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二章 天仙魔女


  天仙魔女說了半天你字,依然說不出所以然來。
  這突然舉措,不覺把宋青山墜入五里霧中,不知怎么回事。
  “天仙魔女”激動的情緒,又慢慢平靜下來,厲聲道:“你是什么人,快說。”
  宋青山冷笑道:“你管我是什么人,你也配知道?”
  天仙魔女厲聲一笑:“好狂傲,天仙魔女怕過誰來?”
  說到這里,倏然,一收臉上殺机,展起一片媚笑,明眸秋波如的,一掃宋青山,嗲聲道:“哎喲,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惹你生了這么大的气?我特地好意問你,你竟惡言相向,算我錯好不好?”
  話里,帶著銀鈴般磁性聲音,那聲音,使人听得神魂顛倒,帶著無限的誘惑“魔”力,為了這聲音,已不知有多少年青人喪生在她的手里……
  現在,她又要以那磁性与“魔”力的聲音,想誘惑宋青山。
  但是,宋青山呢?他決不會被她所迷,他恨透了女人,尤其是天仙魔女,她的媚態,多少人為之著迷,但宋青山卻更為厭惡。
  天仙魔女說話間,蓮步輕移,淺笑盈盈,但宋青山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問道:“你不是說听你秘密之人,都逃不過性命嗎?現在該動手了。”
  天仙魔女听得心里一震,她第一次碰上對手,一個不被她魅力所迷的冷漠的年青人……終于她又開口道:“你既然無心竊听,也就算了,不過,你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宋青山傲然一笑,說道:“算了就算了,何必多問?”說話間,向前移去。
  天仙魔女臉色一變,叱喝道:“站住。”
  宋青山停步,一望天仙魔女,那張美艷如花的臉孔,又使他怦然心動,鎮靜了一下,問道:“怎么?如想動手,在下自是舍命奉陪。”
  天仙魔女粉臉驟變,冷笑道:“天仙魔女殺過無數男人,難道還怕你不成?你既然找死,可別怨我心黑手辣!”
  話猶未畢欺身三步,右腕一吐,出手便點。
  這變動奇快,人影閃處,宋青山正待閃身,右腕竟被她扣住,全身功力全失,絲毫不能動彈I
  宋青山這一惊非同小可,“天仙魔女”出手快得競令人難以置信,自己竟無法閃過她一招之勢,還稱什么天下第二人。
  心討至此,崛強之心油然而生,真元之气運聚右腕,他一只右腕已堅逾金石。
  天仙魔女這一招,并未用足全力,她以為這一扣,對方功力定無法運聚,只要自己輕輕一抖,一只右腕便要脫落。
  那知宋青山右腕倏然堅逾金石,她不覺也暗吃一惊,暴喝聲起,扣在對方的纖手,竟被甩開——
  宋青山一掙脫天仙魔女的右腕,暴喝一聲,呼的一掌,劈向天仙魔女的面門,出手奇快!
  天仙魔女心里暗暗吃惊,倏覺對方劈來掌力奇猛,蓮足輕點,衣袂飄風之聲響處,身子飄然而起,出手一招反擊而下。
  凌空飄起之勢,姿勢美妙絕倫,似是仙妮曼舞,又如嫦娥奔月,根本不象動手過招。
  但她這一擊之勢奇大,而且出手奇奧至极,宋青山一掌擊空,頂上勁風襲到,天仙魔女一掌已經劈至。
  宋青山哪能閃避這出手奇奧武學?眼看就要喪命在這天仙魔女的掌下,倏然,天仙魔女一收掌勢,飄開數尺,冷笑道:“剛才我那一掌要劈下,你怕早已上鬼門關報到去了!”
  天仙魔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收掌,而讓一個男人逃過她的手里,雖然有這一點因素在內,但她明白那不可能會是他——那么自己又為什么收掌?難道自己在企求什么?或者對他良心的忏悔?
  天仙魔女嬌聲笑道:“快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說不定我會网開一面……”
  宋青山冷笑到:“天仙魔女,你別佛口蛇心,‘天下第二人’可不是怕死之人,我的名字若告訴你,也被你玷污了。”
  天仙魔女厲聲一笑,喝道:“你自稱‘第二人’還可以說得過去,我這天下第一人……”
  宋青山大怒道:“憑你這魔女也配稱天下第一人……”
  話聲未落。扑向天仙魔女,全力劈出一掌。
  這一掌,宋青山挾怒打出,其勢如濤,猶似山崩,快猛至极!
  天仙魔女覺得來勢太猛,心里一動,她想試試對方到底有多深功力不避反進,同時劈出一掌,回敬過去。
  轟然一聲大響,天仙魔女硬接之下,心頭一熱,竟被宋青山掌力震遙三步,才拿樁站穩。
  這一下天仙魔女不覺大吃一惊,看他年紀不過十八九歲,何以會有如此雄渾掌力?而且剛綿兼之?
  心念間,宋青山大吼一聲,又再扑進,打出一掌。
  天仙魔女被逗得無名火起,殺机倏生,叱喝聲中,嬌軀微挫,凌空騰起,人影閃處一招“怒鼓金鐘”,迅猛打出。
  天仙魔女武功卓絕,以身影快捷著稱,“怒鼓金鐘”振腕打出,后面緊跟著一招“閻王點鬼。”
  宋青山對招式一無所解,縱然他智慧超人,恐怕在這极短的時間內,也無法全部推揣或体會得出對方招式。
  但在本能的潛意識里,如与一般高手過招,他能推揣對方下面要出的一招,但眼前這天仙魔女招式奇奧之极,出手又快,如狂笑一君在場,是否一定能擊敗天仙魔女,也還沒有十分把握呢。
  于是,天仙魔女一招出手,宋青山還待閃身,砰的一響,宋青山已中了天仙魔女一掌,蹌踉后退數步張口吐出一口鮮血,腦中一陣眩暈,競坐地不起!
  夫仙魔女叱喝聲中,再度扑進,凌厲的掌勢,又告攻出——
  眼看宋青山就要喪命在天仙魔女的掌下,倏然——
  她收住了掌勢,宋青山的鮮血,使她愣住。
  為什么?她對他下不了毒手?……
  粉臉驟現痛苦之色,難道未青山的鮮血,使她心碎?
  或者,宋青山象一個人,而天仙魔女在這個人身上欠負了一筆無法償還的感情債,而對他下不起辣手?
  沒有錯,宋青山的确長得象某一個人,否則,天仙魔女初見他時,為何惊叫出口?
  難道,她想從宋青山的身上,償還那筆感情債?
  她有超人的感情,与少女熱情,只是這感情与熱情被某一個人帶走,于是她開始憎恨男人,而發誓殺光愛她的男人。
  失去人生的“愛情”,使她產生這种反常的心理,她以殺男人為榮,而男人也宁愿喪命在她手里。
  她把男人看成一文不值,她毀去了無數愛她的男人,以及別人為她付出的感情……
  她不以為那感情是可貴的,因為真正的愛情,她已經永遠失落。
  她緩緩向宋青山走去,探手入怀,取過一顆丹藥遞到宋青山面前,說道:“你中我一掌,傷勢不輕,吃上這顆丹藥吧。”
  宋青山強自站起,忍住心中傷痛冷笑道:“這一點傷算不得什么,在下還承受得起,天仙魔女,終有一天,我也會這樣打你一掌,口吐鮮血!”
  天仙魔女突然變成十分溫柔,說道:“這一點,咱們以后再談,你先吃了這藥。”
  宋青山冷冷地道:“我宁愿死,也不會吃那毒藥。”
  天仙魔女跺腳道:“這是療傷之藥,誰說是毒藥?”
  宋青山冷笑道:“誰知道那是解藥或毒藥,天仙魔女向來以‘毒’出名。”
  “天仙魔女”冷笑道:“對,天仙魔女是以‘毒’出名,不過對你倒是破天荒。”
  宋青山哈哈笑道:“誰要你這魔女怜憫?告訴你,‘天仙’我也不會看上眼,余音未息,縱身向峰下奔去……
  天仙魔女一晃身,截在宋青山前面,說道:“你真不吃療傷之藥?”
  宋青山怒道:“不吃就不吃,何必多口。”說完,又向峰奔去!
  天仙魔女慘然而笑,她沒有再攔他,望著天上白云片片,皓月當空,藍星點點,啊!是一個多么美麗的星夜!
  一种寂寞的情緒涌上心頭,多年來,她第一次感到寂寞!
  一聲清嘯之聲,破空傳來,天仙魔女收回視線,冷笑著,一晃聲,藍影閃處,飛身向谷底瀉去——
  谷底,隱伏九大門派掌門人,天仙魔女縱身飛落,人若海燕掠波,衣袂飄飄,姿態美妙至极!
  天仙魔女眼眸一掃周圍,冷笑道:“天仙魔女既能一會九大門派掌門,引為生平快事,既然賞臉而來,何必學那鼠輩行為,躲躲藏藏怕不怕有失掌門身份嗎?”
  接著一聲“阿彌陀佛”響起,一個鶴發童顏的胖大和尚,縱身截在天仙魔女身前,哈哈笑道:“女施主好狂傲,苦海無邊,因果輪回,女施主心黑手辣,妄殺無數人命,有違上蒼好生之念,女施主如能懸在勒馬,為時不晚,我佛慈悲,必可渡女施主于苦海……”
  天仙魔女冷笑道:“臭和尚,你放什么屁,你們都為我而來,就該在手下見過真章,如再滿口胡言,當心我打碎你的禿頭。”
  少林派掌門三靈和尚,被天仙魔女這一罵,理該生气,他不愧為一個有道行的和尚,涵養极深,低聲宣了一聲佛號,合掌道:“罪過,罪過,女施主如不听老衲之言,恐到時悔之已晚。”
  天仙魔女冷笑道:“天仙魔女做事几時后悔過?別再胡言,亮家伙動手,天仙魔女對九大門派武學,向往已久,今晚當可一償心愿。”
  說話間,銀蕭出手蓄勢待發!
