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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敗乃兵家常事。面對失敗,彭德杯決心重振雄風

  8月21日黃昏,全線首攻剛剛停止,彭德怀就要通了第6軍羅元發的電話。

  彭德怀站在電話机旁,聲音平靜地問:

  “羅元發同志嗎?我是彭德怀。你們那里的情況怎么樣?”

  此刻,羅元發的心情很不好。他真像一個考試不及格的小學生站在老師面前一樣,立正站在電話机旁,以內疚的心情,向彭德怀報告了戰斗經過和進攻受挫的原因,并作了一些自我批評,也准備接受彭德怀的批評。

  然而,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彭德怀卻說:

  “這個不要緊,吃一塹,長一智嘛!不過這樣一來,倒是給你們那里抱有‘秋風掃落葉’觀點的同志,狠狠潑了一瓢涼水就是了。”

  听了這話,羅元發會心地笑了。

  彭德怀接著說:

  “第4軍攻狗娃山,第65軍攻馬架山,也未得手。看來野司發起總攻的時机是倉促了些,使你們的准備工作受到一些限制。”

  彭德怀說到這里,沉默良久,才說:

  “當前西北的戰局,大的方面我想你是清楚的。退守川陝邊界的胡宗南,最近給蘭州守敵指揮官馬繼援發來一個電報,為馬家父子打气,要他們堅守蘭州。胡宗南企圖趁我主力攻擊蘭州,后方兵力單薄的机會,与宁夏的馬鴻逵相配合,襲擊寶雞和天水,威脅我軍后背,得手后,再由東向西,与堅守蘭州的馬家軍里應外合,消滅我軍干蘭州城下。据最近的情報來看,胡宗南已經帶領殘兵敗將,從秦岭方向,向我寶雞、天水、西和、禮縣等地進犯,遭到我周士第第18兵團第61軍和第7軍的堅決抵抗。為了粉碎胡、馬聯合夾擊我軍的陰謀,我們必須堅決拿下蘭州!”

  說著,他稍稍加重語气,以命令的口气說:

  “我再給你3天時間,充分進行准備,爭取一舉攻克營盤岭!”

  “彭老總,我堅決完成任務!”

  “有什么困難沒有?”

  “別的沒有什么,就是軍里的炮火弱了些。”

  解放戰爭后期,大兵團作戰,已經不是小米加步槍能夠戰胜敵人數百万軍隊的時代了。可以說,炮兵就是戰爭之神。

  彭德怀果斷地說:

  “那好吧,我同司令部講一講,把野司野炮團撥給你們指揮。”

  彭德怀和羅元發講完話,接著又挂通第16師的電話。師長吳宗先去了團里,政委關盛志接了電話。

  “你們第16師擔任主攻營盤岭的任務,戰斗情況怎樣?”

  關盛志簡明扼要的匯報道:

  “攻擊開始后,主攻部隊由于受到了正面和側面敵人的夾擊,傷亡較大。l營副教導員李光華,2連連長和副連長等同志,都犧牲了。令天的戰斗下來,僅1營就傷亡100多人。”

  彭德怀听了,很久沒有說話。關盛志從電話里,听得出他那沉重的呼吸聲。

  過了一陣,彭德怀又仔細詢問了一些情況。關盛志都一一作了匯報。

  彭德怀听完情況后,又問:

  “部隊情緒怎么樣?”

  “報告彭老總:我師雖然沒有攻下敵陣地,但干部戰士的戰斗情緒沒受影響。”

  “你們要認真總結教訓,要有攻堅的思想准備,做好政治工作,保持部隊有高昂的斗志,一定要拿下蘭州!”

