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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三問天:“黑客”何其多?

  是我們的科學技術先進了?還是我們的网絡有太多的空子可鑽?但我們不得不清楚地面對一件事:那就是日益嚴重的智力犯罪現象。只要稍稍注意一下法制報刊,就會發現:高校學生和大學畢業生犯罪的消息,几乎天天都能看到,而且他們的手段之高明、之隱蔽、之貪婪,都是触目惊心的。几乎可以認定,凡先進的技術領域、凡金額巨大的金融案件,不會沒有高學歷者的參与。那些利用信用卡“搜刮”銀行的巨額錢財,那些利用网絡進行詐騙,那些專襲無繩通信的高手,哪一個不是高智商者?
  “黑客”不僅僅出現在高技術領域,而且也出現在我們的日常生活當中,包括我們的道德行為當中,不信你作一些調查統計就會發現,當一個人或者一個群体發生災難時,最能獻愛心和伸出援助之手的,常常不是通過高智商賺大錢的人,而是那些拿錢不多。自己還不一定過得下去的工薪階層或者平民百姓;當大街上出現歹徒血淋淋地向你刺殺過來時,第一個上前見義勇為的,也多半不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往往是沒有接受過多少教育的平民百姓。在家里,做父母的嘴磨破了,讓孩子去擦一次地、刷一次碗會感覺特別的費勁,可當給子女几百元錢花時,他就會笑眯眯地叫一聲爹好媽好……如此反差,說明了什么?
  說明了我們的孩子知識都在提高,而他們的素質卻在普遍下降。尤其是行為規范与道德水准更是在無情地潰退!
  与父母的一次口角,可以离家出走;一次不順心的管教,可以向父母舉刀砍去;個人利益受到稍稍的損失,就會大鬧天宮,折騰個翻天覆地……所有這些心胸狹窄、無情無義、殘忍可憎的种种表現,難道不令我們反思今天的高分低能對整個民族的危害嗎?為了實現每年的高考率,為了保證孩子能走過“獨木橋”,為了跳龍門的那一瞬間的躍起,中國的教育方面所存在的問題到底有多少?
  顯然,高智力犯罪的增多,并不全部怪罪于我們的教育,但“中國的應試教育是不把人弄成廢物就絕不收場”的事實仍客觀存在,在一次中學生家長會上,一位學生所作如上的大聲疾呼,贏得雷鳴般的掌聲。且不說此話是否有些偏激,它至少透露出學生們是何等痛恨應試教育!
  瀏覽目前的報刊,几乎一談到“教育改革”,就會有大談“素質教育”的文章出現,這個口號實際上從80年代初高考走上正規后,國家教委和各學校便天天高喊不止。事實是,宣傳上的素質教育聲音越喊越高,聲勢越來越大,而實際狀態是應試教育的鞭子越舉越高,往學生身上越抽越厲害。
  為寫本文,我曾留意1999年11月的《法制文摘報》,順便摘下几則報道,大家讀后可以有一种直接的感覺:
  報道之一:据《今晚報》報道:天津市第十九中學一個老師因班上有十几名學生考試成績不及格,便讓這些學生站在講台前,當眾自己打自己耳光。有的學生考試成績26分,就讓他從二十六開始,邊打邊數數,一直打到五十三記耳光——因為這個數到了良好的分數線。有一個同學不敢自己打自己,老師就气憤地上前親自動手打他。十一名同學放學后,都紅腫著臉,直到在家長追問下才說出真情。
  報道之二:陝西消息,9月27日上午10時許,陝西黃陵縣田庄鎮中心小學四年級學生葛某正上數學課,二十二歲的老師葛小俠因他的數學作業未完成,就向全班宣布:每人須向沒有完成作業的葛某抽十鞭,于是全班五十個同學中有二十八個同學舉起教鞭抽打這個孩子,40分鐘后,這位學生被打得大小便失禁,倒在地上嘔吐不止,最后被人送回家,至今不敢上暈……