  冷笑聲中,武當派掌門人玄清子飄然而出,說道:“三靈道友,天仙魔女既然如此說來,咱們不妨領教領教她魔曲之學。”
  其余,終南,峨嵋,昆侖,崆峒,點蒼,雪山,華山等七位掌門人,接著飄身而出,把天仙魔女團團困在核心。
  九大門派掌門人,眼光一掃天仙魔女,心里也不覺為之一震,此女果然艷光照人,回眸一笑,傾倒眾生……
  夜風颯然,九大門派掌門,同時机伶伶打了一個冷戰!
  天仙魔女冷冷一笑,說道:“九大門派掌門全到,很好,請出手。”
  說話間,蓄勢以待,神情安然!
  三靈和尚哈哈笑道:“老衲就先接女施主几招試試!”
  一語甫畢,欺進三步,出手一掌擊去。
  三靈和尚為現在少林派掌門,武功卓絕,為少林派杰出能手,這一掌劈山之勢,何等之大?
  狂微卷起一道奇猛掌力,直擊天仙魔女——
  三靈和尚一掌擊出,天仙魔女也發動攻勢,只見她身影微挫,“附風隨影”,人影閃處,已欺身到三靈和尚身側,銀蕭振腕打出一招“分浪斬蛟”。
  這种身法,動作,的确快得出奇,饒是三靈和尚身經百戰,見多識廣,一見天仙魔女欺身扑進奇异身手,也不覺為之心楞!
  簫影閃起,點向三靈和尚气海大穴的蕭鋒,已在天仙魔女欺身扑進遞到——
  招式奇奧絕倫,沒有一個看清天仙魔女用了什么身法,三靈和尚低喝一聲,急錯步,滑退半步,堪堪避過天仙魔女一招疾攻,“力撼山岳,又打出一道奇猛掌力!
  三靈和尚身為少林派掌門人,如非天仙魔女來頭极大,也不會惊動了這位當代少林派三靈掌門,及八大門派掌門人聯手對付她。
  少林派執中原武林牛耳,三靈和尚武功自有獨到之處,他這掌劈山,掌力奇猛,狂擊而至。
  天仙魔女一蕭走空,也不覺暗喝好手,嬌軀一躍,再度避開三靈和尚一掌,衣袂飄舞,人又已欺身扑進!
  天仙魔女已知掌力方面。自己沒有三靈和尚造詣,是以,她不敢与三靈和尚硬接,便以絕世的奇奧身法,閃身扑擊。
  三靈和尚雖是少林派掌門,對中原各派武學了如指掌,但對天仙魔女的奇奧身手也摸不著來路,只覺天仙魔女不但身手奇快,而且招式奧妙絕倫,每一招出手,后面跟著一招令人難以揣測的殺手!而且每一出招,看似點穴,又似盤打,而且更奇的是,一招遞出,能變化各种不同的招式!
  這种超越常軌的武學,不但三靈和尚為之心楞,即是周圍其余八大門派掌門,也看得暗暗吃惊!
  清嘯傳來,天仙魔女喝道:“禿和尚,十招之內,叫你橫尸荒山。”
  叱喝間,蕭影一變,朵朵蕭花,連攻三招殺手。
  這三招是天仙魔女策中的絕學,連環相扣,各招變化不同,暗藏內家真力打出,的确是奇詭武學。
  三招出手,三靈和尚只覺滿天蕭影,紛紛擊至,心里大駭,展開“十八羅漢掌”,猛劈三掌。
  “十八羅漢掌”為少林鎮山絕學。為少林派開山祖師達摩所創絕學之一。“十八羅漢掌”變化莫測,剛猛之至!
  三掌出手,天仙魔女不但毫無所動,衣袂飄飄,竟在极短的時間內,連讓三掌,銀蕭遞出,快似流星赶月,點襲三靈周身各大要穴!
  攀听天仙魔女喝道:“禿和尚!再接我一招‘魔宮鬼影’試試?”
  “魔宮鬼影’為‘天魔蕭’法中最厲害殺手,一招之內,暗藏三式:“云斷巫山”、“夜又探海”、“風嘯塵飛。”
  這一招不但快,而且奇奧之极,三靈和尚翻腕打出一招‘烏龍搗海’,邊開天仙魔女一招“云斷巫山”,但在這剎那間,天仙魔女的‘夜叉探海’,‘風嘯塵飛’,已接著凌厲攻至!
  這剎那間,三靈和尚不覺被迫得手忙腳亂!
  看得場外八大門派掌門,大惊失色,天仙魔女武學招式真是怪得出奇,三靈和尚身為少林派掌門,尚無法接過她十招,便被迫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于是各派掌門凝神提气,蓄勢待發,准備在三靈和尚一有不支,出手攻出。
  清嘯之聲響處,天仙魔女喝聲‘躺下”,活猶未畢,三靈和尚一個胖大身体,竟被震出一丈開外,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這兀變突然,場外之人,根本沒有一個人看清三靈和尚在仙魔女有什么手法打出一丈開外。
  天仙魔女柳腰一挫,藍影一閃,扑向三靈和尚,銀蕭振腕一招“雨掃橫山”,迅厲擊下——
  暴喝聲起,八大門派掌門同時攻出一掌。
  天仙魔女縱身飄落在二丈開外,冷笑道:“少林派武功也不過如此,我以為有什么惊人之處。”
  說完尖厲一笑,嬌艷如花的粉腮,驟現殺机,冷笑道:“各位掌門如怕人單勢孤,不妨一齊出手,天仙魔女還沒有把你們放在心上
  天仙魔女話猶未畢,一聲清吟之聲傳來,听得她臉色微微一變,柳眉一級,身子飄然而起,直向發聲扑去——
  八大門派掌門齊喝道:“天仙魔女,你往那要走!”喝聲之下,圍攻而出,兵刃聲動如濤,分襲而下。
  天仙魔女凄厲一聲長笑,粉臉罩起一片恐怖殺机,喝道:“你們既然找死,也怨不得我心狠手辣。”
  一言甫落,蕭影勢若狂飄,盤打橫飛分擊而出。
  三靈和尚屏息運气一陣,覺得五髒离位,血液逆流,天出魔女一掌內傷极重,他暗然搖頭一歎!
  清嘯之聲響起,接著兩聲悶哼傳來,華山、雪山兩位掌門,在悶哼之聲過后,同時仰身仆倒——
  天仙魔女乘勢迫開八派掌門,喝道:“別以為怕你們,我有急事待辦,待事辦完之后,再領教各位几招絕學。”
  話聲甫落,身影一縱,隱入林中不見。
  九位掌門,倒下三個人,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气得各位掌門人臉色一片鐵青。
  這當儿,突听暗器破風響起,一團白點,直去武當派掌門玄清子面前,來勢奇快!
  玄清子大吃一惊,正待掌擊暗器,倏覺那白點到面前之力變緩,玄清子伸手一接,把白點接下。
  放眼一看,原來是一個紙團,拆開一看,里面包著三個烏溜溜藥九,紙上寫著:
  玄清老弟,湘江一別,五十年歲月,彈指即過,老弟已身為武當掌門,可喜可賀。
  天仙魔女武功得自上古失傳奇書“天魔經”所載,一身奇詭武學,變化莫測,縱是百人合攻,也無法將其困住,天下除狂笑一君及嚎哭一魔之外,已無人能敵,但聞這兩位奇人已故,兄跟蹤其背后多日,自信尚非其敵。
  天仙魔女殺人如麻。追究其過,并非大惡不赦之人,“情”海遺恨促使她變成這反常心理。
  天仙魔女身世极為可怜,十歲被騙失身后,該男人又寡情离她而去,其男人是三獸之一的“蛇郎君”,現已喪命在天仙魔女之手。
  前仇既報,恨海難填,天仙魔女自該男人死在她手里之后,才發現自己深愛這男人,于是她變成一個极端者。
  天意已定,非人力所能挽回,武林浩劫,即展眼前,三“獸”除蛇郎君之外,其余二“獸”“飛蜈道人”及“青蛙尊者”,也准備重現江湖,“蛇、蜈蚣、青蛙”除找天仙魔女報殺徒之仇外,并准備一會九大門派及中原各派人物,已与東海飛鯨教主“騎鯨客”密切連系,大有戮滅中原武林之勢!
  天仙魔女雖魔曲厲害至极,但并不可怕,而且已有人可以將其制服,唯此人毫無武功,但內力卻大得惊人。
  可怕的是“蛇、蜈蚣、青蛙”及“騎鯨客”的來犯,如各派不早作准備,怕中原武林到時盡化土灰,玉石皆焚。
  “銀色鐵盒”已重落江湖,里面包括几件重大信物及“七彩鐵券”在內,如得之非人,江湖上將更留下無邊殺机,此事,實令人擔心。
  如天仙魔女再与中原各派沖突,請讓她三分,此女必定要收服,方能對付三獸及飛鯨教勢力,祈謹記。
  可喜的是長白二圣“排骨仙”及“神扇客”也卷入這場是非旋渦里,到時候他們不出面也不行,另外還有几位隱俠,也齊現江湖,必可助一臂之力。
  飛書傳訊,并附三顆“元生丹”,贈予受傷之人,兄有事待辦,恕不多敘,我去也!