  就這樣,彭德怀一直站著,打了十几次電話,從軍到師,一一詢問了戰斗情況。這一夜,彭德怀指揮部的燈光,一直照到天亮。他沒有休息,在通宵達旦地工作著,只是天快亮時分,趴在舖滿軍事地圖的桌子上,打了一下盹。

  8月23日,彭德怀來到第19兵團指揮所。

  楊得志和李志民,因為首攻的仗沒打好,心情很沉重。

  楊得志一見到彭德怀的面,就檢討道:

  “彭總,第19兵團部隊在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攻敵人的几個陣地,兩天沒拿下一個。軍、師、團的干部都很憋气,急于要繼續打,非出這口气不可。毛主席一再指示我們:千万不可輕視二馬,否則必致吃虧。現在果然吃了輕敵的虧。我們雖然經常給自己敲警鐘,并一再教育部隊,克服輕敵思想,但是最近對部隊的教育放松了,輕敵思想又有所抬頭。這次仗沒有打好,責任主要在我們兵團領導人身上。”

  彭德怀冷靜地听完后,說:

  “部隊首攻受阻,其主要原因是輕敵,次要原因是敵工事堅固,敵人頑強。這次首攻是我決定的,時間倉促,部隊准備不夠。不過,通過首攻,也達到了了解敵人的目的。你們要告訴部隊沉住气,總結經驗教訓,仔細研究敵人,扎扎實實地做好准備工作,向敵人再次發動總攻。”

  說著,彭德怀炯炯有神的目光,在楊得志和李志民兩人的臉上,停留了許久,才說:

  “我要特別告訴你們兵團領導的,就是你們一定要懂得,戰爭也是一門科學,因此,必須學會用科學的眼光去觀察戰爭,用科學的態度去認識戰爭,用科學的頭腦去指揮戰爭。”

  楊得志和李志民听了這番話,仔細領會著其中的深刻含義,誰也沒有說話。

  彭德怀在一條木凳上坐了下來,同時招呼大家都坐下,然后,他用平靜的聲調,不緊不慢地介紹情況道:

  “王震同志率領的我軍左翼的第1兵團,前進速度很快,已于22日占領了宁夏,現在暫時停止前進,以部分兵力進占永靖,控制黃河,斬斷蘭州和西宁的聯系,准備隨時堵擊截擊敵人。”

  接著,彭德怀分析了解放軍占領宁夏后,可能引起的几种情況的變化,以及解放軍應該采取的對策。

  第一种情況,是蘭州守敵增加了對其西宁老巢的顧慮,因而分兵防守,重點仍放在蘭州。這樣,有利于我攻取蘭州,打下蘭州后再抽部分兵力,協助第1兵團攻取西宁。

  第二种情況,是敵人棄西宁而全力固守蘭州,這种可能性很小;或者以新騎兵第6軍和西宁警衛部隊約1個師,扼守西宁,這种可能性很大。在這种情況下,我第1兵團暫時不宜孤軍深入去占領西宁。假如我軍同時攻擊蘭州、西宁而都受阻,宁馬主力就可能乘我軍遠出疲勞之際,出擊我側背,現在天气漸冷,冬衣送不到,必會使我軍遭到很大困難;即使我軍占領西宁,而蘭州來攻下,也因兵力分散,仍有此种顧慮。

  第三种情況,如果青馬放棄蘭州而退守西宁,我第2兵團即跟蹤追擊,第1兵團則不失時机地堵擊截擊敵人,在享堂東西百里地區把青馬主力消滅,然后再取西宁。

  第四种情況,如果我軍攻蘭州無效,而宁馬主力又增援到蘭州,敵人兵力加強,我再打蘭州困難時,我軍則可暫不急于攻蘭州取西宁,而以一至兩個月的時間,著重做好新解放區的地方工作,建立地方工作基礎,爭取時間休整卞力部隊,解決糧食困難,運集充足的彈藥,并開展對敵政治攻勢,積极創造條件,然后再打蘭州。

  彭德怀作完分析,然后站起來,雙手插在腰間,目光從門口射出去,投向遠處山頭上的陣地:

  “當然,這后一种情況應當盡量避免。因此,決定調三邊(定邊、靖邊、安邊)地方軍5個團,加強第64軍。第64軍要全力狙擊宁馬,使其不能來援蘭州。”

  楊得志和李志民等,听了彭德怀的這番分析,肅然起敬。同時,大家都深受啟發和教育,仿佛听了一堂生動的軍事課,頓覺茅塞大開,又懂得了許多。

  楊得志站在彭德怀的身邊,當即表示決心道:

  “彭總,請你放心吧!第64軍全軍上下斗志高昂,在固原和海原又繳獲了敵人40多万發子彈,并有兩個月的儲糧,糧彈充足,工事也不斷加強,曾思玉和王昭他們有信心完成狙擊宁馬的任務,再加上5個團的支援,那就更有把握了。至于攻打蘭州,現在已經摸清了敵人的陣地情況和兵力部署,只要有一兩天的准備,大家有把握把敵人的陣地拿下來!”

  离開第19兵團指揮所,彭德怀徑直來到第63軍前沿陣地視察。

  在前沿陣地上,彭德怀召集准備擔任主攻部隊的師以上干部開會。軍長鄭維山,政委王宗槐;第189師師長杜瑜華,政委蔡長元;第187師師長張英輝,還有其他几位軍、師負責同志,都參加了這次會議。

  這是一次很短的戰地軍事會議。彭德怀听了部隊的准備情況后,著重總結了首攻的經驗教訓,明确了下一步的戰斗任務,向大家進行了一次軍事交底。

  彭德怀蹲在一張攤開在地上的軍事地圖前,眼睛盯著地圖上的紅藍兩色箭頭,嚴肅地說:

  “蘭州戰役關系到西北解放的全局。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來。豆家山是蘭州的東大門,一定要把它打開。”

  他說話的聲音井不高,但一字一頓,一句一停,在場的人都深深感到其中的分量。特別是說到豆家山這個地名時,他用右手食指,在地圖上標有豆家山的地方,連續點了三下,每一下似乎都點得很重,很有力量。

  爾后,他把目光從地圖上,移到鄭維山和王宗槐的臉上,聲音沉沉地說:

  “你們第63軍的擔子很重,一定要拿下來!你們這里不是有個紅3團嗎?在哪里?”

  鄭維山很干脆地回答道:

  “是第189師的566團,這個團能打山地戰。”

  彭德怀把手一揮,聲音渾厚地說:

  “好嘛。就叫他們上。”

  千聲鑼鼓,一錘定音。主攻豆家山的任務,當即就交給了第566團。團長潘永堤心里清楚:這一回,可是彭德怀點的將啊!

  彭德怀不顧疲勞,父視察了几處前沿陣地。

  從前沿陣地回來后,彭德怀收到毛澤東的一份指示電:
     馬步芳既決心守蘭州,有利于我軍殲滅該敵。為殲
   滅該敵起見,須集中3個兵團全力于攻蘭戰役。王震
   兵團從上游渡河后,似宜迂回于蘭州后方,即切斷蘭州
   通青海及通新疆的道路并參加攻擊,而主要是切斷通新
   疆的道路,務不使馬步芳退至新疆為害無窮。攻擊前似
   須有一星期或更多時間使部隊恢复疲勞,詳細偵察敵
   情、地形和鼓舞士气,作充分的戰斗准備。并須准備一
   次打不開而用二次、三次攻擊,去殲滅馬敵和攻占蘭
   州。

  彭德怀將電文反复讀了好几遍,仔細体會著毛澤東指示的精神。這一夜,他又是徹夜未眠。

  在這樣的時刻,他,一位統帥著千軍万馬的戰役總指揮,一個計划,一道命令,既決定著千万個將士的命運,也決定著蘭州乃至整個中國西部大片河山江土的命運,他必須把睡覺的時間全都用在精心部署戰役上。