  報道之三:安徽消息,大別山某校老師,因為一個學生的作業做得潦草,便令罰做一千遍,并且必須在當天完成。這個學生在做到三百多遍時,已經眼花頭暈,但老師堅決不讓他休息和吃飯。該學生硬是做到六百多遍時,昏倒在桌上,老師看到后,气憤地走去潑了一碗冷水,訓斥學生不許再偷懶,否則再罰一千遍。就這樣,這個學生不得不繼續做題,直到最后不知人事……老師第二天還在教室里對學生們說:誰不認真做作業,某某同學的下場就是你們的榜樣。
  報道之四:11月22日鄭州電,記者在葛埠口鄉一學校看到,該校教學樓二樓距地面三米多高,樓下是硬土地,上面磚頭裸露。11月6日,六名男生沒完成家庭作業,數學老師熊某某勒令他們到走廊上去寫。過一會儿,這些學生仍沒寫完,一學生說:“我不會做。”熊老師說了气話:“人家都會你不會?你真笨,跳樓算了。”然后就回教室繼續上課。該班教室在二樓,這個學生真的鑽過護欄,抓著下邊的鐵管跳了下去。回到教室后他對老師說:“我跳下去了,讓我進班吧。”熊某某表示不信。那學生無奈說:“不信我再跳給你看。”當著老師的面仇又跳了一次樓。熊老師便對其余五名學生說:“你們也做不出來嗎?那都跳下去吧!”五名學生便排著隊依樣跳了下去。其中一名落地時扭傷了腳,當即坐在地上不能走動……
  例子太多了,我先后從這個月的報上剪下十几條類似的報道,實在不忍心讓這些非人的殘酷例子叫讀者跟著受罪。据一家中小學教育調查信息机构提供的數据表明,每年發生的教師以殘暴的手段摧殘學生的案件不下百起,而每一案件所使用的手段与方法,大多都是我們聞所未聞的。在教師粗魯的專制教育下,很多學生的心理出現不正常,有人曾對東北三省的四十二所中學、六十所小學的三万余名學生檢測,發現百分之三十二的學生有心理疾病。中國中小學生“學生与發展課題組”發布的另一則最新研究成果是:一多半的中學生認為學校的老師教育方法有問題,其中對近三分之一的老師“极不滿意”,“他們像電影里的坏人那樣對待我們”——學生們說。這個課題組還公布一個數字:高中生僅有百分之四點六三的學生是因為“喜歡學習”而上學的,換句話說,有百分之九十五點七三的同學討厭學校的老師与老師的教育方法。在升學率和与之相關的提升与提職等因素的影響下,老師以极端手段對待學生,似乎已經在中國中小學里成為普遍的現象。
  “親愛的叔叔們,我時常听你們說憎恨网上的‘黑客’,然而你們可知道,在我們學校,‘黑客’天天在襲擊我們。他們道貌岸然,他們彬彬有禮,但那是在他們歡喜的時候,或者看到了他們滿意的學習成績、了不起的名次排序時。我們無比憎恨這樣的‘黑客’,因為他們的權威無法使我們有所反抗,每一次稍稍的不從,結果將是我們細嫩的皮肉受盡蹂躪,或者天真的心靈被毀滅。救救我們吧,大哥哥大姐姐們,把你們克制病毒的本領教給我們,即使將來用我們全部的生命与努力作抵押……”這段署名“21世紀新网友”留在一個不起眼网站上的話,是一位知道我正在寫高考報告的网友特意為我摘下的。也正是這位“21世紀新网友”的吶喊,促使我必須在本書里寫進關于教育戰線上的“黑客”問題。
  如前所述,高等教育本不該生產出那些高智商的犯罪“黑客”來,但既然這類“黑客”現象是存在的,那么是不是該想一想它產生的最終原因呢?于是它使我聯想起中國目前在中小學校特別是高中教育階段的嚴重得不能再嚴重的應試教育危机。自然,在這中間充當“黑客”的無疑是那些高高舉著教鞭,動不動就對學生施加淫威的某些教書先生。因為這些校園“黑客”們至今仍然沒有清醒地認識到:他們的行為給我們的下一代,給整個民族造成的“病毒效應”,要比“千年虫”更令人膽戰心惊!