  追風俠具
  玄清子看完這些字,一面吃惊,一面暗喜,惊的是:飛鯨教主“騎鯨客”与三獸已准備戮滅中原武林,喜的是當年与狂笑一君,嚎哭一魔并駕齊驅的“追風俠”;已重現江湖。
  此人當年聲譽不在狂笑一君与嚎哭一魔之下,以絕頂輕功,稱絕江湖,五十年前在湘江一見,便已不在江湖走動,何故會在五十年后,重現江湖?此人胸羅万有,武功卓絕,江湖已難逢敵手。
  此人尚稱非天仙魔女之敵,由此可見天仙魔女之武功。
  而且,飛書所談“排骨仙”及“神扇客”也出現江湖,此兩人向來不問江湖是非,已是隱俠一流,武功均在一流高手之上。雖不能与‘追風俠’相提并論,但也差不到那里。
  玄清子這一想,不覺怔在當場出神,峨嵋派掌門了几奇怪道:“玄清道友,未悉有何重大之事?”
  玄清子霍然惊醒,把那紙遞給他們看,三顆‘元生丹’分別納人少林,雪山,華山三位掌門口中。
  片刻之后,三位掌門人已挺身躍起,臉上帶著疑惑之色,玄清子頷首笑道:“三位道友,你們總算撿了一條老命,‘追風俠’贈賜‘元生丹’,并飛書傳訊,三位道友一看便知。”
  三靈和尚惊道:“牛鼻子弄什么玄虛,‘追風客’已重現江湖?”
  玄清子接道:“不錯,有飛書可證,俟你們看完之后,再作計議。”
  其余八大門派掌門看完之后,三靈和尚沉思少頃,說道:“追風俠乃天下一位异俠,武功卓絕,所談諒非虛言,咱們就各回本派,早作准備,老和尚先走一步。”
  說完,首先挺胸一躍,隱入林中不見。
  其余八大門派掌門,說個場面活之后,也相繼消失遠去。
  遠處暴喝之聲,隱約傳來,這片樹林之內,對付天仙魔女的九大門派掌門雖已离去,但搶奪“銀色鐵盒”之人,并沒有退出。
  這里,依然是危机四伏,各派人物待机而動!
  几位江湖隱俠,依然隱身在這樹林之內……
  ××××
  再說宋青山被天仙魔女一掌傷及內肺,他是一個极高傲冷漠之人,拒服丹藥,經過一陣奔跑,真元一散,連吐數口鮮血。
  他終于仆倒下去,久久,暴喝傳來,他霍然惊醒放眼望去——
  三丈開外,那華服少年正与索魂嫦娥交手。
  索魂嫦娥叱喝聲中,右腕一揚,擲出一把毒砂,煙幕卷起,口里喝道:“如果不把東西交出來,看你是否走得了?”
  索魂嫦娥出手迅厲無比,“硫磺毒砂”勢如狂飄,罩向那華服少庄
  華服少年武功卓絕,索魂嫦娥一把毒砂擲出,只見他身影一閃,雙掌齊發,掌風震落毒砂之際,人已躍開——
  索魂嫦娥見這華服少年武功卓絕,如想奪回“銀色鐵盒”,倒不是一件容易之事,“硫磺毒砂”只不過多消耗罷了。
  心念間,毒砂出手,人已縱身扑進,叱喝之下,呼的一掌,直劈過去,出手迅猛至极。
  宋青山一看索魂嫦娥与那華服少年交手,知道必定為那“銀色鐵盒”,此物雖跟他關系极大,但他已身受內傷,如想搶奪取回,倒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他坐在地上,真元運自丹田,想運气療傷。
  但這是一件极為困難之事,天仙魔女一掌打得他傷及內肺,又經過一陣長時間奔跑,真元全散,而又連吐几口鮮血。是以,他坐地療傷,約一盞茶的時間,依然無濟于事。黯然一歎,回頭望去,索魂嫦娥与華服少年打得激烈非常。
  華服少年招式奇詭,索魂嫦娥仗著成名暗器,也迫得華服少年毫無辦法可施,連聲虎吼!
  正在宋青山想著心事當儿,倏然,暗器破風響處,一縷寒星,直向宋青山面門擊至。
  宋青山大吃一惊,雙指駢起如前,挾向那飛來暗器。
  只覺得那暗器飛來之勢奇快,但卻軟綿無力,接過一看,原來是一顆烏溜溜的藥丸,只覺一股芳香扑鼻,聞得他精神一暢。
  宋青山知道是一粒靈藥,只不過他不知擲藥給他的是誰,他也不去想,把丹藥納入口中。
  宋青山再度睜開眼睛,已是傷勢全愈,眼光過處,他心里怦然一跳,天仙魔女正含笑盈盈,站在他的面前。
  艷美如花的粉腮,展露了一种醉人的媚笑,勾魂的眸子凝視著宋青山……這一切,誘惑的媚態,使宋青山怦然心動……
  他移動了視線,他不敢再与她的迷魂眸子接触,那笑容、明眸,足使任何一個見她的男人,廢寢忘食,瘋狂得喪命在她手里亦在所不惜,可不是,几個月之間,多少年青人宁愿為她而死!
  她凝視了宋青山片刻,淡淡說道:“喂,天下第二人,我雖打了你一掌,不過,我已經把你的內傷治愈……這樣我已不欠你什么了。”
  宋青山惊問道:“什么?那藥丹是你送給我吃的?”
  天仙魔女點了點頭,說道:“要不這樣,你肯吃嗎?不過你現在已經知道,那不是毒藥……”
  宋青山接道:“哼,天仙魔女,我告訴你,天下第二人總有一天,也要打你一掌,還你一顆丹藥,報今日之辱。”
  天仙魔女笑道:“那你現在就打吧,我決不還手。”
  宋青山霍然站起,喝道:“天仙魔女,你以為我不敢跟你拼嗎?天下第二人怕過誰?難道怕你這魔鬼?”
  說話間,欺進三步,蓄勢待發。
  天仙魔女笑道:“你敢嗎?
  天仙魔女話猶未畢,暴喝聲起,宋青山呼的一掌劈去。
  宋青山這一出手,已用了跟那華服少年所動手時學悟的掌式.試一招“怒打秦檜”出手,第二招“風云集會”也准備打出。
  他知道天仙魔女一定會閃招,那知事情大出他所料,一掌劈出,砰的一聲,天仙魔女的嬌軀,竟被震出七、八尺——
  只見她粉臉驟呈蒼白,張開櫻桃小口,溢出一陣鮮血,然而她的嘴上,卻泛著慘然的笑容,敢情這一掌打得她傷勢不輕?
  宋青山楞了!他不明白她為什么不閃身,他知道她能閃得了,而何以宁愿挨他一掌?
  天仙魔女一抹口角上鮮血,慘然而笑,說道:“這一掌打得我心中輕松不少,如嫌不夠,請再打几掌。”
  說完,合上眼皮,粉腮,呈現一片凄惋之色,合上的眼皮下,長而彎曲的睫毛,閃動了一下。倏然滾下了兩顆豆大的淚水……
  那晶瑩的淚水,是純洁的,沒有被她充滿血腥味的雙手玷污,那淚水是代表什么?感情的忏悔嗎?……
  或者,她所流出的淚水,是希望某一個人對她怜憫?……
  宋青山的心里,雖然激動异常,依然冷笑道:“天仙魔女,這是你自己不閃身,也別怪我,我沒有丹藥讓你吞服,不過來日自當補還這顆丹藥之債!”
  說完,一閃身扑向華服少年——
  天仙魔女閃動了一下唇瓣,發出無聲的苦笑。
  她喃喃自語:“天仙魔女,你的諾言實現了,一個不被姿色所迷的人,真正出現了,你已經愛上那個人……”
  她探手人怀,取出一顆丹藥,納入口中,運气療傷起來。
  宋青山扑向華服少年,出手一掌劈去,口里說:“兄台果真不把東西交出?”
  華服少年避開來青山一掌,冷笑道:“交出東西不難,只要兄台能胜我。”
  宋青山大喝一聲,竟學那華服少年的掌式,攻出第一招“怒打秦檜”。
  華服少年暗地一駭,對方何以學會自己“三羅掌”?
  心念一動,也使出一招“恕打秦檜”,反擊過去,左掌運聚功力,第二招“風云集會”,准備即告攻出。
  那知宋青山出手更快,他不但學得“三羅掌”全部,而且還參悟了“三羅掌”几處破綻,把“三羅掌”變成一套完整的掌法。
  于是,他一招出手,左掌极迅速的劈出,“風云聚會”。
  華服少年心知“三羅掌”法是他師父化盡無數心血,才參悟而成,只傳他一人,何對方也竟會“三羅掌”。
  莫非自己先前与他交手時,被他全部學得?不過,他還不大相信,縱然他智慧再高,也無法在動手的片刻間,學得他師父化了十几年所想的“三羅掌”。
  他那里知道,宋青山被天下第一奇人狂笑一君打通任、督兩脈,達到練武至高境界,何況他周身百穴已通。
  是以,他智慧特強,不要說“三羅掌”,縱是再奇奧武學,經他看過兩遍,也能全部學悟,不但如此,還能尋出破綻,予以修改。
  于是,宋青山現在所打的“三羅掌”,要比華服少年完整多了。
  這一交上手,顧盼間,已各攻五招以上。
  只見華服少年被迫得節節后退,宋青山真元,內力,得自狂笑一君全部所學,每打出一掌,均暗藏內家真力。
  暴喝聲起,宋青山手一招“山崩地裂?”暗藏“天旋地搖”以內家真力打出,呼呼風響,兩招同時攻到。
  這兩招之力奇強,華服少年一面吃惊,他施兩招“魔宮鬼影”,“移花接木”才勉強避開,但宋青山決不怠慢,兩招落空,第三招“子儀點兵”,迅厲振腕打出……
  動手只是剎那間的事,宋青山因功力較強,華服少年被迫得毫無還手之力,“子儀點兵”攻到,他竟用出一招“云霧金光”硬封來勢。
  華服少年硬接之下,心頭倏感一陣重壓,身子晃了兩晃,退后數步,眼前金星直冒,人几乎栽倒——
  暴喝聲起,宋青山又扑攻而至,喝道:“如兄台不將東西交出,可別怨我心黑手辣。”
  華服少年也不答話,拼命之心油然而起,冷笑之下,回身扑進,出手連攻三掌。
  索魂嫦娥粉臉呈現一片恐怖殺机与難以形容的凄惋之色,她恨透了宋青山對她的冷漠態度,又怕宋青山不是華服少年之敵。
  這是非常矛盾的心理,她不明白為什么。其實,她懂得多少人与人之間的感情?
