顧蒼柏欺去,腕中緊緊地扣住那毒砂。
  倏然——
  顧蒼柏一聲大喝道:“不要臉的賤女人,你接我一掌。”
  掌字出口,猛地一騰身,疾如閃電,扑向索魂嫦娥,右掌一揚,猛擊一掌。
  顧蒼拍發動攻勢,其勢如電,如濤的掌力卷處,罩身擊去——
  索魂嫦娥銀牙一咬,猝然一聲低叱,右腕一揚,也在顧蒼柏攻出一掌之后,硫磺毒砂乘勢擲出。
  兩個人發動后,几乎同在一個時間之內,顧蒼柏掌力擊出,索魂嫦娥的硫磺毒砂,卷起一道狂飆,也向顧蒼柏罩身洒下。
  快!快若電光石火!
  正在這當地,第一堂之內,一條人影,勢如夜蝙蝠,飄落在玄龍一子面前!
  舉目一望,來人正是第一堂堂主李肇國,只見他一臉嚴肅,緊張之色,向玄龍一子恭施一禮,說道:“稟告教主,來人已經進人第一堂,請令定奪。
  玄龍一子臉色一沉,說道:“我即刻到,令你退回第一堂。”
  “是!”李肇國應了一聲,奔回第一堂。
  先不說索魂嫦娥与顧蒼柏斗得你死我活,回筆敘及天仙魔女見索魂嫦娥進人隧道之后,她猛然一晃身,向索魂嫦娥隱身之處飄去——
  天仙魔女身影劇自一起,遠處一條人影,也向天仙魔女隱身之處飄來。
  兩個人身法均是奇快無比,天仙魔女對這條人影,竟絲毫沒有發覺。
  她學索魂嫦娥一樣,踩了一下鵝卵般的彩石,果然,這看去毫無异樣的地上,倏現出一個隧道。
  她以絕快的身法,隱了進去——
  就在天仙魔女隱人遞道剎那,另外那條人影冷冷一笑,也倏然一晃身,隱入了隧道。
  這兩個人影,奇快無比,一先一后隱入隧道之內。
  天仙魔女似覺得,她的背后,也有人隱人,她心中暗地一駭,不知來是人是敵是友!
  她是一個极為机警之人,當下知有异樣,急忙停止摸索前進,把背靠緊岩壁,回頭望去——
  后來進入隧道之人,也似發覺天仙魔女的舉措,也停止不動!
  天仙魔女勞心一愕,暗叫一聲:“怪!這是誰?”
  兩個人僵持片刻,天仙魔女緩緩取下系在腰際的銀蕭,緊握手中,准備以防万一。
  當下她明眸微微一轉,倏然轉身向前走去。
  后面那條人影見天仙魔女一走,又跟了上來,因彼此距离甚遠,加之隧道之內漆黑無比,誰都無法看清誰。
  天仙魔女心里忖道:“此人是誰?鬼鬼祟祟,必是地陰教之人,若不叫你吃點苦頭,你也不知厲害。”
  心念之中陡然一停腳步,猛然族身望去,那黑影也停止不動,天仙魔女嬌足一點,猛向那黑影扑去,低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銀蕭疾出如芒,一縷白光過處,猛掃那黑影中盤。
  對方估不到天仙魔女身手如此之快,(我不得不說,宋青山的智力的确是零,如果沒有同天仙魔女交過手還情有可原,他們已經是……真他媽@!#%%,而且現在的宋青山的武功……)出手驟然,當下心里一駭,虧他身手夠快,微一滑步,已閃過對方凌厲一招。
  大仙魔女愣了一下!她暗叫一道:“好快的身法。”
  天仙魔女心愣之下,滑步飄開,舉目一瞧,只听她啊了一聲,竟下意識退了兩步,訥訥說道:“你……你……你……”
  對方也帶著惊喜的口吻說道:“天妹妹,你為什么到這里,你知道我找你好苦嗎?”