  有一件事我以為非常典型他說明校園“黑客”的危害。一本叫《盲點》的書中列舉了這樣一個事例,1992年11月16日這一天,某地一個偏僻的山村發生了一件令全村人惊呆的事:五個女學生(三個九歲,一個八歲,一個十歲)集体上吊自殺。報道如此說——
  ……這天早上,侯芳芳、吳蘭蘭、袁媛、徐影四個小姑娘像往常一樣背著書包急匆匆去上學,家長們并沒有注意到一張張小臉上的神秘表情,在她們的書包里已偷偷多了一樣文具之外的東西。來到學校,她們匯在一個角落處把東西拿出來,每人都是一條寬五寸長三尺的‘白孝布’。
  “這個行嗎?听大人說上吊都是用棕繩。”年僅八歲的袁媛天真地問。
  “行,怎么不行。”信心十足的侯芳芳說,“電視上不都是用白布嗎?”
  几個小女孩嘰嘰喳喳議論了一會儿死是怎么回事,死后會怎樣。他們沒有害怕也沒有傷感,仿佛在商量著一場游戲。
  這一天她們照樣上課,做作業,回答老師問題,一個個与往常一樣。兩節課后,她們又聚在一起,說是要試試看行不行,几個人就到學校后面的一片桃樹下,選了一棵很小的桃樹,布條拴了好一會儿才拴好。可是誰也不愿先試,還是老練的侯芳芳先來:“試你們都不敢,真死怎么辦?”她一邊說一邊把脖子挂上去。誰知剛一踩空,樹枝“叭”地一聲斷了,侯芳芳重重地摔到地上。几個小姑娘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后,她們像沒事一樣,拉上侯芳芳收拾了東西馬上又去上課。
  放學了,她們四個集中在“試死”的地方,又來了個叫李平平的小姑娘,問她們去干什么,袁媛回答說是去上吊。几個人都說讀書太難,死了算了。李平平被說動了,可是她沒有白孝布,急得差點哭了,她們答應等她去找。果然不一會儿李平平高高興興又找來條“白孝布”。几個人慌慌張張去找了好几個地方都不滿意,最后選在离學校約一公里遠的一條懸空的自來水管下面,几個人用小手抓住那水管試了試,說是這里好,不像桃樹會斷,再說下面是一片青草坪挺干淨的。于是她們就把布條拴了上去,布條下面都留有一個空套子,彼風吹得晃晃蕩蕩的。有人提議和父母老師告別,几個人齊刷刷跪在草坪上,天真的臉變得肅穆了。這一“儀式”結束,正要准備“實施”,吳蘭蘭猛然想起今天要到舅舅家去“吃酒”,或許舅舅還會給她兩元錢買糖吃,不等小伙伴們同意,她拔腿就跑了。吳蘭蘭一走,几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便有些動搖了。只有侯芳芳仍十分堅決,她說:“你們這些膽小鬼,你們不死我死,但不准你們告訴任何人,如果哪個敢當叛徒,我會變鬼來找她的。”
  說完她寫了張紙條留給老師,大意是她死后一輩子也見不到老師了,但她愿意去死,這樣以后就再不會有人能打她。罵她、批評她了。她把紙條交給袁媛,就義無返顧地挂上脖子。當她在水管下面掙扎的時候,几個小伙伴嚇得愣住了,繼而各自向自己家里跑去。
  這些孩子回家后,的确遵從侯芳芳所囑,沒有告訴任何人。待第二天上午芳芳父母找到她的時候,已是一具冰涼的尸体。