  她的右手,緊扣在皮囊里,如果宋青山一有敗勢。“硫磺毒砂”即刻出手,擲向華服少年。
  暴喝聲起,宋青山使出一招:“天羅地网”,凌厲無比,左右手分上下兩路,劈擊過去——
  這一招“天羅地网”本來是“天网地羅”,三羅掌第八招,由單掌發出,宋青山發覺這一招破綻頗多,應改為“天羅地网”,不過,他倒不明白這名稱。
  “天羅地网”一出,華服少年大駭,心楞之間,砰的一聲,被宋青山打中一掌,彈震得退了五六個大步,吐出一口鮮血,宋青山再一縱身,扑向華服少年,一掌劈下……
  倏然,人影一閃,宋青山劈出的一掌,竟被人接下,自己蹌踉得退后三步。
  放眼一望,來人正是天仙魔女,只見她臉若冰霜,与剛才的嬌艷、迷人、凄惋……迥然不同。
  勾人魂魄的眼光里,射出一道如剪的寒光,一掃宋青山,然后仰天凝望一輪皓月,口里冷冷說道:“天下第二人,”一掌之債已還,現在咱們誰也不欠誰的感情債,我的人你決不能動他一下,否則,我決不放過你。”
  說到這里,眼光一掃華服少年,口里說道:“你走吧,這里沒有你的事了。”
  華服少年強忍傷勢,正想縱身躍去,索魂嫦娥嬌軀一晃,已先截在他的前路,右手緊扣著硫磺毒砂,口里喝道:“慢走!在事情還沒有完之前,你決不能离開這里。”
  停了一停,含情注視宋青山,問道:“要不要讓他走?”
  宋青山喝道:“如他不把東西交出,就不讓他走。”
  索魂嫦娥象是吃下了一粒甜心果,她就怕宋青山不理不睬,如今听宋青山這一說,臉上飛過一陣喜悅之色,喝道:“如果你不怕死,不妨走走看。”
  華服少年心知自己已受內傷,如再妄動,必定逃不出對方的“硫磺毒砂’,何況他已領教過對方“硫磺毒砂”的利害。
  于是,他用著乞怜的眼光,回頭望著天仙魔女——
  天仙魔女拂開了被晚風吹散在粉腮邊的秀發,回頭看了索魂嫦娥一眼,淡淡一笑,問道:“你是什么人?与‘天下第二人’有什么關系?”
  索魂嫦娥知道她說的“天下第二人”便是他——那冷漠的少年,其實,她也不知道宋青山的名字,她冷笑道:“這你管不著,也不配問。”
  天仙魔女臉色一變,冷冷一笑,蓮步輕移,走向索魂嫦娥,口里說道:“天仙魔女怕過誰,你這賤婢有什么能耐。”
  說完,一掌劈去。
  宋青山猛一縱身,截在兩人中間,把天仙魔女擊向索魂嫦娥的一掌硬接過來,口里怒道:“天仙魔女,我就接你几招。”
  天仙魔女仰天元語,她感到一股凄意泛自胸中,她想對方這少女,与他感情可能不淺,自己的希望,也化作流水了……
  而且,他對自己竟不屑一顧,而袒護于她。
  想到這里,一种從未有過的悲酸情緒涌上心頭,她几乎黯然落淚。
  宋青山喝道:“天仙魔女,‘銀色鐵盒’是在下之物,這位兄台与你有何關系,你竟出手袒護?……”
  天仙魔女冷笑道:“那這位姑娘与你有何關系,她竟袒護你?”
  這話問得宋青山怔在當地,啞口無言。
  索魂嫦娥一听對方是天仙魔女,心里也不覺暗暗吃惊,表面故作鎮靜,冷冷喝道:“原來是天仙魔女,你這不要臉的女人……”天仙魔女臉色一變,怒道:“我有什么不要臉?”
  說完飄然而起,身影快逾閃電,已從宋青山的身邊欺到索魂嫦娥的面前,叭叭之聲響起,打了索魂嫦娥兩下耳光。
  這身手的确快得令人咋舌,索魂嫦娥連閃身都無法閃過,粉臉一陣火辣,兩記耳光打得她后退半步。
  索魂嫦娥自出江湖以來,何曾吃過這种虧;何況在心上人面前,受人如此奚落,縱是她臉皮再厚,也承受不起。
  天仙魔女冷笑道:“這不過略施薄懲,就憑你這點能耐,還差得遠了。”
  這一下索魂嫦娥真是气到极點,叱喝之下,硫磺毒砂一揮,脫手向華服少年擲去——
  這一手的确出人意料之外,她竟不向天仙魔女下手,而找華服少年出气。
  華服少年身負內傷,索魂嫦娥這一手大出意外,他那能及時閃身!眼看華服少年就要喪身在硫磺毒砂之下——
  倏然,藍影一閃,天仙魔女在這間不容發的剎那,已把華服少年帶開。
  這真是一件讓人難以置信之事,天仙魔女的武功,竟高到這般田地,而能在煙幕卷起之間,帶開華服少年。
  一陣爐火涌上天仙魔女心頭,在這一念之間,她竟變成一個自暴自棄,毫無人性的“魔女”。
  她認為男人都是一樣,并沒有什么分別,她咬著牙,她一生幸福,不也喪在男人手里?
  她能再企求一些什么?幸福?安慰?……
  不,這東西她都失去了,她對宋青山好,只不過宋青山長得象他——那個奪取她少女貞操的男人。
  而她,想還他一筆心靈上的欠債罷了。
  既然宋青山對她不屑一顧,她又為什么要效春蚕作茧自縛,讓心靈上更加痛苦?何況她發誓殺光愛她的男人?
  心念一動,臉上掠過一層恐怖殺机,向華服少年道:“現在即刻就走,看誰敢動你一根毛。”
  索魂嫦娥冷笑道:“走,恐怕沒有那么容易,咱們的事,也得算算。”
  說完,又扣了一把硫磺毒砂,緩緩向天仙魔女走去——
  華服少年一見天仙魔女女對他關怀備至,增長了無限勇气,天仙魔女遞給他一顆丹藥,說道:“吃上這顆丹藥,內傷即可告愈,記住天亮之前,在那里等我。”
  宋青山冷冷一笑,喝道:“不管你吃什么仙丹,不把東西交出,別想走得了。”
  天仙魔女冷冷道:“別賣狂,你再妄自出手,叫你血濺荒山。”
  宋青山縱聲笑道:“那咱們不妨試試。”
  于是,在這美麗的星夜里,這荒山,四個帶著各种不同心情的青年男女,便要掀開一場搏斗。
  這的确是一种可惜的事,如果這四個青年人能聯合起來,當不難為武林自立一异彩,做下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
  但是,為著一個情字而各怀殺机。
  天仙魔女那會把宋青山与索魂娘娥放在眼里,華服少年服過靈丹之后,傷勢果然痊愈。
  暴喝一聲,華服少年一縱身,向前躍去——
  正當宋青山想追出的剎那,藍影門處,天仙魔女一個縱身,一掌向他劈到位,出手迅厲至极。
  宋青山气得劍眉一挑,大喝一聲,出手一招“怒打秦檜”,“三羅掌”反擊過去。
  但是天仙魔女劈出一掌之后,嬌軀凌空而起,平衡斜擊而下,“天外來云”式,反打索魂娘娥。
  這几個動作真是快途電光石火,迅厲至极,索魂娘娥急閃身,堪堪避過——招,這當儿,華服少年已消失不見。
  气得宋青山虎吼一聲,喝道:“天仙魔女,吃我一掌。”
  話聲音甫落,呼呼風響,連劈三掌。
  索魂嫦娥叱喝一聲,硫磺毒砂也向天仙魔女擲出。
  宋青山与索魂嫦娥發招奇快,掌風与毒砂煙幕同時攻到。
  天仙魔女已把先前對宋青山原有的希望,化作妒火,手下不留情,只見她叱喝聲中,粉腮隱露殺机,硬接宋青山三掌之下,身影快逾電閃,兩聲悶哼之聲響起,宋青山与索魂嫦娥各中天仙魔女一掌,噴出一口鮮血,往后便倒!
  這只是在一眨眼間的事,天仙魔女用什么身法打中索魂嫦娥与來青山,隱在樹林不遠的“排骨仙”与“神扇客”也沒有看清。
  天仙魔女武功得自上古失傳奇書“天魔經”所載,內載武學,莫不奇詭絕倫,大出武學常規。
  天仙魔女力劈索魂嫣娥与宋青山之后,手也再不留情,心里忖道:“讓你們到九泉之下,做對夫妻吧。”
  心里思忖間,發出一道掌力,擊向兩人——
  突然,驀聞一聲大喝道:“停手。”
  天仙魔女一收掌勢,明眸四顧,四野并無半個人影,冷笑一聲,正待劈掌,先前聲音,又自遠處傳來。
  那聲音說道:“天仙魔女,果是心黑手辣,唉!往事如煙,情海浮沉,人生不過几十寒暑,你又何必把未來幸福,再從手里毀去?”