  然而,他已經連續好多個晝夜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了。

  8月24日,是一個令人擔憂的陰雨天。如果這雨沒完沒了地下個不停的話,將會給翌日發動的全線總攻造成极大的困難。

  彭德怀遵照毛澤東23日的指示電,連夜調整了部署,并設想了可能出現的最困難的情況。

  陰雨中,彭德怀將情況复電報告毛澤東。
     決以3個兵團打蘭州,王震兵團從蘭州上游迂回
   蘭北。宁馬出動3個軍經黃河左岸增援蘭州的可能性
   很大。如兩馬集結蘭州,加上周嘉彬、黃祖塤兩部,共
   有13万兵据守堅城,我軍即使集中3個兵團短期內亦
   不易攻占,同時糧食很困難,運輸線長,運輸工具少,
   彈藥都不能得到充分接濟,運糧更不可能。故決定乘馬
   鴻運未到前圍攻蘭州,求得先解決青馬主力。現第2
   兵團和第19兵團攻城准備工作已妥,疲勞尚未恢复,
   糧食不足,油、菜更難解決,青馬匪不斷反襲,故很難
   得到休息。以現在准備工作看,攻城已有七、八成把
   握,故決定在25日晨開始攻擊。如果未解決青馬,而
   宁馬援軍迫近時,即以4個軍圍困蘭州,集結5個軍
   打宁馬。

  濃云密布,薄霧籠罩著山巒,細密的雨城址滿了空中,黃土山岭上一片泥泞。

  彭德怀望著雨霧蒙蒙的云空,佇立了很久。他那兩道濃黑的眉毛,皺了皺,便在室內無休無止地踱起步來。

  距离發起總攻的時間,不到1天1夜了。他決心在總攻發起之前,走遍所有的前沿主陣地,看遍所有的主攻部隊。

  現在,只剩下皋蘭山下擔任主攻的第6軍第門師第50團的陣地還沒有去。

  他猛地停住思索,命令立即接通第17師指揮所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第門師師長兼政委程悅長不在指揮所,他去第49團了。電話是由副師長袁學凱接的。

  彭德怀果決地說:

  “你立即打電話告訴羅元發和張賢約,讓你們第6軍的負責同志,還有你們第門師的主要干部,一起到50團陣地去,看一看那里總攻營盤岭的准備情況。”

  袁學凱雙手抓著話筒,立正報告道:

  “彭老總,那里距營盤岭敵人主陣地只有1000多米,敵人火力封鎖很厲害,你千万不能去呀!”

  沒等他把話說完,彭德怀早挂斷電話,离開指揮所,冒著陰雨,騎馬朝著第50團陣地而去。

  半路上,彭德怀遇見第6軍軍長羅元發,政委張賢約,副政委饒正錫,參謀長陳海涵,和第17師程悅長、袁學凱等人,大家一起前往第50團陣地。

  大約上午10時許,彭德怀一行人,趁敵人火力封鎖的間隙,机警地穿過炮火區域,來到了設在窯洞里的第50團指揮所。

  第50團團長劉光漢,副團長楊怀年,一直站在指揮所外面等候著彭德怀司令員。大家都為他的安全捏了一把汗。

  彭德怀剛進到窯洞里,第17師副參謀長高銳等人也聞風隨后赶到了。

  他回頭看看大家,摸著臉上的雨和汗,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說:

  “誰讓你們都來的,我們又不是不知道路,我來這里看地形已不是第1次了。”

  他收住笑容,先在桌子旁的一條木凳上坐下來,又讓大家都坐下,接上話茬說:

  “你們來也好,那就和劉光漢同志一起研究一下敵情和我們的打法吧!”