  侯芳芳的父親是國家干部,70年代未由學校分到這個小鎮工作。与本鎮一農村姑娘結婚后,生下一女一子。農民出身的侯父,深知在這山溝里于農活的艱苦和得到一個工作的不易,要跳出“農門”的出路除了讀書還是讀書。“望子成龍,望女成風”,夫妻倆把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這一對儿女的學習上。芳芳愛學習,接受能力強,在父母的輔導下,還未上學就已把一年級的課學完。從一年級到三年級,成績在班上總是居第一,年年被評為三好學生,還擔任了班干部、少先隊中隊委。遺憾的是芳芳的弟弟對學習毫無興趣,靠讀書成才希望渺茫。于是,芳芳成了這個家光宗耀祖、跳出“農門”的希望,也成了父母在人面前炫耀的“金牌”。為了讓這塊“金牌”繼續發出光芒,達到父母的目的,父母給她定了嚴格的“家規”:考試成績必須雙科100分,下午放學4點20分到家。年年還得評上三好學生。達到這個“標准”不容易,哪能每次考試都是滿分呢?為此挨打也是常有的事了。她常把自己和弟弟相比,產生了受歧視、受虐待的感覺。她對同學說:“我要是個男孩就好了,這樣哪怕成績不好也不會挨打了。”
  不知是孩子想求得父母對她的一點愛,還是在家庭的嚴格教育下這姑娘懂事早的緣故,芳芳不但學習成績好,而且還很能干,煮飯、喂豬、挑水、洗衣她都于得井井有條。就在悲劇發生的前一個月,芳芳奶奶去世,父母到六十多公里外的老家奔喪。一去就是好几天,芳芳在家里除了操持家務,還要輔導弟弟學習。盡管如此,父母對芳芳的嚴厲仍是有增無減。有一次,她曾因成績達不到100分而一夜不敢回家;又一次因腳背被弟弟用斧子砸傷后,反被母親臭罵……
  她慢慢感到爸爸媽媽都不愛她,小小年紀變得少年老成。雖然因為她“成熟”,鄰居們夸她,親戚朋友贊她,但是人們并未發現,在她身上缺少了同齡人的天真活潑。
  由于學習成績好、懂事早的原因,侯芳芳在學校、年級、班上都擔任了職務,成了學校里的“小忙人”,她除了完成自己的作業,還努力做好老師交待的事。但孩子畢竟是孩子。有一次老師要她帶領同學們打掃衛生,衛生沒有打掃完,她就和几個同學踢毽子去了。老師發現后,沒有批評任何同學,卻把她口、到辦公室“語重心長”地教育了一通,說她是“干部”,要起表率作用,過后她想不通,悄悄蹲在牆角哭了好久。
  叉有一次,老師安排她組織早讀課,那些調皮的男孩子把她的書包藏起來了,她就憑著背熟的課文帶領同學們早讀。因有一句課文一時記不起來,引得全班同學一陣哄笑,恰在這時老師進來了,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狠狠批評了她,說她驕傲自大,自以為了不起。她又委屈,又慚愧,哭著跑出了教室。
  當然她在學校還經常受表揚,每次評獎都有她的份。老師們經常把她作為楷模,號召同學們向她學習。別看是些小學生,他們也懂得諷刺、挖苦、奚落人,如果回回成績考第一倒也沒事,稍有一次失誤就會成為那些頑皮學生挖苦的對象,起哄、圍攻她,弄得她好久都抬不起頭來。
  她那張稚嫩的小臉時常挂滿憂郁。她對要好的同學說,在家里要當优等生,而在學校宁愿當差等生。
  她覺得自己活得太累了,還不如死了好。死是一种解脫。這种想法在她讀二年級時就有了。
  那次也是因為考試成績沒有達到“標准”被父母打了一頓以后,她偷偷跑到一座山腳下哭了很長時間,后被一位過路的老漢發現了,問她干什么,她說:“老爺爺,我不想回家了,我想死,但我不知道怎樣死才好,你能告訴我嗎?”