  發話人聲音雖是极輕,但卻听得字字分明,天仙魔女心里一震,對方內力分明已在六七十年火候。
  這番話也听得天仙魔女愣在當地,看著躺在地上,口吐鮮血的宋青山与索魂娘娥……煥然,一股無明妒火又起。
  粉腮間,挂著冷若冰霜的笑容……遠處那聲音又道:“天仙魔女,你現在應該寬恕一個人,寬恕一個你所愛的人,違心做事,你將會痛苦一輩子,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沒有体會到‘愛’的真締嗎?你心靈的創傷,以殺人便能補償得了嗎?這一點,你心里明白,你殺了無數男人,你得到安慰沒有?”
  她愣了,艷麗如花的粉臉,泛起一層慘然之色,發話人之言,絲毫不錯,她應該在愛的境城里,得到心靈安慰。
  遠處那聲音又道:“不要猶豫了,你真要對付的人,不是他們兩人,而是別人,他已經到了。”
  天仙魔女大喝道:“你是什么人,快出來。”
  遠處那聲音不再回答,連問數次,均是如此。
  天仙魔女叱喝聲中,人如閃電,直向剛才那發聲處扑去。
  索魂媒娥与宋青山久久之后,方強自坐起,索魂嫦娥取過几顆丹藥,自己服了丁顆,另一顆遞給宋青山,說道:“你先服上這顆丹藥之后,再想辦法報一掌之仇吧。”
  宋青山忍著傷痛,強自站起身子,說道:“好意心領,這感情債在下以后恐怕還不了。”
  索魂嫦娥心里一陣難過,急道:“誰要你還什么感情債,你傷得那么重……”
  說到這里眼淚簌簌而下!
  宋青山看也不看她一眼,踉蹌地飛奔而去。
  索魂嫦娥倏然一縱身,扑向宋青山,口里說道:“你為什么這般恨我?連我的藥都不肯吃。”
  索魂嫦娥本是內傷极重之人,在藥力還未發作之前,縱身狂扑竟沒扑著,腦中一陣眩暈,鮮血再度溢出栽倒于地,宋青山卻視若無睹,冷冷一笑,又蹌踉向前飛奔而去。
  索魂嫦蛾的蒼白臉上,驟然滾下了兩行淚水,為什么宋青山如此對待她?冷落她?甚至于如此恨她?她的心碎了……”
  夜風颯然,拂過了索魂嫦娥蒼白的面龐,那美麗的粉腮,晶瑩的淚珠,顯得那么凄涼。薄情的男人啊!你為何無動于衷?
  明月,藍星,片片白云,她痴痴地凝望著,一道流星,從東北角殞落,只留下一道白色閃影……
  皓月,象是在笑著……笑著她的痴情,痴情得可怜,象是說:“你們不過萍水相逢,為什么,你要忠心耿耿待他?以往,你不是對任何一個男人不屑一顧嗎?痴情的可怜少女啊!你為什么要用寶貴的淚,換取他的同情?”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伏在草地,放聲大哭……
  宋青山并非草木之軀,他有別人所沒有的丰富感情,只是他的感情被他埋葬在心靈深處……
  不幸的創痛遭遇,使他變成一個性情奇特之人,他不會向任何一個人發生感情,也不會對任何一個人付出感情。如果蘊藏在他心靈深處的感情一旦暴發,那便無法收拾。他沒有怀念一個人,除了他父親与狂笑一君之外。
  他恨女人,恨天下所有的女人,包括他母親在內。環境造成他這种反常的心理……
  對于索魂嫦娥的關怀,他的心情何嘗不激動异常?但是他咬著牙,終又把那份感情壓了回去。
  一陣蹌踉的奔跑,真元再度一散,連吐三口血又扑倒下去。
  他本是一個受傷极重之人,拒服靈藥,原是一股勇气,再經一陣奔跑,他那能受得起?
  就在宋青山扑倒下去之際,二條人影倏然向宋青山身側飄落,這兩個人正是長白二圣“排骨仙”与“神扇客”。
  神扇客折扇輕搖,搖頭一歎,說道:“想不到這小娃儿倒有几分豪气,連天仙魔女竟不放在心上,就憑這份膽量,咱們就自歎不如了。”
  排骨仙笑道:“你神扇客倒也動了怜才之念,難得難得,此子狂傲异常,連天下第一女魔頭,索魂嫦娥也對他動了情,不過此子對索魂嫦娥倒是冷若冰霜……”
  說到這里,連連搖頭歎息。
  神扇客說道:“咱們是否救他?”
  排骨仙說道:“救當然要救,不過如救了他,他可能連感激也不說一聲。”
  神扇客豪聲笑道:“感激無所謂,如你排骨仙不救,我來救。”
  一語甫畢,正想出手拍開宋青山几處大穴——
  驀聞一個聲音說道:“排骨仙,神扇客,如果你出手救人,當心血濺荒山,從長白山遙遙赶到這里,東西沒有搶到.白白陪了一條命,倒划不來。”
  排骨仙哈哈一笑,喝道:“何方高人,長白二圣倒要看看閣下是何等人物,竟口出狂言,告訴閣下,這個人我們非救不可。”
  那人不再回答,神扇客折扇一張,環目四顧,冷冷一笑,低聲向排骨仙道:“來人內力极高,必是一流高手,你看陣,我先解開他几處大穴。”
  一語甫落,伸手拍向宋青山“命門”——
  神扇客手還沒有拍出,一道奇猛掌力直迫過來——
  那聲音又道:“如不信,不妨接我一掌試試。”
  這一道掌力奇猛,“排骨仙”与“神扇客”在江湖上輩份极尊,兩人均負一身莫測高深武學,神扇客折扇一揮,硬把那道掌力接下,心頭一熱竟被震退五大步——
  神扇客內力极高,這一扇揮出之力,至少在千斤之上,還被對方震退五大步,心里不覺一楞,那聲音又道:“果然不愧稱為長白二圣;能接得起我這一掌之人,可以說絕無僅有,神扇客卻只被震退五步,難得難得。”
  排骨仙這一怒真非同小可,雙足一點,直向發聲處扑去。出手猛劈一掌,口里怒喝道:“何方朋友,有种的不妨出來亮亮相,躲躲藏藏,還稱什么有臉人物?簡直比下三流的人還不如。”
  這當儿,只見一個人影,快捷如電,在排骨仙扑向發聲處剎那已經飄飄地落在神扇客背后,喝道:“別動怒,下三流的人來了。”
  神扇客大駭,此人來勢連他也毫無所覺,身影之快,輕功之高令人咋舌,回頭望去,五尺開外,站著一個臉蒙黑紗之人。
  蒙面人笑道:“神扇客,剛才我要偷出一掌,你不早就變成神扇鬼才怪。”
  神扇客縱聲气极一笑,聲若龍吟,悲抑至极,隨即一沉臉,怒聲道:“我倒要看看誰先變成鬼。”
  話聲甫落,折扇一張一遞,“勁風拂草”,疾揮而出。
  神扇客李倫,以七七四十九路”惊魂扇”法名滿江湖,“惊魂扇法迅厲無比,真令人有惊魂之勢。
  是以,他這一招揮出,暗藏內家真力,“勁風拂草”一招之內內藏三招變化,端的是奇詭武學。
  蒙面人一見神扇客折扇擊至,輕輕一笑,說道:“我就以一雙肉拳,陪你走几招試試。”
  話聲甫落,以极迅速的身法,手法,在扇影之中,欺身而上,出手一招“穿云取月”,點取神扇客當胸“玄机”穴。
  這只是在极快的瞬間,神扇客折扇遞出,蒙面人的雙指出已經點到,神扇客不愧有神扇之稱,一招遞空,第二招“扇逐塵埃”,以极快的手法打出。
  排骨仙站在宋青山身側,凝神注視兩人動手,功運雙掌,准備在神扇客一有敗勢,即出手攻去。
  暴喝聲起,神扇客連攻三招殺手,猛厲遞出。
  三招出手,蒙面人也不覺暗吃一惊,以絕快的身法,從朵朵扇影中,連避兩招,第三招“惊魂奪魄”攻到,他竟晃身飄然而起,衣袂飄飄,姿勢美妙至极,一點也不惊魂奪魄!
  神扇客這一下大惊失色,自他出江湖以來,從來沒有人能夠逃出他這一招“惊魂奪魄,今來人竟不吃力避過!
  大喝一聲,正待接著攻出,排骨仙哈哈笑道:“停手停手,我這‘排骨仙’真該改為排骨‘瞎’了,如非陳兄露出‘追風騰云’這一手,兄弟倒得罪了。”
  說完,又是喜极一陣狂笑!
  神扇客恍然似有所悟,啞然失笑道:“陳兄這玩笑開得太大了,何苦折煞小弟?”
  那蒙面人哈哈一笑,說道:“真不愧為‘二圣之名’,佩服佩服,以后我再不敢用這一招了。”
  說完,伸手取下面紗,是一個年約四十面如滿月的中年書生。
  排骨仙与神扇客暗吃一惊,心里忖道:“五十年歲月,追風俠何以一點沒有老?還更年青了,此人當年在關外一見,已逾五十年寒暑,年齡怕不在九十之上?”