  彭德怀詳細地詢問了攻擊營盤岭三營子主陣地的准備情況,同時還關切地詢問了部隊的情緒和休息,吃飯以及傷病員醫治和后送等情況,并進一步了解了部隊存在的困難,當即提出了克服困難的辦法。

  詢問過情況后,彭德怀平靜地說。

  “同志們要知道,這次蔣介石和馬步芳父子的胃口可大呢,他們不但妄圖殲滅我西北野戰軍于蘭州城外,而且還要活捉我彭德怀呢!”

  說到這里,他只是淡然一笑,立即又恢复了嚴肅的神態,說:

  “這次戰役打得結果怎么樣,就看你們大家了。我希望你們要好好總結前几天攻擊的經驗教訓。要看到營盤岭是攻占蘭州、全殲守敵的南大門。若你們首先攻占此山,這就好比一把鋼刀插入敵人的心髒一樣,必然會置敵人于死地。”

  他掃視著大家,神情是冷靜的,嚴肅的。稍微停頓一下后,又說:

  “營盤岭工事堅固,守敵又是馬匪主力,匪徒們反動、殘忍、頑固,所以,千万不能輕敵,要像打日本鬼子那樣對待馬軍。告訴大家,毛主席期待著我們的胜利,蘭州10多万各族人民期待著我們去解放他們。”

  說著,他站起來,不顧大家的再三勸阻,冒著敵人炮火襲擊的危險,堅持帶領大家,來到第50團的前沿陣地,反复觀察地形。

  彭德怀望著皋蘭山,又一次給大家介紹了敵陣地的工事构筑与火力配備等情況。根据地形和敵情,詳細審查了第17師的總攻擊方案,甚至對這里的每1門炮、每1挺輕重机槍的配置,突破口的選擇,部隊運動的道路,沖鋒出發的地點等等,都一一作了具体指示。

  他指著皋蘭山敵陣地,對大家說:

  “你們仔細觀察一下,皋蘭山這個陣地很險要,也很重要,是控制蘭州的核心陣地,是攻克蘭州的關鍵。如果你們能先攻下”皋蘭山的三營子這個陣地,就好像打開了皋蘭山的大門。突破這個陣地,我軍態勢就變成了居高臨下,野司的榴彈炮、野炮重火器就能展開,火力也能發揮作用。皋蘭山的二營子、頭營子兩個陣地和蘭州城,都容易攻克了。”

  离開陣地時,他邊走邊說:

  “總攻方案,我已經向毛主席作了報告。讓野司炮兵團、第6軍炮兵團統歸你們師指揮,支援你們。你們還有什么困難,還有什么問題,都可以提出來。”

  程悅長、袁學凱和高銳几個人一听,心里一下就踏實了許多。有野師炮兵團和第6軍炮兵團的支援,攻克營盤岭敵陣地,大家更有了把握。

  彭德怀用一种信任的目光,凝望著程悅長几個人,很有感情地說:

  “你們第門師是西北戰場主力部隊之一。你們還記得嗎?西府戰役,要不是你們的50團在隴東的南家李庄,及時填補了警3旅未到位而造成的空缺,一整天的節節抗擊打得好,西北野戰軍的損失可能還要大一些。保衛延安你們是出了大力的。尤其是劉光漢同志的第50團,無論在抗日戰爭時期,或是在西北戰場上,都是一個能攻能守屢建戰功的老團。你們是見了敵人就紅眼,打仗是不含糊的。有了你們在這里具体組織指揮,我完全相信你們能夠完成任務,在攻打蘭州戰役中再立新功!盡管首攻受挫,但最要緊的,是士气不能低落!”

  這番鼓勵的話語,使大家听了心里很熱,又頓感肩頭擔子的沉重,人人在心里暗自發誓,決心打好這一仗,決不辜負彭老總的殷切期望,為人民再立新功。

  浙浙瀝瀝的雨,仍然下個不停。彭德怀和大家告別后,騎馬冒雨离開了前沿陣地。

  目送著消失在雨幕中的彭德怀的身影,每個指揮員的心里,既感到熱乎,又覺著沉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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