  老漢嚇了一跳,“小姑娘,花都還沒有打骨朵儿哩,怎么就會想死呀!快隨我回家去,看你父母不收拾你。”
  侯芳芳死活不愿回家,后來老漢答應不告訴她父母,她才勉強隨老漢回家去了。
  以后死的陰影就時常籠罩在她的心頭。几個小伙伴在一起便時常訴說著各自讀書的艱難,討論著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死后感覺怎么樣。有一次,几個小姑娘在一起算了一下賬,現在讀小學三年級,如果到高中畢業,還有整整九年。天呀,九年時間要考多少試,做多少作業,要挨多少打、罵和批評呀。開始她們想到過逃學,到處流浪,哪怕拾垃圾也比讀書輕松。但叉听說沒有家的小孩會被坏人裝進麻袋運去賣了,還有可能被挖掉眼睛,那樣不更痛苦嗎?小姑娘們感到茫然了,熬下去吧,這樣讀書實在是太累太累,去走那條“惟一”剩下的絕路吧。
  于是就出現了那集体自殺的悲慘一幕……
  好了,這樣悲慘的故事如果再讀下去,我們只會有窒息的感覺。在一串串常人無法理解的事件中,大家都在問這樣一個問題:身為傳授知識的教師們,難道就真的一點不懂暴風雨不可能有助于禾苗生長,雷鳴閃電不可能讓百烏歡啼嗎?
  “但,在升學率的高壓下,我們有苦,我們尤奈,我們實在拿不出別的法子。”法庭上,一位向學生施威的老師哭喪著臉,抱怨道。可笑和滑稽總是充斥著我們這個社會。
  有次開家長會,當家長們提出應該改一改現在的應試教育,校長便反問大家:“我們搞了那么多年教育,上面的經驗也是一套又一套地介紹,但我們學來學去結果是‘找不著北’。”
  一位家長則說:“你們翻翻《毛主席論教育》一書,他老人家早就說過:現在的課程太多,害死人,使中小學生、大學生天天處于緊張狀態。課程可以砍掉一半。學生成天看書并不好,可以參加一些勞動及必要的社會活動。現在的考試,用對付敵人的辦法,搞突然襲擊,出一些怪題、偏題,整學生。這是一种考八股文的方法,我不贊成,要完全改變!”
  另一位家長發言道:“七十年前的1929年12月,毛主席在所作的《中國共產党紅軍第四軍第九次代表大會決議案》里就早已傳授過教育方法:1.啟發式(廢止注入式);2.由近及遠;3.由淺入深;4.說話通俗化;5.說話要明白;6.說話要有趣味;7.以姿勢助說話;8.后次复習前次的概念;9.要提綱;10.干部班要用討論式。”說到這里,這位家長搞高嗓門說:“我補充兩點:11.要利用計算机;12.也可以抽空看些電視節目。”
  這個家長會是“開炸了”,后來校長和老師們与家長們一起反思,比起毛主席說那些話時,我們的時代已經進步了許多,但對待教育問題上這些簡單而并不复雜的道理,為什么我們一直弄不明白呢?為什么非得把我們好端端的孩子逼成瘋子,逼成殘疾,逼成傻子,最后不得不拿起刀子來殺自己的家長和老師呢?