  須知“追風俠”二十歲時,巧服千年靈芝,加之駐顏有術,依然顯出只有三四十歲光景。
  這個貌不惊人,似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模樣之人,竟是一代名震武林的“追風俠”。
  一見二圣吃惊神情,哈哈笑道:“二位老弟,怎么?几十年不見,競連我都忘了?”
  排骨仙笑道:“豈敢豈敢,陳兄一代奇人,瞻仰尚恐不及,何敢忘之?”
  追風俠笑道:“兩位老弟何以直瞪我不放?莫非我這追風俠變了。”
  神扇客折扇輕搖,含笑道:“變了變了,變得又年青,又……”
  追風俠哈哈笑道:“得了得了,你們大概知道我的歲數呀,又何必來這一套?”
  排骨仙笑道:“陳兄何以跟咱們兄弟開了這個大玩笑?竟不讓我們救這少年,莫非有緣故嗎?請道其詳。”
  追風快一收笑容,說道:“不錯,這里面包含极大原因,這個人如果能救,我早救了,兩位老弟,你們知道他被誰所傷。”
  排骨仙与神扇容齊道:“被天仙魔女所傷。”
  追風俠笑道:“對了,這正所謂‘解鈴還需系鈴人’,讓天仙魔女自己去醫,咱們不必去管,而且,天仙魔女最恨別人出手管閒事。”
  這話說得排骨仙与神扇客如墜入五里霧中,不知所以然。
  追風俠笑道:“沒有什么奇怪,天仙魔女武功得自上古失傳奇書‘天魔經’所載,一身奇詭武學,蓋世無雙,她何以專愛弄死年輕人?這其中自然不無緣故,天仙魔女十歲被騙失身,她身世极為可怜,是以,她變成了一种反常心理,如嚴格說起來,天仙魔女并非大惡不赦之人,而是男人宁愿為她而死,現在天仙魔女對這年輕人動了真情,如能順風轉舵,不難成為一對佳偶,偏偏這年青人對天仙魔女恨之入骨,反正這樣也好,可以磨磨天仙魔女的野性,然后再由我出面,完了這場是非。”
  排骨仙笑道:“原來還有這許多文章,如你完不了這場是非呢?”
  追風俠搖頭歎了一聲,道:“那將是一件不堪設想之事,天仙魔女此次如再無法得其所欲,必然變本加厲,眼看武林浩劫起于眼前,飛鯨教主“騎鯨客”及三獸准備聯合對付中原武林同道,如天仙魔女再被他們利用,中原武林各派,必化灰塵。”
  說到這里,搖頭一陣歎息,排骨仙及神扇客也听得楞在當地,追風俠又道:“不過,這件事我們要盡力而為,決不能眼看中原武林,為這几個人而滅,‘銀色鐵盒’已重落江湖,而江湖一代奇人嚎哭一魔与狂笑一君已為‘銀色鐵盒’而死,實令人惋惜,此物本是武林奇珍,卻弄得死人無數,由此可知天意使然,非人力所能挽回,此物包括‘七彩鐵券’及几件信物,如得之惡人,江湖難免留下更恐怖殺机。”
  說到這里,連連搖頭,又黯然說道:“二位對銀色鐵盒也有雄心一爭,此物將來落在何人之手,實令人難于揣測,不過我對此物倒是一點胃口也沒有,否則,這東西我現在便可以搶到,靈物有緣人得之,枉自出手搶奪,也無法保住,弄得不好,反招殺身之禍。”
  停了一下,眼光一掃地上宋青山,又道:“此子冷傲异常,內力卻大得惊人,招式竟与那華服少年一樣,只是未見火候。看來似是同門兄弟,但掌式有几處不同,這點頗令人費解,此子自稱“天下第二人”,必有來歷……”
  說話間,眼光又一掃來青山,倏然,他似在什么地方見過?……嘉然,他“噫”了一聲,腦海中倏然浮起了一個。
  他心里打了一個冷戰,一种恐怖的情緒油然而生,他竟退了數步,眼光直盯在宋青山的臉上不放。
  他正在思索一件极重要之事,暗暗忖道:“如我猜測不錯,此子必將為武林掀起軒然大波……”
  追風俠這突然舉動,饒是神扇客与排骨仙見多識廣經驗丰富,也不覺嚇了一跳,忙問道:“陳兄,未悉有何重大之事?”
  追見俠仰天一陣長思,臉上隱露憂慮之色,久久不語。
  神扇客与排骨仙越看越奇怪,不過這兩個也不難推測到必定有极大的事情。
  追風俠久久才道:“原諒我剛才失態,不過,又有一件极重要之事發展,在事情還沒有肯定之前,未便說出。”
  停了一停,又道:“剛才所開玩笑,兩位也不必見怪,不過想激兩位露几手絕招,倒是真的,不想卻被兩位那么快就識出破綻。”
  神扇客看了宋青山一眼,問道:“我們真不救他?”
  追風俠搖了搖頭,說道:“神扇老弟,這件事不必叫我們操心,現在有一件极重要的事,已經降臨到你的頭,离這里向西約三里,你不妨去看看誰來了。”
  神扇客發問道:“誰?”
  追風俠笑道:“去看看自然會知道。”
  神扇客見追風俠說得若有其事,身影一展,向西奔去。
  排骨仙俟神扇客去后,忙問道:“什么人來了?”
  追風俠不語,倏然說道:“老弟,我帶你去看一場精彩的好戲,你去不去。”
  排骨仙笑道:“當然要看。”
  追風俠道:“那么,咱們就走。”
  話聲甫落,兩條人影,直向東北方面奔去。
  宋青山依然躺在地里,他們沒有救他,事實上,天仙魔女會來救他嗎?當然,這是誰也不敢預測的事。
  宋青山這一次傷得非常之重,几個時辰過去了他連動也不動……
  天仙魔女沒有來,只是遠處傳來几聲模糊的叱喝之聲,除此,田野靜寂一片……
  天際,開始拂曉,乳白色曙光,漸漸露出……
  風,冷得象一把刀,天亮之前,寒風刺骨勢所必然,露水,點點滴在他的臉上,他的身体,開始挪動了一下。
  他已經開始醒來,咬著牙,坐起身子,望著天際,旭日也快要升起。
  他暗吃一惊,天仙魔女与那華服少年在天亮之前,在古剎里碰面,如果“銀色鐵盒”落在天仙魔女的手里,他一輩子也不用想討回來了。果真如此,他怎能對得住狂笑一君于九泉?
  念頭有如電光石火一閃,一片漆黑,倍增無限恐怖气氛。
  宋青山倏然打了一個冷戰,這個冷戰打得他不知所以然,這是他第一次感到恐懼。
  他咳嗽一聲,壯了一下膽,直走進去……
  經過大殿,那一座巨神,依然站在大殿之側,顯得恐怖异常,他隱在那座神像之后,舉目望向后院。
  后院,靜靜地,除了夜風搖曳著院中那棵柳樹之外,其余,再也看不到一個人,亦不見天仙魔女与華服少年。
  他想:“莫非他們還沒有來嗎?或者已經走了?……”心念未畢,机伶伶又打了個冷戰,他的眼光触到兩具尸体。
  那兩具尸体躺在后院走廊,一個是昨夜被天仙魔女點了“太陽穴”而亡的少年,另一個卻是那個華服少年——
  他這一惊非同小可,也顧不得自己傷勢,縱身向那走廊奔去,果然沒有錯,華服少年已經气絕多時。
  他看看華服少年的死狀,与那被天仙魔女弄死的人不相同,他的“太陽穴”沒有紅色指印,死時也似經過一番搏斗。
  他一手抓向華服少年的怀里,果然,“銀色鐵盒”已經不在,而竟把華服少年的胸衣撕去一大塊。
  眼光過處,他又是大吃一惊,只見華服少年的胸前,赫然印著五個黑色指印,也就是這一掌,是他致命處。
  他楞在當地:是誰掌斃這華服少年。天仙魔女?不,這次決不是她。那么又是誰?
  黑色掌印是誰的標志?是誰搶奪了“銀色鐵盒?”
  毫無疑問,搶得銀色鐵盒之人,必就是這個掌斃他的人。
  上那里去找這個掌斃華服少年之人?
  他一件一件地想著,依然想不出所以然來……
  自然,對于“銀色鐵盒”,他必須搶到手,他不能違背狂笑一君死時所托,犧牲生命,他也要把那東西搶回。
  心里倏然一陣劇痛,傷勢再度發作,悶哼一聲,他几乎又要扑倒下去,強忍傷痛,雙手扶胸,再度向古剎之內踉蹌移去。
  他此刻再也無法忍住傷痛,悶哼一聲,向前仆倒下去!
  突然,他的手摸到一個東西,一個鐵的東西……
  睜眼一望,血液開始一百零八度的循環,那東西竟是“銀色鐵盒。”
  他惊喜欲狂,心情激動异常,他急急把銀色鐵盒抓過來,眼光過處,原先的狂喜,又降到零度。
  “銀色鐵盒”已被人打開過,盒內空空如也,敢情里面的東西,已被人搶走,而把空盒子丟在這里。
  心念間,只覺眼前人影一晃,冷笑聲起,手中的空盒子已被搶走,舉目一望,天仙魔女已站在他的面前。
  天仙魔女似是經過長時間的搏斗,精神萎靡,眼光一瞪宋青山,冷冷喝道:“天下第二人,你膽子不小,竟敢掌斃華服少年,搶了‘銀色鐵盒’,我也要你學他一樣……”
  宋青山冷冷接道:“天仙魔女,你別含血噴人,華服少年是否被在下掌斃,你可以看看他胸前掌印,況且我中你一掌,身負重傷,怎能再動手過招?而且“銀色鐵盒”之物,已被人取走,那只不過是一只空盒子,不信,你不妨看看。”
  天仙魔女打開銀色鐵盒一看,里面果是空的,轟動武林,盛傳裝在鐵盒之內的“七彩鐵券”地圖,已被人取走。
  這一看,天仙魔女也不覺愣在當場,不發一語。
  天仙魔女回心一想:“此人所說,當非謊言,他受我一掌,五髒离位,如非他內力精渾,決無法支撐到現在,動手過招,是絕對不可能之事。”心念一動,縱身向華服少年奔出。
  五個黑色指印,看得她心里一楞!