  天仙魔女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笑道:“宋青山,想不到我們在此又相逢了,真是天下之大,何處不相逢?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宋青山想不到在這里會碰到天仙魔女,他心里的惊喜与激動,真非筆墨所能形容。
  他怔然片刻,說道:“關妹妹,你還生我的气嗎?我知道我待你不好,你為什么要走呢?難道你不愿跟我在一起嗎?”
  宋青山這一番話說得凄涼已极,天仙魔女冷冷笑道:“宋青山,我已經告訴過你,天仙魔女是一個不幸的女人,不值你去愛,這件事,我們最好不談。”
  “這么說來,我們是情斷義絕了?”
  “我們先不談這件事好不好?”她說這話時,心里卻忖道:“姓宋的,總有一天,我會報那一掌之仇。”
  宋青山黯然一歎,啟齒又止,其實,他又能向天仙魔女說些什么?
  沒有,他只是默然地望著她,象似要在她的粉腮之上,找些什么似的……
  久久,他們相對無語,只是默默地凝望著……
  他幽聲一歎,說道:“好吧,我們以后再談這件事,希望你不會忘記姓宋的永遠愛你!”
  話落,他看也沒有再看她一眼,便從她的身側,擦身而過,向隧道之內走去。
  天仙魔女苦笑了一下,煥然問道:“宋青山,你到地陰教是干什么?”
  宋青山被天仙魔女這倏的一問,不由愕了一愕,片刻之后,才答道:“我要找玄龍一子報仇。”
  “不只為報仇的事吧?”
  “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還裝什么蒜?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在索魂嫦娥背后,我會不知道嗎?”
  “什么?索魂嫦娥已經回到地陰教?”
  天仙魔女冷冷笑道:“你是故意裝蒜,還是想瞞我?”
  宋青山微溫道:“誰騙你?索魂嫦娥真的回到地陰教?”
  這一來,反使天仙魔女愕了一愕,俄頃,答道:“不錯,她剛進入地陰教隧道。”
  宋青山間言之下,心里不由一駭,索魂嫦娥又突然會回到地陰教,這是他意料之中,可是她回到地陰教之后,顧蒼柏會對她如何?
  他心念之下,覺得必須赶快去看看,如果索魂嫦娥有不幸之事發生,這該如何是好?
  他腦中念頭一轉,脫口說道:“快,我們必須赶快去看看。”
  天仙魔女冷冷接道:“怎么?你現在反而替她擔起心來了?”
  宋青山正色說道:“我不只為她擔心,而且還為她可怜,關妹妹,以后我會告訴你這段經過。”
  活落,當先挺胸躍去。
  天仙魔女苦笑了一下,也接著跟著走去。
  宋青山順著隧道,摸索而進,眨眼之間,已經到了第一堂。
  漆黑之下,驟呈光明,几乎使未宋青山睜不開眼睛,舉目一望之下,反而使他一愣!
  這地底之下,有此宏偉建筑,委實大出人意料之外。
  第一堂靜悄悄地沒有一個人影,這當儿,天仙魔女已經飄身立在宋青山身側。
  岑寂之下,帶著一份恐怖殺机……
  宋青山是一個极為高傲之人,明知其有詐,但依舊冷一笑,昂步進人第一堂大殿!
  倏然,一聲冷笑之聲,在這大殿之內響起,一個聲音接道:“何方貴友?請報万儿。”
  宋青山聞聲之下,環顧四周一眼,只聞其聲,卻不見其人。心里不由暗忖道:“地陰教果然是机關密布。”
  心念中,開口說道:“這個你們不配知道,倒是我要找你們教主算一筆舊帳,能否代為通報?”
  “憑你這小子也想見我們教主;念你無知,令你即刻退去,否則,可別怪我們心狠……”
  “如果我們不走呢?”
  “那很簡單,現在周圍對准你們的,都是足令你們斃命的暗器,如果你不信,那不妨試試。”
  宋青山聞言之下,打從心里泛起一股寒意,心里暗道:“此語當非夸大之言……”心念之下,正待答話,驀然間,一聲女人的尖叫,傳自第二堂。
  宋青山間言之下,臉色驟變,這聲音,正是出自索魂嫦娥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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