  据說,后來家長會開得好多人哭了起來,校長也哭了,老師也哭了。
  我想這一幕一定很美,如果孩子們看到后也會很感動的。只是這樣的家長會太少了,几乎是不太可能出現的。所有的家長會都變成了渾身上下充滿火藥味的老師和校長的無休止地動員研究和出謀划策的戰術動員。難怪學生們說有的校長和老師是不折不扣的“希特勒”,家長是法西斯的幫凶。
  教育者和被教育者之間形成“敵我”陣線,親人与骨肉之間沒有了親情,這种情形下即使培養出了天才,也一定是最無情和最具破坏力的可怕的“殺手”。
  不是沒有出路,只是必須有心。北京育鴻中學校長王永勤先生便是這樣的有心人。他的學校之所以在北京人心目中享有崇高聲望,在于他善于溝通學生与老師之間那道深深的溝壑。他認為面對新世紀,如何做好教師,是我們每一位教育工作者應該認真思考的問題。21世紀國際競爭的焦點是人才資源,而決定人才資源數量与質量的關鍵在于教育。教學過程中,學生是主体,學生就像一面鏡子。學生們想的字字句句,都非常值得我們認真思考与研究。
  在“黑客”盛行的今天,我們借得王永勤先生整理出的他的學生的“心聲”,請所有的老師們听听孩子們是怎樣“愿意做老師的朋友,喜歡老師的微笑”的
  高三年級學生:
  身為21世紀的教師,我想應有一個“全球戰略”,即應多吸收一些先進的教學手段及科學的教學制度,應加緊讓素質教育普及開,讓眾多中國學生從題海中解放出來,讓大腦不再成為一個被裝滿的容器,而成為一個將被創造點燃的火把。
  (王連智)
  (1)有耐心;(2)有愛心;(3)有情趣;(4)有責任感;(5)能理解學生;(6)能夠微笑授課;(7)能減輕學生的負擔。(張爍)
  初一年級學生:
  我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學生,只希望教師愛笑,不偏心,關心同學。也許大人們都認為老師嚴肅點好,但學生眼里的教師不留作業,愛開玩笑才是一位“頂好”的老師。但我不同意不留作業。寫作業、复習功課是學生的一种天職,你要不寫作業還算學生嗎?笑,是每個人都會的,但有的老師上課卻喜歡板著臉,讓同學們一看就沒心思上課。不偏心,是每個同學的愿望,在教師面前應該人人平等。(田靜鑫)
  在我心中,教師應該是這樣的:首先要和同學們成為朋友,愿意听取同學們的心聲。然后不要當面批評同學,因為每個同學都有自尊心,也就是要面子。還有,講課時要幽默,上課時會開玩笑,因為上課時老師只講課,同學容易走神。最后,不要總是找家長,我想如果您們好好和同學們講道理,他們會听的。親愛的老師,我們真心希望您和我們是好朋友。
  (段金捕)
  初二年級學生:
  您們說過,21世紀是与世界的距离縮小的時代,您能否也与我們的距离縮小呢?我希望您們能提醒我們,而不是歧視我們,您們能幫助我們,而不是檢查我們。您們如果能与我們真正交上朋友,我想,您只要說一句,我們就一定能做得很好。我希望您能更多地了解我們,我真心地期待著,我相信您們一定能做到。(胡由杰)
  初三年級學生:
  我希望教師首先應面帶笑容,無論是上課還是課下,因為這樣能使同學們感到親切,縮短師生之間的距离,而且愛笑的老師更容易激發和調動課堂气氛,提高學習效率。(李榮)
  我們作為跨世紀的學生,心理壓力很大。我們面臨畢業,面臨中考和高考,家長對我們施加壓力,老師對我們施加壓力。我們都知道老師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一節課四十五分鐘,好不容易下課了,老師還要拖堂。我們每天在學校面對著那么多的科目,回家又對著那么多讓人頭痛的作業,我們真的很累。我們需要多點休息,需要多點自由,需要多點理解。我們心目中的老師應有幽默感,可以和我們成為朋友。我希望老師不要太嚴肅,可不可以笑一下?
  最后,說一句:教師們辛苦了!(秘瑩)
  瞧,多懂事的孩子們。
  讀了這些朴實無華的孩子的話,我想,那些靠教鞭与懲罰手段的“黑客”教師們,該把高揚的教鞭放下了吧!學生們只希望您們對他們笑一笑,只要“笑一笑”,其它的“什么都好說”。而且,您們不是常常自己感覺沒有辦法嗎?那就把學生們教給您的本領都用一遍吧!
  笑一笑,十年少。笑一笑,再頑皮、再笨拙的孩子也會溫順和聰明起來了。
  親愛的中國老師們,世界上還有比學生們自己想出的辦法能更好地教育他們本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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