  驀听她一聲冷冷長笑,自語道:“不管你是什么人,天仙魔女總要還你一紀紅色掌印。”
  話語方畢,緩緩向宋青山走去,口里說道:“天下第二人,這空盒子你要就送給你做個紀念。”
  宋青山冷冷一笑,淡淡說道:“你要就帶走,我不希罕,不過,你知道鐵盒里原先裝的是什么東西,請你告訴我,我無論如何也要搶回來。”
  天仙魔女冷冷道:“你已經是一個垂死之人,還想口出大言,如你不服我丹藥,三天之內,逆血攻心,便要七孔溢血而亡。”
  她停了一下,接著又道:“你既然恨我人骨,天仙魔女也不強人所難,咱們已是各不相干,你要死,我管不著,如果你還想活,請吃我一顆丹藥,以我們兩個人的力量、必定可以把‘七彩鐵券’地圖取回。”
  宋青山問道:“什么是‘七彩鐵券’地圖,請先告訴我。”
  天仙魔女冷冷道:“先說你吃不吃,如果不吃,我可沒有閒功夫在這里陪你窮聊,我要找那掌斃華服少年之人,報一掌之仇。”
  宋青山在此情形之下,縱然他再高傲百倍,也沒有不要命的道理,黯然一歎,說道:“天下第二人共欠你兩顆丹藥之債,來日自當償還。”
  天仙魔女盈盈一笑,取出一顆丹藥,遞給宋青山,他也毫不客气,接過納入口內,運气療傷。
  天仙魔女雖經過一個長時間搏斗,精神不佳,一見宋青山肯服靈藥,早把疲倦拋到九霄云外。
  她緩緩移到宋青山身側,蹲下身子,眼光直盯著宋青山不放。
  她想從宋青山的臉上,找尋一些什么?失去的記憶?一或怕他會從自己的眼光里消失?
  正在宋青山運气療傷之際,突覺一只纖手,握在他的掌心,他怦然一跳,一股電流熱浪,發自那纖手,天仙魔女正以內力助他療傷。
  約一盞熱茶時間,宋青山已將傷勢療愈,睜開眼睛,天仙魔女額角微微出汗,精神萎靡异常,雙目緊閉。
  他心里一陣感動,天仙魔女不惜在疲倦之下,以本身真元幫自己療傷,這一點,就令他無限感激的了。
  他最不喜歡接受別人的恩惠,如有人給他施舍,他勢所必報,他不希望自己的心目中,欠下一筆感情的債。
  她睜開了那勾魂的眸子,秋波如電,一掃宋青山,報給他一個慘然的苦笑,她的笑容,依然還那么嫵媚,動人……
  艷美如花的面龐,只是稍感蒼白一點,但這依然掩飾不了迷人的誘惑……以及從她身上所出的气質……
  宋青山感到眼前一片誘惑,他無法抗拒,他瘋狂地扑了上去,伸手抱緊了天仙魔女的嬌軀……
  他無法抗拒天仙魔女從身上發出來的誘惑,他那粗而有力的雙腕,緊緊摟著她,把那灼熱的唇瓣湊了上去。
  象火山爆發的火焰,把他們熔化在這烈火之下。
  這一刻,宋青山再無法把持,他跟別人一樣,宁愿為天仙魔女而死,他忘了世界上的一切……
  天仙魔女的右腕,倏然抬起,驕進雙指,向宋青山太陽穴。
  宋青山已昏了腦筋,天仙魔女這一擊,他怎么閃避得了?
  難道他也跟其他人一樣,遭受到同樣的命運……
  天仙魔女這一擊之勢奇快,眼看她雙指已經點到宋青山“太陽穴”之際,倏然,她垂下了右腕……
  她無法對他下這樣狠手,突然,她滾下了兩行淚水?
  那燙熱的眼汪,流到宋青山的唇上,他惊醒過來,急忙推開天仙魔女,他不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事。
  怒火倏起,他覺得這女人太不要臉了,竟百般勾引自己,伸手一揮,叭叭兩聲清脆之聲響起,他打了天仙魔女兩下耳光。
  這兩個耳光打得不輕,嬌艷如花的粉臉,驟呈五個紅色指印,几乎連牙齒都要打掉。
  宋青山大喝道:“天仙魔女,我与你毫無怨仇,你竟如此百般勾引我,而要我与其他男人一樣,死在你的手里嗎?”
  珍珠般的眼淚,滾滾而下,她不需要向宋青山辯白,是的,那是多余的,誰叫自己無法向他下起狠手?
  然而,她無法承受這心靈的打擊,溢出一口積塞在心頭的淤血,嬌軀搖搖欲墜!
  她用著那顫抖的聲音,答道:“對,你該多打几下,我生命過程中,第一次被人打耳光,當然,我不需要向你辯解,那是多余的,我殺死無數愛我的男人,但是對于你,我沒有勇气下手……”
  說到這里,眼淚又奪眶而出,又道:“如果我想向你下手。你怕早已上閻羅殿了,我不明白我為什么對你下不了手,我對你好,對你關怀,并不是希望得到你怜憫的‘愛情’,只是,我想償還某一個人感情上的欠債。”
  她抑住悲傷的情緒又道:“你鄙視我,冷落我,我用最大的痛苦去忍受,我的心,流過無數次的血,對你的諷刺与冷落,我還能承受得起。”
  宋青山疾疾地站在那里,動也不動,他覺得自己的心往下沉……帶雨梨花的面龐,使他的心情猛然跳躍……
  天仙魔女苦笑了一下,又道:“我曾經失落我生命中的一切,甚至于愛情,我不愿在你的面前,訴說我不幸的遭遇,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縱然我有一份少女的熱情能愛你,我也不會玷污你,十歲時,我被騙失身,失去少女的貞節,那時,命運之神已在玩弄我,我恨男人,他們用那偽裝的面目,欺騙一個不懂事的少女,我不愿別人諒解我,但除了你之外,然而,你不諒解我,鄙視我,冷落我,我忍受了,其實,我又為了什么要取得你的同情与諒解?……原諒我說了這些無謂的話,你走吧,至于那‘七彩鐵券’地圖,我無論如何也要搶到手,送給你,以還你心靈上的一筆欠債。”
  她說到這里,拭去了臉上的淚痕,滿臉堅毅之色,好像這番話說盡了她心中委曲,內心暢達不少。
  她閉目養神,并沒有再看宋青山一眼。
  他沒有走,他不管天仙魔女所說的是否謊言,眼淚是否武器,此猻,他愿溶化在這武器里。
  他又扑了上去,伸手抱住她,語气沙啞說道:“天仙……我真刺傷你的心嗎?原諒我……”
  她一伸玉腕,象一個受委曲的孩子,投進慈母的怀里一般,雙肩抽搐著……于是宋青山伏身吻著她的眼淚……睫毛……
  這不是偽情,他愛她,這只是在剎那間發生的事……
  她盡情地享受這熱情的狂吻,又象一只羔羊,依偎在他怀里……
  陽光,划過他們兩人的臉上,把他們的影子結合在一起……
  驀地里,遠處一個人影,風馳電掣而來,眼光一触到地上擁吻的天仙魔女与宋青山,粉臉飛過一朵紅云……
  這條人影正是索魂嫦娥,妒火涌上她的心頭,她伸手扣了一把毒砂,叱喝道:“不要臉的狗男女……”
  話猶未了,硫磺毒砂脫手擲出,直向天仙魔女与宋青山卷去,出手奇快。
  天仙魔女与宋青山正進人飄然境界,索魂嫦娥這驟然一擊,他們兩人那能閃躲!……
  倏然,一聲暴喝道:“女娃儿好殘忍的手段。”
  一股潛力,震落毒砂之際,天仙魔女以絕快的身手,帶起宋青山,縱身躍出煙幕一丈開外。
  這時,一條人影,直向南方林內瀉去,身影快得令人咋舌。
  天仙魔女一縱身形,快如閃電,追向那人影背后,喝道:“何方舊友暫請留步。”
  那人影哈哈一笑,說道:“天仙魔女,是否請老夫喝杯喜酒。”
  天仙魔女粉臉飛紅,縱身截在那人前路,冷笑道:“對,天仙魔女想請你到陰司地府喝喜酒。”
  追風俠哈哈笑道:“天仙魔女,我成全你的好事,你倒連感激也不說一聲,老夫就接你几招‘天魔經’絕招試試。”
  天仙魔女自然不會知道面前這個貌不惊人的中年人,竟是名震武林,江湖一代怪客的“追風俠”陳三泰。
  天仙魔女冷冷一笑,說道:“就憑你這份外貌,三招之內,叫你血濺荒山。”
  追風俠哈哈大笑,說道:“那不妨試試。”
  天仙魔女叱喝一聲,柳腰微挫,身影一晃,极迅速地攻出一招“降魔斬妖。”
  天仙魔女每出手一招,莫不奇奧至极,追風俠身影之快,也是罕見,一晃身,堪堪避過天仙魔女一招急攻。
  一招遞空,天仙魔女也不覺暗吃一惊,她這一招是“天魔經’所載的精奧招式降魔斬妖,內藏三式變化,對方竟毫不吃力避過,如不施殺手,三招之內,必無法胜得對方。
  心念一動,雙掌齊施,右掌一招“飛繩縛妖”,左手一招“風聲翠影”,以絕快不同手法打出。
  這兩招是“天魔經”里最精奧招式,不但快,而且穩、准、狠,招內套招,暗藏無數變化。
  追風俠見天仙魔女以各种不同的手法,分身擊至,心里大駭,如三招之內,真敗于天仙魔女之手,“追風俠”這三字還往那里放?
  心念一動,以成名的拿手好戲,閃訣,從掌影中,晃身飄閃,只听撕的一聲,背后衣服竟被天仙魔女撕破二寸余長。
  這不過是電光石火的一瞬,天仙魔女見對方連讓三招毫不還手,自己竟無法將其制下,心里不覺一愣!
  追風俠也不覺嚇出一身冷汗,天仙魔女武功招式竟奇奧到如此地步,如剛才她再搶攻三招,自己怕不當場出丑?
  一時間,兩個人竟同時任在那里。
  追風使微微一笑,說道:“天仙魔女,我說三招之內,你未必能叫老夫赴陰司地府喝喜酒,你偏不信。”
  話猶未畢,暴喝傳來,宋青山与索魂嫦娥已交上手。
  天仙魔女心里一急,正想縱去,追風俠喝道:“天仙魔女,回來。——
  這話象是有磁性,天仙魔女真听話,停立不動。
  追風俠臉上一派嚴肅之色,說道:“天仙魔女,那里已經沒有你的事了,情海生波,你不必在意,索魂嫦娥生性跟你一樣,區區“硫磺毒砂’,諒無法把那小娃儿如何,倒是“七彩鐵券”地圖,你不是勢在必得嗎?
  天仙魔女笑道:“不錯,你是什么人,能否報個万儿?”
  追風俠沉思片刻,說道:“告訴你天仙魔女何妨,蒙江湖朋友抬受災造老夫一個菲號‘追風俠”
  天仙魔女惊叫出聲,脫口問道:“你就是追風快老前輩?晚輩剛才得罪了。”
  說完,深深福了一福,追風俠哈哈笑道:“想不你這魔女倒變成閨女啦,得了,老夫不吃這一套。”
  停了一停,又道:“天仙魔女,我問你,是否愛那年青人?”
  天仙魔女被他這一問,不覺滿臉通紅,這個縱橫大江南北的“魔女”,倒扭怩作態起來,粉臉低垂。
  追風俠鄭重說道:“天仙魔女,你殺了無數男人.也毀大了無數男人的感情,追思其過,你是相報复被別人玩弄的感情,不過,你錯了,我問你,几個月來,你得到什么?你既然已經愛上他,那么應該好好幫助他,如果我推測不錯,這年輕人必是在心靈上遭受過极大創傷之人,而且還蘊藏了一段血海深仇。”
  天仙魔女問道:“你說他還有仇家?”
  追風俠點頭道:“不錯,而且他仇家人數不少,現已均不在江湖走動。”
  停了一下,又道:“果真如此,江湖上腥風血雨,已展在眼前。”
  說到這里,搖頭一陣歎息,又道:“七彩鐵券地圖已落在‘黑衣尊者’之手,事情倒有點不好辦,此人隱居多年,當年老夫与他曾有點過節。”
  天仙魔女忙道:“他在哪里?看他是否消受得起我‘天魔曲’中的‘惊濤一曲’?”
  說完,粉臉驟變,看得追風俠心里一楞,心忖:“此女果是喜怒無常,變幻莫測。”
  心忖間,說道:“現在已有好几位武林高手在圍攻搶奪,你也不妨試試。”
  說完,當先開路,向西南方面飛瀉而去。
  天仙嫦娥与追風俠輕功已致化境,只見兩人一前一后,疾如流星赶月,顧盼間,前面已傳來隱隱約約叱喝之聲。
  這里,圍聚了十几位武林高手,如淪海一圣、天仙獨龍、三手神君、排骨仙、神扇客等。
  黑衣尊者已隱居多年,一身超凡武功,已難逢敵手,黑衣尊者一人林內,便被追風俠發覺,叫神扇客去看看。
  黑衣尊者掌斃華服少年,追風俠也全部看在眼內,他不出手相救,其中自然有极大原因。
  長白二圣武功也在江湖一流高手之上,合力圍攻黑衣尊者,尚可打個平手,黑衣尊者武功之高,是江湖罕見。
  暴喝聲中,黑衣尊者虯髯根根豎起,雙掌齊揮,速發掌力,猛擊圍攻之人。
  叱喝聲起,天仙魔女飄身扑進場中,伸手一招反打“黑衣尊者”。
  追風俠隱在樹上,以觀動靜。
  天仙魔女突然而來,所有之人無不惊呼,暗道:“這魔女既來了,這一場戲倒是好看至极。”
  心念一動,所有圍攻黑衣尊者之人,全部門出三丈開外以觀變化,再作道理。
  天仙魔女明眸一掃周圍,冷冷一笑,喝道:“黑衣尊者,眼睛睜亮一點,天仙魔女自出江湖以來,還沒有見過象你這般膽大之人,掌斃華服少年,奪取‘七彩鐵券’地圖,根本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天仙魔女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惊人之學。”
  說完,緩緩欺進。
  黑衣尊者已聞“天仙魔女”之名,一見之下,心中不覺納悶,眼前這美若天仙,弱不胜民的少女,會是名震江湖的天仙魔女?
  心里思忖間.嘿嘿一聲冷笑,道:“原來是天仙魔女,不錯‘七彩鐵券’地圖在我身上,有本事不妨搶槍看。”
  天仙魔女粉臉一變,冷笑道:“你以為我不敢?”
  停了一停,說道:“這樣好了,動手過招,未免多化費精力,如你能接听我一支曲子,毫不動容,天仙魔女就運掌自斃,那東西便是你。”
  黑衣尊者冷笑道:“區區一支魔曲,恐怕嚇不了老夫……”
  天仙魔女正待發話,遠處傳來一個冰冷聲音道:“黑衣尊者,我就先听听天仙魔女三百支試試,看她魔曲有什么奧妙之處?竟敢如此蔑視天下武林?”
  話猶未畢,眼前已飄下一個人來,放眼一望竟是一個白發蒼蒼,体態龍鐘,手扶鐵拐的老者。
  這老者一出現,除了天仙魔女不認識之外,其余之人無不大惊,追風客也暗喊一聲“糟”!
  黑衣尊者冷冷笑道:“原來是冷面洞洞主,這一陣就先讓給你。”
  黑衣尊者何嘗不是一個絕頂聰明之人,他是否有把握胜得天仙魔女,倒是一個問題,順手推舟,讓冷西洞主先擋她一陣再說。
  冷面洞主哈哈一笑,心忖:“黑衣老怪這念頭倒不錯。”
  念頭一轉,說道:“我先擋她一陣,未嘗不可,不過,你出什么代价?”
  這弦外之音,黑衣尊者怎會听不出來?當下輕輕一笑,道:“洞主這話不知是什么意思,令兄弟費解,若你接不了天仙魔女一曲,還是讓給老夫。”話畢欺進三步。
  冷面洞主縱聲一笑,冷眼一掃黑衣尊者,心忖:“這老怪不愧有老謀深算之能拿話扣人,如果此時退陣,周圍群雄當恥笑自己無能,不退嗎,如与天仙魔女交上手,黑衣老怪便坐收漁利。”
  心忖間,冷冷一笑道:“久聞黑衣尊者黑杰混元掌,名滿江湖,能見識見識倒也是生平一件快事,不過,到時候,別人卻坐收漁利。”
  黑衣尊者心忖不錯,何不先与冷面洞主合作,然后再一決雌雄,看“七彩鐵券”地圖屬誰?心念一轉,含笑說道:“教主既有合作之意,那么,兄弟不獨自占有,讓你一半。”
  冷面洞主哈哈一笑,說道:“這果不愧為万全之策,兄弟倒不怕你言之無信,好,我就先替你擋一陣。”
  說完,鐵拐一搶,欺身上前兩步,蓄勢待發。
  天仙魔女好似棄耳未聞,神情极為傲然,听黑衣尊者与冷面洞主講完話之后,冷笑道:“不管你們誰先上都一樣,反正你們都無法离開這里,除非把“七彩鐵券”留下,否則,哼!可沒有那么容易。”
  說話間,取下腰間銀蕭,蓄勢以待。
  暴喝聲起,冷面洞主鐵拐一科手,呼的一拐劈去,口里喝道:“天仙魔女,先接我一拐試試。”
  話落拐到,一片勁風響處,拐鋒已掃向天仙魔女腰際。
  發動奇快,天仙魔女冷笑一聲,“附風隨影”,在迅快的一瞬,衣袂飄飄,反欺身到冷面洞主面前,銀蕭振腕打出。
  冷面洞主一拐遞出,已心知不妙,一騰身,鐵拐一撤,由“花樹盤根”改為“金龍人海”。
  驀地,一個聲音喝道:“冷面洞主,請退下,先讓給兄弟与天仙魔女算算殺徒之仇。”
  話猶未畢,人影如電飛來,一道掌風,直劈天仙魔女面門。
  天仙魔女乘勢躍開,放眼一望,放聲一陣長笑。
  追風快也覺暗暗吃惊,心忖:“三獸何以同在此時現身?”心念間,倏見天仙魔女臉色一變,殺机隱隱而露。

  ------------------
  幻想時代 掃校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